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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五歲喪父后,靈撫寺和尚下山收養(yǎng)我,彼時首座尚為法玄大師,甫一看見我,只道為煞星轉(zhuǎn)世,珠串也由他的舍利子制成,用以桎梏我�!�

    馮玉貞下意識要抽回手,可瞧著崔凈空雖面容寧靜,然而眼睫卻不安地顫動,不敢抬眼看她。

    “只要我起了歹念,念珠便發(fā)熱燙傷我,自我頭一回錯手殺人后,每至弦月,必被折磨到七竅流血才肯罷休。直到我在兄長的喪禮上,偶然察覺只要碰觸到你,念珠的疼痛便蕩然無存�!�

    口舌宛若利劍,他鎮(zhèn)靜地親手剖開自己,將五臟六腑全數(shù)血淋淋地敞給她看。

    “我天生冷情冷性,狀似妖魔,被稱為煞星長大,父母皆因我而死,無論宗族、靈撫寺還是鐘夫子,我與他們不過只是利用彼此……可你不一樣。大抵魂魄不全,我只擅長算計(jì)人心,卻不知道如何面對真心。”

    崔凈空身形僵硬,他不該說這些。他賴以生存的機(jī)敏早就不斷地提醒、警告他住口,不要把自己的弱點(diǎn)遞到對方眼皮子底下。

    可是馮玉貞的手如今貼在他臉上,柔軟、溫?zé)幔@樣一只手和它的主人哪怕有天突然暴起,他估計(jì)也只會乖乖地把脖頸送到她手上,叫她掐住。

    這世界上再沒有比他們倆人更清楚這些事的第三個人了。他所言句句屬實(shí),馮玉貞驚愕異常,想不到崔凈空會對她將其全盤托出。

    她愣怔地聽著崔凈空最后低聲道:“我蠢笨無知,自以為運(yùn)籌帷幄,自從你走后,我每每睜眼到天明,不斷想起當(dāng)初在鎮(zhèn)上的日子。

    李疇和田泰始終跟在我身邊,我叫他們建了和我們從前一模一樣的宅邸,就在京城西郊,我只有回到那兒,才能安睡片刻�!�

    他望向馮玉貞,眼里幾乎有些懇求的意味,懇求她的憐憫和回心轉(zhuǎn)意。

    馮玉貞躲開他的視線,被這人幾句話說得心煩意亂。她落座時還想著不能再被這人花言巧語所騙,卻沒料到這人會一字一句把自己整個拆開,遞給她看。

    可這顆真心再度捧到手里,不同的是,馮玉貞被騙多了,已經(jīng)不敢輕信。

    馮玉貞緊緊抿著嘴唇,不知要如何答復(fù),忽而瞥見外頭天色,她站起身,掩飾般地扶了扶發(fā)髻,倉促道:“我該走了,安安還央周大娘看顧著�!�

    崔凈空只得也從地上直起腰,他沒有得到馮玉貞只言片語,面上無波無瀾,胸中霎時間翻涌起無數(shù)陰暗的心思。

    干脆不放她走,把人囚在府宅里,她身邊只剩他一人可以依靠。經(jīng)久歲月下來,早晚會松口答應(yīng)的。

    半晌后馮玉貞平復(fù)了心緒,身后的人一直沒動靜,扭身去瞧,卻見崔凈空正直勾勾盯著她,像是捕獵前盤起身子的蛇。

    一瞬間,馮玉貞后背發(fā)涼,男人眼眸里的郁色幾乎要滲出來爬到她身上。

    她冥冥中意識到,她和崔凈空或許此生真會如此糾纏不清。你怎么能天真地指望野獸眼巴巴守著肉打轉(zhuǎn)呢?

    崔凈空大抵是坦白了本性,不再處處掩藏,見馮玉貞面色不佳,登時換了一副柔和的神情,掀起唇角道:“我是喚你貞娘,還是玉貞姐?”

    馮玉貞有些不自在,她擰眉道:“隨你怎么喊�!�

    她是被崔凈空親自送回家的。馬車離巷口還有一段路,他便命趕車的田泰停下。崔凈空很有分寸的并未下車接,知道馮玉貞不愿意在鄰里面前跟他有糾葛。

    放下簾子之前,崔凈空向她頷首道:“我平日就住在巷尾。”

    話里話外的暗示意味濃厚,馮玉貞不去管,只兀自下車,留著車上的男人在后注視著她的身影。

    盡管那面屏風(fēng)是崔凈空為了引她入套設(shè)置的障眼法,可在繡坊眼里卻實(shí)打?qū)嵤莻油水頗豐的活計(jì),又是新任縣令,遂很是重視。

    特意從縣里臨近抽調(diào)三位繡娘過來,與馮玉貞共同織繡。

    期限并不算緊,還有至少兩個月的功夫,對馮玉貞而言綽綽有余。

    崔凈空自那日之后也消停了許多,沒有別的動靜。反倒是馮玉貞偶爾出門,時不時看向巷尾,總感覺會有人驟然從里推開。

    崔凈空扮演的“李熙”離開后,女兒空缺的夫子日益壓在心頭,馮玉貞趁著這個機(jī)會,向其她來自不同地界兒的繡娘打聽私塾、夫子之類的事宜。

    許是運(yùn)氣好,沒兩句就得了關(guān)鍵:距離不出五十里地,有個矗立幾十年之久的啟知學(xué)院,在江南道小有名氣,學(xué)風(fēng)端正嚴(yán)謹(jǐn),其中有位孫夫子是二甲進(jìn)士出身。

    馮玉貞當(dāng)晚回家,吃飯時便跟喜安透露了這件事,如果下定決心要去啟知學(xué)院,概因相距五十里之遠(yuǎn),自然是要搬到周邊的城鎮(zhèn)。

    搬家這種麻煩事反倒是其次,馮玉貞十分擔(dān)憂,啟知學(xué)院肯收馮喜安這個女學(xué)生嗎?就算收了,喜安一個女孩,又怎么能參與科舉呢?

    第94章

    趕路

    “既然如此,何不干脆扮作男孩呢?”

    馮喜安歪了歪頭,不知道自己脫口的話有多驚世駭俗。

    扮作男孩?

    這哪兒行呢?馮玉貞頭疼地思忖半晌,她見識過話本里崔凈空秋闈、春闈的流程,入號前,所有人都必須全身上下脫得只剩一件單衣,由士卒粗魯搜身。

    喜安年幼,尚且能蒙混過關(guān),等到十二三歲便瞞不下來了。況且倘若為了拜師女扮男裝,余生怕是也要就錯就錯,她的女兒注定要行于陷途中,容不得半分差錯。

    思及喜安日后可能要面對的滔天巨浪,馮玉貞的心就如同被一只大掌攥住,她擔(dān)憂問道:“安安,為何想去為官呢?”

    知女莫如母,她一句話將馮喜安問得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她遲遲不肯說,又生怕阿娘生氣,伸直胳膊討好地去握她的手。

    馮玉貞回握,把女兒的小手牢牢攥在掌心,她不生氣,而是對著七歲的女兒,把這些事都掰開給她看,正色道:“倘若真要為了念書扮作男孩,日后安安想變回女孩,卻是很難了。嫁不得如意郎君、生兒育女都不成,安安不后悔嗎?”

    對于馮喜安而言,所謂的“如意郎君”“生兒育女”“后悔”還是太過遙遠(yuǎn)了。她漆黑的眼珠里只映照出兩汪渴望,她要念書為官,誰也攔不住。

    涉及影響女兒人生的大事,馮玉貞連著半個月都食不知味,吃飯睡覺都琢磨著這碼事。

    有日她坐于床上,看到喜安伏案的小小身影,她忽而下定決心:搬吧,搬去啟知學(xué)院附近。

    哪怕安安真是小孩心性,說風(fēng)是風(fēng)說雨是雨,鬧個幾年不讀也罷,母女大不了便再搬離舊地,去別的地界過活。

    如此仍有回旋的余地,不至于一條路走到黑,這樣一想,馮玉貞又覺得松快了些。她想通關(guān)竅,和喜安兩個人開始拾掇東西,加緊織繡手頭上的屏風(fēng)。

    好在手頭上帶的玲瓏不日后便要成婚,凡事有始有終,一切都處理妥當(dāng)再走。

    盯梢這方宅院,暗自保護(hù)馮玉貞母女的侍衛(wèi)很快將這些舉動全數(shù)上報給了崔凈空。

    “去車坊租賃了驢車?”

    “是,夫人訂的日子是三月初十,還有不到五日便要出發(fā),就在臨近的荊城,所距不遠(yuǎn)�!�

    崔凈空并未身處巷尾,他這幾日都歇在楓渠縣,嗓音發(fā)啞,臉頰顴骨也新添了兩道新鮮的血印子。

    近些日子幾波人又陸陸續(xù)續(xù)從京城遠(yuǎn)道而來,半夜圍府偷襲。

    他雖早有準(zhǔn)備,卻仍被這種陰溝耗子似的行徑擾得不勝其煩,只好命人守好馮玉貞,這段時日都沒閑下來去找她。

    崔凈空是很熟練于利用優(yōu)勢討巧的,他很早察覺馮玉貞對這具皮囊尚且有些青睞。昨日不慎被流矢劃破了相,這下起碼兩天內(nèi)沒法再往馮玉貞面前湊了。

    甫一得知她要搬走,他很快便推測出她此行的目的。

    崔凈空面色陰晴不定,雖說他不抱著僅憑寥寥數(shù)語就令馮玉貞回心轉(zhuǎn)意的希望,可寧愿大費(fèi)周章搬家也不肯叩開他的家門,還是不免讓人挫敗。

    李疇跟著他走進(jìn)內(nèi)室,崔凈空從抽屜里拿出馮玉貞的牙牌,交遞給李疇。

    “最晚明日,送到她手上�!�

    李疇先“誒”了一聲,捧著那塊冰涼的牙牌,又兢兢業(yè)業(yè)地提議道:“主子,若是您親自送,是不是剛好趁此機(jī)會跟夫人將一些舊事說開?”

    “她見門口是我,只會把門趕快關(guān)上,況且……”臉上的劃傷泛著微微的刺痛,他面色沉郁,只簡短道:“你再添一句,但凡需要便直接來尋我,喜安是我的女兒,幫她本就是分內(nèi)之事�!�

    等李疇按吩咐去辦,他一人呆坐于屋里,前些日子馮玉貞曾坐過的矮塌上空落落的。他曾極為享受這種無人的獨(dú)處,現(xiàn)在卻覺得太過空曠寂寥。

    即使馮玉貞身邊加派的人已然足夠多了,崔凈空思及她還要自個兒搬行李,領(lǐng)著女兒一路奔波,期間的艱辛自不必說,一時間眉頭緊皺。

    他這時候才忽而意識到,馮玉貞單獨(dú)拉扯大女兒的這幾年實(shí)屬不易,而這些心酸不易,彼時他卻一無所知。如今想要補(bǔ)償,馮玉貞反而不肯收了。

    與李疇意料不同的是,敲開院門,馮玉貞十分干脆地接過自己的牙牌,并沒有顯露出任何惱怒。

    雖然那些話到底還是不奏效,等李疇動之以理、曉之以情說完,馮玉貞這回竟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還多說了四個字:“我知曉了�!敝蟛趴涂蜌鈿馑退鋈�。

    萬事準(zhǔn)備就緒,跟鄰里道別后,玲瓏喜宴的第三日清晨,驢車準(zhǔn)時開到巷口,馮玉貞便牽著喜安上車出發(fā)了。

    喜安作男童打扮,身著青藍(lán)色的對襟薄襖,頭上頂著虎皮帽,一雙眼睛烏溜溜的,瞧著是個十足機(jī)靈的小男孩。

    馬車價貴,到荊城要至少一天的功夫,馮玉貞謹(jǐn)慎地預(yù)留著到時租買房屋及拜師束?所耗的銀錢,其它地方能省則省。

    江南多水,架橋無數(shù),驢車難免搖晃,又因車廂里塞滿行李,娘倆落腳的地方十分有限。

    雖然馮玉貞體貼地事先在座椅上鋪了一層薄毯,以防硌得慌,馮喜安長大后頭一回坐車,新鮮勁半個時辰下來就被顛沒了。

    小姑娘懂事,雖然面色已經(jīng)看得出不舒服,嘴上卻從不喊累。馮玉貞哪兒能不心疼呢?知道喜安喘不上氣,卻不敢冒險叫她吹三月的風(fēng)。

    她想出一個法子,將那扇窗子朝外推開一條縫,自己背對著窗,微涼的風(fēng)順著她脊背鉆進(jìn)車廂,馮玉貞將喜安抱在腿上,喂她水喝,女孩這才好受一些。

    晌午歇息了片刻,娘倆都沒什么胃口,將就著剝兩個雞蛋,一塊分了一張烙餅吃。日落西沉,驢車適時停在了一家客棧前。

    整日顛簸下來,馮玉貞雙腳一落地,竟有些頭重腳輕之感,她晃了晃頭,牽著喜安走到柜臺:“要一間普通中房。”

    掌柜瞄了她好幾眼,好似在認(rèn)出什么人,隨即賠笑道:“喲,實(shí)在抱歉,今兒人多,中下房都已經(jīng)沒了,只剩兩個地字號的官房�!�

    官房寬敞、陳設(shè)講究,住一晚的價錢自然也不便宜,可眼下不是吝嗇銀錢的時候,四周全是荒郊野外,并無更好的選擇。

    喜安困得抱住她的腿,站著都快闔上眼了,貴也顧不上,馮玉貞掏錢給付,掌柜的卻報出了一個幾乎等同中房的低價。

    馮玉貞詫異了一瞬,可見掌柜面色尋常,她又困倦得很,無暇細(xì)想,只當(dāng)走運(yùn)撿了便宜,遞上牙牌供他登記,上樓前麻煩小二抬飯菜和熱水上來。

    喜安真是被折騰地夠嗆,吃飯時跟小雞啄米似的,臉險些砸進(jìn)粥碗里,馮玉貞緊忙浸濕帕子,給女兒粗略擦了擦臉蛋和身子,女孩安安生生蓋著棉被躺在床上后,馮玉貞才撐起身收拾自己。

    她抱了喜安一路,腰酸背痛,褪去衣物泡在熱水里閉眼養(yǎng)神,差點(diǎn)瞇過去,水溫漸涼,才嘩啦啦從浴盆里走出來,腿腳發(fā)軟,險些沒跪在地上。

    馮玉貞擦干水跡,心下隱隱擔(dān)憂,替喜安掖了掖被角,刻意跟她隔了一段距離,這才沉沉睡去。

    果然,到了后半夜,她做了一個被架在火上烤的噩夢,猛地轉(zhuǎn)醒。

    腦門一突一突地脹痛,她摸上額頭,察覺自己正在發(fā)熱,定是路上吹風(fēng),又貪圖舒暢沒及時從浴桶里出來,意外染了風(fēng)寒。

    興許是這兩年來沒鬧過災(zāi)病,這回來勢洶洶,馮玉貞只覺得自己呼出的鼻息都異常灼熱。

    本是為小孩準(zhǔn)備的,常治風(fēng)寒、咳嗽的藥丸都放在另一個包裹里……馮玉貞咳了兩聲,嗓子眼也跟堵著東西似的干澀不已。

    她撐起身,掀開被子下床,身子虛得厲害,兩腿一軟,撲騰一聲跌在地上。扶著床沿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站起,走到桌旁的包裹里,打開尋找。

    那個藥瓶跟刻意同她捉迷藏似的,她從里到外,從上到下摸了個遍,一無所獲,病痛加劇了煩躁和無助,正這時候,一陣穩(wěn)健的腳步聲緩緩接近。

    男人的影子打在雪白的窗戶紙上,月光將其拉得很長,沒過多久,他正式佇立于門前,不再動了。

    來人好似有些猶豫,他抬起手,窗戶紙上好似潑了一團(tuán)濃墨,他大概是想推開門,或者敲門,然而他只把那只手舉了,下一刻又放下。

    馮玉貞靜靜望著這道漆黑的、高大挺直的身影,不過一扇門內(nèi)外,兩個人寂寂無言。

    大抵是尋不到藥,燒得她腦袋不清明,害得她也有些奇怪了。馮玉貞走到門口,雙手撫在門上,她聲音很輕:“是誰?”

    她甚至都懷疑對方能不能聽清,可門外的男人也好似貼在門上似的,登時接上:“是我,崔凈空�!�

    崔凈空披著一件褂子,他本就習(xí)慣入夜失眠,方才合眼,只聽到隔壁一聲異響,像是有什么東西砸落,心里即刻懸著,動身來看。

    門從里面被打開了。

    馮玉貞站在屋里,面容是不正常的潮紅,她從床上下來,半趿著鞋,身上只穿著一襲單衣,此時正在輕微地發(fā)抖。

    “你怎么……”

    話沒有說完,罩衫自上而下蒙住了她。衣物上還殘留著他的體溫,馮玉貞遲緩地眨了眨眼,便被擁進(jìn)一個寬厚的擁抱里。

    微涼的唇瓣落在熱燙的額上,他截住她的腰肢,話音都不自覺快了許多:“你發(fā)熱了?”

    第95章

    趁虛而入

    “你怎么在這兒?”

    女人鼻音很重,也沒氣力去推搡他,手掌攥著他胸口的一團(tuán)衣料,不像是質(zhì)問,倒像是一句嗔怪。

    她仰著臉,下頜抵在他胸口,像是輕飄飄的絨絮落在心口上。

    崔凈空凝視著她的臉,抬手捧住她的臉頰,果真是燒得厲害,他低聲問道:“……方才跌了一跤?”

    馮玉貞腦袋暈乎乎的,崔凈空的臉也跟著飄忽不定,她無意識地歪頭,蹭了蹭臉側(cè)的覆過來的掌心,杏眼漾著一點(diǎn)晶亮的濕潤。

    這種恩賜一般的久違的親昵惹得崔凈空呼吸稍窒,馮玉貞只覺得身子又被擁緊了一些,他好像要把她的血肉骨頭都揉進(jìn)去似的。

    她定了定神,也沒清明多少,話音里不自覺帶了一些委屈:“疼,難受�!�

    “馬上就好了。”

    他聲音壓得很輕,像是生怕驚擾了她。

    展臂將身前的人抱起,她熟練地環(huán)著他的脖頸,兩條細(xì)腿在臂彎外隨著男人走動而晃蕩。

    懸空感拽回了一縷神絲,馮玉貞惦記著女兒:“安安還在屋里……”

    崔凈空穩(wěn)穩(wěn)抱著她,兩步就走到了她們隔壁那間門口,安撫道:“我派人看著,不會出事�!�

    懷里的人又記起什么:“藥放在桌上的包裹里�!�

    崔凈空應(yīng)下,拿腿頂開門,李疇還侍候在屋里。

    他先將迷迷糊糊的女人放到床上,拽起床尾的被子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蓋住,回身要去取藥,一步還沒跨出去,一只手卻忽地勾住了他。

    她只用兩根指頭搭在衣角,一句話也不用說,崔凈空便被這纖細(xì)的、柔軟的指頭死死釘在地上,半寸都挪不開。

    高大的男人只得乖乖坐在床沿,吩咐李疇代他去,等李疇將藥丸和溫水一齊端上來,床上的人已經(jīng)半瞇著眼睛,困倦地挨不住了。

    崔凈空伸手接過,李疇很識眼色地退下,關(guān)上門后,待屋里只剩他們兩人,崔凈空把人半身摟起,馮玉貞全身軟綿綿的,很順從地依偎著他。

    她的發(fā)絲搔到脖頸,崔凈空心頭也跟著發(fā)癢,他輕輕拍了拍女人的肩頭,放輕聲音:“一會兒再睡,先吃藥罷?”

    馮玉貞強(qiáng)打起精神,藥丸入口即化,古怪苦澀的味道彌漫口腔,她的臉也跟著起皺,后頸被他大掌輕巧地扣住,一股蜜水很快漫進(jìn)喉頭,將苦味一齊沖散了。

    她迷迷糊糊間又被塞進(jìn)了被窩里,只覺得身側(cè)一涼,一具結(jié)實(shí)的身軀擠了進(jìn)來,溫暖的被窩霎時逼仄、擁擠起來。

    兩條胳膊一摟,馮玉貞便順勢滾到他身邊,腿也被他牢牢夾著。

    男人就像一個徹夜不息、熱騰騰的火爐,馮玉貞幾乎冒了汗,大抵是神志不清,展露出一點(diǎn)罕見的嬌氣來,細(xì)聲細(xì)氣地抱怨道:“太熱了。你離我遠(yuǎn)些,萬一沾上病氣怎么辦?”

    好容易叫他得一點(diǎn)甜頭,崔凈空得寸進(jìn)尺,手上很不莊重地伸手摸了摸她紅彤彤的臉頰,口中卻念念有詞,語氣淡然地駁了回去:“熱出汗了才好得快�!�

    俄而低笑一聲:“若是被你染上,反倒是件好事�!�

    馮玉貞這樣的善人,最怕拖累別人,同崔凈空是兩個極端。崔凈空全然不在乎任何卑劣的手段,只求能達(dá)到目的便好。

    馮玉貞一時間真被他哄騙住了,聽聞好得快,傻愣愣地往他懷里鉆,崔凈空順心如意地與她緊緊相貼。

    血?dú)夥絼偟哪隁q,他不免渾身燥熱,消停不下來,知道她就睡在自己身邊,一時間神絲活絡(luò)起來。

    他撐起手肘,垂眸凝視她烏黑的發(fā)頂,看了看,仍覺得不夠,伸手去捏玩人家的耳垂,有一下沒一下的,指節(jié)沿著耳廓輕緩地摩挲。

    好脾性的女人沒什么動靜,不搭理他,氣息平穩(wěn),好像睡熟了。

    他停下手,不再打擾,許多稱謂在嘴里轉(zhuǎn)圈,可那些已有的全被別人喊過,顯不出任何特別。

    崔凈空忽而想到什么,遂開口喚道:“貞貞?”

    沒有回復(fù)。他鐘情于這個黏糊糊的稱呼,叫一聲還不夠,疊聲念了幾遍,沒幾聲便在嘴里嚼熟了。

    他的自娛自樂很快被打斷,悶悶的嗓音從他胸口傳出,馮玉貞迷迷糊糊間實(shí)在聽不下去了,心里罵他,竟然吐出了口:“……輕薄鬼。”

    崔凈空見她有心力罵自己,反倒掀起唇角:“如何算輕薄了?”

    放在平日,馮玉貞連個眼神都吝嗇賞給對方,可她今夜生了病,真掰指頭跟他認(rèn)真理論起來:“我比你要大兩歲,已經(jīng)是當(dāng)娘的人了�!�

    他笑了笑,順著她的話回道:“那我也是當(dāng)?shù)娜肆�,如何喊不得?況且貞娘、玉貞姐合該是他們外人叫,我大不一樣。”

    十個馮玉貞也趕不上崔凈空兩片薄薄的嘴皮子,她不言語了。半晌才喃喃一句:“你慣會騙人,嘴里沒一句真話,我太笨了,那會兒又實(shí)打?qū)崥g喜你,真和錐心沒什么兩樣,耐不住再有一回,索性不與你說了。”

    她轉(zhuǎn)過身,把自己蜷縮起來,脊背弓著,蜷成小小的、惹人愛憐的一團(tuán)。

    這下錐心的那個便換成崔凈空了。他下意識要開口辯解,肚子里有許多妥帖的說辭,例如什么年少無知、誠心悔過,今后不再犯。

    可偏偏半個字也擠不出來,連拉她的手都缺乏勇氣,這時候真為當(dāng)年水到渠成卻戛然而止的愛意悔恨不已,再沒法擺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架勢了。

    “你不笨�!贝迌艨丈焓�?jǐn)堊∷难�,寂靜了片刻,輕聲道:“睡罷,睡個好覺,明日什么都會好的。”

    馮玉貞徑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有人在搖她的胳膊,她睜開惺忪睡眼,喜安那張白里透紅的小臉就在眼前。

    “安安?”

    環(huán)顧四周,仍是她訂的官房,馮玉貞恍然了一瞬,昨夜好似一場淺淡的夢境,未曾留下半點(diǎn)痕跡。

    “阿娘,我們都賴床了。”

    馮喜安自己穿好鞋下床,見阿娘還在床上坐著不動,臉色有些憔悴,女孩湊上去很緊張地問:“阿娘,你是不是生病了?”

    馮玉貞回過神,抬手撫額,燒一晚上已經(jīng)退去,腦袋也清楚了,只是身子還有些疲軟。

    女兒關(guān)心,她心里寬慰,柔聲道:“阿娘有些不舒服,再歇一會兒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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