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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下一刻,有個忽然嘆了聲氣,大家都看向他,他卻兀自搖了搖頭,“說得好,心為本禍,心為道宗啊!”

    說罷,他就一步跨進了殿門,一下跪在謝靈涯旁邊的跪凳上,就近聽起經(jīng)來。

    后頭的人嘴巴都要張開了,有人想叫他,又閉上嘴了。

    不信教的自然在外面圍觀就夠,這人一下進去聽經(jīng),意思不就是有所領(lǐng)悟,想向道了?

    他們心中猛然一震:是了,小謝幾乎從不講經(jīng),今天在這里講經(jīng),不是沒事做,也不是講給那條小蛇聽,而是要講給有緣人聽��!

    看看,這不就是個有緣人,說不定小謝等的就是他,這叫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而且如此看來,小謝的水平確實很高。

    大家低聲交流一番,都嘆服自己的猜測,多么玄妙,多么有意境的一件事,這個早晨真是不枉此行了。

    所有人都覺得自己見證了一番道門妙事,決定今天打完水也不要那么快走,和其他人交流、傳播一下,還有問問那個進去的茶客什么感覺。

    ……

    茶客們自覺不好在門口討論,就去前院了,有的還現(xiàn)場發(fā)起了朋友圈。

    張道霆在旁邊聽了一耳朵,也肅然起敬,去靈祖殿一看,果然謝老師在和人講經(jīng),這時已經(jīng)是尾聲了。

    門口還有幾個茶客有耐心地等著看結(jié)局,此時見謝靈涯講完了一起身,那個所謂有緣的茶客也起來,對謝靈涯一禮道謝,便出去了。

    茶客們圍著有緣人,張道霆則是進去問謝靈涯:“謝老師,你真的……在這里等有緣人��?”

    什么有緣人,他才在殿里多少分鐘,就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新故事了?

    謝靈涯說:“緣什么緣�!�

    他就是在這里給乖龍講一下課而已,引導(dǎo)它的天性。那個茶客要進來,難道他還能趕出去?

    張道霆弱弱道:“聽人說的啊,您要是不等有緣人,念經(jīng)就行了,為什么還在殿內(nèi)講經(jīng),講給誰聽啊……”

    謝靈涯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給靈祖匯報學習成果不行嗎?”

    張道霆:“…………”

    張道霆啞口無言,看看靈官像再看看謝靈涯,忽然覺得很有道理。

    是哦,誰說一定要給人講解,也許是講給靈祖聽的匯報演講啊。

    謝靈涯看張道霆這樣子,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你是被誰傳染的啊,怎么傻不愣登的,我當然是在給乖龍講經(jīng)��!”

    張道霆捂著腦門:“……”

    他一時還真忽略那個小家伙了!

    轉(zhuǎn)頭看去,可不是么,乖龍還在牛角杯里扭動了一下,依謝老師護短的性格,給他養(yǎng)的蛇講經(jīng)有什么奇怪。這么簡單的道理,他居然沒想到,都是因為……

    張道霆猛然想起來,黑線地道:“因為那些茶客都在外面討論,說謝老師你在等一個有緣人�!�

    謝靈涯一步踏出配殿,恰好看到施長懸走來,他哼哼唧唧道:“老師的有緣人在那里呢�!�

    張道霆:“哈?”

    謝靈涯:“聽不清算了。”

    張道霆郁悶地想,他好像聽到謝老師說有緣人是施道長,他只是搞不懂這什么意思,是兄弟緣嗎?

    ……

    轉(zhuǎn)過天去,抱陽觀小謝老師大清早在靈官殿內(nèi)講經(jīng)釣有緣人的消息,就傳遍信眾之間了,還隱隱有向外擴散的趨勢。因為此前抱陽觀的水平就被專業(yè)人士認可過,大家對這個故事接受度十分良好。

    至于故事里的小蛇,在轉(zhuǎn)過兩道手后,就從一個引發(fā)誤會的配角徹底消失不見了,完全神隱。那名茶客的名字也沒有傳揚,都用某茶客來代替而已,還有人擅自加上一些細節(jié),什么茶客一瞬間如同被當頭棒喝,進入了玄之又玄的境界,不知不覺走入大殿內(nèi)……

    “什么鬼,當頭棒喝是佛教禪宗的典故啊�!敝x靈涯看到朋友圈有個加了自己微信的信眾在分享這個故事,極為黑線,“他要沒寫這個當頭棒喝,我就給他點贊了。”

    海觀潮差點噴了,“大師,這么捧場的嗎?”

    “人家免費給做宣傳,我為什么要拒絕啊�!敝x靈涯無意識地捏了捏蛇尾巴。

    海觀潮看他像玩弄手機掛飾一樣對乖龍,想到自己碰都沒碰到就被兇,訕訕避遠了一點,“對了,之前你說乖龍可以給你加buff?到底怎么加的你還沒說呢?”

    那天晚上大家看他們挺累了,也不忍心過多打擾。

    說到這個,謝靈涯也有點疑惑,“我看筆記上只說,我們師祖用雷法,乖龍就會助力,但沒具體描寫。我也在想到底是怎么個助力法,難道是行云布雨嗎?”

    海觀潮饒有興味地道:“那么牛?能試試嗎?”

    在這里用雷符,怕是立馬派出所就來人了,謝靈涯想想把乖龍從手腕抽下來,托在掌心,“我現(xiàn)在不便用雷符,小乖你展示一下,給海師爺看看,我們靈祖到底安排了怎樣一個外掛�!�

    那祖師爺指引的,還能有差嗎?

    小乖好似不懂一般,在他掌心大眼瞪小眼。

    謝靈涯在它身體中間捏了捏,“來,下個雨!”

    小乖便弓起身體,作發(fā)力狀,朝著天空猛然一張嘴——

    謝靈涯屏息凝視,心情激動,這就是呼風喚雨的感覺嗎?有點爽�。�

    片刻后,天空沉靜如初,小乖的嘴里則噴出了幾滴口水,有一滴還掉在謝靈涯手掌上。

    ……

    謝靈涯:“???”

    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他有點不敢相信!

    小乖搖頭晃腦,好似十分滿意。

    “唔,”海觀潮扶了扶眼鏡,語氣微妙地道:“無毒蛇的口水也有細菌,謝總洗個手再哭吧�!�

    第94章

    兇殘要有底線

    謝靈涯難以置信,所謂的強力外掛就是這幾滴口水而已?

    他不信��!怎么可能給他這種外掛!

    謝靈涯想象中的畫面一旦也沒出現(xiàn),尤其是旁邊還有一個海觀潮目睹了丟臉的過程,讓他覺得更情何以堪了。

    不對,可能是失誤,謝靈涯又捏了捏小乖,它口水也吐不出來了,在謝靈涯手上翻滾了一下,游下去開始拉屎。

    謝靈涯:“……”

    海觀潮:“哈哈哈哈哈哈哈�。。 �

    屎都捏出來,看來是真的做不到更多了……

    謝靈涯精神恍惚地道:“難道是它還太小的緣故?這不是個滿級外掛,而是需要升級的?”

    海觀潮不禁道:“但是它要能長成可以一張口吐出傾盆大雨一般的口水那個年紀——如果真的是靠吐口水行雨——怎么也要一百年吧?”

    謝靈涯:“……”

    海觀潮:“難道是因為神仙的時間觀念和我們不太一樣?”

    謝靈涯捂著心口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我決定去洗手了�!�

    雖然抱陽觀也不缺喂這一條蛇的飯,而且總算是“為民除害”,但謝靈涯還是有點失落。待施長懸回來之后,還蔫蔫地告訴他這件事。

    施長懸當時的臉色有點奇怪。

    謝靈涯只覺得他也有點無語,大概一開始也挺期待吧,怎么說,乖龍也占了個龍字啊。

    其實施長懸只是因為聽到商陸神破音的笑聲而已,他想想還是沒說了,而是挑起另一個話題:“我的同學們想邀請一起出去玩,你去嗎?”

    謝靈涯驚奇地道:“你們專業(yè)才多少學生,以前好像也沒組織過活動啊�!�

    不像他們班,還有系里,謝靈涯經(jīng)常被邀請去參加各種活動,只是他拒絕了而已。

    施長懸說道:“經(jīng)常一起上大課的同學�!�

    據(jù)說是要去周邊的鄉(xiāng)里,因為位于高山上,這個時候杻陽市區(qū)還挺暖和,山頂卻是下雪了,也有不少市民趁著周末,去山上看冰雪,畢竟杻陽偏南方,不是年年都能看雪的。

    謝靈涯心想去一去倒也沒什么,就當約會了,于是點頭答應(yīng)。

    ……

    等到謝靈涯跟施長懸一起過去時,才知道他為什么叫自己,這次是自駕游,大約有十個人,全都是一對一對的情侶。

    施長懸答應(yīng)來本來就令這些人有點驚訝了,何況他還說要帶人一起,大家都在幻想施長懸是不是要帶女朋友,他女朋友會是什么樣呢,不會是個女道士吧?不過長得應(yīng)該也很好看!

    等到見著帶來的同伴時,他們才尷尬地發(fā)現(xiàn),是好看沒錯,但是是男的�。�

    施長懸同時平時總是高冷不近人的樣子,難道長期不與人交流,所以不理解大家說的帶伴兒的意思?

    因為這份驚愕,現(xiàn)場有一秒陷入了尷尬。

    謝靈涯掃了一眼全是情侶,也迷之尷尬了一瞬,隨即若無其事地打招呼。

    換了其他人,大概會哄笑一下,怎么帶個男的啊基佬嗎你是,但面前是施長懸,他們只好也裝作沒事地接受了。

    有人琢磨半天,還說道:“……我說怎么看著很眼熟,你不是抱陽觀那個,那個……嗎?”

    這也說得過去,施長懸就在抱陽觀,隨著他們幾次上新聞,同學們早也知道了。

    這人看過謝靈涯的新聞,還有點激動地來握手。

    謝靈涯淡然自若地和他握了一下,順手塞給他一張符:“哎認識我就好辦了,一人發(fā)一張入山符哈�!�

    眾人:“……”

    入山符是進山時佩戴的,可以防止毒氣、虎豹侵害,不是謝靈涯太謹慎,實在是老遇到這種事情,他都要習慣了早做準備。專門打聽了人數(shù),畫了十幾張入山符。

    施長懸的同學們又意外又激動地收下了入山符。

    謝靈涯看了一下,其實他們都不是初高中生了,這么大年紀,有的也經(jīng)常出去玩,準備得挺充分的,謝靈涯看到其中一輛車的后備箱還有防水布、軍大衣等等。

    他們要去的鄉(xiāng)叫嶸司鄉(xiāng),是杻陽市最偏遠的鄉(xiāng)鎮(zhèn)了,最近的村離杻陽市去也有兩個半小時的路程,而他們要去的地方則需要開上三個半小時的車。然后看雪還得步行一段距離,晚上是住在那里唯一的招待所,還是民居改造的,因為近年逐漸有人喜歡去那里頭旅游、看風景,才設(shè)立起來。

    謝靈涯坐在車上,摩挲著手腕上的小蛇,雖說山上下雪,但乖龍貼肉藏著,有他的溫度暖著,也不會有事。

    嶸司鄉(xiāng)屬于還未正規(guī)開發(fā)過的地方,這里所謂的導(dǎo)游都是當?shù)厝思媛毜模矝]有什么景區(qū)工作人員。一行人驅(qū)車上山,其實沿途的風景就很美了,尤其是山里頭還有梯田,三輛車途中停下來拍了幾次照。

    到了村里后,才有本地向?qū)Ы右�,接他們�(nèi)フ写?br />
    山上冷,地上還有未化的雪,謝靈涯多加了一件大衣,如此層層疊疊,手腕上的乖龍就更不明顯了。它原本喜歡用尾巴勾住謝靈涯的中指節(jié),此時才將尾巴尖兒伸出來一點,就凍得不行,立刻收回來了。

    有個男生走著走著,就看著謝靈涯袖口好像有個什么尖尖的尾巴一般的東西冒出來,轉(zhuǎn)瞬不見,他還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盯了半天也沒再看到什么,便沒說話。

    室內(nèi),謝靈涯自然而然和施長懸住一個雙人間,他一進屋,把兩張床中間的床頭柜挪開,然后試圖將兩張床拼在一起。

    施長懸:“……”

    謝靈涯:“看什么看,過來幫忙啊�!�

    這都不在觀里了,出來玩本來就是抱著別樣的目的。

    施長懸遲疑一下,將另一邊的床一推,兩張單人床就并成了一張大床。

    謝靈涯看到他遲疑一下還是過來拼床,心底差點沒笑死。哦,還是想睡一起的嘛。

    “施長懸,你們看看熱水啊,我們那間熱水壞的,要是壞了現(xiàn)在就讓人換房�!遍T沒鎖,因為都是男生,又剛?cè)胱�,一同學也沒想那么多,推門進來喊了一聲。

    他進屋一眼就看到兩人拼在一起的床,瞬間有點疑惑,覺得好像不大對啊……

    還沒等直男想出個大概,謝靈涯已經(jīng)自然地走向浴室,水龍頭,“哦,就是要放下一水,熱還是熱的�!�

    那同學站在門口,又看了幾眼他們的床,很想問,但是看看施長懸面無表情,又不敢問,最后訕訕退出去了。

    等他走了后,謝靈涯靠著門說:“我都跟你一起來了,床也拼了,你同學到底是不敢相信還是不敢問��?”

    施長懸失笑。

    今天上山后已經(jīng)比較晚了,明天才去山頂看雪,下午在本地的少數(shù)民族家里做客,吃飯,也是向?qū)О才诺摹?br />
    其他人都是一男一女,成雙成對,謝靈涯和施長懸全程一起活動,也始終沒人說一句你倆怎么那么基,調(diào)侃都沒有。謝靈涯都要懷疑施長懸平時在系里,做人到底是有多嚴肅了。

    晚上就沒什么活動了,全都聚在一個房間里玩牌、吃零食。

    “明天早上先過來把軍大衣領(lǐng)走哦,到上面會更冷。”組織活動的學生說道,這些軍大衣都是他在山下租了帶上來的,上頭可沒有賣或者租。

    衣服都堆在他這里,包括其他物品,在角落里像小山一樣。

    他說著,還翻了翻那些衣服,“要不今晚就拿走。”

    他的手按在衣服上,忽然感覺手下什么東西一動,就像衣服下面有活物一樣。

    毫無準備之下,這人身上寒毛都一下立起來了,往后連退了好幾步。

    其他人沒感覺,問他:“怎么了?”

    他咽了口口水,“那下面……好像有什么在動�!�

    所有人齊齊后退,女孩子更是一下跳床上去了,“我靠,不會是老鼠吧?”

    “衣服里有老鼠??”

    “好像比老鼠要大點兒……”這人兩眼發(fā)直地道,他看看自己的手,想到剛剛那手感,還有點毛毛的。

    “山上有點小動物,奇怪什么�!绷硗庖粋膽大的男生走上前,手里還拿著凳子,一下把衣服就掀開了。

    陡然一下,一物直立而起!

    “啊啊——”

    尖叫聲響起。

    那衣服之下,竟然是一條成年男子手腕那么粗的蛇,身上是黑黃相間的花紋,被刺激到一般一下立起上身,嘴巴張開露出了尖利的牙齒,蛇信吞吐。

    饒是膽子再大,那男生也一丟凳子跑開了。

    蛇是不能受刺激的,躲開凳子的同時也受驚了,在地上游動起來。

    離門近的奪門而出,剩下的來不及,則是全都站在床上或者桌子上——哦不,除了謝靈涯和施長懸,他們還站在原地沒動。

    謝靈涯甚至開口說:“大冬天的,蛇都冬眠了,只有家養(yǎng)寵物蛇和動物園里的,才不會冬眠。”

    大家寄希望于奪門而出的同學能夠把招待所的人叫醒,山上的村民肯定知道怎么對付蛇吧?他們看謝靈涯兩人還站在地上,且在惦記這個問題,都要急了,那蛇還在亂竄呢,“你快爬上來啊!”

    “蛇也會爬的啊。”謝靈涯一副不急的樣子,看著那個組織的同學,“山上這么冷,是不會有蛇蘇醒的,這條蛇可能不是山里的�!�

    “你,你什么意思�。俊彼麄冇悬c傻了。

    謝靈涯繼續(xù)看著那人,“蛇類一般要冬眠到春天,反倒是最近杻陽天氣回暖,也許有的蛇會誤以為春天到了醒來——我是說,它有沒有可能,從出發(fā)時就一直藏在那些衣服里取暖?”

    這一瞬間,那同學身上的寒毛比剛才猛然見到蛇,豎得還要更多了。

    謝靈涯分析得實在太細致了,他乍聽根本找不到漏洞,的確這招待所他進來時還四處看了,怎么突然有如此大的蛇溜進來,外間老板的母親就一直坐在門口織毛衣,不會看不到啊。更別提之前去少數(shù)民族家里時,他們還說有自制的草藥,掛在門口蛇蟲鼠蟻就不愛進來。

    一想到一路上蛇可能就在車里,甚至可能就是他搬進車的,他就覺得頭皮都要炸開了!

    此時,那條蛇發(fā)現(xiàn)了唯二還在平地上的生物,呈S形向它們游來。

    同一時間,外面也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是招待所的人趕來了。

    眾人驚恐地看著兩人不閃不避,那蛇直沖過來,謝靈涯甚至半蹲下來……

    大蛇嘶嘶游到謝靈涯面前,腦袋一抬,隨即就是一個急停,然后猛地掉頭往回游,速度好像更快了,就像是后頭有什么在追它一般。

    眾人:“??”

    招待所的老板手里拿著棍子已經(jīng)進來了,看到那么大一條蛇,倒吸一口涼氣,“這哪來的蛇,花紋我都沒見過�!�

    他這句話好像更印證了謝靈涯之前的猜測,那個疑似把蛇連帶衣服一起裝進車里的同學,差點要暈過去了。

    老板用雄黃水噴蛇,又用木棍把它卷起來,拿網(wǎng)兜住,警報這才算解除。

    但是比起這山間土方法捉蛇,更讓大家震驚的還是施長懸和謝靈涯剛才的臨危不懼,或者應(yīng)該說膽大包天吧。

    “難、難道是因為那張入山符?”有個女生弱弱地說道。

    說完之后她就看到大家都盯著自己。

    倒不是質(zhì)疑,而是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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