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施長懸為融合商陸神與“義肢”,日日念咒,夜晚將商陸神放在枕邊溝通靈思。
過了七日,謝靈涯一夢醒來,只覺臉上有點異樣地觸感,轉(zhuǎn)頭一看,商陸神那只原本擺在手邊的義肢,不知怎么抬了起來,戳在他唇角。
——這只新安上去的手因為帶有關(guān)節(jié),能夠任意拗出姿勢。
謝靈涯還沒睡醒,盯著天花板迷迷糊糊地想,這是施長懸晚上擺弄的嗎?我們師兄這么有童趣的�。�
第83章
動起來
此時,施長懸因為身邊人起身的動作也睜開了眼睛,帶著幾分睡意與謝靈涯對視一眼,又緩緩挪到商陸神身上。
謝靈涯笑嘻嘻地把商陸神轉(zhuǎn)過去,拿它的手在施長懸臉上戳了一下,“看,人造酒窩。”
施長懸淡笑一下,“別鬧�!�
謝靈涯:“你先鬧的,哈哈�!�
施長懸愣了愣,隨即道:“我沒有�!彼詾樯剃懮衲鞘痔饋恚侵x靈涯給它扭的啊。
謝靈涯:“……我也沒有啊�!�
商陸神羞澀地道:“是我�!�
謝靈涯、施長懸:“………………”
……什么?!
謝靈涯凌亂了,“什么是你!你什么你!”
商陸神:“真是我。”
謝靈涯一下從床上躥了起來,抓狂地道:“沒開玩笑嗎?這怎么能是你動了,你再動給我看!”
商陸神弱弱的、但不失喜悅地道:“動得比較慢�!�
從雪山回來之后,商陸神和柳靈童都覺得力量有所增長,原來他們倆都是一個整體,后來商陸神換了個義肢,帶關(guān)節(jié)的。這時它試著用靈體的力量催動,沒想到還真能慢慢動彈一點。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現(xiàn)象,證明它的能量已經(jīng)能夠影響實體,也就越發(fā)接近“人”。等修煉到最高級,就能去投胎了。
有了這個發(fā)現(xiàn)后,商陸神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一下謝靈涯。
雖然可能慢了些,但好歹也是能動了啊!這更證明商陸神分享到不少主人積累的功德,這個方向才是正規(guī)耳報神該走的!
謝靈涯比施長懸還開心一些——倒不是說施長懸不開心,但畢竟商陸神摸他對象沒征詢同意。
要不是商陸神現(xiàn)在還無法脫離自己的本體,謝靈涯都想勸它直接換個身體了,能動多好��!
等到吃早餐時候,謝靈涯已經(jīng)滿道觀炫耀了,“師兄家的耳報神能動了�!�
大家也興奮地看過來:“哦哦?”
謝靈涯滔滔不絕地道:“英勇斷臂之后不是接了個義肢么,因禍得福,現(xiàn)如今能動彈了,來,小可愛叉?zhèn)腰給他們看。”
眾人一邊吃東西一邊看施長懸肩上那耳報神,目不轉(zhuǎn)睛。
半晌后,商陸神仍是一絲未變,眾人眼睛都快瞪得流眼淚了。如果他們能湊得近一些,其實還可以聽到商陸神努力時細細的聲音:“嘿咻……嘿咻……”
只可惜,肉眼看過去一時半會兒沒有什么變化。
山雞哥拍著翅膀呼嘯而過,導(dǎo)致場面莫名更為尷尬。
謝靈涯:“嗯……就是慢了點,因為力量還不大夠,但是也很厲害啦!”
要不是施長懸也默認的樣子,大家都要以為謝老師又在和大家開玩笑了。
等到所有人早餐都吃完了,再看過去,才看到商陸神果然胳膊和之前比動作變了,原本是直著,現(xiàn)在彎了三十度。
“喔喔!厲害厲害!”
“真的有動……”
“哎去開門了�!�
大家驚嘆完也就各做各的事情去了,經(jīng)歷過那么多以后,耳報神能動這件事神奇是神奇,不至于讓大家把工作就放下。
商陸神則氣咻咻地道:“怎么不看完,我還沒有叉到腰呢!”
施長懸:“……”
……
這日張道霆給信眾講經(jīng)時,山雞和大黃跟過來聽了。
張道霆心中澎湃激動,不急不慢地繼續(xù)講完經(jīng),才去找謝靈涯。
謝靈涯這時候正在做紙衣呢,他給那些唐兵燒的紙衣都是自己做的。用各色紙剪裁好再拼貼起來,念過經(jīng)了方燒下去。謝靈涯不知道那些唐兵的具體姓名,故此都是請陰廟力士代為轉(zhuǎn)交,他們是干慣了這種活兒的。
張道霆幫謝靈涯裁紙,眼神非常恭敬。
謝老師真神,結(jié)交的小動物都這么聰明,從狐貍到土雞,也知道向道啊。當(dāng)然,這其中會不會也有一點他自己的優(yōu)秀之處呢?比如他講經(jīng)的水平提高了,對它們有那么點吸引力?
“就那么乖乖地聽我講經(jīng)啊,我就知道,一看山雞哥的眼神就是有悟性的!”張道霆感慨道。
謝靈涯望天想了想:“你看有沒有可能只是找你要東西吃�!�
張道霆:“??”
張道霆轉(zhuǎn)瞬間想到,道觀就這么大,連日來,許多人都知道抱陽觀多了兩只散養(yǎng)雞了。本來道觀里就有菜地,再多兩只雞,畫風(fēng)還挺符合,一派田園風(fēng)光。
而張道霆的擺拍內(nèi)容,除了禮神講經(jīng),澆花澆菜,又多了一個喂雞。
張道霆悲催地道:“難道說我想多了,它們只是養(yǎng)成了習(xí)慣,覺得跟著我有吃的�!�
謝靈涯不忍心地道:“恐怕是這樣……”
就算山雞哥再怎么升華,也不至于一下子就知道聽經(jīng)了吧,那幾只有靈性的狐貍也不過如此,修煉速度沒這么快的。
張道霆:“……”
謝靈涯又安慰了一下張道霆,然后去找方轍了。
方轍回來給商陸神做了個義肢,自己也休息調(diào)養(yǎng)了一番,就專注于研究那只收來的玄豹了。
因為幽都之山的隱蔽性,這種生物在過往少有記錄,幾乎是一個全新的研究領(lǐng)域,沒什么參考資料可言。方轍試圖將它鉆研透徹,好設(shè)計出來適用的工具。
方轍的思路和目標是,玄豹和幽都之子同出幽都山,身上相當(dāng)一部分組成物質(zhì)是一樣的,且王羽集也說玄獸們對幽都之子有些尊重,看來隱隱有感。那么,能否造出一個工具,通過這種感應(yīng),找出來對方在哪里。
已知玄獸們的大本營可以排除,剩下的,說不定就是幽都之子的方位。
可是這個項目現(xiàn)在一籌莫展,難度太高了,幽都之子畢竟還可以隱蔽,而單靠那種冥冥之中的感應(yīng),還不足以牽引出方位。
方轍思考得頭發(fā)都一把把掉了,海觀潮嚇得給他配生發(fā)藥。
最后大家不得不承認,這件事可能還是得靠集思廣益。
施長懸家曾有人結(jié)交過其他《魯班書》傳人,他們找到其他人,希望能就此事合作,研究開發(fā)出尋找幽都之子的裝置。
據(jù)說,他們現(xiàn)在打算把目標先定的稍微小一點,一步步完成。越是急,越不能抱著一口吃成大胖子的想法。先嘗試一下,是否能利用這種感應(yīng)來報警。比如,幽都之子出現(xiàn)在裝置的百里范圍之內(nèi),出現(xiàn)警示。如此一來,即便不能一次到位,相比此前毫無頭緒地大海撈針,也算極大的助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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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事暫且不提,恢復(fù)過來后,謝靈涯請方轍抽空和自己走了一趟——他去幽都之山以前,就答應(yīng)了米校長,去給學(xué)校新修的宿舍樓看風(fēng)水。
他領(lǐng)著方轍見米校長,只說是自己舅舅故交的后人。米校長如今已經(jīng)知道謝靈涯從他舅舅手里接過的事業(yè),按照常人想法,謝靈涯厲害他舅舅肯定也厲害,他舅舅結(jié)交的朋友一樣厲害,朋友的后人自然也是高人。
米校長客客氣氣地和方轍打招呼,帶他們?nèi)タ匆w新宿舍樓的地。
鵲東學(xué)院很大,新址在最南側(cè)了。
路上米校長還饒有興味地道:“從前我也聽過一些別的學(xué)校的傳言,比如某校因為地價便宜,買了曾是墓地的土地建校,但是施工的時候一直不太順利,學(xué)校入校后,也怪事頻頻。大晚上的,女寢廁所總有滴滴答答的水聲,待人進去一看,又什么聲音也沒有了。后來,他們就將男女宿舍對調(diào),讓男生住到那兒去,用旺盛的陽氣鎮(zhèn)壓一下。”
不過,像這樣的事米校長以前聽歸聽,別人折騰別人的,反正他不以為意,也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
直到現(xiàn)在觀念改變了,回味起來從前聽過的事情,忍不住琢磨起來。
謝靈涯聽罷說道:“聽起來雖然簡單粗暴,但倒也有可能。”
方轍在一旁暗暗吐槽,哇,謝老師也好說別人簡單粗暴……
走到那處時,謝靈涯發(fā)現(xiàn)難怪之前米校長說不急,原來這地學(xué)校買來,上頭的舊房都還沒拆干凈,正在進行中。
見到米校長來,自然有工程負責(zé)人來給他打招呼。
原本學(xué)校起宿舍樓,就是非常簡單,一排排方方正正蓋樓唄,來者姓常,也不知道米校長怎么轉(zhuǎn)了性,開始想找人看風(fēng)水了。
眼下見了正主,更是心下嘆息,一個年輕漂亮,讓人懷疑是花瓶,另一個更“好”,腿腳不便。若是真的有大能耐,怎么連自己的腳也保不住呢?
常先生小聲對米校長說:“米校長,這兩位,能行么……”
米校長篤定地道:“確實是高人�!�
常先生知道米校長以前不迷信,并不覺得他乍然信一定是被什么高人扭轉(zhuǎn)了看法,反而覺得是不是沒見識過多少騙術(shù),一下被唬住了。
“不是……也太年輕了,”常先生遲疑地道,“腿腳也不方便�!�
米校長肅然道:“我問過這個問題,方先生師門有個說法是‘缺一門’,因為本事太過逆天,折了自己的福,從業(yè)者都會中鰥、寡、孤、獨、殘中一項。他這正是有本事的證明。”
這話是謝靈涯說的,米校長覺得可能稍有吹捧,但絕對是在真實的基礎(chǔ)上。
常先生疑惑地點頭,有些半信半疑了。說的還真像那么回事,缺一門?
方轍聽不見他們的細語,只是望著現(xiàn)有的房子感慨道:“這家人幸好是拆遷搬走了,否則也太慘了�!�
“怎么說?”謝靈涯從善如流地捧哏。
常先生也側(cè)目看來,按下心頭的震驚,免得露出情緒。
方轍說道:“此人家中必然許多喪禍,再多人口也禁不起這樣耗啊�!�
常先生失聲道:“你怎么知道的?”
方轍指點了一下已經(jīng)沒人居住的舊房子,說道:“你看那棟,大門兩頭有屋橫,吹禍起紛紛啊,格局勝似抬喪山,人口不平安�!�
再一劃拉門前,“再看門外裝的欄桿,便如紙錢山。這樣的地方,不出事怎么可能。”
常先生喃喃道:“我是聽這里的舊住戶說過,這家人命苦,每隔兩三年就有喪事要辦,去年連家里的寵物都出車禍了�!�
“早該搬的。并非說這么造房子家里都會這樣,只是遇到主人家身體也不舒適,運勢又不好,便雪上加霜了……”方轍說道,“而且主人家的情況,也反映在了房子上,兩旁積水侵門,兒孫過得不好啊�!�
“這家人如果早些找人破一下煞,會好很多�!狈睫H說道,擱在他手中,他會教人掩煞,連收拾七天,不叫別人知道,用雄雞點化宅前宅后。不過,現(xiàn)在也沒什么人信這些,哪會想到請人來看。
方轍又隨口說了一下其他幾處房子,凡是常先生知道情況的,基本都應(yīng)了,加上方轍說得一套一套,環(huán)環(huán)相扣,互相映照,絕不像編的,一時間心悅誠服。
方轍其實不擅長和“客戶”交流,不然之前生意能那么慘淡么,這是來之前,謝靈涯告訴他了,到了地方就想方設(shè)法先點評幾個地方的風(fēng)水。然后就算常先生不知道情況,謝靈涯也會設(shè)法讓他們?nèi)ゴ蚵�,然后證實的。就是怕米校長或者米校長身邊常先生這樣的人還有疑慮,先亮一亮本事。
此時方轍再說話,常先生是拿著筆記本認真記錄了。
“這里風(fēng)水是不錯的,路大水朝前。宿舍樓不必玩太多花巧,也不好鋪張浪費,在朝向方位和路、墻之類的地方下點心思就行�!�
方轍在高處看好了整片地,說道:“外圍的墻做成弓抱形,連接門和校區(qū)的路,則成七字形,影響此處的人才,日后清貴,也令學(xué)校……咳�!�
學(xué)校雖然是教書育人的地方,但是沒有錢就沒有先進的設(shè)備,開展不了高端的研究,經(jīng)濟基礎(chǔ)決定上層建筑,所以,進財也是很重要滴。
方轍點了幾處,都不需要費太大心思。確實與施長懸不同,施長懸設(shè)的局,指不定就讓你原本在北的建筑搬到南邊去,不是大老板玩不來。謝靈涯叫方轍來,是來對了。
方轍售后服務(wù)也好,滔滔不絕地講解了二十分鐘,說清楚了這么做的原因、好處以及要注意如何會沖壞這種布置需得注意。
米校長大有物超所值之感,認真聽完,還要感謝方轍,請他和謝靈涯一起去吃一頓飯。
“小施今天有課沒?再把他也叫上!”米校長問道,又補了一句,“方先生和小施應(yīng)該也是朋友吧?”
大家都認識的,一起吃當(dāng)然無妨,謝靈涯打電話給施長懸,把他也叫來了。
……
米校長請在學(xué)校旁邊一處飯店,開了個包廂,還把謝靈涯和施長懸的導(dǎo)師也叫來了,明顯是想賣個人情。
其實就是他不來這一出,朱教授和謝凡早就知道學(xué)生的能耐了,對他們好得很,兩人因為去幽都之山請假一段時間,他們還特意復(fù)印了講義、資料,叫兩人把課給補上。
謝靈涯和施長懸并排坐在一起,這倆都是研究生了,成年許久,米校長也就不客氣地讓他們喝酒,又抓著一起敬方轍。
方轍喝得臉發(fā)紅,含含糊糊地道:“等房子修好了,我就選個黃道吉日……上梁正遇天上紫微星,神祿財神駕到此,天降銀水往屋流。左流進貴子,右流金黃金……”
米校長兩只眼睛發(fā)直:“哪里?什么房子?”
這又是進黃金又是財神駕到的,聽得米校長心潮澎湃。
謝靈涯心想,還能有什么房子,當(dāng)然是抱陽觀在建的那個小樓了。
方轍似哭似笑地道:“我學(xué)了那么多咒,怎么還脫發(fā)呢,我都不會生發(fā)咒……”
謝靈涯:“??”
方轍:“好難,研究玄獸真的好難!”
好好一個人,看被學(xué)術(shù)逼得……謝靈涯聽方轍越說越多,趕緊攔住了他,“方轍喝多了�!�
本來其他人也不懂玄獸是什么,研究又要做什么,光在意他那個脫發(fā)了,米校長說:“方先生頭發(fā)還是很濃密啊,脫發(fā)影響也不大。當(dāng)然老這么脫還是不信,這種時候還是要相信科學(xué),我給你介紹幾款生發(fā)水�!�
說著說著,米校長忽然又盯著施長懸:“小施,你這個小人……”
謝靈涯一下看著他,怎么說話的,叫他們施師兄小人?
米校長:“……這個小人剛剛好像不是這個動作?”
哦……說的是商陸神這個“小人”啊。
謝靈涯瞬間回過味來,等等,剛剛不是這個動作?
施長懸也有點僵了,側(cè)頭一看,好啊,商陸神一看到謝靈涯,又開始嘿咻嘿咻地抬手了,一頓飯下來手都伸直快能摸到謝靈涯的肩膀了。
施長懸也喝了幾杯酒,感覺沒那么靈敏,竟是未能發(fā)現(xiàn)。
“不是�!笔╅L懸慢吞吞地一下把商陸神的手扭了回來,說道,“這胳膊有關(guān)節(jié),我剛剛無聊擰的�!�
“哦……是嗎?”得虧大家都喝得有點茫茫然,米校長想了兩秒鐘,接受了這個說法,還笑呵呵地道,“小施,看著穩(wěn)重,原來喜歡玩娃娃,我本來還以為這是什么裝飾品�!�
施長懸:“……”
他有點想反駁,但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可不是,你看小謝也有一個�!敝旖淌谡f道,“我外甥女也喜歡玩,家里養(yǎng)了三個,買衣服比人的還貴�!�
謝靈涯摸了一下柳靈童,一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大大方方承認了:“是啊,我也是在施長懸的感染下開始玩娃娃的。”
施長懸:“…………”
——可不是么,當(dāng)初是施長懸先養(yǎng)商陸神,才引起謝靈涯的興趣。
……
飯局結(jié)束后,謝靈涯、施長懸和方轍,勾肩搭背、腳步漂浮地回抱陽觀,這個時候大家都休息了。
方轍鉆進了房間,告訴他們自己要去下單米校長推薦的洗發(fā)水了。
謝靈涯和施長懸互相攙扶把門推開,在床上坐下,抬頭一看,就這么一點功夫,商陸神的手又抬起來了。
謝靈涯仰臉一笑,把頭靠在施長懸肩膀上。
柳靈童在一旁急急道:“主人……”
謝靈涯半閉著眼,正暈著。
柳靈童又喊:“哥!哥!”
商陸神還在蕩漾,謝靈涯依靠著施長懸,它的手便完全觸到謝靈涯了。
“頭發(fā)這么濃密!”
“喝酒都那么厲害!”
“喝完還會臉紅!”
柳靈童:“……”
施長懸看到商陸神的手搭在謝靈涯頭上,隨手將它一摘,心中感慨。這是裝了個義肢,換的要是腦袋,豈不是一會兒沒看到就沖謝靈涯噘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