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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已經(jīng)過去那么多年,軍隊(duì)和俘虜都盼望回家太久太久了,時(shí)間也會消磨靈魂,他們現(xiàn)在只會哭,只能癡癡尋找永遠(yuǎn)回不去的路了。

    “對了,有的亡者告訴我,大唐出征是為了掠奪,有的亡者告訴我,是因?yàn)樾〔蓳屫暺�,與其他國家一起野心勃勃……具體緣由我不知道,法師,需要找前輩來仔細(xì)詢問嗎?”

    謝靈涯喃喃道:“不必了,我直接送他們?nèi)サ馗�,即使生前有什么罪孽,要分個(gè)誰對誰錯(cuò),也可由陰司判決……雪山實(shí)在太冷了,他們已經(jīng)凍了上千年�!�

    要論戰(zhàn)爭的起因,那也不是在場任何一個(gè)亡魂能決定的。縱有對錯(cuò),也該讓雙方都早去陰司,千年時(shí)間太久了。

    “法師高義!”力士趕緊行了一禮,含蓄地道,“只是……這里有上萬魂魄之多,幾位法師怕是無法度化所有,或可先各自擇取部分?”

    眾人:“……呵呵�!�

    第81章

    金鎖圍城

    力士:“???”

    他說什么了,為什么要呵呵他?

    海觀潮心想,確實(shí)還年輕,不知道海綿精功率有多高。

    想當(dāng)初裴小山搜刮了幾萬亡魂,包括亂葬崗的,和本該前往地府的。但是謝老師一個(gè)即興超度……不對,是心有所悟,讓劍一出,一劍度萬魂。

    謝靈涯也笑而不語,他心中考慮,此前用讓劍的結(jié)果是癱了好些天,現(xiàn)在都到山上了,不出亂子明天就能抵達(dá)幽都山,如果現(xiàn)在就超度這些亡魂,不是不可以,而是不便。

    好在雖然此湖每十年只有三天漲水,使得困在水底的亡魂能出來,但既然謝靈涯知道他們在哪了,也就不限制于這區(qū)區(qū)三天。倒不如先上幽都山,然后度亡魂,就算癱著回杻陽,也無甚后顧之憂啊。

    “好的,我知道了,我們還要準(zhǔn)備幾日,到時(shí)自然會把這些亡魂超度。”謝靈涯笑瞇瞇地道。

    力士又看了看仍是一臉古怪的其他人,遲疑地點(diǎn)頭,難道剛剛的呵呵只是他的錯(cuò)覺?

    謝靈涯與這陰廟力士道別,大半夜臨時(shí)挪了地方重搭帳篷,還得把濕了的鞋烤干,著實(shí)麻煩。尤其是山雞哥經(jīng)歷幾番驚變,都要雄不起來了,蔫了吧唧地待在謝靈涯身邊。

    謝靈涯注意了一下,那些雪山幽魂列著隊(duì)四處游蕩,黃鼠狼大概全都避而不出了,再沒看到它們的動靜。

    一直折騰到后半夜,四人才重新鉆進(jìn)了帳篷。

    這次謝靈涯也不敢再戴靜音耳塞了,還把柳靈童和商陸神放在他和施長懸中間,之前它們也預(yù)報(bào)過,就因?yàn)橹x靈涯堵著耳朵,全然沒聽到。

    提起這個(gè)來,兩個(gè)耳報(bào)神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尤其是商陸神:“這是只好雞�!�

    要不是山雞哥,它們動不得,哪能將人弄醒。

    第二天難免的起晚了一些,而且今日再往上走,便有冰雪覆蓋于地,放眼望去皆是白茫茫一片,雖然山頂近在咫尺,但攀爬更為艱難。

    謝靈涯把山雞哥摟在懷里,用圍巾包著它。

    方轍一只手搭著海觀潮,兩人相攜行走,以免方轍腳滑。

    “回去之后,我三個(gè)月都不想走路了�!狈睫H慘白著臉說道,聲音被冰冷的風(fēng)吹得支離破碎。

    海觀潮鼓勵(lì)地道:“方轍挺住,你可以的!”

    謝靈涯也在一旁悲情地道:“山雞哥挺住,這波過去你就是天下第一雞!”

    方轍:“……”

    方轍想想,最后什么也沒說。算了,這雞真挺重要,也真挺不容易的。

    山雞哥不知是否聽懂了,悶在謝靈涯懷里“喔喔”了一聲。

    ……

    抵達(dá)山頂之時(shí),已是晚上七點(diǎn)多,謝靈涯把帳篷搭好了,眾人吃好東西,縮進(jìn)帳篷抓緊時(shí)間小憩一番。等待陰氣最重的子時(shí),方能進(jìn)入幽都山。

    子時(shí)一到,鬧鐘響起來,山雞哥也跟著叫了一聲,在山頂顯得格外凄涼。

    施長懸將羅盤拿出來,定出方位,而后將罡單鋪在地上。

    罡單由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靈、二十八宿和九宮八卦組成,象征著九重天。步罡踏斗是感應(yīng)九天,辟邪之用。

    今日他們要做的,不是在昆侖山步罡踏斗拜神,而是反踏北斗,倒轉(zhuǎn)術(shù)法,進(jìn)入幽都之山。

    除了海觀潮之外的人都進(jìn)入幽都山,剩下他在帳篷里待著,等待三人出來。

    謝靈涯從包里把準(zhǔn)備好的三牲、水果拿出來,這都凍上了,野外起壇,然后望北斗而拜,反踏禹步。

    謝靈涯蒙住了山雞哥的眼睛,不能讓它看到方位,咒念七遍,最后令牌一擊,再拜,“太上之法受吾,依旨任吾之行。依吾變化,應(yīng)吾之道,隨吾遮隱!”

    剛剛念完,謝靈涯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周便“黑”了下來。

    不是像天黑的那種黑暗法,而是四處都蒙上了一層黑紗一般,死氣沉沉。往天望去,也看不見星星和月亮了。

    這就是幽都之山了,仿佛一抹依附在昆侖山陰面的幽魂,時(shí)隱時(shí)現(xiàn),不是每個(gè)人都能進(jìn)入。他們?yōu)榱藖磉@里找陰物,也是借助了方術(shù)。

    單單是踏足這里,都讓人感受到周圍彌漫著的陰沉、黑暗氣息。

    不過片刻,施長懸和方轍也進(jìn)入幽都山,他一眼看去,他們?nèi)砗孟褚裁缮狭送该骱诩�,或者說大家都偽裝成了幽都山的生物。

    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起,山雞哥都不叫了。

    謝靈涯唏噓道:“你們看,山雞哥嚇得都安靜如雞了�!�

    方轍&施長懸:“???”

    山雞哥無辜地看著他們,不敢叫喚,但一直不安地四處看,似乎在找回去的路。

    “山雞哥,等下就看你的了�!敝x靈涯在山雞哥身上摸了好多下,然后將它交給方轍。

    方轍抱著山雞哥,用紅線纏在它身上,將無法動彈的山雞哥放在一處,然后拉著長長的紅線,每隔一段距離就用木釘扎在地上,間或扎上幾道符紙。

    方轍一直在計(jì)算方位,那木釘更是有長有短,他整整布置了四十分鐘,寒冷的環(huán)境下愣是弄出一頭汗。

    謝靈涯看著縱橫交錯(cuò)的紅線,問道:“這是個(gè)什么形狀嗎?好像看不出來�!�

    單是看外表,這就像是亂釘?shù)�,把山雞哥給圍了起來。

    方轍直起身體,說道:“這是一個(gè)立體圖案,形同魯班鎖,叫做金鎖圍城陣!只要它進(jìn)去,我啟動陣法,就可以將它收到魯班匣中�!�

    謝靈涯只知道他能用陣?yán)ё∮亩忌降纳铮珱]了解過陣法的具體意義,魯班匣他倒是看著方轍做出來的,此時(shí)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就等著吧?”

    “只差最后一步了。”方轍將手從紅線中穿過去,兩指之間夾著刀片,在山雞哥的翅膀上抹了一刀,雞血霎時(shí)間濺出來。

    山雞哥沒忍住“喔喔”大叫了一聲,身體仍無法動。

    三人退開到一邊躲起來,看著剛烈的山雞哥在原地小幅度撲騰了兩下,紅線顫抖數(shù)下,但并未分崩。

    這里的陰物都是死氣、怨氣與陰氣糾結(jié)而成的兇殘之物,可沒有普通野外那么豐富,只會誕生蛇、鷹、虎、豹等。

    這些幽都之山的陰物沒有食欲,它們只是會充滿要將其他懷著不同氣息的生物一同拖拽、變化形態(tài)的念頭,一同沉淪在幽都的黑暗里。

    充滿陽氣的公雞對他們來說,簡直就像狼群里的羊一樣明顯。

    ……

    山雞哥不時(shí)動彈,除此之外,連風(fēng)也沒有,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音。如果不是王羽集肯定地告訴過謝靈涯,他都要懷疑這里到底有沒有陰物存在了。

    謝靈涯一屁股坐在雪地上,背靠著巖石拿了三根巧力棒出來,和方轍、施長懸一起分著吃,補(bǔ)充一下能量。

    謝靈涯等得都快再次犯困了,也不見什么陰物出沒,揉了揉眼睛道:“這地方是不是沒有,要不再一處?”

    方轍快吐血了,“再換個(gè)地方我又要重新設(shè)陣�!�

    但這也沒辦法,謝靈涯想想幽都山還挺大,陰物也并不多,可能這地方確實(shí)不好釣陰物呢。

    方轍走出來,慢騰騰地收釘子,都想哭了。

    他拔出了三根釘子,捏在手里,紅線也拆開卷起來,正在此時(shí),幾人都忽然聽到了什么踏在雪地上接近的聲音,速度非�?臁�

    方轍抬頭去看,只是轉(zhuǎn)瞬之間,那物就到了近前,竟然是一只純黑色的豹!

    它的形體就像黑色煙霧堆積起來一般,奔跑速度過快,尾巴甩動之時(shí),尾尖甚至?xí)行┥㈤_,待平穩(wěn)才方才凝聚。

    這只玄豹以一往無前的氣勢沖來,踩在巖石上一個(gè)飛踏!

    方轍心驚,就地翻滾兩下避開,那玄豹就正落在他原來的位置。

    玄豹回頭看看方轍,又盯著山雞哥看,踱了兩下步。對他來說,方轍和山雞哥雖然都很陌生,但方轍畢竟是人,還藏了身,山雞哥就不同了,它的血還灑了出來,現(xiàn)在就好像在黑夜里發(fā)光一般,對這些陰物無比明顯。

    因此,玄豹只看了方轍一眼而已,就把心思放在了山雞哥身上,打算從它開始。

    方轍看它回頭暫時(shí)沒理自己,大有撿回一條命的感覺,連滾帶爬地跑回來,大口喘氣。然后又趕緊抬頭往向那頭。

    玄豹根本沒有實(shí)體,身體穿過了紅線,這些紅線特別處理過,帶給它不適感,令它每一步都有些凝滯,煩躁地低吼。

    “喔喔喔!”山雞哥崩潰地大叫。

    方轍心中一緊,手捏法訣,大聲道:“天靈靈,地靈靈,弟子頂敬,洪州得道魯班先師。今日架起鐵圍城,四面八方不顯形。一根繩子八丈深,鐵鎖銅繩加中心。金刀玉剪不沾繩,萬法不能侵其身!”

    那紅繩明明也因?yàn)樵谟亩贾交颐擅傻模丝虆s鮮亮了起來,隱隱發(fā)出金光。

    玄豹叫聲陡變,仰頭張望,茫然地在紅繩范圍內(nèi)踱步,也看不到山雞哥了,就像真的被困在了圍城之中。

    “謝老師,剛才我不敢接近那豹子,但是我陣法掉了三根門釘,恐有殘缺,撐不到把它裝進(jìn)匣子,你能不能去幫我復(fù)位?我這邊控制陣法,它現(xiàn)在被困在其中就不能出來。”方轍手上還捏著法訣,問道。

    “行,你指揮我怎么放�!敝x靈涯站起來往那頭走去。

    果然,玄豹在其中根本看不見外頭了。

    謝靈涯蹲在旁邊,距離它也就兩米多遠(yuǎn),它眼神愣是落不到謝靈涯身上。

    方轍大聲道:“原來應(yīng)該扎出了坑洞,第一根門釘露出一寸六!”

    謝靈涯:“……我靠,我怎么知道一寸六是多少!必須很精準(zhǔn)嗎?”

    方轍:“當(dāng)然要很精準(zhǔn)�。∫淮缇图s等于3.3厘米,一寸六大概5.3厘米�。 �

    謝靈涯:“……”

    謝靈涯急了,“鬼才能一下掐準(zhǔn)5.3厘米!我又沒學(xué)過《魯班經(jīng)》!”

    他心想差點(diǎn)忘了,看過這家伙做木工,有時(shí)不用釘子,靠目測把榫頭和卯眼弄出來,嚴(yán)絲合縫。這個(gè)也不知是天生還是日久天長磨煉出來的手感,反正謝靈涯不成。

    施長懸一看也無語了,趕緊上前去,把自己手機(jī)拿出來。這里沒有信號,但好在他以前就下過一個(gè)尺子工具的app,可以測量。

    施長懸把a(bǔ)pp打開,兩人用手機(jī)比著釘子的長度,繞上紅繩往回插。

    正在此時(shí),不知何處遠(yuǎn)遠(yuǎn)傳來一聲虎嘯,里面的玄豹霎時(shí)間身體一頓,耳朵豎起來聽,也回吼了一聲,然后在陣內(nèi)轉(zhuǎn)起來。

    方轍臉色一變,“不好,你們快一點(diǎn),它要循著聲音找到缺口了!”

    ——非但如此,另外有只陰物好像也要趕來了。

    謝靈涯趕緊捏著剩下兩根釘子,聽方轍報(bào)完尺寸,測量后往回插,才插到第二根,這紅繩一陣搖動,所有釘子都松動了,一時(shí)間岌岌可危。

    待謝靈涯捏著第三根釘子,已經(jīng)扎進(jìn)地中時(shí),一頭玄虎從天而降,猛撲過來。

    謝靈涯和施長懸各自向一邊翻滾,將將避開它的爪子。

    謝靈涯一看手中的釘子,大概不妙,果然下一刻,玄豹破陣而出,所有木釘震出地,紅線糾纏成一團(tuán),罩住了山雞哥。山雞哥一聲大叫,向旁翻滾,可惜挪動不了幾厘米。

    方轍喉頭一腥,強(qiáng)把血咽回去,抬手將兩人的劍拋了出去。

    謝靈涯反手接住劍,手腕一翻,橫劍于前,“我靠,為什么還是要肉搏�!�

    施長懸也無奈地笑了一下。

    玄豹這一次沒有被公雞吸引了,甚至低吼一聲那玄虎,玄虎原本一爪拍向山雞哥,被它一吼便收了幾寸,饒是如此,山雞哥的雞屁股也掉了許多毛,好像還出了點(diǎn)血,叫得震天響,“喔喔——”。

    兩只陰物都盯著謝靈涯和施長懸看,齒間泄露出咆哮。

    一虎一豹左右繞了幾步,一伏身便帶著一身死氣撲上來!

    這玩意兒,碰一碰都嫌晦氣,謝靈涯反手一劍刺去,玄豹痛叫一聲,被刺中的地方死氣消散,但很快又聚合起來。

    ——幽都之山就是它們力量的來源,即使受傷也很快就恢復(fù)。又不能直接刺死,所以才要設(shè)法困住,方能收服。

    背景音是山雞哥凄慘的叫聲,它試圖往方轍那邊挪。方轍一看也是醉了,溜過去給它把繩子解開,但拴住了腳,怕它跑得太遠(yuǎn)迷失在幽都山。

    謝靈涯和施長懸也刻意將玄豹和玄虎往旁邊引了些,免得傷到方轍和山雞哥。

    謝靈涯大喊:“你快點(diǎn)趁機(jī)再布個(gè)陣,別折騰四十分鐘了!”

    沒四十分鐘怎么布得好啊,方轍叫苦不迭,但一咬牙,手拿紅線便開始了。好在地上還有一些痕跡,他目光一掃,就分辨出來。

    謝靈涯拿出來一把符,聊勝于無——它們才是幽都山的土著,這符箓效果在這兒也削減了許多。謝靈涯的靈符拋出去,也不過阻止一小會兒。

    方轍額頭冒汗,在兩人纏斗之際拼命布陣,山雞哥如果有人形,大概這會兒已經(jīng)額頭冒黑線了。

    “你……”方轍看著僵硬的山雞哥,“算了!”

    他直接捧著山雞哥,把它受傷的光禿屁股往地面上懟了幾下,蹭了些新鮮雞血,權(quán)當(dāng)做陣眼了。然后手中紅線與木釘翻飛,精神高度集中。

    ……

    那邊,謝靈涯本來穿得就厚,還要與猛獸纏斗,也不能直接砍死,便拉著它們溜達(dá),氣喘吁吁。

    這兩只猛獸居然還有點(diǎn)高,過了會兒后看出來他們在吊著自己,攻勢瞬間加猛了。一口黑氣噴出來,順著地面鋪開,煙霧一般。

    謝靈涯剛開始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很快發(fā)現(xiàn)了,地面好像滑了些。這土本來就是凍起來的,覆蓋了雪,現(xiàn)在瞬間更難走了。

    好在,柳靈童和商陸神在兩人身上哇哇大叫地提醒。

    玄虎一個(gè)俯沖,謝靈涯向左閃,施長懸避往右邊,玄豹又從旁攻擊謝靈涯,謝靈涯干脆在地上一個(gè)翻滾,跪坐在地抬劍拍去。

    商陸神在施長懸肩上急急預(yù)報(bào),因?yàn)槭╅L懸動得太快,局勢瞬息萬變,它幾乎提醒不過來。倒是引起了玄虎的注意,它歪著腦袋一看,仿佛依稀能聽到那木靈的聲音一般,且知道是它使得己方的計(jì)劃沒能奏效。

    商陸神窒息了一瞬,忽然大喊:“媽呀!有蛇!”

    有蛇?哪來的蛇?

    施長懸低頭一看,地上還有著一層黑氣,他目光一掃,期間竟真的躥出一條玄蛇!

    這玄蛇隱藏在黑氣之中,無人發(fā)現(xiàn),還是商陸神喊了一嗓子。

    施長懸顧不得那么多,向后退了一大步,抬手擋去。

    這玄蛇竟是纏在施長懸的劍上,身形接近崩潰的邊緣,但仍向上游,張開嘴迅速探頭,口中居然有一嘴獠牙,想要咬商陸神。

    商陸神:“啊啊啊啊!”

    施長懸心知不能再避,持咒揚(yáng)劍,此蛇霎時(shí)間化為一陣黑氣!

    還不等商陸神松下這口氣,玄虎已抓住機(jī)會,一下把施長懸撲倒。

    商陸神顫抖地道:“你滾你滾你滾你快滾!”

    玄虎完全被吸引了注意力,放過施長懸的脖子,張口就咬向商陸神。

    施長懸抬手一劍,從下將玄虎剖開!

    玄虎不及嚎叫,已一分為二,又化為黑色的霧氣擴(kuò)散……

    施長懸長出一口氣。

    這時(shí)謝靈涯急促地喊了一聲,商陸神也發(fā)出輕輕一聲“啊”,施長懸瞬間察覺不對,然而那黑氣一下死灰復(fù)燃一般,聚攏出一張獸口,嗷一口咬住近在咫尺的先天木靈那小胳膊!

    施長懸持咒再拍過去,獸口徹底散去,然而一只木頭小手也掉了下來,向后一滾,掉到山坡之下,被黑暗吞噬了。

    “商陸神!”施長懸喊了一聲,怒意外露。

    玄豹似乎被玄蛇和玄虎的下場嚇到了,竟后退了兩步,心生怯意。

    而此時(shí),方轍也大喊一聲:“成了!”

    陣布好了,他硬生生只用了二十分鐘時(shí)間。

    謝靈涯也急了,在掌心畫了一道符,上前拽住玄豹的尾巴,硬生生將它甩出去,“走你!”

    玄豹的爪子在地面上滑稽地抓撓了幾下,整個(gè)身體一擺,被謝靈涯扔進(jìn)了金鎖圍城陣中。方轍迅速啟開魯班匣,念動咒語:“起眼看青天,尊師在面前,一收邪,二收惡,三收亡魂與精魄……”

    謝靈涯不及關(guān)注他,三步一滑沖向施長懸那邊,把所有的符都掏了出來。

    施長懸挑起一張裹在商陸神身上,“百官納靈,清虛掩映!”

    商陸神不比柳靈童,柳靈童是后天制作,將木根和魂魄捏合在一起的。商陸神是先天木靈,身體對它來說重要多了,它可就是因?yàn)殚L成人形才有了意識,尤其這時(shí)它功德還未修夠。

    施長懸貼完符,捧著極為沉默的商陸神,有些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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