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這件事還涉及到陽世的兇手,他也比較上心,打算到時候給寧萬籟說一下,如果女鬼那邊有什么問題,寧萬籟這個生無常也能指點一二。
還有托夢線索的事情,雖說現(xiàn)在社會不講究鬼神之說,托一次夢人家可能不在意,但多托幾次不就行了。至于怎么寫報告,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謝靈涯說得輕描淡寫,朱教授也是心有余悸,直到后來警方的確從他們小區(qū)抓走幾個人,他才知道謝靈涯真沒胡說。
……
辦完事了,謝靈涯和施長懸自然一路回去,朱教授本來想留謝靈涯住一晚,被他謝絕了,明天就是周末,回去可以睡個懶覺,在導(dǎo)師家哪好意思太晚起床。
不知道多少次他們一起深夜里行動了,這次氣氛略有不同而已,所以也沒那么多話。
出租車直接開到租房樓邊,謝靈涯也懶得再麻煩,這車要開到抱陽觀前門還得繞路,但他從這兒走小路到后門還要快些,于是一起下了車。
“我送你。”施長懸冷不丁說道。
“不用了�!敝x靈涯連忙道,“就這么一小段路,送什么�!�
放在以前謝靈涯肯定不當(dāng)回事,愛送送唄,現(xiàn)在就忍不住多想,施長懸這是在表示吧?可惜從他的臉上真看不出來,語氣上也聽不出來。
施長懸還待再說什么,謝靈涯已經(jīng)無奈地道:“附近三條街,還有鬼不認(rèn)識我么?周遭一里地,還有人敢犯罪嗎?”
今年的中元法會在開學(xué)前幾天,秦立民已經(jīng)叫張道霆超度了,但廁鬼、丁愛馬他們還在啊。
就金桂步行街這一帶,鬼知道不能來以外,因為多次發(fā)生熱心道士提供線索破案,以及莫名其妙作案時出問題的例子,全市犯罪分子也覺得邪乎,就算這兒人流量大,也很少來這兒了,治安可謂好上加好。
就這樣一個地方,他晚上走那么一段路還用得著送的?
施長懸卻換言道:“陪你回去。”
謝靈涯:“……”
唉,小龍女有點悶騷了……
謝靈涯只敢在心里想,還真由施長懸陪著走到了道觀后門,他有點后悔自己沒有堅決拒絕了,因為這一截路走得氣氛更怪了。
以前是不知道,現(xiàn)在知道以后,施長懸一個字不說謝靈涯都能自己腦補萬千:師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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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擺著一個大約到膝蓋上面一點兒那么高的木人,非常敦實,底部還包了鐵皮,關(guān)節(jié)處可以活動,身上纏著電池電線之類的,背后還被挖空做了個小門。
這就是方轍所說,那個自動桃木人了。
謝靈涯把小門打開,又將一張金箔剪出來的小人放進(jìn)槽中,“就這樣是吧?”
這個是方轍做的木人,和謝靈涯想象中不太一樣,他還以為是成年人那么高的木人。
那么高的不好活動啊。方轍這么解釋。
“就這樣吧,試試。”方轍把一柄劍插進(jìn)小木人手里,開關(guān)打開,一按遙控器,木人就自動抬起了手,一下一下連續(xù)進(jìn)行橫劈動作。
謝靈涯看了半天還是覺得太嬌小了,“我說實話,你這個只能砍腿……”
“還能豎著來�。 狈睫H按了一下,木人又換了姿勢。
“哈哈哈,可以,你這個手指也挺靈活,能單獨控制嗎?”謝靈涯看他點頭,拿著遙控器操控了幾下,木人抬起左手,大拇指、食指、無名指和小指曲起來,中指筆直豎起。
方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謝靈涯笑得差點打滾,還要喊其他人來看。
大家知道方轍擺弄這個很久了,等到謝靈涯回來,手好了,才有功夫和他一起實驗涉及到法術(shù)的部分。之前本來已經(jīng)看膩了,聽到謝靈涯笑就過來看了一下。
誰知一入眼就是那桃木人豎著一根中指,“謝總,素質(zhì)��!”
“喂,我這個是靈官訣好嗎?”謝靈涯還振振有詞。
方轍黑線了一下:“試一下代形術(shù)的效果吧。”
這個技術(shù)核心還是在代形術(shù),能否令木人揮劍具有真人揮劍那樣的驅(qū)邪效果,代形術(shù)結(jié)合成功與否才是關(guān)鍵。
謝靈涯剛才已經(jīng)把象征著自己的金箔小人放進(jìn)了桃木人背后的槽里,按理來說,現(xiàn)在它揮劍已經(jīng)能夠驅(qū)邪。
“單這樣看不出來,要找個陰物實驗�!敝x靈涯沉吟一下,“也不知道這木人能發(fā)揮我?guī)壮傻墓α�,像廁鬼那樣的,找來會不會一砍就死。�?br />
廁鬼大概在不知哪個角落瑟瑟發(fā)抖,方轍不忍地道:“估計會,還是別找它了�!�
“有了,有個家伙肯定能受得住�!敝x靈涯一拍掌,把東方鬼王叫來唄!
方轍:“……方便嗎?”
謝靈涯:“我還好,不知道他方不方便�!�
方不方便都得來,鬼王懷里還抱著一壇酒,被謝靈涯給找來了,看著還微醺的模樣,一見到他們就猛地飄向前,“小柳��!”
謝靈涯往旁邊一閃,一手捂住了肩上的柳靈童。
但他想太多了,喝多了的鬼王捧著那桃木人癡癡道:“小柳你怎么長大了?”
眾人:“……”
謝靈涯趕緊把鬼王折騰清醒了,從他手里把桃木人拔出來,開玩笑,這桃木人是代他之形,他看鬼王抱著就覺得起雞皮疙瘩。
鬼王酒醒了,嘆道:“本王今日若任你劈砍,還有何顏面見鬼界父老�!�
謝靈涯疑惑地道:“你現(xiàn)在鬼界還剩了顏面的?”
鬼王:“……”
鬼王委曲求全:“算了算了,本王敬重薩真人門人,給個面子�!�
他站在桃木人前面,張開雙臂——當(dāng)然這個動作是很沒必要的。
如果說面對普通高矮的鬼,桃木人橫劈只能斬到小腿,那面對鬼王就只能斬到腳踝了。
桃木人機(jī)械地抬起手,一劍劈下去,砍在鬼王腳踝上,一陣金光波光粼粼地泛開,登時現(xiàn)出了一道黑痕。
“成了!”方轍驚喜地道。
桃木人沒有被按下停止,就不停地?fù)]劍,鬼王趕緊捂著腳往后竄。
謝靈涯把桃木人給抱了起來,關(guān)上開關(guān)后,舉著劍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過了片刻,鬼王腿上的痕跡就開始愈合,很快消失不見�?梢姳绕鸨救藖�,桃木人揮劍雖然有用,但效果會打折,饒是如此,也很不錯了,這砍的是鬼王不是普通鬼。
“可以啊,那之后還是要研究一下指令�!敝x靈涯說道,“這樣還能做些比較準(zhǔn)確的動作,捏手決�!�
說到這個,謝靈涯還讓桃木人比了個中指給鬼王看。
鬼王:“……這不是靈官訣吧�!�
“是不太標(biāo)準(zhǔn)的靈官訣,可惜了啊,手指還是不太靈活。”謝靈涯一本正經(jīng)地道。
鬼王:“……”
總覺得自己吃悶虧了。
雖說請鬼王只是來做個實驗,但到底還是要供奉的,謝靈涯拿來早就準(zhǔn)備好的酒菜,再燒些元寶、冥鈔。
鬼王一邊大吃大喝,一邊說道:“那個火居道士呢?你們不是形影不離嗎?”
這說的顯然是施長懸,鬼王還不知道施長懸搬到租房有些天了。
“我沒有,別瞎說啊,什么時候形影不離了�!敝x靈涯心正虛著,說道。
鬼王很正直地道:“反正每次我見你他都在啊。”
謝靈涯:“巧合�!�
其他人也琢磨,謝老師是不是真和施道長起矛盾了,這兩句看著都不想承認(rèn)自己施道長關(guān)系好了,但是昨天倆人一起夜歸,這關(guān)系真是撲朔迷離�。�
鬼王喝罷了酒,謝靈涯把那酒倒了。鬼喝酒是吸酒氣,沒了酒氣酒就淡如白水,因為陰氣重,也不能繼續(xù)給人飲用,得倒了。
吃飽喝足,塞滿了冥鈔元寶后,謝靈涯就趕鬼王回去了。
鬼王:“再待會兒。”
“這個時間我們觀里都要休息了,沒人招待你�!敝x靈涯說道。
鬼王眼神在他肩膀上掃著,“沒事,又不要你招待……”
柳靈童軟軟地道:“主人,我害怕�!�
謝靈涯保護(hù)欲油然而生,把鬼王給推走了,“回見!”
他一低頭,心想哎呀柳靈童真是越來越活潑,還知道撒嬌了,以前老是嚇得自己哭。
他哪知道,自從商陸神在外見了那么些玩意兒后,越發(fā)察覺出柳靈童好,對它和善許多,獨處時還教它怎么跟謝靈涯撒嬌。
當(dāng)時柳靈童很疑惑,你自個兒見到謝靈涯都經(jīng)�?赃昕赃暾f不出話來啊。
不過事實證明,商陸神的理論知識還是很豐富有力的,柳靈童照做果然有用。
再說這桃木人實驗成功后,方轍又按照謝靈涯說的,增添了一下動作設(shè)計,包括把手指做得更加細(xì)致一點,能夠捏出來許多種手決。
方轍手巧,又將木人漆成棗紅色,但未畫上五官,只是由謝靈涯在眉心的位置畫了一只靈官神目,如此一來還能識別普通的鬼物偽裝了。
方轍躊躇滿志,只等下一次抱陽觀再有什么活兒,桃木人就能實地演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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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nóng)歷九月廿三是薩祖圣誕,謝靈涯組織了信眾一起恭賀薩祖生日快樂,把耳房那尊薩祖像用柚子皮清理了一邊,涂上精油。
出來之時,只見一個腰身板直的男子和一個老太太同在院內(nèi),老太太是這里常來的信眾,看到謝靈涯還打了個招呼,問他解簽的道長在哪。
“請假出去辦點事,待會兒才回來�!敝x靈涯和那男子點頭示意,說道,“大媽你求的什么簽,我?guī)湍憧纯�?�?br />
“我兒子求的,今天帶他來拜拜祖師爺,他啊……”老太太剛說著,就被兒子制止了,讓他別接著說下去。
謝靈涯倒沒在意,拿過那簽看了一下,他平時不解簽,只是看書看著,就也看了一些解簽文,有所了解,掃了一眼后說道:“所求之事無法應(yīng)驗……也不是這樣說,應(yīng)該說所求對象錯了�!�
男子竟是一笑,說道:“我求的對象是祖師爺,這也會錯?”
“不同的神靈司職不同,當(dāng)然會出錯。”謝靈涯看看他說道,“你一身正氣,恐怕是公職,甚至在警局、法院之類的地方工作吧�!�
“年輕人眼力不錯。”男子微微一笑。
老太太小聲道:“我兒子是警察,老不愿意來,這次也是……”她說著又看了看兒子的神色,沒接著往下說了,有所顧忌。
謝靈涯又仔細(xì)看了看這警察,“你是不是沒休息好,晚上多夢啊,臉色不大好,要不要去后面診所看看�!�
男人失笑,沒想到謝靈涯開口會勸他去診所,“是多夢,但是診所可治不了�!�
謝靈涯聽他這么說,多半夢到一些不尋常的東西,既然不是健康問題,可不就是求神拜佛才能解決的問題。
“咱們跟小謝說說吧,他都說你這簽解了不對。”老太太勸道。常來這里的人都知道,謝靈涯是張道長的師兄。
男人一想,都來燒香求簽了,還怕什么再多一項,于是點頭。
“那跟我來房間里吧�!敝x靈涯把他們帶到室內(nèi)。
男人非常直接、毫無鋪墊地說道:“我在偵辦一起命案時,連續(xù)四天夢到死者告訴我,害她的人在某某小區(qū),有什么樣的特征,是如何殺害她。醒來后我不可思議,又抱著一絲希望,調(diào)查了一下,竟然真的發(fā)現(xiàn)了破綻,最后破獲這起毫無頭緒的案件�!�
謝靈涯立刻就想到他們在朱教授小區(qū)遇到的女鬼,心想不會那么巧,就是她吧,他那時還說遇到不信邪的就多托夢幾次來著。
“那這也是好事啊,死者后來是不是還托夢感謝你了?你上香是為了告慰她的在天之靈嗎?”謝靈涯問道。
男人卻臉色扭曲了一下,說道:“不是……后來我又開始做夢,一個晚上能做三四個,全都是孤魂野鬼來找我,說什么在陰間告狀被駁回,但還是覺得自己可冤,聽說我?guī)土怂勒�,想要我也幫幫他們�!?br />
謝靈涯差點笑出聲來,“這是把你當(dāng)包青天了么�!�
好多孤魂野鬼,就跟陽間的無賴一樣,也不講道理。
“胡攪蠻纏�!蹦腥艘娭x靈涯神色自如,也看不出他到底什么來路,只能繼續(xù)道,“而且我去查過卷宗,有些死者都去世四五十年了……我怎么再調(diào)查。我現(xiàn)在睡眠質(zhì)量很受影響�!�
謝靈涯心想這位警察倒是很正義,還真去找了資料,不過,既然在陰間告狀被駁回,基本上很少有誤判的。
“既然是這樣,你的確進(jìn)錯廟,拜錯神了。”謝靈涯哈哈一笑,把城隍廟的地址抄了下來,“你去城隍廟拜一拜吧,靈祖驅(qū)邪降妖,但是要想根治,還是得找本地陰官。對了,找你的死者是不是死在河中?”
男人悚然看他一眼,顯然是說對了,但這件事他連家人都沒告訴,謝靈涯怎么得知,男人銳利地掃視他幾眼,見他神色未變,才緩緩道:“……我下午還要上班,等下一次休假吧。”
“那不是又得等一周?”老太太說道,“看你累的,咱們趕一趕,現(xiàn)在就去城隍廟吧�!彪m然老太太心里也覺得稀奇,還有把來自家燒香的人,往別的廟趕的。
“等等,城隍廟離這里有些距離。”謝靈涯忽而道,“我給你想想辦法吧�!�
母子倆好奇地對視一眼,不知道他能有什么辦法。
謝靈涯把他們帶到了供奉歷代師祖牌位的房間,自然也包括王羽集的牌位,還有遺像呢,然后說道:“在這兒禱告一下心里所想�!�
男人一看這房間里都是些某某法師的牌位,還有些糊涂,什么意思,拜他們道觀的法師們,這些法師在天有靈,就會幫他了?那和拜王靈官有什么區(qū)別,未必這些法師就是本地陰官了?
他不知道自己無意中堪破了一個真相,由于之前謝靈涯說破第一個托夢死者的特征,心里有些承認(rèn)謝靈涯的本事,也就聽他的在這位牌位前禱告了,又上了香。
“成了�!敝x靈涯把他們送出去,“如果事情解決了,你們再去城隍廟還愿�!�
老太太迷糊地道:“不是該來這兒還愿嗎?”
“那就都去,行嗎?”謝靈涯微笑道。
……
送走了那對母子后,謝靈涯看到施長懸來了,兩人對視一眼,他就局促地轉(zhuǎn)開目光,生找話題道:“啊……昨天實驗了一下桃木人,挺好的。”
施長懸把桃木人拿起來,問了幾句代形術(shù)的情況。
一聊到專業(yè)知識,謝靈涯也自然了很多,同他探討起來,說方轍還要不斷改進(jìn),問及有沒有意見。
與此同時,柳靈童與商陸神再次獲得單獨相處的機(jī)會,柳靈童也給商陸神匯報了一下上次自己如何鼓起勇氣,按照商陸神的指導(dǎo),懇求謝靈涯,力拒鬼王。
商陸神先知先曉地淡淡嗯了一聲。
柳靈童小聲道:“……謝謝。”
商陸神傲然道:“只要你聽話,以后我把壓箱底的絕招也傳給你�!�
第68章
紅領(lǐng)巾
柳靈童好奇地說:“是什么絕活��?”
怎么說商陸神也是先天木靈,指不定就有什么它獨到的本事,柳靈童見商陸神比以前和藹很多,也敢問了。
商陸神:“現(xiàn)在不能告訴你,等你表現(xiàn)夠好了再說。只能和你說,此法能讓謝靈涯神魂顛倒!”
都已經(jīng)出來闖蕩這么久了,它當(dāng)然知道什么叫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它得留一手�。�
“好吧。”柳靈童聽它說得那么夸張,也沒懷疑,老實地點了點頭,“那你們什么時候回來?”
施長懸?guī)е剃懮癜嶙吡耍F(xiàn)在每晚它獨一個吸收月華精氣,原來還好說,現(xiàn)在和商陸神關(guān)系改善了,柳靈童就問了起來。
商陸神卻忽然不說話了,因為謝靈涯突然湊了過來,冷不丁地道:“你倆說什么呢!”
兩個小木人都沒聲兒了,謝靈涯不意外地直起身,哎,還是這樣。不過他都習(xí)慣了,拿了雙份的食物供上。
施長懸看了一會兒,則道:“我抄了經(jīng)來,該給先生供上了�!�
日常香火肯定少不了,每到初一十五,施長懸這個弟子還要一盡孝心,如果王羽集有空,還會顯靈指導(dǎo)一番。
兩人到了房內(nèi),擺上供品,先點香,好叫王羽集知道他們來了。
片刻后,那香煙從直著向上變?yōu)榍�,謝靈涯一看就知道舅舅顯靈了,但只有香火有變,本人未顯形,應(yīng)該是公務(wù)繁忙,遠(yuǎn)程交流一番。
施長懸看了《抱陽筆記》,此前謝靈涯也給他講過一些,所以這時匯報起學(xué)習(xí)成果。
細(xì)細(xì)的煙火霧氣繞來繞去,組成了一個“好”字,然后消散。
等香快燃完之時,施長懸方恭恭敬敬地道:“弟子會悉心學(xué)習(xí),照顧好師弟,請先生安心。”
香頭燃盡最后一點,煙霧散去,謝靈涯在一旁聽到施長懸那句話,卻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又想起以前施長懸也在牌位前夸他了,那時候他和舅舅還都特別高興……當(dāng)然現(xiàn)在舅舅也很高興,他卻是面熱了。
謝靈涯若無其事地把東西收拾好了,拿本新的《抱陽筆記》給施長懸看。
施長懸接書時兩人手指碰在一處,他盯著謝靈涯的手看了一會兒,說道:“上回你說要學(xué)劍,現(xiàn)在傷好了,還學(xué)嗎?”
那都是在天然觀時說的了,謝靈涯沒想到他又提起,可想想自己要是不答應(yīng)好像顯得小氣了,于是說道:“……學(xué)吧�!�
施長懸并無異樣地道:“好。我把劍譜默下來,擇日學(xu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