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林詩被推了一下,躲躲閃閃地看了青衣女鬼一眼,知道自己前世負了人家,看著這么可憐,現(xiàn)在還趴在地上,她有些心虛,“每天供奉可以,我雖然不記得了,但上輩子既然對你不住,這也是應(yīng)該的�?墒�,禍不及家人吧�!�
青衣女鬼傷心地道:“到這時候了,你要同我討價還價�!�
“你得講道理�。 惫乓炔恢挥X也忘了恐懼,就差沒跳起來了,“跟你合葬了我算什么。”
青衣女鬼懟了回去:“人間離婚率那么高,你沒必要擔心這么早�!�
古耀先:“……”
青衣女鬼又看著林詩:“我原是可以把你害死,帶到枉死城中,再續(xù)夫妻緣的。但我不忍心看你痛苦的樣子,你呢?”
他們?nèi)フ埩说朗�,來抓她,現(xiàn)在還要和她討價還價。
林詩糾結(jié)了一下,雖然青衣女鬼很深情,說的話讓她揪心,但是她畢竟什么都不記得了,只能弱弱地道:“我要是折中去做,既對不起你,又對不起他……”
她甚至不敢說把死后許給女鬼了,已經(jīng)食言過一次了,還是不要隨便承諾的好。
青衣女鬼慘然一笑:“多情又無情,你還是這樣。”
古耀先也很痛苦,他覺得自己腦袋和女鬼的衣服一樣顏色了。
青衣女鬼深深看了林詩一樣,平靜地道:“那就不用給我供奉了,但是,你們?nèi)舨粴⒘宋�,我轉(zhuǎn)世之后,再來討債�!�
她本來不愿意失去那些記憶,且怨恨心切,變鬼后發(fā)現(xiàn)林詩沒等她就投胎了,便跑回人間討個公道�,F(xiàn)在事已至此,也就無所謂了。
“……”古耀先聽得一寒。
青衣女鬼極為烈性,談崩了,人家打算自己去走官方流程,換作人身來討債。
最終謝靈涯還是給青衣女鬼做了法事,送回地府,不可能真打她個魂飛魄散,她來討債是有前緣的,而且最后沒能害死人。
女鬼站在壇前,對林詩道:“你不記得我叫什么了吧,再喊我一聲小舟好嗎?”
林詩下意識道:“小舟?”
下一瞬,她的身影消失不見了,留下一個意味深長、哀婉動人的神情,令人悵然若失。
剛才勸不住女鬼,這會兒謝靈涯說道:“還是多給她念經(jīng)燒紙,也許她的執(zhí)念能漸漸化去,到投胎的時候,又改變想法了。”
古耀先松了口氣,后又擔憂地道:“她是不是立刻就去投胎,要是立刻投胎,二十年后又是一條好漢或者美女……”
眾人:“……”
他雖然沒說完,但大家聽著總像是在擔心自己到時候“色衰愛弛”了沒有競爭力,怪里怪氣。
古耀先盤算:“我給她燒幾個紙人吧,也許享受著就忘了我們�!�
“……你開心就好。地府排隊也是要時間的,晚了說不定下輩子才遇上�!敝x靈涯說道。
諸事皆有前因。誰也不知道女鬼的執(zhí)念到底有多少會帶到下一世,又以什么樣的形式呈現(xiàn),到那時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
辭別了古耀先和林詩夫妻,三人回天然觀去。
路上,夏羅清忍不住道:“小謝啊,你這個劍法……是自學(xué)的嗎?”
“我只學(xué)過一點養(yǎng)生太極劍�!敝x靈涯訕訕道,“哪有什么劍法�!�
夏羅清一想起之前謝靈涯那個架勢,就很汗顏,說道:“我看你還是要學(xué)一些實用劍法,用起來方便也好看,需要我教你嗎?”
好看并不是浮夸,有的時候要取信他人,就得靠表面工作,這是很無奈的事。
謝靈涯一想也有道理,“這倒不必,我可以和施長懸學(xué)啊�!�
早他就羨慕蓮談那個劍法了,看來不是任何道術(shù)都能速成,劍法就得靠勤學(xué)苦練。
“單看施道長握劍的姿勢,就能看出深淺了�!毕牧_清贊同地道。內(nèi)行看門道,施長懸沒有在他面前用過劍,但是提著劍往那兒一站,便大致知道水平高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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杻陽問道團正和天然觀一起討論齋醮,謝靈涯手機響了一下,拿出來一看,是方虛山發(fā)來的消息。
經(jīng)過警方的偵測,已經(jīng)確定了幾個嫌疑人的身份,都在那棟小樓里住過。
這些人來自不同的地方,大部分是小城市甚至鄉(xiāng)鎮(zhèn)的,迷信氛圍較為濃的地方。女性成員不少,大多早年也有過宗教信仰的經(jīng)歷,甚至有做過真道士的,從前兩年起就各自消失在家鄉(xiāng),可能是跑出去大江南北地傳教了。
再一查行動軌跡,竟是坐高鐵奔首尾省去了。但到了首尾省境內(nèi),就失去蹤跡了,在遍布監(jiān)控的城市內(nèi),這是很難做到的。不過對于某一部分人來說,其實還算輕松,就像裴小山。這些人不如裴小山狡猾,但也比較謹慎了,不知是不是邪佛被毀讓他們警醒。
方虛山現(xiàn)在的苦惱就是,如何找到這些人的確切蹤跡。
施長懸卻忽然一笑。
平時大家看到施長懸總是冷冷淡淡的模樣,他在謝靈涯面前表情多一些,現(xiàn)在當著眾人一笑,頓時讓人有種千年積雪消融的震驚感。
本來在發(fā)言的一位道長都緊張了,“我說的有問題嗎?”
其實謝靈涯也呆了一下,他以前看施長懸都沒想那么多,但是自從前幾次胡思亂想之后,再去看施長懸,就琢磨出點別的味道了。都不知道是他自己眼神問題,還是施長懸真的生動活潑一些了。
而且施長懸還是看著他笑的,謝靈涯眼神飄忽,“怎么了?”
“首尾省從明代起,就是紅陽道活動最多的地方,尤其是漆吳、天虞等城市。”施長懸收起了笑容,淡淡道,“他們假托僧道身份行走,還要傳道,當然是混跡在宗教場所及周圍。”
而且這些人是真對佛道知識有了解,真出家人都可能被騙,很能混淆視聽。說起來,他們的創(chuàng)始人早年也做過幾年道士。
“對哦,有道理。”謝靈涯沉吟道,“那可以先行把重點放在那幾個城市內(nèi)的寺院、道觀。”
這個范圍一下就縮小了,一個城市里的寺院、道觀不會太多的。
謝靈涯把施長懸的分析告訴了方虛山,他們不像施長懸看了很多古代宗教的資料,此時一聽分析,再去搜索,好像還真是這樣,立刻打算順著這個線索再去查。
“要不我們也去首尾省吧?”謝靈涯都摩拳擦掌了,他的三寶劍已經(jīng)收到了,祖師爺傳他雷法就是讓他去教訓(xùn)紅陽道的,所以他很積極。
那些人就在首尾省,找一找肯定能找到。
“接下來的行程你不參加了?”施長懸問道。
“……事分輕重緩急,這個以后還有機會啊。”謝靈涯說道。
施長懸點了點頭,都隨謝靈涯。
于是,謝靈涯決定,脫團前往首尾省,和方虛山商量一下,他和施長懸前往漆吳市,蓮談也會去那里,方虛山則在另外一個城市。另有其他道協(xié)派來的道士,分散在各個城市,和當?shù)叵嚓P(guān)人員一起探查。
……
再次見到蓮談老和尚,他身邊還多了個年輕一些的和尚,三十歲左右,戴著眼鏡,溫文爾雅的樣子。
蓮談介紹了一下,這是他的徒弟曇行——非但是道士們活動了起來,經(jīng)過蓮談的奔走,和尚們也盯上紅陽道了,這次可謂是兩教聯(lián)手打擊。
和尚們進寺院找,道士就在宮觀附近找,這次雖然不像上回文物盜竊案那樣,政府給予了很大支持,但監(jiān)控錄像也是可以提供的。
漆吳有個碧霞元君廟。這天謝靈涯和施長懸到了這附近,因為是十五的日子,來上香的信眾不少。
兩人順著人流進了元君廟,只見這里面多是女道。碧霞元君又叫泰山娘娘,據(jù)說她庇佑眾生,察看人間善惡,祖庭便在泰山。從古到今,婦女最喜歡拜碧霞元君,因為她還保佑婦女生子,孩童無病。
謝靈涯和住在附近的信眾聊了聊,暫時沒聽出什么異樣,倒是把自己聊得口渴了,看女道在布茶,就去討了杯來喝,這茶水還是免費供應(yīng)的。
女道溫和地看著他:“夠嗎?”
“夠了,謝謝�!敝x靈涯一笑。
女道問:“餓不餓?吃飯嗎?”
這也太好了吧,還送飯吃,謝靈涯趕緊搖頭,“不用了。”
女道也不強求,但謝靈涯看她也會問其他人餓不餓,如果餓了,有齋飯吃。
在正殿門口,謝靈涯看到一個老太太在問女道,“這周什么時候上課?”
女道微笑道:“今天就可以,您留下來,或是晚上來都行�!�
老太太還帶了一個年輕人,往外走的時候說:“這是觀主心好,愿意給我們上課,分享。那經(jīng)書,可是寶貝。”
年輕人心不在焉地道:“怎么個寶貝法啊�!�
老太太說道:“觀主前些年翻修廟宇,在地磚下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布包,里頭裝著經(jīng)書,正是幾百年前的仙師留下來的真跡�!�
年輕人:“嚯,幾百年還沒爛?”
老太太一瞪他:“你以為經(jīng)書一定寫在紙上?而且那是仙師留下來的�!�
祖孫倆漸行漸遠,謝靈涯聽罷則有點不安,直覺告訴他有點不對。謝靈涯回身一看,施長懸已經(jīng)進正殿之中了,便也走進去。
抬頭望去,碧霞元君的神像端坐其上,身披彩衣,懷中抱著一個嬰兒,在她的身周,有送子娘娘、眼光娘娘,還有許多姿態(tài)各異穿著紅肚兜的塑料娃娃,還有婦女把娃娃拿起來放在懷里。
這不是對神靈不敬,也不是搗亂、偷東西。
這是一種叫“拴娃娃”的老習(xí)俗,就是想求生育的婦女到碧霞娘娘廟,或者女媧廟、觀音廟等有保佑生育職能的神廟里,跪拜神靈,拿一根紅繩系住娃娃的脖子,用紅布抱起來藏在懷里帶回家,祈愿來年生個孩子。
以前,娃娃都是泥捏的,廟里的道士會先讓人捏好。現(xiàn)在時代不一樣,當然就成了塑料娃娃,意思還是那么個意思。
一般來說,捐款兩三百以上,才能拴娃娃。
施長懸正盯著那些信眾看,謝靈涯進來后,兩人站在一處,一旁的女道問他們,要不要上香。不栓娃娃不必添那么多香油錢,這里的香還是免費的。
“不了,謝謝�!笔╅L懸拒絕后,和謝靈涯一起出了正殿。
謝靈涯把剛才聽到的話轉(zhuǎn)述給施長懸,然后道:“我的第六感告訴我,有點不對勁�!�
施長懸也說道:“當然不對,這里拴娃娃不要錢�!�
謝靈涯震驚了,“茶水免費,齋飯免費,香免費,連拴娃娃也免費,他們的道士怎么生活?”
要說把費用降低到成本價他可以理解,但是完全免費,也太神奇了吧,這么有錢嗎?
“我留心看了一下,”施長懸低聲道,“有不少人自愿捐錢�!�
也就是說,供養(yǎng)他們的信眾不在少數(shù),不缺那點批發(fā)娃娃的錢。
謝靈涯一時呆愣了,回頭看看熱鬧的正殿和面容和藹的女道,竟然有點冒冷汗。
他們原本的猜測是紅陽道可能假托僧道身份,隱藏在宗教場所附近,或者上里頭掛單�?涩F(xiàn)在,謝靈涯有一個可怕的想法,這個元君廟,會不會也是紅陽道人棲身地之一,里頭的道士,會不會成了他們的信眾??
一個正規(guī)宗教場所內(nèi)的人,要是成了歪門邪道,這可就太荒謬了。而且,他們可能也在道協(xié)之內(nèi),會不會知道有人來首尾了……
不過現(xiàn)在也只是謝靈涯的猜測而已,不能單憑第六感和些許事件判定,從表面上看這都沒什么錯,甚至人家做的是好事。
謝靈涯面色凝重地道:“晚上再過來一趟吧,他們晚上會講課,聽一聽也許就知道了�!�
施長懸點頭,兩人一同先出了元君廟。
……
謝靈涯聯(lián)系了蓮談和曇行,問他們收獲如何,兩人說在寺廟內(nèi)看到有和尚拿了紅陽道的經(jīng),一問之下,是在外面人家塞給他的,他好奇就看了看,看沒看出名堂來。
可見漆吳的確有紅陽道活動,謝靈涯又告訴他,這邊覺得元君廟有些古怪,決定晚上去看看,約上兩人一起。
謝靈涯換上深色的衣服,到了晚上,四人一起去元君廟。這時候廟門已經(jīng)關(guān)了,當然是翻墻進去。
施長懸就不說了,不知怎么的,一下就翻過了三米多高的墻。
蓮談那個徒弟曇行,看起來溫文爾雅,撈起袖子兩臂肌肉鼓鼓,跳起來扒在墻頭,撐著坐了上去,又回身一手把蓮談給拽了上來。
蓮談不做法的時候體力差了點,但還是敏捷的,一轉(zhuǎn)眼他們?nèi)硕继^墻過了。
謝靈涯硬著頭皮,蹬著墻壁跳起來,翻過去的時候差點沒站穩(wěn)跌倒,幸好施長懸把他抱住了。
謝靈涯那一瞬間差點因為脫險喊出來“我靠”,施長懸眼疾手快,一手捂住他的嘴。他瞪著眼睛看施長懸,點一下頭,再點一下頭,施長懸才把手松開。
白天謝靈涯就記了地形圖,此時廟內(nèi)大多數(shù)地方都是黑暗,安靜的沒人行走,謝靈涯在腦海中回想了一下,指了指一個方位,往那邊走過去。
元君廟有個大的廳堂,平時專門做法事、辦講座等用,此時燈光大亮,他們躲在外頭一聽,依稀有聲音傳出來。
有男女有女,有老有少,齊聲誦念:“萬劫常在世,老母發(fā)慈心。今眾聞妙道,同此跪壇中……”
謝靈涯側(cè)頭去看施長懸,他對元君的典籍不了解,不知這是哪一段。
施長懸貼著他的耳朵道:“老母指的并非元君,而是紅陽道無生老母�!�
經(jīng)過施長懸的科普大家也知道了,混元道供了很多教派的神仙,但是尊神有三個,那就是混元老祖、無生老母和飄高祖師。其中,飄高祖師就是創(chuàng)教的韓祖韓太湖,死后被奉為尊神。
因此,此女神彼女神,這里,的確就是紅陽道的窩點之一!
也不知里面的人知不知道,他們在信奉的到底是什么,與碧霞元君半點關(guān)系也沒有。
謝靈涯悄悄把手機拿出來,舉到窗戶下面一點,拍了幾張照。然后輕輕轉(zhuǎn)身,帶著大家一起往后退,走到了稍遠一些的角落,曇行問他:“不進去了嗎?”
“進去干什么啊,人家群毆我們怎么辦?一時半會兒不一定能讓信眾清醒,就我們四人還想包抄?”謝靈涯說道,“我拍了照,明天就舉報他們,這非法的,到時候一鍋端了�!�
曇行一想,說的也是,單他們和人斗法可以,還有那么些信眾呢。
“走了走了�!彪m然四下無人,謝靈涯還是習(xí)慣了小聲說,原路返回。
蓮談和曇行爬上墻,跳出去,施長懸也跳到墻頭上,回身伸手給謝靈涯,他看出來之前謝靈涯跳墻有點吃力了,畢竟沒練過。
謝靈涯沖他一笑,伸手拉著他剛要蹬墻,只見施長懸眼神忽然一變,自己手上也多了什么束縛一般,抬不起來。
謝靈涯低頭一看,只見自己腳邊一米遠處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個穿著紅肚兜的塑料娃娃,目如點漆,臉蛋飽滿白皙,嘴唇鮮紅,手里正捏著一根紅繩,紅繩的另一頭赫然系在謝靈涯的手腕上。
塑料娃娃的嘴巴張開,在夜色中露出歡快的笑容,一個撒嬌的童聲從它體內(nèi)響起:“哥哥,你把我栓回家好嗎?”
雖然是天真可愛的童聲,卻讓謝靈涯一陣惡寒!
施長懸也面色冷然,伸手要抽出背后桃木劍,只聽肩上的商陸神崩潰地大喊:“臭不要臉�。 �
第63章
打假行動(上)
紅繩看著不粗,但系在手上好似渾然天成,扣都找不到。謝靈涯用力一扯,別看塑料娃娃小小一個,是半點不動彈。
他哪知道商陸神正在鬼哭狼嚎地讓施長懸把娃娃砍了,有個柳靈童還不夠么?
謝靈涯看到塑料娃娃面朝著自己,明明雙目無神,卻讓他有種被盯著的感覺,真是不妙,被廟里的人發(fā)現(xiàn)了么,他干笑道:“不行啊,哥哥家已經(jīng)上有二老下有二小了,負擔不起�!�
塑料娃娃一時聲音十分悲傷,“那……我把哥哥栓回去吧。”
謝靈涯的表情都有點扭曲了,這時看到施長懸把劍握在手中,跳下來要揮劍斬斷紅繩。
可塑料娃娃竟是動了起來,往身后“跑”,謝靈涯一個成年人,竟然被拖動了。這娃娃說是跑,其實腳不沾地,越來越快,謝靈涯一個踉蹌幾乎摔倒,順手抱住一棵樹,從背后把三寶劍拿出來一剁!
紅繩斷了,謝靈涯站直,一看那塑料娃娃臉上多了幾絲黑氣,似有怨懟。
這時謝靈涯聽到身后的動靜,回頭一看,施長懸身邊竟然不知什么時候也多了兩個塑料娃娃,正用自己的紅繩往他腳上栓。
竟然不止一個會動,紅陽道到底在搞什么,這些娃娃平時不會也放在娘娘座下給人栓吧?
還有墻頭上,曇行趴在上面往里瞄,見這副情形趕緊低頭和蓮談匯報。
這時,謝靈涯只覺自己腳上一緊,那塑料娃娃也湊過來用紅繩捆他腳了,謝靈涯及時抬起一腳,它就只綁住了一只腳,然后往外一掃,摔在塑料娃娃身上,把它給踹飛去一米。
塑料娃娃在地上滾擦了一下,也不知什么材質(zhì)那么不禁摔打,鼻子凹了進去。
謝靈涯:“……”
哎呀,給這家伙毀容了……
扁著鼻頭的娃娃很生氣,聲音變得刻毒起來,從小嘴里吹出一股黑氣,黑氣像長了眼睛一樣奔著謝靈涯來。
謝靈涯抬手便是一張符紙拋出去,引動后與黑氣交匯,符紙迅速化為飛灰,黑氣也消弭不見。
這時再看去,又不知幾個塑料娃娃趕來了,簇擁在他腳邊,其中那個沒鼻子的娃娃最陰險,從后頭一頂謝靈涯的膝蓋彎,謝靈涯往后一倒,它們就給謝靈涯接住了,抬著往里走。
施長懸在不遠處看到,一劍斬斷了兩個塑料娃娃的腦袋,追上來。
蓮談和曇行也在翻墻,心道今晚還是不得安寧啊。
塑料娃娃跑得飛快,繩子還纏住了謝靈涯的身體,他反拿著劍一聲低喝:“普在萬方,道無不應(yīng)!”
儉劍橫掃,塑料娃娃騰一下飛開了,謝靈涯一下摔在地上,翻身爬起來。
轉(zhuǎn)頭看到施長懸也追了過來,身后還跟著兩個沒腦袋的娃娃。
謝靈涯吸了口涼氣,還是施長懸狠啊,他只是給破相了,施長懸把人腦袋都弄沒了。
沒腦袋的娃娃還要喋喋不休:“你把我們的腦袋砍掉了,我們還怎么找爸爸媽媽�!�
謝靈涯一看,這就已經(jīng)到元君正殿附近了,周圍也不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