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謝靈涯點頭。
夏羅清只知道謝靈涯能拿回都功印肯定很優(yōu)秀,但不知道他這方面的學習能力強到被叫海綿精,一想,還覺著說不定薩祖有靈,親自授法。殿內(nèi)貼的“學習經(jīng)典,諸神回避”,可不是針對薩祖的。
夏羅清越發(fā)有點惋惜,怎么就叫他老師,如果是他親傳弟子就好了。
這時候,那對年輕男女已經(jīng)拜完,起身來好奇地看了謝靈涯一眼后道:“夏觀主,我們可以說了嗎?”
他們站起來,謝靈涯才發(fā)現(xiàn)那男的臉色青白,像是好些天沒有休息好的樣子,本來英俊的五官滿是憔悴。
“你覺得好些了就說吧。”夏羅清說道。
年輕男女又看謝靈涯一眼,覺得他也是這里的人,就不再管了。
……
這對年輕男女是新婚夫婦,男的叫古耀先,女的叫林詩,古耀先家和夏羅清家還沾親帶故,所以出了事后就跑天然觀來了。
至于出了什么事,還要從他們商量婚事開始說起。
古耀先和林詩談戀愛兩年,開始商談婚事,這個期間一直遇到很多困難,例如訂不到酒店、新房出問題、化妝師生病之類的。
他們一一克服了,光是領證就去了三回,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能成行,最后一想,干脆辦完婚禮再領也行。
到了婚禮前一天,古耀先和林詩都睡在舉辦婚禮的酒店,當然是分開房間。
半夜,古耀先習慣性地趴著睡覺,本夢半醒之間在,只覺得一物狠狠拍在自己背心,他渾身一痛一涼,生生醒過來了,只覺得背上的疼痛特別真實。
可是屋子里只有他啊,古耀先還以為自己被什么毒蟲咬了,掙扎著起來,把來參加婚禮、睡在隔壁的外地表親叫醒,讓他給自己看看。
古耀先的表弟也睡得正迷糊,開了燈掀開他衣服一看,睡意一下清醒了,結結巴巴地說:“這、這怎么有個手�。 �
古耀先:“……別開玩笑了。”
“真的!”表弟都不敢上手去碰,但古耀先的背上的確有個青色的痕跡,形如手掌。他抖抖索索拿出手機拍了張照,“哥,你看。”
古耀先本來以為表弟在拿自己開心,正痛著還有點不耐煩,一看那照片,血都涼了,沖到廁所對著鏡子使勁往后看。
可不是么,背上一只手�。�
“這、這他媽是怎么回事!”古耀先慌了。
表弟滿屋子翻找,“是不是被什么手掌形的東西砸到了�!�
敘述到這里之時,謝靈涯忽然道:“那個掌印現(xiàn)在還在嗎?”
“在�!惫乓劝淹馓酌摿耍衷妿退闷鹨路�,后背果然有個青色的掌印。
“古先生平時體檢,心臟怎么樣?”謝靈涯問道。
古耀先楞了一下,隨即道:“我有些心律失常,一直在吃藥。怎么,你看得出來我有病?”
“我不是醫(yī)生,看不出來。”謝靈涯意味深長地道,“單是你后背的掌印對應到前胸,好像就是心臟部位,你說那天晚上你是趴著睡的……”
古耀先冷汗都要下來了,他一直沒想到過這個細節(jié),謝靈涯一說他才想起來,如果他不是趴著睡,那一掌是不是就拍在他心口。不管擊打會不會導致犯病,想想都很可怕,尤其是這件事……
“繼續(xù)說吧�!毕牧_清說道。
“還是我來說吧。”林詩說道。她的表情有點憂愁,又有些不悅,十分復雜。
那天古耀先沒有驚動其他人,和表弟一起跑到附近的醫(yī)院急診去了,人家看了說除了淤青沒別的情況,他說自己是夢到什么東西打自己,醒來就這樣了。醫(yī)生說那可能你睡著時真有人打你。
古耀先和表弟都滿腹狐疑,也往不科學的方面想過,但一絲痕跡都沒有,回去之后,已經(jīng)天光剛亮,攝影師化妝師都來了,得開始準備婚禮了。
因為婚禮在即,古耀先也只能暫時不提這件事,好歹舉辦完婚禮再說。
就這么又累又困又擔心地度過了婚禮,古耀先和林詩到了新房,晚餐和親戚又吃了一頓,晚上只有兩人在新房。
林詩看古耀先眉宇間一直有憂色,人前時沒有表露,單獨相處時終于不悅地說:“你到底怎么了?一整天都失魂落魄的。”
古耀先這才把衣服解開,給他看那個掌印。
林詩也很吃驚,摸著手掌形的淤青,百思不得其解。
“我這都可以進世界不解之謎了吧,醫(yī)生還非說是有人打的,我房間哪來的別人,我快要以為自己幻覺了�!惫乓瓤嘈σ宦�。
林詩剛要說話,目光落在臥室的裝飾木架上,神情驚恐。
古耀先立刻轉(zhuǎn)頭,只見木架上擺著的一排五只不倒翁,無風自動,前后搖擺,節(jié)奏不一。原本顏色鮮艷,憨態(tài)可掬的不倒翁,這時候給人一種極其詭異的感覺……
林詩嘴唇顫抖,緊緊握著古耀先的手臂,這時,不倒翁也一個、兩個地接連停止了搖擺。
屋內(nèi)寂靜得可怕,只有兩人沉重凌亂的呼吸聲。
下一刻,古耀先忽然往前一栽,掙脫開林詩的手,摔到了床下,幾乎是以從天而降狗吃屎的姿勢,摔得鼻血長流。
“啊——”林詩憋在喉嚨里的尖叫終于喊出來了。
林詩哭得稀里嘩啦,竟然不敢動,尤其是往外跑,他們住的新小區(qū),入住率還不高,從窗口往外看,除了路燈根本沒什么光亮。
古耀先爬起來捂著鼻子,也是一臉恐懼,想到了之前那個手印,甚至是婚禮前的種種不順。
林詩給她媽媽打電話,老人家對這些比較懂。
林詩的媽媽聽女兒顛三倒四地說完,趕緊讓他們點一堆火,陰物都怕陽火。
林詩在地板上用紙點了一堆火,心跳還未平復,一直到雙方家長趕回新房,她才哭著投入母親懷里。
想著大約是新房不干凈,一家人趕緊簡單收拾,回了家里。
林詩和古耀先一起去他家,兩人準備睡在古耀先的房間里,一想到新買的房子,花費了那么多心思裝修,居然鬧鬼,之后該怎么辦……林詩真是滿心憂愁。
古耀先背痛,鼻子痛,又困得不得了,“先睡吧……明天再說�!�
他實在困得不行了。
兩人躺在一張床上,剛要關燈,古耀先又是猛地一下挺身,嚎叫一身跳到地上,“有、有東西刺我的背�!�
他沒細說,就好像是長指甲一般的觸感。
那玩意兒居然跟回家里來了,兩人又躥了出去,家里像打仗一般,全都坐在客廳不敢睡了,還點著火。
在沙發(fā)上將就輪流坐著睡了一晚,第二天古耀先就打聽起了辟鬼的方法,什么掛鏡子、桃木劍之類的。
又過了兩三個晚上,古耀先才發(fā)現(xiàn),和辟鬼的方法沒關系,他晚上只要和林詩睡在一起,就會遇到這樣那樣的詭異事件。
不得已,他們跑到天然觀來了,一進來古耀先就先幾個頭磕下去,他飽受折磨,一直沒休息好,臉頰都要凹陷的趨勢了。
……
“看來是有惡鬼纏身啊�!毕牧_清正色道,“最好是做場法事,把惡鬼超度了�!�
“只要別讓它再纏著我們就好�!惫乓韧纯嗟氐馈�
夏羅清看向一旁的謝靈涯,“靈涯,就由你去吧�!�
“我?”謝靈涯也不是天然觀的人,但他一想,自己剛學了雷法,夏羅清可能是要他去實踐一下。惡鬼纏人,要想超度,要么對方也不想在人間了,要么得先降服,讓其愿意到壇前來。
謝靈涯想想說道:“行啊�!�
古耀先和林詩卻是有些不信任的樣子,他們聽到謝靈涯喊夏羅清老師了,這應該只是夏觀主的徒弟,還這么年輕,道袍都沒穿,長得漂漂亮亮,身上竟然還掛了一個小玩偶……在這方面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古耀先直接道:“夏觀主能撥冗親去嗎?我已經(jīng)準備好法事費用了……”
言外之意,錢不是問題,不要用小弟子糊弄我們啊。
夏羅清含笑搖頭,意味深長地道:“聞道有早晚,而且不要看他年輕……”
古耀先一凜,“這樣啊,這位先生習道很久了吧。”
如果是從小開始,到現(xiàn)在那也有十多二十年資歷,并不稚嫩了。
謝靈涯猶豫一下:“……不好騙你啊,我去年開始學的�!�
古耀先:“……”
謝靈涯:“不過聞道有早晚!我很厲害的!靈光在胸,他人枉費墨與朱!”
古耀先:“……”
……真的沒什么說服力��!
“先不要急,我和他一起去,可以了吧?”夏羅清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_
謝靈涯不但要自己跟著夏羅清去,還習慣性地拉上了施長懸,問道團的其他人還在天然觀交流。
古耀先和林詩這才發(fā)現(xiàn),新來這個也有個玩偶,倆還是一對的,內(nèi)心都覺得恐怕是夏羅清給徒弟練手的機會。
唉,好在夏羅清看在大家親戚的份上,自己也跟來了壓陣了,不然他真不敢放手交給這兩個年輕人。
就這個歲數(shù),這個長相,他們?nèi)绻且膹V告,那還差不多,可現(xiàn)在是抓鬼,抓鬼啊!
謝靈涯和施長懸兩個年輕人,自然負責拿法器。謝靈涯的三寶劍讓方轍給他快遞到天然觀,但這會兒還沒拿到,仍在路上,只能用夏羅清的劍。
夏羅清那柄木劍卻也不凡,是用整塊的霹靂木做成。
霹靂木就是雷擊過后的木頭,帶有雷氣,可以鎮(zhèn)鬼,十分珍貴。正一派很講究這個,因為張?zhí)鞄煂εZ木很推崇。不過一般得到霹靂木,他們都用來刻印。能做成劍,那可是相當奢侈!
何況夏羅清的霹靂木劍還有些年頭了,那時候比現(xiàn)在更難得,可遇而不可求。
到了古耀先的新房里,謝靈涯把東西都擺出來,然后道:“你們躺床上去吧�!�
其實他有別的引鬼方法,可是一想那鬼每次就趁他們躺一起的時候整治,又何必費那么多心神。
古耀先只要一躺上床就遭罪,都有陰影了,但這時要引鬼,他們一看夏羅清的臉色,也只好躺到了床上。
幾乎是立刻,“砰!”的一聲巨響,從床底下傳來,像是有人在用力敲打床鋪,燈也跟著閃爍了幾下。
古耀先和林詩嚇得抱在一起,閉緊眼睛。
謝靈涯看到倆人鵪鶉一般,在眉心畫上靈官神目,手掐云雷訣,“五雷降靈,鎖鬼關精!”
雙目清凌凌看向下方,冷然上前,另一手提著霹靂木劍就往床底下戳:“還躲床底下,死不死啊你!”
“……”夏羅清本以為可以看到謝靈涯仙風道骨地使雷法,畢竟是薩祖親自托夢要傳法之人,沒想到他拿著劍一頓亂穿,像拿掃把趕狗似的,一時眼睛都瞪大了。
這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再看旁邊的小施道長,一臉淡定,顯然不知道看過多少回了。
謝靈涯只覺得劍身真的碰到什么物體,那物被附了雷訣又沾了雷氣的霹靂木劍一刺,身體一陣哆嗦,然后只見一黑影從另一側(cè)床底迅速爬出來。
仔細一看,那根本不是什么黑影,而是長著長長頭發(fā)的鬼物,頭發(fā)長得能夠蓋住全身,鋪散在地,爬動的姿勢敏捷又詭異,不似活物。隱隱透出來頭發(fā)之下,是綠色的身形。
這一顯形,連古耀先和林詩都看到了,頓時一窒,用力往后退,靠著墻慘叫。
謝靈涯一看到那長長糾結的頭發(fā)就覺得不太舒適,身上綠的發(fā)光,果然是大兇之鬼,他一走過去那青衣鬼就快速爬來。
可是整個房間也就這么大而已,施長懸就在另一側(cè),他拋出兩張符,“邪魔歸正!”
青衣鬼被定在原處,扭動了幾下,竟是令符紙隱隱有松動的意思!
謝靈涯趕緊大步往前,劍指著她,“別動啊,再動戳你個對穿�!�
那青衣鬼還真沒動了。
夏羅清:“……”
古耀先倒是很有安全感,他哪懂那么多,只想果然人不可貌相,謝靈涯并非只有好皮囊而已,之前真是誤會他了!
青衣鬼趴在地上,緩緩抬起頭來,從烏發(fā)中顯出容顏。雖然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但巴掌大的臉上,一雙杏眼如含著一汪秋水,楚楚動人,五官柔弱嬌媚,風情動人。
這與大家心目中的惡鬼形象都不太一樣,同她剛才詭異的動作更是截然不同,反差太大,令人一時有些愣住了。
青衣鬼望著床上,哀傷地說道:“你竟然……請來道士要抓我么。”
語氣中帶著令人心碎的哀怨。
大家都看向古耀先,用看負心漢的眼神。他也呆了。這么漂亮,他不應該沒印象啊,可他怎么不記得見過。
林詩本來一腔害怕,這時也都被憤怒取代了,青衣女鬼美得就連她看了也心中一顫,不安感頓起,不禁狠狠掐了一把古耀先,用眼神質(zhì)問:你前女友?
“別這樣看我�!惫乓葦[手,“我不認識她�!�
謝靈涯蹲下來,劍仍然指著她,說道:“你害人的時候怎么沒這么楚楚可憐呢,什么前緣啊,說來聽聽�!�
青衣女鬼望了古耀先和林詩一眼,垂目道:“我沒害人,這是他答應我的。我與他是前世夫妻,相約在陰間相會,下一世仍做夫妻�?晌宜篮蟀l(fā)現(xiàn)他已先去投胎,要與別人結為夫婦,才來要個公道。若不信,可以去城隍處查�!�
不是前女友,勝似前女友啊。
這可是筆糊涂賬,前世犯的錯,這世來清算。
古耀先俊臉上一片難色,苦惱地道:“美女,我什么都不記得了,你放過我吧,我活得好好的,你害死我有意思么,我被害死也不會繼續(xù)和你在一起啊……”
青衣女鬼表情冷了下來,說道:“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我說的是林詩�!�
古耀先:“???”
眾人:“???”
青衣女鬼仰著臉看林詩,癡癡道:“雖然你先去投胎,還投作女身。但,但我可以體諒你等待太久,只要你同他分了,我就不計較,也不害他了。我們還在一起過,我在人間陪伴你�!�
林詩被雷劈了一般,“我……”
女鬼柔美的面容在眼前晃,不知是不是錯覺,林詩還真看出幾分熟悉感來,超越了性別的美麗,即使是同性也有些心魂蕩漾……
古耀先目瞪口呆,尤其是看到林詩臉上有一絲羞澀之時,更是醉了,“老婆!別看了嘿��!”
他又喊道,“我去,道長,道長你倒是說句話��!”
謝靈涯這才回過神來,他剛剛看戲也看入迷了,“哦哦,那個……人鬼殊途�。∧銈儾粫腋5�!”
青衣女鬼目光如水,在符箓鎮(zhèn)壓下顫栗,仍直視著林詩輕喘道:“那又如何�!彼忠恍Γ瑤狭藥追衷股�,卻更顯風情,“這是她欠我的�!�
古耀先都崩潰了,“不是,你倆性別都一樣!有意思么?!”
“喂喂,勸歸勸,都什么年代了,你搞歧視這套就有意思了么�!敝x靈涯不悅地道,剛說完就發(fā)現(xiàn)施長懸看了過來。
“……干什么,我說得不對嗎?”謝靈涯遲疑地道。
第62章
拴娃娃
施長懸緩緩收回目光,雖然沒說話,但他的神態(tài)動作都給人否定的感覺,即是承認謝靈涯說得對。
謝靈涯的眼神又滑到了夏羅清身上。
夏羅清裝作看不到,并沒有要發(fā)表看法的意思,這就是他日常的習慣,也是華夏常態(tài),裝聾作啞,他也知道像謝靈涯他們這一輩年輕人較多講究不搞歧視這一套。
其實不管他人是怎么理解,夏羅清認為,萬物陰陽共存,有陰便有陽,有異就有同,倒沒必要計較那么多。
“那倒是我的錯咯�!惫乓韧ξ�,“林詩要是答應她,是不是等于又辜負了我,我上哪說理去�!�
青衣女鬼森然道:“你也可以去死啊�!�
古耀先被她看一眼,只覺得身上陰冷得很,又往后縮了一縮。
“好了,別說那些不現(xiàn)實的了�!敝x靈涯說道,“你久滯陽世肯定是不行的,今天遇到的是我們,換了其他法師,不一下給你鏟除了。雖然林詩違背了和你上輩子的諾言,但你想和林詩人鬼戀,那是沒什么可能的,你自己想清楚了,換個條件吧�!�
這女鬼太深情了,這樣還想著再續(xù)前緣,一般來討債的直接害人了,她跑去掐情敵了。
“我就想和她在一起……”青衣女鬼不甘地說,這是她化為厲鬼的執(zhí)念,哪有那么容易被說服。
夏羅清把帶來的手抄經(jīng)文燒給她,青衣女鬼拿了經(jīng)文后,眉目間的怨色減淡一點,神智也清楚一些了。
青衣女鬼清醒一些后仔細想想,也知道自己的愿望無法實現(xiàn)了,人鬼殊途,她和林詩不但錯過了性別,還錯過了幾十年。
青衣女鬼恨恨道:“林詩不能和他在一起……呵呵,等等,我知道,林詩和這男人不在一起,等我離開后,也會有其他人。所以,我要你給我立牌位,每天供奉,逢年過節(jié)祭祀,如待發(fā)妻。你日后的丈夫、孩子,也要供奉我,待你百年以后,還得與我合葬。”
“供祖宗也不過這樣吧!我也要供奉,那么不是惡心我嗎?什么意思,我是二房你是大房��?”古耀先不滿地道,“我們給你辦一場法事,多燒些東西給你抵債就行了吧。”
他又看了看林詩,發(fā)現(xiàn)林詩還是呆愣愣的,推了她一下,委屈地道:“你倒是說句話啊�!�
眾人:“……”
怎么有種顛倒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