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這形式謝靈涯聞所未聞,方才施長懸和方虛山也沒解釋,只一個勁掙脫,現(xiàn)在聽蓮談提到來歷,看來與佛家有關。
果然,蓮談解釋道:“尸陀林乃是棄尸之林野,直譯過來叫‘墓田’,也可以叫‘寒林’,葬尸之處�?纱颂幭袷侨肆橹��!�
尸陀林本非邪地,但誰叫此處也不是正宗的尸陀林。
“哪來這么多尸體啊!這死尸逐人又是什么法,可破嗎?”謝靈涯慘嚎了一聲,這些尸體一個勁追逐活物,就跟喪尸似的,看起來死亡日期也不一,不知上哪弄來的,也不知道咬到人會不會和喪尸一樣有病毒。
地面因為死尸的蠕動好像也在動搖一般,那些死尸都在掙扎著要站起來,仿佛遍地都是手臂揮動。
蓮談大概一邊和死尸較勁,一邊答道:“這、這是佛門禁用的‘母陀摩奴沙’,也就是起尸法,咒死尸而起——你們聚到一處,待我持誦經(jīng)文!”
謝靈涯忍著惡心,踩在死尸上往蓮談的方向去,只見施長懸已在老和尚身邊,幫他擋著那些死尸。
施長懸真是尊老愛幼啊。
謝靈涯想著,也上前護在老和尚身周。片刻后,其他道士也聚攏過來。
謝靈涯看到有個中年道士沒小心,一腳踩在尸體的縫隙中,一條腿一下陷進去大半,然后一具尸體猛然從塵土落葉里起來,一把抱住他!
道士大叫一聲,嘴唇哆嗦,用力推開死尸,連滾帶爬地跑起來,跑到一半又想起桃木劍沒拿,回頭去撿。
謝靈涯看得心生憐憫,感同身受。
蓮談正要持咒,卻見林子西方兩具骷髏走來,一絲血肉也無,手以詭異的角度揮舞著,手中抓著長長的形似棒子的骨頭,姿態(tài)仿若舞蹈。
蓮談臉色變了變,說道:“這,這是尸陀林護主。這尸陀林是邪法造成的,怎么會有尸陀林護主守護?”他對有些茫然的道士們道,“尸陀林護主像是把我們當做盜賊,手中骨棒摧人心神�!�
眼看白骨步步向前,地上死尸好像也都要離地而起,謝靈涯腦中空白了一瞬間,抓著那柄普通的桃木劍,一劍揮出:“普在萬方,道無不應!”
淡淡的金光波濤一般涌開,謝靈涯以普通桃木劍施三寶劍法中的儉劍,竟也使得周遭死尸一窒,兩具白骨更是后退了幾步,頭骨一歪,黑洞洞的眼睛覷著謝靈涯。
三寶劍雖不在手中,但舅舅早便有言,三寶劍修的一直是心,雖說此劍上沒有三寶劍那么多功德,但劍法還是有幾成效用。
“不好,這怕是拖延之法。”方虛山說道,“還是分作兩路為好!”
見他人也有察覺,謝靈涯說道:“我和方住持帶幾位道友、還有蓮談大師走,施長懸你帶幾個人留下來�!�
他思來想去,怎樣也不放心,只能把自己和施長懸拆開,換了別人他也不信任。
“等等,你們都去,我留下來就行了�!鄙徴労龆�。
“……開玩笑吧?”謝靈涯無語道。
“你把劍借給我�!崩虾蜕锌戳搜鄄讲奖平氖恿肿o主,說道。
謝靈涯猶豫一下,把劍塞他手里,“武器借你可以,你倒是跟我們一起來啊�!�
“這樣效率比較高�!鄙徴劦袜�,雙手捧著那劍,口中誦念道,“我今欲為未來有情,及末法無福德者,以于前世不修善品作諸罪業(yè),致于今生招感貧匱……能縛摧諸鬼魅,滅除邪見……”
劍身漸漸泛起火焰一般的光芒,從淡到濃,而白骨已到近前,死尸更匍匐在地爬來。
蓮談手握劍柄,干瘦的身體忽而舒展開,一個空翻便輕飄飄到了白骨身后,穩(wěn)穩(wěn)落在地,一劍刺出,火焰大作,死尸到地不起,白骨避之不及!
謝靈涯:“……”
“走了走了!”方虛山也目瞪口呆了一番,但反應過來,拉著眾人往前跑。
謝靈涯一邊跑還一邊回頭看了一眼,老和尚仗劍而立,死尸莫敢近身。
“……不是,剛剛還喘氣呢!”謝靈涯忍不住道。
施長懸研究生真沒白讀,若有所思一會兒,說道:“他剛才念的是圣迦柅忿怒金剛童子菩薩經(jīng),其中提起諸般神通,修持者右手把劍,劍現(xiàn)光焰,則成持劍明仙。”
持劍明仙?
沒想到老和尚其貌不揚,多走幾步都會喘,還學了個這么飄逸的劍法。
謝靈涯未及多想,三層小樓就在眼前,大門緊閉,謝靈涯上前直接把玻璃給砸碎了,然后爬進去開門。
眾人上下搜尋,只見屋中空無一人,屋后是山與河,不知屋中人是早就離開了,還是往山里去了。
“應該剛剛還在施法,否則尸陀林怎么起尸的?”方虛山道,“我做法感應此處山神!”
謝靈涯則四下打量一樓,這里四散著一些經(jīng)書,桌上還有幾杯未喝完的茶水,沒有電視,沒有冰箱,東南角有一個佛龕,擺著一尊半人高的銅制佛像,戴著蓮冠,右手捻一支蓮苞,身披袈裟,雙目低垂,嘴角含著慈悲的笑意,桌前供奉著香花燭火。
“走,往后面看看。”方虛山領著道士們向門口走。
謝靈涯還站在遠處,心頭總有些異樣,這個地方給他的感覺不對,是因為有人曾經(jīng)在這里做過邪法殘留的氣息嗎?
施長懸也摸出符紙,說道:“你聽到什么聲音了嗎?”
“砰!”
施長懸剛說完,大門無風自動,緊閉上了,把道士們的去路堵住。
屋內(nèi)的燈光一下滅了,窗外烏云蔽月,也無月光也無星,唯有……
唯有佛像前兩支燭火,在輕輕搖曳,照亮了佛像臉上的笑意。
謝靈涯莫名打了個寒顫,令旗他也沒帶,無法施展閭山法,此刻心印一動,直接傳喚東方鬼王!
可不知何故,鬼王遲遲沒有降臨,謝靈涯心中一沉,看看身周的柳靈童。
柳靈童卻也說不出只言片語。
“到底什么作祟?”謝靈涯手指沾著朱砂,在眉間畫上靈官神目,可著眼之處,并沒有怪異。眼中沒有怪異,心底的異樣卻越來越深,只是一時說不上。
此刻,蓮談已負劍從林中奔來,一手捏著佛珠,他剛剛解決林中白骨死尸,抬頭看屋內(nèi)燈光滅了,大門也關上,想要從窗口進去,卻怎么也走不到窗邊。
蓮談面色凝重,念了佛號,甩出手中的佛珠,菩提子串成的佛珠摔在窗臺,噼里啪啦落地,打破了寂靜。
屋內(nèi)的道士們正有些緊張,圍在一起,見蓮談進來,心中一喜。
蓮談四下一看,卻是變了顏色,死死盯著角落的佛像。
“怎么了?”
蓮談咬著牙道:“此像佛樣菩薩裝,一半佛陀一半菩薩,是哪里來的邪物?!”
……難怪尸陀林中有護主,原來是邪佛受供有靈,還能倒行逆施,施展神通。
眾人腦中轟一下炸開,倏然明白了。
他們對釋宗制式不明白,但蓮談一上眼就看出來,這根本不是已知任何一種佛或者菩薩的外貌,反而形勢糅雜。
原來真相就擺在眼前,只是他們不曉得而已。
再看那燭火前的佛像,唇角的笑意竟不知何時加深了!又像是嘲弄,又像是憐憫!
如此詭異的一幕,令眾人心中發(fā)寒,一緊手中的法器。
此刻,耳畔響起了低聲細語,像是蚊蟲嗡鳴,聽不清楚,一開始若有似無,但漸漸大了起來,不知道聲源在哪,混著佛像古怪的笑容,讓人心中一冷。
謝靈涯手持靈官訣,給施長懸使了個眼色。
施長懸了然,席地而坐,存想流金火鈴。管他是什么邪佛惡菩薩,一道打下來就是。
——謝靈涯那個請靈祖的招一用出來,只有十秒不到,CD還巨長,所以輕易不用。
這時其他道士也持劍護法,口中誦念金光神咒,聲音朗朗,像在與那低語聲對抗。
蓮談提著劍,一邊念經(jīng)一邊走向那邪佛像,走到五步開外時,只聽原本低聲細密的聲音中,忽然一道聲音驟起拔高:“吽!”
蓮談干瘦的身體如平空受到重擊,一下倒飛出去!
謝靈涯撲過去撈了一把老和尚,只見他口角流血,“沒事吧?”
蓮談面露痛苦,但搖了搖頭,推開謝靈涯就盤膝入定。
謝靈涯立刻想到,剛才那一聲像要鉆入人腦子里,比起肉身上的傷害,還是精神攻擊比較厲害吧,尤其蓮談就是修習佛法的。
謝靈涯怔怔回頭,看著燭火后的邪佛,把蓮談放下的桃木劍撿了起來。
呢喃的念咒聲圍繞在他耳畔,鉆進他大腦中,佛像的表情褪去了詭異,掛滿了歡喜,像是由心而生的歡喜,讓看到的人都一起歡喜起來。
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
謝靈涯心內(nèi)默念六甲秘祝,可眼前一下天翻地覆,他像是從高空墜落了一樣,摔在一個凹凸不平的地方。
“……靠。”謝靈涯低罵一聲,爬起來一看,滿地都是骷髏,堆積成山,無邊無垠,他一個人,坐在浩渺如煙的骷髏之中,整個世界都成了黑白,白是白骨的顏色,黑是骷髏的縫隙。
剛剛還在小樓里,怎么會一霎間到了骷髏山上,謝靈涯看了一眼肩膀上,雖然還有一個小木人,但半個字不會說,心里頓時有數(shù)了。
這是幻境。
謝靈涯踩在骷髏上,劍也抵著骷髏,扶劍冷笑了一聲:“這個不如剛才的尸陀林嚇人。”
這時一個似男似女的聲音在他耳邊淡淡響起:“此為汝故身骨�!�
謝靈涯心頭猛地一跳,頭皮發(fā)麻。
雖然知道是幻境,但這句話還是讓他雞皮疙瘩起了一片。
那聲音又道:“一量劫中,汝生死輪轉(zhuǎn),故骨不腐,化為此山�!�
這山海一樣多的尸骨,全都是我的前世……
踩在腳底的感覺一下不一樣了,謝靈涯毛骨悚然。
那聲音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繼續(xù)道:“入我門下,超脫輪回,不墮罪,不苦痛,快樂無極。”
謝靈涯:“……”
這蠱惑的話語反而讓謝靈涯腦海中更加澄清起來,不知道該不該隔三差五就有人勸他出家,他懨懨道:“有五險一金么?”
那聲音頓了一下,才道:“世間種種,譬如故骨,解法無常,見性證果�!�
謝靈涯仰臉一笑,說道:“天底下就你超脫么?我祖師爺超脫自然,但守山門,安社稷,三眼能觀天下事,一鞭驚醒世間人,像你這種邪魔外道——”
他一劍狠狠插在骷髏山中,眉心朱砂愈發(fā)鮮亮,惡狠狠道:“少他媽來我面前賣安利!”
骷髏山從劍沒入之處,開始迅速坍塌!
……
謝靈涯抱著劍滾落在地,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原來的房間,或者說只是驚醒而已。
蓮池還在打坐,施長懸在存想,可其他道士卻是不知何時躺在地上了,謝靈涯懷疑也都陷入幻境中,仍未醒過來。
——要問為什么?蓮談不提,施長懸都能把流金火鈴存想成真了,這意志力大概就沒能被拖入幻境。
與此同時,施長懸睜開眼,泥丸宮疾射出流金火鈴,直直釘入邪佛胸腹。
佛像原本翹起唇角微笑的嘴巴忽而張大,發(fā)出重重疊疊、不男不女的嘶吼聲,和剛才謝靈涯在幻境中聽到的一模一樣。
柳靈童擠出來幾個字:“裝、裝臟!人魂裝臟!”
謝靈涯一個激靈,抬手一劍,木劍破銅像,削泥一般劈開兩半,它臉上的表情也永遠凝固了。霎時間不知多少陰魂鉆出來,擠得整個房間都是,只是一臉木然。
佛像肚中還掉出來一個黃布包,散落開來,原來是一些毛發(fā)、指甲。
這時,方虛山等人也呻吟一聲,蘇醒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我還要問你們發(fā)生了什么呢,”謝靈涯蹲著問道,“剛才丫挖墻腳給你們開什么待遇��?”
第60章
咒棗術
方虛山剛從幻境中拔離,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謝靈涯這話的意思,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說道:“我看到惡鬼在鞭打一具腐爛的尸身,然后有人告訴我,那是我的前世�!�
謝靈涯想象了一下,這場景比起他那堆積如山的前世白骨,可能更驚悚一些。
那幻境太過真實,現(xiàn)在想起來還讓方虛山臉色發(fā)白,“那邪物蠱惑我,信奉它就得證羅漢果�!�
“什么你還有職稱?我問一句有沒有五險一金它都給我支支吾吾!”謝靈涯心想果然是騙子,根本不能信。
道士們:“……”
“先不說那些,你們還好吧?”謝靈涯問道。
道士們只是在幻境中精神受到了刺激,也許有心神動搖的,但好在及時脫離了。
謝靈涯再去扶施長懸,他用完流金火鈴后也比較腿軟,蓮談仍坐在地上入定。
謝靈涯站在窗邊,向外一打量,只見原本在樹林上空盤旋的一抹身影飄了下來,正是東方鬼王。他看了一眼屋內(nèi)的情形,說道:“方才本王怎么也進不去那房間�!�
“我就說沒看到你�!敝x靈涯說道,“你能幫忙在周圍搜尋一下嗎?找找有沒有人�!�
他還抱著希望,也許紅陽道人沒有逃遠。
“什么樣的人?”鬼王問道。
這是個難題,他們至今還未見過紅陽道人的面目。謝靈涯想了想,把留在屋內(nèi)的書拿來,“身上可能會有類似這樣的經(jīng)書,也比較像修行者,不僧不道。”
“試試。”鬼王點頭,騰身而起,須臾又落了下來,“那個……”
謝靈涯把柳靈童舉了起來,“來,給大王打個call。”
柳靈童:“……”
柳靈童:“加、加油……”
鬼王發(fā)出陰森森的笑聲,卷起幾片落葉,旋身飛走了。
他一離開,柳靈童松了口氣一般,面對鬼王的威壓,它產(chǎn)生了類似人類屏息凝氣的緊繃感。
另一邊,方虛山看著一屋子的魂魄,在里面找了好一會兒,果然看到角落里畏縮的江玉啟那一魂。
“江玉啟?”方虛山喊了一聲。
“……”江玉啟的生魂臉上只有害怕和迷茫,沒答應,但比起周圍完全像木頭一樣的魂魄好多了。他被邪佛納入體內(nèi)只有幾個小時而已,沒像其他魂魄一樣完全失去神志。
方虛山松了口氣,還能救,用柳木牌位把他給收了起來。
這時候,蓮談緩緩蘇醒了,他看了一眼屋內(nèi)的魂魄,還有地上碎裂的佛像與毛發(fā)、指甲,“這是……”
蓮談并不是不認得,而是十分痛恨。
之前柳靈童提到了“人魂裝臟”,裝臟,指的其實是一項儀軌,新的神佛像做好后,開光之前,在中空的內(nèi)部裝上象征性的內(nèi)臟,令其獲得神識。
佛家通常是裝上佛舍利或上師衣物、古董佛像之類物品,不同派系裝的東西也不盡相同。
這尊非佛非菩薩的邪物,里頭裝的卻是人的毛發(fā)與指甲,大家一下子知道紅陽道是如何奪魂,又為什么害人了,自然是為了增添邪物修為。
這樣的邪佛,不知道最初是如何催生出靈性,但在之后,為了繼續(xù)供養(yǎng),讓它的能力擴大,就用人魂裝在其中,增加“神識”。
而采用的人魂,也都是有信仰之人,因為紅陽道教義糅雜了數(shù)個宗教,所以選用的人也各個宗教、派系都有。
此前它在幻境中展現(xiàn)給大家的,都是佛家手段,蓮談聽罷后就說,見故身骨,是傳說中佛陀十大弟子之一,目犍連展示過的神通。
可見,邪佛的確通曉知識,這些知識到底是紅陽道人灌輸?shù)�,還是體內(nèi)那些佛教徒的魂魄賦予的?不得而知。
更可怕的是,這是一個惡性循環(huán),當邪佛有了能力,就能殘害更多人,蠱惑更多信徒,它的力量也會更強大。
謝靈涯難免想到一個問題:“……這樣的邪物,他們還有多少?”
紅陽道人把邪佛留下來,不好說到底是自信他們會敗在邪佛手下,還是另有其他邪物,并不執(zhí)著于這一尊。
眾人都是一陣無語。
這一尊佛像就夠難對付了,外面的尸陀林,要不是蓮談,他們掙脫也得半晌,遇上邪佛本尊后,要么意志力如施長懸、蓮談一樣堅定,要么像謝靈涯一樣能暴力破法。
這時,鬼王已回來,蹲身在窗外道:“方圓幾十里,都沒有那樣的人。”
“跑了啊�!敝x靈涯嘆了聲氣。
“……無論如何,此事太不簡單了,我要通報上去。”方虛山嚴肅地道。之前還以為只是幾個受害者,到了這里一看,何止��!
而且說到尸陀林……
眾人走出小樓,看了一下林中,只見累累白骨。
“尸起為毗陀羅鬼,這些毗陀羅鬼沒有魂魄,已經(jīng)被我降服,因此變回了前貌。”蓮談說道,之前急得很,他也沒解釋完全,“如果邪法修煉得更精深,咒起的毗陀羅鬼也會越兇惡�!�
這些白骨讓謝靈涯想到幻境中的場景,撇開目光說道:“該報警了吧,采集一下屋子里的指紋,也許還能找到人。不過,怎么和警方解釋?”
“我先打電話到省宗教局吧。”方虛山喃喃道。這種事當然是官方對官方為好,本來也要向上一級道協(xié)通報,看到邪佛后,大家就明白這件事現(xiàn)在還沒有鬧大,但不及時遏止苗頭,后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