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多了,謝靈涯還從里面拿出了一些凳子給大家坐。
“麻煩啦,小謝�!庇懈浇娜苏J識謝靈涯,便感謝一聲。
謝靈涯笑了笑,又去燒水,泡了些茶來,給等待的人喝,順便把鎮(zhèn)在井里的涼水提上來。這下子,讓大家對他和抱陽觀的印象更加好了。
人們或坐或站在院子里,愿意喝茶就喝茶,不愿意的也可以倒另一壺涼白水。其實大多數(shù)人打水,都是帶回去洗菜、洗澡之類,謝靈涯把井水燒開了遞到他們面前,他們一喝才有意外發(fā)現(xiàn)。
咦,這水好像……挺好喝的?
無論燒熱了泡茶,還是放冷了解渴,都很好喝。尤其是后者,大夏天喝一杯涼水,清,涼,甜,入口下腹,整個人都清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仿佛因為炎熱黏糊糊的思維都被梳理得清清爽爽一般,豁然開朗!
許多人在這附近也許住了很久,但從來沒踏進過抱陽觀一步。直到這個契機,為了打水進來,才發(fā)現(xiàn)這里面看起來和外頭不一樣,古樸,清冷,有那么點鬧中取靜的感覺。
坐在這里面,喝著涼水,這些天積攢的燥熱,一下子散去了不少。
本來沒有燒這井水飲用想法的人,都在試過后被打動了,這個味道,不比家里買的桶裝礦泉水差,甚至好像還更好呢!
“現(xiàn)在這么清澈的井水少見了,我們小時候住在農(nóng)村,井水都是直接打上來就喝�!�
“對啊,現(xiàn)在不敢了,得燒�!�
眾人愉快地攀談,等待在這種氛圍中,流逝得飛快。
……
不是每個老頭老太太喜歡廣場舞的熱鬧,比如孫富洋的媽媽。
抱陽觀水井開放后,孫老太就接過了排隊的任務。限制用水還在繼續(xù),去抱陽觀打水的人越來越多,尤其是旁邊菜市場的商販,還有缺水用的居民,現(xiàn)在排隊已經(jīng)要排比較長的時間了。
孫老太每天早早吃完晚飯,就溜達到抱陽觀,把桶放在隊列后,然后和相熟的人,乘著涼,聊著天,等排到自己了,再讓青壯過來提水。
他們這些中老年人,反正也沒什么事,平時也常常到廣場散步,現(xiàn)在只是稍微挪動地點,在道觀里邊排隊邊聊天。這個期間,渴了,就喝點道觀免費提供的涼白水。閑了,就買點瓜子。
——道觀開始賣點瓜子了,雖然旁邊也有便利店,但是大家要買基本都會選擇在這兒。
不過短短幾天,孫老太感覺自己都養(yǎng)成習慣了,溜達到道觀來,乘涼,聊天,喝水。
“這個水,我們家現(xiàn)在自己也燒了喝,我喝著很不錯,比買的好多了�!�
“呵呵,我昨天太急了,燒都沒燒,直接灌了兩口,挺好,也沒事!”
“生水直接喝還是不大好……”
……
謝靈涯把又一大包瓜子拆開,放在托盤里。這幾天他看書的地點已經(jīng)換成了前院,沒事燒燒水,賣賣零食。
雖然目前還沒什么人進去燒香,但已經(jīng)是個好的開始了。至少現(xiàn)在因為這些打水的人聚集,人氣旺了,路人不像以前一樣,連進來看一眼都不愿意,人畢竟都是有從眾心理的。
謝靈涯更想招聘一個道士來了,他們的道觀本來就沒什么名聲,大家愿意參觀也不愿意燒香,何況做信眾。連個道士也沒有,只有他這么個臉嫩的剛畢業(yè)的大學生,也不怪沒人燒香拜神。
不過招道士不是那么簡單的,跟酒店招服務員不一樣。除了他要付工資,對方還得有道士證吧,要是正規(guī)從業(yè)人士。
什么時候招得起正規(guī)道士呢?不說了,他先多賣幾包瓜子……
不清楚內(nèi)情的人看這個賣瓜子的小帥哥,只以為是道觀的常住居士,或者就是招來看生意的。還有人和他搭話:“這地方啊,乘涼倒是蠻不錯的,我看好多道觀都種樹迎客的,你們觀主要是種兩棵大樹,那風景就更好了。”
觀主暫時空缺呢……
謝靈涯聽了這話,說道:“大叔,我們院里有井,井水五行為陰,附近如果種大樹,屬于兇兆。所以只栽了些竹子�!�
大叔嘿然,“你這小年輕……”
后面估計想說還挺迷信,但想到這里是道觀就沒說了。
謝靈涯笑笑不語。他雖然是半吊子,但早以前在某本抱陽筆記里看到過這方面的知識。
在風水中,水井的方位很重要,一口井打好了,對家宅有利,里面的水便是秀水;打不好,那就邪門了,里面的水可以是藥水,更可以是溺亡人之水。
抱陽觀的井是八卦形,寓意是金水相生,位置也取的是生旺方位。
據(jù)說打井之前,是抱陽觀時任觀主,親自測算,打井的時間都精確到了時辰,可見慎重。畢竟,風水之法,得水為上。
而且那些人喝了后覺得很清爽,更不是什么錯覺、巧合。一是打井的時候特意選過,水質(zhì)確實很好,其次應該就是謝靈涯沒事狂在井邊念未食咒的作用。
未食咒是《云笈七簽》里記載的,書成于北宋年間,由張君房編撰,里面涉及很多經(jīng)典。抱陽觀有一套手抄版的,年代極其久遠,還加了注釋。謝靈涯看筆記不時要查證別的書里的內(nèi)容,在翻閱時看到了,就想試試,還真管用。
這未食咒的作用其實就是,飲食之前誦念,能夠使飲食入胃,與神合氣,還有助血液循環(huán)。
謝靈涯這些天補習筆記,在符咒和一些小方術(shù)方面上比較下功夫。他鉆研下來想到,不能老像發(fā)展賀樽那樣去發(fā)展信徒啊,那速度得多慢,而且他自己都不是道士,歸根結(jié)底是要把抱陽觀弄起來的。
第4章
祖師爺發(fā)任務
杻陽市及周邊地區(qū)干旱成災,城區(qū)人民都受不了,何況是住在偏僻山區(qū)的人民,一時間社會上謠言四起,好在水價被強行壓制了。
這天,謝靈涯就收到了一封信,從市道教協(xié)會寄來的,里頭裝的是一封請柬,受邀人處填的是單位:抱陽觀。
一打開,左邊是幾排藝術(shù)字體:
杻陽市祈雨法會暨旱災募捐儀式
眾志成城
共抗旱災
謝靈涯:“…………”
謝靈涯對應該稱之為“主流宗教界”的情況并不了解,所以他看到活動主題時感覺有點怪怪的,感慨道:“看來政府積極救災的時候,宗教界人士也沒閑著啊……”
這不,用自己的方式助力了,能不能靈驗就……兩說吧,好歹還有募捐環(huán)節(jié)。
抱陽觀雖然小,但好歹建觀那么久,因此也是杻陽市道教協(xié)會的會員單位,只是以前王羽集基本不怎么參加活動,和同行沒啥交情。
再看請柬另一面,落款是杻陽市道教協(xié)會辦公室,還寫明在省道教協(xié)會的大力支持下,杻陽市道教協(xié)會組織的祈雨法會將于后天在太和觀舉行。
法會高功是市道協(xié)會長、太和觀觀主陳三生,并邀請了省內(nèi)各道觀的十余位道士共同參與,邀請各位會員單位前來觀禮,到時還會有給受災群眾的募捐活動。
高功,本來只是學問淵博的人,在道教內(nèi),是稱呼主持大小法事的法師,也可以理解為道功最高。陳三生作為本市道教協(xié)會會長,自然當仁不讓。
像這種活動,以前抱陽觀唯一的道士王羽集都是能翹掉就翹掉,人家只是例行公事寄來請柬�,F(xiàn)在觀里都沒道士了,謝靈涯收到請柬后,反而想一定要去。
倒不是熱衷抱團,謝靈涯就是想了解一下行業(yè)情況,順便看能不能找到他舅舅未來徒弟的影子。
法會要辦三天,謝靈涯暫時只打算去一天,就這一天,還得先和人打招呼,拜托孫富洋的老婆幫忙看著一下前院的事情,至于大殿,直接鎖了。
祈雨法會當天,謝靈涯穿著T恤牛仔褲就去了。
現(xiàn)場除了道士之外,也有許多信眾圍觀,所以謝靈涯的打扮并不突兀,只是出示邀請函時,門口檢查入場資格的道士有點犯嘀咕。這個抱陽觀要么不來人,要么來個……俗家弟子(?)做代表。
太和觀占地比抱陽觀要大多了,而且前幾年才修葺過,煥然一新,氣派得很。
謝靈涯這些天都在翻抱陽筆記,路上不住地打量所見的道士面相、身材,運用自己還非常新鮮的相人之術(shù),觀察他們的天賦。
從古到今,道士就是可以在各個宮觀間流動的,不過這種流動通常是相同流派間。在現(xiàn)代來說,就更不新鮮了,很多宮觀還會延請有名的道士來做觀主,這都職業(yè)化了。
類似抱陽觀這種有真本事的地方,要招衣缽傳人,那又更慎重一些了。
雖說對抱陽觀來說,當務之急是連個普通的,能給信眾講解一下的道士都沒有,但那畢竟是有錢就能招聘到的,衣缽傳人兼觀主卻不然。
……
因為謝靈涯拿的是會員單位的請柬,所以和普通信眾不同,可以站得更近圍觀,他混在一群道士之間觀看儀式。
殿外滿坑滿谷的信眾,殿內(nèi)排壇,燭臺、香爐、花瓶、繡金幢幡,一應俱全,旁邊還有鐘鼓伴奏,十分正式。
看看太和觀,再想想抱陽觀的情形……他們連信眾都沒有,更談不上做道場了。謝靈涯記得小時候舅舅也做過道場,但都是單獨作,在祈禳人家里,其實這種都不叫做場,只能稱為念碎事。
但明明舅舅是有真本事,也非常虔誠的。謝靈涯酸溜溜地想,努力,以后他們抱陽觀,也要做得起七個人以上的道場!
儀式開始后,一名紅衣道士手拿黃紙,率眾出來。他十分年輕,看著可能才二十多歲,尤其面容俊美出塵,一身大紅道袍,卻一點也不顯得俗氣,宛如謫仙。
他并未蓄長發(fā),不過戴了綸巾,此刻清冷的鳳目低垂看著手中的黃紙,神情沉靜如水。
按理說主持做場的高功會身穿繡著團鶴的紅色道袍,其他人則穿黃色。
謝靈涯有點驚奇地和旁邊一個道士攀談:“……陳觀主這么年輕�。俊�
那道士本來一臉“你是不是有病”,但是轉(zhuǎn)頭看到謝靈涯長得還挺好看,脾氣都沒了,“陳觀主臨時有事,由省城的施長懸道長替任高功。”
抱陽觀在協(xié)會里那么邊緣,臨場換人這個消息謝靈涯自然不知道。
謝靈涯厚著臉皮問:“他很有名嗎?哪個道觀的?”
那人不可思議地看著謝靈涯,“你是混進來的么?”
謝靈涯:“……”
所以是真的很有名?
那道士仿佛聽到了謝靈涯的心聲一般,說道:“你看他不蓄發(fā)就該知道啊,他是正一道的火居道士,不住道觀的!施道長師承都是家傳!”
謝靈涯:“……”
要死要死,常識沒有補習夠。
而這個時候,施長懸已經(jīng)展開黃紙開始誦念了,他聲音清越,吐字清晰,而且有一種奇妙的節(jié)奏感,現(xiàn)場很快安靜下來。
“自五月以來,雨澤稀少,田疇干涸,百姓惶惶。謹擇今日設壇誦經(jīng)祈雨澤,伏望神明憫黎民,普降甘霖……”
這個文書記載了法事的主辦人、地點、時間、內(nèi)容等,完了要焚化,上給天神。
后方又有其他道士舉八面旗,按五行方位交穿行走,三遍后將旗子插進瓶中。因為在場的都是道士或者信眾,大多都認認真真觀看。
謝靈涯對儀式注意得不多,他在盯著施長懸看,越看越覺得面相不錯,摸不到身上骨頭怎么樣,但是這人年紀輕輕能夠擔當高功,想也知道功課很好,根骨估計不差。
他一聽說這人是火居道士,而且道統(tǒng)屬于家傳的,就有點蠢蠢欲動了,他覺得這個人可以列入考察目標!
——道士們除了帶進門的度師之外,還可以另外和先生學習知識,拜的先生越多說明你越好學。但是由于門派之見、敝帚自珍等緣故,越來越少有人能集各家所長了。
抱陽觀歷任觀主的理念,都是愿意學到更多知識,也不介意弟子有多少先生,可惜像他們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shù)。
可如果是家傳,倒是更有可能拜先生了!
雖然火居道士不能當?shù)篱L,但謝靈涯不介意多給舅舅添幾個優(yōu)秀的徒弟啊,他舅舅多倒霉,一個徒弟都沒有,以后多一個人燒香都是好的。當然前提是徒弟要根骨好性格優(yōu)品德佳,不然收了何用。
可惜,在法會待了一天,混了兩餐齋飯吃,那個施長懸不是做法事就是一直被人圍著,謝靈涯連聊兩句勾搭一下的機會也沒有,只能略帶遺憾地回去了。
_
_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自祈雨法會辦完后第三天,天降甘霖,干旱地區(qū)人民歡呼雀躍。
而雖然下雨后供水漸漸恢復正常,但是抱陽觀的水井已經(jīng)打出了名氣。
這些天老水井也著實爭氣,那么多人取水,也沒有斷絕過,不愧是測算過方位。
等到供水完全恢復后,非但有附近居民閑暇無事繼續(xù)到這里乘涼、聊天,還有那么一撮人,接著來打水。
一問之下,竟有大部分是好茶之人。
他們這些天吃過這里的水,平時喜歡品茶所以對用水等細節(jié)也有講究,品得比較細,都覺得水是難得的好水,所以即便供水恢復,也樂意來打水。
剩下一些,也基本是覺得井水可口的。他們這些人,都以抱陽觀的名字來稱呼水井,叫它抱陽井。每天最遠甚至有從另一個區(qū)過來背水回去喝的。
謝靈涯當然不會因為旱災過去了,就不讓人打水。
這么一來,居民們是開心了,謝靈涯卻不怎么好。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熟悉,他也習慣了抱陽觀內(nèi)簡單的事務,就是這幾天不知怎么老睡不好,還做夢。
做夢也就罷了,偏偏夢到王靈官往面前一懟,天天如此。
謝靈涯向來心大,這下也不得不多想了,“大神啊大神,這是托夢嗎?可是您到底想告訴我什么呢,您就比個中指,啥話也不說,我怎么知道是要干啥�!�
謝靈涯在筆記里找了一下有沒有類似情況,還上網(wǎng)搜夢到王靈官是怎么回事,可是好像都沒有和他一樣的情況。
想了半天,謝靈涯做了個無奈的決定,去問問太和觀的道士。
——沒辦法�。∷麤]學解夢,實在是猜不出這個夢的意思!
不知道太和觀的人能不能給他打個折,雖然他不是道士,好歹也是抱陽觀的人,大家同屬道協(xié)。而且去那兒,說不定還能再見到施長懸呢!
謝靈涯正收拾東西,準備去太和觀呢,賀樽來了。
賀樽:“謝老師你去哪兒啊?”
謝靈涯當然不可能說自己去別的道觀解夢那么丟臉的事,往他身后看。
賀樽:“別看啦,我今天是一個人來的�!�
說好的帶室友一起來上香呢?謝靈涯問道:“你怎么的,不會又見鬼了吧。”
賀樽傻笑道:“那我得多倒霉��!”
謝靈涯:“所以你來干什么的?”
賀樽:“我叔叔家鬧鬼啦!”
謝靈涯:“……”
賀樽:“我一個堂叔,就住在杻陽,最近全家人天天做噩夢。他本來是不信這些的,還跑去做身體檢查、檢測旁邊的環(huán)境,結(jié)果都沒問題。我就建議他請您上門給弄弄,徹底解決一下�!�
弄弄?弄什么弄啊,謝靈涯這兒自己還困擾著呢,哪有空管別人,他都想說不然咱倆一起去太和觀了。
賀樽興高采烈,看謝靈涯正在考慮,說道:“謝老師,我先給祖師上個香啊�!�
要上香謝靈涯當然不能拒絕,把他帶到配殿,抽了三炷香出來。
賀樽把香點了,捏在手里,彎腰一拜,結(jié)果起身一看,三炷香齊刷刷從中間斷了。
賀樽頭皮一下炸了一般,“謝老師,這怎么回事�。 �
他雖然不懂這些,但是這種情況,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啊!怕是不祥之兆!
謝靈涯也忙道:“我再給你拿三支,不多收你香錢,哎我可沒有故意賣偽劣商品�!�
賀樽:“……”
謝靈涯又拿了三支香出來,這回他自己來點燃了,然后扇滅火,剛扇了兩下,這香竟然也齊齊斷了!
這回連謝靈涯都覺得不對了,臉色有點難看,他聯(lián)想到自己做的夢了。
賀樽還在害怕地說:“我是不是哪里冒犯祖師了,謝老師?”
“不關你事�!敝x靈涯把香放開,合掌對神像道,“祖師爺,您到底有什么指示,能不能明示一下��?”
“謝老師�!辟R樽忽然弱弱地道,“您看,祖師身上是不是……”
謝靈涯一看,賀樽指著的是神像側(cè)面某處,剝落了一塊。他轉(zhuǎn)到后面看,這才發(fā)現(xiàn)后頭斑駁得更嚴重。
抱陽觀年久失修,本來就有些破舊了,正殿上的瓦都殘了,不是墊了防水布說不定就漏雨了�,F(xiàn)在連神像金身也剝落了,謝靈涯能不狂做夢么。
——祖師爺這特么是發(fā)任務了啊�。�
謝靈涯一下子明白了,又點了三支香,念道:“大神,我一定給您把神像修整好,”他看了一眼香,咬牙道,“兩個月內(nèi)�!�
這一次,直到他小心翼翼把香插進香爐,三炷香都毫發(fā)無損。
瞬間,謝靈涯和賀樽都有些發(fā)寒,謝靈涯還好,膽子夠大,賀樽幾乎發(fā)抖,更加敬畏了。謝靈涯覺得幸好自己沒告訴他,這幾天都夢到了靈官大神。
謝靈涯雖然夸下�?诹�,但根本沒有頭緒上哪弄到錢。他廣開財源的計劃才開始了第一步而已,目前抱陽觀每個月的總收入刨去開支,根本不剩多少,還得攢錢招道士呢。
修整神像的錢沒去打聽暫時不知道,但那點收入是絕對不夠的,這尊靈官像足有兩米多高,不可能只補剝落的地方吧,有色差豈不是難看得很。
這時,賀樽戰(zhàn)戰(zhàn)兢兢也點了三炷香,這回同樣沒有折斷。
謝靈涯若有所思地看著賀樽,忽然問道:“你堂叔那里具體怎么回事,有錢嗎?”
賀樽一愣,隨即道:“當然有��!我堂叔說只要能解決,按市價給�!�
“好。”謝靈涯仿佛很熟練的樣子,然后一轉(zhuǎn)頭在心里想,靠,我也不知道市場價是多少�。�
不過,這個事情確實可以嘗試一下,要像賀樽那事,他最開始不知道源頭,可能沒什么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