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视频专区免费看_亞洲高清在線播放_一级毛片久久久_女友被粗大的猛烈进出_亚洲黄色操B网站_免费亚洲欧美精品_欧美小屁孩cao大人在线播放_大陆国产乱人伦a_2023国产精品视频_免费国产vā在线观看视频

背景
18px
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8章

    盡管修行中人能不將凡塵富貴放在眼里,但再加上島主的另眼相看呢?

    不怎么出來和人打交道的嚴爭鳴他們不知道,此時他們一行儼然已經(jīng)成了別人的眼中釘。

    此時站出來的程潛看著不過十一二歲的模樣,手里拿著一把孤零零的木劍,活像個小孩玩具,八風不動地站在原地。

    人群中已經(jīng)有人拈酸道:“這小孩好張狂,門派里也沒有長輩管管么?”

    又有人道:“怎么,你沒聽說島主許了他們進講經(jīng)堂么?哪個像樣的門派會將自己的子弟送進別人的講經(jīng)堂的?”

    “這可倒是奇了,那島主又是為什么對他們這么偏向?”

    “誰知道?有錢人家來的少爺吧,沒準再是個什么皇親國戚的,指不定是家里重金買來了什么寶貝打動了島主,特許他們進來的�!�

    “這還真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做做求仙問道的春秋大夢,修行之路是那么好走的?”

    嚴爭鳴簡直瘋了,他算是越發(fā)明白了,程潛這位小爺?shù)目孔V就是一把鏡花水月——只是看起來存在!

    他面似寒霜,近乎咬牙切齒地低聲道:“程、潛!”

    程潛又不聾,別人的議論他當然聽見了,他幾乎是馬上就回過味來了——原來他們在島上的日子不是以后會難過,而是已經(jīng)開始很難過了。

    招搖過了,現(xiàn)世報來得也快,程潛幾乎懷疑師父在登船的時候說的那番話是未卜先知。

    然而事已至此……

    程潛其實并沒有想動手的意思,他只是做出個姿態(tài)來給青龍島上一干人看而已。

    一來對方方才已經(jīng)落敗了,沒有再上擂臺的道理,二來他也知道自己的年紀,不說是這些仙人,就是凡人間,也沒有挺大一個漢子和一個十來歲的少年計較拳腳的道理。

    直到這時,程潛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騎虎難下了。

    如果換個嘴乖機靈的,此時說不定耍個賴搪塞一下也就過去了,他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個頭才到人家胸口,面子不面子的也沒什么,小命最重要——偏偏程潛天生不會做賴皮頑童。

    他心里飛快地轉(zhuǎn)念,一時間將方才擂臺上那些你來我往的招式全部在腦子里過了一遍,過完,他不但沒有退卻,反而將心一橫,想道:“動手就動手,我也不一定怕你�!�

    程潛一步也沒退,也不理會嚴爭鳴的警告,旁若無人地一抱拳,對那散修劍客道:“我在家里也學過幾天劍,只是學藝不精,師父還不讓我換鐵劍,還請這位兄臺指教一番了�!�

    落敗的散修劍客不知是哪個野路子門派出來的,于臉面一事,也相當拿得起放得下,聞言立刻上前道:“指教不敢當,既然小公子不用參加會試就能留在講經(jīng)堂,想必有獨到的過人之處了�!�

    他一言落下,周圍一圈人都小聲笑了起來——大多是笑他不要臉。

    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插嘴道:“張二哥,既然這小兄弟向你挑戰(zhàn),你就應(yīng)了吧,你若贏了,不妨讓島主給你也開個后門嘛!”

    韓淵怒道:“你若是輸了呢?跪下叫……唔唔!”

    李筠一把捂住他的嘴,將這攪屎棍子死死地鎮(zhèn)壓了。

    落敗劍客裝模作樣地一挑眉:“啊呀,剛才那位小兄弟說什么?我要是輸了怎樣?”

    程潛緩緩地將木劍端平,擺了個起手式,淡淡地道:“不敢,師弟出言無狀,見笑了——請。”

    嚴爭鳴氣得七竅生煙,當下就要不管不顧地上前將程潛抓回來,腳才滑出一步,一把不知哪來的折扇突然往他身前一橫,截住他的去路。

    只見那是一個身著長袍、做書生打扮的男人,長著一雙細長眼睛,精光內(nèi)斂地掃了嚴爭鳴一眼,有點輕佻地笑道:“哎,嚴掌門別急著阻攔,也讓我們看看貴派高徒的功夫嘛。”

    “讓開!”嚴爭鳴直接用佩劍底往那人手腕上磕去。

    李筠:“大師兄不可……”

    嚴爭鳴的劍尾還沒碰到人家的衣角,一股無形的大力便撞在他的劍鞘上,那力道順著他的手竟傳到了他的胸口,嚴爭鳴一擊之下往后退了三步,胸口悶得惡心,差點吐出口血來。

    李筠忙從身后扶了他一把:“師兄!”

    嚴爭鳴硬是將嗓子眼里的腥甜給咽了下去,狠狠地盯著那穿長袍的人。

    那人全沒將他放在眼里,好整以暇地將扇子打開,裝模作樣地在身前扇了扇,扇面上眉飛色舞地寫著“三思而后行”一行字。他意味深長地笑道:“這樣冒冒失失,可不是為人掌門的氣度�!�

    這人分明是特意來找他們麻煩的!

    那散修劍客反正已經(jīng)在青龍會試中落敗,索性破罐子破摔,根本也不在乎程潛手里只有一把破破爛爛的木劍,連表面的客氣都丟在了一邊,一劍便削了過去。

    這可不是點到為止,他的劍不知從哪里弄來的,上面有符咒加持,再加上這散修劍客不知修了什么奇怪的功法,劍風未至,刮得人皮膚生疼的妖風已經(jīng)先到了。

    木劍可不是什么結(jié)實物件,程潛自知沒有師父那樣的功力,當下避其鋒芒,轉(zhuǎn)身讓開。

    散修劍客見他只退避不接招,頓時得了人來瘋癥,上躥下跳地使出他那花蝴蝶一樣中看不中用的劍招,逼得程潛滿場躲閃。

    擋在嚴爭鳴面前的長袍書生仿佛看耍猴一樣地看著場中兩人,笑道:“貴派師弟年紀不大,卻很有后發(fā)制人的定力嘛�!�

    他語氣連譏帶諷地“表揚”了程潛只會抱頭鼠竄,嚴爭鳴握著佩劍的手指關(guān)節(jié)發(fā)了青,從小到大,他何曾受過這樣的欺負?

    場中散修劍客步步緊逼,獰笑道:“貴派高明的劍法,就是教你們躲躲閃閃么?”

    說話間,程潛頭上木簪被他帶起地劍風所傷,當即斷成兩截,頭發(fā)立刻散了大半。

    散修劍客:“你還是回家吃奶去……呃!”

    程潛就是這時候猝不及防地還手了。

    只見他側(cè)身一躍,腳尖在地面輕輕點了一下,而后回身一劍“海潮望月”。

    此乃海潮劍法的開篇,暗合江海濤聲豁然宏達,走的是大開大合的路數(shù),木劍一時如千濤卷過,隱隱竟有種呼嘯而來的驚心動魄,逼得那散修情不自禁地一滯。

    兩種人適合這種招式,一種是本身就走傻大憨粗風格的,任你千般討巧,我自一刨子轟開;另一種就是手狠心黑的,譬如程潛。

    程潛練劍很勤,但是沒怎么跟人動過手,沒有臨場反應(yīng),招式練得再純熟也不行——就算那被人一刀崩掉了劍的散修劍客水平不高,他也不可能是人家的對手,所以程潛從一開始就沒想見招拆招。

    程潛觀戰(zhàn)的時候就看出來了,這散修劍客的劍招匠氣十足,因此他冒險猜測,對方動起手來應(yīng)該也不會有太多變化。

    之前專心致志地左躲右閃,是因為他根本就只準備了一招,就等著對手得意忘形、乘勝追擊時,將那一招破招遞到自己手里。

    木劍精準地撕裂了散修劍客的劍風,擦著鐵劍的邊緣,干凈利落地躲過鋒芒,攜著扶搖派用符咒磨練經(jīng)脈的獨特心法,狠狠地抽在了那散修臉上。

    無鋒木劍當然不至于讓他當場血濺三尺,可那散修劍客還是當場被打得呆住了,只見他嘴角豁開了一條血口子,將兩瓣嘴唇活活撕成了三瓣的兔子嘴,臉上更是留下了一道青紫的血印子,眨眼就腫成了饅頭,也不知是不是掉了牙。

    有道是打人不打臉,這一耳光打得石破天驚,看得眾人幾乎嘩然。

    連那手拿折扇的書生都愣了愣:“好刻薄的小崽子。”

    程潛一擊得手,已經(jīng)有些后悔,感覺自己有將事情鬧大之嫌。

    因此他沒敢做出一點得色,只是面無表情地收回木劍,劍尖豎直下垂以示敬意,雙手合攏,低頭順目地賠禮道:“得罪了,多謝兄臺賜教�!�

    散修劍客捂著臉說不出話來,那手拿折扇的書生挑挑眉,將他的三思折扇收回掌中,若有所思品評道:“刻毒得還挺內(nèi)斂,有點意思�!�

    程潛垂下眼的時候用余光掃了青龍臺一眼,只見幾位護法正交頭接耳,唐晚秋居然還露出了一點笑意,他這才將自己手心的冷汗抹到劍柄上,感覺自己可以勉強算是功成身退了。

    他松了口氣,心道:“以后還是少惹點事、少得罪人吧�!�

    但這事明顯還沒完,程潛雖然認認真真地賠了禮,但他提著木劍轉(zhuǎn)身的時候,身后還是傳來了一聲不似人聲的怒吼。

    “小雜種站��!”

    接著,他身后“嗚”地尖鳴一聲,程潛本能地往另一邊躲去,前面卻有人不偏不倚地擋住了他的去路,程潛幾乎避無可避,他只好徒勞地盡量提起手中的木劍。

    這時,一只手猛地攥住他的胳膊肘,程潛重心一歪,徑直撞上那人胸口,只聽耳邊兩聲清越的金屬碰撞聲,一聲裂帛之音,程潛瞳孔驟縮——那被當眾打了臉的散修劍客義憤下竟不管不顧地在他身后拔劍就砍,程潛被突然沖出來的大師兄一把拉開。

    嚴爭鳴沒來得及出鞘的佩劍堪堪將那散修劍客的劍撞歪到了一邊。但那散修的黑炭兄長卻趁這時候含著勁力丟過來一塊碎銀,正中嚴爭鳴佩劍尾,嚴爭鳴手里佩劍一滑,那散修本應(yīng)被蕩開的劍硬是因此偏了一角,一下劃破了嚴爭鳴的肩頭。

    程潛的眼睛一瞬間就紅了。

    嚴爭鳴先是暴怒,不過沒來得及發(fā)火,他已經(jīng)先被“重傷”的銳痛打敗了——他的下一個動作本來是拔劍砍人,但未能成形,因為感覺自己受傷的半個身體已經(jīng)手無縛雞之力了。

    當然,外人不知此中緣由,在別人看來,這年輕過頭的嚴掌門只是拎著佩劍一動不動而已,顯出了少年人少有的老成持重。

    嚴爭鳴不動聲色地抽完了一口綿長的涼氣,這才慢吞吞地開口道:“我今日算是長見識了�!�

    事情鬧到這樣的地步,青龍臺旁邊的唐晚秋終于開了口。

    她不便離開青龍臺,站得很遠,話音卻一字一頓傳來,猶如在眾人耳邊炸開:“青龍會試被淘汰者盡快離場,不得在場中逗留生事,你們當這是什么地方!”

    眼見青龍島的人已經(jīng)出來說話,那散修兄弟兩個對視一眼,到底沒敢繼續(xù)叫板,惡狠狠地盯了程潛與嚴爭鳴一眼,隱入人群中離開了。

    嚴爭鳴輕輕地“嘶”了一聲,放下程潛,咬牙切齒地低聲道:“走�!�

    程潛死死地攥住他衣袖的一角,那錦緞的衣服幾乎讓他的手指戳出了幾個窟窿,他幾不可聞地在嚴爭鳴耳邊道:“我要他們的命�!�

    嚴爭鳴吃了一驚,勉強抑制住呲牙咧嘴的表情,有些面癱地問道:“你說什么?”

    程潛紅著眼眶掃了一眼他漫出血跡的肩頭:“總有一天我要把他們都挫骨揚灰�!�

    嚴爭鳴抬手在他背后摑了一下:“瞎說……嘶,哎喲……再瞎說掌你的嘴!”

    程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將他一條胳膊繞過自己的脖子,撐著他往回走去,果然就不言語了,但眼角眉梢都沾滿了稚嫩的仇恨——代表他嘴上不說了,但這筆賬已經(jīng)刻進心里了。

    有些心特別大的人好像有某種特殊地能耐,不管他心里有多喜多怒,只要旁邊有人比他情緒還激烈,他立刻就能有如神助般地平靜下來。比如嚴爭鳴,他方才還好像怒火攻心一樣,聽了程潛這幾句話,居然感覺怒火已經(jīng)消退了不少。

    李筠忙走過來扶住嚴爭鳴,解放了程潛的手,程潛就默默地跟在一邊,目光始終不抬,低頭盯著眼前的地面。

    四個人一路無言地回到了在青龍島上暫居的住處。

    “算了吧銅錢,”嚴爭鳴見程潛臉色始終不對勁,有點怕他真的去殺人越貨,于是有點笨拙地勸道,“本來也是你先打別人臉的,換誰誰也受不了,這時候就別得理不讓人了�!�

    李筠沒料到有生之年還能從大師兄嘴里聽到這樣圣光普照的話,頓時驚悚地看了他一眼,哆嗦著抬起手,伸手探了一下大師兄的腦門。

    程潛一聲不吭。

    嚴爭鳴好像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僵尸一樣地轉(zhuǎn)過半個身體,伸手微微抬起程潛的下巴,帶了幾分驚奇地說道:“哎喲,銅錢,哭了?”

    不知怎么的,這個發(fā)現(xiàn)讓嚴爭鳴有點心花怒放,連傷也不那么疼了,他美滋滋地翹起殘了一半的尾巴,顫顫巍巍地臭美道:“難道是因為心疼你師兄我?唉,感念你這一片孝心,要么我特賜你今天來給本掌門端茶倒水吧�!�

    程潛一巴掌拍開他的手:“滾!”

    然后他頭也不回地沖進了自己的院子。

    嚴爭鳴四下找尋一番,掃見一處門廊的黑石頭柱子,指揮李筠道:“扶我去那邊。”

    李筠以為他有什么要緊事,連忙架著他到了石柱近前,見嚴爭鳴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石柱,有些憂心地問道:“怎么……大師兄,這門柱有什么不妥么?”

    “沒有不妥,”嚴爭鳴欣然答道,“挺清楚的�!�

    李筠隔了好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什么意思,心里頓時青筋暴跳地蹦出一句話:“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嚴爭鳴對著反光的石頭,將自己的形象打量一番,認為肩頭這一點小傷無傷大雅,病梅也別有風姿,他依然魅力無窮。

    程潛那通紅的眼眶,讓嚴爭鳴有種奇特的感覺,好像一只整天對他愛答不理,沒事還給自己一口的小狼崽突然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舔他的傷口一樣,心里別提多熨帖了。

    在這樣的熨帖里,嚴掌門“哎呀啊喲”地帶著他那屁大的一條小傷口,嬌弱地扶著墻進了屋,在一干道童們的雞飛狗跳中,美美地當起了一碰就碎的花瓶。

    第35章

    青龍臺前惹出了事端之后,不用嚴爭鳴吩咐,扶搖派上下連同道童在內(nèi),就全都減少了外出的次數(shù),他們自上而下地無師自通了何為“收斂”。

    程潛將每天練劍的時間又延長了一個時辰,固定和師兄弟們喂招,轉(zhuǎn)眼百日的仙市進入了尾聲,程潛一手“上下求索”已經(jīng)是融會貫通。

    逆境逼人,連本來不學無術(shù)的韓淵都知道用功了,李筠在某日午睡起床擺弄九連環(huán)的時候第一次產(chǎn)生了氣感,誰也說不清他這是因什么而入道的,師父不在了,李筠第一次碰符咒刻刀只好由大師兄代為傳授。

    及至仙市最后一日,韓淵換了一身不起眼的粗布麻衣,出門去了一趟,傍晚才回來,他回來時懷里揣著一包點心,邊走邊吃,引得正在院里玩的水坑饞得不行,亦步亦趨地跟著他,眼巴巴地跟著流哈喇子。

    “不行啊小師妹,”韓淵毫不負責地說道,“人家說小孩不能吃大人的東西,會噎死的�!�

    水坑有半口能鋸木頭的乳牙,根本不信他的危言聳聽,眼看那一包點心已經(jīng)見了底,水坑情急之下吐出了她有生以來第一句話:“嘶……嘶……嘶哄!”

    韓淵腳步一頓,訝異地說道:“呀,你都會說話了嗎?”

    水坑一看有門,立刻雙拳緊握,憋得臉紅脖子粗,拼了小命似的又叫了一聲:“嘶哄!”

    “真好�!表n淵毫無誠意地夸完,一點表示都沒有,徑自吃著東西往前走去——他早年當叫花子當出了毛病,蹭別人吃喝是一把好手,別人萬萬動不了他嘴里的食。

    水坑頓時急了,將師兄們囑咐的不許亂飛的話忘了個一干二凈,驟然伸出控制得越發(fā)純屬的翅膀,撲騰著向韓淵追了上去。

    正巧,程潛和李筠從外面走進來。

    程潛一看見那熟悉的大翅膀,頓時臉色一沉,低聲喝道:“下來!”

    水坑怕程潛,因為撒嬌耍賴這一招對其他師兄都管用,唯有對三師兄不行,三師兄嚴于待人,更是苛刻待己,從來說一不二,水坑生怕自己的晚飯飛走,忙一個跟頭折了下來,一屁墩坐在地上,癟了癟嘴,愣是沒敢在程潛面前哭。

    程潛一手拎著一籃子花枝,另一只手里還夾著幾本書,面沉似水瞪了水坑一眼,心里也有點發(fā)愁。

    一個毫無自保能力的小天妖,倘若被其他心懷叵測的修士覬覦,會落個什么下場?

    而且真有個萬一,沒人能替她討回公道,她畢竟不是人,在很多修士眼里,不是人,那就是物件,哪怕她是妖后之女、半妖之身,與那些豢養(yǎng)的小寵物恐怕也沒什么區(qū)別。

    李筠見程潛又要發(fā)作水坑,忙擺手道:“算了小潛,她什么都不懂,指望她自己記得住,還不如我們想個什么法子不讓她再飛�!�

    “我前幾天確實找到了一個能封妖血的符咒,”程潛道,“只是還不知道有幾成的把握能做出來�!�

    李筠雖然剛開始接觸符咒,卻也更加深刻地了解了其博大精深之處,忙道:“你可不要又貿(mào)然動那些沒見過的符咒�!�

    程潛沒有正面答話,只是笑了笑掀過話題,轉(zhuǎn)向韓淵道:“你今天又去哪了?”

    “打探消息,”韓淵嘴里嚼著吃的,含含糊糊地道,“這些天我都查清楚了,那個找我們麻煩的那個黑炭臉名叫張大森,現(xiàn)在也入了講經(jīng)堂,使劍的那個叫張二林,是他親弟弟,落選了,明天仙市一結(jié)束,他就得離開青龍島。我算是看明白了,這些散修們無門無派,很喜歡自己抱團,張大森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籠絡(luò)了一伙人,以后得多提防他們�!�

    韓淵有一手本事堪稱絕技——街頭巷陌,只要別人有只言片語說走了嘴,他就都打探得到。

    李筠問道:“那天那個拿扇子的人又是誰?”

    韓淵臉色微沉:“那個我們?nèi)遣黄穑乔帻垗u的人,名叫做周涵正,是講經(jīng)堂的左護法,講經(jīng)堂一共左右兩個護法,臉很方的那個女的,記得么?她是右護法。”

    這說的是唐晚秋了。

    李筠皺眉道:“這個左護法根本不認識我們,因為什么對我們有這么大的不滿?”

    “不滿我們跳過會試直接進講經(jīng)堂吧,”韓淵道,“不知道,我聽人說這個人邪性得很,還有點喜怒無常,以后還是盡量不要招惹——對了,我今天弄到了一點好東西。”

    說著,韓淵將手上的點心碎屑拍了拍,從懷中摸出一個小油紙包,神神秘秘地拿出來給他的師兄們。

    那紙包里竟是三根奇形怪狀的針,尾部刻著看不清的符咒,尖端還帶著藍。

    “這是……”李筠眼睛都直了,“小潛別用手碰!這是搜魂針,有毒的……你從哪弄來的?”

    韓淵嬉皮笑臉地道:“仙市上順來的,嘿嘿�!�

    “這個東西我知道,很厲害,”李筠沒顧上指責韓淵那偷雞摸狗不入流的行為,隔著紙包興奮地將那針捧在手上,“輕易不容易得來的,之所以叫‘搜魂針’,就是只要你對它說出具體是誰,它就能自行上前殺敵,有了這東西,哪怕十萬人中取上將首級都能輕而易舉!”

    程潛對這些旁門左道毫無興趣,他哪怕真的想將誰挫骨揚灰,也是親手用劍挫,什么針啦線啦的,他連聽都懶得聽,于是徑自越過李筠和韓淵兩人,拎著他手里古怪的大花籃,一腳踹開嚴爭鳴的門。

    他在幾個小丫鬟的竊笑中將那花籃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沒好氣地道:“你要的殘花敗柳。”

    此時門內(nèi)侍女環(huán)繞,門外風光正好,但他們一條一寸半長的小傷口養(yǎng)了三個月的大師兄居然沒在玩樂,只見他放琴的小桌案上此時擺著一個長長的木條,他正手握刻刀,凝神于掌下符咒。

    被程潛一踹門,嚴爭鳴手下的線條頓時崩斷了一角,刻刀在手指上戳出了一粒血珠。

    嚴爭鳴先是皺眉,發(fā)現(xiàn)踹門的人是程潛,又笑了——為了這一滴血的“重傷”,程潛當日不光白天被他差遣著當了一把采花賊,晚上還忍受著大師兄的挑三揀四,親自動手將那些莫名其妙的花枝插進了花瓶里。

    第二天,講經(jīng)堂開了。

    所謂“講經(jīng)堂”,其實就是個山坡,鬧哄哄的,放眼望去,男女老幼什么奇形怪狀的人都有,有站著的,有坐著的,有干脆上樹的,簡直沒個地方下腳。

    好在扶搖派眾人在李筠的耳提面命下提前到了,找了個靠前又不起眼的小角落,事先安頓了下來。

    四處都是喧鬧的散修,大多修為不高,遠沒到辟谷而不沾塵土的程度,有個別人常年流浪在外、生活十分不講究,渾身上下除了那點骨肉就是泥,飄香十里不在話下。還有人隨身帶著稀奇古怪的靈寵,什么狗鳥狐貍之類的也就算了,還有一只肥碩的大灰耗子在人群中穿梭趕路,好不惡心。

    這樣的風水寶地,連程潛都忍不住皺眉,何況他們潔癖成性的大師兄。

    但嚴爭鳴卻一聲沒吭——他沒話說,是他自己決定留下的,難道還能當眾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嗎?

    嚴爭鳴擺擺手,拒絕了道童給他的坐墊,雙目放空了望向遠方,心里是一腔無法言說的落寞。

    他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扶搖山的傳道堂,那有亭臺小院,有香煙裊裊,有道童安安靜靜地遞來糕點和冷熱正好的茶水,他們卻不知珍惜,成日里比著賽地搗亂,他自己每每睡得人事不知,一睜眼總是日上三竿,李筠就會擺弄他那一堆惡心兮兮的爬蟲,韓淵總在偷吃,只有程潛一個人強撐著睡意,聽師父念經(jīng)……

    到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物是人非了。

    “哎,小師兄,怎么了?”韓淵一出聲拉回了嚴爭鳴陷入回憶的思緒。

    嚴爭鳴偏頭一看,感覺程潛都已經(jīng)快要歪到李筠身上了,他的臉色不像沒睡好,簡直像是大病了一場,連嘴唇都是灰白的。

    程潛半瞇著眼搖搖頭,不知道是沒力氣還是不愿意多說,沒吭聲。

    嚴爭鳴吃了一驚,上一次見程潛這樣的臉色,還是那小子頭回摸符咒,沒輕沒重把自己弄脫力的時候。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嚴爭鳴伸手在他眼下青黑處點了點,“做賊么?”

    李筠驟然想起頭天他和程潛的對話,轉(zhuǎn)頭逼問道:“我今天早晨臨走之前去看過小師妹,正看見她在屋里哭,怎么回事?”

    水坑哭起來是要震塌房子的,因此她稍微懂了點事后,就一般不在屋里哭,偶爾哭一嗓子,房子一震動,她基本也就閉嘴了。

    半死不活的程潛終于給了他一點回應(yīng):“房子沒事?”
← 鍵盤左<< 上一頁給書點贊目錄+ 標記書簽下一頁 >> 鍵盤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