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鐘黎驚奇不已?:“你們不是說,要排隊嗎?”
容凌和?對方都笑了。
后來鐘黎才知道自己的天真,有些規(guī)則,只是為?了規(guī)訓(xùn)她這一類的普通人?的。
說是限量,說是需要提前?排隊,其實每天都多出了幾份份額,就是為?了應(yīng)對這樣的“突發(fā)狀況”。
回去的路上,鐘黎捻著一顆蛋黃酥吃,一不小心將掉落的蛋皮灑在了車子里的地毯上。
“對不起�!彼艁y地要彎腰去拾。
“不用撿了,回頭我讓老張去洗車�!彼�?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
鐘黎感?覺好像做錯了事,之后一直不敢亂動了。
下了車,她都垂著頭,沉默地跟著他?進(jìn)了電梯。
樓層緩慢上升,電梯里格外安靜。
她從側(cè)邊悄悄打量他?俊朗的側(cè)臉,小心翼翼:“對不起�!�
他?似是怔了一下,回頭:“什么?”
“……不小心弄臟了你的車�!�
他?唇角微抿,似乎笑了下,爾后正色道:“那你要怎么賠?”
“�。俊彼ь^,猝不及防地撞入他?滌蕩著淺笑的瞳仁里,這才知道,又?被他?逗弄了。l?
鐘黎抿一下唇,有點?兒?不開心。
干嘛老取笑她��?
容凌淡笑:“你怎么老喜歡在這種小事上糾結(jié)?”
鐘黎不吭聲了,低頭數(shù)鞋子上的橫條格子紋。
原來弄臟了他?幾千萬的車,是小事�。�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她在心里再?次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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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凌洗完澡出來時,鐘黎已?經(jīng)看完劇本在看電影了,手里抱著一個玩偶娃娃。
她兩只手還攥著玩偶的兩只長耳朵,看到興起時不時地揪一下。
影片是那種上個世紀(jì)的黑白老電影,一部法國片。
電影是無聲的,但是演員的表演力特別強,她看得咯咯笑個不停,腿兒?亂蹬,開心的時候不停地揉捏手里的娃娃。
他?端一杯咖啡坐到沙發(fā)靠手上,單腿支地,邊喝邊望著她。
想看看她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他?。
鐘黎終于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躑躅地回過頭來看他?。
容凌換了件黑色的翻領(lǐng)毛衣,寬松的樣式,讓他?看上去更加高?大,閑散地坐在那邊也極具壓迫感?。
他?每次洗完澡之后,給人?的感?覺和?他?穿正裝的時候不太?一樣。半濕的頭發(fā)顯得更柔軟,襯得那雙狹長的眸子更加冷淡,可望著人?的眼睛里,又?有一種莫名的灼熱感?,讓人?不自在。
“怎么不看了?”他?聲音里莫名有種調(diào)侃。
鐘黎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笑自己的遲鈍,因為?以往他?洗完澡都是去書房看文件,或者開視頻會議,誰知道他?會過來跟她一起看電影啊。
其實鐘黎挺不習(xí)慣跟他?單獨呆一塊兒?的。
不管是聊天還是做點?兒?什么。
聊天的話,無疑會暴露她知識面欠缺的短板,而她,又?是個藏不住話的人?。
一旦嘰嘰喳喳說個沒完,落他?眼里肯定是蠢極了,徒增笑料。
她也是要面子的。
“你不去看文件嗎?”她問他?。
“忙完了�!�
“大老板也有忙完的一天?容總不是說,生命不息,工作不止嗎?”
容凌稀奇地挑了下眉,竟然被個小丫頭給調(diào)侃了。
鐘黎有點?兒?得意,感?覺扳回一局。
但目光一對上他?那雙倦懶含笑的眸子時,又?收起了笑容。
她抿抿唇,不敢太?放肆,回頭繼續(xù)看電影。
誰知他?放下杯子走?過來,拿過她手里的遙控就這么把電視機給關(guān)了。
“……你……”他?動作太?自然了,以至于鐘黎都沒辦法問出質(zhì)疑的話。
好像不管多霸道的事兒?,他?做來都這么理所當(dāng)然。
鐘黎瞪著他?看了會兒?,泄了氣。
“你一直都這樣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容凌:“你指哪一類事兒??”
“情感?上,還是事業(yè)上?”
“都一樣。容老板,感?覺你就是那種外表很冷靜很淡然,但是想做什么就會去做那種人?,根本不管別人?死活�!�
她這個形容逗樂他?了,他?極淡地笑了一下:“第一次有人?這么評價我�!�
客廳里沒開燈,只有走?廊盡頭亮著一盞昏黃的壁燈,他?的面孔在這樣的光影里更加立體,有種逼人?的俊朗。
薄薄的毛衣勾勒出精壯的身材,肩膀很寬,微微側(cè)過臉來看她時,下頜線清冷流暢。修長的脖頸間,喉結(jié)微微突出。
鐘黎看了他?會兒?,不著痕跡地移開了目光。
“不然呢?”她說,“你覺得你是什么樣的人??”
他?沒回答這個問題,輕描淡寫地說:“自己不好評價自己,說好聽?的是自吹自擂,說不好聽?的……又?顯得過于虛偽。”
鐘黎一開始還思忖了一下這句話,覺得有道理,點?了會兒?頭又?覺得不對:“你這話還不夠自吹自擂�。俊�
意思不就是他?非常好,說點?兒?不好的就是過于謙虛?
“天哪,怎么會有這么自戀的人??!”她語氣夸張地嚷嚷。
容凌笑了,在昏暗的光線里細(xì)細(xì)打量著她。
鐘黎笑了會兒?才發(fā)現(xiàn)他?一直看著他?,下意識坐正了些。
好似有一種不知名的氣流在空氣里流淌,鐘黎捏了捏手心,發(fā)現(xiàn)出了點?兒?汗。
她好像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聲音就有點?干巴巴的:“干嘛這么看著我��?”
她看到他?又?笑了一下,反問她:“你說為?什么?”
鐘黎沒辦法控制自己臉上的溫度,茫然道:“我不知道啊,你不說……我怎么知道。”
聲音到后面越來越小,像被一根弦拉住了。
其實到這里她已?經(jīng)知道他?什么意思了,再?遲鈍的人?也不會這樣遲鈍。主要還是帶點?兒?矜持,可過一會兒?,見他?沒有什么動作,她又?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目光偷偷朝他?瞟。
他?在發(fā)消息,不知道是誰剛剛發(fā)給他?的。
略低垂著頭顱,睫毛很長地落下,淡淡的白光映在立體的臉上,投射出一點?兒?陰影。
他?打字很快,手指很長,格外漂亮。
鐘黎兩條腿并攏著,不知怎么就覺得渴。有時候,人?的行動先于思想,她挨過去,兩條胳膊掛在他?肩上,繼而又?纏住他?的脖頸。
嘴唇貼上去的時候,他?愣一下,偏過頭看她。
就這偏頭的眨眼功夫,她磨著他?吻上去。
跟他?唇舌交纏,手往他?毛衣里伸。
掌心里有點?燙,摸到堅硬的腹肌,她顫了一下。
她覺得自己怪怪的,好像被蠱惑,特別難受。
她抓他?的手去摸自己,感?覺特別刺激。
鐘黎其實挺纖瘦的,但是身上很有料,骨量小,肉感?足,每一分都恰到好處。
容凌沒想過自己會被一個小十歲的小女孩趴在身上索吻。
這實在是有點?荒誕。
她渴求的時候眼睛特別迷蒙,圓圓的帶著純真,但眼尾又?很自然地勾挑著,有種天然的嫵媚。
她軟在他?懷里嗚嗚咽咽的,帶點?兒?沒有章法的摸索,有點?兒?急。
他?把她的手拉下來,板著臉,故意逗她:“干嘛呢?耍流氓��?”
她楞了一下,臉漲得通紅。
他?無聲地笑起來。
鐘黎知道被他?涮了,有點?委屈。
不上不下的,臉紅紅的像小番茄。
有一點?兒?窸窣聲響,他?把毛衣挽了下去,這是鐘黎第一次這么正兒?八經(jīng)地打量他?。月光下,他?整個人?纖長有型,肌理勻稱又?漂亮,是讓人?不好意思多看的一副完美身軀。目光往下,落在黑色的皮帶上,扣著枚金屬的龍頭。
這腰很瘦,但看著就精悍有力道。
鐘黎把頭埋到他?懷里,感?受到一片溫?zé)�,這是個很溫暖寬闊的懷抱,讓人?安心。
“容凌,你抱抱我。”
容凌托住她纖細(xì)的腰,略往上提了提。
這腰細(xì)得不堪一握,一掐,她就完全?倒入他?懷里了。
抬頭,小姑娘眼睛晶亮地望著他?,嘴唇緋紅,像勾人?魂魄的小妖精。
她貼上來吻他?,有點?生澀地吻,細(xì)細(xì)碎碎的,像點?火只點?到一半就戛然而止那種,讓人?心頭的火反而燒得更旺。
他?終是受不了,驀的從沙發(fā)里撐起身。
她驚呼一聲抱住他?,雙手牢牢攀著他?肩膀,怕掉下去似的。
他?拍拍她:“換一下。”
鐘黎沒懂,望著他?。
對視了會兒?,他?笑了笑,聲線低沉:“你好受點?兒?�!�
鐘黎這下子懂了,臉燒得更紅,爬下去躺好。
外面不知何時又?下雪了,北風(fēng)在呼呼的吹。
窗臺上的雪積壓得太?厚,猛地掉下去一蓬,在地上砸出“啪”的一道聲響。
其實是有點?艱難的,好比撬開堅硬的蚌殼,砸不行,敲不行,怕弄壞了搞碎了,只能一點?一點?研磨。
重?了不行快了不行難受了她還會喊,抓著他?的手臂,掐著他?說別這樣。
可能是她實在太?慘了,他?把她抱到懷里,吻了吻她的臉頰,像安撫一個孩子。
鐘黎以為?他?要放過她了,說不清是失落還是什么,可下一秒他?說對不起,繼而是更狠辣的力道,伴著如疾風(fēng)驟雨般的吻。
他?的吻密不透風(fēng),吮吸的力道像是吸附一般,要將她所有的呼吸都攫取。被吻得快要窒息了,那種心臟快速震顫的感?覺會傳遞到四肢,腳趾不由繃緊。
她細(xì)細(xì)的眉毛皺起來,有點?兒?痛苦的樣子,柔嫩的臉上攀上紅艷艷的色澤,像是盛開的薔薇花。
那天雪下得很大,這實在是很難以忘懷的經(jīng)歷。
他?實在是很有耐心,像他?做成的那一個個項目,前?期的布局、試探、研究……輕重?緩急,每一點?都恰到好處。她根本就受不了,一開始的主動好像只是錯覺,后來就想要逃跑。
他?會把她撈回來,吻她的眉眼,輕輕地?fù)崦�,像是安撫�?br />
心尖兒?麻麻的,鼻息間又?聞到他?那種那種清冽鎮(zhèn)定的味道,感?覺安心不少,又?不自覺放松下來。時間久了,又?渴望更多。
她發(fā)出的那些聲音,自己聽?了都感?覺面紅耳赤。
“容凌——”她帶點?兒?壓抑的哭腔,巴巴望著他?。
他?撐在上方望著她,眼眸幽暗,聲音也要比平時要低啞得多。他?說,再?等一下。
她搖頭,亂亂的,有點?耍無賴的樣子。
他?笑了笑低頭吻她,她緊緊抱著他?。
雪停后天色就霧蒙蒙的,只在遙遠(yuǎn)的地平線上透一點?兒?亮。
床頭亮著一盞臺燈,燈光調(diào)到了最暗的那檔。
鐘黎累得狠了,蜷縮著躺在角落里。
凌晨的時候她醒了,不舒服地翻了個身,結(jié)果差點?被四肢的酸.痛折磨到?jīng)]辦法動彈。
她睜眼望去,身邊空蕩蕩的,容凌已?經(jīng)起來了。
看一眼手機,凌晨5點?。
衣帽間的地方隱隱亮著燈。
有很輕的窸窸窣窣的換衣聲,應(yīng)該是他?在穿衣服。
起這么早?
她真是佩服他?,不知道哪里來的精力。
她都不知道自己昨晚幾點?睡的,在沙發(fā)里那次就被折騰得夠嗆,后來他?把她抱回房間里,她都快睡著了他?又?來了一次。
都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勇氣先招惹他?的。
“醒了?”他?穿戴整齊地過來,將外套穿上,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樣子。
鐘黎把被子罩在頭上,不想搭理他?。
他?俯身拍拍她,在床沿邊坐下。
鐘黎氣憤地揭開被角。
誰知他?是笑著的,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她被子下面什么都沒穿,兩條清凌凌的腿還露在外面,莫名有些涼。
目光不經(jīng)意掃過他?搭在膝上的手,寬大修長,指骨結(jié)節(jié)分明,是一雙成年?男性的手。
昨晚,這雙手就是這樣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她的腳踝,折來翻去。
非常非常地禽獸。
她咬了下唇,把臉別開。
他?伸手就掰過了她的臉,讓她看向他?:“生氣?”
又?收了手,語氣很淡,但又?莫名大方,“跟我說說,生的什么氣?”
鐘黎覺得他?就是在明知故問。
可他?就是有這個資本明晃晃地調(diào)戲她,偏偏她還不能說太?過分的話。
見她不開腔,他?的語氣溫柔了幾分:“不舒服?”
鐘黎不應(yīng)。
誰知他?面不改色繼續(xù):“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