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早的一張,紙張已經(jīng)泛黃腐朽。
畫上的我一身青色布衣,在花瓣紛落的桃花樹下駐足。
素面朝天,青澀稚嫩。
那是五年前的我。
也是和裴鈺相識(shí)的那年,他躲避宮中內(nèi)斗,跌落山崖。
是我救了他。
裴鈺傷得很重,我花光身上的銀錢才把他治好。
平日里,我去山中采藥換錢。
他好起來后,也盡力幫我分擔(dān)。
裴鈺畫得一手好畫,拿到集市上竟也能換來幾倍的錢。
甚至有人出高價(jià)讓他上門畫像。
但他卻不肯。
只畫山水動(dòng)物,不愿畫人。
有次我好奇問他。
裴鈺一臉意味深長,笑道。
“我只會(huì)為心愛之人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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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傷痊愈后沒多久,提出要走。
三個(gè)月的朝夕相處,我早已喜歡上他。
臨走時(shí),他送我一幅畫,畫上的人正是我。
我們互訴心意。
也是那一天,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聽雪,跟著我未來生死未定,你可愿意?”
我握緊手中的畫卷,義無反顧跟他走。
這些畫,向來被我視若珍寶。
可后來,他心愛的人變成了林蓉蓉。
她生辰那日,裴鈺特意為她作畫。
林蓉蓉拿著那張畫來我面前炫耀。
“瞧,畫得多栩栩如生,他們都說有情人才會(huì)畫得格外傳神。
“你一個(gè)鄉(xiāng)野女子,怎比得上我和皇上十幾年的情分。”
他當(dāng)初要納林蓉蓉為妃,是問過我的。
群臣上諫,后宮空虛,于國不安。
他是皇帝,后宮不可能只有我一個(gè)。
但他承諾我,心里只有我一人。
我天真的信了。
直到林蓉蓉告訴我,他們自幼相伴,十幾年的青梅竹馬。
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他們早就議過婚,互通過心意。
我質(zhì)問裴鈺時(shí),他沒有否認(rèn)。
只不耐煩道“你不要多心,朕只當(dāng)她是妹妹�!�
可后來,他卻召了所謂的妹妹夜夜侍寢。
“娘娘,原來的木箱受潮,這些畫怕是要重新安置�!�
蓮香的話將我的思緒拉回。
我想也沒想道“還是都燒了吧�!�
那些畫快要燒盡時(shí),裴鈺來了。
他眼尖,看見燒了一半的畫依稀還剩我的模樣。
竟連自己的身份都不顧,沖過來手忙腳亂搶救那張畫。
“沈聽雪,你在做什么?竟敢燒我送你的畫?”
他有些氣惱,手還在撲打畫上的灰燼。
我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