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即便我沒有睜眼,我依然能感受到有股銳利的,炙熱的目光,深深釘在我的小腹處,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確認(rèn)。
不要抖,保持呼吸平穩(wěn),演下去!
我一動不動。
忽然感覺身側(cè)的床墊壓了下去。
沈澤梟緩緩躺在了我的身旁。
那冰冷又滾燙的眼神,依舊凝在我的身上。
我咬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給他再點(diǎn)火!
我宛若陷入一個美夢般迷迷糊糊地轉(zhuǎn)過身,將腦袋拱向他的懷里。
沈澤梟頓了一下,那烈烈辣辣的目光,忽然變得和緩。
「老公......」我囈語。
沈澤梟僵硬了一瞬。
我不依不饒地用雙臂纏繞住他,用盡我畢生最甜膩的聲線,「老公,抱抱�!�
我以為他會生氣,甚至?xí)蛐盐摇?br />
因?yàn)椋覐奈唇羞^他老公,他知道,我喚的是另外一個人。
可是——
他死死瞪著我,用力地握緊我的手臂,氣到發(fā)顫,可是下一瞬,聽到我的悶哼,卻逼著自己松下力氣。
沈澤梟扣住我的后腦勺,讓我抱得更緊。
他吻了吻我的頭發(fā)。
然后一下下用手掌從上往下?lián)嶂业暮蟊�,是笨拙又輕柔的哄睡姿勢。
他低聲說:「嗯,老公抱�!�
我僵住了。
他這種詭異的平靜,簡直瘋到了極致。
沈澤梟是出類拔萃的聰明人,他合該在第一次收到短信的時候,就明白我出軌了,為了不敗露丑聞,他應(yīng)該盡快擬好離婚協(xié)議,逼迫我凈身出戶。
可是,他卻一次又一次地否認(rèn),一次又一次偏激地,瘋狂地,固執(zhí)地否認(rèn)我和別人睡了。
甚至,現(xiàn)在在自我催眠般,搶奪著說給別人聽的撒嬌。
他到底在做什么?
沈澤梟以為我停下囈語,是陷入更深的長眠。
他無聲地掀開被子,手指抵在我的肋骨處,然后順著那痣的方向輕輕往下滑。
輕輕一下,指腹溫涼。
極快,快到我壓根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就猛然縮起身子,抖得不成樣子。
那短信明明是我編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被別人摸痣,真的會有種電流竄入的刺激!
我狼狽地顫抖,簡直裝不下去,立刻想要轉(zhuǎn)身躲開。
沈澤梟便停下?lián)崦膭幼�,用雙臂徹徹底底地環(huán)住我,逼著我面對面貼住他。
用力,牢固,宛如同心鎖,緊到我的胸膛能感受到來自他肋骨下的心跳。
雜亂,瘋狂,有力。
他輕輕地低語:「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他真的瘋了。
簡直背棄了所有理智又冷靜的邏輯和權(quán)衡利弊,徹底成了一個野獸。
野蠻,直接,不留通融地占有。
就好像我被叼入他的巢穴,就只能屬于他。
沈澤梟物化了我,物化了他自己,我們不是有脆弱皮囊和敏感靈魂的人類,而是兩枚沒有生命的鐵鎖。
「咔」的一聲,鎖在一起。
就能固執(zhí)地認(rèn)為,我是他的,他是我的。
他真的瘋了。
我在黑暗中睜開眼,在滾燙的胸膛和手臂之間,復(fù)雜地盯著沈澤梟的睡顏。
直到眼皮發(fā)沉,我陷入夢鄉(xiāng)。
夢中,三年前的我哭叫著求沈澤梟放過我。
他冷冷地看著我。
直到我喊道:「我又不欠你什么,你沒理由鎖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