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沒過多久，夢婉詞的呼吸就停滯了……
“婉……婉……”看著漸漸失去生機的愛人，鳳九霄頓時癱坐在了床邊，再也站不起來了。
“娘親�。�！不要走！！”九歌大喊一聲，直接昏倒在了床邊。
看到眼前一幕，南宮月澤的臉上也浮現(xiàn)出一絲痛意。
他走到鳳九霄的身邊，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鳳王，請節(jié)哀！”
鳳九霄搖了搖頭，眼眶濕潤，“是我……是我沒有保護好婉詞……”
說罷，他竟放聲痛哭了起來。
“你們先把鳳歌公主帶下去吧�！蹦蠈m月澤轉眸對一旁的仙娥說道。
“是，殿下�！眱蓚�仙娥頷首應了聲是，便上前將昏迷不醒的九歌給扶了下去。
殿內一下子變得安靜了下來。
南宮月澤嘆了一口氣，“鳳王，本君知道你很難過，但逝者已矣，還請鳳王能夠振作�。 �
鳳九霄才擦干眼淚，看向南宮月澤，哽咽說道：“月神殿下，謝謝您救了鳳歌，謝謝您把婉詞送回了鳳族，老臣現(xiàn)在只想安安靜靜的陪著婉詞，還請殿下恕老臣不能招待�！�
南宮月澤輕輕擺了擺手，說道：“鳳王不必客氣，本君先去看看鳳歌公主了。”
鳳九霄點點頭，沒再繼續(xù)說話。
……
鳳族，鳳鳴殿。
南宮月澤趕到時，九歌仍舊昏睡著，并未醒來。
她的臉頰上掛著兩條晶瑩的淚痕，看上去甚是惹人憐惜。
“見過月神殿下！”殿內伺候的仙娥紛紛跪伏于地，恭敬地低垂著腦袋。
南宮月澤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說道：“你們都退下吧，本君單獨陪鳳歌公主待一會兒�！�
“是，月神殿下�！北娙水惪谕暤�。
待所有人都退下后，南宮月澤抬腳走至九歌床邊坐了下來，凝視對方許久后，他這才喃喃開口道：
“鳳歌公主，你知道我為何去仙池找你嗎？我看過這個世界了，這個世界并非現(xiàn)實世界，而是用靈力凝結出來的幻境世界，這里所有發(fā)生的一切，都是我曾經(jīng)親身經(jīng)歷過的，我讀過周圍所有人的記憶，他們的記憶都是被人為固化的，唯有你不同，我猜，你大概和我一樣，都是意外進入這個幻境世界的。”
“說來也巧，當初天魔大戰(zhàn)，我第一次救你時，并不知道你就是鳳族嫡公主，直到在這個世界，我又一次遇到了你，雖然我暫時還不知道你的記憶為什么有缺失，但我想告訴你的是，你當初給我包扎用的布條，后來一直被我珍藏在月攬宮里……”
“……再度經(jīng)歷這些場景，雖然我能預判很多事，但我曾卻無法改變任何一件事的結局，就比如你母親的死�！�
說到這里，南宮月澤停頓了一下，表情里充滿了惋惜之意，“……把你救出來后，我再度趕回了戰(zhàn)場，但我還是晚到了一步，你母親已經(jīng)被夜覆天的劍刺中了心臟……鳳歌，你知道嗎，看到你悲痛欲絕的樣子，我心里也很難過，可我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減輕你的痛苦……”
不知是不是聽到南宮月澤的話，九歌的睫毛顫抖了幾下，旋即緩緩睜開了眼睛。
“鳳歌公主，你醒了？”見她蘇醒，南宮月澤立刻上前，關切地詢問道。
“月神殿下，您怎么在這里？我娘親呢……”
“鳳歌公主，你要節(jié)哀，鳳王后她……已經(jīng)隕落了……”說到這里，南宮月澤突然沉默了下去。
“娘親……”九歌渾身猛地一震，她雙手攥緊，放在胸口處，眼底深處流露出悲痛，“我好不容易才想起您，為什么這么快就失去您了……”
南宮月澤抿了抿唇，他想安慰她，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好半晌，他才伸出手，輕拍了拍九歌的背部，輕聲說道：“鳳歌公主，我知道你從小和鳳王后的感情最深，鳳王后是為守護天界而犧牲的，我答應你，一定親手讓害死她的兇手伏誅！”
九歌抬起朦朧的眼眸看向南宮月澤，終于慢慢停止了哭泣。
是啊，她的母親是被魔界之人殺害的，她不能讓她白白犧牲了�。�
“月神殿下，我要親手殺了那些魔兵，為我娘親報仇！”九歌咬牙說道。
她的聲音冰冷，猶如千年的寒冰。
“嗯，你放心吧，那些入侵天界的魔兵，我一個也不會放過！”南宮月澤認真說道。
“嗯。”有了他的承諾，讓九歌心底漸漸平復了一些。
又安慰九歌幾句后，南宮月澤這才站立起身，準備離開鳳鳴殿，“對了，鳳歌公主，你既然醒了，就先去陪陪你父王吧，你母親突然隕落，他也同你一樣悲傷�！�
九歌輕點了下頭，旋即起身披上了一件輕紗，“殿下，那臣女就先告退了。”
南宮月澤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看到九歌離開的背影，南宮月澤心中隱約升騰起了一抹復雜，在他記憶中，鳳歌后來與云霄族少主有了婚約，這讓南宮月澤心中多少生出一些失落。
鳳歌，我如果能早一些認識你，該多好……
……
時間又過去了大半日。
清除完各大天門的魔兵后，南宮月澤再次來到了鳳族。
整個鳳族因為鳳王后的隕落，正陷入前所未有的悲痛中。
九歌坐在靈柩前，呆愣的盯著棺木中的女子。
她的目光空洞無神，像是沒有聚焦一般。
南宮月澤沒有上去打擾她，只遠遠地看著她。
此時的九歌看上去格外的脆弱與無助，但更多的則是令人心疼。
不知過了多久，南宮月澤耳邊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他側目望去，來人竟是云霄族族長霄昊焱和少主霄凌宇，他們也是來拜祭鳳王后的。
霄凌宇的眉頭始終緊皺著，在靈柩前鞠了三躬后，他隨即轉眸看了一眼站在靈柩旁的九歌。
“鳳歌公主，請節(jié)哀順便！”
九歌沒有回答他，依然保持原狀地望著夢婉詞的棺木。
“鳳歌公主，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難過，我們兩族關系一向不錯，聽到鳳王后隕落的消息，我也很痛心，可是，逝者已逝，活著的人總歸是要向前看的，放心吧，以后我也會經(jīng)常來看你的�！毕隽栌羁粗鸥瑁俅握f道。
說話間，云霄族族長霄昊焱亦是來到九歌身側，“鳳歌丫頭，凌宇說得對，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需要堅強的面對現(xiàn)實，不管將來發(fā)生什么，我們云霄族和鳳族兩族都會守護在你身旁的�！�
“嗯。”九歌輕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多謝霄伯伯關心。”
“鳳歌公主，你在這里呆很久了，要不我陪你出去散散心吧。”見九歌開口，霄凌宇又主動上前說道。
九歌看了霄凌宇一眼，搖了搖頭，“凌宇少主不必麻煩，我沒事�！�
“不麻煩的，我們相識這么久，在我心中，我早已把你當成是妹妹了�！�
“我……”
看到霄凌宇對九歌的關心，一旁的南宮月澤心中無端生出一絲醋意。
自從他知道那個為他包扎傷口的仙子就是鳳族嫡公主后，他便對她產(chǎn)生了一種莫名的情愫。
他甚至覺得，鳳歌就是他一直要尋找的那個人。
他明明知道，鳳歌在七千年后會嫁給云霄族少主，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至少，現(xiàn)在的她，還不屬于任何人。
“鳳歌公主，本君找你有事，你給本君過來！”南宮月澤突然出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聞言，霄凌宇疑惑側頭，卻看到南宮月澤正一瞬不瞬的盯著九歌看。
“原來月神殿下也在這，臣剛才失禮了�！毕鲫混鸵姞�，連忙上前朝南宮月澤行了一禮。
南宮月澤并未理會他，只是揮了揮手，便再次將目光轉到九歌身上。
“殿下找臣女何事？”九歌望向南宮月澤，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你先跟本君走！”南宮月澤不顧眾人在場，直接拉上九歌的手就往殿外走去。
九歌愣了一下，南宮月澤突然的舉動讓她有些猝不及防，“殿下，您這要帶臣女去哪里？”
“去哪里都行，本君就是不喜歡霄凌宇向你獻殷勤的樣子！”南宮月澤淡淡說了一句，加重握緊九歌的手。
……
鳳族，鳳凰谷。
谷旁邊有一片廣闊的湖泊，湖水碧綠澄凈。
湖泊中央有一座古亭，古亭周圍是一大片桃林，粉紅的花瓣飄落在亭中，煞是唯美。
南宮月澤一路把九歌帶到湖邊，才松開她的手，然后走進亭中坐了下來。
九歌遲疑了一下，跟著走了進去，“殿下找臣女來，是有什么吩咐嗎？”
“沒有吩咐，你陪我在這里待一會兒就行�！蹦蠈m月澤抬眸凝視著九歌，低聲說道。
九歌垂眸遲疑了一會兒，許久，她才在南宮月澤對面坐了下來。
見對方不說話，南宮月澤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我如此唐突把你叫出來，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本鸥栎p搖搖頭。
其實，她倒是很希望南宮月澤能告訴她，他是因為對她有意，才把她帶到這里來的。
不過，南宮月澤不提，她也不敢問。
畢竟，他是眾神敬仰的天界戰(zhàn)神，她又怎敢奢求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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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鳳歌，我喜歡你！
“你不介意就好�！甭牭骄鸥璧幕卮穑蠈m月澤輕揉了揉額角，“對了，你和那云霄族少主認識多久了？”
九歌一怔，她抬眸，迷茫的望著南宮月澤。
他……這是何意？
他為何突然會問起霄凌宇？
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問題有些奇怪，南宮月澤又補充了一句，“你別誤會，我只是……只是覺得，這位云霄族少主對你挺關心的，所以……”
“云霄族和鳳族兩族交好數(shù)萬年，凌宇少主大概是把我當妹妹了吧。”九歌低垂下腦袋說道，“不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從昏迷后醒來，我對自己之前的記憶變得時有時無……”
“是么？”南宮月澤若有所思的蹙起眉頭，他用讀心術讀過九歌的記憶，發(fā)現(xiàn)她的記憶的確不完整。
難道她的記憶被封印了？
還是說，她遇到了什么事，導致記憶出現(xiàn)缺失？
“殿下，臣女現(xiàn)在對父王和娘親的記憶已經(jīng)恢復，至于其他人，臣女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九歌輕嘆一口氣說道。
聽到她的話，南宮月澤收斂起情緒，安慰說道：“鳳歌公主，記憶的事情慢慢來，實在不行，我也可以幫你�！�
“多謝殿下，臣女知道該怎么做�！本鸥椟c頭應道。
雖然她心里隱約覺得眼前這位月神殿下有些奇怪，但卻又說不上來是哪里奇怪。
或許，這一切真的只是她的錯覺。
“對了，殿下，您手上的傷，好些了么？”九歌忽然轉移話題道。
“嗯，都是小傷，已經(jīng)無礙了�！蹦蠈m月澤淡笑說道。
“那就好�！本鸥栎p抿了抿薄唇，沒再說話。
那日，兩人在鳳凰谷待了許久，直到南宮月澤感應到云霄族一行人已經(jīng)離去，這才起身對九歌說道：“鳳歌公主，時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鳳王后靈柩下葬前，我會一直在鳳族�！�
九歌沉默片刻，低聲說道：“殿下征戰(zhàn)數(shù)日，應該回去好好休息才是，鳳族突遭變故，恐怕無法顧忌到殿下您……”
“你就不必操心我了，看你疲憊不堪的樣子，我實在不放心離開�！�
“殿下……”九歌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就勞煩殿下了�！�
“鳳歌公主不必客氣，其實我只是……”
“殿下不用解釋，臣女都懂�！本鸥璧晚驍嗔四蠈m月澤的話。
“嗯？”南宮月澤愣了愣，“你懂？你懂什么？”
他剛才分明什么都還沒說。
九歌抬起頭，淺淺的勾了勾唇角，笑容中帶著些許復雜，“臣女知道殿下的心思，殿下救了臣女的性命，又幫臣女把娘親送回了鳳族，無論如何，臣女一定會盡心照顧好殿下的。”
南宮月澤一滯，隨即皺起眉頭，“鳳歌公主別誤會，我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意思，我只是，不放心你的安危罷了�！�
“我……”九歌張了張口，沒有往下說下去，他看他的眼神是那般清澈純粹，完全不是她所認為的那樣。
或許，真是她想多了……
“好了，走吧�！�
說完，南宮月澤也沒等九歌答應，便徑自站起身。
九歌點點頭，旋即跟上了他的腳步。
反正，只要她心中記得，她欠月神殿下一份恩情就夠了。
她不想讓他因為這件事而誤會什么。
畢竟，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身份差距還有些大……
……
鳳族王城。
南宮月澤和九歌再次回來時，霄凌宇已經(jīng)離開了。
九歌沒有再說話，只是在夢婉詞的靈柩前跪坐了一整夜。
看到她的背影，南宮月澤只覺得一陣心疼，他不知道如何做才能減輕她的痛苦，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她身邊。
夢婉詞的葬禮持續(xù)了整整七日，九歌也在靈柩前跪坐了七日，最后一日，九歌終于撐不住，暈倒在了靈柩前。
“公主��！”就在眾人驚慌失措時，南宮月澤第一時間沖到她面前，將她直接抱進了懷中。
“鳳歌！鳳歌！！”南宮月澤連喚幾聲。
九歌的臉色蒼白憔悴，眉宇間透著濃濃的悲傷，仿佛在忍受著內心的煎熬。
見她沒有反應，南宮月澤眉頭蹙起，伸手輕撫了撫她的脈搏，探查了一番。
“殿下，歌兒她……她怎么樣了？”鳳九霄跑上前，一臉擔憂的問道。
“她是因為過度勞累和悲傷才暈倒的�！蹦蠈m月澤望著她，眼眸中滿是心疼。
“唉，她娘親的逝去對她打擊太大了，她表面上雖然一直表現(xiàn)的很平靜，但老臣知道，她內心比任何人都痛苦�！兵P九霄嘆了口氣，語氣中頗為哀愁。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不遠處的霄凌宇忽然走了過來，“殿下，把鳳歌公主交給臣吧，臣送她回寢宮去�！�
見來人是霄凌宇，南宮月澤的臉色當即一沉，直接沖他吼了一句：“本君在這里，有你什么事？？��！”
見狀，霄凌宇臉色微變，急忙拱手低頭，“殿下恕罪，是臣失禮了……”
南宮月澤瞇了瞇狹長的鳳眸，緊盯著霄凌宇，半晌，他才淡淡說道：“你給本君聽著，以后沒事離鳳歌遠一點��！”
“殿下，臣……”霄凌宇臉色一白，他不明白，南宮月澤為何對他有如此敵意，“殿下，臣與歌兒相識很久了，臣……”
“本君叫你離她遠一點，聽不懂嗎？！”沒等霄凌宇把話說完，就被南宮月澤直接打斷了。
見對方生氣了，霄凌宇渾身忍不住一顫，連忙跪地說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臣并非存心冒犯殿下��！”
南宮月澤懶得再看他一眼，直接橫抱起鳳歌，對鳳九霄淡聲說了一句：“鳳王，這里就交給你了，本君先把鳳歌送去休息�！�
“是，殿下！”鳳王連忙答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