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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沒過多久,白云軒從外面奔進(jìn)了殿中,他渾身被大雨澆透,可他卻像是絲毫未覺一樣。

    看著床榻上的尸體,他腳下一軟,撲通一聲癱坐在地,全身止不住地發(fā)寒。

    他的妹妹靜晗……竟然……竟然真的死了?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明明昨天還好好的,為何一覺醒來,她就已經(jīng)變成了一具冰涼的尸體了?!

    那可是她最愛的妹妹��!

    “靜晗……靜晗……”

    良久,白云軒才顫抖著抬起手,掀開蓋在白靜晗身上的白布,當(dāng)看到那副蒼白的面孔時,他只覺得心窩處狠狠地揪疼著,仿佛有成千上萬把匕首同時扎在他的心臟上似的。

    “對不起,靜晗,哥哥來晚了……哥哥來晚了……”白云軒輕撫著白靜晗蒼白如紙的臉頰,聲音里充斥著濃濃的痛苦與哀嚎之色。

    “我明明知道整個皇城都是夜覆天的人,卻還把你一個人留下,靜晗,是哥哥沒有保護(hù)好你……”

    說到這里,他恨極地捏緊拳頭,指尖嵌入肉中。

    他恨自己,恨自己無能,恨自己不夠強(qiáng)大。

    “殿下,人死不能復(fù)生,還請您節(jié)哀順變。”其中一名侍女見白云軒太難過,忍不住勸慰說道。

    聽到這話,白云軒直接抬起頭,猩紅著雙眼朝那名侍女吼了一聲:“滾開!�。 �

    那侍女嚇得一個哆嗦,連忙退到了一旁。

    “靜晗,不管是誰害死了你,我一定會讓他付出慘重的代價�。�!”白云軒咬牙切齒,雙眸中涌動著憤怒的火焰。

    就在這時,南宮月澤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殿外,看到殿內(nèi)的情景時,他的雙腳猛地頓在了原地。

    白靜晗的慘狀映入他的雙眸,讓他的瞳孔驟然緊縮。

    好端端的一個姑娘,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

    “出什么事了?”

    白云軒轉(zhuǎn)身望去,便見南宮月澤神色驚愕地站在殿門口,一張俊朗的面龐上帶著深深的震撼之色。

    “月澤殿下……靜晗死了,她死了!!”見南宮月澤進(jìn)來,白云軒顧不得擦拭臉上的淚水和雨水,立刻撲了上去,拽著南宮月澤的袖袍激動地叫道。

    南宮月澤一怔,腦子里嗡的一聲響。

    白靜晗死了?

    不,這不可能!

    昨日離開時,她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那一刻,南宮月澤直接推開白云軒,快速走至床邊,伸手揭開了蓋在白靜晗身上的白布,當(dāng)他看著床上已經(jīng)化為尸體的白靜晗時,一股劇烈的悲痛猛然之間涌上心頭。

    他曾答應(yīng)過白慕,要保護(hù)好他的女兒,可如今,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白靜晗慘死在他面前……

    這一幕,讓他一時之間根本難以接受。

    許久之后,南宮月澤才平息住心底的那抹痛楚,他回過頭,冷厲的目光掃向站在一旁的侍女,“這到底怎么回事?昨晚是誰在靜晗寢宮伺候的?”

    比起悲傷和難過,此刻他更想弄清楚事情的經(jīng)過。

    聽到問話,一個侍女慌忙走了過來,“回兩位殿下的話,昨晚是奴婢伺候的公主,可公主殿內(nèi)一整晚都很安靜,奴婢根本沒有聽到什么異常�!�

    “怎么可能沒有異常?!”白云軒憤怒地吼道,“沒有異常的話,靜晗又怎么會無辜枉死在這里?”

    侍女嚇得瑟瑟發(fā)抖,根本不敢反駁。

    看到那侍女的模樣,南宮月澤的眉頭越皺越深,他相信她很有可能真的什么都沒有聽到,但是他總覺得白靜晗的死沒有這么簡單。

    停頓片刻,南宮月澤神色微斂,他伸出手,按住了白云軒因憤怒而不斷跳動的肩膀,“我再去看看靜晗�!�

    白云軒咬著牙,重重的頷了頷首。

    很快,南宮月澤再次走回到白靜晗跟前,彎下腰,細(xì)細(xì)地查探了一番白靜晗的傷勢。

    白靜晗嘴角有血漬,脖子上還有一個深深的掐痕,除此之外,她全身都是淤青,顯然臨死前曾遭受過非人的虐待。

    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南宮月澤瞇了瞇眸。

    屋內(nèi)這么大的動靜,屋外竟然沒有人聽到,想要做到這一切,必須要有足夠的修為才行。

    難道是夜覆天干的?

    應(yīng)該不太可能,白靜晗已經(jīng)被他封鎖了記憶,他完全沒必要再用這種方法去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可如果不是夜覆天,那會是誰呢?

    就在這時,南宮月澤忽然注意到白靜晗手里緊拽著一個銀色的東西,仔細(xì)觀察了一會兒,他認(rèn)出來,那是盔甲上的金屬片。

    想到某種可能性,南宮月澤立即轉(zhuǎn)身看向白云軒,問道:“銀色的盔甲,在皇城都有誰能穿??”

    聽到南宮月澤這話,白云軒愣了一下,旋即答道:“銀色盔甲只有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和將軍才有,普通士兵根本沒資格穿�!�

    統(tǒng)領(lǐng)和將軍?!

    南宮月澤眼瞳微縮,腦海中驀然響起了一個念頭……

    “云軒殿下,靜晗死的消息先不要讓太多人知道,你派人看好這里,對外就說靜晗已經(jīng)被人救活了,只等著她蘇醒,再來指證兇手!”南宮月澤沉聲說道。

    聽聞,白云軒臉色一凝。

    南宮月澤的話中之意已經(jīng)很明顯,一旦殺人兇手知道白靜晗還活著,一定會再來刺殺她,屆時就能將兇手一舉拿下。

    “我懂了,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么做,我絕不會讓靜晗含冤而死!無論如何,我要親手將兇手碎尸萬段!��!”白云軒一字一句的說道,每一個字都帶著濃烈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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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五章

    莫名的力量

    北風(fēng)城郊,農(nóng)舍內(nèi)。

    司欽躺在床上,看著頭頂上空,心中滿是焦慮。

    半日前,閃電雷鷹帶來了白靜晗遇害的消息,聽到這消息,南宮月澤想都沒想就離開了。

    換做平時,司欽一定早就跟隨在他身旁了,可現(xiàn)在,他重傷在身,神力也被封印,根本幫不了什么忙,只能任由南宮月澤獨自離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羽月國帝都那邊卻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眼看著雨越下越大,司欽終于忍不住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踉蹌地朝門外跑去。

    就在他剛推開房門時,一抹白色的身影忽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

    “羽裳公主?”看到對方的瞬間,司欽愣了一下。

    來人正是洛羽裳。

    她看了一眼司欽,又掃視了一眼屋內(nèi)四周,旋即淡淡問道:“你家殿下呢?怎么不見他?”

    “殿下一個人去羽月國帝都了,我正想去找他呢�!彼練J如實說道,停頓一下,他又問道:“羽裳公主怎么會來這里?”

    “我擔(dān)心我的準(zhǔn)夫君,所以跟著來了�!甭逵鹕崖f著,說話間,她瞟了一眼司欽,眼眸深處快速劃過一絲冷芒,“你看上去如此虛弱不堪,該不會是受傷了吧??”

    “是,不過我有我家殿下的丹藥護(hù)著,暫時還死不了�!彼練J回了一句,“羽裳公主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他作勢便欲離去。

    “站住��!”看到司欽一副著急的模樣,洛羽裳挑了挑眉,語氣悠閑地道:“就你現(xiàn)在這樣,還是好好待著吧,少去給你家殿下添亂了。”

    “我……”司欽抿了抿唇,他雖然不愿開口,卻也不得不承認(rèn),以他目前的情況,確實沒辦法幫到南宮月澤。

    “算了,還是本公主親自去找他吧�!甭逵鹕褤]了揮手,“雖然你家殿下平日里不怎么待見本公主,但關(guān)鍵時候,他還是離不開本公主的,司欽仙官,你就留在這里乖乖養(yǎng)傷吧,天黑前,本公主會把你家殿下帶回來的�!�

    “羽裳公主……我……”

    “行啦,你不用謝本公主。”洛羽裳毫不客氣打斷司欽的話,“就算要謝,本公主也要親耳聽到你家殿下來謝�!�

    丟下這句話后,洛羽裳徑直離開了院落。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司欽只好無奈地?fù)u搖頭,“羽裳公主,你難道還不清楚我家殿下為何要來凡界嗎?”

    ……

    羽月國帝都,一條陰森的小巷深處。

    在一間破舊不堪的院子里,十幾個人正哆哆嗦嗦地躲在墻角處,他們的臉色蒼白至極,眼中充斥著各種恐懼與驚惶。

    這些人當(dāng)中,唯獨只有一人面色鎮(zhèn)定,那人便是九歌。

    自從被離忘帶到這里后,她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七八個時辰。

    在這七八個時辰里,她親眼目睹了那些血魔族士兵是如何吸食周圍之人鮮血的,她甚至還聽到他們肆意笑談的聲音,以及他們猙獰瘋狂的表情。

    這些畫面深深地映入九歌的腦海中,讓她渾身發(fā)寒,從小到大,她還從未見過這般殘忍的場景。

    九歌知道,若是一直留在這里,她的下場一定會和那些人一樣,被那些妖魔邪祟吸干體內(nèi)最后一滴血。

    她不能死,她還要去救南宮月澤!!

    不管付出任何代價,她都要逃出去!

    可是……

    九歌轉(zhuǎn)眸瞥了一眼窗外幾個持刀的血魔族士兵,他們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屋內(nèi)所有人,似乎只需要一聲令下,就能立刻沖進(jìn)了將他們撕成碎片。

    “怎么辦?怎么辦?”九歌攥緊拳頭。

    屋內(nèi)眾人都是凡人之軀,根本不可能與門外那些妖魔相抗衡,自己的修為也才到靈宗境界,別說幾個魔族士兵,就算只有一個,她恐怕也不是對手。

    就在九歌苦惱之際,門外傳來了幾個魔族士兵的說話聲:

    “哈哈哈,這些凡人的精血可比那些動物的精血美味多了。”

    “沒錯,等把這些凡人的精血吸干后,咱們的修為也能再進(jìn)一層了�!�

    “兄弟幾個,我們一會兒就飽餐一頓!哈哈哈!”

    聽著門外的對話,九歌氣得渾身顫抖不止,她站立起身,悄悄來到了窗戶旁。

    此刻窗外正下傾盆大雨,雨水順著窗沿流了進(jìn)來。

    借助著窗縫的光線,九歌看到窗戶旁的地面積攢了許多水,這些水和鮮血混在一起,形成一團(tuán)又一團(tuán)暗紅色的淤泥,散發(fā)著陣陣令人惡心的氣息。

    看到這一幕,九歌的目光漸漸堅決了起來。

    她絕不能坐以待斃,否則就真的出不去了。

    “砰!”

    突兀地一聲,房門突然被人踹開了。

    眾人像受了驚嚇一樣,紛紛抬起頭,目光呆滯地看向門口。

    門外,兩名穿著黑衣的血魔族士兵緩步而入,他們冷漠的目光掃過屋內(nèi)眾人,嘴角勾起嗜血殘暴的笑容。

    很快,兩人的目光就落在了九歌身上,眼底劃過一抹貪婪之芒后,其中一人大步朝她走了過來。

    “這小丫頭的血聞起來真香,這次不如就她吧�!蹦侨艘贿吿蛄颂蜃旖牵贿呅Σ[瞇的說道。

    “嗯,我倆剛好分吃了她�!绷硪粋血魔族士兵點了點頭,伸出猩紅的舌頭舔著嘴唇,“這些年抓的凡人也不少,不過,像她這種天生麗質(zhì)的姑娘,倒是少見,你說,如果我們把她的元神也吸收了,是不是更補(bǔ)??”

    “哈哈,這個主意不錯�!�

    聽到兩人的對話,九歌的瞳孔劇烈收縮了一番,“你們,你們想干什么?”

    “嘿嘿,小姑娘,你很快就會知道答案了�!蹦敲ё迨勘冻鲆粋詭異的笑容,直接用法術(shù)將九歌給定住了。

    另一名血魔族士兵見狀,興奮地搓了搓雙手,大步朝九歌走來。

    “你們快滾開��!”九歌大喊道,但無奈她被定身咒困住,根本無法移動分毫。

    就在兩人施法準(zhǔn)備攝取九歌元神時,突然,一道金色的光芒從九歌體內(nèi)迸射而出。

    “�。。�!”

    那兩個血魔族士兵沒料到九歌的元神竟如此強(qiáng)大,猝不及防之下,被那股力量擊飛數(shù)米遠(yuǎn),重重摔落在地,吐了一大口血,直接昏死了過去。

    九歌怔愣了一下,似乎也被眼前一幕嚇壞了。

    剛才那股力量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沒感覺到絲毫靈力波動,為什么那兩個血魔族士兵會遭到反噬?

    更奇妙的是,那魔兵對她施展的定身咒,也被那股強(qiáng)大而又莫名的力量給瓦解了。

    “你,你究竟是誰?!”

    屋外,另外一個血魔族士兵滿目忌憚的怒瞪著九歌。

    剛才的攻擊來得太詭異了,以至于他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

    九歌并未搭理他,趁著對方震驚之余,她迅速縱身越出了院門……

    ……

    羽月國皇城。

    下了一天的雨漸漸停了。

    白靜晗寢宮外,一切如常。

    “你們聽說了嗎?靜晗公主又活過來了。”一個身穿青色長裙的侍女對身旁的另一名丫鬟低聲說道。

    “��!真的假的?”另一個侍女睜大雙眼,驚訝道。

    “當(dāng)然是真的!現(xiàn)在六皇子就等公主蘇醒,親口指認(rèn)兇手呢�!�

    聽到兩個侍女的說話,隱藏在殿外的離忘心中咯噔一聲,暗暗握緊了雙拳。

    白靜晗居然還活著,這怎么可能呢?

    他記得她明明已經(jīng)死透了!!

    思及此,離忘心底浮現(xiàn)出強(qiáng)烈的不安感,白靜晗可是親眼看見過他的臉的,一旦她出面指證,自己豈不是暴露了?!

    不行!

    必須盡快解決掉她!

    思緒翻涌許久后,離忘鼓起勇氣,再次潛入了白靜晗的寢宮之中。

    “吱呀——”

    剛推開寢宮的房門,一股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令離忘有短暫的失神。

    這是什么氣味?

    離忘皺起眉頭,警惕地環(huán)視了一圈四周。

    一陣風(fēng)吹拂過來,讓那股香味又濃郁了幾分。

    那香氣令人沉醉,使得離忘的心跳不由得加速起來。

    難道這香味有毒?

    離忘的眼皮跳了跳,他咬牙屏息,繼續(xù)朝里面走去。

    很快,離忘就走到了白靜晗的床旁。

    “這都是你自找的,可別怪我心狠手辣!”離忘喃喃自語道。

    可就在他掀開被子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床榻上并沒有人!

    頓時間,一絲冷汗順著離忘的額際冒了出來,突兀地,他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似的抬起頭,不遠(yuǎn)處的梳妝臺前,一張絕美的容顏正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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