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陳可馨抿抿嘴,依舊是不說話。
心里的念頭雜亂無章。
一方面,她覺得大姐說的沒問題。
可是,她又覺得,上次她明明說了要買鋼筆的需求,結果換來的是被無情拒絕的結果。
說了有什么用,還不是不能滿足她。
陳可秀有些煩了,“我看你不太高興,是不想過去嗎?”
“我沒有�!标惪绍暗吐曊f道,“我沒有意見,都聽姐姐的。”
陳可秀要是看不出來她有想法,那真的是白活了,皺眉說道,“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說,別整這些虛頭巴腦的�!�
這個妹妹,真的讓她很無語。
有啥事就說,能商量的商量,能解決的解決。
悶在心里,口是心非,別到時候又偷偷怪她不善解人意。
她真的是想把人送回去,一了百了了得了。
可是她一念之差,把人帶了出來,讓她過了比在老家好十倍的生活,再把她送回去,她還能活嗎?
人總要為自己做出的抉擇負責,陳可馨性格再別扭,但是總歸沒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總不能只是因為她悶葫蘆,就把她弄走吧,那成什么了。
陳可馨聽她不耐煩了,就立刻紅了眼眶,攪著袖子,囁嚅著說道,"大姐,不是說好了要送我上學嗎?要是去那邊,還能上學不。"
這個問題,還真是問到了陳可秀的知識盲區(qū)。
她就知道,要是在這邊,有暫住證,只要把陳可馨的戶口暫時掛靠在她家,就能借讀。
可要是去了松海,那邊的政策是不是一樣的,是否寬松,她就不太知道了。
她倒是認識好幾個來自松海的,一個是許嫂子,一個是余婷,一個是唐安容。
前兩個就算了……
遇到了,躲都來不及。
可是唐安容吧,也是個偏激的。
不過,她要離開這邊,也算是遂了她的心愿,總不能再和她吵鬧不休了吧。
第485章
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即便能打聽的對象,只有唐安容,她得先打聽。
要是那邊不能讀書的話,也好對四妹做出別的安排。
現(xiàn)在交通都不方便,等過去才發(fā)現(xiàn)不行,就比較麻煩。
想到這里,她用商量的口吻說道,“林姐姐,你回家的日子能不能推后點時間?這會兒應該還有一班車,我回大院一趟,明天坐最早的車回來。四妹的事,得盡早打聽,要提前安排。”
“行。”林姐毫不猶豫地點頭,“到時候給我一兩天的時間就可以了,你先去打聽吧。現(xiàn)在風大也冷,孩子就留在家里吧�!�
買到了奶粉的,陳可秀即便是不在,也不愁孩子餓了。
這一趟說遠不遠,但是也挺折騰人的,她和陳可馨一起,帶兩個孩子還是沒問題的。
陳可秀也覺得這樣挺好的,不過頭一次要夜里離開娃,她有些不放心,囑咐關好門窗等等事宜。
她平時出去,最長的時間不超過四個小時,現(xiàn)在這一去,至少得十幾個小時,那是完全不一樣的體驗。
把孩子抱了又抱,差點哭了,這才被林姐笑話著趕出了門。
“別搞這些了,你還能不信我嗎?我保證你明天回來,安安和如意原封原樣的�!�
留下的人自然不焦慮,可是離開的人,就是會覺得不放心。
不過陳可秀也沒改變主意,伴隨著孩子慢慢長大,未來的要做的事也很多,不說經(jīng)常離開,也會偶爾有這種事情的。
她還是去趕車了。
只不過多少有些悵然。
坐了車回大院,車開得很慢很慢,她更加著急,好像車慢了,耽誤她回來的時間一樣的。
免得自己焦慮,只能拿出本子寫寫新書的思路,整理靈感。
這樣一來,時間就快了不少。
可車到鎮(zhèn)上的時候,被通知去大院的那條路現(xiàn)在有點塌方,土和雪混在一起,問題不太大,但是要等清理。
這種情況,人可以過去,車就未必了。
而且……今天去大院的人,只有她自己,汽車公司那邊蠻橫的退了五毛錢給她,讓她自己走回去。
胳膊擰不過大腿,她就是覺得天黑,也沒有任何辦法,現(xiàn)在也沒有投訴的地方,人家不送過去就是不送。
需求大于資源的時候,各個公司的員工都這么拽。
無奈之下,只能下了車。
雪停了幾天了,車經(jīng)常過的路,都變成了泥和水的混合物,真不知道都是雪好走路,還是這樣的泥濘且半結冰的路好走。
那她也得走啊。
風刮在臉上,有種刺骨的疼,走到半路天越來越黑了。
害怕倒是沒多少,附近有部隊,無論什么犯罪分子,都得往邊靠,就是好久沒走這種難走的路了,有些煩躁。
她慢慢地走,避免滑倒,卻聽到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剛開始并沒有太在意,畢竟又不是她一個人的路。
可是對方的腳步聲明顯急促起來,也不怕摔倒,她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天有些黑,只能辨認出是個懷孕了的婦女。
她的心落了下去,不再理會,繼續(xù)向前走。
“陳可秀!”
陳可秀聽到這個聲音,下意識回頭,雖然還看不清對方的臉,可是她一耳朵就聽出了對方是誰。
——張春芬,林少同后來找的那個對象。
生得還不錯,但是如同鴨子叫的嗓音,誰聽了基本上都是終生難忘的。
陳可秀沒有停下腳步,也懶得回應,她和對方不熟,且還打過一架,沒那么多時間和她敘舊。
“陳可秀,你站�。 睆埓悍也灰啦火�,甚至還小跑追她。
陳可秀無奈回頭,看清了她真的挺著個大肚子,忍不住皺眉,“大冷天的,你不在家養(yǎng)胎,跑出來干什么?”
“你還有臉說?”張春芬死死盯著她,被夜色模糊的臉只看輪廓都覺得猙獰,"陳可秀,你告訴我,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陳可秀一臉懵,“誰?”
“林少同!”張春芬咬牙切齒,“我就知道,你就是個狐貍精,有男人也不安分,把我男人拐跑了。”
陳可秀往后退了兩步,“你有病吧,我都沒見過他。”
自從上次打了一架,她基本沒見過林少同,偶爾見到,都是因為去供銷社買東西,一句話都沒說。
誰都是裝作從來沒有認識過。
都過去了那么久,將近一年的時間,她哪里知道林少同跑哪里去了,真是腦XX病。
張春芬根本不聽,惡狠狠地盯著她,“你把人給我送回來,不然我殺了你,你信不信!”
陳可秀信,所以她又退了幾步,拔腿就跑。
這個女人的狀態(tài)不太對勁,衣服臟兮兮的,大冬天的跑出來,誰知道是不是瘋了。
聽到身后雜亂的腳步聲,她一刻都不敢停。
“你還想跑?我告訴你,我等你很久了�!睆埓悍亦托α艘宦暎呗暫暗�,“二哥,逮住她。”
陳可秀一驚,身后的夜色里沖出來一個人,她還沒跑得多遠,就被對方抓住了。
對方身上帶著濃重的酒味,冰冷的寒風都吹不散。
她掙扎了一下,還是動彈不得,只能說道,“她瘋了,腦XX病,難道你也是?我是軍嫂,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
啪!
男人直接給了她一巴掌,罵罵咧咧的。
“你就不是好東西!穿得人模狗樣,就不做人事,我妹夫在哪里。要是不說,我讓你好看。”
陳可秀從來沒有這么狼狽過,冬天受傷,疼痛加倍,整張臉又疼又麻木。
她冷冷地說道,“我再說一遍,我和他不熟。不知道他的去向,他之前在供銷社上班,你應該去供銷社打聽�!�
現(xiàn)在的工作,要檔案要戶口,這是百分百的事情,要找林少同,直接去供銷社問不就完了。
張家這對兄妹,腦子都有大坑。
張春芬走了過來,用力拽住她的頭發(fā),迫使她偏頭,“人肯定就是跟你跑了,之前就覺得你不安份。我可是偷偷打聽了,你跑縣里去住了,我男人就是被你藏起來了�!�
陳可秀皮火辣辣的疼,無語到了極點,迫于威脅,還得好脾氣解釋,“我藏他干嘛?你找人,就直接去他家啊�!�
張春芬好像沒聽到她說話,無視了她的話,又打了她一巴掌,"我再問你一遍,人在哪里!"
陳可秀算是看明白了,這是故意找茬的,壓根不是真找人。
她被反剪著雙臂,動彈不得,張春芬泄憤般的打她巴掌。
"說啊,人在哪里!再不告訴我,我就殺了你!"
陳可秀知道,和她講道理講不通,也不顧她是不是孕婦了,抬腳就踢在她的膝蓋上,瘋狂掙扎。
張二牛使勁擰她的手,"老實點。"
陳可秀不聽他的,甩動雙臂,腳也胡亂踢,把張春芬嚇得離得遠遠的。
"我真會殺了你。"
張二牛拿出殺豬的尖刀,在她腦袋旁邊比劃,"再動一下你試試。"
第486章
我?guī)湍阏宜�,他會給你很多錢
陳可秀瞬間安靜了,她明白了,不可能是臨時發(fā)瘋那么簡單。
甚至張春芬的二哥,也只是喝醉了糊里糊涂。
對方有刀,是有備而來。
她冷著臉,盡量冷靜地說道,"這里距離部隊,不足五公里的距離,別怪我沒提醒你。"
說實話,很多嫂子在這邊住了這么多年,還真沒遇到過這種事。
相當于在派出所門口被歹徒挾持的這種偶然性事件,都能發(fā)生在她的身上。
她真不知道什么情況。
張二牛聞言,看了張春芬一眼,立刻說道,"你還好意思提部隊?聽說你還是軍嫂,就這么在外面勾引別人的男人,不知檢點。"
說著還伸手拍了拍陳可秀的臉,嘴里粗俗不堪,"這娘們,還挺騷的。"
陳可秀看著他眼里閃爍的猥瑣的光芒,心立刻提了起來。
真是大意了。
誰能想到這條路上會有這種人。
部隊的威懾力這么差了嗎?
張春芬湊了過來,威脅道,"陳可秀,你把我男人勾引跑了,你也不想你男人知道你做的賤事吧?"
"你想要什么,直接說吧。"
張春芬瞪了她一眼,"把我男人還給我,不然你就得出錢給我養(yǎng)孩子。"
說話間,還挺了挺肚子。
陳可秀聽明白了,這就是搶劫來了。
她沉默了下,爽快答應,"好,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你們。"
錢財在這種時候,就是身外之物,先脫身才是最關鍵的。
張春芬家就是附近村子里的。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等她脫身了,再計較也不遲。
她有些疑惑,張春芬兄妹,憑什么這么肆無忌憚?
法律再不普及,正常成年人都應該知道,這是犯法的吧。
張春芬呸了一聲,"我可不是要你的錢,是你把我男人勾引跑了,我才問你要補償?shù)摹?quot;
"和她廢什么話?"張二牛晃著有些生銹的刀,"讓她把錢拿出來,她不是缺男人么,我讓她好好爽爽。"
張春芬張了張嘴,想了片刻,突然笑起來,"好。"
陳可秀不是軍嫂么。
要是發(fā)生了關系,她要是敢往外面說,就說是她自己騷唄。
估計她也不敢說,只能認這個啞巴虧。
陳可秀沒想到這兩人這么喪心病狂,看著張二牛那張臉,就十分作嘔。
她也沒法冷靜了,霎時間扯開嗓子喊,"救命啊,救命……"
之前不喊叫,是怕激怒二人,
可現(xiàn)在再不喊,誰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她喊得突兀,聲音又尖銳,穿透力極強,劃破了冰冷的夜空。
張家兄妹沒有任何防備,直到她喊了好幾聲,這才想起捂她的嘴。
“賤人,閉嘴。信不信我殺了你�!睆埗7磸椭粫@兩句話。
陳可秀嘴巴鼻子都被捂上了,氣也喘不上來,只能用眼神瞪他。
“還不服氣是吧?”張二牛又打了她一巴掌,伸手去扯她的棉衣。
陳可秀拳打腳踢,也不管接下來的后果是怎么樣的。
要是被這種男人做了什么,活著也是生不如死。
她不要命的掙扎,張二牛根本就壓不住她,沖張春芬吼了一聲,“你是死了嗎?還不快過來給我按住她�!�
張春芬愣了下,讓她怎么按?
總不能讓她看著兩人那啥吧?
她是記恨陳可秀,也從別人嘴里知道陳可秀有錢,想給她點教訓,隨便弄點錢花花。
可真要是讓她看著,她不好意思,也不太敢。
張二牛剛剛分心了,被陳可秀抓住機會,狠狠地咬住了手指了,怎么都拔不出來。
感覺手指都要和手掌分家了。
他嗷嗷大叫,用力錘打著陳可秀的頭,“還不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