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身上的溫度再次流逝。</p>
寒風從窗戶吹進來,冷得離雨晴打了個寒顫。</p>
“輕鴻,我好冷�!�</p>
不是皮膚上的冷,而是心冷。</p>
可她懦弱得連一句質(zhì)問的勇氣都沒有。</p>
只能將無數(shù)痛楚和酸澀吞進喉嚨,化成一句模棱兩可的“好冷。”</p>
這天晚上,裴輕鴻擁著離雨晴入睡。</p>
卻怎么都暖不了她冰涼的心。</p>
第二天是兩人結(jié)婚五周年紀念日。</p>
離雨晴早早起來化妝,卻在看到鏡子中自己的剎那愣神了。</p>
面色消瘦,沒有半分血色。</p>
尤其是那雙靈動的眼眸,如今卻寫滿了畏怯。</p>
可五年前的她,也曾如夏花一般盛放,絢爛明媚。</p>
只是死亡次數(shù)多了,恐懼便如藤蔓一般纏上心臟。</p>
怎么都揮之不去。</p>
離雨晴在化妝柜里翻了半天,才找到一塊許久未用的腮紅,給自己添上幾分氣色。</p>
化完妝,又挑了件高領連衣裙換上。</p>
她不想在這個重要的日子,讓裴輕鴻看到那些丑陋的疤。</p>
賓利車上,裴輕鴻的手機震動不停。</p>
離雨晴怕公司有急事找他,便勸道:“還是先接電話吧,我沒事的�!�</p>
等到紅燈路口,裴輕鴻干脆將手機關機。</p>
“誰也不能打擾我們的結(jié)婚紀念日�!�</p>
就是這份不容拒絕的偏愛和特權(quán),讓離雨晴淪陷,無數(shù)次選擇留在他身側(cè)。</p>
倏然,一陣暈眩感襲來。</p>
死亡次數(shù)多了,她的身子也越來越差。</p>
恍惚間,一首輕快的鋼琴樂飄入耳內(nèi)。</p>
離雨晴凝在副駕駛上,喉間陣陣苦澀:“怎么突然開始聽鋼琴樂了?”</p>
裴輕鴻回:“之前的歌單聽膩了,換換口味�!�</p>
她分明記得,溫淺淺才是鋼琴家,平常只聽鋼琴樂。</p>
離雨晴眼睫一顫,望向裴輕鴻。</p>
可他神色如常,就連那抹情深意切的眸子,也如平常一般。</p>
系統(tǒng)的警告再次浮現(xiàn)在離雨晴的腦海,她情不自禁覆上裴輕鴻沒開車的右手。</p>
“輕鴻,我很久沒聽你說我愛你了�!�</p>
感受到離雨晴的不安,裴輕鴻和她十指相扣,耐心哄她。</p>
“雨晴,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可能不愛你�!�</p>
說話間,已經(jīng)到了奢侈品店前。</p>
裴輕鴻松開離雨晴的手:“等我一下�!�</p>
說完開門下車。</p>
是去取他們結(jié)婚紀念日的禮物了嗎?</p>
離雨晴掏出口紅想再補補妝,卻發(fā)現(xiàn)車內(nèi)后視鏡被調(diào)了角度。</p>
她也沒多想,從包中拿出鏡子,卻見裴輕鴻已經(jīng)從店里出來。</p>
手扶在溫淺淺的腰間說笑,仿佛一對璧人。</p>
感受到離雨晴的視線,裴輕鴻不動聲色把手收了回去,聲線有些不自然。</p>
“淺淺和我們順路�!�</p>
溫淺淺柔柔一笑:“離姐姐,我來蹭個車,你不介意吧?”</p>
她怎么可能不介意。</p>
可裴輕鴻已經(jīng)把她帶至車前,她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p>
脖頸上的疤痕又開始痛起來,宛若扼著喉嚨,無法呼吸。</p>
離雨晴緊緊攥著包帶,才強迫自己開口:“沒關系�!�</p>
溫淺淺笑了笑,徑直坐上后座。</p>
路上氛圍窒悶,離雨晴轉(zhuǎn)頭剛想開口說點什么,余光卻見溫淺淺望著車內(nèi)后視鏡,在鏡中和裴輕鴻眉目傳情。</p>
車窗外的風鉆進來,離雨晴從頭冷到腳。</p>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后視鏡為什么被調(diào)了角度。</p>
心痛間,車停在了家具店前。</p>
店長連忙笑著迎上來:“裴先生,這是按照您要求設計的平面圖,您看看滿不滿意?”</p>
說著看向溫淺淺:“知道裴夫人是鋼琴家,我們特意做了間鋼琴室�!�</p>
短短兩句話,卻如晴天霹靂,震得離雨晴臉色煞白。</p>
裴輕鴻已經(jīng)和溫淺淺裝潢他們的新家,規(guī)劃他們的未來了?</p>
那她這個妻子,又算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