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他的話語里揉雜了太多不相干東西，有著金錢、有著威脅、有著來自上海的壓力，但更多地是我們不知何時破碎的情誼，讓我的心變得超級沉重。

    我從他的平靜的表情里仿佛看見了當(dāng)初我們在戒毒所前的畫面。

    或許我們在那一刻便產(chǎn)生了無法愈合的裂痕...

    蔣羽將視線轉(zhuǎn)移，再一次拿起剛剛被我拍在桌子上的合同，一頁一頁的翻開：“程楓，我了解你。你會不顧一切后果，去拯救、幫助你認(rèn)為所需要幫助的人�！�

    他又將最后一頁簽名處遞給到我的面前，還打開了一支鋼筆，不緊不慢地對我說道：“所以，你會為了江敏，放棄這四十的股份，簽下這個字的！”

    我的視線隨著自己的心跳發(fā)顫，氣憤將我的理智一點點蠶食，連同那個自認(rèn)為重要的交情，也一點點消磨殆盡。

    我憤然抓住他的衣領(lǐng)，怒視對他說道：“你他媽還算是人嗎！”

    我的喧嘩驚擾到了門外的安保，感受到一股往后拉扯地阻力，雙手漸漸被這股阻力撕扯放開了眼前的蔣羽。

    我被他安排好的安保拉開，保持著幾步的距離。

    蔣羽的面容平靜似水，他淺淺地松了松自己的衣領(lǐng)：“我也不想和你鬧成這樣...坦白的說，我內(nèi)心也很糾結(jié)，但隨著你一次次一意孤行的做法，我真的看不見自己的未來。你不是風(fēng)中的落葉，你不會明白這樣被人支配的感覺！我就像是一個抓著樹藤懸掛高空上的人，而你就是那一把一次次砍向我緊握樹藤的刀，將我能夠看見的、支持的都斬出了缺口。我不能掉下去...我不想回到那個階級！”

    “你真會為你做出的行為找上冠冕堂皇的借口，讓心里輕松...”

    蔣羽搖了搖頭：“不，我從來沒有否認(rèn)自己的行為是違背道德的...但我是現(xiàn)實的，道德在商業(yè)里，它就是不堪一擊的紙張，留給你心中的一抹白，卻是別人擊潰你的好辦法。你太天真了，而且你的天真通通來源于對商業(yè)的蔑視，職場永遠(yuǎn)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只有往里面塞東西，你才能一點點爬出來，站在上面看下面的人。我不像你那般好運氣...有何柔清等人幫你，隨手一拉就是一個階級的跨越，這樣的跨越感還是真實的...我需要錢，也需要地位，我需要這些東西站穩(wěn)腳跟，讓我可以邁進(jìn)這個階層，看得更多�！�

    蔣羽的眼神有些放空，平靜地語氣里摻混了幾許無奈：“我對不起你，但欲望催使人變得充滿野心，吞噬掉阻礙的事物而達(dá)到目的，哪怕是道德呢？是你將我?guī)У降倪@個高度，也是你催使我的欲望，但你卻讓我看不見你該有的擔(dān)當(dāng)......事當(dāng)如今，我也不為自己辯解什么...就當(dāng)你瞎了眼，認(rèn)識我，讓我進(jìn)清風(fēng)吧�！�

    我的身體有些發(fā)顫，好似來自靈魂的顫動，我并不是害怕，而是一種疼到極致的傷心，傷心我們之間真正地走上了劍拔弩張的時刻。

    回想這段時間里發(fā)生的事情和心中最大的謎團(tuán)，我看著蔣羽，向他問道：“你哪里來的四百萬？難不成...是你動了那筆公益基金！還是說你背后...”

    蔣羽沒有必要再遮掩，但他還是否認(rèn)：“并不是...錢是齊美玲動的...但是我一直都知道這件事情。我清楚你會可憐她，會將她安排進(jìn)財務(wù)部門。我有說過挪用財務(wù)的事情，但這只是我下的一步棋子，只是為了寶麗手上的百分之三十股份。至于錢的事情...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宋子怡。”

    蔣羽停頓，看著我的雙眼，眉宇間好似在醞釀著一場更為強烈的風(fēng)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