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很快，她的‘忘卻’做好，與我不同的是這一次胡子哥沒有對兆惠說出剛剛的那番話。

    兆惠接過，仰頭一口悶掉，發(fā)出灼燒之后的低鳴后，對我說道：“一點點遺忘的記憶......你這個喝法是老盧教的吧�！�

    胡子哥（兆惠口中的老盧）在吧臺里站在我們的面前，對兆惠說道：“這才是正確的喝法，就你這個妮獨行其道，還慫恿顧客學(xué)你的喝法，你可別再嚯嚯我的顧客了�！�

    兆惠平靜的反駁道：“什么叫嚯嚯你的顧客啊，這里哪一個顧客不是我的聽眾，我給自己的聽眾提一些過癮的喝法，這叫‘嚯嚯’？還有老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又在吧臺里面抽煙，阿樂姐不來，你就放肆了是吧？！我這杯酒里面要是又有煙灰，我真的會把你的紋身給刮掉！”

    我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忍不住發(fā)笑，頗有社會不良模樣的老盧被兆惠懟得不敢回話，一本正經(jīng)的保證道：“不會有的，我剛剛都是半蹲著抽的，都盡可能遠(yuǎn)離吧臺了�！�

    “最好是！”

    兆惠結(jié)束從高腳凳上離開，背上吉他，看著我說道：“程楓！如果你有要遺忘的東西，請你先弄清楚這些東西是否真的不值得你去留念，如果是真的不值得，短暫的猛烈，讓灼燒的力度達(dá)到最大，這樣會更好受些......如果不是，我建議你換一杯酒，這杯并不適合你和不該遺忘的記憶......你不需要告訴我你的想法，究竟該不該忘記，只有你自己知道。加上語言修飾的遺忘，都是裹著不甘和心懷期盼的強裝鎮(zhèn)定，真正想要的遺忘，輕松、回味的笑容才是真實的......我先去給我的聽眾唱兩首歌，你自己好好想想�！�

    兆惠將杯子擺放在吧臺上，往里面走去。

    我的記憶被兆惠的這番話牽引，引起自己的反思，我看著杯子的‘忘卻’，一時之間忘記了當(dāng)初要來不歸酒吧的目的。

    江敏的這段記憶，我真應(yīng)該忘記嗎？

    我望著端起的酒杯，透過白色的‘忘卻’，靜靜思索著這個問題，將剛剛被香煙封鎖的荒唐記憶一點點釋放，有關(guān)于江敏的記憶通通涌入我的腦海當(dāng)中：一段段狂歡之后的陪伴，一幕幕江邊高歌之后的離場，這些年里，我和江敏經(jīng)歷了太多......

    在相思湖畔上互相彈唱的星空之夜，私奔的話語從江敏口中說出的時刻；在大橋上討要香煙，卻滿目失神的時刻；她抱著吉他，站在石墩上，高歌過后將藏含所有情誼的項鏈拋向江中的那一刻......

    我茫然了，更像是一種迷失，內(nèi)心的那片天空，像當(dāng)初的江面，泛起層層漣漪，看似平靜，但我的天空中，沉浸著一樣我無法找尋的物件，那顆被江敏期待的星球，在我的內(nèi)心當(dāng)中破裂沉入......

    想起在相思湖畔的夜晚，江敏的話深深刺激著我的情緒，別過的話語成為我們再一次相見后的分別贈言，預(yù)示著我們之間不該有的感情，畫上一個句號，聽上去也像是一種警告，警告著我不要再去打擾她的生活，但不管怎么樣，我和江敏那段不曾真正表露出的感情終止在那條藏著星球的江中，就在沒有星光的夜晚，沉浸在下去......

    ......

    我將酒杯放下，和老盧要了杯另一杯酒。老盧將‘忘卻’撤了下去，調(diào)制酒的時候和我說道：“小惠的話讓你醒悟了？”

    身上的虧欠感會一點點將我的內(nèi)心吞噬，我愣了愣，這段記憶有著太多太多美好的東西，盡管結(jié)局是充滿遺憾，但內(nèi)心對江敏的情緒是無法忘懷的，我沒辦法做到一個無心的人，達(dá)到忘卻的效果。

    這樣的結(jié)局我不能接受，我也無法將我們之間的情誼全部忘掉。

    “我還是無法忘卻掉，這段記憶給我太多美好的東西了......內(nèi)心的虧欠不允許我怎么做�！�

    老盧將酒重新遞給我，又在兆惠的位置上，擺上一杯續(xù)滿的‘忘卻’。

    我看著兆惠的那杯酒，內(nèi)心產(chǎn)生了疑問：才氣橫溢的兆惠，內(nèi)心中究竟有什么事情是她要下定決心忘記的呢？

    我不得而知，或許，將來的某一天我會知道這些......

    里面的音樂漸漸停止，掌聲轟烈到漸漸無聲，兆惠再一次出現(xiàn)的我的視線里，緩緩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