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看著四角方桌上的啤酒，店里的燈光透過墨綠色瓶身散發(fā)著微微的昏黃光芒，我看著漸漸迷離......

    蔣羽瘋狂給自己灌酒，暈紅的臉，惺忪睡眼，迷迷糊糊的看著我，他把我的酒也喝了，剛剛可能是因為何柔清在的緣故，沒好意思和我說有關(guān)于齊美玲和他之間的故事。

    他舉起杯子，和我碰杯，一飲而盡，身體往后面的椅子重重的靠了過去，臉上的愁容伴著淚水，和我說道：

    “我認(rèn)識齊美玲快四年了…...我記得那個時候，我和她復(fù)讀的那段時間，雖然有些難熬，但是想到每天都可以和她一起，復(fù)讀的壓力也沒什么了......到后來，我們高考成績出來，我有著可以去更好學(xué)校的成績，卻選擇了和她一起......

    我對她很好呀…程楓…我究竟哪里比不上那個鄒耀......”

    我看著蔣羽，他把頭側(cè)向我和何柔清看不清的方向。

    “因為…她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呀！”

    我說出了這句話，很顯然，蔣羽有些發(fā)愣，搖搖頭，固執(zhí)的認(rèn)為我這話是錯誤的，嘴里喃喃自語道：

    “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她喜歡過我的......我送她東西的時候她明明很開心呀…我陪她兼職的時候，她也很開心呀......她還在情人節(jié)送給我禮物呢......”

    “因為她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蔣羽，你怎么還不懂…”

    蔣羽口中的禮物是一個水晶球，廉價的外觀設(shè)計，不像是齊美玲這種女生挑出來的，一看便知道是別人送給她的，只有蔣羽把它當(dāng)成寶貝一樣珍藏著。

    蔣羽不愿意相信這一切，和我解釋，甚至是為她辯解，可是他的話聽上去是那么蒼白無力，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蔣羽的聲音漸漸微弱，無力的呻吟......

    他把頭埋在衣服里面......哭咽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傳出來，我和何柔清對視一眼，示意讓她先離開，畢竟，沒有哪個男人會想著在異性面前哭泣。

    何柔清也明白，這時候她在場，會讓蔣羽尷尬難堪，我囑咐道：“別走太遠(yuǎn)…”

    何柔清點點頭，便起身走到店外的路口…

    我把凳子挪到蔣羽身旁，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蔣羽哽咽地說：“程楓…我…是不是很傻呀…明明她都不喜歡我…我卻一直欺騙自己…”

    我不懂怎么說，論智商，我比不了他，這個從小領(lǐng)獎到煩倦的人，明明可以在很多次辨別出這場虛假的愛意，可他卻欺騙自己，讓自己陷入著困境。

    “蔣羽，你不傻。你只是選擇錯了人，就像一場規(guī)定用鉛筆的考試，你帶了一支簽字筆，注定成績將是無效的。但是，如果下一次你還是帶簽字筆參加考試，我真的會罵你傻的......”

    蔣羽緩緩抬起頭，淚水將他的睫毛凝結(jié)著一起，滑過臉頰，我拿去酒瓶，往他的杯子里倒?jié)M了最后一杯，遞給他，我也拿起自己的，和他鄭重的碰了碰，我們彼此一飲而盡，將剩下的話都溶在這一杯酒里。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和他說：“你可別倒下呀！我還需要你呢�！�

    這是他常和我說的話，從前在我抑郁的時間里，蔣羽會默默忍受我的一切情緒，雖然他嘴笨了些，但是拙劣的安慰，總是能讓我心情好起來，在我穩(wěn)定之后，便會對我說這一句話。

    雖然有段時間覺得這句話像綁架一樣，但是當(dāng)我漸漸好起來才明白這句話，對我和蔣羽而言像是一種羈絆。

    蔣羽聽著這話，點點頭，笑了笑，泛紅的臉洋溢著淡淡的憂傷，眉宇間透著一絲絲的詫異，看著我說道：“想不到，經(jīng)常需要我安慰的你，這一次居然來安慰我了�！�

    我也笑了笑，蔣羽暈沉沉的站了起來。

    我和蔣羽并肩走著，突然和我說了聲：“程楓…你現(xiàn)在真的變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