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林奉雨忽然提出想要見面,實際上也只是一時沖動。他在看到方桐答應(yīng)后就立刻在網(wǎng)上買了新衣服,一邊考慮著要不要去剪頭發(fā)。他覺得自己準(zhǔn)備好了,日漸膨脹的信心令他之前的不安漸消,畢竟之前氣勢那么囂張的人現(xiàn)在都只能乖乖地睡在他家陽臺上只是和方桐見個面說說話而已他想著,卻開始后知后覺地緊張。
男人正在衛(wèi)生間烘干洗凈的床單,吹風(fēng)機的嗡鳴聲傳到林奉雨耳朵里卻令他越來越煩躁。他翻到了之前方桐的唾罵,印象中對方從未說過臟話,更多時候都是溫軟笑著的模樣,大約是這一個月沒再看到方桐直播,林奉雨一時有些想不起來當(dāng)初自己向往的那張臉了。
而且就算見了面,他似乎也不知道和對方聊什么。
“喂!”他呼喝一聲,就是在叫男人了。
吹風(fēng)機的聲音停了下來,男人走出衛(wèi)生間,拖著緩慢的腳步靠近。他眼睛有點腫,鼻頭也是紅的,分明看上去極為具有威懾力的長相也因此顯得有些呆憨。他自覺在林奉雨腿邊跪坐下來,低垂著眉眼一聲不吭�!拔乙头酵┮娒媪恕绷址钣昀洳欢≌f道。
魯昌聞言沒有什么反應(yīng),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勉強回憶起來。那似乎已經(jīng)是對他而言十分久遠(yuǎn)的記憶了,再加上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強撐著精神保持清醒的狀態(tài),直到對方等到不耐煩得皺起眉時,他才點點頭算作回應(yīng)。
林奉雨伸手撥弄著男人頸子上掛著的鈴鐺,見男人一副乖乖的樣子,存心逗弄�!澳阏f方桐會不會想帶你走的啊?”他頓了頓,“如果方桐說的話,我肯定會答應(yīng)他的�!绷址钣晷ζ饋�,慢條斯理得睨著男人的反應(yīng)。
唯有觸及到離開這兒的話題上,男人才略微出現(xiàn)了些明顯的反應(yīng)。他眨了眨眼睛,像是真的順著林奉雨所說的那般想象。林奉雨見狀便更是心癢,索性低頭貼到男人耳邊低語:“又或者方桐早就忘記你了,他也不管你了”
男人面上沒什么表情,只是雙手稍微捏緊了。越是這樣,林奉雨就越是覺得有意思,他掐了把男人的臉,反倒覺得要與方桐見面的緊張感減退不少。
時間過去很快,林奉雨穿了件灰色長袖與牛仔褲,過長的頭發(fā)也在后腦勺扎了起來。除去過分蒼白細(xì)瘦之外,倒少了幾分陰沉。他把地點約在了當(dāng)初方桐頻繁去過的一家咖啡店,在最后帶著一頂黑色鴨舌帽出了門。男人在陽臺上睡著,因為這次出去的時間長,林奉雨久違地給男人上了全套。之前一直沒想到會用上的按摩棒也插在男人后穴里,那里面林奉雨還塞了四個跳蛋,他拿繩子把男人手腳捆住了,至少確保對方不會亂跑。
夏日的暑氣依舊尚未消散,林奉雨倒不是畏熱的體質(zhì),一路上到咖啡廳身上也是沒出一滴汗。他到時,方桐已經(jīng)坐在靠著落地窗的位子上了,陽光落在他身上,耀眼異常。不過對方大約是瘦了些,下巴的弧度也變得更為緊繃,看上去少了幾分柔軟。他慢慢靠近,直到兩人不過咫尺的距離�!白�。”方桐注意到了面前一聲不吭站著的人,在片刻靜默后主動開口說道。
林奉雨這才坐下,之前腦袋里想著要說的話這時就全都忘記了�!拔摇彼y得鼓起勇氣,剛不過出聲卻被面前的方桐打斷。
“你不要說名字比較好。”方桐說著,他的聲音略壓低了些,聽起來生硬異常�!拔抑幌胱屇惆阳敳唤o我,我們不會報警也不會找你麻煩�!�
這個話題讓林奉雨有些意興闌珊,只含糊應(yīng)了一聲。“我、我覺得不行”他放緩了語調(diào),“關(guān)著,比比較方便�!彼拖骂^,也不再看方桐的臉,反倒開始摳起指甲來。
方桐聞言表情有些僵硬,像是回憶起了面前這人發(fā)給他的那些東西,閉了閉眼后才勉強緩好情緒。他身子略微前傾,語氣帶了幾分急切,調(diào)子卻軟下來,像是懇求:“我保證!我之后絕對不會聲張,這一個月的事魯昌他肯定不會說的,我也不會!就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可是、是是他先惹我的”林奉雨咕噥著。他有些如坐針氈,周圍的一切都令他感到不舒服起來。視頻里的方桐遠(yuǎn)沒有面前的那樣咄咄逼人。林奉雨猛地站起身,“我要回去了!”
見人想走,方桐上前一把拽住對方的手腕,“今天我要帶魯昌走!”方桐盯著對方,“我跟你回去�!睙o論如何,他今天來就是為了將魯昌帶回去的。林奉雨就是典型窩里橫的性子,在外面卻軟得像是面瓜。更何況面對的人是方桐,他甚至一個字都吭不出聲來。
在回去的一路上,林奉雨那股熱切逐漸冷卻,他身后跟著方桐。曾經(jīng)夢寐以求的場景現(xiàn)在卻帶給林奉雨滿滿的不舒服感。等到了家打開門,身后的方桐就抬步率先進去了,這種沒禮貌又莽莽撞撞的行為令林奉雨心生嘀咕,卻還是進屋后關(guān)上了門。
“魯昌!”見方桐進屋后直奔陽臺的方向,林奉雨忍不住抬手咬起指甲�!棒敳俊狈酵├_門,蹲下身放輕了聲音喚道。他看看男人身上,幾乎無處下手。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試探著伸手?jǐn)堊∧腥说募绨�,讓魯昌靠在自己胸口。見人昏昏沉沉得毫無反應(yīng),方桐面上顯出幾分遲疑。他這次來要帶走魯昌,必然也需要付出一定代價而看到現(xiàn)在男人的狀態(tài),方桐生出片刻的不忍心。
“”魯昌囁嚅著發(fā)出細(xì)弱的聲音,方桐低下頭湊近了仔細(xì)聽,才聽清了魯昌含在嘴里的聲音:“拿拿出去”方桐好一會兒才意識過來魯昌說的是什么意思,振動不止的嗡嗡聲這時聽在耳里叫人面紅耳赤起來。
林奉雨站在一旁看著,抿著嘴有些不高興。這里算是他的私人空間,方桐這種行為已經(jīng)可以稱得上是目中無人了,說得難聽一些就是沒有將林奉雨放在眼里。他就是這樣,存在感薄弱,反正誰都不會注意到他但是他讓方桐進來了林奉雨眼里的光一點點暗下來,臉上的神情更是越發(fā)陰沉。
他的手摸到桌上的水杯,陶瓷制的被子厚實且有些分量。
驀地,林奉雨眼角瞥見了被方桐攬著的男人,視線便剛巧對上了。他迎著對方的視線,像是在確認(rèn)對方看的的確是他林奉雨一般。他回過身,拿著杯子進了廚房。
對此無知無覺的方桐則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手輕輕覆上深嵌在男人腿間的東西上。長時間的振動令其變得十分燙手,方桐臉上燒得厲害,最后還是忍不住撇開了視線。那根按摩棒一掉出來還在嗡嗡作響,攪動的幅度看著令人心顫。
“這里危險那個人”魯昌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你快逃、快點”他拿肩膀抵了抵方桐,語氣中飽含急切與后怕。方桐抿唇露出略顯牽強的笑意,也因為魯昌現(xiàn)在還會擔(dān)心他而不免內(nèi)心酸脹。他動手解開了魯昌身上捆著的繩子,這才注意到對方身處的地方。
狹窄又昏暗的小陽臺也僅僅只有一塊地方鋪著被子,被垃圾包圍,看上去逼仄得令人發(fā)悶。方桐氣得有些手抖,他抿著唇不說話。魯昌卻直覺得想要讓方桐趕緊離開。方才方桐背對著那人所以沒有看到,可魯昌卻分明瞧見了那個瘋子的表情。如果方桐再待下去的話很可能也會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情
“水�!北蛔颖环诺阶郎�,林奉雨出聲說道。
方桐這才回頭去看那個模樣消瘦的青年,“你到底有什么要求?”
林奉雨坐在沙發(fā)上,聞言抬了抬眼皮�!拔�、我就是想和你見一面�!彼麜呵覓佅铝酥暗那榫w,甚至因為方才想要砸破方桐腦袋的想法感到后怕。畢竟那個男的也算是方桐名義上的朋友,現(xiàn)在方桐這種做法也是合情合理的。林奉雨心里咕噥著,“我想更加了解你”他的語速很快,暗揣著興奮。
“你平常都是自己做飯的吧,你喜歡吃什么類型的菜?”
“喜歡什么樣子的蛋糕?”
“你平常用的香水呢?”
“電影呢?你喜歡什么類型的電影?”
現(xiàn)代的生活離不開網(wǎng)絡(luò),而如今社會上隔著一道網(wǎng)線的交流早已成為常態(tài)。誰會知道那背后真實的模樣,方桐聲音泛冷,可語調(diào)卻依舊甜軟。“我一般不會自己做飯都是點的外賣,也不喜歡吃蛋糕,平常不用香水,電影都是看的災(zāi)難片�!�
眼看著面前的人因為他的回答臉色變僵,方桐就止不住冷笑:“怎么,是不是和你構(gòu)想的不一樣?”他攬著魯昌的手收緊了些許,實際上心里卻忐忑著�!澳闶遣皇且詾榫W(wǎng)上的我就是全部的我?像你們這樣的人就是這樣,自作多情得很!”
“你閉嘴!”林奉雨忍不住嚷道,而他更多的卻是被說中后的惱羞成怒。常年足不出戶的生活早就讓林奉雨分不清那道界限。他期望中的方桐并不是這個樣子的網(wǎng)上的方桐分明溫文爾雅的,說話都是細(xì)細(xì)柔柔,和所有人都能打好交道,幾乎是林奉雨想要成為的那種人。
但是這卻也是有跡可循的,方桐也會說那些不堪入耳的臟話,也會冷臉生氣,和其他普通人沒什么兩樣。林奉雨越發(fā)心煩意亂,忽然覺得這就是一場鬧劇似的,一時之間他甚至想不起自己的目的。與方桐見了面,卻與想象不同,只充斥著幻想破滅的失望與無趣。
“我們可以走了嗎?”方桐見對方一臉混亂的模樣,刻意趁機問道。
林奉雨臉上的煩躁忽然滯住,而后逐漸恢復(fù)了面無表情。他想,啊原來是為了這個目的。“你可以走,但他不行�!彼赶蚍酵⿷牙锏哪腥耍澳阋詾槲也恢绬�?你們就是想騙我!想帶他出去報警是不是?”林奉雨情緒愈發(fā)激動,語句卻因為急躁連貫起來。
方桐卻像是早已經(jīng)想好了應(yīng)對這種局面的辦法,他神情鎮(zhèn)定,“如果我有能保證之后我們不會報警的證明呢?”他說完,卻忍不住舔了舔干澀的唇瓣。在低頭與魯昌短暫對上視線后,仿佛觸電似的飛快撇開了眼。
“你是有安裝監(jiān)控的吧�!狈酵┱f道,“自從我進來這里之后都有會留下記錄。”他伸手撈起一旁的毯子,將魯昌的身體蓋住。他有意無意得伸手虛攏住魯昌的耳朵,像是為了讓對方不要聽見接下去自己要說的話。
“我可以保證之后沒有人會來找你的麻煩�!�
※
“你說,說什么?”林奉雨怕是自己聽錯了。
“我是說,只要我變成你的共犯”方桐低語,“就可以了�!�
林奉雨站起身,在客廳里來回踱步,到后面竟然嗤嗤低笑起來。他忽然回過身,幾步湊近到方桐身邊,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問:“你說、說說看?”
方桐顧忌到魯昌,低頭去看才發(fā)現(xiàn)對方不知什么時候陷入了昏睡。躊躇片刻,方桐從褲子口袋里拿出一枚小小的銅印,是在約定見面后他去訂做的�!坝晌襾戆堰@個印在魯昌身上�!彼麛傞_手,任由對方將那枚小印拿去細(xì)看。“如果之后報警,我也會一起去坐牢。更何況等烙印之后,魯昌不會那么做的。”方桐深知,這段日子對魯昌而言只會是不愿再觸及的噩夢,他甚至沒有那個膽子在外人面前撕開這道傷口。
瞇著眼仔細(xì)端詳了一番印上刻著的字,林奉雨咧著嘴笑:“方桐方桐”他將手里的小東西扔回到方桐懷里,低聲喃喃著對方的名字,“原來是你像我啊、原來如此”他分明覺得方桐與自己有種莫名的相似,所以他不斷在對方身上找尋他欠缺的東西,想著如果找到了,那他或許就能成為和方桐一樣的人了。但實際上卻是方桐像他林奉雨低下頭,直直看著方桐那雙淺棕色的眸子,問道:“你知道你是個神經(jīng)病嗎?”
不過反倒是這種極端的方式令林奉雨沒有再繼續(xù)鉆牛角尖,他同意了方桐的證明。
火焰燒紅了銅印,那點紅澄澄的光最終隱沒入魯昌的皮肉,昏睡的人剎那便因為了燎灼的疼痛清醒過來。后頸上愈演愈烈的燒灼感令魯昌想要掙扎,他的雙手依舊被反銬著,腰上坐著的人死死壓著他的反抗。有人按住了他的后腦勺,魯昌甚至聞到了一股燒焦的肉香,他的牙關(guān)打顫,并沒有熬上多久就昏死過去沒了意識。
8
“換藥了�!狈酵┠弥夥拖炯啿甲呓�。他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柔軟,一身白衣白褲看著更顯得其清俊脫俗。只是他面上憂愁,看著就越發(fā)我見猶憐。魯昌堪堪回過神,見方桐走近了仍是下意識得往旁躲了躲。
他本就高大,些微動作都能瞧得十分明顯。等意識到自己做出避讓的反應(yīng),魯昌呆了好一陣,才出聲道:“換藥”他脖子上的項圈被取了下來,頸側(cè)卻留下了褪不掉的紅印,呈細(xì)分幾股的閃電狀,淺淺的卻容不得人忽視。但真正傷到的是后頸,那里被燙掉了一整塊皮,也是他離開那個地方的證明。
方桐似乎也不在意魯昌對他有些生疏的反應(yīng),上前掀開男人后頸上的藥布,看了看愈合的是情況�!耙呀�(jīng)開始結(jié)疤了,過段時間應(yīng)該就能好�!彼戳说夥瑢谏系男┰S棉絮小心擦去,魯昌這會兒倒不動了,安安靜靜地垂著頭。方桐手上動作微頓,抿唇道:“如果痛的話和我說�!彼f話調(diào)子軟綿綿的,似是勸哄。
過了幾秒,魯昌才似剛反應(yīng)過來,吶吶道:“有點痛”
那天自醒來之后,魯昌就已經(jīng)到了方桐的家里,睡在客房的床上。魯昌到現(xiàn)在還有些不切實感,他怕什么時候一閉眼再睜開時或許又會回到那個地方,所以根本不敢睡覺。直到后來沒辦法了,方桐只能拿有安定成分的止痛劑給魯昌用,這才能讓男人勉強入睡。
而魯昌也不再愿意出門,他只呆在客房里,就連飯菜都是由方桐送進來的。
甚至那一個月的遭遇太過深刻,令魯昌一時間根本改不過來。第一天方桐將飯菜送進來的時候,魯昌就低頭把臉湊到碗里吃,幾乎反射性得在床上換成跪姿,乖順安靜到令人頭皮發(fā)麻。好在方桐幾乎時不時就會收到那個瘋子發(fā)來的信息,因此對魯昌的行為并沒有感到太過訝異。
只是忍不住心里酸澀,就只能耐著性子慢慢令魯昌恢復(fù)。
見魯昌的模樣,方桐給對方后頸貼上紗布,隨后才問:“今天也是只想呆在房間里?”
“嗯”魯昌應(yīng)聲點點頭,在短暫停頓后看向方桐,有些不安似的:“可以呆在房間里嗎?”方桐沉默了好一會兒后才笑著說沒關(guān)系,可他看出來魯昌身上屬于年輕人的棱角幾乎被磨得丁點不剩,心里更是難受。
魯昌身上穿著寬松的家居服,坐在床邊,看起來像是不知道該干些什么似的。方桐主動說起來,“要不要我給你念一下?很多人都在關(guān)心你的”他說著拿出手機,在魯昌身邊坐下后點開了微博,“你看,大家都想知道你是不是還好,要不要和他們報個平安?”
原本健談的人現(xiàn)在卻很少給他回應(yīng)了,見魯昌一聲不吭地移開視線,方桐就知道這大概算是他變相的拒絕。這種隔絕外界的做法可能也算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方桐也不忍強行讓魯昌去做什么。他收起手機,軟聲道:“沒關(guān)系,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知道嗎?”見魯昌點頭,方桐才帶著碘伏與紗布走出房間。
留在房間里的魯昌呆坐著,手指無意識地拂著被褥。一旦他想些什么,那段日子留下的記憶就會強行霸占住他的全部思想,那張臉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只有放空精神他才能勉強平靜。他甚至覺得自己和行尸走肉沒有什么差別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才能分散掉自己的注意力。
他伸手摸向腿間,卻并不觸碰陰莖,而是隔著褲子按揉起后穴口。魯昌夾緊著自己的手臂,被擠壓著的性器令他忍不住微微扭動起腰磨蹭。“啊嗯”他微揚著臉,低聲呻吟。這成了魯昌唯一排遣精力的方式,他不敢踏出房間更拒絕外界的一切,唯有倚靠自己的身體發(fā)泄。他的后穴開始收縮,穴口被揉得隱隱發(fā)燙。“要高潮高潮”他跪趴在床上,手指用力揉弄起那個被狠肏過的地方,指節(jié)淺淺陷入進去,魯昌翹起的肉臀微微聳動,像是真的高潮了。可他的前面卻僅僅只半勃,明顯并不算是真正的性快感。
他腦袋里閃爍著那些淫穢的片段,同化了其中女人的快感。與之前將自己代入男性的角度相比,魯昌在不知不覺間把自己放到了弱勢被動的那一方。而剛被拉開一條縫的門此時又悄然合上,方桐僵站在門外,一時之間還尚且回不過神。
原本是打算等魯昌狀態(tài)緩和一些后再去找心理醫(yī)生的方桐走到客廳撥出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電話�!拔梗坷钺t(yī)生,我想提前預(yù)約見面的時間。”他另一手緊攥成拳,語氣更是壓抑不住顫抖。
心理醫(yī)師是方桐之前就找好的,這次特意打電話說預(yù)約時間提前,早有經(jīng)驗的李醫(yī)生就大約猜到了情況�!笆前l(fā)生什么事了嗎?”像他們這類人平日里都是按照時間表工作,并沒有那么容易更改預(yù)約時間。李醫(yī)生也只能先通過電話了解。
“他”方桐躊躇許久,才把魯昌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一一敘述給電話那頭的心理醫(yī)生。
記錄下了情況,李醫(yī)生便溫和地給予建議:“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就是排斥外界,所以把性行為當(dāng)做唯一的發(fā)泄途徑。你這段時間盡量讓他做些事情,好分散他的注意力�!�
“但是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我”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必須干預(yù)他狀態(tài)的情況,如果再放任他繼續(xù)封閉自我,很可能會依賴上性癮,甚至到之后完全與社會脫節(jié)�!崩钺t(yī)生說道,“我這里的時間可能沒辦法排出來,只能按照之前的預(yù)約。不過如果你有事都可以打給我電話�!崩钺t(yī)生語氣低柔,聽著便極能安撫人的情緒。方桐緊繃的神經(jīng)也稍稍松弛下來些許,他又和李醫(yī)生說了兩句才掛斷電話。
方桐這時想了想,才發(fā)覺之前自己都是在縱容魯昌。再這樣下去,反而只會害了男人想清楚了,方桐也跟著堅定下來。他回想起方才自門縫間窺見的畫面,神情難免帶上幾分異樣。親眼看見的感覺到底與視頻上不同,方桐克制不住回想,耳尖就忍不住紅了。
和李醫(yī)生聊過的第二天,方桐就主動和魯昌說起:“到客廳吃飯吧。”他語氣稱不上強硬,卻不由分說地伸手握住魯昌的手往外拉了拉。方桐原本還擔(dān)心魯昌會顯出排斥抗拒,可是實際上魯昌只是在最開始時往回抽了抽手,力氣不大,見掙不開后就任由方桐牽著離開房間了。
一路上乖得不像話。但是離開了房間之后整個人都有些緊繃僵硬。原先兩人之間魯昌總是話多的那個,現(xiàn)在立場倒轉(zhuǎn),每每總是需要方桐來開話頭。這次叫的外賣是川菜,方桐雖然是個南方人卻偏好吃辣,他動手給男人挾菜,一邊說道:“等吃完飯我們大掃除吧�!�
原本方桐家里是雇了專門的打掃阿姨定期清潔的,可因為魯昌的事,他暫且沒再讓人過來。而原本就耐不得臟的方桐很快想到了能和魯昌一起做的事。大約是明白方桐是為自己著想,魯昌點點頭算是答應(yīng)。川菜辣得厲害,魯昌額頭上起了層細(xì)細(xì)密密的汗,倆片唇瓣也是殷紅。方桐不經(jīng)意抬頭瞥到一眼,腦袋里面跟著竄出來不合時宜的畫面。
一時分神,方桐就嗆住了。他抬眼去看魯昌,見對方只是一臉疑惑才放下心�!皼]事,沒事吃飯吧”方桐低下頭,有些不敢直視魯昌的臉。
等吃過飯,魯昌就被帶著開始做大掃除。他身子高,墊腳舉臂就連柜子上面都能抹得到。他背對著方桐擦窗,后頸處還貼著紗布。方桐收回視線,慌忙按壓下腦中竄出的畫面。那些都已經(jīng)過去了,他想,一切都會好的。自從將魯昌接回來之后,方桐就總是時不時頻繁想起那些被發(fā)給他的照片或視頻。這也令他有時候完全不敢正眼去看魯昌。
他猜,那些擺在他眼前的,恐怕只會是魯昌所經(jīng)歷的冰山一角。方桐想要和魯昌恢復(fù)曾經(jīng)那樣,但就連他自己都做不到對魯昌保持著和以前一樣的態(tài)度。男人被囚禁了一個月,無論生理心理都遭受了長期的迫害,甚至到最后還被當(dāng)做性奴發(fā)泄獸欲。方桐根本沒有辦法忽略這些,將人當(dāng)做以前那樣對待。
他總會因為魯昌的一舉一動聯(lián)想到那些淫穢旖旎的畫面,曾經(jīng)避之若浼的東西也在時間流逝下變得令人心情復(fù)雜。如果魯昌因為這件事而被扭曲的話該怎么辦?方桐想到自己不小心窺見的畫面,捏著抹布的手忍不住收緊。他們現(xiàn)在暫時住在一塊兒,會不會讓魯昌對自己產(chǎn)生什么想法?自己呢?現(xiàn)在的滿腔愧疚會不會最后變成最后和魯昌在一起的誘因?方桐心頭壓了越來越多的疑問。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魯昌的情況才逐漸好轉(zhuǎn)。“已經(jīng)好了�!狈酵┛聪螋敳箢i上的烙字說道。
“嗯”魯昌伸手摩挲后頸,那里有一小塊凹凸不平的疤印。“這段時間謝謝你。”他說道,語氣相較曾經(jīng)的活泛,如今偏向沉寂,給人一種一夕成熟的錯覺。
方桐收拾東西的手停了停,“沒事,最開始也是我的錯�!�
魯昌沒有接話,在片刻沉默后才道:“我準(zhǔn)備回老家了�!边@是他在打算好的事情,如果能離開那里的話就回老家去,自己開家健身館太太平平地過生活。
“過兩天吧,等過完這個年再說�!狈酵┱Z氣并非詢問,而是十分直接的要求,在這段時間里他也逐漸學(xué)會對魯昌態(tài)度強硬。但現(xiàn)在也不過就是夏末,離過年起碼還有七八個月�!岸椅也环判哪阋粋人出去,如果那個瘋子再找過來”方桐說到一半就停下了,他抿了抿唇,沒有再說下去。
而只不過是提及到那個人,就足夠把魯昌所有的想法都打壓下去。他欲言又止半晌,到最后還是點頭算作答應(yīng)了方桐的說法。“今天晚上開空調(diào)吃火鍋吧。”方桐很快轉(zhuǎn)了話題。
“嗯�!濒敳c點頭,沒有說什么反對的話。方桐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腦袋后才離開房間。隨著時間過過去,魯昌并非沒有察覺到方桐越來越頻繁的觸碰,也可能是他現(xiàn)在神經(jīng)太過敏感的緣故,總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算一算日子,魯昌也在方桐家住下少說也有快半個月了。按道理來說,方桐是他的朋友,即便是魯昌提出什么也不會一味打壓否決。可除去前幾天,相處的時間越多,他眼中的方桐就越來越頻繁得出現(xiàn)那個瘋子的影子。
方桐點了火鍋外賣,一邊喊魯昌到客廳來。見男人出來了,方桐已是十分自然得吩咐道:“去把冰箱里的蘸料拿出來�!彼f著,自然而然地上前兩步將手按在魯昌后腰上。魯昌僵住了背脊,弄不清方桐這么做到底是無意還是有意的。
他悶悶應(yīng)了一聲,到廚房里開冰箱拿蘸料。方桐家的廚房是半開放式的,雙開門的是大冰箱還是鏡面設(shè)計,魯昌打開冰箱,眼角就從另一半的冰箱門上瞧見了直勾勾看向他的方桐。瞬時間的不寒而栗讓魯昌有些手抖,他捏緊了手上的蘸料,有些不敢回頭。
待他轉(zhuǎn)過身時,方桐正低著頭在收拾桌子,似乎從未看過魯昌一眼。怪異感令魯昌變得比之前遲鈍了些,他將蘸料放到桌上,“我今天沒什么胃口,不想吃了”魯昌低聲說著。
將擦過桌子的紙巾扔進垃圾桶里,方桐抬頭問:“身體不舒服?”他上前碰了碰魯昌額頭溫度,短暫碰觸后就被魯昌避開了。分明是一臉的關(guān)切,可魯昌看在眼里卻恍惚感覺是那個神經(jīng)病。魯昌回過神,有些歉然得看向方桐�!皼]關(guān)系,累的話你可以先回房間。”方桐收回手,模樣很是善解人意。
等魯昌回了房間,方桐重新扯了兩張紙巾繼續(xù)擦起桌子。方桐從不知道自己的耐性能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里消耗得近乎一干二凈,他能夠感覺到魯昌的疏遠(yuǎn),而對方的反應(yīng)就讓他想到當(dāng)初那個神經(jīng)病說的話。
“你知道你是個神經(jīng)病嗎?”
那個瘋子似笑非笑地看他,像是透過他的皮囊看到了更深處的污濁。
方桐是個好人嗎?他當(dāng)然是。在所有人眼里他說豎立起的就是一個溫和有主見的形象。但是實際上他很容易躁怒的性子。當(dāng)初在看到那個瘋子發(fā)來的是視頻后,方桐甚至砸爛了家里很多東西,導(dǎo)致原本養(yǎng)著的一貓一狗也因為受到驚嚇而送進寄管所。他愧疚他不安,然而現(xiàn)在這種愧疚不安也似乎開始慢慢發(fā)酵,在心里沸騰著冒出腐爛酸楚的氣泡。
他想要幫著魯昌邁過這次挫折,但是對方卻不。他想著繞開這次苦痛,選擇直接逃跑。方桐停下手,才發(fā)現(xiàn)手里的紙巾已經(jīng)被搓得爛成一團。分明他是真心實意幫著魯昌的,可魯昌每一次的躲閃都越來越讓方桐心里不舒服。他拉開椅子坐下,拿出手機準(zhǔn)備刷幾條
私信箱里又堆滿了不少,方桐點開幾條看了,等滑到那個已經(jīng)被堆到幾十條底下的名字時,他頓了頓,最后點開了頁面。他并沒有刪掉聊天記錄,視頻依舊存在。方桐一個個點開視頻看下來,這一次他心中充斥的不再是怒火,反倒看得比之前要更仔細(xì)一些。
魯昌本來就是在,自然是寬肩窄腰肌肉勻稱的衣架子。而他身上也沒有痣或斑點,儼然可以稱作完美的體型,照片也會被一些美院的學(xué)生拿去當(dāng)做素描的臨摹件。但現(xiàn)在他的背上滿是斑駁的鞭痕,那些痕跡相互交錯遮蓋,看起來就很是可怖。而肩膀上的痕跡也再難抹去,曾經(jīng)足夠拿來當(dāng)做自傲資本的身體,如同被人添抹上了幾點油彩,輕易毀去了。
但這樣,反倒令魯昌的身體生出一股叫人妄想凌虐的殘敗感。方桐的呼吸略顯得有些急促,視線緊緊盯著畫面中晃動的人影。他能感覺到私處開始充血發(fā)燙,方桐有了性沖動。他坐在位置上,手隔著褲子攏著性器搓揉起來,視頻中魯昌低低的哭喊反而更容易激發(fā)雄性的征服欲望,方桐松開褲子,尺寸壯觀的陰莖翹起。
要是被看到的話方桐壓下喟嘆,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最后的口交視頻只有不到五分鐘,鏡頭里的魯昌神思恍惚,一雙眼睛也是濕漉漉的發(fā)紅,微弱的呼吸聲被堵在喉嚨口,在精液射在男人臉上時,方桐也跟著擼了出來。他似乎也變得越來越不對勁了,如果正常的話又怎么會做這種事?方桐吁出一口長氣,目光轉(zhuǎn)而落在那扇緊閉的門上。他的腦袋里面仿佛種下了對魯昌的偏見與輕視,待濃重的愧疚褪去,正逐日浮現(xiàn)。畢竟魯昌已經(jīng)被上過了,被當(dāng)做奴隸一樣對待方桐難免在心里就將人看低一等。
曾經(jīng)那個制約雙方的烙印也開始變得意味模糊,方桐開始疑惑自己那么做的意義,心里卻早已有了定論�;蛟S當(dāng)初就是因為已經(jīng)對魯昌看低的緣故,才會選擇在男人身上烙下恥辱的字樣,像是確鑿魯昌之后不會再有正常的生活那般。
方桐想了好一會兒依然得不出結(jié)論,外賣卻已經(jīng)到了。
他敲響了魯昌的房門,即便對方?jīng)]有回應(yīng)方桐也兀自推開門進了房間。“火鍋到了,出來吃吧。”
屋內(nèi)靜默了兩三秒,魯昌才回答:“我之前說我不想吃的�!�
“這樣嗎?”方桐回想了片刻,神色如常道:“好像沒說吧,出來吃�!彼D了頓,像是試圖令自己的話顯得不那么強硬而補充:“我點了鴛鴦鍋,很多東西,一個人吃不完的�!�
見魯昌不回話,方桐上前兩步準(zhǔn)備去拉魯昌的手腕。
“我真的”魯昌往后縮了縮,忍不住避開了方桐伸過來的手。
“你老是一個人待在房間里是要做什么?”方桐語氣無奈,“自慰嗎?”
魯昌腦袋里面一陣嗡鳴,“方、桐你說什么?”他咬字緩慢,只希望剛才聽到的只是幻覺。方桐微微笑著,心里卻著實有些不耐煩。
“你以為我不知道?”他的視線落在男人腿間,“我每天都想著怎么讓你恢復(fù)正常,忘記那段日子,你呢?你只知道一天到晚摸你的騷穴在床上自慰,是嫌沒被肏夠嗎?”他說話慢條斯理的,可說出來的事卻極端粗俗。實際上,他自從那天撞見魯昌自慰之后,就每天讓魯昌干點事情分散注意力,可在對方呆在房間里的時候,方桐就疑神疑鬼得覺著魯昌會自己做些什么,他總是忍不住時不時得拉開一道門縫。
所以他清楚知道魯昌每晚都會自慰的事情,而且男人從不去碰陰莖,只是一味得玩弄后穴。從最開始的揉弄到用手指插入后穴,方桐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魯昌一般為了不發(fā)出聲,都是死死咬著衣服。一邊露出的胸脯貼著床單磨蹭乳尖,一邊在穴內(nèi)抽送手指。有時候魯昌甚至?xí)谧晕康骄AΡM后昏睡過去。
方桐的愧疚感的流逝或多或少都因為這件事。就連最開始李醫(yī)生所說的用性來麻痹自己的說辭,方桐也開始逐漸懷疑。他覺得魯昌可能是被肏上癮了,才會變得無法自拔。他越想就越是覺得合情合理,“魯昌你這樣,真的很令我失望。”方桐的語氣軟軟,仿佛對魯昌所作所為十分痛心。
或許甚至那些事都是刻意做給他看的也說不一定。方桐想著,興許是魯昌是在故意勾引。
“閉嘴!”魯昌仿佛被戳到痛腳一般嚷道,“你以為我在那個地方好過嗎?我只要空閑下來就會一直想到那些事”他蜷起身顫抖,發(fā)出低啞的嘶吼聲�!敖Y(jié)果現(xiàn)在你告訴我我不能報警!我只能當(dāng)這件事沒發(fā)生過?!”
那時候魯昌剛剛醒來,在知道離開那里了的時候何嘗不感到興奮,他想報警,想讓那個瘋子去坐牢�?墒欠酵�,他把一切后路都切斷了。他現(xiàn)在只能強迫自己去忘記那段日子,去嘗試重新做回正常人。可如蛆附骨般的噩夢卻折磨得他心力交瘁,也越發(fā)令他忘卻不掉過去。
那層表面平靜被撕破,洶涌暗流便爆發(fā)出來。
“那之后這種事沒用了呢?等到滿足不了你的時候你是不是還要到外面找男人肏啊?”方桐的聲音也跟著大起來。
魯昌面色漲紅,“我要回我自己家!”他不想和方桐在這種事情上爭論下去了。
“回去?你現(xiàn)在身上沒錢也沒手機�!狈酵┨嵝训�,“身上的衣服和褲子也是我買的,這么有骨氣的話把衣服脫光了走回去啊。”
事實也的確如方桐所說的那樣,魯昌身上的家當(dāng)都留在了那個地方,現(xiàn)在他的確身無分文。方桐見魯昌無話可說,也給出了臺階:“好了,別鬧脾氣了,出來吃飯�!彼麩o可奈何得上前將人從床上抓起來,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回過頭看向魯昌,道:“還有,如果再讓我抓到你那樣自慰,我就得把你的手綁起來了�!�
他說完,就立刻轉(zhuǎn)向別的話題,“晚上的時候開個直播,告訴大家你沒事的消息�!狈酵╅_始習(xí)慣將所有事情都獨自做好安排,魯昌的回答與否對他而言已經(jīng)并不存在什么意義了。魯昌一晃神,眼前拽著他的人又重疊上一層灰黑的虛影,他已經(jīng)快要分不清現(xiàn)實和幻覺了。他閉了閉眼,才確定眼前的人是方桐。
是方桐救他出來的。魯昌在心里重復(fù)了多遍,半晌后出聲道:“對不起,剛才我”他也說不上來什么,只情緒懨懨得道了歉便無下文。方桐聽魯昌道歉了,臉上才露出淺淡笑意,像是心情好了不少
火鍋放好了料之后就開始慢慢燒起來,方桐點的鴛鴦鍋,一半川辣一半菌湯。
湯底開始沸騰著滾水,陣陣香味也跟著撲鼻。方桐給動手打算給魯昌盛海鮮醬,“今天點了不少丸子�!�
“嗯”魯昌無言地抿抿唇,坐在位置上看著火鍋冒出裊裊白氣,
霧氣后的臉若隱若現(xiàn)的,漸漸勾出更為細(xì)窄的臉型,魯昌蜷著發(fā)涼的手指,看著對方將盛著醬料的碗遞到他面前,他的虎口上沾上了一點。狹長的眉眼一眨不眨地看向他,魯昌忍不住冒出冷汗,他低下頭,吮去了對方手上微甜的蘸醬。
方桐因為魯昌的行為愣了片刻,隨即若無其事地收回手。
“抱歉”魯昌回過神,表情卻比方桐更難看。
“沒事,吃吧�!绷硪贿叺娜嗽频L(fēng)輕地揭過話題。
這頓火鍋吃得魯昌味如嚼蠟,這次方桐提起,魯昌才發(fā)覺他身上什么東西都沒有,鑰匙之類的大概也早已經(jīng)被那個瘋子扔了,手機在最開始就砸壞,甚至連電話卡都留在里面。他現(xiàn)在吃住都幾乎是依賴在方桐身上,可現(xiàn)在他才發(fā)覺需要考慮之后的事。
火鍋吃到了一半,已經(jīng)不知不覺過了晚上八點,方桐索性直接開了直播。
時隔近兩個月的忽然出現(xiàn),方桐的直播間里頓時間涌入了幾千人,“很久不見了,各位�!彼R頭的個招呼,“我們在吃火鍋。”
屏幕上閃過一堆彈幕,大量的禮物跟著砸了出來。
鏡頭轉(zhuǎn)了轉(zhuǎn),對準(zhǔn)了魯昌。彈幕池里又是嘰嘰喳喳成一片。對方桐不知會一聲就開直播的行為,魯昌心里多少總覺得有些反感。方桐看著彈幕和觀眾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起來,見有人問起魯昌,拿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借口將之前公開尋人的事情搪塞了過去。
“之前發(fā)生了點事情,所以現(xiàn)在魯昌和我暫時住在一塊兒。”
他抽出一眼瞧見魯昌停下筷子,開口問:“吃飽了?”
魯昌點點頭,默默起身收拾起桌子。他起身把碗拿著進了廚房,剛打開水龍頭,后邊就跟進來腳步聲。魯昌反射性地伸手想捂住后頸,背后的氣息就貼近過來,在他耳邊輕聲念了一句:“放心,沒拍進去�!辩R頭是從流理臺的角度往上切入,只露出兩人脖子以下的部分。魯昌聞言這才垂手繼續(xù)做手頭的事。方桐則低頭看著手機,似乎是看到什么有趣的發(fā)言一樣伸手往旁邊魯昌的肩膀上攬了攬:“是啊,你們昌哥賢惠得很�!�
只不過方桐沒有魯昌高,這一攬整個人都靠在魯昌肩膀上。魯昌手上的動作都停住了,但依舊是沉默寡言。原本攬在肩膀上的手也不知有意無意,滑到后腰的位置虛虛貼著,像是只要魯昌稍微動一動,那手好似會直接摸到臀上。方桐姿勢隨意,也一直都是專注在直播上,魯昌分不清方桐是不是刻意的,也只好僵著背忍耐。
“為什么昌哥不說話他這段時間操勞過度,嫌說話都累�!狈酵┬呛堑�,即使開玩笑都帶著點撒嬌似的語氣。玩直播的,大多早就學(xué)會了說什么話能調(diào)動觀眾情緒,偶爾也會說些曖昧的聊騷話活躍氣氛。以前每次魯昌和方桐玩在一塊兒的時候也都會玩玩這種套路,帶著長點小妹妹粉絲。可這種話現(xiàn)在聽起來卻像是若有所指一樣,魯昌洗碗的動作變得用力許多。
“這次直播其實也就是一時興起,退網(wǎng)是想休息一陣。”方桐避重就輕地說著,扶在魯昌腰上的手也時輕時重地捏著,“你們沒發(fā)現(xiàn)我家安靜了不少嗎?妞妞和金光都送去給人照顧啦”他輕聲笑笑,“算是遇到點事兒了吧�!�
魯昌洗完了碗,就避開方桐的手,一聲不吭得往外走,也不似之前那樣還會和方桐一唱一和他開玩笑。臨走出廚房,魯昌還聽見方桐語調(diào)柔軟得念叨:“他害羞了唄”
那種被碰觸的感覺令魯昌越想越難以忍受,他抓了抓自己的后腰,像是感覺那里附著了一層什么臟東西似的。魯昌直接回了房間,開始盤算起回去自己家的辦法。
9
而這場直播,看的人不止是那些粉絲,林奉雨也自然看了。那天的事情發(fā)生得很快,方桐帶走了那個男人,隨后消失了將近半個月。巧的是,他這天也點的火鍋,方桐倒是褪去了之前在他面前那副沒禮貌的樣子,依舊是那副溫潤模樣。鏡頭里出現(xiàn)了半個月未見的臉,林奉雨挾菜的動作停了停,看清了在霧氣后低著腦袋的男人。
“住在一起啊”林奉雨聽到方桐的說辭,意味深長地低喃。鏡頭很快就從男人臉上移開了,對準(zhǔn)著不斷冒熱氣的火鍋。半個月,方桐的確如所說的那樣沒有報警,林奉雨的日子也隨之回歸了枯燥的平靜中。陽臺上的被褥還鋪著沒有收拾,上面堆著之前給男人用過的東西。原本以為就是個無足輕重的東西,即便給方桐帶走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
但那種滲入生活的變化一時間的忽然消失總會叫人措手不及,隨之,即便是再微小的改變在有意關(guān)注下也會變得十分明顯。林奉雨起身走向陽臺,伸手挑起項圈,系在上面的鈴鐺發(fā)出呤啷聲響。
林奉雨回想起那天的事,大約是被方桐的態(tài)度給拉下了不少的期望值,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產(chǎn)生了毫無價值感的認(rèn)知。以至于順著方桐的意思,他打算直接處理掉男人那個麻煩。那時候男人還昏睡著,絲毫不覺成為談判自由的籌碼。
只不過關(guān)于烙印的位置林奉雨卻與方桐產(chǎn)生了分歧。為了保險,他們雙方都覺得應(yīng)該將標(biāo)記放在顯目的地方。林奉雨想要直接按在男人的臉上,這樣來得最為簡單粗暴。而方桐則選擇在后頸上,發(fā)根略下方的位置,如果想要遮擋只能選擇穿上高領(lǐng)的衣服�?杉热荒軌蛘趽�,對于林奉雨就是一分不確定性�!爸苯釉谀樕喜恍袉幔俊彼锨澳笞∧腥说南掳�,端詳著適合下手的地方。林奉雨甚至因為想象到男人被痛醒后看著自己的表情而忍不住笑起來。
“不行!”方桐斷然的拒絕令林奉雨看向他,“正面弄的話他一定會掙扎得很厲害,從背后壓著比較安全�!狈酵┱f出的話十分理智合理,像是早已經(jīng)排演過許多次的說辭。
而選擇烙印的位置也如同早就想好似的。
“現(xiàn)在是夏天,他沒有遮住脖子的辦法。按照他的脾氣也不可能不要臉面地拿這個當(dāng)做報警的證據(jù)。等到幾個月后天氣冷下來的時候,他應(yīng)該也不會再想著這件事了�!狈酵┱f話時臉上雖說帶著愧疚,可想得卻極為周到,不知道在腦袋里面演算過多少次�!拔襾韯邮帧绷址钣昕粗酵┠翘帨�(zhǔn)備好的打火機與隔熱手套,對方的表情看起來是真切的難過,可燒熱印章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
他們將男人背朝上得放到地上,林奉雨坐在男人腰上壓住對方的肩膀,而方桐則負(fù)責(zé)動手。林奉雨伸手解開了項圈的暗扣,露出男人的后頸。被燒得通紅的印章甚至冒著熱煙,方一接觸上皮肉,那周遭就立刻通紅起來,細(xì)微的滋滋聲鉆進耳朵里,
顯然疼痛令男人清醒過來,林奉雨聽到了對方急促起來的呼吸,緊跟著是忍耐不住的悲鳴。他的姿勢并不方便再去壓住男人亂動的腦袋,林奉雨正想提起,就瞧見方桐伸手按住了男人的腦袋,那手修長白皙,手背上因為用力而鼓著青筋。
男人的聲音低弱下去,漸漸只剩下顫抖的呼吸。
夕陽漸沉,方桐身上籠中的那層光也隨著最后一絲暮光湮沒而抽離。整間屋子都陷入了昏暗。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最后還是林奉雨開的口,“行了,你把人弄走吧。”方桐聞言愣住,但很快就身后將男人從地板上攙起來。解開的項圈滑落下來,響起一串鈴響�!暗故俏医o他花了不少錢的�!�
“我會賠給你�!狈酵┪丝跉�,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深究。
因為沒有現(xiàn)金,方桐直接支付寶轉(zhuǎn)了兩萬給林奉雨。
與其說是救人,這么一鬧反倒像是奴隸的買賣交易似的。
現(xiàn)在知道那個男人住在方桐家里,林奉雨就覺得說不出的煩躁,像是他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果子在臨近成熟時被拱手讓給了別人,而那個人甚至還捧著當(dāng)眾炫耀似的。之前半個月平息著的情緒在看到男人的模樣時似是被勾動了,他發(fā)覺方桐有些卑鄙地占據(jù)了自己的功勞。
男人這么乖巧也都是他一手教育出來的。
在廚房時倆人貼得很近,近到男人整個人都頓住了。畫面中男人擦碗的動作停頓了兩三秒,很像是林奉雨當(dāng)初要求對方做什么事情干時男人排斥的反應(yīng)。之后這場難得的直播又持續(xù)了幾分鐘就結(jié)束了,可林奉雨卻越想越多。
他手上撥弄著頸圈的鈴鐺,屋子里安靜得過分。林奉雨動手翻起瀏覽器的歷史記錄,從那里點進了男人的,撩起衣服露出小半截腰腹的姿勢。那時他腰上尚且有些肉,不似住進林奉雨家里后腰上緊繃得人魚線都是明顯線條的模樣。林奉雨往前期的翻,有不少短視頻都是男人在健身房里擼鐵運動。
現(xiàn)在想想,這樣的人卻被他教導(dǎo)得連飛機杯都能做了林奉雨這時才察覺有些不真實感,他低頭點開手機上存著的視頻,實際上除去發(fā)給方桐的,他平日里也隨手拍下不少。
視頻畫面里由上而下對準(zhǔn)著男人,他正吮著林奉雨的陰莖吞吐,整個人乖順地跪坐在地板上。這是什么時候拍的來著?林奉雨想了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有次送來的巧克力蛋糕沾到了衣服,他一時興起就把奶油涂在陰莖上讓男人舔。為了避免對方吃飽后生成反抗的體力,林奉雨平日大多都只給一餐半飯,這么做也是想要看看對方會做到什么地步。
“好吃嗎?”視頻里的林奉雨懶洋洋得問著。
“好吃”男人舔著雞巴,抬著眼睛看向鏡頭。
之后好像他就把那塊蛋糕給男人吃了。
“真乖”他低嘆了一聲。林奉雨閉上眼,又想到了方桐到這兒時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沒有去看抱著他的方桐,而是看著他林奉雨。也因為那樣,林奉雨沒有失去理智直接拿杯子砸得方桐腦袋開花。他從小似乎就是所有人眼中的透明人一樣,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即使是父母也對他完全不抱希望地放任。
像那樣被人率先注意到,是林奉雨曾經(jīng)根本無法想象的事情。
一旦勾起這想法,林奉雨的手就忍不住攥緊了。
等過去好一會兒,他緩過來了,才拿出手機給方桐轉(zhuǎn)了四萬留下了一條信息。
我要去把人接回來咯。
※
方桐聽到了手機上響起的提示音,手上動作這才停住。他把手機從一旁拿到手里,看到了那個瘋子發(fā)來的信息與轉(zhuǎn)賬。他神情微滯,隨即將手機上的消息遞到魯昌面前�!澳莻人,說要來找你了�!濒敳查_了視線,壓著呼吸不言語。他閉著眼睛,身上卻在小幅度得打顫。
他的雙手被反綁著,衣擺被撩高到胸口以上。用來綁著魯昌手腕的是方桐從衣柜里特意拿出來的領(lǐng)帶。自關(guān)掉了直播之后,方桐就回去臥室取出一條領(lǐng)帶,隨即招呼也不打一聲擅自闖進了魯昌的房間。那種感覺給了魯昌太過強烈的既視感,可他剛抬起手,腦袋里面不過剛剛閃過抵抗的念頭,身上就幾乎立刻產(chǎn)生疼痛的反應(yīng),脖頸處更是刺疼不止。他渾身僵硬得看著方桐走近,手按著他的肩膀?qū)⑷送采蠅褐?br />
“你老是往房間里躲干什么?”方桐語氣輕飄飄的,“摸過了嗎?”
魯昌近乎本能得壓低了聲音回答:“沒、沒有”他像是為了確認(rèn)面前的人是誰一般,他含著顫問:“方桐?”
“嗯�!狈酵⿷�(yīng)了一聲,“老是做那個對你不好�!彼焓至闷痿敳纳弦�,手指摸到魯昌胸前,那乳頭綿軟的一小粒。方桐知道,一般如果魯昌真的做那事,乳頭會發(fā)硬翹起,他從門縫外瞧見許多次了。
“我沒有”魯昌側(cè)著身,雙手緊握成拳,“方桐你放開我”他腦袋里面開始嗡嗡作響,渾身都冒起冷汗來。
“那你聽我的話呀�!狈酵﹪@道,視線落在魯昌因為側(cè)身而顯得緊窄的腰腹,因為呼吸急促的關(guān)系,胸口不斷上下起伏�!拔覀兪桥笥�,我不會害你�!狈酵┥焓峙牧伺聂敳暮蟊�,似是安撫。
可普通的朋友會這么做嗎?故意在他身上做曾經(jīng)那個變態(tài)做過的事魯昌的脖頸仿佛被勒住了似的,常被電擊的地方不正常地發(fā)燙�!拔衣犜捨衣牐 彼粑鼛е澏�,不久前的記憶慢慢復(fù)蘇,遠(yuǎn)比想象中的更加清晰深刻。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方桐告訴他那個瘋子忽然說要來找魯昌的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那瘋子又反悔了,這次是準(zhǔn)備要來弄死他的。方桐見魯昌嚇著了,才動手解開了綁縛。他伏下身,與魯昌貼得更緊,這才看清了對方眼角的濕色。方桐的目光落在魯昌臉上,下意識地舔了舔唇,“親我�!彼奶绻�,也知道這近乎稱得上是脅迫,為了掩蓋,方桐提醒道:“是我?guī)銖哪亲儜B(tài)那兒出來的,你看你到現(xiàn)在也沒好好謝過我”他拿開玩笑的語氣調(diào)侃著,這樣即便之后魯昌拒絕也并不會太尷尬,可以說是圓滑的說辭了。
尾音被壓住了,魯昌湊上來,嘴唇相貼,方桐甚至還能感覺到近在咫尺的鼻息。
一觸即離的短暫碰觸,方桐想都未想便動手托住魯昌后頸,兀自低頭輕啄起顫抖的唇瓣。最開始小心翼翼的觸碰慢慢變得放肆起來,舌尖頂開了唇齒,甚至這種行為得到了魯昌輕微的回應(yīng),嘖嘖水聲不斷。“唔”耳邊微弱的嗚咽令方桐越來越興奮,他的手順著魯昌的后背摸下去,猛地掐住了男人半邊臀肉。
魯昌緊攥著方桐的衣服,眼前眩暈?zāi):梢黄�。他大口喘息著,任由方桐低頭啃咬他的脖頸。臀肉被不斷揉捏,魯昌聽見方桐發(fā)出急躁的粗喘,那頭柔軟的栗色頭發(fā)亂蓬蓬地晃動,起了反應(yīng)的私處就貼在他大腿上�!笆遣皇悄莻神經(jīng)病之前一直把拍的視頻發(fā)給你?”魯昌沙啞著嗓子突然問道。
身上聳動的人也跟著停下了,方桐抬起臉看向魯昌,他的呼吸急促,鼻尖也蹭得發(fā)紅。
兩人視線相對,魯昌繼續(xù)問:“你都看了是不是?”
“你都沒刪掉是不是?”
方桐先移開了視線,他舔著嘴,一言不發(fā)。
“你留著那些,打算之后做什么?”
氣氛漸冷,方桐撐起身,“我一下子沖動了”他看起來歉意十足,低聲細(xì)語得同魯昌說:“魯昌,我就是開玩笑的”見魯昌表情未變,方桐也有些生氣起來,語氣重了不少:“你想說什么?想說我也害你?如果是那樣,我干嘛還把你從那個瘋子那兒帶出來!”
他下了床,生氣似的摔門出了房間。
魯昌脖子上被啃咬出一片斑駁紅印,他緩慢地坐起身,伸手將衣擺從胸口處往下扯,蓋住了胸腹。他低頭看著,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抖個不停,剛才甚至連把人推開的力氣都沒有。他腦袋里面甚至已經(jīng)脹暈,產(chǎn)生消極的服從想法。
他打算趁著今晚逃跑,去公安局報案。
那個人要來的消息在他腦海中盤旋不去,像是在耳邊敲響的喪鐘,越逼越近。
等那個神經(jīng)病被抓,他也可以不再在乎那點臉面了,之后離開這個城市就好,去偏僻的鄉(xiāng)下住著,誰都不會知道自己會有這么一段不堪的過去。他依靠想象之后的生活來平復(fù)當(dāng)下的恐懼。他越發(fā)急不可耐,驀地直接起身拉開了房間門往外走。
方桐正在客廳喝水,見魯昌忽然出來就蹙起眉�!棒敳銊e這樣”他站起身,快步跟上男人,“再等半個月,就可以去看心理醫(yī)生了。你現(xiàn)在狀態(tài)很不好”魯昌是朝大門口走的,方桐發(fā)現(xiàn)后就拽住了魯昌的手腕�!澳悻F(xiàn)在出去干嘛?”
“報警�!濒敳蛑剑瑴喩砭o繃著。“那個神經(jīng)病要來了,你別攔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