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和史書上記載的分毫不差。
只是這一次,蕭貴妃沒有查出身孕。
我驚喜起來。
似乎因為我的出現,歷史出現了偏差。
冬日的雪,猶似鶴羽,紛紛揚揚灑落。
梵檀就站在那片雪里,雙手合十。
袈裟肩頭落滿了雪,融為了一色。
只有那一串血菩提在風中輕輕搖晃。
我見到他,有欣喜,也從心口滲出微涼的難過。
從蕭妃口中,我得知了大概。
我曾糾纏過他五年?
為什么又放棄了呢?
大概是一次次地受傷,傷到了絕望。
「桑白......」他吐氣如霧,含著一絲難以抑制的喜悅叫我名字。
而我只是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叫他:「佛子大人。」
他清冷雋秀的容顏,霎時變得慘白。
唇間悲憫和煦的笑容,慢慢消散。
「為什么這么叫我?」
「你以前從不會......」
我看得出梵檀很難過。
他在風雪中凍得近乎蒼白的手指,機械地轉動佛珠。
眼角脆弱的紅暈,像是開在瑟瑟寒風中的胭脂花。
「桑白,我后悔了。」
「我在佛前跪了三日,鑒了自己的真心�!�
「是我了悟得太晚�!�
「這一次,換我陪在你身邊,五年,十年都好......」
他輕聲,像是忍著剖心的痛,喘息:「桑白,我不再是你觸摸不到的佛子,以后世間萬般劫難有我陪著你�!�
我朝他微笑:「佛子大人,我已經找到了相伴的人。」
「他是個壞人,卻又是個只對我好的人�!�
「大人,我不喜歡一次次被拋下,再愛也不會愛了。」
不管陪在我身邊的人是誰。
都不會再是他。
世上最痛苦的是擁有過,又盡數徹底地失去。
亦如佛經中的壇城,最瑰麗之刻,化為塵埃。
在我轉身時。
他嗓音顫抖,失去了沉靜:「別走!桑白,我求你別走!」
「你不是說為我而來?」
「五年的時光,每一次你叫我名字,我都還記得�!�
我歉意地望向梵檀眉眼:
「抱歉,佛子大人,我都忘了�!�
他想過很多可能。
唯獨沒有想過,人和人的緣分這么淺。
為他跨越千年而來的人,會忘掉他。
梵檀靜靜站著,仿佛世間遠去,他什么都感覺不到了。
冰雪融化,又從他的長睫間滾落。
世間大雪,他心中痛楚如火燎原,從心開始,到骨,到肉焚燒而盡。
我看著不忍心,將傘移到他的頭頂上。
「佛子大人......」我咬著唇遲疑,「雖然我知道你很喜歡蕭貴妃,但蕭家覆滅,算是天命,你還是不要為她求情了�!�
這是我最后一點私心,不想看見歷史重演,他被剔除佛骨的悲劇。
他要是堅持為蕭姝求情,也和我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