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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薄錦墨抬起眸,又深又靜的,冷淡的看著她,嗓音更是冷靜的沒有波瀾,“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男人那雙眼睛太有穿透力,仿佛被他看著就無所遁形,陸笙兒咬唇,臉上也是無措而慌亂的,腦子里亂糟糟的,但還是很快的回想起慕說的話。

    【茶里下了藥,臥室里有男人,沒騙你,我說了,我要送你件禮物�!�

    【你不是很想嫁給薄錦墨,徹底贏了綰綰嗎……你做不到,我?guī)湍�,過了今晚,能不能讓他點(diǎn)頭娶你就看你的本事了……好歹,還有十幾年的感情,和承諾�!�

    她看著站在不遠(yuǎn)處的,英俊成熟而滿身涼薄冷漠的男人,指甲沒入掌心。

    他淡淡的看著她,淡淡的道,“笙兒�!�

    陸笙兒慢慢的松開手指,轉(zhuǎn)而捏著被子,緩慢而艱難的,一個字一個字的道,“我們昨晚……發(fā)生了……”

    薄錦墨將襯衫的扣子扣到了倒數(shù)第二顆,手便垂落了下去,他附身蹲下,撿起地上的女人的衣裙,隨手拋在床上。

    干凈的嗓音心平氣和的道,“不知道你這幾年有沒有交過男朋友,不過我昨晚有沒有跟你發(fā)生過關(guān)系,掀開被子就能看到�!�

    喝醉酒有亂一性的可能,但能兼具讓人昏睡還能生龍活虎的做愛這種矛盾的存在,他還沒有耳聞,何況他的身體很舒暢,像是比平時睡得更好。

    陸笙兒難堪到極點(diǎn)。

    因?yàn)樗患辈痪彽睦潇o的態(tài)度,因?yàn)樗p描淡寫的陳述,更因?yàn)樗且痪洹恢滥氵@幾年有沒有交過男朋友。

    他等盛綰綰,她就在等他,可他就這么裝作渾然不覺。

    “是我主動地,是我在你昏睡過去跟你發(fā)生關(guān)系的�!�

    薄錦墨看著她,沒說話。

    “你連麥穗那樣的女人都能接受,為什么不能接受我?”

    “你已經(jīng)跟她分手了,在你心里我比她更重要不是嗎?”

    “我知道我這樣做你會看不起你,但是我年紀(jì)不小了,我不想一直空等下去。”

    她抱著被子,埋首小聲的哭泣。

    男人瞇起眼睛,扯唇淡淡的笑了笑,“我看起來像是會因?yàn)樗艘粋女人就對她負(fù)責(zé)的男人?而且嚴(yán)格來說,就算真的發(fā)生了什么,責(zé)任也不在我�!�

    陸笙兒抬起臉,臉上都是淚水,她笑著,像是自嘲又像是苦笑,“我知道啊,責(zé)任不在你,就算在你也沒人能逼你負(fù)責(zé),你當(dāng)初答應(yīng)我媽媽的事情你都不在乎了,何況是這么一件小事。”

    薄錦墨沒對她的話表示發(fā)表任何的字句,只是淡淡的問,“那么昨天晚上,是誰幫了你?南城他幫你算計(jì)我?”

    陸笙兒低下頭,眼神微微一閃,“是我求他的……他不忍心看我等了你這么多年,也不忍心看你一直等她,所以我求他幫我。”

    回應(yīng)她的只有兩個意味完全不明朗的字,“是么。”

    薄錦墨穿好衣服收拾了東西給郝特助打了個電話就離準(zhǔn)備離開。

    陸笙兒摸不清他的態(tài)度跟意思,對昨晚的事情,他是相信了還是不相信,準(zhǔn)備怎么處理……

    門一開,套房外堆著守候著的記者,全都蜂擁而至將話筒伸到了過來。

    ………………

    郝特助帶人過來清場,自然也處理了記者的事情,但這件事情當(dāng)天還是鬧翻了,成了最熱門的八卦新聞。

    沒有主流媒體敢報(bào)道,但網(wǎng)上的論壇和

    陸笙兒的公眾影響力太大,她跟盛世總裁的耗時十多年的感情再次成為風(fēng)口浪尖,當(dāng)初那段豪門三角戀有一角已經(jīng)銷聲匿跡長達(dá)五年,沒人認(rèn)為她還插在中間。

    陸女神的眾多粉絲甚至歡呼她們的偶像終于要迎來感情的春天。

    薄錦墨終于還是動了大怒。

    郝特助調(diào)查完后兢兢戰(zhàn)戰(zhàn)的報(bào)告,“薄總,我查清楚了,昨晚顧公子沒去夜莊,但監(jiān)控里有慕小姐,然后陸小姐是在慕小姐出現(xiàn)后才出現(xiàn)的,不過根據(jù)監(jiān)控來看……慕小姐很晚才離開夜莊,五點(diǎn)多才走的,而且您所在的套房的那一層的監(jiān)控都被動了手腳�!�

    也就是說,那一整個晚上,除了薄總跟陸小姐,慕小姐也一直在夜莊,這看上去就不像是巧合。

    她走了沒多久,他們就醒來了,然后收到消息的記者很快到了,“記者好像是……麥穗麥小姐通知的�!�

    慕。

    她想干什么。

    麥穗生日的那天晚上,她出現(xiàn)在笙兒差點(diǎn)被強(qiáng)女干的房間里。

    能拿到南城手機(jī)的除了南城自己,也就只有她,韓梨也沒有赴約。

    薄唇微掀,冰冷的開口,“南城跟慕在哪里�!�

    “這……慕小姐從夜莊離開后沒回南沉別墅也沒去片場,顧公子好像也在找她�!�

    男人闔上眸,淡淡的道,“找到了告訴我�!�

    一直到傍晚天快黑的時候,郝特助才收到消息告訴他顧公子帶慕回南沉別墅,他沒吭聲,合上電腦拎起要是就起身。

    辦公室的門外,陸笙兒站在那里。

    她仰頭看著他,“你是不是應(yīng)該告訴我,你準(zhǔn)備怎么處理,我才好回答媒體�!�

    薄錦墨看了她一眼,徑直從她的身側(cè)走過。

    陸笙兒重重的捏著手包,還是轉(zhuǎn)身跟了上去,“薄錦墨,我問你!”

    一直跟到地下停車場,他才朝她淡淡開腔,“我去南城家,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沒有猶豫的時間,她只能自己拉開車門上車。

    她不知道他去找顧南城做什么,對峙嗎?

    他們到的時候,顧南城跟慕似乎在吃晚餐,男人聽到傭人的轉(zhuǎn)述很快從餐廳里出來了。

    薄錦墨眼神筆直,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率先開腔,“我找慕�!�

    顧南城已經(jīng)在沙發(fā)前坐下了,他修長的手指異常熟練的點(diǎn)燃一根煙,語調(diào)很淡然,“她還在吃飯,有什么事情跟我說。”

    陸笙兒看著他,心頭劃過尖銳的諷刺。

    昨晚明明是慕算計(jì)了他,他現(xiàn)在竟然寧愿冒著影響兄弟情的風(fēng)險(xiǎn)也要擔(dān)下來。

    說完,他又淡淡的看了眼站著的她一眼,語調(diào)淡的琢磨不到任何的情緒,“你也坐�!�

    她不想讓自己顯得難堪,維持著淡然的姿態(tài),扯出笑,也坐了下來。

    ☆、687.番深691米:是冷冰冰的,惱怒的,不滿的,她的—他想念的聲音

    顧南城抽著煙,腔調(diào)依然很淡,話是沖著薄錦墨說的,“找她什么事?”

    薄錦墨透過干凈冷清的鏡片,看著那張溫淡的臉,“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天晚上的事情?”?他波瀾不驚的陳述,“昨天晚上你沒有出現(xiàn)在夜莊,有人看見慕了�!�

    “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你們自己不是最清楚么?就算是陰差陽錯的睡了,那也不過是睡了,你們不是在一起住了很多年?攖”

    薄錦墨只說了四個字,“叫她出來�!�

    顧南城瞇起眼眸,斂住眸底的暗芒,薄唇上揚(yáng),語調(diào)極淡,“為了昨晚的事情?昨晚是多了不起的事情?只要你愿意,還是可以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一抹纖細(xì)美麗的身形從后面出現(xiàn),走入他的視線。

    薄錦墨看著那張溫涼美麗的眼,瞳眸微微縮起,“你來說,慕�!眱�

    的視線對上他,隨即錯開,淡淡的笑,“說什么?”

    “昨晚你出現(xiàn)在夜莊做什么?”

    “你來是因?yàn)榻裉煸缟系氖虑閬碣|(zhì)問我么?薄先生覺得受人算計(jì),因?yàn)槲覄偤贸霈F(xiàn),所以懷疑是我?”

    她其實(shí)無心否認(rèn),但他在意的也不是她的承認(rèn)或否認(rèn),“是�!�

    薄錦墨盯著她的臉,每一寸眼神,以及每一分紋路。

    她笑了笑,“你們兩個的事情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如果是我的話……薄先生不然想想我是為了什么?”

    為了什么?

    盛綰綰。

    薄錦墨望著溫笑著的又涼漠的女人,看著她的眼睛,像是要將視線伸進(jìn)她的腦海中,將他想知道的全都抓出來。

    菲薄的唇勾起,噙著某種意味不明的弧度,隔著半米的距離,他笑而平淡的問道,“是她這樣希望的?”

    走這樣一步棋,是要堵死他所有的退路?

    他一步跨上前,就這么扣住了她的手腕,也不管她是誰的女人,就這么毫不留情的用力下去,果然下一秒,她的臉就因疼痛而皺在了一起。

    這個念頭他腦海中掠過,他覺得憤怒,那個當(dāng)初怎么樣都要得到他的女人為了讓他不再糾纏她,不惜把他推給別的女人,甚至是她最討厭的一個女人。

    他對她而言,有這么不堪忍受?如今他其實(shí)又能對她怎么樣?畢竟她有一個厲害的哥哥找了一個有背景的嫂子,他還能強(qiáng)迫她不成?

    但他又矛盾和扭曲般的希望,事實(shí)就是這樣。

    那樣的話她平安無事的活著才會如此畏懼他又憎惡他,她還讓慕算計(jì)她,等她出現(xiàn),他就有一個這么好的理由可以找她算賬了。

    他就能看看她生下來的孩子,是什么樣子,被喂養(yǎng)得好不好了。

    顧南城幾乎在他動手的同一時間出手,將他扣在慕手腕上的力道卸了下去,低沉冷笑的聲音在他的耳邊波瀾不驚的響起,“如果你是想問是誰在你的茶里下了藥,早上的記者是誰安排的,是我,你覺得她能做到么?你忘了約你的人是我……”

    薄錦墨聽他說著,薄唇泛出極冷的笑,壓抑的神經(jīng)被狠狠的觸動了,他毫不猶豫的揮拳揍了過去。

    他動手的理由很簡單。

    他不想聽他再繼續(xù)說下去,不想聽他把這件事情從慕的身上攬到他自己的身上,更不想聽到這件事情跟慕無關(guān)。

    昨晚的事情,是慕報(bào)復(fù)他還是設(shè)計(jì)他都行,但他不能接受是因?yàn)樗詈玫男值芤驗(yàn)椴蝗绦目吹剿恢被奶苹煦绲倪^日子,所以算計(jì)他想把他跟笙兒湊在一起。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他的神經(jīng)就火辣辣的暴怒,充滿著暴力的破壞欲。

    他等得夠久了,他也忍了夠久了,他已經(jīng)恨不得把這個世界的每一寸全都翻轉(zhuǎn)過來了,五年的時間那么長,好像每過去一秒鐘,她就離他的世界更遠(yuǎn)了一點(diǎn)。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還那么恨他,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帶著他的孩子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jīng)把他這個人拋擲到記憶的角落了。

    他更不知道,為什么她哥哥醒來這么多年她還沒有出現(xiàn)。

    所以他甚至不知道——她是活著,還是沒有活著。

    最后一個念頭浮現(xiàn)出來時,他腦子里的本來就緊繃的弦終于在盛怒之下全部斷裂。

    他動手,顧南城不還手,情況可想而知,在場的兩個女人都被嚇壞了。

    剛想過來就被保鏢攔住了,她抿著唇怔怔的看著,唇上的血色都被她咬得沒有了,眸底情緒是克制不住的涌動。

    還是沒有保鏢阻攔的陸笙兒沖了過來,死死的抓住他要再揮下去的手臂,一個巴掌用的甩了過來,沖他歇斯底里的尖叫。

    她說了些什么,在明亮的光線安靜的空間很清晰,每一個字他都聽清楚了,但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消化,直到最后一句——“我倒要看看,你要為一個永遠(yuǎn)不會出現(xiàn)在你視線里的女人,跟我耗上多長時間!”

    理智蕩然無存,殺意瞬間蔓延在胸膛間,他甚至想掐死在他耳邊尖叫說她不會再出現(xiàn)的人。

    視線突然變得恍惚,大腦失重,尖銳的情緒要沖破克制的底線。

    呼吸一下比一下粗重,紊亂,暗色的眼眸幾度翻滾最后幾乎變成血色,頻繁的失重跟眩暈讓他幾乎要站立不穩(wěn),于是無意識的搭在了顧南城的手臂上。

    如此明顯的異樣,顧南城自然發(fā)現(xiàn)了,他臉色一變,不顧身上的傷起身扶住他。

    他看到被保鏢攔住的女人,慕燙的卷曲的長發(fā)垂到腰間,她的眼神是在落在顧南城的身上,視線恍惚他分辨不大出來她的眼神代表什么。

    當(dāng)殺意跟慕重疊在一起時,有些不屬于他記憶的對話沖了腦海。

    【我聽說你在片場差點(diǎn)把掐死了?】

    【你再傷我身邊一個人,就直接把我弄死處理成干尸,這樣的話你就能永遠(yuǎn)跟我在一起了�!�

    沒有場景,沒有畫面,只有聲音。

    是冷冰冰的,惱怒的,不滿的,屬于她的……他想念的聲音。

    額頭上的筋脈始終跳動著,彰顯著極度可怕的忍耐,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但已經(jīng)平靜下來了,“去別的地方�!�

    他面無表情,但看上去比不還手的顧南城還要狼狽。

    情緒起伏過于龐大,消耗人的精氣神,何況剛才的忍耐更是耗費(fèi)他的精神,率先走出別墅后,顧南城很快跟了上來,一把拉住他快步走到車旁拉開車門推著他坐了上去。

    顧南城什么都沒說,開車帶他離開。

    直到黑色的轎車開出了別墅區(qū),他闔上眼疲倦的開口,“南城,”男人的嗓音極低,像是在喃喃自語,“你說,是不是他把她藏起來了?只有他有這個本事把她藏起來,不被我找到,也不被盛西爵找到�!�

    顧南城閉了閉眼。

    希望這種東西如果被剝奪了,他到底是會重新開始,還是會被徹底的毀掉,這個問題從說盛綰綰死了開始,他就一直在思考。

    盛西爵醒來這么多年了,盛綰綰沒有道理這么長時間避自己的哥哥不見,他也明明知道盛西爵所花費(fèi)的功夫不比他少,但他似乎從來不去面對——她已經(jīng)不在了,這么一個顯而易見的可能。

    當(dāng)初老教授說只有時間才可能慢慢的讓他接受,但五年都快過去,他非但沒有要接受的意思,反而越陷越深。

    “我剛才……聽到她說話了,不是跟我說話,”副駕駛上的男人依然閉著眼睛,深寂而寡然寥落,聲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語,“她問我是不是掐了……她警告我不要傷她身邊的人……”

    他睜開眼,聲音沙啞恍惚,“她跟我說的每一句話我全都記得,她沒有跟我說過這樣的話�!�

    顧南城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隨即才低低淡淡的道,“她消失已經(jīng)五年了,這五年你失憶的時間有多少?他藏著盛綰綰,整整五年,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他最多只有平均兩個小時的時間跟她相處,你覺得實(shí)際?”

    他本想說,你既然懷疑他那我派人盯著你,但話到嘴邊他還是收住了,什么都沒說。

    五年前剛出事的那幾個月錦墨的確經(jīng)常不在,但當(dāng)初他滿心思都是撞人的官司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他或者留心他在哪里。

    ☆、688.番深692米:那么以后這個世界上,是不是再也沒有薄錦墨

    何況男人跟男人之間都是有事就說,而不是我主動來關(guān)心你。

    那起蓄意撞人案在結(jié)案兩年后,出租車女司機(jī)的骸骨被意外的打撈到了,但骸骨就只有車子的車主并沒有其他人。

    當(dāng)初一口咬定盛綰綰母子在車上。

    他當(dāng)然希望盛綰綰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哪個地方,哪怕被藏著。

    又過了大約十多分鐘,顧安城才淡淡的打破安靜,“去看醫(yī)生還是回銀灘?”

    薄錦墨掀眸瞥他一眼,“我不需要看醫(yī)生,但你好像需要。償”

    他下手的那幾拳幾乎沒手下留情,顧南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我也不需要。”

    車在行駛了又二十多分鐘后停在銀灘的一處別墅大門前,薄錦墨單手撤去身上的安全帶,淡淡啞啞的道,“慕她是想把我跟笙兒湊在一起么,”

    男人語氣很薄涼,跟他身上的氣息混在了一起,“她對我的事情好像沒這么熱心,”側(cè)首看了眼架勢座上臉上帶傷有些狼狽的顧南城,淡漠的笑了下,“也不像是為了牽紅線單純做這些無聊的事情的人,你好像還挺生氣�!�

    顧南城自然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伸手從煙盒里拿了根煙出來,“啪”的一聲點(diǎn)燃,“早點(diǎn)休息,我改天再跟醫(yī)生約。”

    薄錦墨單手推開車門,側(cè)首極淡的道,“好不容易有今天的結(jié)果,不用為我的事情跟她生氣�!�

    如果不是因?yàn)樗?dāng)初也不會有他跟笙兒的誤會,他們說不定根本不會隔著四年這么長的距離。

    ………………

    盛綰綰每天在醫(yī)院養(yǎng)身體,過了差不多兩個月她已經(jīng)能逐漸的自己下床走動了,只可惜因?yàn)檠劬Φ脑蛩是需要人照顧。

    初醒時瘦得只剩皮骨的情況也在好轉(zhuǎn),臉上身上雖然仍沒什么肉感,但漸漸有了些血色。

    她每天都讓護(hù)士跟她說最近的新聞,剛好她關(guān)心的人都能從八卦上得知一點(diǎn)消息。

    除了還在英國的她的兒子。

    好在薄祈雖然封死了她對外聯(lián)系的渠道,但并不限制她得知外面的信息。

    薄錦墨跟陸笙兒被記者堵在夜莊這件事情雖然曇花一現(xiàn),但那些小護(hù)士們可有興趣了,她們提起時她稍顯意外,便順口問起。

    對于這個話題幾個小護(hù)士討論得繪聲繪色興高采烈。

    “盛世總裁和陸笙兒這段感情堪稱安城迷事哦,這好幾年下來,你說他們在一起,兩個人好像生活沒什么交集,你說他們沒在一起吧,但兩個人都是單身,有錢英俊的男人跟漂亮的大明星都是最招蜂引蝶的類型,他們兩個的私生活都干凈得不可思議哦。”

    “切,那前段時間那個麥穗呢?”

    “麥穗……那也就一個月不到,能是什么真愛�!�

    “可是我聽說薄總忘不了他的前妻誒……”

    “前妻?那個前妻都消失多長時間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說不定已經(jīng)掛了�!�

    盛綰綰咬著吸管在喝果汁,這是薄祈找的營養(yǎng)師為她量身制定的二十四小時準(zhǔn)點(diǎn)營養(yǎng)套餐,聞言她挑了挑眉梢,又摸摸自己的臉,沒吭聲。

    “可是他跟陸笙兒在一起的話,又是青梅竹馬,前妻又離開五年了,怎么還不結(jié)婚?”

    “有消息出來說他們今年會結(jié)婚啊,只不過雙方都沒有發(fā)布聲明。”

    “上次都被記者堵在酒店了,再不結(jié)婚陸笙兒不會很難看嗎?”

    “就是就是,聽說那天會有記者到場啊,就是陸笙兒想逼婚�!�

    “她今年好像才二十七八歲吧,女明星三十七八不結(jié)婚都一抓一把,她這么著急?”

    “可我還聽說那個麥穗就是因?yàn)楹芟癖】偟那捌薏湃肓怂难壅O,我也覺得他好像是忘不掉前妻……聽說他前妻是大美人,連陸笙兒都自愧不如的那種�!�

    “太夸張了吧,我看麥穗在美人里也不算特別的拔尖,也就年輕小占便宜�!�

    盛綰綰單手撐在小桌的桌面上,摸摸自己皺巴巴的臉,咬著吸管嘆著氣,“他們真的要結(jié)婚了嗎?”

    “論壇上很多人這么說誒。”

    “這樣啊,”她喝著果汁,淡淡的道,“那我真是祝他們百年好合。”

    盛綰綰不知道這個消息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她隱約感覺到薄祈的狀態(tài)不是很穩(wěn)定,他來看她的次數(shù)開始減少,雖然跟她相處時依然是溫柔而耐心的,可已經(jīng)有好幾次他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以前還只是蜻蜓點(diǎn)水的吻她,她不喜歡推搡他他也不大會強(qiáng)迫,最多就是喜歡在她臉上親來親去好像怎么都親不夠。

    最近好幾次,她明明都已經(jīng)睡著了還是被他吻醒了,怎么推他打他捶他都無動于衷,壓著她一個勁兒的吻,越吻越深直到她喘不過氣來,他才會放開她。

    有時她甚至驚懼的覺得,要不是她身體不好情況不允許,他是不是會直接的要了她。

    “綰綰,你別怕我,我不會傷害你。”

    低啞得仿佛綿纏的嗓音貼著她的耳骨,在安靜的深夜里隔著這么近的幾乎她整個聽覺世界都是他的呼吸聲,那么粗那么重那么清晰,“你喜歡我的,對不對?”

    男人的手指自她嬌嫩的肌膚上滑過,淡淡的低笑,“當(dāng)初你不知道我是他的時候,你就準(zhǔn)備接受我了對不對?還是你怪我,不應(yīng)該讓他趁虛而入讓他碰你?”

    盛綰綰埋首在柔軟的枕頭里,閉著眼睛一句話都沒有說。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

    男人的唇又落在她的臉頰上,伴隨著呼吸一起貼著她的肌膚,嗓音溫柔得致命,“有沒有什么想要的?我下次來的時候帶給你。”

    她抿唇,“我兒子�!�

    “綰綰,”他低聲喚她的名字,又問道,“你憎惡我嗎?”

    她睫毛動了動,“沒有,無論如何,謝謝你救了我跟我兒子的命�!�

    男人的手臂單手擁著她,“那以后我們一起生活,好不好?帶著我們的孩子,我們是一家人,我會永遠(yuǎn)寵你疼你,會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如果我跟你永遠(yuǎn)在一起了,那么以后這個世界上,是不是再也沒有薄錦墨?”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一個吻落在她的眉心,“我也可以是他,只要你喜歡,我可以是任何人�!�

    薄祈走后,她在安靜的病房靜靜的出神。

    在感情的世界里,她已經(jīng)沖撞得頭破血流,連身體都是瘡痍,如果薄祈真的只是薄祈,也許她真的愿意重新開始。

    但倘若要以薄錦墨的非物理死亡為代價(jià),這樣的未來太沉重,她承受不起。

    ………………

    八卦上的消息就沒有消停過,不過主角經(jīng)常變化。

    薄錦墨跟陸笙兒被記者堵在酒店的新聞還沒完全的冷下去,最年輕最具爭議性的導(dǎo)演慕又很快的掀起新的浪潮。

    慕跟顧公子這段感情是安城另一段浮城謎事。

    不過由于女主角經(jīng)歷特殊,從第一名媛到蓄意撞人,圈內(nèi)皆知陸笙兒性格清高,但她在媒體面前一貫的形象都是親民勵志女神,雖然走紅這么多年多少有點(diǎn)大牌的架子。

    但要論傲慢,怎么都是傲慢,因?yàn)樗钦娴娜螒{外面鬧得風(fēng)風(fēng)雨雨,多少媒體看客對她充滿好奇,她也從不搭理媒體。

    但除了報(bào)下她的花花新聞,也沒有媒體敢真的黑她。

    黑她顧公子會不高興的么。

    傲慢,低調(diào),神秘,外界很難揣測真實(shí)的她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名媛出身,又惹了蓄意撞人這么一個官司,本來么出獄后跟顧公子和好已經(jīng)是讓人跌破眼鏡,但和好就和好吧,又曝出帶了個私生女回來給顧公子戴綠帽子。

    女兒的事情剛過去,正想著DNA都掛了出來,是不是要復(fù)婚了,結(jié)果她是越來越過分,隔三差五跟不同的男人約會上頭條。

    盛綰綰整天聽幾個小護(hù)士湊在一起聲討。

    “這男人身家還沒顧公子一半吧�!�?“天啊對著顧公子那樣身高一米八五以上的英俊男人她是怎么對得下去這種啤酒肚禿頂老男人的?”

    “這小開到處玩女人,慕跟他一起吃飯,她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689.番深693米:薄錦墨看著那笑,眼睛一下都沒有動過

    諸如此類的,羨慕嫉妒又恨鐵不成鋼,不懂她為什么放著顧南城這么好條件的男人不要整天招惹一些不是這里丑就是那里窮的男人。

    這樣的緋聞持續(xù)了一段時間后,就徹底的靜了下來,各大版面都沒什么她的消息了。

    然后似乎誰都知道,他們分手了。

    他們分手的事情,她還是問了薄祈,為什么會鬧到這一步。

    薄祈淡淡的道,“可能是有些事情他做錯選擇了,慕不肯原諒他,感情的事情當(dāng)事人有她自己的判斷,你關(guān)心得再多也不能替她做決定,何況非要分手的是她不是顧南城,要說傷心也是顧南城傷心。攖”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xù)問道,“那她現(xiàn)在又要拍電影又要帶孩子,不是會很累?”

    “電影殺青了,后期的部分不像拍攝時間那么忙,何況顧南城給她請了家政,”他抬手撫摸著她的臉頰,溫柔的低聲的安撫,“顧南城會看著她的情況,有問題他會出手,你別太擔(dān)心。償”

    就這樣又過了兩個月,她還有一場小手術(shù)要動,蕭栩仍然會來看她,不過次數(shù)遞減,而且盛綰綰能感覺到他情緒波動很大,稍微提起葉歌他就沒好氣。

    薄祈有天漫不經(jīng)心的告訴她顧南城跟和好了。

    然后沒幾天又告訴她,薄錦墨跟陸笙兒要結(jié)婚了。

    她震了一震,“結(jié)婚?”

    蕭栩看著她面上的神色,那是一種無法準(zhǔn)確描述的神色,“是,結(jié)婚,婚禮的日子已經(jīng)提上日程了,是準(zhǔn)確的消息�!�

    她低頭,淡淡的笑了下,幾乎只是隨口問道,“婚期是哪一天?”

    “八月三號�!�

    蕭栩看到她臉色驀然的僵住,沒有焦距的瞳眸一下子縮到極致,“八月,三號?”她喃喃的問道,“蕭栩,你沒弄錯嗎?”

    “沒有,官方的消息都出來了。”

    她垂下腦袋,手指重重的摁了上去。

    八月三號,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天是她出車禍的日子。

    為什么會定在這一天?

    蕭栩挑眉,“這日子可能是黃道吉日,慕的新電影也在那天上,有什么問題嗎?”

    她的反應(yīng)很奇怪。

    “的電影?你確定?”

    “嗯,”蕭栩干咳了一聲,“我聽葉歌跟她閨蜜打電話,說要去看首映。”

    薄錦墨結(jié)婚。

    的新電影。

    她出車禍。

    ………………

    八月二號,晚上十點(diǎn),銀灘別墅,仿佛整個世界都是安靜的。

    薄錦墨站在臥室的陽臺上,看著花園里的燈光,游泳池里藍(lán)色的水面依然蕩漾不止。

    盛夏的涼風(fēng),襲襲的吹進(jìn)了毛孔。

    擱在圓桌上的手機(jī)響起,他過了好久才轉(zhuǎn)身,看了眼屏幕上的顯示的名字,抬手拿起,滑動屏幕接起。

    電話那邊是陸笙兒輕柔的嗓音,“錦墨,你今天早點(diǎn)睡�!�

    男人閉上眼,抬手扯開了襯衫上的扣子,喉結(jié)上下的滾動,淡淡的道,“笙兒,你確定要這個婚禮嗎?”

    “怎么了,你后悔了嗎?”

    他睜開眼,語調(diào)依然極淡,“還有事嗎?”

    “你對我,非要這么冷淡嗎?”

    “沒事的話就早點(diǎn)休息。”

    說完,他就把手機(jī)掛斷了。

    冷淡,很多時候都是最恰如其分的存在。

    “瞄~”隨著一陣低叫,一只貓從臥室里跳了過來,蜷縮在他的腿邊,溫暖而柔軟。

    薄錦墨低頭,俯身蹲下,將它抱了起來,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緩慢的摸著。

    輕拍著它的腦袋,淡淡的自語,“長夜漫漫,怎么過?”

    他一手抱著它,另一只手順手抄起桌上的手機(jī),一邊往里面走一邊撥了個電話出去。

    顧南城很快接了電話。

    “過來喝酒�!�

    “我今天很忙�!�

    “這么晚,你有什么好忙的?”

    顧公子在那邊從容淡然的道,“你不知道我有女人要陪嗎?”

    薄錦墨低聲罵了一句,直接掐斷了電話,人往外走,懷里仍然抱著折耳貓,徑直走進(jìn)五年前屬于那個女人的書房。

    將順手扔在了上面,折耳貓也識相的跳到了桌面,找了個地方蜷縮著,烏黑的大眼在黑暗中無聲的看著垂首的男人。

    他就這么無聲無息的,低頭淡淡靜靜的看著在臺燈光線下,璀璨明艷的笑臉,粗糲的指尖緩緩撫摸著,但能摸到的也就只有冰涼的質(zhì)感。

    如果我結(jié)婚還不能讓你出現(xiàn),那還要怎么樣,你才肯出現(xiàn)?

    低低的笑從喉骨中溢出,難道你還真的狠絕到,以死亡為代價(jià)來離開我?

    臺燈下的時鐘無聲的過去,像是時間就這么過去,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

    深夜凌晨兩點(diǎn)。

    書桌上的手機(jī)突然劇烈的震動。

    薄錦墨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不想搭理,始終沒有抬頭,直到折耳貓也被吵醒了,不滿的連續(xù)瞄了幾聲,他才伸手接過電話。

    電話一通,麥穗的聲音就急急忙忙的沖撞了進(jìn)來,“錦墨,錦墨,你看電影了嗎?”

    “什么?”

    “電影啊,慕今天上映的電影!你快去看,看完你就知道……盛綰綰她在哪里了。”

    麥穗知道慕上映的電影,倒不是因?yàn)樗撬姆劢z,只不過這部電影原本就未映先火,身價(jià)最高的天王巨星簡致,被封殺了的一年前最火的小花旦南歡復(fù)出之作,最有爭議的年輕女導(dǎo)演慕,傳奇剪刀手郁少司,就連海報(bào)上寫的女二楚可都有不少的粉絲人氣。

    她不看,她身邊也總有人看,她身邊的人不看,電影的首映過半,

    他想看這部電影,雖然不是盛世出資拍的,但郝秘書還是只花了五分鐘就把高清資源發(fā)給了他。

    “薄總,我女朋友是簡致的粉絲,剛才我已經(jīng)陪她看完這部電影了,”郝特助在那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道,“我問GK那邊要來了慕導(dǎo)拍的初步剪出來那個版本,我想您想看的應(yīng)該是那個。”

    …………

    鏡頭的第一幕,是一支精致的黑色鋼筆,特寫的近距離,讓筆帽上刻著的那幾個由字母組成的單詞顯得格外清晰。

    my——love。

    那支鋼筆,跟如今被他怎么保管也擋不住陳舊的鋼筆一模一樣。

    年輕女孩涼涼調(diào)侃的嗓音,“我說你矜持點(diǎn)行不行,送鋼筆就送鋼筆,還刻什么字�!�

    沒有畫面,就只有漂亮的手和精致名貴的鋼筆,以及聲音。

    嬌俏嗓音凈是少女氣息的甜蜜,“我就刻在鋼筆上而已,很矜持了,他要是準(zhǔn)我還想在他身上刻上我的名字呢�!�

    將近一分鐘的片頭,然后鏡頭一轉(zhuǎn),陽光明媚,連每一根金色的光線都那么清晰。

    人來人往的機(jī)場,周邊都是路人都被虛化成了背景,唯有簡致穿著黑色系的襯衫正裝,一臉淡漠的從里面走出來,英俊,冷清,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的褶皺,像是摒棄了所有的七情六欲。

    他突然站定了腳步,單手插一入西裝的褲袋,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前方,黑眸集中的焦距像是很專注。

    21歲的南歡,跟16歲的盛綰綰,原本就有三分神似。

    當(dāng)她頂著長至腰間的蓬松的茶色卷發(fā),從人群中穿插而過,筆直的撲到了男人的懷里,仰著精致明艷的臉朝他得意的笑,“第一個,是不是?”

    那張看上去明媚的得意的笑容下,溢出來一點(diǎn)少女面對喜歡的男人時毫不掩飾的雀躍和歡喜,以及混雜的復(fù)雜的忐忑和小心翼翼。

    薄錦墨看著那笑,眼睛一下都沒有動過。

    恍若隔世,數(shù)一數(shù)已經(jīng)有十一年,不知道是慕把畫面處理得太干凈,還是他腦海中的畫面過于的清晰。

    my——love。

    她沒有把這句話刻在他的身上,但她把它烙在他的靈魂里了。

    所以現(xiàn)在每一根刻痕都在入骨入髓的疼,傷筋動骨的拉扯著每一根神經(jīng)。

    這是沒有剪輯過的最初的版本,長達(dá)三個半小時。

    他坐在深色的沙發(fā)里,整個過程幾乎沒有動彈過,連眼眸都一動不動,盯著熒幕里變化的畫面,眼睛酸澀也毫無察覺,神色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直到出租里的女人正低著頭,捏著寶寶的軟軟的臉頰,嘟著嘴巴埋怨,“你爸爸遲到了……”

    ☆、690.番深694米:他還是從這些片段跟畫面中,看到他思念成疾的臉

    熒幕上的畫面還是定格住了,停在猶自抱怨的女人的臉上,鏡頭里同時出現(xiàn)的還有不遠(yuǎn)處直直的沖過來的黑色轎車。

    放映室里變成了一片死寂。

    遙控器從男人的手里跌落在地板上,發(fā)出不算大的聲響。

    薄錦墨慢慢的俯下身,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將臉埋在自己的手掌中,喉間的聲響從最深的地方發(fā)出,似發(fā)泄又似壓抑,完全無法形容。

    外面還是漆黑的一片,沒有一絲的光線攖。

    時間在夜色中流淌過去,熒幕上的畫面始終定格著沒有再動。

    直到天色亮起,透出微光償。

    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的過去,他的腦袋越來越重,越來越痛,男人的大掌按在自己的腦袋上,仿佛它就要崩裂開,太陽穴兩側(cè)的筋脈一點(diǎn)點(diǎn)的清晰的凸出,在暗色的晨光中愈發(fā)顯得可怖,呼吸越來越沉,越來越重。

    從一手按著自己的腦袋從沙發(fā)里站了起來,另一只手撐在前面的茶幾上。

    但還沒走出兩步就還是站立不穩(wěn),從玻璃的茶幾上撤去的手再一次落在了上面,然后高大而挺拔的身形慢慢俯身下去。

    名貴的黑色西褲跪在深色的地毯上。

    如困獸一般,全身都被束縛住了,呼吸不斷的被剝奪,喉間也被堵住了,越來越重的窒息感仿佛要將他撕裂。

    綰綰,喑啞的喉間反反復(fù)復(fù)的重復(fù)著這兩個字。

    人為什么有時候會有自虐的傾向,因?yàn)樽耘坝袝r也會產(chǎn)生快一感,而扭曲的快一感,也是快一感。腦海中繃緊的神經(jīng)隨時可以松,也隨時可以把這一秒所有的感官全都讓出去,那他就能陷入意識的沉睡,什么都不用承受。

    但薄錦墨抬頭看著熒幕里定格的笑臉,沉溺纏一綿于這種精神上的自虐而無法自拔,他眼睛血紅,一雙眸卻一動不動,思維冷靜,仿佛清明得能滴出水來。

    是他錯了,那么她給的所有的一切包括懲罰,都不應(yīng)該讓開別人,薄祈也不行。

    男人就這么坐在地毯上,背靠在沙發(fā)上,像是一下子老了,然后他低下頭,恍惚間無數(shù)的畫面自他闔上的眼前走馬觀花的掠過。

    那些畫面都很模糊,像是年代久遠(yuǎn)的影像不斷的卡帶,斷斷續(xù)續(xù)的。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從這些片段跟畫面中,看到他思念成疾的臉,她躺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臉上全無血色,閉著眼睛,長睡不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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