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力大無窮、敏捷矯健的獅身蛇頭怪。

    細若小指、身具劇毒的金蛇，

    回應丹的愿望，

    從樹下過的時候差點咬他一口。

    ......

    在不動用神圣武裝的基礎(chǔ)上，

    梅森處理起這些怪物來有些棘手。他借助【羅】的力量，試著返回了一次潛意識。

    立于此地的屏障紋絲不動，

    黯淡星光朦朧，對梅森的試探無動于衷。他隱隱覺得在神國內(nèi)使用神圣武裝會有麻煩，

    卻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問題。

    丹對此非常關(guān)心，主動承擔起了大部分戰(zhàn)斗任務...我真是信了你的邪，看看這家伙滿臉寫作開心讀作擔憂的表情，誰看不出他打得多高興？

    梅森個白眼，頗有些在看地主家傻兒子的即視感。

    此刻的青年還不知道，這并非只在黃金山脈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

    巖石山脈、鋼鐵山脈、白銀山脈...

    人類足跡所踏之地都發(fā)生了類似的怪物暴動，強大的怪物不斷向外涌去，將停留在山脈中的血脈者與營地分割開來。

    沒人知道它們從何而來，當最后一條路被原生種封死后，礦物山脈已然變成了失聯(lián)之地。

    不少血脈者在襲擊中喪生，營地失去了對神國資源地的掌控力，內(nèi)部嘩然不斷。

    外出冒險的血脈者們只為自己接下來該去哪苦惱。他們在山脈了呆的時間很長了，仍沒發(fā)現(xiàn)儀器有反應后，討論一番后，兩人決定暫時返回營地，兌換一些新的材料。

    出乎他們意料，返回的路不似想象中輕松。

    凌厲劍光閃過，與地面刺出的石牙撞在一起。紅發(fā)青年趁勢躍出包圍圈，幾只巨石守衛(wèi)揮動武器企圖將他砸下來。

    它們是巨石人的進化種，身穿巖石材質(zhì)的堅硬盔甲，學會了如何使用武器。

    沒有武裝強化，梅森明顯感覺到劈砍時力道不足。他躲開追擊，揚聲喊道：“丹！”

    “來了！”

    丹站在樹上，握槍瞄準躲在巨石守衛(wèi)后的漂浮人形。后者雙手高抬，層層石牙作為屏障。作為艾斯血脈來源的怪物，在類法術(shù)的操控上比后者優(yōu)秀太多。

    可惜丹的槍法極好，特殊子彈正面直擊石牙。兩者接觸的瞬間，子彈瞬間爆火乍摧毀了堅固石頭，下一顆趁勢穿過硝煙，命中了躲閃不及的怪物。

    作為施展類法術(shù)的代價，它的身體異常脆弱，當即在這一槍中斃命。

    少了時不時遠程牽制自己的火力，梅森與丹配合著處理了剩下的守衛(wèi)。這才喘息著蹲在了地上。

    丹比他的情況好些，拾撿著怪物身上的材料：“這些家伙越來越多了�！�

    “還記得我們之前見到的血脈者尸體嗎？襲擊他們的怪物實力絕不該出現(xiàn)在外圍�！�

    “聽起來真可怕，就像是一個口袋，把我們包在里面�！�

    丹打趣道，事情比他說得更糟糕。大量怪物阻斷了他們返回營地的路線，在梅森無法使出全力的情況下，突圍變成了不可及之事。

    得虧他們進山脈之前準備充足，無論是武器還是食物都分量充足。饒是如此，在又過了一天后，兩人不得不另尋出路，獨辟蹊徑地往山脈深處走。

    臨行前，他們清理了一批怪物，沒有采集食物，為有可能返回的血脈者們盡量開辟出安全的環(huán)境。隨后，二人組向著先前選擇的地方繼續(xù)前進。

    山脈深處血脈者較少，食物充足，在大批怪物外涌后反而變得安全了些。

    山脈深處不再是泛著金色碎閃的地面，而是變成了真正的黃金。對于神國內(nèi)的人來說，這些貴金屬因為隨處可見而失去了價值，有能力進入神國的人則不在乎這點身外之物，更樂意去尋求力量。一來二去，居然沒多少人在意這到底有多奢靡。

    看慣各種珍寶的丹甚至抱怨了幾句眼睛疼。

    他們采集了足夠多的食物，附近難纏的怪物被清剿完畢。就算真有什么問題也能立刻逃跑。就丹看來可謂極其安全。

    不知為何，梅森卻總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緊迫感，時刻提醒著他有什么東西要來了。每分每秒、每時每刻，催促著他快去做些什么。

    強烈的驅(qū)使下，他帶著丹不斷探索活動地帶的邊緣。拼命地磨練著自己的戰(zhàn)斗技巧，尋找引發(fā)異變的根源。

    然而徒勞無功，即便兩人在附近稱王稱霸，也沒能找到目標。只有他自己知道，近了、時間很近了。

    正如他所料，異變很快來臨。

    在兩人進入山脈深處的第三天，在無數(shù)人或震驚或凝重的目光中，天空裂開了。

    粉嫩濕軟的囊膜中央出現(xiàn)了一條細縫，隨后隨著內(nèi)部存在的掙扎不斷晃動，變得越來越大。這一幕令人不由聯(lián)想到正在分娩的子宮或者正企圖掙脫胎囊站起的幼獸。

    “天啊……這難道是教典中提到的母神子嗣……”

    據(jù)地里的艾斯呆滯地看著這一幕，腦海中不由回想起母親的教誨。他沒來得及想太多，強烈的心跳聲從他體內(nèi)響起，從曾經(jīng)信仰【萬石之母】的信徒后代體內(nèi)響起，從所有繼承了神國中生物血脈的血脈者體內(nèi)響起。

    他聽到自己戰(zhàn)栗地吐息，靈魂尖叫著催促他逃跑，可身體違背了意志。無比虔誠甘美地向其獻上禱告。

    蒼穹睜開眼睛與他們對視，該如何描述祂的模樣呢。窮盡人類所有幻想與言語仍無法勾勒起輪廓，祂的第一聲啼哭即是世界的毀滅與新生。

    凡目視祂者皆該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感恩此生竟能有如此神圣恩賜。無人知曉祂如何而來，但在這一刻，祂確確實實出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

    沒有任何征兆，不存任何預警。

    人們腦中恍惚閃過無數(shù)景象，無一例外都是自己的死亡：只要祂誕生，整片神國就會走向覆滅�？烧l能阻止神胎的降生？誰能阻止世界的啼哭？

    細縫后的眼睛轉(zhuǎn)動，祂嘗試著突破阻礙。布帛拉扯到極限的聲音反復響起，無論是礦石生物還是血脈者統(tǒng)統(tǒng)僵立在原地，臉上充滿扭曲的恐懼與狂熱。

    ——不，還是有人能夠維持理智的。

    營地的任務大廳中炸開一聲巨響，紫色雷霆從中擲出，直直沖向高處的縫隙！

    這一擊氣勢磅礴、所向披靡，云層被撕扯出一道巨大的傷痕。雷霆沖入縫隙中，數(shù)秒后，此處驟然掀起強烈氣浪。血脈者壓縮的力量在神胎面前爆開，后者被沖擊得閉上眼睛。

    就在所有人以為奏效時，祂抽噎了一聲。

    對神胎來說，這的確只是抽噎。而對人類來說，這無疑是一記重拳。不少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意識被這一聲回響震得粉碎模糊。

    作為主要攻擊者，那位S級血脈者猛然嘔出一口鮮血，他驚恐地睜大眼睛，從頭顱開始轉(zhuǎn)化為堅硬的礦石，理智崩壞殆盡，只從喉嚨深處發(fā)出一聲尖銳可怖的提醒。

    “祂、污染——”

    扭曲的聲音未能說完剩下的言語，鉛灰色石層已覆上嘴唇。驚懼的視線注視下，這位營地中最強的血脈者化為了一座干瘦石像，用生命償還了自己對神明的冒犯。

    周圍一片死寂。

    天空再次開始顫動，這次無人膽敢回應。遠在黃金山脈中，丹盯著異變的天空，來到神國后第一次變了臉色：“我們遇到麻煩事了，在剛剛，我和先祖的聯(lián)系被斷絕了�！�

    營地里的上層同樣第一時間向神國外尋求支援，卻愕然發(fā)現(xiàn)【門票】不再有效。

    他們能夠與外界聯(lián)系，但所有權(quán)已被歸還于神國的主人。聳立在入口處的山脈變成了堅硬的實體，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

    只有一處例外。

    半透明的巨人走過漣漪迭起的海洋，人的意識在此流轉(zhuǎn)，思緒化為游魚般的碎片匯入海中。祂在此游走，如置身光里，攜帶家族成員的擔憂，忠誠而沉默地向目標靠近。

    【羅】的意識很快停下了腳步，凝視著遠方的變動。連祂都會感到畏懼的堅固墻壁矗立在海洋盡頭，投射來燈塔般的星光。

    此時，紅發(fā)青年正背對他站在墻前，伸手貼在墻壁上。

    流淌星光無聲無息發(fā)生改變。它們?nèi)谌牒Ｖ�，猶如溫暖而不灼燙的火焰�！玖_】嗅到了陌生而強大的氣息，墻壁那邊的存在第一次發(fā)出如此清晰的意志。丹正在低聲說著話，忽然覺得身旁人的氣息發(fā)生了改變。

    紅發(fā)青發(fā)的眼睛亮得驚人，他望著那一處裂隙，聲音低啞呢喃。貴族靠得近了些才聽到他在說什么。

    “原來就是這個...”

    沒等丹搞清楚對方在說什么，就聽到不容置疑的命令：“給我一把弓�！�

    顯然，這是對他說的。

    丹剛剛張開嘴巴就迅速閉了回去，后背莫名涌上一股涼意，好像說出來會引發(fā)什么不好的事情。生物面對天敵的敏感讓他立刻照做。蒼白骨骼刺穿皮膚表面，形成長弓與箭支，恭恭敬敬地遞到了青年的手邊。

    對方一言不發(fā)地接過，箭頭刺破掌心，猩紅血液順著骨身流淌，勾勒出繁復瑰麗的紋路。

    在鮮血涌出皮膚的瞬間，高居天上的神胎猛然轉(zhuǎn)眸，死死地盯著他們所在的位置。

    伴隨祂的意志，神國中的空氣變得寒冷刺骨，天地都在排斥著他們的存在。丹不得不連退幾步才勉強站住。獨自對抗的紅發(fā)青年巍然不動，箭尖指向高空中的神明，眼神鋒芒畢露。

    “祂的血為銀，祂的骨為金。凡灌溉祂的骨血的，皆為祂的武裝�！�

    神圣禱告聲起，與神胎的敵意針鋒相對。血液在身體中奔涌，他終于明白了這份悸動從何而來。

    那不是恐懼，而是渴望。

    祂的降臨并非偶然，而是無數(shù)日月的積累與一個楔子。祂想吃了他，他也在渴望祂，雙方生來敵對。

    墻壁那頭的存在騷動不已，提醒著他的血肉、他的身體、他的祝福，都需要吞噬祂來進食。饑餓感糾纏著大腦。紅發(fā)青年手指一松，箭如閃電飛向高空。

    第114章

    斬翅

    凝結(jié)的空氣形成重盾。覆滿紅紋的骨箭從中穿過，

    比剪開一張紙還要乾脆。

    神胎心隨意動，柔軟的云群化為堅不可摧的絲帶，拉扯著骨箭從高空墜落。在它們卷上箭身時，

    紅發(fā)青年輕嗤地扯了唇角。骨箭瞬間爆火乍，中間的細箭借著沖擊力繼續(xù)前推，

    破開層層阻礙撞入縫隙。

    它太過細小，

    七歲的孩子都不會用這樣的箭做練習。但當不起眼的細箭靠近神胎時，那枚高懸空中的眼中居然浮現(xiàn)出人性化的恐懼。

    能夠撕碎雷霆的屏障在它面前恍若無物，

    被困于柔嫩胎囊中的神胎無法躲閃，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刺入自己的眼球。

    骨質(zhì)箭矢直接被祂的力量摧毀，

    點滴血液灑落，立刻融入觸碰的位置中。細如蛛網(wǎng)的紋路漫開，

    對龐大的身軀可謂忽略不計。神胎對其的反應卻無比劇烈，

    扭曲天空呈現(xiàn)出瑰麗瀲滟的色澤，

    隱約勾勒出內(nèi)部蠕動的輪廓。祂哀嚎翻涌、拼死掙扎，

    仿佛身中劇毒的患者。無形的波動向四面八方蕩開，神威浩大降臨。

    紅發(fā)青年抿去嘴角的血，面無表情地再次抬起弓箭。強烈的痛楚侵襲著四肢百骸，剮蹭過每一寸神經(jīng)。血液的入侵被神胎死死擋在體外，

    甚至反過來侵蝕著他的感知。

    這是一場搏斗。雙方不斷消磨著彼此的力量，兩條猛獸瘋狂噬咬著彼此的身體，

    每奪得一塊就貪婪地吞進肚子里。

    我不該在這里，

    我都不配站在這里。

    強壓之下，

    丹早已落荒而逃，從原本站的位置一口氣跑了十米遠。他的危險預警實在及時，

    前腳剛離開這塊區(qū)域，后腳就看到以紅發(fā)青年為中心，

    整塊地被重力壓得生生下陷。遠處的怪物正朝著他們所在的地方奔來，不顧一切想要殺死罪魁禍首。

    還能怎么辦呢。

    都是自家人，還能看他挨打不成？

    丹摸了摸鼻子，神情看似無奈，情緒卻與之相反地高昂起來。湛藍瞳孔變得幽邃深沉。骨頭從體內(nèi)伸出，形成一幅蒼白鎧甲。骨盔戰(zhàn)士左右活動了下脖子，從掌心中抽出一把細長的骨質(zhì)刺劍。

    這看起來不像是活物，如同從墳墓里爬出來的亡魂，渾身攜裹幽暗冰冷的死亡氣息。每刺出一劍，就會有一只怪物碎裂。

    他的步伐優(yōu)美得像是一曲舞蹈，世界上沒有什么舞曲能勝過與死亡的共舞。以一己之力，骨盔戰(zhàn)士在同伴身后鑄就了一座不倒的城墻。

    有他在是一種幸運。在同伴的保護下，梅森得以全身心投入對抗中，弓弦震動不停，渾身血液沸騰。熱度從強有力跳動的心臟傳遞到指尖。骨箭帶來的傷口讓神胎作痛。面對威脅，祂硬生生從縫隙中擠出，強行降臨于世！

    萬千頌禱聲環(huán)繞，跨越時間與空間的阻礙，清晰地回響在所有人耳邊。

    “起初，世界是一片混沌，母神從萬千礦床中醒來，雙眼孕育出祂的子嗣�！�

    “榴石為翅，賦予祂征服的權(quán)柄；金銀為眸，給予祂財富的所有；鉆石為骨，無人可消泯其榮光所至；秘銀為血，元素為祂而屈膝稱臣。”

    “如虹寶永恒閃耀，似黑曜堅硬不朽。蜷縮于母神的身軀中，酣眠至世界的盡頭�！�

    “偉大的母神說，睡吧，睡吧，吾之子。汝為吾之血中骨，肉中石。待萬物死去，汝等將在噩夢中醒來。”

    曾信奉【萬石之母】的信徒后裔們對此耳熟能詳。這是教典中關(guān)于滅世的一章，被理解為母神永恒壽命與母性的夸贊之詞，神之子則被理解為母神的眷屬們，在千年前就已毀滅。

    此刻，教典中的場景赫然展現(xiàn)在他們眼前。

    祂狀似野獸，長尾與后爪還在縫隙里，已經(jīng)暴露在人們面前的半截身軀舒展，閃耀著鉆石般的光澤。緊貼在脊背上的翅膀在風中展開，榴石色鱗片堅不可摧，恍若傳說中古老的壁畫臨世。

    左眼為銀，右眼被生生挖去，塞入一只腐朽生銹的懷表。過于漫長的歲月讓外殼染上斑駁顏色，可微微顫動的指標仍無聲昭示著它仍在執(zhí)行。

    紅發(fā)青年直勾勾地望著那枚懷表，心跳聲震耳欲聾。不僅是他，意識深處的世界樹正在瘋狂搖動，發(fā)出強烈的渴求。

    必須得到它！必須得到它！

    梅森全身心地沉浸入奧雷烏斯的馬甲中，只為將實力最大化。腳下出現(xiàn)怪物哀嚎的血池幻影，升騰的殺氣猶如實質(zhì)，帶著不加掩飾的渴求，

    神之子自高空俯瞰，來自祂漫不經(jīng)心的一瞥就讓青年渾身面板炸裂、血液狂飆。紅色液體附著在身體表面，形成了另一種【面板】。

    他卻在笑、肆無忌憚地大笑。

    猖獗的笑聲震動空氣，讓被殺的怪物們戰(zhàn)栗不止。

    神之子對此輕蔑不已，高空是祂的領(lǐng)土，怎么容得下沒有翅膀的爬蟲插手？哪怕是提早誕生，祂仍獲取了遠超先前的力量。區(qū)區(qū)人類根本無法憑借弓箭傷到祂。

    正如祂所料，射出的骨箭半空中崩潰瓦解，根本無法擊中目標。青年丟下弓箭，伸手抽出佩劍。雪白劍身纏繞荊棘，紅紋蠕動向上爬行，他的吐息如巖漿般滾燙，劍比荒原的雪更冰涼�？駚y的殺意充斥腦海，將清醒驅(qū)散。

    奧雷烏斯從平地一躍而起，踩著樹木向上。這樣的舉動在神之子眼中可謂愚蠢。祂拍打雙翼，數(shù)以千計的光彈憑空形成，將天空照得通明。

    秘銀的骨骼給予祂掌控法術(shù)的能力，即便當下也能以類法術(shù)的形式使用。翼尖輕輕一揮，光彈如雨砸下。被任何一團擊中都是血肉模糊的下場。

    劍士前進的步伐為之一頓，饒是強化了身體，沒有長出翅膀又怎能在天空活動自如？

    就在這時，破空聲從他背后響起。奧雷烏斯頭也不回地踩住飛射骨箭，將其作為落腳點再次躍起。站在地面上的丹挽弓射擊，用骨箭為對方提供空中平臺。

    神之子冷冷一掃，金發(fā)貴族頓時毛骨悚然。他下意識往側(cè)面滾去，原本站立的地方已被光彈砸出巨大坑洞。丹嘶了一聲，抬頭望去，與他對視的是密密麻麻的光彈。

    丹：“......”

    干嘛��！欺負人��！

    金發(fā)貴族轉(zhuǎn)頭就跑。

    解決了小蟲子，神之子將注意力重新放在奧雷烏斯身上。在祂的眼中，眼前的人類就像是一塊誘人無比而又危險的大餐。祂垂涎欲滴地盯著對方，這具皮囊中包裹著如今的祂急需之物。

    沒有骨箭的支援，紅發(fā)青年又開始下墜。這個高度摔下去不死也殘，偏生光彈們瞄準了他，僅是躲閃就用光了所有努力。神之子只等享用大餐，卻見旁側(cè)突然襲來一抹亮色——

    它靈巧跨越光彈群，在空中劃過一條漂亮的弧度。躲避不及的光彈被后方飛來的導.彈引爆，運輸機駕駛員嫻熟地借助氣浪升，小巧的體型為其提供了極高的機動性。

    奧雷烏斯翻身落在機頂上，饒對這突如其來的援助目瞪口呆。

    是的，他們不只是兩個人并肩作戰(zhàn)。在發(fā)現(xiàn)他的行蹤后，營地迅速派出了支援！

    除去無法行動的人員，營地派出了一架小型運輸機與五架攻擊型飛船。

    在同伴的掩護下，小型運輸機在空中驚險漂移，帶著機頂上的人一往無前。神之子發(fā)出憤怒的嘶鳴，駕駛員們身體一僵。

    他們均是A級以上的血脈者們，保留了一定神智。但在神之子全面壓制的威壓下還是迅速發(fā)生異變。在最后關(guān)頭，這些訓練有素的駕駛員完成了最后的操作：他們將小型運輸機包裹在中間，用機身作為面對彈雨的最后屏障，隨后松開了拉桿。

    “轟！！”

    機身爆成一團團燦爛的煙花。銀白色的運輸機從煙霧中闖出，駕駛員摘下頭盔，露出耀眼的火色長發(fā)，發(fā)尾正在快速開始燃燒。已經(jīng)轉(zhuǎn)為白銀的右眼盯著前方，奧菲利輕聲說：“祝你好運�！�

    她將加速桿推到了最前方，隨后放棄了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