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漂亮絲滑的裙擺惹得一片艷羨的目光，其中年紀最小的女孩羨慕地說：“你的裙子真好看。”
“你的衣服也很可愛呀�！�
奧麗赫用袖子給對方擦干凈臉，
語氣甜津津的：“針腳很細密，一定是很愛你的人做的吧�！�
“真的嗎？”小女孩紅了臉，
接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眼神黯淡下來�！笆墙憬憬o我縫的，
姐姐只比我大一點點，
可厲害啦，什么都會。但她之前為了保護我，被怪物們抓走了...”
孩子們七嘴八舌地說起話來。依靠可愛的外貌與親切的態(tài)度，奧麗赫很快融入了這群孩子里�？此麄兿嗵幱淇�，
阿美拉欣慰地收回樹藤，轉(zhuǎn)而低聲向其他人說起了詳情。
“我希望你們能夠?qū)⑺麄儙ё撸?br />
并處理掉那群怪物。盡管對于血脈者來說，
只有直接觸碰皮膚才會引發(fā)寄生。但大量蟲子聚集在一起對普通人是致命的�！�
“起初，
民兵們發(fā)現(xiàn)不該出現(xiàn)在附近的怪物。在奧雷烏斯先生清理了那只幻影蜘蛛后，我檢查了他們遇到怪物的地方，
發(fā)現(xiàn)了幻影蜘蛛的巢穴。但那是一個空巢�！�
“我對四周進行了搜索，并沒有發(fā)現(xiàn)新的痕跡。因此，
當(dāng)時的我判定這是一個新的巢穴，前來寄生的母蟲已經(jīng)被殺死了。隨后，我向子爵進行了匯報...時至今日，我仍為這件事感到后悔。”
“我只按照幻影蜘蛛的習(xí)性，對周圍進行了搜查，卻沒想到這群蟲子鉆入了地下，還發(fā)生了變異！”
隨著他的講述，血脈者們的眼前浮現(xiàn)出一副副畫面：在男爵匯報后，遭受入侵的雅安城沒有派遣確認隊伍。數(shù)天后，大量的蟲子從地下突入城鎮(zhèn)。
阿美拉不得不率先保護一群人離開，對遭受的襲擊進行上報，隨后，這位男爵回到了這里，從最后一批活人手中救下了沒來得及離開的孩子。
“很遺憾，我無法獨自與所有蟲子為敵。大家陸續(xù)赴死，你還記得那個叫卡歐的民兵嗎？孩子們和他的關(guān)系很好，但他還是在一場戰(zhàn)斗中被怪物拖走了�！�
“為了這些孩子能夠活下來。我只得使用最后一種方式，吞噬污染并進行了異化�！�
對于自己的錯誤，阿美拉沉默了一會兒才發(fā)出嘆息。
“我的根系堵死了蟲子們的路，但我仍能感受到它們正在啃食�！旧摺勘晃遗傻降叵�，它也已經(jīng)到了極限。在污染面前，普通人實在太脆弱了�！�
蘭博與奧斯克低聲商議了一陣，前者出聲：“我和奧麗赫會帶這些孩子離開。”
后者接道：“我和沙特莉雅會留在這里，盡可能維持阿美拉的神志清醒，確保小鎮(zhèn)不會出現(xiàn)新的異變�！�
沙肯的嘴角抽了抽，指指自己，又指指身旁人：“那我怎么辦？總不能和他在一起吧？”
梅森笑瞇瞇地看回去：“你對我有什么不滿嗎？”
金發(fā)男人口不對心：“不敢不敢，只是覺得你很強我也很強，我們在一起有點浪費資源�！�
腦蟲并不理會他心里的小算盤：“這是經(jīng)過計算后的最佳方案，奧麗赫可以一個人完成看護孩子們的任務(wù)，沙特莉雅與繁藤樹的相性良好，如果出現(xiàn)問題，能夠及時對阿美拉進行安撫。地下一定是污染最嚴重的地方，讓實力最強的人和最不怕污染的人去，我認為這是合理的。”
沒有任何人提出替代方案，沙肯只得自認倒霉。見他們做出決定。阿美拉催促孩子們?nèi)ト‰S身物品，趁著這段空隙，奧麗赫從兜里掏出一把紅色糖果，全部塞進了嘴巴里。
她想了想，又掏出一只小瓶子喝光。色澤暗沉的液體在開封時散發(fā)出濃濃的血腥味，染紅了少女的嘴唇。
她的皮膚裂開，就像是蛻皮的昆蟲，從舊的軀殼中迅速分裂出新的奧麗赫，不同的是后者還長有一對纖薄透明的翅膀。當(dāng)孩子們回來時，現(xiàn)場已出現(xiàn)了八九只長有翅膀的奧麗赫。
小孩子們驚奇地睜大眼睛，不住地打量著這些奇異生物。奧麗赫們笑吟吟地對他們揮了揮手，分別抱起一個孩子，原地飛了起來。
“事不宜遲，我們開始執(zhí)行轉(zhuǎn)移任務(wù)。”
確認孩子們不會碰到任何一處蟲卵后，蘭博對其他人點了點頭，牽著奧麗赫的本體，與飛在空中的復(fù)制體們一起向來路走去。
望著他們的背影，天使混血將掌心貼在藤樹的表面上，輕聲安慰：“別擔(dān)心，他們很強，孩子們會沒事的�！�
“但愿如此�！卑⒚览嘈Γ拔夷軌蛑蔚浆F(xiàn)在，很大程度是鎮(zhèn)民們在幫助我。如果無法保護這些孩子的安全，哪怕靈魂去往黑霧中，我都會無顏與他們再見�！�
“別說傻話。”
面對薄怒的少女，阿美拉聰明地選擇了閉嘴。一直沒說話的奧斯克將視線轉(zhuǎn)向剩下兩人：“倘若遇到無法抵抗的危險，你們隨時可以回來求援�！�
危險？
聽到重要詞匯的梅森頓時來了勁。好的，這是奧雷烏斯刷人設(shè)的好機會！他醞釀了一會兒，再開口時已是郊游般輕松愉快的語氣。
“不用擔(dān)心，交給我吧�！�
旁邊的沙肯露出受不了的表情：“所以我真的不能留下來？我覺得他不需要我，而且我真派不上什么用場。”
他的影傀都要被對方吃光了，甚至自己的影子還叛變投敵。拿什么去打？
不想暴露自己已被偷偷胖揍一頓的沙肯極其不樂意下地，還想說點什么。紅發(fā)青年側(cè)首看向他：“你是不是害怕和我一起走？”
沙肯表情一僵，惱羞成怒：“不可能，我可是沙肯？？羅！沒什么能夠讓我感到害怕的！”
“那就走吧�！�
奧雷烏斯頭也不回：”麻煩帶個路，阿美拉先生，我們該怎么去地下？”
垂落于地的藤枝讓出一條通道，指引著兩人去往城鎮(zhèn)的更深處。紅發(fā)青年走得灑脫，沙肯跟得磨磨蹭蹭。越往深處，藤樹生長得越茂盛。
枯瘦枝椏間點綴著星星閃閃的微光，尸體們伸出一張張窺伺的臉，安靜地注視著來者。寂靜的空氣中回蕩著兩人一前一后的腳步聲，片刻后，走在前方的人忽然瞇起眼睛，飛快地向側(cè)邊跳了一步。
在他跳起的瞬間，原本站立的地方突然凹陷下去，向下張開了一張黑漆漆的嘴。但很快，新的氣根延伸，補上了這一處空缺。
這像是一個危險的征兆，剩下的路程宛如一場驚險刺激的的跳跳樂，任何一腳落下后的地面都有可能崩塌陷落，盡管摔倒對血脈者來說不值一提，但從一刻不停地修補地面的藤枝中，誰都不想嘗試掉下去會發(fā)生什么。
沙肯躲過接二連三的陷阱，不忘吐槽：“這些蜘蛛是朝著掘地蟲變異了嗎，這么喜歡打洞？”
“這還真說不定�！�
回答的人腳步漸漸減慢，最終停在原地。透過他的肩膀，沙肯望見前方驚人的一幕：原本應(yīng)當(dāng)是城鎮(zhèn)后方的地方被一個巨大的坑洞所替代，密密麻麻的藤枝擠入洞中，前仆后繼地將其充填。
僅僅是站在洞沿，就能聽到春雨般接連不斷的沙沙聲從坑洞深處響起，仿佛具有不同尋常的魔力，潺潺流入聽聞?wù)叩亩�，化為無形的蟲群蠶食著大腦。沙肯的臉皮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謹慎地后退一步。
“我不建議下去。下面肯定有大規(guī)模的蟲群，哪怕是高等血脈者也會盡量避免與泛濫的怪物群作戰(zhàn)，這得不償——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紅發(fā)青年顯然對他的發(fā)言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知何時，他的手背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浸透金屬木倉身，殷紅肉質(zhì)猶如心臟泵涌，轉(zhuǎn)瞬覆滿銀白鋼鐵。
同樣蔓生猩紅花紋的子彈被一顆一顆添入木倉膛，看得沙肯眉心直跳。
“你個瘋子，喂……！你不會是想——”
“好了，安靜。”
奧雷烏斯沖他搖了搖食指，沙肯眉頭擰得死緊，可還是忌憚地收聲。紅發(fā)青年哼笑一聲，抿去順著指腹淌落的血珠，轉(zhuǎn)頭彬彬有禮地對著樹藤打招呼：“麻煩，借過�！�
如群蛇緩慢爬行的藤枝靜默片刻，慢慢退開一條狹小的通道。沒有這些難纏的障礙，蟲群興奮的嘶鳴從中宣泄而出。
沒等它們踏出一步，紅發(fā)青年瞄準洞穴深處，抬手利落地連開六槍！
“砰砰砰砰砰砰�。 �
六顆猩紅子彈射入黑暗，悄無聲息地被蟲群吞沒。但這只是來自盛宴開場前的一聲親切寒暄。
【美學(xué)】從內(nèi)部發(fā)出低沉的咆哮，表面鐫刻的煉金法陣高速運轉(zhuǎn)。充足的血液供給極大強化了能量凝聚速度，半透明子彈驟雨般飛射而出，緊隨其后爆開一團團熾熱噴吐的火焰。
絢爛火光映照青年冷峻的眉眼，他毫無停滯地反復(fù)扣動扳機，直到強勁爆火乍徹底吞沒所有蟲子的聲響。奧雷烏斯才愉快地吹了聲口哨，貼在掌心的木倉身近乎超載，滾燙到發(fā)紅。
紅發(fā)青年渾不在意，甚至在指尖輕巧甩了個木倉花，將其從容地收回了腰側(cè)。在沙肯看瘋子的目光下，奧雷烏斯轉(zhuǎn)過身，以尚且飄出一縷白煙的偌大地洞為背景，對金發(fā)男人做出邀請的手勢。
“這就行了，走吧�！�
他用一種慵懶、輕巧而又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恼Z氣說，神情盡是輕松。
“不用怕，我做事你放心�！�
第69章
影子
沙肯已經(jīng)不愿去思考眼前人的的腦回路了。他麻木地跟著對方往地下走，
邊走邊從兜里拿東西。金發(fā)青年按了兩下開關(guān)，掌心里響起細小的嗡嗡聲。一只散發(fā)出明亮光芒的機械蟲飛起，提供了穩(wěn)定的光源。
高科技帶來的便利在此刻盡顯無疑。燈光所至之處盡是細小蟲尸粉末，
偶有一些完整的，也被兩人用鞋底踩碎。遠處蟲群蠕動聲響竊竊靠近，
穿過同族所化的齏粉，
繼續(xù)向著洞穴出口進發(fā)。
“別告訴我，你的計劃就是直接闖過去�！�
“為什么不呢？”
奧雷烏斯抽出纏繞猩紅荊棘的長劍，
腳下的影子向四面八方拓展，隱隱泛起暗色的紋路。影
子人從中緩緩站起，
這種地方對于它來說如魚得水，所有闖入影子的蟲都被吞噬殆盡，
沙肯頗為嫉羨地盯著這只本該服從自己的影傀，
小聲道：“要不是我之前養(yǎng)得好...”
紅發(fā)青年斜眼看他：“你要一直站在那里看著嗎？”
你以為是誰害得我只能站在這里看��？沙肯無言，
他的影子同樣微微顫抖，
細長黑影蜿蜒爬向蟲群，刻意避開了影子人的所在。后者低下頭來，無面的臉上不知為何居然能夠看出些許垂涎。
“這是我最后的庫存，如果它們都被吃了，
讓我陪你進去，我就敢死給你看�！�
沙肯冷靜警告。奧雷烏斯眨眨眼：“我看起來有這么不近人情嗎，
放心放心，
絕對讓你怎么進來就怎么出去�！�
他語氣輕佻，
長劍翻轉(zhuǎn)隨手刺入沒被影子吞沒的殘余蟲群中，爆開一片亮晶晶的蟲殼。紅發(fā)青年向前方走去，
沙肯緊隨其后。遇到大規(guī)模的蟲群便火力開道，佐以影傀們的襲擊，
一路上還算得上和平。
地下道路彎曲狹隘，墻壁上留有不少啃食的痕跡。飛在頭頂?shù)臋C械蟲瑩瑩發(fā)光，場景酷似深入小矮人的城堡。
可惜前方?jīng)]有奇妙的地下世界，只有前仆后繼的蟲子。其數(shù)量已將頭頂腳下每一寸空間占據(jù)，原本由土石構(gòu)成的隧道逐漸覆上折射光線的半透明殼體，以至于奧雷烏斯不得不收起了【美學(xué)】，擔(dān)心子彈的余波會震塌頭頂堆積的蟲殼。
他打量一陣環(huán)境：“不太正常，這里的蟲子已經(jīng)死過一批，否則不會這么厚。”
他提起長劍刺向墻壁，劍身輕松刺入一半。奧雷烏斯旋轉(zhuǎn)劍柄，盡可能完整而輕柔地將那一塊蟲殼墻壁削下來。在閃耀的蟲殼后，隱約可見滿布傷痕的黝深鋼鐵。
奧雷烏斯又拆了一部分，沙肯湊過來看了兩眼。他挑了挑眉梢，向機械蟲招了招手。自動感應(yīng)設(shè)備感知到主人的需要，立刻驅(qū)使機械降落在了金發(fā)男人的掌心里。
“檢測一下，這是不是機械城的設(shè)備？”
響應(yīng)口頭命令，機械蟲飛進空槽，落在金屬上開始掃描。背部翅膀不斷開合，發(fā)出單調(diào)細小的金電子音。
“滴滴——任務(wù)確認，【燈蟲】展開鏈接�！�
“掃描中...型號確認。掃描對象為機械城第十二代D級防護獸類機械，仿制對象為【鋼尾巨蛇】，當(dāng)前狀態(tài)已損壞，請聯(lián)系相關(guān)人員及時進行回收。再次重復(fù)，請聯(lián)系相關(guān)人員及時進行回收，機械城感謝您為人類反抗黑霧的事業(yè)所做出的貢獻...”
“果然是機械城的東西。專門用于戰(zhàn)斗的獸類機械的確能夠造成這種范圍的殺傷，可惜【鋼尾巨蛇】主要用于正面處理中大型污染獸，對這些小東西力不從心�！�
沙肯遺憾地搖了搖頭：“只能之后聯(lián)系機械城來回收了。他們還算慷慨，應(yīng)該能換點東西，但最重要的是交情。”
奧雷烏斯聽著他說話，眼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只機械蟲。沙肯頓時警覺：“你不會連這個都想要吧。這是根據(jù)我們家族特制的，你拿了也只能是下級權(quán)限。況且這種小機械獸又不值幾個錢，你自己買個不就行了�！�
前者一陣沉默：“多少錢？”
沙肯渾不在意：“不貴，三千勞比就能夠買一只燈蟲。它沒有戰(zhàn)斗能力。如果換算成這條【鋼尾巨蛇】，哪怕只是D級防護獸，也需要五萬勞比以上。”
已知雅安城的普通家庭一個月的工資是60勞比...好了，剩下的事情已經(jīng)不用再計算了！奧雷烏斯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了周密的計劃，沒等沙肯反應(yīng)過來，對方的手就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金發(fā)男人眼中帶著淡淡的困惑，劫持者按住他的手背，擲地有聲：“我的確想要！”
沙肯：“......”
他用了點勁兒，試著把手抽出來，沒得逞。又加了點勁兒，奧雷烏斯不動如山，在反復(fù)嘗試無果后，沙肯翻了個白眼，拽著對方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滿臉嫌棄。
“好好好借你用行了吧，沒出息，你這窮酸樣還假裝我們家族的祖先呢？說出去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燈蟲，增加第二序列操控者，確認對象為奧雷烏斯�！�
奧雷烏斯心滿意足地收回手。機械蟲的眼睛亮了亮，落在了他的手背上。紅發(fā)青年忽然感知到一絲微不可查的刺痛，神情一凝：“等——”
“血液信息確認，已建立聯(lián)系。污染等級、滴滴、污染等級無法確認……人類？污染？人類？污染？”
為時已晚，血絲順著金屬蔓延，在昏暗的空間內(nèi)幾乎無法看清。機械蟲連接不斷報錯，混亂電子音在中途戛然而止。沙肯有些詫異地走過來：“壞了？不對啊，機械城的造物哪有這么脆弱�！�
他話音剛落，機械蟲啪嘰一聲飛了起來，跟見了骨頭的狗似的親親熱熱圍著紅發(fā)男人轉(zhuǎn)了一圈，無機質(zhì)的電子音硬生生聽出一股歡快：“已確認您為第一序列操作者，奧雷烏斯先生，感謝您的使用！”
沙肯：“……？？？”
我就知道，這么先進的機械蟲怎么是通過血液認證身份，瞳膜都好啊。紅發(fā)青年沉默片刻，轉(zhuǎn)向正在懷疑人生的金發(fā)青年，滿臉誠懇：“這不是我先動的手�！�
“這不是動不動手的問題，這是你根本不可能成為第一序列的問題！沒有我們家族血脈…燈蟲，進行第二次認證，你不會真的出錯了吧？”
金發(fā)男人面如黑檀，機械蟲紋絲未動，仍舊親熱地環(huán)在奧雷烏斯身邊。他簡直殺蟲滅口的心都有了。還是等對方重復(fù)了一遍命令，它才重新飛回沙肯身邊，進行了第二次血液采集。
“血液信息確認，已建立聯(lián)系。歡迎您使用，第一序列操作者，沙肯先生�！�
“那么現(xiàn)在你的使用權(quán)順序是？”
“現(xiàn)已綁定兩位第一序列使用者。第一使用權(quán)：奧雷烏斯；第二使用權(quán)：沙肯�！�
合著我還是第二位？
沙肯平生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耳朵。在金發(fā)男人不可置信的表情里，奧雷烏斯拍了拍他的肩膀，試探發(fā)問：“要不然我們先走？”
金發(fā)男人的表情變幻不定，他跟著對方往隧道深處走了兩步，猛然開口：“我不相信！”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前方青年的背影：“等完成這次任務(wù)，你就和我去做一次確認血脈的測試�！�
紅發(fā)青年欲言又止，且當(dāng)做沒有聽到，目不斜視地繼續(xù)往前。沙肯緊追上去，壓低聲音：“你聽到?jīng)]有？”
“聽到了聽到了，但是我們必須在這種環(huán)境，這種氣氛下討論這種事嗎？”
奧雷烏斯無奈地嘆了口氣，指了指前方：“難道你不覺得，有一些客人正在觀察我們的家庭倫理�。俊�
“你根本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嘖�！�
窸窣爬行聲打斷了沙肯接下來的話，后者眉頭緊擰，神情不悅。骨子中的傲慢天性再度發(fā)作，因不合時機的場景而被沙肯勉強壓制下去。
兩人剛從一條小道鉆出來，燈光之外的黑暗仍舊濃郁，只能看到一小片平地。觸腳踩過蟲殼的聲音分明清晰，卻看不到任何可疑的痕跡。
紅發(fā)青年割破手腕，鮮血潺潺流淌在劍鋒上。他注視著猶如實質(zhì)的黑暗，聲音低沉：“還能再亮點嗎？”
機械蟲應(yīng)聲向兩側(cè)打開腹部的金屬片，三分之二的透明后軀暴露在空氣中，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芒。在光線照射下，窸窣聲響愈發(fā)密集。憑借血脈者優(yōu)秀的視力，沙肯微微瞇起眼睛，終于發(fā)現(xiàn)了端倪。
那是一支細長的半透明節(jié)肢，恰好踩在光線與黑暗的邊緣處，倘若不是強光帶來的一絲折射反應(yīng)，哪怕是他都會忽略過去。沙肯拉平唇角，驀然生出警覺。腳下細長影子向前方突進，與黑暗融為一體。
他湛藍的瞳孔變得幽深，與影傀共鳴的感知不斷擴大，將黑夜化為了嬉戲的游樂場。游走的影子穿行于地面上，視黑暗為無物，沒有任何生物覺察到它們冰冷的氣息。
最危險的刺客、最冷酷的殺手。在任何一個不經(jīng)意的疏忽中就會被奪走性命，任何人都會生活在影子窺伺的恐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