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422訓(xùn)親家
陳萍兒突然不敢哭了，她怕婆母看出什么。
本來，她救不了金州，金州酒后說出貪墨款項的事也可大可小。永伯侯府都在想辦法動用關(guān)系救人，沒人會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甚至公婆等人還要安慰自已，怕她太過擔(dān)心。
可，她說出了陶尚書的事，她也是為了……金州……對！她就是為了金州，她是一時糊涂。但不管怎么說，那時候不覺得有什么，但現(xiàn)在想想，如果被證明不是，極有可能會讓她顏面掃地。
陳萍兒看著松口氣的婆母，慢慢沒了聲音。
“你母親和父……陳大人怎么回事？”是不是陶尚書在對付陳督檢？難道為了萍兒的母親？這都是什么事？！她那個小姑子，怎么生了大哥兒后還跟別人生了位不清不楚的女兒，她想把兩人的關(guān)系想的正常些都不行，這若是別人知道了……傷風(fēng)敗俗：“萍兒，你出去可千萬別亂說知道嗎？”
陳萍兒點點頭。
“如果可以，讓陶尚書認(rèn)你做個干女兒就好。”
陳萍兒還是點點頭，可想著連陶府大門都進不去的事實，陳萍兒什么多余的話都不敢說。
……
通往朝會的臺階上。
裴仁走在陶萬垠身邊，說著陳督檢的事：“單現(xiàn)在查出來的罪責(zé)，數(shù)額都不大，只夠免官，當(dāng)年皇陵的事件后，工部就任命了龔閣老當(dāng)職，這幾十年來也一直是龔閣老當(dāng)家，龔閣老治下向來嚴(yán)謹(jǐn)，工部沒有太大的亂子，這些年又有林大人在，大的貪墨案就是沒有�！彼运佬炭隙▔虿簧�
：“當(dāng)年的舊案要不要拿出來再審審？”
“不必了。”當(dāng)年的事現(xiàn)在再拿出來說，難免就會挖出一些沒有必要的往事：“該怎么判就怎么判，裴弟費心了。”
“陶兄說的什么話，也沒有幫上什么，還沒有恭喜貴公子被林大人看中，陶尚書后繼有人啊。”
陶萬垠愧不敢當(dāng)：“都是林大人照顧，若論后繼有人還是裴弟你，女兒小小年紀(jì)已經(jīng)位列三品，最近又北調(diào)三載，再過十年恐怕就要是我元夏第一位女內(nèi)閣了，當(dāng)真才是虎父無犬女�！�
“陶兄謬贊，謬贊，她也就是碰到了好時候，全憑郡主抬愛，貴公子才是……”
鎮(zhèn)國公突然停在兩人面前，負(fù)手而立，目光肅穆：“說什么呢？這么高興，才是什么？”
裴仁、陶萬垠急忙互看一眼，同時拱手：“見過鎮(zhèn)國公，沒……說什么�！�
鎮(zhèn)國公目光不善的看裴仁一眼，如果不是兩家是親家，他看在兒媳婦的面子上，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就討不到好：“以后說話注意點，才是什么，裴尚書現(xiàn)在什么身份，你哪有那么多才是�！�
“是，是，鎮(zhèn)國公教訓(xùn)的是�！�
鎮(zhèn)國公看陶萬垠一眼，想到對方的身份，最終沒說重話：“恭喜陶大人，陶大人什么時候辦酒席，可要通知我們一聲�！彼緛聿恢�，但他會過問嚴(yán)不渭身邊的人，多多少少就知道了一點事情始末。
陶萬垠神色如常，雖然現(xiàn)在嚴(yán)家軍的兵權(quán)又回到了鎮(zhèn)國公手上，但只是象征性的，能決定的也都是嚴(yán)家軍的小事。真動兵，下面的人會先過問嚴(yán)世子的意思：“回國公，不敢驚擾同僚，想先讓孩子適應(yīng)適應(yīng)，就不辦酒席了�！�
鎮(zhèn)國公點點頭，也是，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江承道走過來，好奇的看鎮(zhèn)國公和裴仁一眼，笑道：“鎮(zhèn)國公做什么呢？訓(xùn)親家呢？”
嚴(yán)忠海心想你瞎嗎，這么大的陶萬垠被你忽略了。
嚴(yán)忠海看江承道后面的江楚一眼，冷哼一聲：“不及江閣老，到哪里都帶著需要照顧的兒子。”江楚因為年齡不夠在兵部混資歷，年齡到了，又不出錯，兵部尚書的位置就是江楚的。而且即將到來的春季封賞，江家應(yīng)該還能撈個爵位，但那又如何，能比他高？
江楚不管父輩如何打機鋒，恭敬的向裴大人、陶尚書、鎮(zhèn)國公見了禮。
江承道哈哈一笑：“誰說不是，哎，犬子不爭氣，只能放在身邊我手把手的教，離開一眼都不放心，唯恐闖了什么禍，這一點我不及鎮(zhèn)國公啊，兒子昨天什么時候走的都不知道，多省心，反而是像我和陶尚書這樣的，以后操不完的心，還是鎮(zhèn)國公命好，兒子兒媳婦都不用操心，還有一個大兒子承歡膝下，令人羨慕啊，我那個三兒子，一天都看不到人影，女兒呢，又各個出嫁，也只有一個大兒子還在身邊了�！�
嚴(yán)忠海盯著江承道。
江承道老神在在的看回去。
所有路過這里的官員見狀下意識繞過幾個人，離的遠遠的，江閣老和鎮(zhèn)國公沒有互相看對方順眼的時候，如今勢均力敵，更是少沾為妙。
裴仁和陶萬垠也想走。
裴仁尤其覺得倒霉，今天出門肯定沒看黃歷。
林清遠冒著風(fēng)跑過來，他出門晚了，該早朝了，他自然要多跑兩步，乍然看到幾個人站在主路上，跑過了又忍不住折回來，看他們一眼，湊過去：“你們說什么呢？”他也聽聽，主要是回去講給郡主聽。
鎮(zhèn)國公、江承道、陶萬垠、裴仁、江楚見狀，紛紛后退一步，慌忙見禮：“參見林大人，林大人千秋萬載�！绷执笕瞬辉诤蟮钤趺闯霈F(xiàn)在這里了？
林清遠看他們一眼，就知道他們結(jié)束了，行了，他還要準(zhǔn)備早朝，轉(zhuǎn)身走了。
鎮(zhèn)國公、江承道等人也急忙提了官服小跑，林大人都跑著上朝了，他們用走的，他們多大的臉！
……
423不用再報
陳督檢的案子處理的很快，抄收所有貪墨的銀兩，罷免陳家業(yè)官職，收押三年；陳夫人同時被查出收受賄賂的鐵證，一并交出貪墨銀兩，收押一年。
陳家所有宅院被查封！銀兩充公！一夕間，陳家樹倒猢猻散，陳老夫人在孫子的攙扶下哭暈在查封的大宅外。
孫金州的事也很快有了定論，拔出蘿卜帶出泥，雖檢舉有功，但自身污點重重，限其半個月內(nèi)繳清所有貪污銀兩，否則收押一年。
孫金州被放回去后，身上帶了不少傷，孫夫人哭著讓人去請大夫，孫金州說什么都不要再回刑部的牢房里，哭求著父母籌借銀子。
孫夫人心疼得不行，拿出了家里所有的家底，可永伯侯府本就是落魄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侯府，哪里來那么多銀子。
孫夫人夜里哭著求到兒媳婦面前：“萍兒，萍兒，娘知道你不容易，你也不愿意認(rèn)陶尚書為父，可現(xiàn)在不是咱們?nèi)涡缘臅r候，你要為金州想想辦法啊，金州好不容易回來了，你不希望他再進去吧，他受不住的，家里什么情況你是知道的，娘就是把家底掏出來也沒有多少銀子，你委屈一二去求求陶尚書行不行�！�
陳萍兒見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我……”
孫夫人看著她著急，翌日就去了牢房看望小姑子。
孫雨娘聽到有人來看她，急忙沖到柵欄處：“萍兒是你嗎！萍兒，你是來放娘出去的是不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是萍兒的母親，陶萬垠怎么會真看著她坐牢！
孫夫人慢慢的從光亮處走出來。
孫雨娘頓時如斗敗的公雞，又不甘心的向她身后張望，萍兒呢！
孫夫人看著衣衫破敗明顯被用了刑的小姑子，心里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萍兒呢！萍兒呢！萍兒怎么沒有過來！”
孫夫人驟然停下腳步，帶在籃子里的東西沒有遞上去，看著牢里的女人。陶尚書真的和小姑子有過什么還生了一個女兒？
陳夫人大喊：“萍兒呢！萍兒？”
“你找萍兒做什么？”孫夫人心里還有一絲希望。
“什么時候輪到你問我了，萍兒呢！讓她來見我！”她一定要出去，她要出去！這些人怎么敢給她定罪，她兒子是國子監(jiān)生，她是正四品官員的夫人，她不應(yīng)該在牢里！
孫夫人看著她，突然開口：“陳家被查抄了，你兒子也從國子監(jiān)退學(xué)了，你為什么會落到這種地步，是因為陶尚書？”
陳夫人聞言瞬間覺得天都塌了，長子怎么會從國子監(jiān)退學(xué)，他學(xué)業(yè)那么好，將來要出人頭地供她當(dāng)老夫人，兒子怎么會從國子監(jiān)退學(xué)！“不可能——”她不會連唯一的希望都沒了。
“怎么不可能，家里有人作奸犯科，其子嗣不可入國子監(jiān)，陳英難道不該被國子監(jiān)除名？”
陳夫人臉都白了：“我要見萍兒，我要見萍兒！”
“陳英被退學(xué)，你見萍兒做什么，見了萍兒他就能進國子監(jiān)了？”
陳夫人目光警惕的看向長嫂，這個有利益就往前撲，沒利益就一副惡心嘴臉看人的人！若非如此當(dāng)年孫雪娘也不可能答應(yīng)她的條件，這件事當(dāng)然不能被對方知道。
陳夫人不說話。
孫夫人笑了，不依不饒：“萍兒都告訴我了，她是陶尚書的女兒……”
陳夫人頓時看向大嫂。
孫夫人看著她，慢慢湊近她一點，緩緩開口：“你最好祈禱她真的是……”
“梅青你不得好死！你等我出去，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孫夫人重新站直看著她：“好，我等著你，好好等著你出來�！�
孫夫人拎著東西轉(zhuǎn)身就走！
陳夫人見狀拼命大叫：“你回來！你回來——萍兒……萍兒……”為什么！為什么到頭來沒有一個人找她對質(zhì)！孫雪娘沒有，陶萬垠沒有！除了無關(guān)緊要的人，她什么人都沒有見到！陶萬垠不生氣嗎！孫雪娘不想報仇嗎！
為什么他們都不出現(xiàn)！為什么！她準(zhǔn)備好的詞匯、她所有能推翻他們指責(zé)的話，為什么都不來問她！
……
孫夫人心里的不安一點點擴大，但又覺得就算孫雨娘有錯，孩子也沒有錯，萬一是自已想多了呢，何況前段時間萍兒還帶回來了一副頭面。
孫夫人轉(zhuǎn)身就去了陶府所在的那條街，不親眼看看她不甘心。
“我們府沒有小姐，陶大人只有一個少爺，你？是不是找錯門了？”陶府后門的長隨警惕的看著問話的老婦人，就這么看著。
孫夫人急忙后退：“可能是我找錯了，我找錯了。”陶尚書有孩子？陶尚書不是沒有孩子哪里來的兒子？她因為萍兒的事特意打聽過，陶尚書沒有孩子，可現(xiàn)在陶府有了少爺？
孫夫人管不到當(dāng)朝新貴是有位兒子還是有位女兒上，可是有一點是真的，孫雨娘騙了她！小姑子私德敗壞，還將陰私下生下的女兒嫁到她們家！她對孫雨娘能有什么好臉色！
孫夫人不顧捉襟見肘的日子，又花了一筆銅板直接進去牢房里，二話沒說將準(zhǔn)備好的一桶屎潑孫雨娘頭上：“雨娘，我這些年待你不薄，你竟然把一個通——通——”
“干什么！干什么！這是誰干的！”
孫夫人急忙道：“我，我，我立即清理，立即清理�！闭f著又遞出去一袋銅板，只把甬道打掃完走了：“活該，你就在里面待著吧！什么陶大人的女兒，陶大人家有孩子，根本不是你的女兒，還想讓她救你出去，別癡人說夢了！”
陳夫人狼狽的看著長嫂，當(dāng)初這個女人對她多諂媚她忘了嗎！可想到兒子想到陶萬垠以后可能的報復(fù)，還有陶萬垠那個兒子！為了他那個母親也不會放過出獄的她！
陳夫人突然沒了和大嫂爭高下的心，渾渾噩噩。
“呸。”孫夫人客氣又跟獄卒不停道歉，轉(zhuǎn)身走了。
……
陶萬垠對牢里的事沒興趣：“以后這些事不用再報上來了�！�
“是，大人。”
陶萬垠放下茶杯：“少爺呢？”這么晚了工部已經(jīng)下衙，怎么還沒有回來？
陶萬垠前天帶著孫生去給郡主磕了頭，如果不是郡主多看了孫生的母親一眼……他這輩子都不可能知道孫雨娘敢如此騙他！
這些事等她從牢里出來后，當(dāng)然還有更‘好’的招待給她，他現(xiàn)在上心的是孫生的事情，這兩天也給孫生定了工部的位置，不是什么官職，只是跟著老師傅上釉的工匠，屬修繕?biāo)�，只是老師傅他�?dāng)然挑的最好的，他打算讓孫生在修繕?biāo)咀錾蠋啄贽D(zhuǎn)到營造司然后去兵部。
但這都是后話，還需要慢慢找契機。
424封賞大典
陶錦福有些猶豫。
陶萬垠看向他：“說！”吞吞吐吐有什么不能說的，他還能想不到！
“回……回老爺，少爺下衙后去了周家雜貨鋪了，忙了半個時辰左右，又去了孫夫人那里幫忙……”估計快回來了。
陶萬垠臉色不變：“少夫人呢？”
“回老爺，一直在院子里，少夫人今天中午還帶著小小姐在院子里曬了會兒太陽�！�
陶萬垠點點頭，太醫(yī)給看過了，無什么大礙，只是身體有些虛，需要幾味藥材好好將養(yǎng)，周家門戶小，一直尋不到這些藥材而已，這也算個好消息：“他岳家那點事處理好了沒有？”如今阿生回來了，周家自然就是岳家。
“回老爺，不相干的人已經(jīng)搬出去了�！�
“還算那些人懂規(guī)矩。”
“是。”
“少爺回來了，讓他來書房見我�！�
“是。”
……
春分的分封大典莊重、盛大。農(nóng)耕之后舉辦百官封賞，意味著民重君輕。農(nóng)為上重，臣為支撐，君為最輕。
元夏建立后第一個百官盛典，并不是登基大典，而是分封大典，百官齊聚天問臺，告天地之主、稟祖宗基業(yè)。
宋初語、林清遠均盛裝出席，燃香敬祖。
——跪——
“天佑元夏五谷豐登、六畜興旺、風(fēng)調(diào)雨順、海晏河清——”
——起——
“開天達圣、告知祖上，主佑臣民四海一家、正大光明——”
——二跪——
開壇儀式繁雜、隆重，宋初語、林清遠帶領(lǐng)百官敬完祖制，分封開國將領(lǐng)。
為首第一位便是安國公府長子宋石——宋將軍，他的戰(zhàn)功如雋永長卷，一一列舉，昭告天下，封宋石為忠勇王，丹書鐵券、世襲罔替。
龔西成——心系萬民、治水疏航，多年來立志為蒼生請命、兢兢業(yè)業(yè)，其功績累累入卷，封平澤侯，世襲罔替。
殷濁——才思若涌、忠肝義膽、不畏艱險、深入敵后，為元夏朝的版圖打開了不容忽視的一頁，封靜安侯，世襲罔替。
江承道——世家出身，不拘一格、勇于改制、不斷進取，為后方安定奔波勞碌，不曾安枕，封定國侯，世襲罔替。
嚴(yán)不渭——機智神勇，戰(zhàn)功入冊，封鎮(zhèn)國王，一代一止。
兩王三侯敬告天聽，封卷列書置于高閣，望祖宗護佑，國順民昌。
其他加官進爵的封賞，一一宣讀，出列叩謝君恩的朝臣，一個接著一個，直到日頭正中，這場盛大的封賞典禮才接近尾聲，朝賀聲才漸漸散去。
接下來幾個月，上京城都會熱鬧無比，各府的建府宴請，都會是重要的話題。
……
宋初語在這場繁華里，帶著如意、敏正去了皇家行宮。
太后沒讓如今元夏真正的掌權(quán)人等多久，松口見了她。
德公公目光含淚、感激涕零的迎著昔日的郡主，態(tài)度比以往更恭敬更加小心翼翼：“難為郡主這一年來不與太后娘娘計較，還日日往別苑送東西探望，林大人也經(jīng)常帶大公子來看娘娘，太后娘娘沒有怪罪郡主的意思，就是年紀(jì)大了，放不下面子，郡主不要與娘娘一般見識才是。”
“我知道，德公公辛苦了。”
“不敢、不敢，伺候娘娘是奴才分內(nèi)的事，郡主請�！�
宋初語覺得姑姑老了一些，氣質(zhì)卻溫和下來，像是一個后宅大院里普通的老太太了，沒了昔日朝堂上的鋒利，甚至再站到姑姑面前，她心里也沒了每次見到姑姑時的小心翼翼和怕行差踏錯的小心。
宋初語為此刻的心境，尷尬、不安，一朝更迭，是千百年來短短不過十幾載的榮光，掌權(quán)的人最終都會散去，唯有宮殿樓宇見證這一代一代人的更迭。
宋初語跪下來：“侄女參見姑姑，姑姑萬福。”
德公公慌亂不矣，郡主懷著身孕呢，怎么能隨意就跪，嚇的也急忙跪在郡主身側(cè)。
太后神色溫和的嘆口氣：“你這是做什么，我這里還差你一跪，都愣著干嘛，還不扶你們主子起來，不為自已著想也不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起來�！�
宋初語順著如意的力道起身，目光一直在姑姑身上，柔軟的笑了：“姑姑……”依舊是做女兒家時，與姑姑撒嬌的語氣。
太后哭笑不得的看著她，怎么也想不到往日有點任性、高傲的小丫頭，走到了這一步，這是她讓她跟在身邊學(xué)習(xí)時，也沒想到的局面，誰又想的到呢，她的心竟也不止在大夏：“坐吧，德公公一把年紀(jì)了，經(jīng)不得你這么嚇，肚子也六七個月了吧？”
宋初語走到姑姑身邊。
德公公帶著殿內(nèi)所有人出去，給姑侄留下空間。
“嗯，還算聽話�！�
太后看著她越看越感慨，她真的是一夕之間就長大了一樣：“你和他怎么說，誰稱帝？”帝位總不能一直懸著，元夏朝已經(jīng)深入人心，高位上竟然還沒有一個帝王像什么樣子。
宋初語坐在姑姑一側(cè)，神色亦異常放松：“現(xiàn)在這樣不是挺好，內(nèi)閣掌事，一切有條不紊，我們不動，他們反而更謹(jǐn)慎做事，有沒有皇上都一樣�！�
太后蹙眉瞥她一眼，突然開口：“你想稱帝？”
“侄女可沒說�！彼纬跽Z語氣淡淡的，依舊十分放松。
太后卻在她身上看到了幾分上位者才有的模棱兩可：“你沒說可就是那么做的，女子稱帝，縱然上去了，也有人想著彈劾你，即便被壓下去了，也有以此做文章的人，現(xiàn)在這樣的確沒什么不好，堵了一些人的嘴，你也依舊在這個位置上�！�
“想說的人自然會說，我坐不坐上帝位他們都會說，我只是覺得，只要我不明著坐上去，下面的人想指責(zé)女官的時候就要顧忌我的立場，總是一件好事。”
太后想到此，覺得自已真的老了：“難為你想了這么多。”
“只是試著走而已，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太后聽著初語的話，想不起侄女是什么時候變的，對她自已婚事的堅持時，還是挪用國庫時，反而是她這個老婆子，還把她當(dāng)孩子：“清遠那孩子不錯……”
425王府宴請
宋初語坦然收下：“他確實如此�！�
太后看著她眉宇間顯而易見的歡喜，卻又覺得看不清她，她無疑喜歡她選的男人，卻沒有放下手里的權(quán)勢回歸家庭的打算，還把宋石立了起來。
而林清遠這個人也很有意思，盡管她給侄女送過樂師，在她失勢后，也隔三差五帶小山過來，他就在外面等著，一等便是一整天，聽說等的無聊了，還跟門房處的小太監(jiān)推兩把牌九，完全不覺得落了身份：“他呢？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