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宋石只好將荷包從江箏腰間摘下來,一人給了一塊糖,兩塊都不敢給,怕碰到孩子真沒了。
嚴不渭無語的看著手里的糖果:“林大人,他還不如你的銅板。”
河面上突然銀花綻放,照亮了半個橋頭。
新的一年在禮花的喧鬧中拉開新篇章。
……
蔡府內(nèi)。
新年的飯菜已經(jīng)涼了,外面煙花升起,蔡府內(nèi)卻一點喜慶的氣氛都沒有。主子死氣沉沉的不牽頭,下面的人怎敢大張旗鼓的慶祝。
蔡府內(nèi),因為主子沒有交代,除了正常休假的,每個人都像平時一樣忙碌著。
蔡夅最近一段時間停了藥,喝不喝都是現(xiàn)在的樣子,又何必浪費那個時間:“咳咳……”
蔡府的奴仆看到外面燃起的煙花,剛想呼朋引伴一起來看,想到書房里病重的老爺,又生生壓下了心頭的歡喜。
書房內(nèi)。
蔡夅看了一會兒書,沙漏已經(jīng)到了入睡的時辰,往年這個時候,即便他們?nèi)兆釉匐y過,她也會拉著他一起守歲,這個時候,她應(yīng)該也正拉著新收的丫鬟,陪她一起看煙花吧。
蔡夅想到那樣的場景,嘴角溢出一抹笑意,不禁抬起頭看向窗外的月色。
他已經(jīng)將這段時間積累的錢財都儲存到了錢莊,每個月會按數(shù)給她寄過去。兄弟那里也安排好了,他就算真有什么意外,每個月也會有人從上京城寄東西送回家,順便關(guān)照那邊的府衙看顧好楚翩。
何況他這身體,短時間內(nèi)也死不了。
397回來了
蔡夅放下書,準備去睡,夜有什么好守的。
蔡夅剛剛起身。
管家匆匆從外面進來,滿臉喜氣,終于回來位臉上有笑容的主子了:“老爺,老爺,夫人回來了!”
蔡夅沒有聽清,看他一眼。
管家低頭哈腰的笑著,夫人正在外面分特產(chǎn)呢,大家都聚在院子里湊熱鬧:“老爺!夫人回來過年了!”
蔡夅本灰白無趣的臉上頓時閃過狂喜,抬步就向外面沖去,沖到門口又覺得不妥,趕緊退回去,拿起書,他不能太急,下一刻又將書放下,向外走去,走了一半又趕緊回來,拿起屏風上的厚外套穿上,殷切的看管家一眼:可以嗎?暖和不暖和?合適不合適?
管家早已經(jīng)看傻了,他……不是,老爺折騰的是不是太……但:“合適,合適……”
蔡夅一本正經(jīng)的向外走去。
管家看著老爺?shù)谋秤�,心里忍不住納悶,老爺這是……
“夫人在哪里?!”院子太多也不好!
管家匆忙跑出去:“來了,來了!”
楚翩為自已選的后罩院內(nèi)。
慧姑姑、蓓姑姑等人圍著回來的夫人喜氣洋洋的說著吉祥話,尤其兩位姑姑眼中隱隱帶著淚光,夫人終于回來了,這些日子她們沒有伺候的人,唯恐老爺覺得養(yǎng)她們礙事,將她們趕回去。
楚翩帶著人分發(fā)手里的特產(chǎn),大過年的,都沾沾喜氣。看到目光含淚的兩位姑姑,也心有感慨:“這不是回來看你們了嗎�!闭f著將特意給兩人準備的禮物交到兩位手上。
慧姑姑嗔夫人一眼,慈愛不舍:“老奴以為夫人忘了奴婢們呢。”
“怎么會,我走的時候不是說了,逢年過節(jié),還是會回來的。”其實是,她沒想今年回來,過年給她拜年的人多了,縣太爺都會帶著夫人來。
但前段時間不是蔡夅幾個親哥親嫂子來了,他們家三哥三嫂回來的早,她就想著去問問情況,那對夫妻閃閃躲躲的,可語氣間對蔡夅也算尊重,說了些蔡夅的近況,其中三夫人提到,蔡夅似乎病了。
楚翩想著,季節(jié)交替,染了風寒也很正常,所以等蔡家老大、老二返鄉(xiāng)后,她就去問了問蔡夅的病是不是好了,她想著自然是好了,就是不放心去問問。
哎,誰知道蔡家老大、老二那么慘,路上遇到了土匪,傷的那個重啊,都有點精神不正常了,見了她,還給她磕頭,她不受著都不行。
楚翩就覺得到底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老大家老二家也不是看到蔡夅好,就撲上去不管不顧的人,這不是也是怕他們在上京城讓蔡夅為難,所以主動回來了,就是沒想到路上遇到了那樣的意外,人都被傷的脫形了!
她看著兩家可憐,給了一些銀兩讓幾人養(yǎng)傷,他們死活不要,說有,磕頭不斷。
楚翩又不是傻的,這不是兄友弟恭,是這幾人險些被弄死了吧,都客氣成什么樣子了,她也就沒有為難,象征性的詢問了下蔡夅風寒好了沒有,結(jié)果二嫂說沒有,反而更重了。
楚翩算著,從老三家回來,到老大老二家回來,都多少日子了,風寒怎么還沒好,聽二嫂的意思,不但沒好,反而還重了。
楚翩不放心,便決定過來看看,順便過個年,所以臘月一開始她就帶著人北上了,緊趕慢趕,今天才到:“這大過年的,燈籠怎么才亮了一半,都點起來,看著也亮堂�!�
“是�!�
蔡夅站在門口,看著院子里被人圍著的她,便停在那里靜靜的看著。
“老爺。”
“老爺�!�
楚翩回頭,一眼看到了燭燈下的蔡夅,本喜笑顏開的眉宇,頓時沉了下來,不是說只是風寒,怎么人看著這么不對。
楚翩放下手里的東西,擔心的立即走過去:“你怎么了?怎么人瘦了這么多,看起來也不精神,大夫怎么說?”
蔡夅聽著她說話,覺得身體已經(jīng)好多了:“沒事,年前事多忙了一點,沒顧上調(diào)理,過段時間就好了�!�
負責老爺飲食起居的小廝聞言,立即上前跪下:“夫人,不是那樣的,老爺最近都沒有吃藥,大夫說不好好吃藥,老爺身體會受不住的,夫人,您可要勸勸老爺啊�!�
蔡夅蹙眉,覺得他小題大做,他是不喝藥嗎,是喝了兩三個月還是這個樣子,覺得煩了才停了幾天,再說他覺得停不停藥好像也沒什么影響,才干脆不喝了,畢竟他沒事總喝那些庸醫(yī)的藥干什么。
楚翩立即看向蔡夅。
蔡夅真冤枉:“沒有不喝,我是覺得效果不佳才……”
“效果不佳你可以換個大夫,怎么能停藥,慧姑去請大……”大過年的請大夫晦氣,管它晦不晦氣,不請弄不好就真晦氣了:“去請大夫。”
慧姑看眼老爺,見他沒像往常一樣不耐煩,心中已然有底:“是�!�
楚翩看眼好似風一吹就倒的人,心里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還不趕緊回屋,在這里站著做什么,唯恐病情好轉(zhuǎn)是怎么的!你們也是,老爺要出來你們就讓他出來嗎,他這個樣子適合出來嗎!
“是�!�
“是�!�
“我沒事……身體比前段時間好多了�!彼钦娴挠X得身體輕快很多。
“那你前段時間得多糟。”說著兩人已經(jīng)向屋內(nèi)走去。
蔡府原本除了書房都清冷冷的房間,不知何時已經(jīng)暖和如春,燈火通明,連走廊上的燈籠全都換成了喜慶的紅色。
楚翩越看蔡夅臉色越難看,她走的時候人好好的,怎么回來就:“你那幾個哥哥氣你了?”否則人怎么就成這樣了!
蔡夅慢慢的喝了一口熱茶,視線落在她帶回來的幾個丫頭身上,卻不曾落在她身上:“沒有,幾個哥哥嫂嫂都很好。”他現(xiàn)在真覺得對方人不錯,至少他們離開上京城的時候,他心里很痛快,沒以前那么敵視他們,畢竟都成那樣了,下半輩子也是疾病纏身好不了了,沒什么好再怨的。
楚翩不信這一套:“行了,他們什么情況回去的我又不是沒看見�!倍伎煺懒�。
398第一印象
蔡夅笑笑,覺得也還好:“她們是嫂嫂新買的丫鬟?”
“嗯�!�
“伺候的可還盡心?”應(yīng)該挺盡心,覺得嫂嫂胖了一些。
“還好,你這種情況,大夫怎么說�!�
“大夫說沒事,養(yǎng)一養(yǎng)就好了,結(jié)果趕上年關(guān)事情多,沒有休息好,估計又染了風寒,所以看著嚇人一些,其實沒什么事�!�
“我看著不像沒什么事,你別動了,吃飯沒有?”
“吃了,嫂嫂是不是還沒吃?”
楚翩焦急的往外看一眼:“怎么大夫還沒有來,今天看大夫的人也這么……”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楚翩急忙迎出去。
蔡夅才肯將目光放在她背影上,嘴角帶著平和的笑意,她竟然回來了,他以為……
大夫匆匆被帶進來,重新給蔡夅診了脈,改動了幾味藥,囑咐蔡大人切勿勞神、多思,才在眾人的殷殷相送中離開。
廚房去煎藥了。
蔡夅看到楚翩松口氣才開口:“現(xiàn)在放心了吧,沒什么事,就是太忙了,嫂嫂一路北上,各地可還平穩(wěn),有什么新奇的事?”
“過年呢,問什么外面的事,再說了,好著呢,連個黑店都沒有遇上。”
蔡夅點點頭,那就好:“嫂嫂一路辛苦了,那我就不打擾了,嫂嫂休息便是�!�
“別動,喝了藥再走。”
“我回前院喝。”
“你就在這里喝�!�
小廝聞言迫切的點點頭,對,在這里喝,讓夫人看著他主子喝,否則主子回去后不一定愿意喝。
蔡夅無奈,又坐了回去,這里的東西他只添沒有減過,如今比她走時更滿,也更適合住人。
藥熬的很快。
蔡夅沒有猶豫端起來一飲而盡,苦,一如既往的苦。
楚翩推了一盞蜜餞過去。
蔡夅拿起來吃了一顆,是酸的。
楚翩嘆口氣:“別挑了,酸的甜的都能壓藥味,你呀,也不用如此拼……”命,又覺得說這些話不對,他不拼怎么有前程,他們怎么有這么大的宅子,怎么能有現(xiàn)在的風光,縣令的人更不可能在知道她上京時,一路讓人護送了那么久:“也悠著點�!�
“知道�!辈虊嵊帜昧艘活w蜜餞,回甘很甜。
楚翩將盤子收了回去,晚上吃這些甜的不好:“去睡吧,我守歲。”
蔡夅還打算再拿一顆,結(jié)果沒了:“麻煩嫂嫂了�!�
楚翩讓慧姑姑送他回去,看著他睡下了再回來。
慧姑姑笑著:“是,老奴一定看好老爺,保證窗戶都關(guān)好,絕對不讓老爺染一點風寒�!�
蔡夅聽話的起身,還是從嫂嫂旁邊的盤子里拿了一顆蜜餞,才向外走去。
楚翩瞪了他背影一眼,沒說話,甜甜嘴也好,等蔡夅走了,楚翩才開口:“怎么就病成這樣了?”
房間里所有伺候的人聞言紛紛垂下頭,蓓姑姑也垂下頭。
楚翩嘆口氣,大夫說了沒事,好好將養(yǎng)就是,年前事情繁重,加上他幾個哥哥在上京城,他無心病情也是人之常情。
楚翩看著滿滿當當?shù)姆块g,心里安慰,至少沒有人走茶涼。但也意識到,他雖然長大了,身邊沒有一個伺候的人,這家里也還是冷清。
說起來,郡主上次答應(yīng)的事,不知道蔡夅問了沒有,是不是已經(jīng)有眉目了。
前院內(nèi)。
蔡夅脫了外套,讓慧姑看著他吃了一點晚飯,又讓人上了半碗羊湯,安安靜靜的去睡覺了。
……
宋初語看眼身后跟著的人,十分不解,不回去嗎?都跟到家門口了:“你們……家里沒安排?”
林清遠聞言抱著已經(jīng)睡著的宋岐回頭,看著嚴不渭和大哥?
嚴不渭率先開口:“沒有,怎么會有事,郡主有什么安排嗎?”比如推會兒牌九。
宋石沒有他那么臉皮厚,而且江箏也不方便:“郡主、大人,時候不早了,臣等就先——”
嚴不渭立即攬住宋石,第一次沒夠到,又夠了一次:“時間還早,不再玩會?”
宋石拿下他胳膊:“你嫂子身體不方便�!�
嚴不渭看看江箏,你說你早不懷晚不懷,為什么現(xiàn)在懷得——
江箏看著嚴不渭,讓他把眼里的意思表達的再清楚點,她保證連小時候那些賬跟他一起算。
嚴不渭立即服輸:“時候是不早了……大公子都睡著了……”
所以呢?
“我們先回去,明早再來給大人和郡主拜年,臣等告退。”
“臣等告退�!�
宋初語待人走后,嬌氣的伸出手挽住林清遠的胳膊,腦袋靠在他胳膊上走進去:“芋頭燒牛乳好吃,青尖鹵筍也不錯,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有這樣的小吃街,薄皮餛飩也好吃,都挺好吃的�!�
“你就是吃個新鮮感,我還是覺得鹵肉和豬骨好吃�!�
“俗。”
“是啊,所以敢問郡主看上我這個俗人什么?”
“嗯�!彼纬跽Z認真思索著:“喜歡你……長的比做人更俗�!彼纬跽Z說完笑了:“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人好奇怪,明明買不起那把扇子,卻在那里和老板胡攪蠻纏,你看整條街的才子、學土,誰會明知道買不起一把扇子,還厚著臉皮去跟掌柜講價,不怕人笑話;但又覺得能不顧所有人的眼光,跟老板爭的那么理直氣壯也算別具一格,所以給你墊了后面的銀子�!�
林清遠想到那時候,眼里同樣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其實他沒想買那把扇子,就是憤世嫉俗去找不痛快。
當時,上京城的什么都貴,貴的他只能看,一個都買不起,他能就那么算了嗎,自然要發(fā)泄下心中的不滿。
也是那時候他遇到了她……其實,如果再來一次,他絕對不當著她的面做這種不講理的事,畢竟他也要臉。
但思來想去,他可能都沒有機會體體面面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最好的結(jié)果,也就是長公主的宴席上,他站在曹昭身后得以給她問安而已。
所以,這樣一想,他還是要回去繼續(xù)跟掌柜的胡攪蠻纏才好:“我那時候應(yīng)該不太能入郡主的眼……”
宋初語想想,點點頭,又搖搖頭,點頭是因為曾經(jīng)的自已,的確不可能多看林清遠一眼,他沒有廣為流傳的才學,也沒有傲人的家世與她結(jié)識,她堂堂安國郡主吃飽了撐的去跟別人家小廝談情說愛。
399一點往事
可是,他們沒有錯過啊,而且,她知道,他看得懂別人的用心,是個心思細膩、有情有義的人。
當初他扣了自已八條商船,她是很生氣,恨不得指著他鼻子問問他知不知道那是誰的東西,想不想活了?郡守不想干了是不是!
但她氣呼呼的親自去,想知道為什么船走到這里屢次出事后,卻在半途聽說該郡縣遭遇了百年一遇的洪水,朝中沒有放糧、郡縣倉中虧空、城中瘟疫橫行,該縣扣押所有來往船只,劫掠城中富商也是沒有辦法。
所以,她就回來了,也沒有讓姑姑把這個敢扣押她貨船的東西弄死,而是讓人又裝了幾船藥材和幾船糧食過去,不出意外也被扣下了,她也懶得要,當聽水聲了。
當她以為事情都過去時,來年她的船隊在南地出事,還沒有等她找人疏通關(guān)系,翌日她的商隊正常通行了。
而且從此幾年后,她的商隊在南地從沒出現(xiàn)過任何損失,也沒被強制辦理通行文書、繳納高額通行費,包括南地與皇家關(guān)系最不好的那些年。
可也就是那幾年,沒道理別人的商隊都被層層剝削、壓榨,唯獨她的暢通無阻、利潤依舊,會出問題的,尤其那時候安國公府沒落了,康睿又比較謹慎,如果唯獨她的商隊如此高調(diào),會出事的。
所以那些生意她就停了,一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二來,她也沒那么多生意了,畢竟當初是多少人看在安國公府的面子上才讓她一家獨大,不與她競爭,她也不是不知。
宋初語就趁機停了兩地的生意,說起來,她不得不低調(diào)的那些年,林清遠正如日中天,關(guān)于對他如何處置的爭論在上京城傳的沸沸揚揚,有要安撫的、有要處決的,有想派使團的也有想出兵的。
但不管哪一種,她只知道一樣,他沒有因為安國公府的衰落扣押過她的商隊。
所以怎么能說,他不是一個心思柔軟的好人,雖然他做的那些事……確實很嚇人。但她始終覺得他人品應(yīng)該還可以,她甚至曾經(jīng)試圖讓康睿做皇家的說客去接觸林大人,她覺得只要朝廷的決策不過分,林清遠未必會抵抗到底。
結(jié)果康睿覺得林清遠名聲不好,一個對自已族人、父親都下得去毒手的人,心里有什么禮義廉恥,對付這種事朝廷就應(yīng)該態(tài)度強硬。
宋初語就沒有多話,后來關(guān)于林清遠的事,只有很大的事她才會聽說一點,多數(shù)時候她像所有婦人一樣,也只是忙自已的一畝三分地。
誰能想到,林清遠過世多年后,她們顛沛流離、倉皇逃亡時,是受他的庇護、靠他的積累才能得以歸家,如果不是林清遠多年在南地的積累,她們恐怕就不是狼狽的一時逃亡,而是一輩子活在凄苦的逃亡里。
這樣的他,人生有機會再一次相遇時,有什么不值得拉一把的,最次能次到哪里去。
而且,她很慶幸自已當初不成熟又一意孤行的決定,就是很慶幸。
宋初語抱著他的胳膊,就想這樣抱著他,心中異常安穩(wěn):“不能吧……如果咱們這一胎是女兒,你想想,她對街頭巷尾拉大車的車夫一見鐘情……”
林清遠讓宋初語別說,千萬別說了,他沒有看不起任何人的意思,但,是她哥哥不夠優(yōu)秀還是嚴治太懶,讓她喜歡勤勞憨厚的車夫:“算了,我盡量不做狗眼看人低的岳父�!痹敢庀矚g誰喜歡誰。
宋初語笑了,樂不可支,恨不得把他揣在袖子里喜歡喜歡:“大度,清遠你怎么這么可愛呢�!闭娴氖鞘裁慈硕疾挥憛挕捄痛蠖鹊娜�,上輩子遇到了什么,才給自已豎了那么多刺,還根根釘死,一根都不拔!
“男人怎么能被說可愛……”
“那你說我,我不嫌棄這個詞。”
想得美:“不說。”
宋初語捏捏他胳膊,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你欣賞嚴不渭這種人嗎?”上輩子你可把人家弄死了,死的可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