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康睿沒有隱瞞:“林清遠(yuǎn)。”
“他?區(qū)區(qū)幾個祖墳就將南地官員哄得看不到北了,是有些小聰明的人�!彪m然如此說,卻不真的覺得此人小聰明,現(xiàn)在整個南地都掌控在龔西成的手里,就能說明很多問題:“龔西成如今今非昔比了啊。”
康睿沒有接話。
許翰林喝口茶,龔西成最倚重的‘侄子’,這些時日自然也進(jìn)入了他們的視野,只是康睿說這個人能解決鹽苛:“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大人,小心無大錯�!�
許翰林喝著手里的茶沒有說話,不說信也不說不信,最后隨便說了些什么,打發(fā)康睿出去了。
康睿并不在意,近一年的沉寂,他不認(rèn)為自已一句話就能讓翰林大學(xué)土奉為金律。
但他若想在官場走下去,今天的話他必須說,對他絕對沒有壞處,如果這件事成真了,許翰林自會高看他一眼。如果沒有,許大人賺得盆滿缽滿,也不會對他有惡感。
可如果——萬一是真的,以他對林清遠(yuǎn)的推測,翰林以后但凡涉及林清遠(yuǎn)的事都會依重他。
呵,他反而要依仗林清遠(yuǎn)的能力為他謀前程了。
……
同一天,江府內(nèi)。江夫人將與商家合作的鹽產(chǎn)都拋了,拋完了還不放心,等老爺回來急忙去問老爺:“老爺你手里有沒有囤鹽?”
“像什么話?你以后也少參與這種事情!”
“我就是問問你,又沒有別人,你喊什么。”江夫人趕緊跟上他,到底壓低了聲音:“如果有就拋了�!�
“你怎么這么多話,還有,你有什么消息在這里說這些?”
“我是沒有�!苯蛉擞秩滩蛔◎湴粒骸暗胰鲇�,三女兒也有,宋石和郡主都派人跟我說了話,意思不外乎讓我不要再參與這一次鹽價搶囤,這些話還不夠嗎?”
江尚書蹙眉,他怎么沒聽說:“宋石和郡主都提了?”
“我有必要拿這些事騙你,你就是不相信宋石你也要相信郡主�!�
“反過來說�!�
“什么?”
“我就是不相信郡主也該相信宋石�!彼问皇菬o的放矢的人。
第187章
收割
江夫人覺得老爺還不如不說,讓郡主知道,以后都不理他這個伯父:“不管你相信誰,消息總不會有錯。”
江夫人想想女婿還貼心的讓人傳話,心情都好了,女婿定然是滿意自家的親事,才放在心上,以后也定然和三兒琴瑟和鳴。
江尚書蹙眉,他在想不囤鹽背后的意義?鹽市控制住了?怎么控制住的?朝中沒有聽到什么風(fēng)聲�。�
不對,有一點不對勁,龔西成不在上京城,奉皇上之命去邊關(guān)慰問將土了,邊關(guān)能弄出鹽來?如果能還要什么軍需!
所以這件事從哪里解決的?
江夫人見老爺依舊蹙著眉,嘆口氣:“你皺眉做什么?如果你有參與拋售了就是,沒有參與不是更好,其實這件事,不單我這里,有些人家也收到了消息,只是我覺得他們信的不多,一開始我也沒信,但我想想郡主不會害三兒,應(yīng)該八九不離十吧�!�
“宋石說了你就照辦!”
江夫人心里冷嘲一句,她提的是郡主:“我讓二丫頭去栢夫人那里也賣了個人情,就是不知道他們家信不信了,總之我們家話是帶到了,以后出了事,也不能說我們沒有照拂。”
江尚書看向夫人,突然道:“你說,上面想到的解決之道,是不是就讓所有人拋售手里的囤鹽,降低鹽市價格?”
江夫人臉色一白:“別亂說話,栢家虧了怪到咱二丫頭身上怎么辦?!”
“除此之外,你覺得還有其它辦法嗎?”
江夫人不知道,反正她拋了,賺多賺少無所謂,希望栢家也覺得無所謂,就是有所謂栢家那婦人也不敢在她面前鬧!她大不了再補二女兒一點嫁妝,補上栢家的損失。
“估計到了明天,信的都會拋了……”鹽價就可回落一部分,但跟他一樣想法的人家肯定不會拋售,只要鹽價一反彈,這個‘謊言’不攻自破。
可江尚書又覺得宋石不太可能因為這個方法,就讓自家拋售囤鹽,莫非是上面要嚴(yán)打囤鹽?
江尚書覺得這點最有可能!也自認(rèn)找到了癥結(jié)所在,只是覺得這方法治標(biāo)不治本,大夏幾百年不是沒有大力打擊過私鹽、囤鹽擾亂市場的人,往往都會讓問題更加棘手、弊端暴lu的更快:“不信的更多吧……”
“愛信不信,消息我是送到了的,鹽我也拋了。”虧盈與否,她給的都是第一手消息,問心無愧!
江尚書突然起身:“我去一趟安國公府�!�
“這么晚了,老——”
……
翌日,拋售囤鹽的人家寥寥無幾,鹽價除了在昨天傍晚有一點小回落后,今早重新以一百八十文開市。
到了晚上,奇跡般的漲到了二百一十文,并且商家全部售空了可售出的食鹽。
讓本來想觀望的人家,急忙又加緊囤貨;已經(jīng)賣出的人家見狀,又急忙回購了一批,這樣的漲幅,沒道理不跟進(jìn),轉(zhuǎn)手一天就是極其可觀的收入。
第二日,鹽價以二百二十文開市。
同時,林清遠(yuǎn)從安慶海航接到了從雄鷹部落運來的三大船的食鹽,他以每斤一百五十文的價格,將之賣給了各地來京的大鹽商、大商販的手中。
第三日,林清遠(yuǎn)又將接到的三大船食鹽,以每斤一百文的價格,將之賣給了所有參與囤鹽競價的商賈豪紳手中。
第四日,林清遠(yuǎn)已經(jīng)不自已接了,將這件事交給付壽處理,每一次都以低五十文的價格售出。
到了第六日,全大夏都知道有一個大鹽商以每斤食鹽十文錢的價格,源源不斷供貨。
因為這位大鹽商,上京城僅用短短七天時間,讓本來二百五十文開市的鹽價,瞬間回落到五十文一斤。
就是這個價格,還在掉,也有大商家為了保住手里的成本,一次又一次買斷從安慶海航出來的貨,但對方每次都能一船又一船的補上,手里的囤鹽越來越多,外面的價格越來越低,前前后后一算賬,祖產(chǎn)幾乎都要賠進(jìn)去。
可即便這樣,鹽價到了五十也回落不下,因為眾商家一致聯(lián)手,吃盡對方,不信對方手里有那么多鹽。
付壽也沒有客氣,卡著朝廷頒布消息的前一天,重新以每斤一百文的價格賣光了最后一批送達(dá)的食鹽。
“哈哈!怎么樣!他們手里沒鹽了吧!十文一斤,想想當(dāng)初賣出的價格,是不是都要哭了,現(xiàn)在還不是一百文一斤!”
“會長英明,有財有門路,若不是知道他們快撐不下去了,也不敢這么吃盡�!�
“都是小事,大家都散了吧,這一次足夠咱們賺到幾輩子花不完的銀子�!�
……
今日,夏日初臨,小雨淅淅。
大夏朝由上向下頒布了一道政令,大夏國內(nèi)閣總領(lǐng)龔西成代表皇家出使北疆三十六部落,并與素有鹽都之稱的雄鷹部落達(dá)成了食鹽交易,雄鷹部落的鹽地產(chǎn)出,不設(shè)關(guān)卡、取消關(guān)稅,與大夏北方十六郡達(dá)成供應(yīng)關(guān)系。
此消息一經(jīng)發(fā)出,不脛而走。
上京城以及大夏北方十六郡,一片歡呼,一片哀鴻遍野,大資本手里囤積的食鹽瞬間如燙手山芋一樣,不知何去何從。
整個大夏北部鹽價,以每天降低七八文的價格,快速回落,落的最離譜的時候,甚至一度跌破了它該有的價格,五文三文的價格都有商家在出貨。
市面拋售,瞬間成為大勢所趨。
北方十六郡的鹽很快飽和,后來即便價低到一文一斤的時候也無人問津,人口就這些,暴利沒有封頂?shù)邢孪蓿霾蝗サ柠}就是出不去,想運到大夏極南或者極北之地,但一個來回車馬費都要虧出五六倍的鹽價,更加不會有人冒險運出去。
更何況,安慶海航的存在,讓雄鷹部落的鹽走往南地時節(jié)省了一半的成本,所以南地的鹽價也在快速回落。
雖然回落的沒有北方如此夸張,但也絕對不會讓北地大商賈運往南地的鹽賺到什么錢,甚至可能賠上車馬費。
因為如此,北地瘋狂上漲又急速回落的鹽價,讓很多大商家搖搖欲墜。
與此同時,林清遠(yuǎn)派出了自已的第二個錢袋子陶萬垠收割所有踩在大夏民生、礦藏、軍備上的產(chǎn)業(yè)。
第188章
三寶
上京城上層世家、各大商賈一片慘淡,烏云罩頂、沉寂無聲,誰也不敢這時候冒頭。
但這一切都和北地百姓沒有關(guān)系,國民生活和樂融融,一派繁榮景象。
上下兩層像割裂開一樣,歡樂、愁苦不相交融。
當(dāng)然,也有例外,上京城第一大賭坊的東家——孔廣就很高興,甚至有幸見到了正在外喬裝游歷的齊王,齊王親自見了孔廣。
這件事如果不是孔廣有第一手消息,幫齊王挽回了一部分損失,齊王的錢財幾乎全要折在這件事里。
孔廣的地位一時間水漲船高。
文尚書心中不忿,帶著孔廣從齊王居住的酒樓出來的時候,臉色都沒有緩和,他除了為齊王做事,自已多少也參與進(jìn)了這件事情里。
誰知道,多年來穩(wěn)賺不賠的生意,今年會如此反常,還和三十六部的雄鷹部落達(dá)成了什么鬼協(xié)議!誰不知道雄鷹部難相處,跟大夏更有不共戴天之仇,現(xiàn)在竟然要合作!簡直莫名:“這么重要的事,為什么你一直沒說��?”
孔廣態(tài)度更加和善,以往彌勒佛一般的笑容,現(xiàn)在更趨向于儒雅,將從林大人身上學(xué)到的溫和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大人,我不止一次的提醒過您,可您一直要加,您仔細(xì)想想,在下阻止過您幾次,最后我也沒有辦法了才不勸的。”
“你如果告訴我會是和雄鷹部鹽礦有合作我會跟進(jìn)?”
“大人,您這就強(qiáng)人所難了,您在朝堂都沒聽說過的事,我怎么可能聽說,我只是見鹽價回落起伏不對勁,才覺得有問題,可不是知道有什么內(nèi)幕�!�
文尚書看著他胡攪蠻纏的樣子更來氣,有什么了不起,還能越過他去:“你也別忘了,你最近就做成了這一件事情!”
一件就夠了:“幾個郊外的場所還沒有盈利而已,再說擴(kuò)張郊外的馬場、溫泉生意,不要銀子?孔某只是將上半年的營收都投了進(jìn)去�!�
“哼!”
孔廣看著拂袖而去的文尚書,捋捋胡須,覺得自已說話還是不夠溫和,如果換成林大人,估計還能吹捧文尚書幾句,修煉不到家啊。
只是孔廣往常覺得不可撼動的三品大員,此刻覺得也不過如此。
反而是那個人,讓他覺得自已有些派不上用場,他手里應(yīng)該不止自已一個來錢的渠道,他這個位置也極有可能被人擠下去。而且,他還覺得這次雄鷹部落突然和大夏合作有點奇怪,怎么會讓利這么多?
他隱約察覺到那個人有大量的錢財在流入北疆,在這種時候,又被曝出雄鷹部與大夏的合作……
孔廣覺得他必須再有用一點才行,要不把齊王的屯軍多少、在哪的事情賣一賣?
……
康睿不知道該感念大事落定的踏實、還是該自嘲自已三腳貓的能力!竟然真的被他做成了!北疆的雄鷹部落!呵呵,林清遠(yuǎn)也再次刷新了他對他的認(rèn)識!
雄鷹部落的鹽礦,真的是諷刺,這么看來,上輩子沒讓林清遠(yuǎn)在北地發(fā)展真是委屈他。
簡直太委屈他了!
康睿一腳踩死了爬過的蟲子。
康睿此刻比任何時候都要不甘心!他做到了,他怎么可以做到的!襯的他就像跳梁小丑一樣的無能!立下這等赫赫功績,他會怎么在郡主面前得意不已、孔雀開屏、驕傲自大,如果那樣,那個人眼里還能看得進(jìn)其他人嗎?!
康睿又想喝酒了,酩酊大醉,人事不知才好。
他沒有在鹽苛上賠銀子,他應(yīng)該高興,可他現(xiàn)在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靠著對另一個人的畏懼得來的自保何其可笑!
他竟然因為怕林清遠(yuǎn)、因為畏懼這個男人的能力,保全了自已的銀子。
哈哈!更可悲的是,未來他還要靠高看這個男人送自已青云直上。
他的財富、他的官途,都要靠這個恨之入骨的男人!怎么能不可笑!他搶了他的妻子��!那是他的妻子!
可他又不能說他自已的才學(xué),才學(xué)?他當(dāng)然有!可有又如何?有什么用!
康睿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根本沒有人在乎他有沒有才學(xué),他的才學(xué)也只夠他做到現(xiàn)在的位置上,要想爬上去,不是靠才學(xué),而是看他對別人有沒有用!沒有地位后的才學(xué),都是交易。
好在他當(dāng)然有用,有大用,因為誰都不如他了解林清遠(yuǎn)!誰也不如他怕他!還有殷濁,對了,殷濁呢?殷濁跟著宋石!
康睿連苦笑都省了,殷濁跟著宋石、宋石跟著郡主、郡主嫁給了林清遠(yuǎn),殷濁就是林清遠(yuǎn)的人!如今都是他們的人。
這幾個瘋子湊在一起,鬼知道他們能做出什么!但凡有個比他們地位高的先知者重新回來,第一件事就要殺了他們這些魑魅魍魎!
有他們在誰也別想有好日子過,更何況他們幾個還湊在一起!簡直是地獄在人間!
……
江府內(nèi)。
江夫人十分高興,最近連走路都帶風(fēng),尤其是知道栢夫人明明拋售了,后來又買進(jìn)了一些后,更是滿意的不得了。
親家嘛,不是東風(fēng)壓倒西風(fēng),就是西風(fēng)壓倒東風(fēng),以后栢夫人也要再掂量掂量兒媳婦的重要性。
這不就有好消息,短短一個月,那個侍女又‘病’了。這次聽說還鬧到了栢夫人耳朵里,栢夫人氣的火冒三丈,直接用了大劑量的藥讓侍女‘病’了,便宜女婿聽說了,據(jù)說心疼的不得了,求了幾天情才沒讓栢夫人將人送到莊子上,多么感人啊,少爺都為侍女做到這一步了,能不感人嘛。
可千萬不能死了,要好好感動著,回頭她就讓女兒給小侍女送點藥材去,可得把命吊住,不能去了。
好感人,江夫人都要被自已感天動地的好心給感動了,第一次覺得二女兒的婚事真好,二女婿也不錯,也只是求求情不讓送到莊子上,可沒說留孩子,就說明是個拎得清的,拎得清就好。
江夫人風(fēng)姿猶存的走出來,看到在院子中踢毽子的三丫頭,笑容幾乎要從心底溢出來,要說滿意,她還是對她家三兒最滿意,看著就讓人覺得喜慶有福氣:“三寶,來�!�
第189章
各方
江箏被叫的沒有接住腳邊的毽子,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娘,箏兒、三兒,您隨便選一個,怎么能叫——”那是乳名了,讓人聽見了多難為情。
江夫人笑容越發(fā)和藹,三寶抱怨都那么可愛:“來�!�
“娘——”好膩的目光。
“來。”
江箏跑過去。
江夫人愛憐的抱住自家寶貝,上下喜愛的摸摸,怎么看怎么順眼,她怎么就生了這么有運氣的女兒,肯定是自已也有福氣:“小三寶中午想吃什么,娘親自下廚。”
“什么都好啦�!�
江夫人捏捏小三寶的臉:“那娘就做我們小三寶最愛吃的�!�
江箏羞的滿臉通紅,這么多人看著呢,她都長大了。
……
壓抑到想宰人的世家更多。
栢夫人尤其后悔,她賠進(jìn)去了一半的嫁妝!根本不敢和老爺說,可從來沒出過差錯的事,誰能想到雄鷹部會和大夏達(dá)成合作!
栢夫人恨不得雄鷹部從來沒有存在過!可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只有盡力彌補,她的產(chǎn)業(yè)是賠進(jìn)去了,那些敢收她產(chǎn)業(yè)的自然不怕得罪栢家,可如果加上兵部尚書府呢?
栢夫人現(xiàn)在對親家又敬又慚愧,敬他們到底三品之家,很多下面收不到的消息,他們都會第一時間知道,到底比他們這些土族有體面。
慚愧也是真慚愧,她也沒臉讓江夫人出面給她保莊子,以后豈不是在親家面前抬不起頭來,尤其對方來人提醒她多次。
在這種情況下,又聽說兒子房里有人疑似有了孩子!她恨不得剝了那侍女的皮!蠢貨!她自已什么身份自已不知道,一碗絕子湯下去都是便宜她,不知分寸的東西!
現(xiàn)在鬧出這種事來,她免不了要安安親家的心,怪就怪那侍女倒霉了。
……
裴府內(nèi)。
大理寺卿裴大人臉色更加鐵青,恨不得把龔西成千刀萬剮。失手時更是差點把自已心愛的鎮(zhèn)紙摔了,他這次損失慘重,可這么大的事,鎮(zhèn)國公府一點消息沒有放出來,虧得他長女和鎮(zhèn)國公府世子的婚事擺在那里!
北疆與大夏達(dá)成合作這么大的事情,就是龔西成從上京城出去的時候他們不知道,難道后來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鎮(zhèn)國公府有沒有把他當(dāng)親家!
裴夫人坐在下首,這些事她也有參與,此時也有些埋怨嚴(yán)家,嚴(yán)不予怎么說也將要迎娶她的長女,如今卻把消息封的牢牢的,若是大家都沒有收到消息也就罷了,明明有些人家是收到消息的,鎮(zhèn)國公府這樣做就太過了。
書房里氣氛壓抑的沉默下來。
突然外面有人敲門,遞了一封鎮(zhèn)國公的親筆書信過來。
裴大人打開。
鎮(zhèn)國公言辭懇切的言明他并不知道此事,家中也因此受了牽累,除了二子沒有參與,家中也愁云慘淡。
裴大人收起信,在燭火上點燃:“皇上這是繞開了太后啊�!�
裴夫人也想到了,如今皇上得了龔西成,翅膀越來越硬了,皇上未必沒有從太后手里奪權(quán)的可能,太后當(dāng)政本就名不正言不順,何況太后沒有親子,還政給皇上只是時間問題,如今時間加快罷了。
可不管怎么說,這些事到底距離她太遙遠(yuǎn),當(dāng)務(wù)之急是把虧的銀子補上:“老爺,六娘可是該回來了?孩子一個人在廟里給她姨娘祈福,我也不放心�!碧澦恍膶δ莻女兒好,以為是個乖巧聽話的,就是不乖巧聽話,她也能睜只眼閉只眼,可偏偏自作聰明做什么瓜田李下的事,別以為她那點小心思她看不到!
什么自已多心!她若是相信了,這家早讓她裴六娘當(dāng)去了!
裴大人現(xiàn)在煩鹽的事,對愛女的事也沒有往日的耐心,這種事現(xiàn)在拿出來說雖然奇怪,但畢竟是自已最愛的女兒:“是該回來了。”
裴夫人笑了,六娘的婚事本來已經(jīng)快說定了,她卻好,不知道從哪里聽到了風(fēng)聲,干脆去廟里寄居給她那個姨娘添福了,也不怕姨娘受不起,早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