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男人滿臉痛苦,他也不想啊,但他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哎喲臥槽!”身體一歪,他直接栽倒在地上,雖然及時捂住了嘴,但引發(fā)的動靜足以吸引到對方的注意力。
所有人都幽幽的看向他,男人撅著屁.股趴在地上,一臉的欲哭無淚。
果然,外面的聲音瞬間拉近,所有人繃緊神經(jīng),頭上唰唰的冒著冷汗。
“咚咚咚!”一聲一聲的敲門聲像鼓槌一樣砸在人的心里,讓人不自覺的屏住呼吸。
“余子,你們在哪啊……”
驟然響起的人名讓所有人心臟緊縮。
余子壓低身體,隔著門縫定定的看著趴在外面的身影。
“我好害怕啊,你們在哪啊,我好害怕啊,好怕啊……”
越加凄厲的叫喊伴隨著劇烈的敲門聲砸的人心慌,原本就被踹壞的木門在對方的敲打下更是開始搖搖欲墜。
所有人都緊張的汗毛豎起,不由得死死地盯著門。
在壓迫的氛圍中,外面的聲音逐漸變小,連人影都開始模模糊糊的看不清。
對方好像離開了。
眾人不由得心里一松,可剛放下一口氣,心臟瞬間捏緊。
“原來你們在這啊……”
不知道什么時候爬到窗戶上的人死死地看著他們,臉上帶著微笑。
“跑!”
幾人一窩蜂的擠向門口,前面的路被雜物堆砌,眾人連忙往后面跑。
只是幾步就可以看到頭的走廊突然變得又黑又長。
不知道跑了多久,余子看著前方宛如一個沒有盡頭的黑色洞口,心里一個咯噔,他回過頭,恰好看到緩慢爬行的小臉上的詭笑。
“別跑了!”他突然出聲,急忙停下腳步。
“怎……怎么了……”幾人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男孩的血都快流干了,哆嗦著嘴看向他。
“不對勁。”他蹙起眉,心里的不安越發(fā)強烈,好像再往里踏進一步就會變得萬劫不復。
“搞什么啊,她都快追上來了!”馬尾女孩急的尖叫出聲,十分不理解他這種行為。
余子沒有說話,面無表情的臉在幽暗的光線中有些陰陰的沉郁。
“不管了,你們不走我們走!”馬尾攙著辮子女孩就要繼續(xù)跑。
辮子卻拉住了她,對她認真的搖搖頭。
馬尾又急又氣,“怎么連你也這樣!”
身后的小已經(jīng)追了過來,快要瞪出眼眶的眼睛死死地看著他們。
“你們怎么不走啊,怎么不走�。 �
急躁的嘶喊帶來清晰的詭異感。
16、七日生存——公寓
旁邊的雜物開始坍塌,連帶著墻壁都在搖晃斷裂。
小越來越近,那雙眼睛像淬了毒一樣死死地盯著他們,里面的怨毒看的人心里生寒。
“現(xiàn)在你說怎么辦,在這里等死嗎!”馬尾忍不住尖叫出聲。
余子穩(wěn)住踉蹌的身體,不冷不熱的看她一眼,“我又沒有攔你�!�
“你!”馬尾心里氣極,但要她一個人跑她又不敢。
無論墻面還是天花板都在坍塌墜落,好像在無聲的催促他們快往前跑。
余子在搖晃中站的筆挺,目光緊盯著前方的人,帶有一種莫名的執(zhí)拗。
已經(jīng)有人快堅持不下去,馬尾驚慌的大喊出聲,“你們真的要信他的話待在這里嗎,你們就不怕死嗎!”
陸橋看她一眼,臉上那副冷酷的表情不為所動,仿佛周遭危機四伏的環(huán)境沒有給他帶來絲毫的影響。
小情侶咬緊牙根站在余子的身邊。
他們對他有一種天然的信任,更何況現(xiàn)在也沒有多余的辦法了。
“你們真的瘋了!”馬尾急的跺腳,轉身就要跑,離開的時候看了眼辮子女孩,但辮子女孩回避了她的目光。
馬尾咬緊下唇,在整層樓即將要坍塌的時候轉身跑進了黝黑的走廊。
那一瞬間,余子眼尖的看到小臉上露出的詭笑,亢奮又邪惡。
“我……”男人有些猶豫,見馬尾跑了也想跟著離開,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整層樓轟然倒塌。
心臟隨著一起墜落,可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一切動蕩都歸于平靜。
眾人的心緒劇烈起伏,驚疑不定的看著四周。
綿長黑暗的走廊,四處堆亂的雜物,空空蕩蕩的前方什么也沒有。
“啊……”女孩驚叫一聲,跳著腳往前蹦了兩步,鞋底是粘稠濕滑的血跡,而她的身后正逐漸蔓延開一大灘鮮血。
“這……”男人驚得合不上下巴。
幾人抬頭看著身后絲毫不見光的走廊,濃郁的黑暗讓人渾身發(fā)涼。
小情侶看向辮子女孩,對方滿臉煞白,頭上冒著冷汗。
男人撲通一下跌坐在地,心臟猛地一下從半空墜落,帶著難以平復的劫后余生。
差一點他就要跟著跑進去了。
“你是怎么知道那些是假的�!鞭p子女孩看向余子。
“不知道,賭而已,反正跑又跑不了�!�
余子癱著一張臉說的云淡風輕,其實攥緊的手心全是冷汗。
眾人一怔,但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輕松。
還好,他們賭對了。
各自分散開始尋找五樓有沒有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現(xiàn)在一共見過的四個npc還有六樓那些怪異的東西都找不到原由。
總覺得只要有一個關鍵的地方找對了,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除了第一扇被陸橋踹開的門,其余的房間還嚴嚴實實的關著。
余子站在門前,暗自揣摩了一下,他應該……不會這么倒霉吧……
伸手輕輕一推,門輕而易舉的打開。
一股不好的預感瞬間攥緊他的心臟。
“臥槽!馬蜂啊!”路過的男孩瞬間尖叫出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開跑。
被叫聲吸引過來的人看到那個一米多高的馬蜂,來不及尖叫就開始逃竄。
余子咬著牙根一路狂奔。
為什么隨便打開一扇門都能開出奇怪的東西啊!
行動下意識的竄上樓,迎面卻對上一條肥糯蠕動的大蚯蚓,男孩瞬間狂亂,幾乎喪失了理智往樓下瘋竄。
身后的人一個接著一個。
余子體力告罄,跑在最后上氣不接下氣,五樓滿地的雜物,跑過去跟跨欄一樣。
他的腳步逐漸放慢,勒傷的喉嚨火燒火燎的疼,忽然后背瞬間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回頭,對上那雙銅鈴一樣大的眼睛,嗡嗡嗡的叫聲讓他頭皮發(fā)麻。
“快跑。”
身體一個踉蹌,手臂被用力一拽,整個人立馬被帶著往前跑。
氧氣被抽離,眼前陣陣發(fā)黑,他覺得整個人都在云上飄。
不知道跑了多久,好不容易停下來,他幾乎立馬癱軟在地,恨不得昏死過去。
“還好嗎。”頭頂平穩(wěn)的聲音帶著微微的起伏。
他顫顫巍巍的舉起手,比了個ok的手勢。
“怎么辦,大寶不見了。”女孩焦急的帶著哭腔。
混亂中幾個人全都跑散,現(xiàn)在只有他們?nèi)齻人在一起。
余子咳了幾聲,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喉嚨,卻摸到了滿手的血。
脖子上的傷口開裂,圍著一圈血痕,汩汩的往下滲著血,一碰就疼的他渾身顫栗。
“這里是四樓嗎。”聲音較之前更加的沙啞低沉。
他抬起頭,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然后看到被踹裂的門時略微一頓,隨即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
咳……剛剛跑的太快,幾乎已經(jīng)失去意識了。
“嗯,405�!�
這是在他們住的那間房。
“那……”他瞬間緊張起來,卻忽然意識到他們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好幾分鐘了,要有危險早在他沒恢復意識的時候就完蛋了。
“情急之下沒想太多�!标憳虻穆曇魺o比冷靜。
好一個情急之下,開門跟踩雷一樣的余子已經(jīng)放棄掙扎了。
陸橋這個時候才拿出一直帶在身上的筆記本,余子瞬間被吸引目光,擠在沙發(fā)上向他靠攏過去。
“在六樓那間房�!碑敃r他還沒來得及看就被余子拽出去了。
余子:“……”行吧。
普普通通的筆記本,泛黃的紙頁有些破舊。
里面是一篇一篇的日記,字跡意外的工整,頁面也很干凈。
只不過光線太過昏暗,上面的內(nèi)容看不清楚。
陸橋看向余子,余子看向他。
“手電不是在你那里嗎�!�
“手電不是在你那里嗎。”
兩人沉默了一秒。
“不在我這�!�
“不在我這�!�
“咯噔”一束微光亮起,兩人同時看過去。
女孩眨了眨眼睛,“地上撿的�!�
“咳,上面的日期已經(jīng)模糊了,看樣子確實放了很多年了�!庇嘧右槐菊�(jīng)的轉換話題。
陸橋極為自然的點點頭,“嗯�!�
兩人肩膀挨著肩膀,認真鉆研筆記本上的內(nèi)容。
似乎剛剛發(fā)生的一切都是錯覺。
女孩撇撇嘴,認命的在上面當電燈泡。
——“今天的天氣很不好,雨很大,窗戶好像沒關,是媽媽忘記了嗎�!�
——“我聞到了很香的味道,媽媽在做飯吧。”
——“聽到了鳥的叫聲,想殺死它�!�
兩人對視一眼,繼續(xù)往后面翻。
——“媽媽說我長大了,該換個新家了。”
——“媽媽又在做夢,拿著刀出來了�!�
隨著后面的發(fā)展,事情越發(fā)的詭異起來。
——“我喜歡畫畫,但媽媽不喜歡�!�
——“好吵,媽媽說外面的貓又在發(fā).情亂叫。”
——“安靜下來了。”
——“媽媽在做飯,今天的香味很特別。”
——“聽到了有人在說話,他是誰,為什么要來我家!”
——“今天媽媽的口紅很漂亮,我很喜歡。”
——“好香啊�!�
寂靜的空氣中發(fā)酵著陰冷的氣息,一股涼意從心底冒了出來。
翻開后面的內(nèi)容,一個腐爛的蘋果出現(xiàn)在了紙面上,接著后面是大量凌亂的線條,充斥著崩潰瘋狂的情緒,好幾頁紙都直接被尖銳的筆鋒劃爛。
——“把我的媽媽還給我!”
——“把我的媽媽還給我!”
——“把我的媽媽還給我!”
激烈的情緒一直持續(xù)到最后才看到一個相對平和的頁面,只是上面的內(nèi)容卻看的人頭皮發(fā)麻。
——“那不是籠子,那是我的家。”
看著那幾個板正規(guī)整的字,不知道為什么,幾人的腦海里同時閃現(xiàn)出了一張蒼白帶笑的臉,眼里交織著柔情與癲狂。
心里重重的喘不過氣,余子合上筆記本,才從那種在邊緣線游走的情緒中拉回來。
一個明顯不正常的母親和一個被當做動物圈養(yǎng)的兒子。
他想起了六樓的那張相冊,里面只有兩個人,筆記本里也沒有出現(xiàn)過父親的角色,所以,這是個單親家庭嗎。
余子眉心微蹙,雖然很不愿意往偏移的地方去想,但心里總有個潛意識的想法。
這位母親很有可能是未.婚.先.孕。
“所以,那個小男孩就是徐刊嗎�!迸�(zhàn)戰(zhàn)兢兢的咽了咽口水。
“不一定。”
余子重新翻開筆記本,看著那個腐爛的蘋果,和五樓找到的那些畫很像,但筆鋒要蹩腳青澀許多,整體散發(fā)著稚嫩單純的味道,就好像他的世界非黑即白,再也沒有別的顏色。
蘋果只所以腐爛,只是因為他沒有見過好的蘋果。
他眉心微皺,一個孩子如果是在這樣扭曲的環(huán)境中長大,很難成為一個正常人。
連續(xù)翻了幾頁卻沒有更多的內(nèi)容,脖子上的血滴濕了頁面,他直起身,不敢碰自己的傷口。
“咦?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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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同時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