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我多多少少都比過去成熟了很多了。很多糾結(jié)的事情放在現(xiàn)在看來,其實都挺沒有必要的。
電影結(jié)束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十一點四十多分。護士把電視關(guān)掉了,有點想趕我走的意思,但我知道怎么讓人不敢和我說話——安靜沉默,不把對方的態(tài)度放在眼里,眼里稍微帶點執(zhí)意就好了。
我在護士不知道怎么勸阻的視線里面,大大方方地走在病房走廊里面,我并沒有帶行李,雙手插在口袋里面,非常自由。我此刻的心情非常平靜。
我素來是見慣生死的,我小時候就是見過的尸體,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多。我不知道他們要擔心什么。
人沒死,還需要瞎激動什么。
就算死了,我又不會因為萩原研二半死不活。
我這次回來主要是來罵警視廳被兩個炸彈犯耍得團團轉(zhuǎn),順便再去看萩原研二的。我也不想讓他知道我來看過他。我總覺得太像狗血電視劇了。
怎么想都覺得沒必要?
實在很矯情。
此外,我也不知道真的碰面,自己應該擺出什么表情。怎么想,自己都是一副嫌棄對方笨手笨腳,還卷入事故的表情?代入萩原研二的角度,我覺得我也不想看別人來嫌棄我。我過來專門給他捅刀,確實顯得很刻薄了。
我的想法很多,一路走到他的病房前。
他住在單獨的病房里面,沒有用上夸張的氧氣機,聽說爆炸之前他離逃生路口很近,當時沒有繼續(xù)穿防爆衣,所以他活動很迅捷。不過這就是在賭,賭自己穿一身防爆衣求一具全尸,還是在極限時間里面逃生,要么抱有一線希望,要么粉身碎骨。炸彈炸了一層樓,他是被爆炸后的熱浪燒傷的,還有一些破碎的天花板壓了下來,他當場昏迷,沒辦法及時逃生,所以做了比較久的急救。人也是過了好幾天才停止用呼吸機,但醒的時間很短。
我本來想在病房門口看的,但里面窗簾拉得太嚴,我只看到病床上鼓起的一團。于是我想了想,還是混了進去,稍微拉開了一點縫隙,可以看到有月光在病房里面牽出一條長長的銀光,蓋在萩原研二的被單上。
我不想擋著光,于是逆著光坐在他的正對面,這樣才方便看萩原研二的臉。不過我才坐下來,就對上了萩原研二溫和的紫瞳,可想而知他看了有多久,也許看到我在摸黑找椅子,搬椅子。
他用氣音先和我說話。
“我在做夢嗎?”
“是哦�!�
萩原研二低低地笑起來:“你怎么看起來要哭了?”他的潛臺詞無非是這一點都不像榎本弘一。
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我的眼淚自己涌了上來,不是憤怒,不是難過,也不是百感交集,單純地,我莫名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無法忍受的委屈。
就是有說不出來的委屈。
我才發(fā)現(xiàn)我自己原來忍了很久了,連話都說不出來。在萩原研二和我搭話的時候,我只能一遍一遍地搖頭。萩原研二從被單里面伸出一只手,我抓著他的手指,一直握到了早上。
他的手一直是熱的。
好多好多年后,萩原研二說那天窗簾被拉開的時候,月光照進屋子,就像有人在叫他,他下意識就醒了。
第147章
那我等你回來
萩原研二大面積深二度燒傷,
局部三度燒傷,全身燒傷面積超過百分之六十。聽說,在治療過程中,
要出現(xiàn)了心跳驟停和腎功能衰竭的情況,第一個星期都沒有脫離危險,一直在死亡邊緣徘徊。醫(yī)生那時候還給萩原研二的家屬下了病危通知單。
不過他挺過了一個星期后就開始好轉(zhuǎn)。
我覺得這一個星期對他的親朋好友來說都是非常難捱的。舉個不恰當?shù)睦�,就是高考成績公布時間一拖再拖,
還是那種提前一天跟你說明天要公布成績了,
把你的心提起來之后,又再公布一次后天才是真的出,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復幾次,叫人沒辦法專心做好自己的事情。我都能想象,大家都在擔心他下一秒會掛了。
我跟萩原研二說這事的時候,他跟我說那他變成一部懸疑劇了。
我就說,
如果不是看在他是主演,
估計大家都要棄劇了。
看看還有心情在這里調(diào)侃,
這人其實可以準備出院了吧?
不過他這傷說是至少要在醫(yī)院里面待一個月。我看醫(yī)生給他換藥的時候,他的皮膚讓我想起烤得皮開肉綻的碳烤紅薯。外皮都是焦黑的,底下的血肉一目了然。我確定這肯定要留疤,但是需要多久才能長好,
或者直白點說就是,
怎么祛疤。他的燒傷燒到了脖子上面,
下頜附近,
更不要說衣服底下都是什么樣叫人觸目驚心的傷痕。
萩原研二倒是心大,說什么傷疤是男人的勛章。
我問他,
他是不是當我傻。
后來一說用醫(yī)療美容可以解決這個祛疤,
我果斷給他安排了整個治療療程。我跟他說錢不用給,
以后他有孩子,那孩子也要喊我干爸爸就行。
“你這樣子怎么討老婆?”我強烈指責,“沒有我,我干兒子都不一定出生。我不是投資在你身上,是投資在我干兒子上。我以后還指望他給我養(yǎng)老�!�
萩原研二全程失笑,“那要是個女兒,怎么辦?”
“啊,生女兒就難辦了!不能給女孩吃苦�!蔽野欀碱^,望向萩原研二說道,“你就不能再生一個任我打任我罵的兒子嗎?我都給你付醫(yī)療費用了,你這點努力還是要做的吧?”
“你自己不要結(jié)婚生子嗎?”
“我、”我想了想,覺得沒必要和萩原研二說謊,就說道,“我怕女孩子�!�
萩原研二當場一愣。
“我們警校不是有女孩子嗎?我沒有和她們說過一句話。除了聯(lián)誼那天,還有我們平常上課的時候不是也有女孩子嗎?我都當她們是不存在的。不過平常時我對女生還是有禮貌的,所以你們應該看不出來�!�
萩原研二因為我的話有些結(jié)巴起來了,“那你還說你想要找有錢的女孩包養(yǎng)你?”
“錢是萬能的�!蔽页c原研二豎起大拇指,“我也不是那種生理性畏懼,我就是能不和她們說話,就不和她們說話�!�
“……那你不要孩子嗎?看你好幾次和小朋友相處,總感覺你還是很喜歡孩子的。”
我想了一下,擺擺手,“錯覺錯覺,是他們老纏著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過,我確實挺討老人小孩喜歡的。你的孩子一定會喜歡我的,你不用太擔心我們的相處問題�!�
萩原研二被逗得發(fā)笑,“我一點都不擔心�!�
我才不信他說的話。
“我也會好好幫你找對象的。我這些年應該會總是往外跑了,而且羽賀還有認識藝術(shù)圈和娛樂圈的人。我讓他也幫忙留意,要是遇到合適的人,就幫你介紹。我選的話,一定會挑給漂亮又聰明,溫柔善良的人給你。你絕對會喜歡的。我已經(jīng)都開始在想我家干兒子長什么樣子了。”
“我要是沒交女友沒結(jié)婚,那你不就沒有干兒子了嗎?”
“那我不還有你嗎?”我用手指在半空中畫個圈,煞有介事地說道,“正所謂父債子還,那沒有兒子,你就要陪我了�!�
萩原研二望著我,我被他看得不明不白,“怎么?我可是要開發(fā)票的,你想要賴賬嗎?”
他偏著頭笑了起來,“總覺得我不虧�!�
他真是大笨蛋,他虧大發(fā)了。
不過,奸商是從來不會主動告訴別人他們上當了。
我就當萩原研二答應了。祛疤的事情就這么敲定了。只要出錢就可以解決的問題,就完全不是問題。我現(xiàn)在有的是錢,一千幾百萬的美金是拿不出來,但是一千幾百萬日元對我來說不是難事,大不了就到處借。反正他身上不能留疤。
哦哦哦,萩原研二好得很快。
我認為,他能好得那么快,全靠我盯著。
我既盯著萩原研二的飲食和康復情況,還盯著看護人員和醫(yī)生。我不介意實習醫(yī)生來換藥,但是他們要是表現(xiàn)不好,他們就死定了。我也不會真的讓他們死,頂多就是冷嘲熱諷一下。他們心理素質(zhì)差和我榎本弘一有什么關(guān)系。后來我去醫(yī)院看萩原研二的時候,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醫(yī)生和護士愿意在我面前表現(xiàn)。明明他們之前都覺得我很帥很年輕有為什么的,一定是他們看膩我了。
萩原研二無情地拆穿說,連有幾十年經(jīng)驗的老醫(yī)生在我面前都被我罵哭,反問我覺得他們?yōu)槭裁匆阒摇?br />
我“啊”了一聲表示我超無辜的,完全不知道他在瞎說什么大實話。
他出院的時候,其他人過來接,我就不去湊熱鬧了。
這里的其他人是指他在東京警校的朋友。我在醫(yī)院的時候,也有刻意避開和別人見面的時間。我一開始就和萩原研二說清楚了,我不想見到他們,所以他們在的話,我就不過去了。他也可以把這件事告訴他們,讓他們自己避開。不過因為我太閑了,所以他每天過來醫(yī)院的話,我不可能遇不到。
我見到松田陣平的次數(shù)比較多。他來得比萩原研二他姐姐還勤快。原本萩原研二姐姐也是天天來的,還專門請了三個多星期的假。自從我開始接手后幾天,她干脆就回工作崗位認真工作,讓萩原研二出院的時候通知她一下。松田陣平每天下班的時候過來,偶爾會趕上飯點,就干脆也跟著吃我買給萩原研二的三餐,后來我就把他的份也買了,他要是不來,我就掛在他公寓門口。
廚師是羽賀響輔介紹的私家廚師,是個七十歲精神特別好的老奶奶。她本身也有營養(yǎng)師的資格,年輕的時候是在富豪家工作,現(xiàn)在退休后在家里面自己工作,專做營養(yǎng)便當。做好訂購的東西之后,她一般會送到顧客家里面。羽賀響輔有時候吃不上飯,就會打電話給她。她做便當?shù)臅r候很精細,可以花好幾天來準備一個食材。我印象最深的是她做一道和風牛蒡燒肉盒子,工序整整有十四道,花了有三個小時,每個便當盒里面只有三個小小的,數(shù)量不多不少,大小都是一口的量。我五秒三個,吃完的感覺——莫大的空虛,好像才剛開始吃就結(jié)束了。我那會是在她家等,她見我吃完了,朝著我招了招手,又偷偷給我再塞了三個新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永遠都不知道我偷偷多吃了多少好東西。
我偶爾也看到伊達航。他對此并不怎么驚訝,我也沒有必要解釋。我通常一兩句話就跟他說完了,總得來說就是跟警校時的相處差不多。他有約過我出去喝酒,我拒絕了。老實說,我跟他不熟。那會答應他喝酒是因為我關(guān)心諸伏景光的事情,也想融入他們團體,但現(xiàn)在想想也不需要。這種話就不用直接說出來。當然,他想聽,我也可以直接說。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兩人和萩原研二關(guān)系也很好,他們也會時不時過來看萩原研二的康復情況。他們五個一起經(jīng)歷過生死患難,整個警校生活都是在彼此陪伴中度過的。我自然是比不上他們的。我現(xiàn)在也清楚我自己的定位。我也沒有想過萩原研二會覺得我是什么摯友之類的,就當我是個怪脾氣,又愛多管閑事的人就好了。反正,我不想要萩原研二因為我的存在而難做。
他們兩個來的話,我會自己主動避開。其實降谷零還可以,主要是我不愿意見到諸伏景光,連說話也不想和他說。
我對他的情緒是最復雜的。我至今也盤不出個邏輯出來。只能說我碰到他的時候,我會覺得尷尬,有種如坐針氈的全身不自在。我知道,說尷尬不自在這個詞真的太狹隘了,但就是不知道描述我這種情緒。像是我有一次剛好碰到他在大廳的自動飲料販賣機買飲料,我當時正大大咧咧地盤坐在椅子上看電視,無意識地往周圍一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對方的背影的一瞬間,就把我嚇到了。我立刻拿起醫(yī)院手冊遮著自己,擋住外界所有的視線。
也不知道是不是后來發(fā)現(xiàn)了什么,諸伏景光大多數(shù)時候就是打電話給萩原研二,他也不主動出現(xiàn)。我心安之余,又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說的復雜——我覺得他不必這樣子�?晌掖_實也不想見到他,所以就沒有多說了。
這次出院的時候,他們五人要聚在一起出院慶祝。
我喜歡伊達航的一點就是他有不會顧慮我的存在的坦蕩。我覺得我不適合當別人朋友,萩原研二有正常的朋友比較好。要是他們顧慮我的存在,就不慶祝萩原研二出院,那我覺得是他們的大損失,是萩原研二的大損失,也是我的大損失。
我和萩原研二說我那天要得回美國,我把剩下一個月的學業(yè)結(jié)完。
萩原研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說道:“那我等你回來�!�
我忍不住嘲笑他突然間患得患失的模樣,道:“說得我好像要跑路似的�!�
“因為某個人是個逃跑慣犯啊�!�
我一愣,直接“哼”了一聲。
第148章
你是有備而來的吧
[七年后]
九點三十八分。
我還在睡覺的時候,
玄關(guān)門外突然“嘭”的發(fā)出一聲巨響,緊接著紛亂的腳步聲紛沓而來。沉重的困倦讓我懶得睜開眼。我轉(zhuǎn)了一下腦袋,繼續(xù)深入沉睡。我最近忙瘋了,
累得我的頭才貼在枕頭上,
我就像是被人一棍子打昏,
徹底失去意識一樣地睡著了,
連夢都沒有。
雖然我現(xiàn)在身體沒有動,但是我的耳朵還能聽到周圍的人大呼小叫的聲音,
南川晃、柳本、櫻野、研二。
研二聲音率先響起來,“果然這個點還在睡!”他剛說完,就把我身上的被單給掀了,
不等我覺得涼,身體跟著瑟縮起來,他已經(jīng)手腳并用爬到我床上拍我的臉,
“還有二十多分鐘就是你警視正的就任儀式了,你快給我醒醒!”
柳本:“臥槽,榎本大人昨天晚上要那么激烈嗎?背上全是抓痕�!�
櫻野:“是那個女演員嗎?”
南川:“早就換了,應該是女主持人吧,叫什么水無……上次還開車送榎本大人來上班的�!�
柳本:“哇,好羨慕那個女的哦。”
南川:“我也是�!�
櫻野:“就是啊,
把榎本大人抓成這樣子,也不會被打。”
柳本和南川:“…我也是這么想的……”
我被他們的聲音搞得頭昏腦脹,
明明聽清了他們在講什么,但腦袋里面只剩下了什么“女人”之類的話。我嘟嘟囔囔地說道:“我已經(jīng)不想聽到女人的話題了�!�
研二捂著額頭,“這家伙不會還醉醺醺的吧?”
我昨天晚上折騰得可夠嗆的�,F(xiàn)在回想起來的記憶畫面,
都是一個片段一個片段的。
最近我工作的酒廠里面出事情。
這里的酒廠不是真的制酒工廠,
主要是我的單位里面主要成員的代號都是酒名。用酒廠這個名字來稱呼他們,
會顯得更直接明白一點。七年前,我加入了該國際恐怖組織,里面的主要成員都以黑衣示人,涉及領(lǐng)域極廣,不僅僅是常見的政商圈子,還有娛樂、生物信息、醫(yī)藥、科技、電子游戲等等。到目前為止,成立的目的并不清楚,但是成立時間已經(jīng)超過半個多世紀。負責連接每個領(lǐng)域的組織成員身份成謎,互不見面,越是高層的人員,越不清楚對方的長相和身份。因為我碰巧認識組織里面的高層,他對我也有很好的印象,所以一進組織里面,我不僅獲得了代號——「蘇玳(Sauternes)」,這導致我以為拿到酒名都是隨口一句話的事情,而且我基本知道整個組織的運作模式和重要的組織成員。
而我在里面的任務相當簡單——充當黑警即可。
他們在逐漸擴大的業(yè)務中,需要高級別黑警。
賄賂,抓住把柄恐嚇等手段確實可以控制人,但高級別的警察普遍年紀都在五十歲上下。而組織要發(fā)展壯大,每十年要養(yǎng)一批新的,對他們來說太麻煩了。他們這次要有個使用限期長一點的,比如說我。
簡單來說,就從「警視」這個級別來說,非職業(yè)組的人一般要到四十歲才能當上警視,職業(yè)組則需要28到30歲左右。而「警視正」級別開始就沒有考試,非職業(yè)組的有一輩子卡死在「警視」上,而職業(yè)組又論資排輩,有次序,他們要養(yǎng)出一個警視正很難。
像我這種看起來根正苗紅,年少赫赫有名,警校期間還能隨手破幾個大案,又跟警視高層有聯(lián)系,且本身就是職業(yè)組的警察,去美國鍍過金,陪著FBI辦過案子,簡歷三張紙都填不滿,升職前途一片光明,躺到四十歲都能直接上警視長,五十歲能上警視監(jiān)。更別說我長相又好,還招老人小孩喜歡,非常好對外營銷。
最關(guān)鍵的是,我性格糟糕,愛錢如命,非常世俗。
“一般情況下,這種類型的人都是清高有骨氣的正義使者,用什么辦法都買通不了的。對他們斬草除根是最佳途徑。沒想到組織有一天會遇到像你這樣優(yōu)質(zhì)的苗子。稍微用心一點,組織認為養(yǎng)一個30歲的警視監(jiān)不是一件難事�!�
按照博得加轉(zhuǎn)述的話,我就像是根據(jù)酒廠的要求長的一樣,讓領(lǐng)導一看就很喜歡。
且不說他們的話聽起來像是在做養(yǎng)成游戲,最關(guān)鍵的是我居然是因為性格太差,還貪錢才被看重的嗎?
酒廠拉了我好幾次,又許了我好處。我在警視廳這里也有一些事情,所以干脆半推半就同意了,一進就是七年。目前他們的說法是,我還沒有當上警視監(jiān)之前,就要抽時間跟組織成員一塊做任務。工資是年薪加績效,給我弄了六個海外戶口。
他們給我的工資高,福利也高,讓我一心好好當上警視監(jiān),以后往警視總監(jiān)沖刺。
從警校畢業(yè)之后的七年結(jié)束得很快,幾乎就是一眨眼就好幾年過去了。
總體的感覺就是,他們比我還努力。
這七年間,我不僅重了十斤,外表可能看不出來,而且還更白了。大概是因為不用總是曬太陽吧,反正據(jù)說我穿件白色衣服站在太陽底下,別人能看到我皮膚里面的血管,還帶有點半透明的不真實感。不過,我一直都沒有被叫做小白臉,或者任何不好聽的外號。
這就是我基本的工作概述吧。
回到正題來。
這次,負責組織和研制毒藥APTX4869的女研究員宮野志保從拘禁室逃離,且沒有人知道她是怎么逃脫的。她直接從密閉的房間里面人間蒸發(fā)。他們調(diào)查監(jiān)控錄像的時候也沒有什么找到蛛絲馬跡,看不出有人在暗地里協(xié)助宮野志保。
而被叫去看現(xiàn)場之前,我還在和研二、陣平喝酒,吐槽第二天警視正就職儀式還要弄個什么一個小時的記者會,直接往我桌子上丟肩章不就好了。反正大家都是老熟人。我吐槽情緒正上頭,結(jié)果琴酒一通電話,又把我扯去做調(diào)查了。在外不好說我去給恐怖組織辦事賺外快,所以我經(jīng)常就用約會對象作為借口,但也不能總是嘴上說說沒有人影。
組織有個會易容的女人名叫貝爾摩德,隔三差五就要過來充當我的工具人。相處了七年,她現(xiàn)在看到我,依舊忍不下想翻白眼的沖動,毫不掩飾她討厭我的情緒。恕我直言,這真是令人無法抑制的愉悅呢。
再搭配我隔壁阿笠博士的小發(fā)明,我順利營造出我夜夜笙歌,一日七次,腳踏八條船的假象。
組織的事情一時半會也講不完,之后慢慢講吧。
我現(xiàn)在被研二逼得不得不起身換警服禮服。
因為東京都不比其他的地方區(qū)域,在其他地方,警視正也可以當任縣警察本部的部長,或者大規(guī)模警察署的署長。我在東京都警視廳就是當部長而已,科學搜查部部長。其實我也能感覺到白馬大叔替我分出去一些職場壓力,科學搜查課是新興的搜查班,主要是為了防止惡性犯罪和避免冤假錯案而成立的,原本屬于刑事部九課之中的一課。
我任這個部長,不需要和老前輩一塊擠名額,又實至名歸,還可以擴充成員。
叭叭叭,就這個選任可以講一堆影響利弊,但最重要的還是看手上的實權(quán)。
按照職務而言,我需要協(xié)助調(diào)查任何有需要科學搜查班的案件。按職權(quán)而已,我有權(quán)主動介入調(diào)查東京都內(nèi)所有大大小小的案子,無論刑事案件,還是民事案件。單從職權(quán)而言,我其實就是比刑事部部長等級是不相上下的,而并非只是個輔助型部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