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立刻看向我,
又不可置信地看向小黑皮,最后說道:“能這么玩,
確實是親生的了�!�
我扭著服部平次的肩膀說道:“總而言之,今天你就跟著白鳥叔叔去玩吧�!�
我剛說完,
白鳥任三郎小聲地投訴“我跟你同歲”,
我假裝沒有聽到。
服部平次見我不理他說的話,
生悶氣不想理我,
可他不說話就會直接被我忽略,
所以他也沒有堅持很久,直接說道:“我在房間待著就好,我自己玩歌牌�!�
“那就不用你了�!蔽野炎约核蜕祥T的白鳥任三郎扔在一邊。
白鳥任三郎哭笑不得,“喂喂喂,太不夠意思了。”
我想起那個老先生是把餐飲費都幫忙墊付了,反正也不是我花錢,倒不如用這邊際效益做人情,說道:“那要不一起吃個飯?”
我聽說酒店的懷石料理還是很有名的,因為是中午的時候過去的,我能感覺沒有晚上吃的那頓料多。我不是美食家,所以我是靠量來衡量我吃的飯的。當(dāng)然,這價格也沒有晚上的貴。上餐前先給每人倒了一杯梅子水,我看了一下懷石料理的菜單的底部,果然是梅子三吃。
我昨天晚上吃過,由顏色清淺,口感清爽的梅子凍,梅子冰糕和梅子蕨餅做成的,放在棕紅色的特制陶瓷餐盤上,惹眼又好吃。我昨天就覺得那個蕨餅就非常好吃,清甜彈牙,感覺又像是在吃軟糖又像是在吃果凍,還有像是年糕的口感,比軟糖要潤,比果凍要糯,比年糕要彈牙,一口就能吃一個,完全吃不夠。
我要不騙服部平次,讓他那份蕨餅給我吃好了。
我在腦袋里面開始在預(yù)演怎么激將他,讓他把甜點讓出來。結(jié)果到了甜點這一環(huán)節(jié),白鳥任三郎知道我喜歡吃甜點,干脆直接問我要不要吃他碟子上的甜點。那我就不用管服部平次了,我開口說道:“我要蕨餅。”
這話一落,服部平次就把他的蕨餅放在我的碟子上,說道:“你不能吃別人的,要吃也只能吃我的�!�
白鳥任三郎第一反應(yīng)就是看我眼色,我暗示他繼續(xù)給,然后大言不慚地說道:“拜托,你是個小孩子,我吃你的東西,不就顯得我好像是在搶你的了嗎?你不用顧全我面子,我還是沒有那么厚臉皮的,好嗎?”但我一點都沒有還他蕨餅的意思。
“可是你都有結(jié)婚對象了,你怎么可以當(dāng)著我的面跟別人一起好?”
……
他這個游戲玩得好認(rèn)真。
“你第一次見面還不是跟我說你要和初戀對象結(jié)婚嗎?”
這話一落,我突然發(fā)現(xiàn)白鳥任三郎和服部平次兩個都有來歷不明的初戀,他們半斤八兩,可以組一起交流經(jīng)驗。
服部平次不服,說道:“但我都跟你定了。在沒有結(jié)束婚約關(guān)系之前,我就只能對你好�!�
“這不就是你自己的約束條件嗎?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說道,“你要是不開心,就把蕨餅?zāi)米摺N疫慣著你了?”
服部平次很生氣,說道:“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
……
所以你就放一句話說可不可以吃,行不?
我不喜歡用吃過的勺子還碰別人的東西。
我跟他對峙兩秒之后,先把他的蕨餅吃了,挑眉看他,說道:“把你給的東西放在第一位,這可以吧?”
服部平次的表情完全藏不住情緒,開心的眉眼很快壓過驚訝的神色,而后又要裝模作樣的不服氣,用鼻子輕哼一聲,“你也不用對我那么認(rèn)真,我又不喜歡你�!�
“……”
這個孩子真好騙。
我開心地吃起了另外兩個蕨餅。
吃完飯之后,我就不打算送白鳥任三郎了,只是搖著手做了個電話聯(lián)系的動作,說道:“我們之后電話聯(lián)系。”我要先領(lǐng)小黑皮到前臺說明我還要加一個人后,再拿一張新的房間卡。然后到房間之后,我就讓他自己一個人待著。
我的計劃很完美,或者說這不是什么計劃,就是把人隨手扔在房間里面而已。然而我們才剛從餐廳里面離開,突然從不遠(yuǎn)處傳來一聲尖叫聲。我本來不想理會,但小黑皮就像是小兔子一樣,一聽到聲響就耳朵都跟著動了動,直接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好像要第一時間趕到現(xiàn)場看情況。
我眼疾手快地把他提了起來,以防他在我沒注意的時候就跑走,給我惹一身麻煩。我見過那么多小朋友,見過喜歡貼貼抱抱的小蘭,福爾摩斯重度愛好者工藤新一,養(yǎng)只老鷹的小公子白馬探。我直覺這個服部平次絕對是會給我惹很多麻煩的人——好動沖動,好奇心極強(qiáng),還不聽我的話。最后一點是最關(guān)鍵的一點。
被吊著的小黑皮手指著尖叫聲的來源處,說道:“有事件�!�
“說不定只是服務(wù)生看到蟑螂了呢?”
旁邊原本過來幫我們收拾桌子,穿著素雅和服的服務(wù)員迅速看了我一眼,眼里面好像有千百句話想要反駁——「我們飯店根本不可能會出現(xiàn)蟑螂!」
我接收到她眼睛的控訴,從善如流地糾正,“或者老鼠?”
服務(wù)員:“……”
白鳥:“……”
小黑皮:“………………”
小黑皮忍了忍,最后還是忍不了,“你要不要那么笨笨的?”
第105章
我這邊的傻孩子
“看來確實不是因為見到蟲子或者老鼠才發(fā)生尖叫的�!�
我面無表情地嘀咕完。
旁邊的白鳥任三郎明顯聽完我這句話,
用余光瞥了我一眼之后,才把視線放在地上的死尸——俯躺在地上金發(fā)外國人,以及一片花土翻撒在地導(dǎo)致的狼藉的展廳。展示廳的蘭花盆栽里面一共倒了四盆�;娉�,
花枝壓折,里面的土泥也跟著翻了出來,
撒得榻榻米上到處都是。
蘭花展示廳的負(fù)責(zé)人一看到這場面,急得喊出聲,“一盆好十幾萬美金了!”他心疼得想要先把蘭花扶起來,頗有一種“人都已經(jīng)死了,
花還能救一救”的心急。
我其實還是能懂對方的心情的。
但!
“所有人都不能動,
誰第一個破壞現(xiàn)場,誰就是這起兇殺案的頭號犯罪嫌疑人。”
白鳥任三郎震聲發(fā)言,
而他旁邊被我拉著后領(lǐng)的服部平次還在抓住機(jī)會用眼睛到處觀察現(xiàn)場。
負(fù)責(zé)人和飯店經(jīng)理同時朝著他發(fā)出質(zhì)疑,
“你是什么身份?能在這里發(fā)號施令?”
白鳥任三郎明顯是想說自己是警察,但是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沒有警察證,
一時間沒有話。這一遲疑立刻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負(fù)責(zé)人現(xiàn)在很擔(dān)心蘭花被壓壞了,
直接不管白鳥的發(fā)言,
正要繞過他與門的空隙,進(jìn)現(xiàn)場看情況。我一把把他的后領(lǐng)拽住,隨手往后一甩,
他連連往后退了兩三步。我確信我的力度是保證他可以站著的,
但是他似乎被我的舉動嚇到了,自己軟了腿腳。停住之后,負(fù)責(zé)人重心不穩(wěn),
直接跌坐在地板上,
茫然地看著我。
我一邊抓著服部平次,
一邊掃視周圍,
不容置疑地說道:“妨害警察公務(wù),嚴(yán)重者依照《刑法典》第2編第26章
第199條及202條以「犯罪未遂」的情況進(jìn)行處罰。不管你是不是與案件無關(guān),一律當(dāng)做案件的幫兇處理。你們再敢從我面前走過一步試一下?”
全場聲音瞬間一寂。
白鳥跟我補充道:“前提不是說要「當(dāng)公務(wù)員執(zhí)行公務(wù)時,對公務(wù)員進(jìn)行暴力攻擊……」,這會不會太斷章取義了?”
“你敢不敢信他們現(xiàn)在現(xiàn)在完全不知道我說的是哪一條例子,只聽到犯罪未遂,還有滿腦子都是‘他們往前一步會被我揍’?”我拍了拍白鳥說道,“辦案可以靈活一點,尤其是你身板還不夠人打的時候,你就要懂得用法律來保護(hù)自己。”
白鳥任三郎還要一點時間消化我說的話。
我低頭跟服部平次,說道:“你如果沒有經(jīng)過允許,自己闖進(jìn)去的話,我會讓你知道為什么犯罪者那么怕警察�!闭f著,我松開服部平次的后領(lǐng)。服部平次在原地動了動,最后也沒有從我眼皮底下溜進(jìn)去。
第一件事還是報警,京都府的警察在我讀警校的時候就認(rèn)識了好一些。所以交涉起來比較容易。整個展示廳是沒有安置監(jiān)控攝像頭的。同理,在廊道上也沒有直接對準(zhǔn)蘭花展示廳的大門的監(jiān)視器,但是從監(jiān)控器里面走過,也就是有可能進(jìn)出蘭花展示廳的有三人,分別是大出美櫻(Oide
Mio,
25),
相生翔太(Aioi
Shouta,
27),以及大平太輔(Odaira
Daisuke,52)。
最后一位剛好就是昨天請我出席蘭花競拍會的老先生的隨從。我注意到這人不久之后,便發(fā)現(xiàn)那個病懨懨的老人正坐在咖啡廳里面看書,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估計是室內(nèi)空調(diào)比較冷,他的膝蓋上還蓋著一條深藍(lán)色的薄毛巾被。
死者是一名長期在日本居住的英國人Willia
Harrison(29),與大出美櫻、相生翔太,都是蘭花競拍會的同傳翻譯員。我這里就叫他威廉。威廉的后腦勺受到鈍器襲擊,頭顱碎裂而死。這是我見到過的少數(shù)還來得及寫死亡訊息的死者——「445」。也許是因為強(qiáng)烈的肢體沖突,一連被帶落在地的蘭花就有四盆,以尸體的遠(yuǎn)近距離作比較,分別是仙人指甲蘭,火焰蘭,石斛蘭和文心蘭。
我在了解基本訊息的時候,余光見服部平次一直蹲在犯罪現(xiàn)場附近,用手指在地上畫來畫去。明明周圍都是人,他看起來就像是在集市里面沒人理會他的黑不溜秋的小乞丐。我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去找你那個白鳥叔叔,跟他說我讓你找他的。”
服部平次正色道:“我沒有無聊,我也在破案,我在想445是什么意思?為什么只有1要畫個圓圈呢?”
我抱著手臂說道:“以你這種方法應(yīng)該是要想到天荒地老了�!�
“那你知道了?”服部平次十分不服氣地問道。
“知不知道是兩回事�!蔽覇栬b定科去確定一件事,問出來就真相大白了,“你只是看數(shù)字,沒有對現(xiàn)場進(jìn)行聯(lián)想,你要怎么知道1544是指的某種文字,還是加密密碼,又或者是圖形呢?也有可能是諧音?也有可能是兇手故意誤導(dǎo)其他人的呢?”
“我也有在想的,因為對方是英國人,所以有可能4451指的是字母ddea什么的,但是這沒有任何指向性。”
他這個思路倒沒有錯,但是他可以想到第二天。
“也不一定數(shù)字是從左到右,也有可能從右到左�!�
“1544?”
我見他有些茫然,說道:“你干脆去聽聽嫌疑人和犯人之間有什么爭執(zhí)吧?也許可以聽到什么語言漏洞,找得到兇手。死亡信息只是幫忙指向兇手,但也不完全是決定性證據(jù)�!蔽矣檬峙呐乃髦羟蛎钡哪X袋。
服部平次聽我說同意讓他進(jìn)去后,臉上表情都開朗了不少,但腳步還沒有往外邁開,他就說道:“你不跟著一起去?”
“這是簡單的案子,你們自己玩就好了�!蔽艺f完之后,朝著咖啡廳的老先生走了過去。
對方在我坐在對面之后,才停下自己翻頁的動作,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地說道:“警官先生在這里坐著,不去查案嗎?”說完之后,他又垂頭看想自己手上的書。這次已經(jīng)換了,是英國科幻大師H.G.威爾斯的《時間機(jī)器》。
我發(fā)現(xiàn)他都挺喜歡看老書的,《時間機(jī)器》是1895年首次出版的,昨天的《零伯爵》則是1986年。
“那邊人多,不需要我?guī)兔Α!?br />
我朝著服務(wù)生要了一個杯子,咖啡館提供的水是檸檬氣泡水,不是檸檬口味的氣泡水,而是泡著青檸的氣泡水。好喝嗎?一般,就比白開水要有點味道而已。
“你家護(hù)工去接受調(diào)查了,我來這陪陪你,免得你孤單寂寞無聊�!�
老先生當(dāng)即笑了一下,不是那種有笑出聲的,他就是嘴角拉長,也沒有刻意做出上揚的弧度,但是我看得出他在笑。這種顯出溫情的笑讓他毫不費力,但笑意盡頭是冷漠。
我喝著檸檬水,左腿搭在右腿上,踢著空氣,說道:“英國作家寫的書和美國作家寫的書,你喜歡哪邊的比較多?”
老先生反問道:“那你喜歡什么?”
廢話文學(xué)開始。
“只要不是說教類的,我都喜歡。威爾斯,狄更斯,道格拉斯·亞當(dāng)斯等等都喜歡自己往外輸出自己的想法,有時候我不太喜歡他們的說法。”
“往往自以為懂很多的人都不喜歡被人教做事�!崩舷壬孔谳喴紊�,雖然他的視線與我持平,卻有種俯視我的姿態(tài)。
“那看來你也喜歡說教�!�
我看老先生梳著油光滑亮的大背頭,雖然外貌看起來像已經(jīng)是半只腳踏進(jìn)了棺材里面,但是精神與理智依舊維持著自己該有的水準(zhǔn),外貌打理是最基本的精神風(fēng)貌的體現(xiàn),現(xiàn)在他都行將就木了,還能不忘保持體面,倒是一種本事。
老先生慢條斯理地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大部分的書為什么都沒有教育人成為一個正義的人,而是一個正確的人。”
“因為「正義」是誰贏了誰說了算,對自己來說是不可控的;而「正確」則是有跡可循,為個人可控,具有方法論的。社會為了簡單化正義與正確的意思,大部分時候往往偏好將正確和正義等同。比如說做好事是正確的,做好事是正義的。同樣地,我們知道發(fā)動暴行是不正確的。然而,西西里奴隸起義、普魯士王國所屬西里西亞紡織工人起義,德國農(nóng)民起義,美國謝司起義卻是正義的�!�
老先生這個時候笑了起來,像是提起勁來和對話,又像是想要給我挖坑一樣,說話間把書籍也給合了起來,說道:“所以,警官先生是一個正義的人,還是正確的人?”
“我既然是警察,自然是正義的人。這不是很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嗎?”
“那這么正義的警察現(xiàn)在怎么不去調(diào)查兇手,反而留在這閑聊?”
我悠閑地抿了一口檸檬氣泡水,“答案就在死亡訊息「445」以及周圍倒下的蘭花上�!�
“鑒于死者是英國人,那么他對蘭花更為熟悉的是它們的英文名。倒下的四種蘭花分為仙人指甲蘭的Aerides,火焰蘭的Renanthera,石斛蘭的D
第106章
有國產(chǎn)的嗎?
大阪改方學(xué)園小學(xué)部正在放暑假。
暑假第一周,
服部平次上躥下跳吵著說要去給警視廳幫忙,做實習(xí)工作。他還對服部平藏說自己在今年已經(jīng)林林總總幫忙破了五十多件案子了。因為他鬧騰得個不停,服部平次的媽媽服部靜華給他安排滿整個暑假的暑假班。這周末剛好是小學(xué)部歌牌比賽,
場地在京都。
“話說,小弘之前從東京過來,在京都念警校。我們也可以順便去看他?”
服部靜華對生日會上榎本弘一治服部平次的事情印象極深。
服部平藏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說道:“如果平次能學(xué)一下小弘的乖巧懂事,就不用那么累了�!�
兩個大人在聊天的時候,余光已經(jīng)注意到自家小孩趴在樓梯口附近偷聽他們說話。然而,他們沒有一個主動揭穿,
而是繼續(xù)平靜地聊天,想看服部平次會有什么反應(yīng)。
服部靜華邊故意背對著服部平次,
朝著服部平藏示意配合,邊說道:“小弘小時候又聰明又可愛,
哪像平次是只皮猴子,管也管不住。要是有小弘那樣的當(dāng)我兒子,
那該多好��!”
服部平藏還想要接下去說,那黑皮小孩子又偷偷跑走了。兩夫婦對服部平次的了解頗深,
他現(xiàn)在要是因為他們的話生氣了,
絕對會直接跳出來和他們理論。但是服部平次反而跑走了,一時間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反正這小子對小弘好像也不是很討厭,讓他過去京都跟著待幾天也好�!狈科讲乩^續(xù)說道,
“小弘向來喜歡小孩子,要是平次能夠把他釣到大阪府警視廳就好了。”
服部靜華見平次跑走了,
覺得有點可惜,
小孩子這個時候是最好玩的了。服部靜華在旁邊開始泡茶,
又因為榎本弘一的事情打開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