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這樣很容易醉吧?”
“加了可樂更容易醉。長島冰茶也是高酒精度的酒配上掩蓋酒精味道的其他軟飲,這威士忌加可樂也差不多。碳酸飲料本身就容易加速酒精在胃里的滲透作用。也許單喝會更適合。”
“聽很多人說你很聰明,我也覺得你真的知道很多。我特別喜歡聰明人。”
我耳朵后面已經(jīng)開始有點燒了,聽他這么說,我就覺得好笑,剛想要回應(yīng),這個時候手機就響了起來。打開手機的時候,我看到時間已經(jīng)過了二十多分鐘,來電的人是鬼塚大叔。北川周平見我沒有回電話,反而問道:“你不接嗎?”
“不接了,是鬼塚大叔要煩我了。我假裝不在�!蔽翼槃菝榱艘幌码娏浚瑳]有及時充電的結(jié)果是現(xiàn)在很快就要沒電了。“我現(xiàn)在要關(guān)機,進入省電模式。”
北川周平在旁邊看著我真的關(guān)機時,笑道:“你真的很孩子氣�!�
“您知道小孩子最喜歡什么事情嗎?”我把北川周平拽到我面前,“從剛才到現(xiàn)在,你一直在用膝蓋蹭我嗎?”
“榎本君,你喝醉了嗎?”
北川周平似乎一點都不緊張。
我把他推倒在床上。
※第三視角轉(zhuǎn)場※
白馬警官策劃的幫助臥底死遁計劃中,最重要的就是北川周平。然而這個人在杯戶城市飯店就會開場之后,從秘書那里打聽到他似乎被一個漂亮青年帶走了。
白馬原本在和他接觸的時候,就有聽說議員北川周平私下生活混亂,丑聞纏身,男女不忌。考慮到他本身有臥底身份,白馬警視總監(jiān)就不把這些雜志沒有實錘的報道放在眼里。但他沒想到這種準備死遁的時候,他還能夠閑適地和宴客廳里面來歷不明的人隨便亂走。
議員北川周平不是在說他是懷疑自己的臥底身份快守不住,才通過購買榎本舊家具的方式讓白馬主動來找他嗎?
最最關(guān)鍵的是,北川周平還沒有去之前說安裝好攝像頭位置的房間里面。
這次行動越少人知道,越容易成功。
因此這次行動只委托了非警視廳內(nèi)部警察的通訊技術(shù)負責(zé)人越智教官單獨負責(zé)。
越智的私人電腦黑進了整個杯戶城市飯店的錄像,方便用黑科技切除原計劃“死遁”時可能出現(xiàn)在錄像上的所有漏洞。他在錄像上看到北川周平和榎本弘一同時出現(xiàn)在攝像頭內(nèi)。
不確定他們在說什么的越智教官很快就在想,等他們進入計劃的房間內(nèi),利用收音設(shè)備就可以知道榎本弘一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同樣的,他也可以知道他們要說什么掩人耳目的話。
然而,北川周平帶著榎本弘一到了另外一個房間。在前臺確定消息后,越智教官知道那是北川周平一開始就定好的另一間房間。
難道榎本弘一之前偷偷地就和北川周平聊過,要在今天可以避開監(jiān)控錄音和那個父親負責(zé)的臥底聯(lián)系嗎?
越智教官沒有聽人墻角的壞習(xí)慣,但現(xiàn)在是保護北川周平的非常時期,越智教官還是想辦法訂下隔壁的房間,監(jiān)聽他們的情況,保證一切都還能繼續(xù)按照計劃執(zhí)行。
為了這個突發(fā)意外,越智教官也把這件事報告給白馬警視總監(jiān)。從他那里獲得同意之后,越智教官就戴著壓低的鴨舌帽口罩,拎著裝滿設(shè)備的行李箱到他們隔壁的屋子。
雙夾層的墻體隔音效果沒有很弱,但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強。
聽兩人聊天的內(nèi)容,越智教官發(fā)現(xiàn)他們聊天速度并沒有那么快,都是在講一些日常對話,像是簡單地正在敘舊。不過,令越智驚奇的是,榎本弘一今天說話的態(tài)度就跟記憶中的不太一樣。
他見過榎本弘一素來是不把除了他之外的人放在眼里的趾高氣揚,說話聲音要么漫不經(jīng)心,有氣無力;要么便是活力旺盛,別人說一句話,他能夠用一百句話還回去。
越智教官聽到他像今天這么正常地溝通,聯(lián)想到他們在討論榎本父親的事情,心里其實也能夠理解榎本弘一的心情。
事實上,白馬警視總監(jiān)當(dāng)時聯(lián)系北川周平——和他暗自對之前榎本弘一父親當(dāng)年與臥底合作的破解案件的相關(guān)細節(jié)后,確定他確實就是榎本弘一父親負責(zé)的那個臥底。當(dāng)時在榎本弘一的生日會上,白馬警視總監(jiān)有想過讓榎本弘一去問他要不要親自去和對方接觸一下。
然而記憶里面,榎本弘一對于父親的事情態(tài)度素來冷淡。在葬禮結(jié)束的頭一倆年里面,榎本弘一對于討論這件事依舊保持著警惕戒備和強烈的痛恨。有很長一段時間,榎本弘一是不聽話的,誰都管不了他,誰也說服不了他。所幸時間確實是治愈很多事情的良藥,榎本弘一也開始回歸正常學(xué)生的生活。
只是他對于過去記憶的反抗讓所有人都不會輕易地提及榎本弘一父親的事情。
白馬警視總監(jiān)最后也沒有直接邀請。他也認為榎本弘一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如果他真的愿意見他的話,其實白馬也根本不需要這么拐彎抹角地去跟榎本弘一講。
如今聽到榎本弘一因為北川的話而心生感激,對他說謝謝的時候。越智教官也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既有欣慰,又有感慨。
榎本弘一真的長大了。
聽到他們似乎還要繼續(xù)喝酒,越智教官認為北川周平今天心態(tài)也太過輕松了。和舊日聯(lián)絡(luò)人的兒子聊天回憶過去,讓他在現(xiàn)在這種情況也有要和榎本弘一喝酒的沖動嗎?還是喝的蘇格蘭威士忌。
雖說他們及時地趕在北川周平被發(fā)現(xiàn)是臥底之前,就安排他死遁,但是北川周平之前也說了,他之所以會挑選今天這個時機,就是他被所在的組織懷疑了。
若是他們的死遁計劃被發(fā)現(xiàn)的話,臥底北川周平就應(yīng)該相當(dāng)于自爆。
思來想去,越智教官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感覺自己要出面阻止一下他們,提醒北川周平做正事。
敘舊這種事原本就是來日方長,也當(dāng)然有分不合時宜。比如說,就算北川周平再怎么酒量好,也不該今天這么放縱自己。死遁計劃里面,他自己也有自己該負責(zé)的內(nèi)容。
行動前,越智教官正打算把自己耳朵上的監(jiān)聽耳機放在一邊,正好聽到榎本弘一收到了鬼塚教官的電話。果然,榎本弘一第一反應(yīng)就是假裝聽不到手機。越智教官哭笑不得又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就算他今天因為父親的舊相識動容過,榎本還是記憶里面的榎本弘一。
因為這一小插曲,沒來得及出發(fā)的越智教官猝不及防地聽到榎本弘一和北川周平危險又露骨的對話。
越智教官的眼睛下意識地睜大了眼睛。
“…………”
該死的北川周平果然就是人面獸心,披著人皮的豺狼。
越智教官聽北川周平欲拒還迎的聲音,眼皮直跳,全身上下開始放著冷氣。他之前堅持來看情況,其實說是要來保護北川周平,但最重要的是,他腦袋里面總是反復(fù)回放兩個人在電梯里獨處的畫面——北川周平親熱地摟著榎本弘一,還趁手揉摸著榎本弘一的脖子,怎么看都叫人感覺很奇怪。
現(xiàn)在聽隔壁對話走向崩壞,越智教官能坐得住,他就差眼睛能噴火了,
他不確定北川周平在十年失聯(lián)間經(jīng)受了多少苦難,讓他變得如此墮落不堪,還是北川周平原本就不算是什么善類,只是在臥底時期無限地放低自己的道德底線。
榎本弘一雖然平時聰明,但確實也有一些地方是很天真單純的。更別說,對方還是父親的舊相識,對方還說了自己父親的好話,榎本弘一對他的戒心就不可能會有多高。結(jié)果這人居然利用了這一點,試圖灌醉榎本弘一,欲行不軌。
一個耳機還掛在越智教官耳邊,他人已經(jīng)沖到門邊,口袋里面取出萬能卡,可以打開榎本他們所在的房間里面。
這個時候,榎本弘一的聲音繼續(xù)響了起來,他的低笑聲就跟在不知深淺的河里面踩水,虛浮,浮泛,散漫。
“北川先生一直在說喜歡我聰明�!睒\本弘一悶笑道,“你想不想要看我更聰明的樣子?”
北川周平在耳機里面?zhèn)鞒鰜淼穆曇�,明顯叫人感覺他還并沒有準備好,就被一個硬物敲了一下腦門。他反抗驚怒的聲音都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
榎本弘一完全就不管,冰冷的聲音很快就響了起來,“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真的是以我父親作為聯(lián)絡(luò)人潛入犯罪組織的成員嗎?”
“我怎么不是,白馬先生也都和我一一確認了?只有臥底才能知道的基本信息!我不是,誰是!”
北川周平驚怒地回應(yīng)道,但他面對的是榎本弘一。
“第一,一個潛伏在組織里面多年的臥底居然連基本的刀槍器械使用的厚繭也沒有,這十年都是在坐在辦公室里面都只是看報紙刷新聞嗎?”
“第二,臥底連基本常識都沒有,別人的健身鍛煉可以是為了健康美型,但是臥底鍛煉身體最大的目標應(yīng)該在于保命,鍛煉身體的各方面敏捷性、反應(yīng)能力,協(xié)調(diào)能力等等,其中跑步是最近的鍛煉身體的力量的運動。而且,跑步根本就不會增加身體肌肉太多的體積。你的努力還不到可以成為全身都是肌肉的人。”
“第三,身為臥底本身警惕心其低無比,刻意回避掉對自己有利的環(huán)境,到新的目的地不審視周圍,還因為我拉個窗簾,簡單做個反偵察,你就覺得我聰明厲害?”
榎本弘一冷哼道:“就你這個程度,還想要當(dāng)臥底,你怎么不干脆跟別人說你想要當(dāng)國家首相呢?”
北川掙扎道:“如果我不是臥底,我怎么能順利說出那些話呢?你不也是相信我說的與你父親之間的相處的話?”
“這不就是別人在教你嗎?”榎本弘一的聲音抬起,“來吧,你如果不回答我的話,你今天晚上就不要想順利逃出去�!�
“到底是誰教你說這些話的?不然你可不要怪我發(fā)酒瘋,失手把人給打成殘廢,電梯里面有你對我的騷擾,房間里面又調(diào)制讓人容易一醉不醒的失身酒,結(jié)合你平日品行不端。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誰相信你是被我故意打殘的�!�
“救命啊救命�。�!”
“快救救我!”
耳機里面全都是求救聲。
越智教官有點懵,一邊聽著耳機里面榎本弘一打狗一樣的毫不留情,一邊手上堅定地先把剛才榎本弘一對北川周平的話刪除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聽到,更不可能錄到什么對話。
北川周平這個方面還挺橫,面對暴打,死都不開口,只堅持說自己是臥底,要找白馬警視總監(jiān)對質(zhì)。
榎本弘一也不慌,抽出他的手機開始念聯(lián)系簿上的名字,“那我就和你的大腦邊緣系統(tǒng)聊天�!�
越智教官聽浦田老師說過什么大腦邊緣系統(tǒng)在人說謊的時候會很活躍,很多不受控制的微表情,像是愧疚、害怕、緊張、恐懼等等都是因為大腦前額葉區(qū)的活動加強了。
越智教官聽榎本弘一不斷地在報聯(lián)系簿上的名字,似乎想要直接試探出到底是誰在教北川周平那些話的。
越智教官敢保證,他和白馬警視總監(jiān)都沒有想到一個正值上升期的議員居然會為了幫人頂替臥底身份,放棄自己的事業(yè),改頭換面,重新開始。
就在就在名單漸漸見底的時候,越智教官能感覺自己全身的緊張。然而偏偏這個時候,整個飯店突然傳來連續(xù)幾聲劇烈轟然的爆炸聲,整個樓失重一樣地震了一下,所有的東西都朝著一個方向倒了過去。
越智教官也聽到榎本弘一也跟著倒了下去,身體跟著樓層爆炸而失衡,和那些酒瓶酒杯、椅子都徑直摔到地上。就連越智教官也忍不住跟著倒下去,頭部砸到桌角邊,眼前跟著一黑,也不知道自己昏了幾分幾秒,只有耳朵的耳機里面依舊還在傳來聲響——是酒瓶砸到身上那種悶聲,一次沒成功,第二次奮力后瓶身破碎。
聲音跟在夢里面?zhèn)鱽淼囊粯�,不真切。等越智教官重新恢�?fù)自己的視力,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整個樓層都在往一個地方開始傾斜。
炸彈可能安放在樓層較低的支撐柱的地方,現(xiàn)在樓層坍塌,大樓慢慢向下傾斜。此刻刺耳的警報聲打響,格外地分人心神,擾人心志。
越智教官連忙站起身去確認隔壁,隔壁門已經(jīng)大開,看起來有人逃出去了。越智教官耳畔時刻響著酒瓶砸在人身上的聲音。他始終覺得那破碎的酒瓶聲很蹊蹺。
榎本弘一跟著倒在一邊,他得是有多好的身體控制能力,立刻撿起酒瓶砸到北川身上。而且他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砸對方一下呢?
等越智進屋檢查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高大的銀發(fā)青年把頭上全是酒液和血的榎本從地上扶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沒想到會遇到熱心人!
越智連忙問道:“小……他沒事吧?”
琴酒冷眼瞥了他一眼,又看向雙眼緊閉,呼吸平穩(wěn)的榎本弘一,聲音冰冷,“沒死�!�
“……”
感覺多問幾句就會被他殺了一樣,但越智教官真的很想問這爆炸發(fā)生多久了。
昏那一下,時間概念都模糊了。
這個時候,榎本弘一的低笑聲莫名響了起來。
越智教官大喜過望。
他醒著!
越智教官正要和他好好說幾句,榎本弘一還在繼續(xù)笑著,好像聽到一個非常好笑的笑話,讓他不僅直不起腰,還全身沒力。他的腦袋也跟著到處拱來拱去,又像是在找東西,又像是覺得頭太重,身子撐不起來,所以腦袋只能東倒西歪,不停地“咚咚咚”撞著旁邊的人。而旁邊的人一臉嫌棄地看著他。
越智關(guān)心地問道:
“什么情況?他看起來很不對勁……”
“在發(fā)酒瘋。”
“……”
不會吧?
第90章
計劃時間開始是十點。現(xiàn)在離十點還早,
琴酒并沒有認為現(xiàn)在應(yīng)該開始立刻行動起來。
雖說他和榎本弘一兩人總是聊不到兩三句,兩人氛圍就急轉(zhuǎn)而下的情況很可能去影響榎本弘一對于暗殺的參與度,但是捫心自問,
琴酒本來就不對榎本弘一抱有任何好感。如果合作就必須要與這樣嬉皮笑臉的人周旋配合,
琴酒更覺得不耐煩,不耐煩到他甚至認為這項任務(wù)失敗也無所謂。
雖然他對組織成員招收的現(xiàn)況并不感興趣,
也不會過分留意,但是,
現(xiàn)在琴酒多少能夠感覺到,
博得加似乎有意要在這個活動里面判斷對方是否能加入組織。
博得加并沒有要求榎本弘一必須要殺人,
只要有他執(zhí)行犯罪的舉動。
琴酒反復(fù)想這一點,
就覺得博得加是有意在拉攏對方了。琴酒確實也能發(fā)現(xiàn)榎本弘一體術(shù)好,腦袋轉(zhuǎn)得快,圓滑世故,
做事聰明,
且道德標準也沒有那么高,
恐怕只要有個合適的報價,
他完全可能放棄當(dāng)警察。然而,
捫心自問,
琴酒并不希望自己和榎本弘一這種人在同一個組織里面工作。
他直覺對方就是個巨大的麻煩。據(jù)他所知,榎本弘一在哪里都混得很開,
有不少的人脈資源。這些都是在琴酒面前看不到的。在琴酒看來,
這人永遠都會在人的痛點上反復(fù)橫跳,
挑戰(zhàn)人的忍耐力。這樣的人怎么會討別人喜歡?
琴酒判斷,這人一人千面,
非常擅長抓住人的心理波動,
能夠客觀地洞察看透對方的本性和喜惡,
以操控對方的情為樂趣。這樣的人若是到組織里面,恐怕就是向上管理,向下兼容兩手抓。誰要是得罪他,整個組織恐怕就沒有安寧的時候,還沒有人覺得這是他的錯。
這人招進來就是個禍害。
想清楚之后,琴酒決定干脆在這次行動里面擺爛,絕不配合遷就縱容榎本弘一的同時,也做到不讓榎本弘一有任何的表現(xiàn)機會。鑒于自己還隨身帶著針孔攝像頭,琴酒想著自己也不能對拉攏榎本弘一毫無作為,以免被博得加知道自己針對榎本弘一。
在保時捷里面待了有三四十分鐘左右,琴酒突然接到博得加的加密短信。
「議員北川周平轉(zhuǎn)移位置,行動時間計劃提前�!�
短信后面接著新的房間號碼。
琴酒并不把為什么要刺殺北川周平思考得太細。博得加雖然搞神秘主義,但是他從來不給那些沒有用的信息。如果他說要提前,那就有提前的必要。琴酒才動身,很快就有一條新的短信進了手機。
「榎本弘一也在�!�
琴酒下意識一頓,腳步也快了起來,不能讓榎本弘一有機會得手。
※
時間來到飯店二層樓發(fā)生爆炸之后。
在爆炸前,琴酒是用逃生樓梯來到指定樓層的。在他還沒有完全到樓梯間,他就聽到樓下發(fā)生爆炸,整個逃生間瞬間煙霧彌漫,樓梯癱瘓,墻體破裂。不少從上往下準備逃生的人不得不又重新回自己的房間里面,找外置的豎井式逃生梯。
琴酒覺得這爆炸來得突然。與其是想要置所有人于死地,倒不如說想要某人按照自己設(shè)計的逃生路線走。琴酒不確定這是誰的手筆,但他第一反應(yīng)是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博得加。
他在車上的時候也有想過一個問題,為什么博得加能夠這么肯定又精確地提供榎本弘一的位置。難道榎本弘一和博得加其實私下有聯(lián)系?博得加并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自己?是覺得沒有必要?還是他不相信自己?
因為博得加到目前為止也沒有發(fā)任何表示撤退的信號,琴酒依舊往指定房間走去。在下逃生樓梯的時候,琴酒并沒有撞見北川周平,但是去房間里面的時候,只看到躺在地上滿頭是血的榎本弘一。琴酒第一反應(yīng)就是搜索房間里面有沒有議員的痕跡。結(jié)果沒有任何人。
難道被人截胡了嗎?還是那個議員趁榎本弘一不備,偷襲他了?
琴酒不得已,只好去拍榎本弘一,像問他有沒有什么線索。這人雖然好像是被酒瓶破了頭,但呼吸平穩(wěn),倒像是是帶著傷直接躺倒在地上睡覺休息的人。琴酒才剛一碰他,他就好像醒了一樣。
他的手很快就像抓著琴酒的手臂,像蛇盤繞著支架一樣,一邊閉著眼睛,一邊扶靠著琴酒的手臂才勉勉強強站起來。不過他腳步虛浮,總是東倒西歪的,一身的可樂和蘇格蘭的味道,又甜又辣又苦。原本琴酒想要抓著對方的頭,帶著他去洗浴間沖洗他的腦袋,讓他清醒一下。
結(jié)果——
琴酒盯著旁邊好事的中年人,一陣不耐煩,“你怎么還不走?”
這不是在耽誤自己做事嗎?
另一邊正在擔(dān)心榎本受傷情況的越智教官被他問得發(fā)怔。
這……
也不知道要不要跟這人說明自己的身份呢?猶豫和思索在腦袋里浮現(xiàn),但他不可能讓一個自己都不熟悉的人把榎本弘一給帶走。
于是越智教官說道:“我是他叔�!�
他說完之后,發(fā)現(xiàn)這個高大的銀發(fā)青年危險地瞇著眼睛看著他,一臉的不信任。
越智教官自認自己當(dāng)教官也有十幾年,還是頭一次被別人懷疑自己居心不良。于是他掏出自己的工作證,上面寫著東京警視廳警察學(xué)校教官證。這個年輕人還不止是看而已,還是打量了很久,確定這工作證是被用得發(fā)舊,那人就把榎本弘一想往越智教官那邊扔。
越智教官都不知道這人是利落爽快,還是冷漠無情,說扔就扔。越智教官還沒有思想準備,榎本弘一就因為越智教官的失手,整個人就像是破布一樣,臉朝下“嘭”地一聲掉在地上。
“……”
榎本弘一喝醉了,應(yīng)該什么都記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