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哪來的富婆給你？”
我覺得松田陣平就像那些不會用長弓射箭，
就手拿著箭矢插別人膝蓋的卑鄙家伙，
正面說不過我，
就精神攻擊我。
“你只是找人養(yǎng)你的話，根本不需要富婆吧？還是你對富婆有什么要求嗎？比如說家里有金礦之類的，保證你每天吃什么米其林大餐嗎？”
我這方面沒有細想，但我覺得“被富婆養(yǎng)”是一個生活概念，指代無憂無慮，自由自在，有錢有閑的生活。
“你自己成為有錢人，不是更容易嗎？”
“你看不出我一點都不想努力嗎？”
“那你也努力給自己弄個特招，之后也可以躺平，吃香喝辣。”松田陣平看我雙腳踩著地，頭枕著床的咸魚樣，踢著我的小腿說道，“稍微努力一下。”
“……”
話是這么說，但我覺得我努力去弄個特招，就顯得自己太努力了。
我差不多就得了。
我見松田陣平還在踢我，我反踢回去，腳下交鋒如驟雨不停，但口吻卻繼續(xù)慢騰騰地說道：“萩原為什么不去��？你們說不定一畢業(yè)就可以當主排爆手，到時候立什么功可比刑偵查案簡單得多。還不怕挨罵，你們可是珍貴的技術(shù)人員。”
“他有很多顧慮吧�！彼商镪嚻秸f道。
“你這話一說，就知道你沒有問清楚�！�
不過，松田陣平也不是那種愛刨根問底。萩原研二看起來輕浮又熱情積極，但其實想法很多。倒不是說他有什么心眼心機，僅僅只是因為擅長察言觀色的人總是容易多慮，
松田陣平問：“你要不要跟他聊一下？你不是支持他去答應(yīng)特招嗎？”
我說道：“他要是問我，他真的適合去**處理班嗎！怎么辦？”
“就拿你剛才說的話回答，不就好了嗎？”
“可他要是真問的話，那我肯定不會讓他去啊。你們兩個關(guān)系太好了，不能待在一起，同一單位領(lǐng)導(dǎo)只有一個，你們競爭起來，不就要么互撕，要么互讓，多無趣啊？”
“哈？”
“而且我能說，你輸定了�！蔽页脵C打擊他一下。
“這有什么？”松田陣平撇了撇嘴，“難道你是想要我當上領(lǐng)導(dǎo)才阻止萩原答應(yīng)特招嗎？”
“嚴格來說，我不希望你們出現(xiàn)競爭關(guān)系�！蔽蚁肫鹕諘翘烊c原研二說的話，“他很維護你，也很重視和你之前的感情。所以。我本人希望你們是能齊頭并進，并駕齊驅(qū)，旗鼓相當，半斤八兩……”
聽到后面，松田陣平嘴角抽了抽，“最后那個可以完全不要�！�
“我雖然說不建議，但并沒有想拆散你們的意思�！�
“這有什么不好懂的。”松田陣平說完之后，“啪”地一聲一掌直接甩著我的大腿一下，說道，“我們?nèi)ド⒉��！?br />
“十點半了�！�
“你難道明天還要早起嗎？”
“有人約我去吃飯，我要早點睡覺�！�
“早餐？”
“午餐�！�
我剛說完，松田陣平就拽著我直接走，“我請你吃冰棍就是了�！�
“那我要吃葡萄口味的�！�
“走�！�
“走！”
松田陣平就想套我到底怎么想的。他本心應(yīng)該是希望還是和萩原研二一起的，而且這確實是好機會。萩原研二錯過就是大損失了。
如果我只是為了這個特招本招，那確實沒有必要拒絕。但如果是更遠的未來的話，兩人必定有人是當副手的，一山不容二虎。
他們也許并不在意這一點警階差，但我理想藍圖是兩人可以同樣登頂。當然這是我個人想法。
“我是覺得萩原在排爆方面很優(yōu)秀，但他的能力其實很均衡，要說最厲害的技能應(yīng)該是在犯罪側(cè)寫上。我記得你們那次救鬼塚大叔的時候，是他找到誰藏有子彈的。他去做犯罪行為分析官會更好�！�
我繼續(xù)說著。
“最關(guān)鍵的是他不會容易被罪犯影響。浦田老師理解犯罪行為其實是有點帶著共情傾向的，所以他雖然專業(yè)水準高，但共情本領(lǐng)會讓他反而去諒解罪犯的行為。而萩原并不會。他很擅長觀察犯罪者的行為，做到理解、分析與洞察。他能把自我和他人分清楚，這可以避免很多犯罪心理分析時的誤區(qū)，比如說投射心理。我之前和他接觸的時候，他就很少被我騙。那基本犯罪者也很難騙到他。”
“……你干嘛騙人？”
“好玩。”
“……”松田陣平咬著冰棍，瞟著我說道，“你要不和Hagi聊一聊你的想法？”
“不去�！�
我秒答。
“為什么？”
“因為你想讓我去，我就偏不去�！�
我剛說完就被他盯了一眼，忍不住就笑道：“我的想法太自以為是了。犯罪側(cè)寫這個工作不好衡量標準。國內(nèi)外的犯罪側(cè)寫大部分還是輔助，而且真正出名的得是干到大刑警，這很難。他這條路必須要早成名，否則就是在當普通刑警。”
“還是接受特招吧。”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
“躺平，吃香喝辣�！�
松田陣平咬著冰棍琢磨了一會，估計覺得我看似在給意見，但其實只是把各種考慮扔出來給他思考而已。于是他換了一個話題，反問我道：“看你這么了解，你以后有要去什么理想的部門嗎？”
我“嘿嘿”笑起來，“我要去崗?fù)すぷ�，每天騎著小自行車在生活區(qū)，遛彎逗狗騙小孩子玩�！�
而且，這個基本就是保底，我現(xiàn)在的警校成績就能上，根本不需要我在警校有什么額外的努力。
“聽起來好像很開心�！�
“你很懂啊�！蔽腋谋艉唵蔚馗杀艘幌拢岸疫@樣更方便我被路邊經(jīng)過的富婆看上，被她帶回家，我就不用工作了�！�
“…那到時候在你被拐走之前，我一定先把你拎走�！�
“你這就有點以仇報德了�！�
我指責。
我批評。
我痛斥。
松田陣平在那邊很是得意，好一會兒才說道：“你明天和誰有約？”
我偏頭想著，“一個刑警�！�
“不喜歡他？”松田陣平說完之后，用手在我的面前畫了一圈，說道，“你的表情很猶豫。”
我回顧了今天我的表現(xiàn)，“有點棘手�！�
諸伏高明真的油鹽不進，總是沒有太多的表情，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我現(xiàn)在只知道人還是好人，但城府深，不輕易讓人摸透他的想法。
松田陣平不怕死地問道：“我明天可以去看到底是哪個刑警嗎？”
我瞥了他一眼，握著拳頭在半空說道：“你是想找事啊？”
總之，第二天到了。
約定時間是早上十一點半。
我踩著點到的。穿著紅色的短襯，前置一個腰包，走到校門口時，我看到校門口已經(jīng)站著一個人——淺色的上裝，黑色的長褲，看起來就比我清爽。
我在和他有差不多相隔十個人的距離時，就停止了腳步。
因為我知道那個是諸伏景光。
我就知道，他一定會叫上諸伏景光。
話說，我差不多有半個月沒和他講過話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往前走了，最后停在和他同一條線上。他下意識看了我這邊一眼，但我沒回應(yīng)，只是低頭按著手機。
我把聯(lián)絡(luò)簿上所有人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無聊得開始背他們的電話號碼了。
這個時候，松田陣平的短信就竄進來了——
【我看到你和諸伏在一起等人，你們看起來很尷尬】
【要不要我去救你們一下？】
我發(fā)了一把刀的表情包給他。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我和諸伏景光面前。車主搖下車窗，諸伏景光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觀察我，接著才打了一聲招呼。
“哥�！�
接著，他就坐在了副駕駛位上，連安全帶都系好了，只差車子一溜煙開走。但車子就是不動，諸伏高明見我不動，反問我：“榎本君，很緊張嗎？”
“……”
開玩笑，我榎本弘一怕過誰。
我坐在后座位，正坐在諸伏景光后面，這樣不會在后視鏡里面看到他的眼睛。剛坐穩(wěn)，我又收到了松田陣平的短信。
【你和諸伏坐同一輛車？你說的刑警不會是諸伏的家長吧？】
這句話一看就知道，諸伏景光現(xiàn)在還沒有告訴松田陣平他們自己調(diào)查紋身的理由。我也不知道他諸伏景光在顧慮些什么。
怎么看？都是他們靠譜過我。
見諸伏高明在觀察我，我順勢道：“諸伏先生，我們會去哪？我下午還有一門課業(yè)要趕，希望你不要太耽誤我的時間�！�
我這話剛落，就注意到面前的諸伏景光的耳朵側(cè)了側(cè)。我都可以從他的肢體動作里面感覺到他的不可置信。
諸伏高明似乎沒有注意到諸伏景光的微動作一樣，“一點半前結(jié)束可以嗎？”
“可以�！�
“我之前聽景光說一直得到你的幫助，這次過來東京出差，就很期待親自和你見一面�！�
他這話落下來之后，我滿頭問號。
我昨天見到他是做夢了嗎？
但如果是做夢的話，我今天就不會站在這里了。因為他是親口邀請我的。所以———
他現(xiàn)在是在表演「來一趟東京順便見見弟弟和協(xié)助調(diào)查長野慘案的學生」的過場嗎？
他也不要求我回答。我也沒有興趣跟他玩“誒，我們昨天不是見過面”拆他的臺，否則他可能就會暴露他知道外守一是兇手的事實了。
反正我就是來蹭吃的而已，就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諸伏高明把車子停在學校不遠處的一處中華料理餐館。我先前見過，但沒吃過。這次一下車，我就邊插著口袋邊想著我等一會要吃什么？
果然……現(xiàn)在是想吃蓋澆飯的心情。
我還在想，諸伏景光在推開店的玻璃門時特意幫忙留了門。我大步走進店里面，諸伏景光輕輕碰了一下我的手臂。但這不像是無意識蹭到的。
我下意識去找他的視線。
諸伏景光有些尷尬地說道：“抱歉，我沒跟我哥說我們在鬧冷戰(zhàn)。他現(xiàn)在還以為我們關(guān)系很親近。我怕他會很擔心……”
“……”
不，我全說了啊，諸伏景光。
你哥知道的比你還多很多很多很多。
你們進度條相距可大了。
因為他沒說完，我就等著他繼續(xù)垂頭小聲地跟我說完整句話。
“所以…請暫時不要對我這么冷淡，可以嗎？”
第49章
我站在原地聽完整句話后，
懷疑諸伏景光給了我一個世界級難題。
我要怎么不冷淡？
因為我平常就這德性，根本就不熱情。如果打人罵人算熱情的話，那我確實有時候挺熱情如火的。但是我覺得諸伏景光應(yīng)該不是要我這種熱情吧。
諸伏景光還沒有給我一個指標，
就因為走在前面的諸伏高明提醒座位的方向，直接快步走了過去。
我站在原地看了一圈周圍，插著口袋在想一件事——如果我配合的話，諸伏高明就知道我在演戲，
我會很丟臉。如果我不配合的話，
諸伏景光也不能拿我怎么樣。反正，諸伏高明也不會問我為什么和諸伏景光不親近。
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
我無視剛才諸伏景光的話，就好了吧。
我今天本來就是來吃飯的。
我才不要想那么多。
才這么想完，
從前臺和主廳的屏風繞過去后，
我就看到諸伏兩兄弟已經(jīng)在四方桌子旁落座。兩人還不是并排坐一起，
是面對面坐著的。以我這個角度看過去，我就和多余的電燈泡沒有兩樣。
于是我走到諸伏景光旁邊，諸伏景光見我到了，
看了我一眼，很快地幫我拉椅子。我不急，指著諸伏高明旁邊的位置，
說道：“你跟你哥哥坐，
我一個人坐�！�
看著兩兄弟并排，我就覺得這風景對了，
伸手抓著菜譜開始看，
一下子翻到了蓋澆飯的一頁。我還沒有來得及說，
諸伏高明就說，
我們一起點些菜吧。我又學他們把菜單頁碼翻到前面，
見他們兩人都在看前面的菜——辣炒雞丁和麻婆豆腐，
舌頭也忍不住往外伸了伸。
兩個人都要吃辣的話，我就要天津飯。
這個時候，諸伏景光往我的方向看過去，“榎本不吃辣吧？往后面看有比較清淡口味的�！�
“我還是能吃的�！�
是男人就不能輕易說不行。
諸伏高明聽后說道：“那一道麻婆豆腐吧�！�
“你們可以點，但我不太喜歡吃麻婆豆腐�！�
我們要勇敢表達自己的喜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