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眾人對他的認識已經(jīng)最多只剩下一個稱號。
之后,
松田陣平是從萩原千速那里聽說了關(guān)于榎本弘一與教官們相處很好的事情。其實就算沒有從她那里聽說,在警校里面觀察也可以知道,教官們對榎本的縱容。
松田陣平之前并不是特別感興趣,畢竟誰對誰好,誰對誰偏心,與他完全無關(guān)。后來從萩原研二那里才聽說,榎本弘一不僅僅是和教官們關(guān)系很好,而且與警視廳的高層也有來往。他們甚至會為了給榎本弘一慶生,準備一次生日會,就像是榎本弘一是他們的親生孩子似的。
松田陣平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忍不住感到疑惑,“這不會很奇怪嗎?只是個刑警的孩子,說白了小時候很會查案子,但是有必要這么關(guān)心對方嗎?再來,榎本看起來就很難收拾,很難想象他小時候會怎么討人喜歡,故意裝乖嗎?難道高層他們都是抖M嗎?”
萩原研二見松田陣平那么疑惑,偷偷地說:“你不要告訴榎本�!�
松田陣平對萩原研二的小心翼翼相當不屑,說道:“我跟他又不熟,有什么好告訴他的?估計警校畢業(yè)的時候,我都和他說不了十句話。”
于是萩原研二把在生日會里面從各處刑警妻子群里面給的小視頻給松田陣平看,“看這個懂不懂?”
松田陣平緊緊地皺著眉頭,和萩原研二重新對上視線,說道:“就那樣吧,你為什么要存榎本的小視頻?”
“我對他很好奇�!比c原研二看向松田陣平說道,“你對他不好奇嗎?為什么不查案子了?那起推理錯誤的案子到底是什么?受害者和兇手的身份到底是什么?這十年間他在做什么?為什么想要回來當警察?這些難道不足夠引人好奇嗎?他很有趣�!�
松田陣平側(cè)目看著萩原研二,說道:“感覺你來警校之前都沒有現(xiàn)在那么興奮吧?”
松田陣平繼續(xù)說道:“不過按他的性格,如果你隨意打探他的生活的話,他應該會很毫不客氣地報復吧�!�
萩原研二深有領(lǐng)悟,“這么一說,你還記得那天晚上,櫻野把他的私事全部捅出去嗎?那天晚上我還看到他們起了爭執(zhí),櫻野被他暴打。我本來想借著安撫櫻野的時候,順便問問是什么情況,結(jié)果我看到他全程站在窗口盯著。你不知道這有多可怕。我還以為他要打擊報復,結(jié)果他沒有說。”
“那你還對他有什么好奇,想要偷偷查,被榎本知道不就完了嗎?”
“看來只能等他跟我說�!�
松田陣平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萩原研二在想什么,“你知道我們在警校培訓的時間不到一年吧?”
“可是當警察是一輩子的事情。”萩原研二笑得十分開心,“還怕他跑了嗎?”
聽到這句話,松田陣平自覺地跟萩原研二拉開距離,“你對他的好奇心是不是太過了?”
“我感覺他是一個能處的朋友,強烈推薦給你,小陣平�!�
“我跟他絕對處不來�!�
松田陣平一臉白送我都不要的表情。
結(jié)果沒想到還沒有過一個月,遇到最首佐宗,松田陣平就對他關(guān)注的榎本弘一產(chǎn)生了好奇心。最首佐宗和榎本弘一是什么關(guān)系?據(jù)說他是在十年前自首入獄,那么十年前推理錯誤的案子的原貌到底是什么?松田陣平想了大半天,決定要趁著打賭的機會,直接問答案。像萩原研二那樣迂回地問,等到天荒地老也沒有結(jié)果。
松田陣平很早之前就發(fā)現(xiàn)榎本弘一雖然體能推理方面都有擅長的領(lǐng)域,但是他生活技能不行,貓舌,怕燙,怕辣,吃冰會腦殼疼,連遇到雨天都會不舒服,就神經(jīng)纖細得可怕。松田陣平其實并不想要走這種歪門邪道,要贏就在正經(jīng)的活動里面贏,這才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墒沁@一次他覺得比一次耐熱比賽,應該也沒有問題。
首先它也不犯法,其次它也不會有悖道德,最后這很可能會贏。
決定這場比賽讓松田陣平下了超長的決心。榎本同意的時候,松田陣平還覺得自己良心過不去,希望他能稍微質(zhì)疑一下。到晚上正式開始的時候,松田陣平心情沉重到已經(jīng)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但是他已經(jīng)說出去了,沒有臺階下就很難收口。開始比賽前,他還在手機查澡堂對決,除了耐熱比賽之外還有沒有別的選項。
不是松田陣平認慫,而是凡是體力體能體術(shù)方面的項目,榎本弘一都很擅長。他不僅力大氣足,而且身子靈活跟貓一樣——上個兩米高的高臺,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手一碰到臺頂就可以翻上去了,關(guān)鍵是他做得無聲無息。旁邊的人都看傻了,問他什么時候上去的。
排除掉各種澡堂競技的浮夸選擇之后,松田陣平?jīng)Q定還是在這個耐熱比賽里面走下去。
在澡堂相遇之前,松田陣平覺得,榎本弘一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曾經(jīng)掙扎過那么久。他從小到大都沒有做過這么卑鄙的事情,居然利用別人的弱點為自己博好處。所以一開始他說“你其實很怕熱,對吧”的時候,松田陣平想過,以榎本弘一那么狡猾利己的性格,絕對會想辦法跳過的。那松田陣平自己就得到一個臺階下,跟他說,今天不比。
沒想到的是,松田陣平錯估了榎本弘一的好勝心。
這人嘴皮利得狠,死磕到底也要和自己拼下去,這場比賽變成了決定下半個月生死的比賽。
這下玩大了。
松田陣平良心都在暴擊自己的腦袋。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這場比賽一決勝負之后,如果讓榎本弘一贏了,那自己就完蛋了。而自己贏了,又不會像榎本弘一那樣卑鄙無恥,把自己當做小弟一樣隨意差使。所以,松田陣平不管如何都不能輸。
耐熱比賽其實并不長,幾分鐘而已,但是這水燙得連思路都要融化了。
松田陣平忍耐力向來不輸給任何人,只要熱不暈,他就能夠持續(xù)到意識清醒的最后一刻。然而榎本弘一在過了還不到一分鐘之后,就開始叭叭叭地講話。熱的時候還要聽別人啰里八嗦,簡直更叫人心煩,一看就是榎本弘一比不過自己,打算要攻擊自己的精神防線。所以松田陣平根本就不想要理他。
可榎本弘一越說越過分,居然說自己想到耐熱比賽是因為那個犯人最首佐宗。
他又不是眼瞎了。
要不是自己有良心,比「折衣服所用時間」,他一根手指都可以贏過榎本弘一。
不過這也算是自己第一次正經(jīng)地和榎本弘一說話,也第一次知道他的想法,他多多少少能理解到萩原研二說的榎本弘一其實人也沒有那么壞,就是太愛折騰人了。如果和他真正交心的話——
原本就飽受良心折磨的松田陣平最后選擇了相信他。
澡堂結(jié)束之后,松田陣平?jīng)Q定要立榎本弘一為一生之敵——這人根本沒良心的。
他的心絕對跟煤炭一樣黑。
……
松田陣平發(fā)現(xiàn)自己還挺容易被榎本弘一更新印象的。
這人玩歸玩,該做事情的時候還是愿意認真做事。聽說他要去調(diào)查犯人住所的時候,他很驚訝,就他個人所知,基本沒有人去做現(xiàn)場調(diào)查。而且榎本弘一去了那里一趟之后,就和東京警視廳的目暮警官取得了聯(lián)系,要調(diào)查一件東西,為的是調(diào)查嬰兒失蹤案。
榎本弘一喜歡裝模作樣。只有多問幾遍,他才會愿意用半問答的形式把自己看到的東西分享出來。
“你沒發(fā)現(xiàn)屋子有很不自然的地方嗎?有東西不在了。”
松田陣平回答道:“犯人屋子里面缺的東西不止一件兩件了。”
他連垃圾都只能用面巾紙包一包,放在口袋里面帶出來扔掉。原本松田陣平還擔心自己沒有帶裝備進犯人的住宅會破壞現(xiàn)場,但是榎本弘一完全不擔心,說這里面若不是還有個嬰兒失蹤案掛著,早就被房東清理了。所以他們可以直接進。
“還記得那天犯人說的藏青椒的故事嗎?”
“把青椒藏在壁縫的那個嗎?”
“你怎么總是想著壁縫呢?”
“那你怎么問題那么多呢?你在演福爾摩斯嗎?”
“我在好心地防止你老年癡呆�!�
“謝了,我老的話,你也年輕不到哪里去。”松田陣平繼續(xù)想道,“他喜歡藏東西……毀尸滅跡?東西放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會有安全感?再加上他這次是臨時失手,所以你認為嬰兒還在犯人的屋子里面。但是屋子要真的藏有尸體的話,不會有味道嗎?死亡的三到六小時內(nèi)尸體就會有尸臭味。”
“都21世紀了,除臭這點小問題怎么可能克服不了?犯人也是讀過書的,好嗎?”
“用冷凍防止腐敗的話,警察應該在冰箱里面也做了檢查,過度清潔或者查到魯米諾反應應該也會有所線索的吧?所以不會是冷凍。如果是煮熟的話,也就是分尸。煮熟的肉確實有一定程度可以防止腐敗,但是與空氣接觸久了之后,也還是會有異味。這熟的肉還要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標本嗎?標本也太明顯了。”
“……你記得你可是在談一歲的寶寶嗎?寶寶也有人權(quán),寶寶也有生命,你這是談論沒有生命的肉而已�!�
松田陣平嘴角一抽,說道:“……你知道摩托車為什么沒有安全帶嗎?這可以方便把你直接甩下去�!�
松田陣平這一說完,余光就看到榎本正在仰頭笑,這人是不是很愛別人跟他這么玩?
“好吧,回歸正題,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犯人故事里面的「藏」和「觀察」是有矛盾沖突的行為。藏就是要看不到,觀察就是要看到�!�
松田陣平仔細這么一想,確實是這么個道理,可是這個想法剛出現(xiàn)之后,他又覺得榎本弘一在瞎掰。他只是在隨意地給兩個動作建立聯(lián)系而已。
“說人話�!�
榎本弘一忍不住哈哈笑起來后,才正色道:“這個案子里面,犯人把作案手法藏起來了。你回想他的青椒的故事,他怕人發(fā)現(xiàn)自己會藏青椒,所以他主動要求洗碗。所以,他犯罪的思維重點不在于「他是不是把東西藏在了別人找不到的地方」,而是「如何掩藏自己的犯罪手法」。現(xiàn)在回到最開始的地方,有什么東西不見了?這個東西直接聯(lián)系到自己的犯罪手法,又能夠讓尸體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其實松田陣平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陽臺的植物。最開始想到每天能夠看到的東西,他就覺得是陽臺的盆栽,但他很奇怪為什么榎本弘一沒有注意到這些,反而一直在房間里面找東西。因此,他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現(xiàn)在既然榎本弘一不是在找嬰兒的尸體,是在找作案手法的話,松田陣平開口說道:“我認為尸體很可能藏在盆栽里面。既然只是小型盆栽,那它需要的工具也不多。但犯人家里連除蟲藥都準備好了,卻沒有花肥就很奇怪�!�
“有可能用完了�。俊�
“他多買了花種和內(nèi)膽盆,怎么不會多備一點花肥呢?”說到這里,松田陣平突然背脊有點發(fā)冷,“多出來的花種和花盆是因為沒有足夠的肥料了,所以才閑置不用的。不對……他是怕別人發(fā)現(xiàn)自己用了花肥來掩埋尸體,所以才清理掉的。不對不對…應該是花土吧?為什么要把花土給扔了?用完了嗎?”
榎本弘一注意到他已經(jīng)抓住了方向,笑了起來,說道:“你小心點開車,我可是不想和你的命交代在這里。”
松田陣平反問道:“所以你的想法是什么?你想要警察去調(diào)查他在園藝店里面的購物記錄嗎?”
“剛才你在找垃圾袋的時候,以我躺著的角度,或者就算是站在你旁邊,我都不一定可以看到櫥柜里面的東西,但是我還是看到了,為什么?”
“因為我把東西拿出來了。”
“那你有沒有覺得什么東西還挺重的?”
“你要不要一次性把東西說了?我不想猜�!�
“那你不要問,等結(jié)果不就好了嗎?”
松田陣平蹙著眉,問道:“什么時候出結(jié)果?”
“反正下個星期吧。”
“啊啊唉——這不是要等很久?”松田陣平覺得自己被耍著玩,但還是不得不跟著他的節(jié)奏走,說道,“重的東西……東西新的自然是重的,除了園藝工具之外,他的廚房用具也是新的�!�
“他平時也很少做飯,為什么要買新的洗碗精和廚用清潔劑。”榎本弘一這一次沒有繼續(xù)藏線索了,直接說道,“是的,他又在藏東西。一般人會想到花肥有問題,所以就去找園藝店。但誰會想到,這跟廚房有關(guān)系呢?不過其實,廚房和園藝也挺有關(guān)系的,比如說可以用洗米水澆在花上。”
“……所以,到底是什么?”
“我們要不要一起去超市逛一趟?”
“不要�!彼商镪嚻街苯泳芙^。
“你聽過一種東西嗎?”榎本弘一兩手撐著摩托車的后扶手,繼續(xù)說道,“廚房堆肥,廚余發(fā)酵用酵素,我可以告訴你它的效用是什么?”
“高效降解廚余�!�
“具有減量化的效用�!�
“除臭,以及延緩腐熟。”
“簡單來說,我現(xiàn)在的推斷是犯人用廚余發(fā)酵用酵素把嬰兒尸體進行降解。發(fā)現(xiàn)這一點是因為我發(fā)現(xiàn)陽臺植物出現(xiàn)了燒根現(xiàn)象。”
“……”
燒根?
“當然我也考慮過,沒有主人在的一兩個月內(nèi)缺水也可能引起植物缺水問題,但是多肉植物不澆水一兩個月,也不會出現(xiàn)問題。所以我判斷為燒根。”榎本弘一繼續(xù)說道,“我認為犯人現(xiàn)在正在探索階段,所以才會出現(xiàn)燒根現(xiàn)象。他正在不斷進步和探索中,要是這次沒抓住的話,這個犯人就不容易抓住了,他開始想要毀尸源了。你知道的,在探案過程中,若是無法判定尸源的話,查案在開始時就容易出現(xiàn)問題。”
“我猜這犯人在監(jiān)獄里面的這兩個月里面,尸體已經(jīng)降解完畢。只有間接證據(jù)來證明我的猜測,那就是他購買廚用道具那一天是否買了我所說的東西。反過來,我應該說,正是因為所有的道具齊全,反而沒有花肥,這就很奇怪。畢竟我們可以說因為花土不夠,所以就停止種花了,但花肥是不能缺的。不管怎么說,間接證據(jù)也沒有足夠的效用,我們還要套話�!�
“對方手段在不斷地升級的同時,還要毀壞尸源,這說明他本質(zhì)上還是會怕被人發(fā)現(xiàn)的,他還是很膽小。可是既然膽小,為什么還要想著要大膽地換殺人手法。他現(xiàn)在想要謀求更多的社會反應來實現(xiàn)自身的價值�!�
“你注意到他看哪家新聞報紙嗎?我還得學排版和專業(yè)用語嗎?”
“你會演戲嗎?”
松田陣平發(fā)現(xiàn)榎本弘一不逗著別人玩的時候,他的思維走得飛快,也說得飛快。
如果走神,根本不知道他說到哪里了,完全不是在溝通。
松田陣平還沒有來得及多說,就被榎本弘一批評,“你這個拖我后腿的家伙!”
之后榎本弘一又在身后笑,松田陣平完全不知道他正在想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主意。
時間很快來到了第三次來訪監(jiān)獄的星期四。
榎本弘一跟之前一樣還是繼續(xù)跟那個人打牌,這次還是讓對方贏了。鑒于上次松田陣平還有沒有問完問題,所以玩了一輪UNO之后,接下來的時間里面就是松田陣平在問問題。一切如常,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但是回大巴的時候,榎本弘一跟松田陣平說不用去第四回
監(jiān)獄了。
“為什么?”
“賣笑賣了,該別人來求我了。”
榎本弘一斜著笑看向松田陣平。
第四周榎本弘一和松田陣平不去監(jiān)獄的事情讓犯人直接請獄警幫忙聯(lián)系。去監(jiān)獄的時候,只有松田陣平。迎接他的是一個幾乎瘦了一圈的犯人。他一見到松田陣平的時候,自己明顯有些退縮,畢竟他很害怕松田陣平那張沒有表情的臉�?涩F(xiàn)在他也顧不得多了。
犯人抓著松田陣平的手,哭訴道他才是真的那個殺嬰案的兇手,希望他聯(lián)系刑警進行調(diào)查。
松田陣平聽得莫名其妙,后來才知道上次榎本弘一離開的時候,無意間落下了一份新聞報紙。上面寫著之前驚動社會的嬰兒失蹤案已經(jīng)找到了兇手,兇手極其殘忍的手法處理了嬰兒的尸體,引起社會的廣泛關(guān)注。知名犯罪心理學家已經(jīng)決定要把這名兇手的案子寫一本書,雖然譴責對方的罪行,但心理學家的發(fā)言卻無不驚嘆于他的犯罪手法。
松田陣平突然明白榎本弘一為什么說這個犯人在追求認可了。既然沒有辦法在罪行上折磨對方的話,那就是在精神中折磨他。就算他最后承認了罪行,警方也承認了,也不會給他安排任何新聞媒體。犯人得不到應有的“待遇”,估計會因為這個不存在的“對手”而受到一輩子的折磨。
“這可是我的成就!我怎么可以被人拿走�。�!”犯人目眥盡裂,眼眶泛紅。
松田陣平學著榎本弘一靠在椅背上,左腿搭著右腿,不屑地對犯人說道——
“啊,可是你得拿出證據(jù)來啊。”
“我…我……我努力想想細節(jié)……”
原來,榎本弘一一直經(jīng)歷的是這種感覺嗎?
這也太爽了吧!
松田陣平正準備一個人離開監(jiān)獄的時候,毫不意外地在重重鐵柵欄之外注意到最首佐宗的視線。對方拿著灰色的報紙,朝著松田陣平揮了揮,并露出溫和的笑意。
“……”
晦氣。
第40章
回警校大巴的時候,
萩原研二從原來的位置偷偷溜到榎本弘一的座位上,跟松田陣平坐一起。等大巴開始發(fā)動的時候,
萩原研二才開口。
“話說,
你跟監(jiān)獄里面某個犯人那么熟的嗎?我見他跟你搭過話,今天結(jié)束的時候,他還特意和你告別。”
松田陣平想起最首佐宗搖手的動作,
確實如果說不是在打招呼的話,
確實是在搖手告別。但松田陣平不是很明白,那人為了博取自己的關(guān)注,又是主動搭話,又是讓獄警配合,希望留下印象。可是第三次也不繼續(xù)出現(xiàn),
第四次出現(xiàn)的時候,
他拿著報紙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什么都不說。
按常理來講,如果他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應該會嘗試再和自己接觸。中途最首佐宗發(fā)現(xiàn)松田陣平根本就不理會自己,立刻放棄,
也不需要第四次的時候刻意出現(xiàn)在松田陣平面前。
松田陣平感覺最首佐宗時已經(jīng)要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比如說他手上的報紙。
難道那是榎本弘一做的嗎?
“那個人看起來就很古怪,我怎么可能跟他熟?”松田陣平用嫌棄的表情說道,“完全出來膈應人的�!�
萩原研二便笑,轉(zhuǎn)了話題說道:“不管怎么樣,
你們這組情況進展怎么樣?我看你們做的事情都跟我們不一樣�!�
松田陣平對這件事沒有什么隱瞞,直接把目暮警官委托榎本弘一去調(diào)查嬰兒失蹤案的事情告訴了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便說道:“難怪我覺得我們接觸的犯人不太一樣。我問了一圈之后,
才發(fā)現(xiàn)大家的犯人都是入獄好幾年的,
最少的也是一年。但你們的才入獄幾個月。”
松田陣平發(fā)現(xiàn)自己的這個發(fā)小怎么什么都知道。你說他對同期同學們的了解,
連其他學生的進度都知道得清楚。松田陣平與他拉開距離,打量著萩原研二說道:“你是游戲里面的情報君嗎?怎么什么都知道?”
萩原研二對自己的社交能力還是十分自信的,“低調(diào)低調(diào)�!�
“那你知道最首佐宗嗎?”
雖然這么問,但是松田陣平并沒有什么抱任何的期待。
萩原研二說道:“和弘一父親當搭檔的那位刑警吧?以前和弘一同學一起參加過一次采訪的吧,在一個報紙小方塊里面。他人很擅長推理,不過很少出現(xiàn)人前,弘一同學不在的時候,就跟著消失很久了。”
萩原研二想了想說道:“我本來以為那次弘一同學生日會上,那人會出現(xiàn)的。但我提了那人的名字,發(fā)現(xiàn)大家要么假裝聽不到,要么就是換話題,我就沒繼續(xù)聊他了。”
“我覺得,這人跟弘一同學十年前的案子有關(guān)。不過看刑警們的態(tài)度,這人是不能在弘一同學面前提的。你怎么知道他的?”萩原研二說到這里,捶了一下松田陣平的胳膊,“難道弘一同學跟你說了?不會吧?你們關(guān)系這么好的嗎?”
說得我好像在偷刷記錄一樣。
松田陣平才不跟他鬧,怕被別人聽了過去,稍微壓低聲音說道:“跟我搭話的人叫最首佐宗,聽說他是自首進去的�!�
萩原研二原本想說什么,但聽到最后一句的時候,反而把什么話都吞進肚子里面了。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萩原研二說道:“小陣平,你不要查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