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萩原研二看著屈服于粗暴無理而立刻同意的羽田九段,真不想承認(rèn)榎本說的是對的。
榎本一邊親切地攬著他的肩膀,順勢幫他理一下翹起來的頭發(fā),一邊皮笑肉不笑道:“我又不會對你怎么樣?今天晚上你還有一口飯吃,多好~”
“……只要你放過我就好,不用給飯也可以…嗚嗚……”
篤定自己一定是被無賴?yán)p上的羽田秀吉打定主意,一定要找機(jī)會報警自保!
絕對不要激怒兇徒!
第23章
21歲的羽田秀吉才從棋院里面回來。高強度的下棋訓(xùn)練使他大腦負(fù)擔(dān)過重,
一坐在電車?yán)锩婢腿滩蛔》咐�。在左右搖擺中,羽田秀吉無意識地靠在旁邊的乘客肩膀上。
在今天之前,或者說在坐在電車之前,羽田秀吉抱著“世界大部分都是好人”的心態(tài)過著生活。雖然羽田秀吉也遇到過一些比較粗暴無禮的人,
但他從來沒有見過面前這么蠻不講理的人。尤其是對方衣著打扮周正,
旁邊的朋友也瀟灑自如。兩人看起來便是斯文有禮的社會精英,結(jié)果沒想到是金玉其外,
敗絮其中的社會敗類。
羽田秀吉被人不依不饒地碰瓷了!
救命!
下車之前,
那個被稱呼為“榎本”的黑發(fā)碧瞳的青年怕羽田秀吉跑了,居然當(dāng)著所有乘客的面,
先把羽田秀吉所有的移動設(shè)備和錢包給搜刮了。羽田秀吉還想著周圍的人有沒有抱不平的,結(jié)果沒有人敢吱聲。其實,
中間還是有一個覺得情況不對勁�?桑瑯\本走過去才和他說了一句話——
羽田秀吉聽力不錯,模模糊糊地聽到一句“警察在辦案”,
估計還掏出了什么假證。因此,那人當(dāng)著羽田秀吉的面,
居然對著榎本豎了大拇指之后,
就笑著回去了。
天啊,這世界已經(jīng)沒有判斷力了嗎?
羽田秀吉看著兩個道貌岸然的人扒自己的錢包,
扒自己的手機(jī),
還把自己親愛的女友由美糖送給他的鑰匙扣直接扣留了。老實說,羽田秀吉都懷疑榎本是不是有讀心術(shù)。因為他其實也不在乎自己的錢包和手機(jī)被搶,
想著只要一有機(jī)會,自己就跑。可是他珍貴的女友送的禮物是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
卻被榎本收進(jìn)了自己褲子前面的口袋里面。
這是他絕對不能丟下不管的。
也就是說,
除非羽田秀吉有神偷一樣的本事,
否則就只能乖乖地服從榎本弘一的命令,然后才能夠要回鑰匙扣。
電車路途漫漫。
左右都有人夾持著他。
在現(xiàn)在腦袋因為疲憊轉(zhuǎn)不動的情況下,羽田秀吉恍恍惚惚地想起之前在棋院下棋聽到的一些八卦傳聞。
棋院的人總有一些故事可以聊,尤其是交流賺錢的門路時,聽眾尤其多。像他們這種職業(yè)將棋手,平常的收入除了棋院按時發(fā)給他們的工資之外,就是參加各種比賽來獲取獎金。一些名氣大一點的棋手會應(yīng)邀到各種活動去領(lǐng)取一些活動參與費。前輩們還說還有一條門路,那就是接受上流人物的邀請。那這錢是來得又快又容易,但是金權(quán)圈子里面,不管是哪個領(lǐng)域的,總會有一些脾氣古怪的,甚至背景非常特殊的。
他們的邀請手段很特別。
那個前輩說,之前有個拿了三個龍王戰(zhàn)勝利頭銜的大前輩有一天回家的時候,被兩個穿著黑衣的陌生人一路跟著。在他要回家的時候,對方突然拿槍對準(zhǔn)他,讓大前輩跟他們走一趟,這操作差點把前輩嚇哭。沒想到,對方只是帶著他去給一黑道大佬慶生。到第二天凌晨,他們那些人才把大前輩放了。大前輩回去的時候,衣服全都被汗浸透了,跟從水里面撈出來的一樣�;丶抑�,因為驚嚇過度,他病了一個星期,還不敢報警。
當(dāng)時,大家都說,大前輩好慘。
羽田秀吉現(xiàn)在想,自己也好慘啊。剛想完,他又心存僥幸,該不會是自己太累了,現(xiàn)在其實是在做夢嗎?他才剛想完,旁邊的榎本看他無精打采,魂游天外,便直接用手捏著他的臉,讓他清醒一點,“狀態(tài)好一點,看起來就跟我在綁架你一樣�!�
吃痛的羽田秀吉現(xiàn)在真的希望自己是在做夢。
他現(xiàn)在精神不濟(jì),所以更希望世界和平。
他根本沒有心力和兇徒們斗智斗勇。
壞人的手段還挺多的。
下電車之后不久,羽田秀吉還被榎本用布條蒙住了眼睛。他純粹是在靠體感記住路的方向。等他一旦重獲自由,一定要帶著警察們走到這里,把這些欺負(fù)良民的惡霸一鍋端。羽田秀吉心想,榎本那個青年絕對想不到自己的記憶力那么強。因為他默不吭聲太久了,榎本冷淡又銳利的聲音突然竄了出來,“你突然這么安靜,是在記路嗎?”
“……”
這人真的沒有讀心術(shù)嗎?
羽田秀吉才剛在想,就被對方劈昏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在一間歐式大別墅里面。旁邊停著一只老鷹幼崽。羽田秀吉當(dāng)場被嚇了一大跳,從躺著的沙發(fā)上彈跳起來。摸著自己的眼鏡重新戴上之后,羽田秀吉才在燈火通明的房間里面看清情況。室內(nèi)裝修古典大氣,轉(zhuǎn)頭就可以看到落地窗外的花園�;▓@鋪設(shè)的人造草地極大,一路到了盡頭處的噴泉池塘。池?zé)敉高^燈座的圓孔,在池塘上映出兩三朵蓮花的形狀,恬淡安靜。
羽田秀吉冷靜下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休息間里面還有木質(zhì)調(diào)的熏香,屋子溫暖又干爽又舒適。
什么情況?
現(xiàn)在唯一刺激他神經(jīng)的是,旁邊用黑眼珠咕嚕嚕盯著他的老鷹。
到底是什么人家會養(yǎng)一只老鷹當(dāng)寵物?
羽田秀吉小心翼翼地爬起來,盡量和老鷹拉開距離。只是他們距離一旦超過一米,老鷹就會張開翅膀,主動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完全不怕生。就在羽田秀吉都急得想喊救命的時候,房門開了。從門口探出一個腦袋,正是在電車?yán)锩娼壖芩臉\本。比起下午的休閑西裝服,他現(xiàn)在穿著一身熨帖修身的黑色西裝服,綁著整潔挺直的領(lǐng)帶。這原本應(yīng)該是更加偏像有為青年的打扮,可搭配對方對西裝不耐的表情,襯得榎本看起來更不好惹了。
羽田秀吉愣愣地盯著榎本良久幾秒,才注意到他旁邊還有一個穿著棕褐色小西裝的少年,年紀(jì)大概十歲,茶色的頭發(fā),紅棕色的眼瞳,不茍言笑的表情。
榎本低頭對少年說道:“他好像怕你的寵物�!�
羽田秀吉:“……”
不,我怕的是你。
少年聽言,吹了聲口哨,跟著抬起手臂后,老鷹幼崽便扇動翅膀,朝著少年的方向飛過去。
流風(fēng)帶起少年的劉海,落在俊秀的臉上的光影也跟著翕動不止。
雖然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吐槽,但羽田秀吉有點吃驚于現(xiàn)在的黑道子弟從大到小怎么長相一個個都跟雜志明星一樣,迷惑性極強。
榎本靠在門框邊上,招著羽田秀吉說道:“醒了,你就過來吧,大家等候多時了�!�
等著大腦主機(jī)散熱的羽田秀吉還在思索情況,榎本就開始無情地倒計時,“五、四、三……”羽田秀吉連忙向他的方向跑過去,搶在他說“一”的時候,就站定在榎本面前。榎本也沒多說,動起腳步,羽田秀吉很快跟上他的腳步,走過鋪著紅毯的走廊好久,小心翼翼地求證道:“你們想要我做什么?”
然而他也沒有得到回復(fù),只是到了一處房間門口。
榎本打開門,迎面都是膀闊腰圓,一身黑色西裝的大漢們。在聽到門轉(zhuǎn)動聲音后,那一張張帶著兇神惡煞表情的臉也跟著向羽田秀吉轉(zhuǎn)過來。
羽田秀吉當(dāng)場發(fā)怵,不敢用眼睛多做打量。但總體上能感覺這屋內(nèi)設(shè)置跟棋院的茶室很像,最中央的位置是擺著一盤將棋。
為首的是一名黑皮冷肅的中年男人。
他看起來還挺有禮貌的,還伸手對羽田秀吉握手示好,口吻也十分謙和,“羽田九段專門為小弘過來慶生,卻還要陪我們下棋,不會太麻煩你吧?”
這話一落,榎本的笑聲就冒出來了:“他是我朋友的,為了我高興,他什么都愿意做�。∧銈儾挥么笠獾乇M情和他下棋吧!”說著,他把手親切地搭在羽田秀吉的肩膀上。
羽田秀吉也不知道榎本在說什么,只知道他的手就像一條長蛇一樣穿過自己的后腦勺,最后落在自己的肩膀上時,自己就是腦袋一片空白,完全不敢說不。最糟糕的是,羽田秀吉學(xué)著那名中年人,握住他的手的時候,感覺到對方手上那些存在感十足的厚繭,滿腦子就竄過對方持槍持刀的畫面。
腦內(nèi)播放的場面當(dāng)真兇殘無比,沒辦法聽進(jìn)眼前兩人和樂融融的對談。
從大阪趕到東京慶祝榎本弘一生日的服部平藏望著似乎沒了魂一樣的羽田秀吉,對著嬉皮笑臉的榎本弘一說道:“你也不能經(jīng)常欺負(fù)你朋友�!�
“我對他超好的。”榎本笑瞇瞇地拍了拍羽田秀吉的肩膀,“一路上還怕累著,幫他背背包,這總不能是假的吧?”
羽田秀吉哭了。
榎本弘一也不管羽田秀吉現(xiàn)在怎么樣,拉著他往將棋位置上一放,“誰先來?”
服部平藏默默地在心里搖了搖頭。
羽田秀吉以為今天會非常難捱�?珊迷诘氖�,一開始下將棋,羽田秀吉的精氣神又慢慢恢復(fù)了。尤其是榎本弘一不愛看將棋,只看了五、六分鐘之后就走,羽田秀吉整個人就在這群大叔眼里面很快找回了自己的主場。
這群大叔看起來兇,卻不需要他刻意放水,輸?shù)闷�,還放得下。最后才輪到那名黑皮中年人。羽田秀吉剛開始下棋的時候,對面的先生突然問了一句:“羽田九段,你認(rèn)識羽田浩司嗎?”
羽田秀吉的心尖頓時閃過一絲寒意。
他何止是認(rèn)識。
羽田浩司是羽田秀吉的義兄。10年前,作為將棋四冠王的羽田浩司參加美國國際象棋大賽遇害。羽田秀吉生父赤井務(wù)武為了調(diào)查這起案件下落不明,而他的家庭也跟著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面前這個黑道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跟自己說這番話的?
羽田秀吉定了定神。他在外都沒有直接說明自己和羽田家的關(guān)系,對方不一定是因為調(diào)查過自己的背景,才刻意說這些話的。
“是因為我姓羽田嗎?”
黑皮中年人也不知道是皮膚過黑才看起來陰沉,還是只是現(xiàn)在陰沉才看起來更黑了。不過他說的話卻不再圍繞著羽田浩司的名字展開,繼續(xù)說道:“你應(yīng)該是被小弘直接帶過來的吧?”
“……”
“難為你了�!�
“…………”
被理解難處的羽田秀吉突然有點感動,但是對方是黑道,所以羽田秀吉還是不敢動。
“小弘不是壞孩子�!�
“……”
羽田秀吉對此暫時保留意見。
在羽田秀吉將棋九段的實力下,基本沒有能打的。不過,羽田秀吉也不敢得罪他們,所以下意識地控制路數(shù),不會讓他們輸?shù)锰珣K。等殺了好幾盤棋,連服部平藏都眼看著要死局了,將棋愛好者也跟著越發(fā)來了勁。
服部平藏發(fā)話道:“我認(rèn)輸�!�
羽田秀吉早已經(jīng)算好路數(shù),服部平藏必輸無疑。見他先認(rèn)輸了,羽田秀吉也舒了一口氣,“您下得很好,我被追得挺緊的�!边@自然偏客套話。不過在業(yè)余選手里面,服部平藏的水平算是比較高的了。
服部平藏下場,其他人就忍不住手癢要跟羽田秀吉下一場。但是服部平藏開口道:“羽田九段已經(jīng)下了好幾盤棋了,總該休息一下吧�!�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這下周圍的人都不得不先讓羽田秀吉休息一下,順道吃點東西。
對于羽田秀吉來說,他覺得可有可無。對手很簡單,所以他很快就下完棋局,并不覺得累。
可是,等他人走出房間后,他突然想起,自己現(xiàn)在可以偷偷打電話報警啊。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羽田秀吉原本在去取餐食的路上又拐了個彎,避開人群開始尋找座機(jī)。
他所在的這個別墅比想象中的更深更寬闊。
他的記憶力很不錯。
他還記得之前自己昏迷的那個房間里面是有座機(jī)的。因為他還注意到那里有座機(jī)。唯一的缺點是,那邊離大廳太近。羽田秀吉在樓上可以看到,那里擺著宴席,來來往往全都是人。
和榎本同行的那個姓萩原的人也在那里,正被一群漂亮又有氣質(zhì)的女人們包圍著。
雖然對方不怎么說話,但是羽田秀吉已經(jīng)把人和榎本等同了。
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那里絕對不能去。
羽田秀吉只好朝著看似書房的方向前進(jìn)。這一路過來都沒有見到任何人。因為地上鋪著可以吸音的地毯,羽田秀吉根本不用擔(dān)心自己的腳步聲會吸引到別人的注意。相繼開了好幾個房間,要么是洗浴間,要么是雜物房后,這一次他剛悄悄地打開一條門縫,里面說話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光是榎本的聲音就讓羽田秀吉心驚肉跳。
他只想著重新把門給合上,立刻逃跑�?蓪Ψ絼偤锰岬搅恕坝鹛锖扑尽边@個名字。
這下,羽田秀吉的腳步完全走不動。
難道他們真和義兄10年前那起案子有關(guān)系?雖然羽田秀吉并不像自己的大哥那樣全身心地想要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找出父親赤井務(wù)武的所在,但是現(xiàn)在有線索送上門,羽田秀吉也不是那種畏畏縮縮的男人。
“羽田浩司死了10年,小弘的父親也跟著離世10年了,時間過得真快�!�
中年人的聲音也跟著回應(yīng)起來。
羽田秀吉明確自己確實不是偷聽的料,現(xiàn)在只覺得自己心臟聲音“嘭嘭嘭”直響,連著自己的呼吸聲都覺得煩人。他只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透過一線門縫,去觀察跟榎本說話的人——那人眉目慈善,十分好說話,但在這種龍蛇混雜的場合,越是和藹可親,越不是什么好人。
那人坐在書房中央的椅子上,對著和背對著門的榎本弘一繼續(xù)說道:“我聽說你把東西都清理干凈了,你怎么想的?”
“還是按照計劃走,現(xiàn)下我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榎本低語道,“是該死個人了�!�
死人?
死誰?
這群惡人要殺誰?
書房的胖中年人嘆息道:“真到這種情況,也只能死得利落一些了�!�
中年人繼續(xù)說道:“你知道羽田秀吉是那個羽田家的人嗎?”
榎本弘一的笑聲響了起來,“我只是看到他的背包知道他是下將棋的,上面有羽田的名字,猜出是這些天有名氣的羽田九段而已,沒想到他的身份�!�
榎本弘一繼續(xù)說道:“既然是那個羽田家的,我是不是該動身砍他個七零八落比較適合?我可是被他們家害得不淺呢。”
羽田秀吉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分尸,趁著當(dāng)下自己有活動能力,只想要快點跑。他剛要合上門,結(jié)果后面突然冒出一個黑皮小孩,貼著他的耳朵說道:“大哥哥,你鬼鬼祟祟在這里做什么?”
這句話剛響起來,羽田秀吉半條魂都要飛出去了,連忙要捂住對方的嘴巴�?上КF(xiàn)在已經(jīng)弄得太遲了,羽田秀吉還沒有回過頭,就看到自己的影子被另一道影子覆蓋了。
榎本居高臨下地盯著半蹲在地上的羽田秀吉,森冷地微笑道:“沒想到羽田九段還有這么高的興致做這種事情�!�
羽田秀吉渾身打了個冷顫。
榎本的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也不知道你聽了多少,總之這件事不能善了。你說,對不對?羽田九段�!�
一見到他魂都沒了,榎本弘一忍不住就覺得好笑。
很快地,羽田秀吉整個后領(lǐng)就被提了起來,一路上可以看到不少人,還有跟自己對弈的人。哪怕對方是黑道,羽田秀吉還是對著他們伸出手求救。他寧愿死在他們手上,也不要被榎本分尸啊。
“救命啊,救命!他要把我分尸了。”
羽田秀吉掙扎著呼救,卻看到那些人朝著自己開心地?fù)u著手,全然不管自己的死活。
“你們怎么可以這么無情?”
他越是可憐地要哭,周圍的大叔們越是無情地笑,“羽田九段和小弘關(guān)系真的好啊!”
我一定要反抗!
羽田秀吉反手抓住榎本弘一的手,使勁全身力氣正要咬。
一只小老鷹就從他的面前飛過,抓著他的眼鏡就飛了。
養(yǎng)父,養(yǎng)母,媽媽,哥哥,妹妹,還有親愛的由美糖,我沒有想到我的人生會那么短,短到連一聲最后的再見也沒有機(jī)會和你們講。我也沒有想過我的人生會那么荒唐,居然就這么死于非命,我連兇手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羽田秀吉抬頭執(zhí)意地望著榎本弘一,說道:“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榎本弘一似笑非笑。
“我要記住你的名字,這樣我做鬼都要糾纏你,永遠(yuǎn)不會放過你。”
青年笑得不能自已,“你連活人都斗不過我。怎么?你以為你變成一縷空氣,我就會被你嚇?biāo)绬�?�?br />
羽田秀吉想想也是這樣,更覺得自己報仇無門了。
就在這時,有一位穿著和服的溫婉美人還提著刀朝著榎本弘一的方向走來,“小弘,給你切�!�
“謝謝,白馬阿姨�!�
羽田秀吉看到榎本弘一松開抓著自己衣領(lǐng)的手,舉起刀,刀鋒在燈光下閃著光,他下意識地縮起來閉著眼睛。結(jié)果周圍的人開始唱生日歌。等在回過神來,榎本弘一端著一片生日蛋糕給他,“九段,吃蛋糕了�!�
“斷頭飯嗎?那我想吃由美糖做的蛋糕。”
“你這么挑,是想現(xiàn)在就死嗎?”
羽田秀吉哭喪著抱著碟子吃蛋糕,旁邊的榎本弘一還擠著位置跟他一塊坐,“好吃嗎?九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