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他也記不?清到底是為什么。
白子悠指名道姓地讓他陪同?參與這場拍賣會?。
他不?參與也不?太行,他是白書劍的秘書,白書劍似乎就咬準(zhǔn)了一定?要讓他陪著去?——聽著就像場鴻門宴。
或者說,
這就是一場鴻門宴。
所以余弦一到晚上就蹲在房間里敲代碼——不?是這個世?界的代碼,到了早上就被段永晝接過去?,
再光明正大地昏在白董事長的辦公室里。
白書劍也沒有叫醒過他。
只不?過有的時候余弦醒過來,
會?發(fā)現(xiàn)白書劍就坐在旁邊看著自己?。坐姿很?優(yōu)雅,笑容很?溫柔。
分不?出喜怒,也摸不?透想法。
除此之外,
余弦不?常聯(lián)系白子悠,他們?這周其實也基本沒聯(lián)系。
直到有一次,袁初直接蹲在他家門口喝奶茶,余弦問:“你為啥不?回家?”
袁初頂著黑眼圈:“家里有只貓,
太纏人了……”
“哦……”余弦拖長了毫無感情?的語調(diào),得出結(jié)論:“所以你腎虛�!�
袁初:“……”
倒也沒否認(rèn)。
“進(jìn)來吧�!庇嘞议_?了門,
袁初就跟了進(jìn)去?。
看到巨大的人魚就橫在門口,
整個場景宛若恐怖片現(xiàn)場,
袁初也沒驚訝。
余弦的臥室有一個巨大的壁櫥。玻璃隔開?空間,玻璃內(nèi)部是一件件有的精美有的算不?上精美的器物。
有的看上去?有點獵奇,
有的非常普通。有的沾了血,
有的被熏得一片漆黑。其中不?少東西?價值連城。
余弦走過來,
解釋道:“這是我的每一個前任們?分別留下的東西?�!�
穿越了時間和空間,
是人非人或似人。
直到永恒。
袁初也沒能?停留多?久,
很?快就有人敲了門。
敲門的人是白子悠,他穿著一身?純白色的西?裝,文質(zhì)彬彬地向余弦問好,然后詢問袁初在不?在里面。
余弦很?確定?他沒和白子悠透露過他的地址。
白子悠比袁初稍稍矮上一些,
但皮鞋帶了些跟,就差不?多?和袁初齊平。
甚至現(xiàn)在顯得比余弦還高,而且拉得比例特別好。
袁初一邊喝著奶茶一邊出來,相比于?白子悠優(yōu)雅又精英范兒的笑盈盈,他就顯得非常頹廢。
但好像也不?是不?愿意。
就是無奈,淡淡的憂傷,但又說不?出到底因為什么憂傷。
“跟我走吧,哥哥。”
白子悠上前一步,挽住袁初的手。剛剛在余弦面前的疏離和若有若無的冷意不?復(fù)存在,更找不?到之前在會?議室里其他下屬面前的氣勢和咄咄逼人,此刻的白子悠就像一只在袁初面前露出肚皮的貓,眼里只有袁初:“家里做好飯了呢�!�
袁初看著白子悠潔白整齊的齒列后若隱若現(xiàn)的一抹純白色的冷光,咬牙切齒:“把你那該死的舌釘取下來�!�
那是一顆貨真價實的鉆石。
硬度非常高。
白子悠順從地開?口:“都聽你的……”
兩人走遠(yuǎn)了。
余弦站在原地,感覺自己?被秀了一臉。
他繞回去?,繼續(xù)敲代碼。
其實他能?看出來白子悠也不?是什么簡單角色。他很?厲害,甚至厲害到足夠照顧袁初、哄著袁初的同?時撐起幾乎半個薩朗波,而不?在袁初面前表現(xiàn)出半分強(qiáng)勢。
他和袁初都是那種不?被人照顧得很?充分就會?直接跑路的類型。
比起“照顧人”,承擔(dān)一個照顧者的角色、費心?費力地去?哄一個永遠(yuǎn)也哄不?好的、依賴著自己?的人,還不?如直接找一個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甚至有心?力去?支撐他的伴侶。
時間一天天過去?,距離陪白書劍去?拍賣會?的日?子也一天天近了。
余弦也想過這拍賣會?到底是個什么狀態(tài),但白書劍也不?說,其他人更不?說,甚至于?黎姐對這個消息也是一頭霧水,除了白書劍,余弦似乎找不?到第二個能?和他分享過多?消息的人。
連白子悠都嚴(yán)格保密。
反而是段永晝提前給了余弦一些信息。
拍賣會?是一場為期不?知道多?久的長期活動,三年一次,活動地址位于?一個私人小島。
而且這個小島的方位絕對保密。
聽上去?就更恐怖了。
但只要余弦去?,段永晝就一定?也會?去?。
這一切危險嗎?危險。這場拍賣會?給了那個圈子里的人邀請函,而沒有邀請函的人進(jìn)不?去?。甚至都不?用猜測,拍賣會?里一定?會?有一些奇異或詭異的東西?,這些東西?將會?超過人類本身?的理解范疇。只有足夠的資本才能?夠購買它們?,足夠聰明的人和結(jié)構(gòu)才能?掌控它們?。
資本構(gòu)建起了秩序,資本維持著秩序。
但或許這一切感覺都是錯誤的呢?又是一次人類面對未知時候的下意識恐慌?
余弦并不認(rèn)為他給了自己?直面未知的勇氣。
去?拍賣會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余弦收拾了行李,都不?知道自己?要帶什么過去?,想了想,還是把安娜放進(jìn)了一個放貓貓的半透明貓包里,接著把嫁衣的紅蓋頭收了過去?。
他的朋友們?應(yīng)該會?喜歡這場游戲,希望它不?要太乏味。
這次還真的是白書劍等在了他的樓下,商務(wù)車,由?司機(jī)來開?。
余弦還是看白書劍不?太順眼。
他總覺得他想揍白書劍,可能?就是純粹的手癢。
人,要聽從自己?的內(nèi)心?。
但白書劍確實很?帥,他對服飾穿搭很?有講究,長款風(fēng)衣穿在身?上,非但沒有拉短整體的比例,還讓他整個人顯得更為勻稱修長。余弦知道,白書劍雖然很?多?時候都被裹得相當(dāng)嚴(yán)實,但這個人的身?材非常好。
從性格和白書劍做的事來看,余弦確實想揍他。
從外貌來看,白書劍屬于?那種“和他吵個架看著這張臉就會?笑出來”的長相。
斯文敗類,衣冠禽獸。
高高在上。
余弦坐好,白書劍就微笑著問他:“需要一些香檳嗎?”
商務(wù)車啟動,十分平穩(wěn)。
余弦點了頭。
白書劍熟練地開?了香檳,捻著香檳杯斟酒,然后遞到余弦手中。
余弦接過雞尾酒杯,抬著它晃了晃,色澤漂亮的酒液在杯壁中撞上后又滑下,形成顫動的波浪。他的雞尾酒杯對著白書劍,白書劍就這么微笑著看著他,手指停留在雞尾酒瓶的瓶身?。
余弦收回酒杯,不?再去?看白書劍,喝酒。
第163章
薩朗波(10)
如何養(yǎng)成一個反派……
這次,
余弦沒有坐在頭等艙。
他直接坐上了白書劍的私人飛機(jī)。
……
有錢人真是啥都買得起。
飛機(jī)內(nèi)部的裝潢有一部分采用了光滑發(fā)亮的實木,甚至有一部分是金絲楠木,奢華卻不?落莊重,
每一處都透露著“質(zhì)感”和“品味”,但在余弦眼里,
他覺得比起這倆形容,
反而是每一處都透露著“貴”。
他也不?是沒聽?過?這架飛機(jī),有媒體?專程做過?采訪,但也只瀏覽了飛機(jī)的一部分,
而余弦得以?窺見全?貌。它是構(gòu)成白書劍和整個薩朗波對外宣傳的標(biāo)志性物件之一。
除了機(jī)組人員,還有一個極其漂亮的女人坐在了客艙。
她留了一頭短發(fā),前額的發(fā)被撩到耳后,卻顯得臉部輪廓更小巧立體?,
她穿著最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白T恤衫看著像洗了很多次,
布料都有點松軟,
上面的圖案顏色褪了一半,
但沒有圖案的地?方白得一絲不?茍,牛仔褲也有點褪色發(fā)硬,
但更凸顯出她火辣的身?材。
她坐得很端正,
視線透過?飛機(jī)窗戶往外看,
似乎是很早就?已經(jīng)坐在了這里。聽?到聲響,
她的視線才轉(zhuǎn)回到余弦和白書劍身?上,
對他倆點了點頭,開口:“桑耳�!�
余弦也自我介紹了一下?名字,桑耳點了點頭,但看上去并不?是很奇怪,
好像也不?是很感興趣,似乎提前就?已經(jīng)知道了。
他總覺得桑耳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但又不?知道在哪兒聽?過?。
桑耳不?僅對余弦不?感興趣,對白書劍也不?感興趣。
她和白書劍交談了幾句什么,余弦也聽?不?清,他們就?分別各自坐下?了。
飛機(jī)飛上云層,余弦看著飛機(jī)外的云。
一個方位保密的小島,分不?出方向?,在飛機(jī)上的旅行要經(jīng)過?大概兩天的時間?,或許是因為路途遙遠(yuǎn),也或許是出于白書劍的刻意。
沒有顯示任何方位。
余弦有點郁悶。
為什么他老是和白書劍一起出來啊。
他和段永晝都沒有那么頻繁地?出來旅游過?……
這樣簡直就?像是他外頭彩旗飄飄,家?內(nèi)紅旗不?倒似的。
但天地?為鑒,他這輩子和白書劍真的沒有什么關(guān)系。如果要說有,那也是和白書劍的敵對關(guān)系。
白書劍是個實打?qū)嵉姆磁�,�?是裝出來的。他走私軍火、人體?貿(mào)易,明的暗的,黑的白的,都是灰色到黑。
之所以?還沒有被拔除,一是因為還打不?掉,二是因為留著暫時有用。
或許也因為在現(xiàn)在的發(fā)展情況下?,如果要打掉資本,必須要先有其他更有效的資本代?替。
而有人給了白子悠這個機(jī)會。
也不?知道白子悠用了什么作為交換的籌碼,又獲得了什么庇佑。
段永晝的參與,也是其中的一環(huán)……
余弦不?去細(xì)想這個問題了。
這不?是他能涉及的東西。
他又看了一眼桑耳,桑耳的視線根本沒有落在機(jī)艙內(nèi)部,她定定地?望著窗外的云朵,像是在思考著什么,又像是只是被單純地?定格了。
飛機(jī)上的空間?再奢華寬闊,如果不?能做些什么也顯得格外漫長。
余弦試著連上WiFi擺弄手機(jī),發(fā)現(xiàn)手機(jī)沒辦法?定位。
不?對。
不?應(yīng)該有他定位不?了的情況。
余弦微微皺眉,余光瞥向?白書劍,他正在筆記本電腦上敲打著什么,但沒有人看得到他的屏幕。
乘務(wù)員過?來詢問余弦需要些什么,余弦把手機(jī)屏幕移動到其他界面,要了點吃的。
乘務(wù)員走后,余弦再試了一遍。
手機(jī)上有他自己設(shè)置的編程環(huán)境,理論上來說他可?以?定位自己的方位,無論在哪都可?以?,只要有網(wǎng)絡(luò)就?行,沒有的話也可?以?試試。
但不?行。
似乎在坐上飛機(jī)之后,他就?進(jìn)?入了一個奇怪的環(huán)境。
但不?是鬼域。
如果是鬼域,他理應(yīng)更無所不?能。
白書劍的底牌比他想象的更深不?可?測。
余弦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他決定開始擺爛。
他打開了手機(jī)游戲,決定消耗白書劍的流量,徹底不?去思考其他的任何問題。
白書劍也識趣地?沒有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