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不會……再忘了�!�
段永晝這話說出來?的時候,自己也有些猶疑,卻仍然一個字一個字地堅定。
不會再忘了。
余弦笑了笑,捏了捏段永晝的手:“好�!�
兩個人就這么玩了一會游戲。
說是一會,其實兩個人都太?投入、太?沉浸,不知不覺就十點半了。
余弦看?了看?時間,其實他可以熬夜,但是段永晝不可以。段永晝果然先開了口:“我先去洗個澡�!�
“你想在這兒睡?”余弦問。
段永晝問:“不可以嗎?”
余弦:“可以。用我的水卡開鎖吧。”
宿舍是獨立衛(wèi)浴,全新裝修,洗浴間像酒店,但和真的星級酒店肯定還是沒得比。
余弦給段永晝翻出了酒店的一次性?洗漱用具。
至于這洗漱用具哪兒來?的……咳。
段永晝開口:“這浴室挺大的,要?不我們……”
話還沒說完,余弦就挑眉看?著他。
余弦說:“可以。”
他補充:“不過?要?鎖好門�!�
要?不然誰突然回來?,那就尷尬了……
……
浴室,陽臺,臥室。
平常如此日常的路線,今晚變得有點兒不太?一樣。
不過?他們都控制好了音量,畢竟夜已深,不能吵到隔壁的人。
余弦倒是輕松,只是苦了段永晝。
只是隔壁似乎也沒有睡覺,打游戲的聲?音還不小……
這種?非常日常的動靜,此刻反而更加奇妙。
到了最后,段永晝說什么也不愿意去睡其他人的床,就只能和余弦一起擠著。段永晝從余弦的眼瞼吻到臉頰,怎么吻似乎都不夠。
余弦卻已經(jīng)困了,枕著段永晝打了個哈欠。
被子蓋在身上,暖烘烘的。
黑暗中,余弦實在懶得動,拍了拍段永晝:“我要?睡覺。”
“嗯,�!�
段永晝低聲?開口。
他好喜歡現(xiàn)在的一切,喜歡他們之間相處的這一段時光,喜歡見到余弦的每一刻。
這是他曾經(jīng)只能出現(xiàn)在夢中的幸福。
余弦終于開始信任他,即使只是一點點也好,他們也能再靠近一些。
在余弦完全閉合上眼睛之后,段永晝再極其小心?地吻了吻余弦,低低開口:
“我喜歡你�!�
隨即一切歸于寂靜。
第148章
海王回憶錄(25)
斷交
余弦自認(rèn)為,
他是一個交往性價比很低的人。
所?以他覺得段永晝也清楚這點,因為段永晝是個聰明人。
和他建立關(guān)系可以僅僅需要友善的態(tài)度與真心,也可以投入巨額的本金和精力,
他對?這兩者的回應(yīng)都不會有太大區(qū)別,也就意味著額外的投入會被他眼睛都不眨地?大量浪費。
但?段永晝在他身上投入的東西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余弦會感到“無知無覺”的階段——這開?始讓余弦困惑了。
段永晝到底想要什么?
和其他人不一樣,
段永晝從來沒有和余弦提起自己想要什么。
這是人與人之間?相處的規(guī)律,
或者說規(guī)矩。而段永晝違背了這種規(guī)律,同樣違背規(guī)律的行為還有想給余弦介紹自己的圈子和人脈,只要余弦愿意。
這對?于資源相當(dāng)不匹配的關(guān)系來說,
其實?是一種非常詭異的行為。
曾經(jīng)的白?書劍也會給余弦介紹圈子和人脈,但?這樣的介紹是出于讓余弦下?套的目的。
白?書劍是一個目的性很強的角色,余弦和他打過?數(shù)輩子的交道,或者說打過?無數(shù)次的交鋒,
而這個人最擅長的手段……
其實?挺臟。
能上套的人,其實?也貪。
但?白?書劍的手段就像下?套打魚,
首先是他下?的套,
布的網(wǎng)。
也因為這樣,
白?書劍被進入自我保護狀態(tài)的余弦反殺過?無數(shù)次。
余弦從沒給過?他面子。
所?以當(dāng)段永晝想給余弦分享自己的圈子的時候,余弦的第?一反應(yīng)是“你不會想要坑我吧”?
不會有人不想得到更多。
也不會有人真的想在一個人身上浪費資源。
但?被段永晝漸漸地?磨,
其實?余弦也放松了些警惕。
他想,
要不就去試試吧。
段永晝欣喜若狂,
先給余弦看了幾個圈子,
百億級別的老總局,
被余弦一臉無語地?拒絕了。
這東西給他接觸他能干什么,能去阿巴阿巴嗎……
他也不想接觸太高的東西。
白?書劍已經(jīng)帶他玩過?一遍了,也被他玩過?一遍了。
確實?是有點煩人了。
這群人都是一群卷王瘋子,即使不是,
也會被層層剝食的人性刺傷到失望。
所?謂的成?仙真是個騙局,五花八門的精神病倒是從來不缺。
段永晝這樣的,算個異類。
當(dāng)然,其實?段永晝也不算個異類——段永晝同樣偏執(zhí)而瘋狂,只是余弦確實?走進了他的內(nèi)心。
幾個月的相處,他愈發(fā)?喜歡余弦,恨不得和余弦分享他的一切。
所?以他再找了找,終于有了一個偏年輕的局,場所?也是在商K,不用那么拘束。
來的基本都是父輩身家上億的二代,其實?都是為了巴結(jié)段永晝來的。
余弦也點了頭。
商K,俊男美女齊聚。
這回余弦穿的依舊是一身黑,最簡單的剪裁和最利落的效果?卻最惹人注目。
最惹人注目的是,他是段永晝帶來的。
本市站在金字塔最頂尖的家族其實?也就那么幾家,段永晝更是從未帶著誰出現(xiàn)過?。
圈子里的二代和段永晝也并不是一所?大學(xué),當(dāng)然也就不太清楚余弦的存在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余弦又是個什么地?位。
段永晝在場的時候,他們挨個過?來打了個招呼,至少表面上都是笑臉相迎。
余弦只是微笑。
這個時候,有人問?了一聲余弦的家庭。余這個姓實?在是不算多見。
余弦只是開?口?:“我是孤兒�!�
他這話一出,有人的臉色就有點微妙了。
孤兒,長得好看,沒有家世。這些組合起來,就是……
但?段永晝在場,對?方也就打了個哈哈,沒有繼續(xù)問?下?去。
氣氛還算融洽,段永晝坐在余弦身邊,為余弦點了果?茶。
余弦不喝酒。
看場子基本熱鬧起來了,段永晝對?余弦說:“我先出去一會�!�
他有一件事,準(zhǔn)備了一段時間?。
余弦:“嗯。”
他沒太在意。
段永晝走了之后,大家的注意力才算是真的投在余弦身上,而且比段永晝在的時候更加直接。
有人開?口?問?:“你是段永晝的愛人嗎?”
余弦喝了一口?果?茶:“不是�!�
這個時候,就有人露出了然的神情。
也是,段永晝這種身價,怎么可能和一個孤兒真的戀愛交往……
他們里面有人包養(yǎng)漂亮的,玩得多了,自然就把余弦和段永晝代入了這種模式。尤其是余弦這長得實?在是太驚艷了,如果?不是段永晝在,他們估計也想接觸著看看。
但偏偏是段永晝帶來的。
他們甚至沒有想過?,余弦和段永晝不是情侶,根本就不是因為段永晝覺得余弦不合適,而是余弦從未松口?。
如果?余弦松口?,段永晝能直接帶著余弦去國外領(lǐng)證。
余弦看了一眼這人的神情,沒什么表示。
這群人是畏懼而且巴結(jié)段永晝的,但?面對?余弦的時候態(tài)度就不一樣了。
他們摸不清余弦到底是什么路數(shù),但?至少在表面上,余弦顯得相當(dāng)溫和無害。
而且沒有背景。
而且漂亮。
如果?一個人只有極端的美貌,那現(xiàn)實?會變得很殘忍。
如果?所?謂的上流社會是一群好人,就不會泄露出這么多荒謬的新聞。
這個時候,有人開?了口?:“余弦在我們學(xué)校,可是著名的花花公?子……”
嗯?
余弦把注意力投在這個開?口?的人身上。
開?口?的人是個青年,看著嬌嫩,化了淡妝,穿著暴露地?貼在身旁的二代身上。
從剛剛的互動來看,這個二代有點身份,在圈子里也說得上幾句話。
余弦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個看著刻意突出了自己嬌嫩純欲感的人是之前在學(xué)校里宣揚他壞事中的某一個代表性人物。
算是有幾分姿色。
但?是長得對?余弦來說太普通了,有點記不住。
這甚至都不是二代圈子里的人,而只是二代圈子里的其中一個的附庸。
這個附庸圈子里的人有男有女,但?共同點是以打扮得漂亮清純、依附在某個強大的男人身上為榮,而拒絕發(fā)?展自己的事業(yè),極其厭惡會發(fā)?展自己事業(yè)卻又長得漂亮的人。
這群人喜歡成?群結(jié)隊地?抱團,讓自己的圈子顯得特別主流、特別受歡迎,并以此拉攏其他人。
看余弦注意到他,這個青年顯得格外驕傲,挽著自己看上去霸氣的二代老公?,一直撒嬌似地?往自己老公?身上黏,用又嬌又軟的語氣說著攻擊余弦的話:“段永晝其實?根本沒有把你放在眼里吧?你這種性格,頂多就是臉好看了,怎么可能有人看得上你?”
他粉嫩的薄唇嬌艷欲滴,細(xì)細(xì)的腰盈盈一握,渾身都是讓男人們一看就上火的弧度,滿滿的吸引力,他知道二代們在看著他,就顯得更為自豪和驕傲,他喜歡這種被男人們?nèi)缋堑?盯著的感覺,攻擊余弦也帶給他無比的快樂,就把他在那個小團體里學(xué)來的話術(shù)悉數(shù)砸在了余弦身上:“你這種人這么花心,根本就留不住男人吧?怎么勾搭上段永晝的,你說什么清高,還不是和我們一樣?余弦,你覺得你配嗎?”
被他貼著的那個男人注意力一直在那個青年惹火的身材上,熱血上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親愛的小情人到底在說什么。
說實?在的,段永晝也沒有邀請過?這個青年,只是青年想來參加這種圈子聚會,死纏爛打地?撒嬌,這個二代就服軟了。
他們是圈子內(nèi)非常有名的關(guān)系,和余弦與段永晝的關(guān)系還不一樣,至少如果?真的如這個青年所?說,在段永晝眼里的余弦沒有地?位,那他們實?在也不用太過?尊重。
在座的人有幾個打了哈哈,試圖緩解局面;有幾個看熱鬧一樣看著,計算著,為了余弦這個來路不明的孤兒得罪那個二代到底值不值。
畢竟段永晝他們高舔不到,但?他們之間?圈子的關(guān)系還是要維持……
他們也在等著余弦的態(tài)度。
余弦太漂亮了,是如果?不親眼見到都想象不出余弦到底多漂亮的那種漂亮。他們畏懼段永晝,卻也對?余弦起了某種貪念。得不到的貪念轉(zhuǎn)變?yōu)槟撤N嫉恨,這樣的嫉恨在看到余弦被欺負(fù)的時候,又轉(zhuǎn)變?yōu)槟撤N快感。
如果?余弦真的如青年口?中的二代這樣輕易,那他們也能更輕松地?接觸,或者……
這個時候,余弦卻笑了。
他一笑,剛剛溫和的氣場瞬間?銳減了大半。
因為余弦不是在尷尬的微笑,也不是在苦笑,那不是為了緩解氣氛的、妥協(xié)的笑,而是明明白?白?的一聲冷笑。
余弦站了起來。
他站起來的時候,別人會首先注意到他的身高。
“一開?始你們看到我,想拉我進你們的圈子,可惜的是我根本沒有注意到你們的存在,只對?你們的手法莫名其妙,怎么會有人想拉我進你們的圈子的時候,對?我采用的手法是罵我呢?”
余弦的聲音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