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沒想到，卻是看上去最兇狠不歡迎生人的男人首先開口了。他爽朗地笑了笑：“是管家啊？我聽我父親曾經(jīng)說過你，你確實是個很能干的小伙子！有你在，我們就不擔(dān)心了。”
美艷的女人接話：“是啊，我們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還好有你在。我們餓了，你可以準備點吃的嗎？這兒應(yīng)該有食材吧？如果沒有，我們車的后備箱應(yīng)該還存著一些……”
余弦極其自然地問：“需要我去幫忙搬嗎？”
他所在的那個小區(qū)是新小區(qū)，有的業(yè)主會搬來，有時他也會幫忙搬家。主打的就是一個服務(wù)業(yè)主、管理到位。
“哦，不，不用了�！迸魅四樕虾鋈谎笠缙鹆四男σ猓拇叫物枬M，笑的時候會將唇角勾起，帶有一股勾人的媚意。相比起她身后的小女孩對余弦隱隱約約的敵意，她看上去對余弦很感興趣。“讓我老公在之后搬來就可以�！�
“沒錯，沒錯，我過去就可以了�！蹦兄魅怂实匦Φ�。他的身形高大，給人的感覺像是個西方人，他們?nèi)叶冀o人一種不是國內(nèi)的感覺。
但不知道為什么，余弦能聽懂他們的語言。
余弦松了一口氣，看上去他們暫時接受了他管家的身份。
可以不用出去淋雨了。
他再次看了一眼女人身后一直盯著他的小女孩，下意識地就拿她和安娜比較了一下。
身為巨大陶瓷娃娃的安娜看上去很可愛，變成普通人形的安娜也非常陽光活潑，他面前的這個女孩看上去比安娜稍稍年長一些，神色看上去有些陰郁，留著一頭及肩的純黑色長發(fā)，深黑色長裙。
對余弦來說，她也挺可愛的。
看著她的時候，余弦莫名就能想到小時候的自己。
“我先去準備點吃的，然后打掃一下房間�！庇嘞覍π∨Ⅻc點頭，在一家人的注視下轉(zhuǎn)身走去走廊。
他并不認路，但走進去晃幾圈總沒錯。
就在余弦走進走廊后，女人笑著對身后的丈夫說：“他很有意思，不是嗎？”
“哦，是的�！背赡昴腥它c點頭，拖著行李箱走上樓梯，輕松地把它搬起來，然后轉(zhuǎn)頭對小女孩說：“愛麗絲，你有什么要搬回房間的嗎？”
“我自己可以搬�！睈埯惤z應(yīng)了一聲，再轉(zhuǎn)頭看了走廊一眼，之后拖著自己的箱子走到了樓梯邊。
女人卻沒有跟著他們一起上去，而是擺弄了一會兒客廳里的假花，再悠悠然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而此刻，廚房。
余弦翻了好一會兒冰箱和柜子，什么都沒有翻出來。
這間小屋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有住過人，也沒有什么儲存的食材，森*晚*整*理萬幸也沒有什么老鼠蟑螂之類的存在。
而且排水系統(tǒng)很完整，也有電源。
余弦索性拿著掃把把廚房先打掃了一遍。
掃完地，他有點被嗆到，就打算開一點窗透透風(fēng)。
窗外陰風(fēng)陣陣，帶著暴雨拍擊窗戶的聲音。余弦試了試窗戶的力道，稍稍推開了一些木邊緣的玻璃窗。
“嗵！”
就在這個時候，窗戶忽然被什么重物猛烈地撞擊了一下。
余弦的手腕一陣發(fā)麻。
窗外漂浮著一個巨大的鬼臉南瓜，兇狠地瞪著房子里的余弦，正準備進行第二次撞擊。
看到鬼臉南瓜，余弦一下就緊張了起來，死死地盯著這個南瓜頭。
就在鬼臉南瓜再次發(fā)動攻擊的千鈞一發(fā)之際，余弦打開了窗。
鬼臉南瓜猛地撞了進來。
余弦小聲說：“就你了�！�
他火速關(guān)上窗戶鎖好，一把拎起鬼臉南瓜放在了案板上。
生怕到手的免費食材跑路。
鬼臉南瓜：？
“廚房里還有食材嗎，管家先生？”
這個時候，女主人的聲音在余弦身后響起。
“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你叫我艾琳就行�！卑沾┲簧淼鹕拈L裙，頭發(fā)是淺棕色�！拔业恼煞蚴峭栠d，他現(xiàn)在在樓上。”
“我叫余弦。”
余弦迅速轉(zhuǎn)過身，極其自然地過濾了這個話題，把巨大的南瓜頭護在背后，然后狠狠地一刀剁下去！
如果不是南瓜不會叫，他們可能能清楚地聽到南瓜的慘叫聲。
半塊南瓜被他這么一切一掰，無力地滾落在地上。
余弦迅速地彎腰撿起南瓜，放在砧板上，僵硬地開口：“呵呵，留下的食材不多了……我找到了些南瓜，我們今晚喝南瓜湯�！�
也不知道會不會食物中毒。拿鬼做食材能讓人食物中毒嗎？
煮熟應(yīng)該就可以了吧？
“我還以為這兒的管家會是個老大叔，沒想到是個鮮嫩的年輕男人�！卑兆呓嘞�，手指軟軟地搭在余弦的肩膀上，饒有興致地湊近了盯著余弦。
余弦緊張地把身體往后仰，他不想讓艾琳看到他們今晚的食材長著一張鬼臉。
“我很期待我們的晚餐，我丈夫稍后會把更多食材送來�！卑盏男θ莘浅Ｃ匀耍斐鍪种篙p輕撩了一下余弦的頭發(fā)，“還有，在晚飯之后，我希望你能來我的房間一趟……不會太久的�！�
第21章
相親相愛一家人（3）
在晚飯之后，我……
“還有，在晚飯之后，我希望你能來我的房間一趟……不會太久的�！�
艾琳在說完這句話之后，就又走出了廚房。
余弦垂下眼，攪拌著南瓜湯，思考了些什么。
過了一會兒，一樓大廳的門再度被打開，威爾遜放下雨傘，拿著一個黑色的大塑料袋走向廚房。黑色的塑料袋下方滲著血水，沿著木質(zhì)地板一路從大門滴到廚房。
然后威爾遜將黑色的塑料袋放到了余弦旁邊。
“這是我們?yōu)橐盃I準備的小牛肉，可惜沒機會野營了。你能在這兒真是幫了大忙了，管家先生�！蓖栠d笑得非常燦爛。
可能是因為雨傘擋不住外面的暴雨，他的整個身子都被暴雨澆得通透，寸頭打濕成一簇一簇的，上衣布料緊貼著上半身，露出結(jié)實健壯的肌肉塊，但這樣的身材又并不過于健碩。
他十分英俊，濃眉大眼，五官深邃。
就在余弦攪拌南瓜湯的時候，威爾遜忽然從背后湊近他，他比余弦高出幾乎一個頭，溫?zé)岬捏w溫就這么籠罩著余弦，帶著落雨的濕氣。
……還有一點兒血的氣味。
余弦的手細微地頓了一下，繼續(xù)攪拌南瓜湯。
剛剛還兇神惡煞的南瓜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碗橘黃色的湯了。
黑色塑料袋被放在灶臺邊，袋子的縫隙處迅速滲出血水。
“就料到這兒可能會沒什么食物，我還帶了點兒調(diào)料什么的……給，你需要奶油吧？”
威爾遜從包里掏出更多東西，放到余弦手邊。
他的手掌很大，指節(jié)分明，掌心有老繭，看上去有些粗糙，甚至帶了幾道略深的劃痕。
放好調(diào)料之后，他對余弦笑道：“管家先生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看著我？”
這倒是事實。
余弦點了點頭，坦誠道：“你的身材很好，威爾遜先生�！�
至于塑料袋里滲出的血水，手掌心刀劃出的劃痕，還有背后端著的那把硬火力……
只能說，語言確實是種藝術(shù)。
威爾遜笑著看向余弦，露出一口尖利的牙：“你要不要摸摸？我們很歡迎你成為我們的新成員�！�
他們湊得極近，就算不用刻意感受，余弦也能感覺到威爾遜的呼吸。
“父親。”
這個時候，愛麗絲站在了廚房門口。
“我想讓你幫我看看我房間的燈，它好像出了點問題。”
她看著廚房里幾乎快要負距離的兩人，神色分外平靜，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個情景。
“當(dāng)然，沒問題�！蓖栠d立刻站起來，洗了手，跟著愛麗絲走出去。
愛麗絲稍稍放緩腳步，在威爾遜走出門之后，她朝身后的余弦看了一眼。
不知道為什么，余弦總覺得她在笑。
這一家子都有古怪。
他們并不像他們口中說的“第一次來到這里”，一舉一動都透露出對這個房子內(nèi)房間布局的熟悉程度。
他們甚至有可能很清楚地知道，余弦并不屬于這里，而只是一個突兀的外來者。
但這一家人卻幾乎又個個都對余弦保持著一種詭異的熱情和歡迎，甚至有些過分熱情地急于讓余弦留下來。
他們都有各自的目的。
余弦把奶油加入南瓜湯，攪拌，出鍋，再去處理肉塊。
他動作利落地打開黑色塑料袋，里面是一截牛的腿。這確實是小牛肉，肉質(zhì)新鮮，不需要解凍。
這個時候腌制已經(jīng)來不及了，余弦便把它切成小塊，佐以調(diào)料，放在煎鍋上煎烤。
鮮嫩的牛肉很快發(fā)出豐厚的肉香。
等到晚餐都準備好的時候，余弦把它們出鍋裝盤，端著走向有餐桌的客廳。
就在他把煎牛肉放到餐桌上的時候，他往這個房子看了看。
丈夫威爾遜陪著女兒愛麗絲上樓修電燈泡，而妻子艾琳不知所蹤。
雨聲傾盆的窗外是雷聲的轟鳴。
有什么在撞擊大門，而此刻的一樓，除了余弦之外空無一人。
這是一個標(biāo)準的林中小屋布局，屋內(nèi)屋外都有未知的危險。
余弦放下餐盤，走到大門前，拿起放在大門旁邊的直柄傘。
“咚、咚、咚！”
撞擊聲一聲比一聲強烈，昭示著危險即將來臨。
余弦從窗戶邊看去，已經(jīng)有喪尸開始熙熙攘攘地扒拉著窗戶，腐爛的皮肉緊貼著窗戶的玻璃壁，留下一串串黏液的痕跡。
數(shù)量龐大。
如果這是一部恐怖電影，不難想象，它們是怎么在電影鏡頭的注視之下，被暴雨沖刷掉墓碑旁的土坯，再破土而出，圍繞上這個有著活人和溫暖火爐的地方，尋求新鮮的血肉。
余弦的眼里閃著未名的光。
沒有恐懼，沒有驚慌，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夜晚卻仍然很漫長。
“咚！”
被撞擊的窗戶隱隱有裂損炸開的趨勢。
余弦的全身都繃緊了，死死盯著晃動的門把手。
他有一個辦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但在手頭上沒有其他武器的時候，這個最冒險的辦法卻也是唯一的辦法。
門很快就要壞了，窗戶也是。
余弦按住窗戶，往外一推，再用傘尖朝著第一個沖進來的喪尸腦子狠狠一扎！
喪尸的骨骼并沒有骨架那么堅硬，加上余弦極狠的態(tài)度，喪尸的顱骨一下裂開大半，失去了所有行動能力。
下一秒，所有往前推擠的喪尸都茫然地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與此同時，一個熟悉的系統(tǒng)音在余弦耳邊響起：“卡牌‘偽裝者’已生效，您現(xiàn)在的身份是‘喪尸統(tǒng)治者’。”
找到缺失的位置，取代它。
如果沒有缺失的位置，那就自己創(chuàng)造一個。
在系統(tǒng)音出現(xiàn)之后，原本兇狠的喪尸群如退潮般慢悠悠地褪去。
余弦把那具喪尸推了出去，任由喪尸群把它簇擁著帶走，再關(guān)上窗。
“看來我們家來了個不錯的管家。”
愛麗絲的聲音從背后傳出。
余弦轉(zhuǎn)過頭，看愛麗絲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他身后，抬頭看著他。
余弦：“還行吧�！�
“小心那對夫婦，他們不會讓你太好過；小心這幢房子，它有自己的生命�！�
愛麗絲笑了笑，轉(zhuǎn)身坐到凳子上，自顧自地吃起了余弦準備的晚飯。
她口中的“那對夫婦”，除了威爾遜和艾琳，沒有別人。
在微弱燈光的照耀下，她的背影纖細而詭異。
第22章
相親相愛一家人（4）
很奇怪，他明明……
“小心那對夫婦，他們不會讓你太好過；小心這幢房子，它有自己的生命�！�
即使愛麗絲留下了這句話，直到晚餐結(jié)束之前，這間房子內(nèi)也并沒有發(fā)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余弦填飽了肚子，想著冰箱里他存下的肉。
他并沒有把艾琳的晚餐后邀約太當(dāng)回事。如果換作一個普通男人，可能早已拜倒于艾琳的風(fēng)情萬種。即使看上去已經(jīng)懷孕，艾琳也依舊是一位漂亮的女士。
但余弦身邊并不缺漂亮的人，所以就算他自己對此沒什么感覺，但他其實已經(jīng)習(xí)慣了。
現(xiàn)在對余弦最重要的事，僅僅是怎么給地下室的人魚填飽肚子，和怎么帶人魚回去，回到正常的世界里。
鬼域的時間流速看上去和現(xiàn)實世界并不一樣，如果他回到現(xiàn)實世界之后現(xiàn)實世界里已經(jīng)過去了一大段時間……
那他的火鍋就要泡湯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手上的表，如果他的朋友袁初知道了，應(yīng)該會很自責(zé)。
他不想這樣。
所以在收拾了碗筷之后，余弦禮貌地敲了敲艾琳指定的房門，走了進去。
滿腦子都是怎么把肉帶給人魚吃。
人魚會吃小牛肉嗎？
艾琳的房間里沒有開燈，她穿著絲綢睡衣坐在窗臺前，月光下的皮膚透著古怪的白皙。絲綢睡衣包裹著她的孕腹，非常明顯。
余弦站定在門口，問艾琳：“有什么事嗎？”
“噓，我們小聲些說。”艾琳走到余弦旁邊，順手把門反鎖。她拉著余弦的手到了角落，忽然掉下眼淚：
“我知道，你不是我們的管家……不知道你是因為什么而留下的，但求你救救我�！�
“我的女兒被惡魔附身了，我的丈夫是個電鋸殺人狂……”艾琳的聲音帶著顫抖，“我懷孕了，很難逃開他們的控制……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我想讓你幫我找到一本書，這本書能夠驅(qū)散惡魔，到時候，我就能帶著我的女兒一起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