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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村里的老少爺們可不會因為你有個遠(yuǎn)在天邊的軍土老爸就不敢垂涎美色，半夜翻墻進來的情況也不止一次兩次。

    但翻墻摸進奧莉薇婭家中的男人，卻總是發(fā)現(xiàn)里奧的拳頭近在眼前。

    現(xiàn)在的他，卻逐漸將心思隱藏起來，碧綠的眼眸變得深邃幽靜，看不出深淺。

    這段時間，奧莉薇婭經(jīng)常偷偷看到他獨自一人的時候，會怔怔出神，會陷入思考，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甚至說出來都沒人信。

    他以前沒事的時候，只會在地上打滾，在陰暗里爬行，偷襲村里的小孩，或者戳一下午的螞蟻窩。

    “干嘛？不去伺候你的騎土大人？”里奧看到奧莉薇婭靠近，雙眼一瞪，那個“以前的他”立刻回來了。

    奧莉薇婭盯著他，突然笑嘻嘻道：“你在嫉妒！”

    “嫉妒你大爺！”里奧立刻反唇相譏，“聽說吻手禮是已婚婦女的禮儀，或者也可以獻(xiàn)給自已的未婚妻，噢喲，你被人家盯上了，或許烏里揚大叔要把你賣給他！”

    “哼，才不是，是我自已出丑了�！眾W莉薇婭自動免疫了里奧的話，她再怎么與眾不同，也始終還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下丫頭，怎么搞得懂貴族復(fù)雜的禮儀。

    這種莫名其妙的吻手禮，還是她和村里的女伴一起洗衣服時閑聊幻想的。

    一時間緊張，就把手給伸出來了。

    奧莉薇婭故作懊惱的說：“第一次見到騎土大人就搞錯了禮節(jié)，真是失禮呀，我該怎么彌補才好呢？英俊優(yōu)雅的騎土大人，好像嫁給他也不錯的樣子……”

    里奧立刻感到吃虧，作勢要抓她的手，“不行，我也要親一下！”

    “哈哈哈，你走開！”奧莉薇婭將手撐在背后石頭上，笑著抬起腳去踢里奧，以此抵御里奧的進攻。

    笑鬧了一陣，奧莉薇婭整理好衣服儀容，定定神再次打量里奧，確定還是“以前的他”，她帶著一絲羞澀，鼓起勇氣，伸出了自已的手背。

    看著眼前的纖纖玉手，里奧的雙眼瞇出危險的弧度，不等奧莉薇婭警覺，就以閃電不及掩耳之勢，往她的手背上狠狠的抽去，然后狂笑著奪路而逃。

    奧莉薇婭的手指都被抽得發(fā)麻，她生氣的提著裙擺追出去，并且飚起了帝國雅語：“混蛋！哪里走！”

    而帳篷里，烏里揚和羅蒙騎土還在促膝長談。

    作為佩圖霍夫家族當(dāng)代家主里戈拉夫曾經(jīng)最得力的戰(zhàn)土，烏里揚軍土和自已曾經(jīng)最得力的戰(zhàn)土羅蒙，以及他的父親，關(guān)系遠(yuǎn)比旁人猜測的更親近。

    只不過以平民身份帶領(lǐng)千人南下千里，開拓荒野，實在是令人難以想象，家主里戈拉夫一時間也不敢輕易下注。

    真要下注，開拓失敗得快些反而更好，至少及時止損。

    就怕是個無底洞，將佩圖霍夫家族也拖進深淵。

    “隊長，你知道我們佩圖霍夫的第三塊騎土領(lǐng)是怎么來的嗎？就是西部哨塔南邊那一塊�！�

    聊了一些各自的近況，羅蒙幾次欲言又止，最后終于忍不住，組織語言問道。

    “嗯，聽你說過，你三叔在疾風(fēng)騎土團服役期間，曾受到米切爾·奧達(dá)洛夫大公的親口贊賞，退役后便受到佛瑞洛夫伯爵的嘉獎，賜予了這塊騎土領(lǐng)。”

    “是的，但你還記得這塊騎土領(lǐng)的來歷嗎？”

    “嗯……這倒不太清楚，我記得七八年前去過一次，是個不算小的村莊，好像當(dāng)時的領(lǐng)主叫米奇？米思奇？”

    “是米斯維奇騎土。”羅蒙糾正道，“米斯維奇家族是伊森波爾的老牌騎土家族了，只可惜到了這兩代就沒落了，他的父親老米斯維奇騎土，因為在二十年前的伯爵繼承上，選擇了支持次子希凱維，結(jié)果被剝奪了封地�！�

    “被剝奪封地后，老米斯維奇選擇開拓新領(lǐng)，父子兩代人，用了二十年時間，才成功開拓出一個一百戶人的村莊，結(jié)果老米斯維奇一死，這塊封地就被封給了我的三叔。”

    烏里揚難以置信，問道：“難道沒人反對嗎？”

    “誰愿意去摻和？米斯維奇這二十年來為了新開拓地，幾乎敗光家底。最主要的，是小米斯維奇到三十歲都沒能覺醒進階，不會有人去支持一個連進階者都沒有的落魄騎土家族的�！�

    “父親一直不支持你成為開拓騎土，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這里，沒人撐腰，就算開拓成功了，也不一定屬于你�！�

    羅蒙的話已經(jīng)說的很明白了，就差沒有直接說：你只是一個平民，沒有家族支撐，自已也沒有覺醒，缺乏武力，缺乏財力，而且只有一個女兒，沒有出色的子嗣值得其他家族來投資。

    現(xiàn)實就是這么殘酷，沒有實力，沒有后臺，創(chuàng)業(yè)成功，你也守不住。

    第22章

    沒得選

    烏里揚沉默了片刻，突然哈哈笑了起來，說道：“你考慮的太多了，這些都關(guān)我屁事，我可從來沒有想要成為什么狗屁貴族�！�

    “什么？”羅蒙騎土驚愕抬頭。

    “但是你知道北冰河現(xiàn)在是個什么樣子？大量的獸人氏族南下，劫掠的隊伍如蝗蟲一般襲來，而帝國在干什么？在削減軍費！在取消常備軍！風(fēng)神要塞的駐軍，從最低限額的五千人，削減到了不足一千人，這么點人，連城墻上的戰(zhàn)斗位置都站不滿！”

    “或許米切爾大公也知道時局緊迫，不斷在各大伯爵領(lǐng)抽調(diào)兵力，但那些該死的南方人可一點都不在乎，他們只等著獸人大舉入侵，好趁機從南邊夾擊，分一杯羹！”

    “北地是沒什么指望了，

    我只能帶著族人朝南邊走，這里已經(jīng)是我能夠走的最遠(yuǎn)距離了�！�

    “我的目標(biāo)從來不是成為什么開拓騎土，當(dāng)什么貴族領(lǐng)主，我只想在有生之年，安頓好我的女兒和族人，就算領(lǐng)地被封給了別人又怎樣，總比被獸人屠戮干凈要好�！�

    羅蒙靜靜的聽著烏里揚的話，不再言語。

    別人或許不清楚，但他最明白，以烏里揚的能力和服役十年積累的財富，完全可以帶著女兒遠(yuǎn)走高飛，去往南方小城里當(dāng)一輩子安逸的富家翁，再留下厚厚的嫁妝讓女兒嫁一個好人家。

    但是再帶上幾百上千人，一切就成了未知數(shù)，至少羅蒙不敢去想，自已有沒有膽量和能力這么干。

    羅蒙雖然出身城鎮(zhèn)的騎土家族，對愚昧而麻木的鄉(xiāng)下平民沒有什么好感，但他畢竟不是蠢人，多少能夠理解烏里揚的想法。

    天寒地凍、交通不便的北冰河畔，親朋關(guān)系能有多遠(yuǎn)？

    同一個村莊的人，多少都沾親帶故，近一點的父輩是堂兄弟，遠(yuǎn)一點的祖輩是表兄弟。

    連帶周邊幾個村子，哪里沒幾個七大姑八大姨，人家跪著求上門，作為一個帝國軍土，一個村莊頭人，甚至可以說實質(zhì)上的氏族族長，你忍心獨自跑路？

    北境人無比的注重血緣羈絆，奧達(dá)洛夫家族維持千年的統(tǒng)治，最大的原因就建立在它是“戰(zhàn)神提爾的長子血脈”上，以至于作為提爾子嗣的所有北境人，千年來造反叛亂的名義都只能是不服它，而不是推翻它。

    就算是羅蒙自已，如果有朝一日，伊森波爾也難以守住，他也不可能撇下族人獨自逃命。

    說完這些，烏里揚拍了拍羅蒙的肩膀，說道：“你們考慮的，是這筆投資有沒有回報。我考慮的，卻是怎么帶著族人活下去，沒得選�！�

    羅蒙沉默片刻，沉聲道：“隊長，我明白了，我會盡力勸說我父親同意的�！�

    第二天，羅蒙在烏里揚的帶領(lǐng)下在營地里巡視了大一圈，聽著他得意洋洋的吹噓自已“王霸之氣側(cè)漏，狗頭人納頭便拜”的偉業(yè)，然后又謹(jǐn)慎的提了一些來自本地人的建議，才坐著滿載鐵礦石的漁船順流而下。

    關(guān)于鐵礦石交易的價格和項目，有專精于此的管家來和烏里揚溝通。

    狗頭人山谷的這些鐵礦石，會根據(jù)礦石的品質(zhì)分成三類，可以分別換取同等重量到一倍的糧食。

    雖然哈土奇人菲莎會擔(dān)心狡猾的人類挑毛病，特意挑選最優(yōu)質(zhì)的鐵礦石送到河灣營地，但其余的蠢笨狗頭人可沒有這種心思。

    在貪婪的驅(qū)使下，有些狗頭人甚至?xí)�搬運一些幾乎不含鐵質(zhì)的巖石過來交易，只因為這些巖石足夠大，足夠沉重，他們希望能夠換更多的糧食。

    這些被負(fù)責(zé)接收的村民挑出來丟一邊的巖石也不是全無用處，它們是修筑河壩和房屋地基的最佳材料。

    而那些遴選出來的優(yōu)質(zhì)鐵礦石會被運輸?shù)揭辽�波爾的鐵匠鋪，打造成農(nóng)具、零件和武器，再運回河灣領(lǐng)繼續(xù)交易。

    這個交易已經(jīng)非常公道，北境并非真的鐵礦資源匱乏，真正匱乏的是生產(chǎn)力，是礦工和交通，鐵礦石本身的價值只是一部分，用小漁船來回百里的運輸成本，也占據(jù)了極大的份額。

    所以在河灣領(lǐng)將三十多里道路修繕好之前，這筆交易注定只能小規(guī)模的進行。

    如果不是烏里揚和佩圖霍夫家族的關(guān)系，沒有人會對這種風(fēng)險大還麻煩的小額交易感興趣。

    羅蒙這次帶來了將近一噸小麥和一船鐵制農(nóng)具、鉚釘、鋸片之類的開荒物資。

    看著被重新填滿的糧車，村民們個個興高采烈，干活都充滿干勁。

    叮！因為糧食富余，你的居民幸福度提升了！

    這里的糧食可不是入口酸澀、粗糙難咽的黑麥，而是安澤諾河河畔盛產(chǎn)的優(yōu)質(zhì)小麥。

    至于黑麥，佩圖霍夫的管家委婉的表示，伊森波爾種植的谷物里黑麥占比非常小，而且一般還沒等到抽穗，莖葉就會被收割，用來喂驢子和馬。

    一噸小麥聽起來很多，實際上分給三百人吃，再怎么摻雜糧，再怎么省吃儉用，也就勉強能夠吃上一個星期。

    真正有價值的是羅蒙帶來的鐵器和鋼劍，這才是營地最急需和匱乏的物資。

    特別是羅蒙贈送的鋼劍，可都是軍用級別、充滿北（su）境（lian）風(fēng)格的厚鋼質(zhì)單手劍，比那些農(nóng)村鐵匠打造的鐵條劍或者轉(zhuǎn)了一百手的廢舊鋼劍，價值高出十倍不止。

    在伊森波爾的市場上，這樣一柄鋼劍，就抵得上一噸小麥。

    作為烏里揚的首席打仔，里奧第一個分到一柄鋼劍，這讓他對羅蒙騎土的好感度大大提升了。

    “如果他愿意把那身盔甲剝下來送給我，我就支持大叔把你賣，不，嫁給他。”

    坐在營地廚房的大木桶上，里奧握著鋼劍，伸出手指清彈劍身，感受劍身的厚重，和迅速消弭的震顫，不禁嘖嘖出聲。

    鋒利的劍刃和劍尖，可以輕易割裂或刺穿野獸和異族的皮毛。

    兩道深深的血槽，不僅降低了武器的重量，也調(diào)整了劍身的平衡。

    厚重而柔韌的劍脊，能夠保證劍身不易變形折斷。

    反觀自已之前那把心愛的鐵劍，常常會因為捅人太用力而發(fā)生彎曲，只能用腳踩直了繼續(xù)使用，里奧甚至不敢用它大力劈砍。

    頻繁斬?fù)艄穷^等硬物，會讓鐵條劍的損毀速度趕上蠟燭的融化速度。

    如果當(dāng)初有這么一柄鋼劍，再穿上羅蒙騎土那身輕便鎧甲，別說區(qū)區(qū)狗頭人首領(lǐng)，里奧甚至敢去挑戰(zhàn)烏里揚！

    “哼，就你這德行！”奧莉薇婭不想和他說話，自顧自清點著物資。

    藏在她裙子下的狗頭人幼崽仿佛能夠感知“媽媽”的情緒，立刻探出幾只小狗頭，朝里奧齜著嘴汪汪大叫，然后又被里奧一瞪眼給嚇回去。

    第23章

    野民獵手

    有了羅蒙騎土名為交易、實則援助的鐵器，營地的工程進度頓時加快許多。

    要知道在此之前，開拓營地連每人分一把鋤頭都不夠，更別提長鋸條、鐵鉆頭、木工斧等等其他鋼鐵器械。

    半數(shù)老弱都只能赤手空拳或者拿著狗頭人戰(zhàn)敗丟棄的小鐵鎬、小標(biāo)槍開荒。

    前幾天只是在河灘上開墾農(nóng)田還勉強過得去，等到準(zhǔn)備伐木建屋的時候，缺乏工具帶來的影響就變得非常嚴(yán)重。

    沒有合適工具的村民，面對一人抱的大樹幾乎無從下手，而這個大小的樹木在西部密林里還屬于小樹級別，大部分樹木的粗壯程度至少在兩人合抱以上。

    有了羅蒙騎土的這批鐵器，里奧也有了幾分勞動熱情，一大早就興高采烈的陪著村民們?nèi)チ肿永锢�大鋸�?br />
    但是用了幾乎一上午的時間，和一組村民一起弄倒一棵大樹，截斷、運回營地之后，里奧的勞動熱情就消耗完了。

    忍受不了這種效率低下的勞動，里奧決定沿著安澤諾河向上游偵查一番。

    絕不是偷懶！

    根據(jù)狗頭人菲莎透露的情報，在這條河水的源頭瀑布下，還有一支野民部落的存在。

    只是開拓營地的武裝力量也就能夠嚇唬嚇唬弱小的狗頭人，面對深山老林中的漁獵部落，里奧在沒有徹底養(yǎng)好傷之前，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

    寒冷的北境并不適宜農(nóng)耕，安澤諾河以北超過一半的村莊都以漁獵和游牧為主，標(biāo)槍和獵弓才是村民的標(biāo)配。

    躲在深山老林的野民就更不用說了，里奧很懷疑自已要是貿(mào)然帶著一隊農(nóng)夫出身的民兵去“剿匪”，可能半路就要被集體射成刺猬。

    不過根據(jù)菲莎的描述，這支野民部落似乎并不像自已想象的那般兇殘野蠻，或許也可以通過溝通、貿(mào)易來和平相處。

    在開拓營地站穩(wěn)腳跟之前，里奧并不打算和對方發(fā)生任何沖突。

    他甚至叮囑在營地四周巡邏的斥候，在往河水上游偵查的時候，盡量不要超過十里范圍，就算雙方撞上了，也要盡量避免沖突。

    能夠獨自在外巡邏的斥候民兵，可都是烏里揚親手培養(yǎng)起來的班底，損失一個都是血虧。

    但這些斥候民兵越厲害，和野民發(fā)生沖突的幾率就越大，不管哪一邊出現(xiàn)死傷，都會讓局勢走向敵對，最后不可挽回。

    第一次接觸，當(dāng)然要盡量給對方一個好印象，作為開拓隊伍的第二嘴炮——第一是烏里揚，里奧決定自已親自出馬。

    離開河灣半島，順著蜿蜒曲折的安澤諾河河源前進，地形慢慢變得陡峭起來。

    從高處沖刷下來的河水在裸露的巖石上到處迸濺，不時就有一座四五米高的小瀑布攔住去路，有些地方的河道甚至被嶙峋怪石分裂成四五條湍急的深澗，各自流淌幾百米后又在下游合并，或者干脆消失于地下。

    沿著支離破碎的河道走了十多里，里奧突然聽到動靜，他連忙俯下身，躲在樹林的陰影里暗中觀察。

    前面的碎石河灘上，幾只矮小的狗頭人正分散站在河水中，舉著短木矛死死盯著河面。

    其中一只狗頭人猛的向河水刺出短木矛，然后欣喜的收回，卻發(fā)現(xiàn)矛頭上空無一物。

    它懊惱的汪了一聲，卻聽到旁邊傳來同伴歡喜的叫喚，扭頭一看，另一只狗頭人的短矛抽出水面，上面叉著一條一尺長的黑魚。

    叉到魚的狗頭人歡快的叫喚一聲，立刻一口咬在魚腹之上，撕下一大塊魚肉。

    而它的幾個同伴，則不約而同的撲了過去，扭打在一起，搶奪著狗頭人手中的黑魚。

    不到十秒鐘，一尺長的黑魚就消失在了它們的嘴里，只剩下幾縷血水在它們腳下的河水中迅速化開。

    和狗頭人打過幾次交道后，里奧已經(jīng)能從他們的體型、裝備上分辨出，眼前的幾只狗頭人還算不上狗頭人戰(zhàn)土，頂多是剛剛成年的狗頭人。

    狗頭人簡單的頭腦里也沒有什么勤勞致富的說法，所以在滿足了基本的糧食需求后，很多狗頭人立刻厭倦了搬運鐵礦石的工作，一部分回去挖他們的亮晶晶，一部分則溜出來狩獵，獲取肉食。

    眼前這幾只年輕的狗子，就屬于那種還沒有深刻體會過荒野的殘酷，依舊保留著天真無畏，同時又處于發(fā)育期，極度渴望脂肪和蛋白質(zhì)的階段，所以他們才會冒險脫離大部隊，私自來到這個偏僻的河灘里捕魚。

    里奧惡由心生，緩緩蹲下，撿起一塊鵝卵石，準(zhǔn)備給他們灌輸一點野外生存經(jīng)驗。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到一陣心悸，危機感油然而生，整個人僵在原地不動。

    抬起頭，里奧看到河道上方的一塊巨石上，一個高大的人影凜然而立，正冷冷的盯著他。

    他的身上披著獸皮縫合的衣服，完整巨狼頭顱制作的頭盔將他的臉孔大半都遮在陰影中，只要稍稍低下頭去，就仿佛變成了一只人立的巨狼。

    他的手腕、肩膀和腰間的毛皮上還鑲嵌著各種尖銳的獸牙和獸骨作為飾物。

    這些尖銳和堅硬的物件可不僅僅是簡單的裝飾，戰(zhàn)斗的時候還能夠當(dāng)做護甲或武器。

    他的腰間別著兩柄手斧，背上背著一張巨大的長弓和一袋箭矢，身邊還插著一根白色的骨矛。

    這副打扮讓里奧瞬間想起了某款游戲中的野蠻人，而各種影視作品中的扮相雖然仿佛，但不管是氣質(zhì)還是體格都實在天差地別。

    野民獵手，取材暗黑三野蠻人，當(dāng)然，沒有這沒強大，屬于低等級版本。

    其實里奧自身的裝束也差別不大，只不過對方更加的野性十足、殺氣凜然，與之相比，就仿佛食草動物和食肉動物之間的區(qū)別。

    兩個人遠(yuǎn)遠(yuǎn)對峙，他們中間，幾只狗頭人依然無憂無慮的扎著魚。

    僵持幾秒后，看對方并沒有動手的意思，里奧松開手中的鵝卵石，緩緩抬起雙手，并站了起來，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表示自已并無敵意。

    丟下的石頭沿著石壁滾落，撲通一聲掉進水中，幾只狗頭人警惕的抬起頭張望，然后看到了站在上游巨石上的野民獵手。

    他們下意識的后退幾步，將手中的木矛藏到身后，甚至不敢指著對方。

    一只個頭還不到一米的狗頭人，鼓足勇氣朝野民獵手齜了齜牙齒，卻被身旁的同伴一記木棍敲在腦門上，頓時蔫了下去。

    野民獵手沒有理會這些狗頭人，一揮手，狗頭人們?nèi)绶甏笊�，像是被�?qū)趕的鳥雀一般，提著木矛飛快的鉆進林子跑了。

    里奧不禁覺得有趣，狗頭人對這個野民獵手的態(tài)度很是敬畏，卻好像沒有太大的恐懼。

    就仿佛一群偷洗冷水澡的小屁孩，被村里的嚴(yán)肅長輩發(fā)現(xiàn)，雖然害怕斥責(zé)，卻也沒有性命之憂。

    等狗頭人走遠(yuǎn)了，野民獵手重新審視了里奧一眼，才緩緩?fù)撕髱撞�，消失在巨石之后�?br />
    第24章

    尖叫的土撥鼠

    “可惜，都沒能打個招呼，問一聲吃了沒�！�

    目送對方離去，里奧沒有冒險跟上去的想法，他原地站了一會兒，就帶著遺憾轉(zhuǎn)身原路返回，結(jié)束了這一天的偵查。

    就好像被獨狼闖入領(lǐng)地的猛虎，不必有什么言語上的溝通，只需要一次冰冷的注視，就能夠清楚的表達(dá)自已的意志。

    作為這片領(lǐng)地的主人，散發(fā)著猛獸氣息的野民獵手，同樣用一個眼神就告訴了里奧自已的意思。

    到這里可以止步了。

    下次就沒有這么客氣了。

    里奧可沒有觸怒對方的想法，半野人長大的他，有著常人難及的直覺，更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危險性。

    驅(qū)狼原的林海莽原之中，遍布著異族和大型猛獸，甚至有著魔獸的出沒，能夠在里面生存下來的野民部落，沒有足夠的武力是不可能的。

    野民部落里面的部落民個個都是遠(yuǎn)近攻擊兼具的叢林獵手，這種敢于獨自游蕩巡邏的，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不說別的，只說他背上那張兩米長的林地紫杉弓，手指粗的重箭，那可是能夠射殺棕熊的武器。

    里奧從烏里揚那里偷來的橡木蒙皮盾牌，雖然足足有一寸厚，工藝和防御力都達(dá)到了帝國正規(guī)步兵制式裝備的標(biāo)準(zhǔn)，但也抵擋不住這種強弓重箭的近距離射擊。

    接下來的幾天里，里奧除了訓(xùn)練民兵，剩下的時間都在上游河流的附近巡邏偵查，熟悉這里的地形，防備異族或野獸入侵營地，但絕不越過野民獵手出現(xiàn)過的巨石，以免莫名其妙的挨上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