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齊溪生出了點惡作劇的心態(tài)，她抱起貓咪，湊到顧衍面前：“你摸摸嘛，很溫順的�！�

    顧衍下意識就想要逃跑，身體也隨著齊溪的動作往后傾斜，臉上露出點嫌棄的表情：“我不摸，好男不養(yǎng)貓，摸貓?zhí)�娘���！?br />
    “不摸就不摸。”齊溪抱著橘貓，拿著橘貓的爪子對著顧衍揮了揮，“我去點杯飲料，奶茶可以嗎？”

    “不要奶茶�！鳖櫻芤槐菊���(jīng)道，“男人喝奶茶也有點娘，給我點一杯紅茶拿鐵。”

    “這都晚上了，你喝紅茶拿鐵？”

    顧衍點了點頭，態(tài)度挺堅持：“恩。”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但齊溪想了想，還是給顧衍點了一杯熱牛奶，給自己點了杯奶茶，再點了一些小甜品，在等待飲料的過程里，她挑選了幾張明信片，打算待會一邊吃東西一邊給未來寫明信片。

    “貓的天空之城”有一整面的明信片墻，標(biāo)注著未來不同的日期，只要寫完后，擺放進(jìn)你希望的未來日期里，一旦到了那一天，書店的工作人員就會幫你寄出。

    等齊溪挑完明信片，飲料和點心也都準(zhǔn)備好了，她端著盤子往回走，然后看到了意外的一幕——

    剛才還號稱好男不養(yǎng)貓，摸貓很娘的顧衍，正蹲下身，雖然仍舊小心翼翼，但很溫柔地幫齊溪此前抱著的大橘貓順毛。

    他并不知道齊溪在身后，一邊摸還一邊輕聲道：“我就摸一下，你別咬我�！�

    只不過，嘴上說著摸一下，實際動作上，顧衍倒是樂此不疲摸了一把又一把。

    等他意識到身后有人的時候，他才頓下了手里的動作，微微僵硬了片刻，這才狀若自然地起身回了頭。

    “哦，這個貓剛才死皮賴臉要我摸，不摸就擋著路不肯走�！鳖櫻艿哪樣行┪⒓t，他失去了一貫的游刃有余，有些慌亂而欲蓋彌彰地解釋道，“我摸它，也是沒辦法的事。”

    齊溪差點笑出聲，但出于禮貌，她憋住了。

    “你的飲料�！�

    齊溪把熱牛奶遞給了顧衍，顧衍喝了一口，發(fā)現(xiàn)不是紅茶咖啡，顯然有些意外，但也沒說什么，非常安靜地把熱牛奶喝完了，模樣乖巧得像個小學(xué)生。

    齊溪把明信片也遞給了顧衍：“寫給未來，你可以隨便寫什么，可以選擇未來的某一天讓工作人員寄出給你自己，也可以寄給別人�！�

    顧衍愣了下，隨即便接過明信片，他看了齊溪一眼，在書店帶了暖色的燈光里顯得眼神有點認(rèn)真又專注，然后他像是做了什么決定，開始低頭在明信片上寫起來。

    齊溪也很快寫起明信片來，她給自己寫了一張，給自己爸爸和媽媽分別寫了一張，寫完這些，竟然明信片還有多。

    齊溪想了想，帶了點做賊的心態(tài)，她偷偷看了顧衍兩眼，也不知道是鬼使神差還是突發(fā)奇想，她給顧衍也寫了一張。

    沒有什么正經(jīng)的祝福內(nèi)容，齊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但等她反應(yīng)過來，給顧衍的明信片已經(jīng)寫完了——

    “你摸貓的樣子也很帥�！�

    但既然是寫給他人的明信片，總是要加一句祝福的，齊溪想了想顧衍最希望能順利的事，加了一句——“希望你看到這張明信片的時候，和你的白月光已經(jīng)在一起了�！�

    可……

    祝福顧衍的心是真的，但齊溪寫完以后，心里就不舒服起來。

    臨到擺放到未來墻上之前，齊溪還是拿起筆，抿著嘴唇，把最后這句祝福的話給涂掉了。

    像是泄憤般，齊溪把這句話徹底涂黑了，涂到顧衍絕對看不出自己寫了什么的程度。

    只是擺放的時候，齊溪還是有些心虛的，她總覺得自己做了個不太上路子的事，仿佛吝嗇到連未來的祝福也不肯給顧衍送。

    可……

    可和那個討人厭吊著顧衍的白月光在一起，顧衍能有什么幸�？裳园�？

    齊溪想了想那女人對顧衍做的事，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為還是合理的，畢竟那是個渣女，要能祝福顧衍和渣女在一起，自己這才是安的什么心吶。

    但即便這樣，齊溪放明信片還是偷偷摸摸的，總覺得自己做的事名不正言不順，好像干了什么天大的壞事。

    不過看起來顧衍也一樣，也不知道他是寫給誰的，這家伙寫的時候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仿佛生怕齊溪偷偷看到哪怕一個字一樣。把明信片擺放到墻面上時，顧衍的動作也很慎重，也是完全不想給齊溪看到的樣子。

    明明是正大光明來寫幾張寄給未來的明信片，也不知道為什么，兩個人寫的都和做賊一樣。

    **

    等寫完明信片，因為時間也不早了，齊溪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小書店。

    走到地鐵站步行的話還有一些距離，一路上也沒幾個人，齊溪想起順利解決掉的盧娟和程俊良一事，忍不住想復(fù)盤，同時也多少有些感慨：“其實潘振東出軌我真的只是瞎蒙的，沒想到蒙對了�！�

    她看向了顧衍：“所以你也是猜的？我看你當(dāng)時應(yīng)該也覺得他多半出軌了�！�

    出乎齊溪的意料，顧衍的聲音很沉穩(wěn)：“他不是多半出軌了，他是一定出軌了�！�

    顧衍這話說得這么篤定，齊溪忍不住嘀咕起來：“你現(xiàn)在這不就是馬后炮嗎……”

    “因為我是男的。”

    ？這和你是男的有什么關(guān)系？

    顧衍抿了抿唇，像是勉為其難般簡單解釋道：“我是男的，所以我了解男的，潘振東這種眼高手低的人，創(chuàng)業(yè)恐怕欠了都不止十幾萬，而盧娟也完全被愛情沖昏了頭腦，但凡潘振東態(tài)度對她好點，繼續(xù)哄著，按照盧娟都愿意為了他去訛詐程俊良這點來說，當(dāng)時盧娟絕對還會繼續(xù)為他去借網(wǎng)貸籌錢，那么盧娟對他明顯就還是有利用價值的，為什么潘振東當(dāng)時寧可背負(fù)十二萬的債務(wù)，寫了借條，也要和盧娟分手？”

    “除了喜歡上別人了，已經(jīng)有別人了，對盧娟一點愛意也沒有了，因此連哄都懶得哄，除此外，沒有別的合理解釋了�！�

    這么一說，齊溪恍然大悟。

    她看向了顧衍，此刻，顧衍走在晦暗不明的路燈下，正側(cè)著頭，與齊溪只有一步之遙。他的語氣平和，但講起案子來，表情專注而認(rèn)真，清俊白皙的側(cè)臉上是波瀾不驚的從容和淡然。

    齊溪突然就有點挫敗。

    她沒多久前還在得意自己劍走偏鋒蒙對了潘振東劈腿，從而另辟蹊徑地解決了程俊良的困境，她很洋洋自得地覺得這辦法只有她想出來了。

    然而此刻聽了顧衍的話，齊溪才知道，顧衍怕是早就想到這一點了，甚至他都不像齊溪一樣在猜，他對利用潘振東出軌這一點攻破盧娟的心理防線早就十分篤定。

    他只是沒說，把表現(xiàn)的機(jī)會讓給了齊溪。

    搞什么謙讓啊！

    齊溪不開心的要死，她雖然不喜歡輸，但也不是輸不起，以前每次顧衍都是第一，她是千年老二，齊溪雖然嘴上罵著顧衍又搶走了自己的第一名，但心里也知道顧衍是堂堂正正贏的，并沒有依靠什么不正當(dāng)手段，對顧衍多少是佩服的，只是齊溪自己內(nèi)心的驕傲讓她不愿意承認(rèn)這一點，因此把顧衍視為假想敵，總要背地里罵幾句好讓自己心理平衡平衡，“搶”字也不過是這樣心態(tài)下，齊溪阿Q精神心里偷偷給顧衍扣的大帽子。

    只是垃圾顧衍，現(xiàn)在才來玩紳士這一套，在學(xué)校里考試怎么沒見他讓自己優(yōu)先呢？哪怕讓一次也行��！

    齊溪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忍不住朝顧衍抱怨的。

    她以為顧衍不會理她，沒想到顧衍頓了頓，竟然回答了她——

    “我不能把第一名讓給你�！�

    也是，“顧衍大全”上就說了，顧衍只在意結(jié)果，不care過程，結(jié)果的第一名對他而言是不同的吧。

    此刻這樣一想，齊溪又有些釋然了：“也是，誰不想當(dāng)?shù)谝幻���，畢竟大家都只會記得第一名，不會記得第二名�！?br />
    “我沒有那么在乎當(dāng)?shù)谝幻�。”出乎齊溪的意料，顧衍糾正了她，他頓了頓，“也不叫不在乎，只是不是為了我自己在乎的�！�

    這下齊溪是真的好奇起來了：“那是為了誰？是你姐姐要求高還是你爸媽要求高，一定要你得第一名？”

    然而答案不是這其中的任何一個。

    “為了我喜歡的女生�！�

    ？？？

    齊溪是真的沒忍住，連聲音也微微抬高了：“為什么？”

    “因為她只會看第一名�！�

    顧衍看了齊溪一眼，然后移開了視線：“她的目光只會看第一名�！�

    哇！這么……這么要求高？

    “難道只有第一名才能和她談戀愛？”齊溪有些為顧衍憤憤不平，也有些為自己憤憤不平，她還以為自己每次輸給顧衍，是因為顧衍和她一樣有求勝欲，結(jié)果弄半天，就為了個女的！

    “那她倒是考第幾名啊，學(xué)什么專業(yè)��？”齊溪也知道自己這是遷怒，但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忍不住對顧衍這個白月光充滿敵意和抵觸，“她搞得怎么和選男妃一樣，難道因為只有第一名才是智商高的，才能和她有優(yōu)秀的后代？可別她自己是個笨的，第一名也中和不了她的智商洼地。”

    大概是因為攻擊了顧衍的白月光，顧衍看向齊溪的表情有一點復(fù)雜，但看起來齊溪的行為并沒有讓他生氣，相反，他的模樣看著還挺包容齊溪剛才對白月光的批判的。

    這男人只是色厲內(nèi)荏道：“你不應(yīng)該罵她�！�

    這話說的，仿佛齊溪并沒有資格罵對方似的。

    不過，一般人要這樣，可能跳起來都和齊溪打了，這可畢竟是求而不得狂戀的白月光啊，能接受人當(dāng)面詬病嗎？

    齊溪有些意外顧衍的反應(yīng)，她試探道：“我罵她你也沒太大反應(yīng)，是不是現(xiàn)在回味一下，其實也沒那么喜歡她了？”

    顧衍抿唇看著齊溪，看了很久，久到齊溪覺得他不會再回答這個問題了，然后齊溪才聽到了他的聲音。

    “沒有。我還是很喜歡她。”顧衍移開了視線，沒有再看齊溪，他看向了路邊的綠植，“但你罵可以，只有你可以，別人不可以罵她。”

    哇！

    原來自己還有這特權(quán)，那么顧衍這個意思……

    即便是他喜歡的要死的白月光，但顧衍都容忍齊溪去說她壞話，這四舍五入一下……

    “顧衍，你是不是現(xiàn)在覺得我人還不錯？還挺值得結(jié)交的？”

    顧衍沒出聲，看了齊溪片刻，這男人才移開了視線道：“勉強(qiáng)還行吧。”

    要知道，能得到顧衍的認(rèn)可并不容易，他要是說還行，那就真的已經(jīng)相當(dāng)不錯了，畢竟他對那么喜歡的榴蓮，也就“還行”兩個字的評價。可見這男人的要求和他的顏值一樣高。

    齊溪都有點感動了，原來在顧衍的心里，自己已經(jīng)有這樣的地位了。

    顧衍一定把她當(dāng)成很鐵的朋友，才能容許這種事發(fā)生��！

    齊溪內(nèi)心說不出什么感覺，既有些欣慰又有些莫名其妙的不開心，她甩了甩腦袋里亂七八糟的思緒，還是決定勸自己高興些。

    這有什么值得不高興的？

    這不就是自己一直以來追求的結(jié)果嗎？

    之前得罪了顧衍，如今終于竭盡所能和顧衍搞好關(guān)系了，而且看著這關(guān)系搞得還成，顧衍都把自己當(dāng)成好朋友了……

    而且這個意思……

    “顧衍，你是不是原諒我啦？”齊溪真心實意道，“對不起啊，顧衍，之前畢業(yè)典禮上我誤會你了，給你添了那么多麻煩。謝謝你還愿意原諒我。”

    “沒有原諒你這一說�！�

    啊？

    齊溪有些忐忑，難道這是還沒原諒自己？

    顧衍終于轉(zhuǎn)身看了齊溪一眼，他的表情很平淡：“其實我之前也并沒有為這件事真的記仇。所以談不上原諒不原諒。”

    也是，要是真的記仇自己，顧衍完全可以起訴自己名譽(yù)侵權(quán)。

    齊溪越想越覺得顧衍這個人長得好身材好，品行還好，雖然為人性格高冷一些，但從品德而言，完全是謙謙君子。

    她現(xiàn)在突然完全理解為什么顧衍在學(xué)校里會這么受歡迎了。

    這樣的男生，確實值得這么多喜歡，也配得上這么多喜歡。

    齊溪有點酸溜溜的：“我現(xiàn)在有點懂為什么這么多女的喜歡你了。”

    這句話，齊溪以為顧衍不會接的，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顧衍像是沒忍住解釋一樣，齊溪聽到他不知道是說給誰聽，也或者是自我說服一般道——

    “但我只喜歡一個�！�

    顧衍的聲音有點悶悶的，但語氣是堅定不移的。

    齊溪突然沒來由的有點煩躁。

    她想，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下一題！

    她努力想著別的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管怎樣，如今自己能和顧衍冰釋前嫌，這說來說去，都得益于“顧衍大全”的功勞，要不是自己找到了這么一個顧衍百科全書，對癥下藥投其所好，如今能有苦盡甘來得到顧衍認(rèn)可的今天嗎？

    齊溪看了身邊走著的沉靜的顧衍一眼，覺得自己最近疏于“學(xué)習(xí)”，回家還是要好好再看看“顧衍大全”。

    齊溪前幾天她正好下載了一個重金屬搖滾小白入門知識大禮包，回家她就決定開始補(bǔ)習(xí)重金屬搖滾的知識，力求周末和顧衍一起去看演唱會時能和他發(fā)生靈魂共鳴般的交流，能對重金屬搖滾的知識點如數(shù)家珍。

    齊溪樂觀地想，等這次周末去完演唱會，她覺得她和顧衍的友情就徹底穩(wěn)了。

    第二十章

    顧衍，會不會并不喜歡重金屬……

    “‘重金屬HEAVY

    METAL，簡單來說，就是用稍微超常的力度來演奏搖滾樂。吉他，作為這種音樂的主要元素，在演奏時比通常響一點，更具復(fù)仇感’�！�

    “‘以前，只有在爵士樂中貝斯被當(dāng)做主要樂器，但在重金屬搖滾中，貝斯已變得和演唱一樣重要。與普通流行音樂相比，鼓打得更重更快，這對聽眾造成一種沖擊。最后是歌手——他讓聽眾體驗到死亡、性、致幻藥物或酒精和其他新生事物沖擊的情緒和感覺，并使那些在流行音樂中出現(xiàn)過的主題顯得更真實可信，可能更駭人’�！�

    ……

    躲在自己租住的房屋內(nèi)，齊溪一邊背誦著百度百科里重金屬搖滾的定義和起源，一邊只覺得頭大如斗，這都什么和什么啊！

    齊溪司法考試復(fù)習(xí)背誦法條的時候，都沒覺得這么腦袋疼過。

    誰能告訴她，除了重金屬外，為什么還有黑金屬，而黑金屬里又有多個分支，比如抑郁黑金屬、死亡黑金屬；而除了黑金屬外，還有華麗金屬、工業(yè)金屬等等多種衍生……

    齊溪雖然看了一遍，但愣是都沒成功搞明白。

    最終挑燈夜戰(zhàn)了一晚上，齊溪才勉強(qiáng)成功靠著熬夜速成成為了重金屬搖滾樂淺顯理論知識行家。她覺得，只要不聊得太深入，一般不會露餡。

    總之第二天，齊溪是帶著她對這塊知識的自信和深重的黑眼圈，在約定的搖滾樂場館外等著和顧衍見面的。

    她本來是想表明自己誠懇態(tài)度，先到約定地點等待顧衍的，因為害怕路上堵車，所以因此提早了和顧衍約定的時間將近半小時就達(dá)到了目的地。

    只是齊溪怎么也沒想到，即便她到的這么早，她到時顧衍竟然已經(jīng)在等候了。

    他看見了齊溪，顯然也愣了愣：“你怎么來這么早？”

    “這話不應(yīng)該我說嗎？”齊溪看了眼手表，確認(rèn)自己沒看錯，“我們不是約好半小時后嗎？”

    顧衍清了清嗓子，看向了不遠(yuǎn)處的廣告牌，模樣倒是挺鎮(zhèn)定：“哦，我正好路過辦事，沒想到事情辦得太快了，所以到的有點早。”

    齊溪有些好奇：“什么事��？”

    正常兩人都是同學(xué)，如今也是同事，齊溪這種禮節(jié)性的問話，也算是正常社交的一部分，就和“你今天吃過飯沒”有異曲同工之妙，一般用于沒話找話打開話題，這種時候，顧衍只要給予禮節(jié)性的回應(yīng)就好了。

    齊溪也沒真的指望知道顧衍忙什么去了，她也不是真的在意，只是沒想到顧衍面對這個問題，倒像是如臨大敵，他硬生生愣了半天，才莫名其妙強(qiáng)調(diào)道：“總之是有事。”

    他看了齊溪一眼，補(bǔ)充道：“所以才早到。”

    顧衍說完，又看了齊溪一眼，清了清嗓子：“你呢？這么早？”

    “我就怕堵車，想早點到，沒想到今天道路挺順暢，早到了這么多……”齊溪說完，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昨晚熬夜，于是今天的后遺癥太重，但演唱會要下午才開始，如今被這午后暖洋洋的日光一曬，齊溪只覺得有點昏昏欲睡。

    不過她敏銳地發(fā)現(xiàn)，自己掛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顧衍也不逞多讓，白皙的眼角下，竟也是兩個大剌剌的黑眼圈。

    上學(xué)時考試前齊溪就常常為了最后的沖刺熬夜，因此黑眼圈也算家常便飯，可顧衍……

    她印象里，顧衍從不熬夜，作息規(guī)律得像個老干部，齊溪曾經(jīng)痛恨死顧衍這份從容，因為他好像第一名得到的永遠(yuǎn)不費力氣。

    只是……

    只是現(xiàn)在顧衍這兩個糟心的大黑眼圈……

    因為皮膚白，如今這兩個黑眼圈掛在顧衍臉上，簡直明顯到讓人無法忽視，像個讓人想要珍惜保護(hù)的俊朗熊貓。

    這昨晚是得熬夜了多久啊？

    這世界上，竟然還有值得顧衍如此熬夜的事？

    照道理來說，最近顧衍手頭的案子，也沒有需要那么半夜加班的啊……所以難道是去學(xué)習(xí)了？半夜在看案卷總結(jié)辦案手冊之類的？

    齊溪一邊偷偷打量顧衍，一邊內(nèi)心充滿了競爭的緊迫感。自己好歹和顧衍在一個團(tuán)隊，此前又是一個學(xué)校畢業(yè)的，如今頂頭上司又是顧衍的親姐姐，如果顧衍比自己優(yōu)秀很多，這個差距是非常明顯的……

    結(jié)果對于熬夜的話題，這一次倒是顧衍先開了口，問出了齊溪心中所想：“你昨晚熬夜了？怎么黑眼圈這么重？最近不是工作沒多少嗎？”

    齊溪訕笑了兩下，胡謅道：“我……我就因為今天要來聽重金屬搖滾了，激動得睡不著……”她看向了顧衍，“你呢？黑眼圈也挺明顯啊�！�

    顧衍抿了抿唇，冷靜道：“哦，我也是比較激動�！�

    看著顧衍這么波瀾不驚的情緒和面無表情的神色，齊溪心里忍不住再次感慨起來，難道這就是做大事的人應(yīng)有的不喜形于色嗎？

    顧衍這家伙，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他對這個重金屬搖滾有多期待，倒是頻頻往邊上另一個場館的球賽入場口看去，但其實內(nèi)心早就興奮的連夜沒睡著覺了？

    不過對于顧衍瞥向球賽入場的眼神，齊溪還是有點在意，她隨口道：“你想看球賽�。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