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的告白像是女巫的魔咒。
我站在他的對面說不出話，像是被擊中。
手腳開始發(fā)麻，像是中毒的前兆。
終于我開口問還在流眼淚的他：「為什么？」
是否是因?yàn)槲覍λ斐鲈郑?br />
所以他那只有關(guān)青春的蝴蝶振動了翅膀，也終于在他心底掀起風(fēng)暴。
可宋遲禮，這不是喜歡，甚至稱不上悸動。
他哽咽著吞下淚水，掀起嘴皮要告訴我有關(guān)這一切的答案。
可是青春的音浪戛然而止，舞臺的音響發(fā)出尖銳的嘯叫。
我看見霓虹燈流轉(zhuǎn)，舞臺坍塌，鋼架朝我和宋遲禮撲來。
記憶里的畫面又迅速重合，我慌亂撲向尚沉浸在悲傷中的他。
拉開他，再推開他。
我看見漫天璀璨的星河流轉(zhuǎn)，聽見嘈雜的哭聲、叫聲。
鉆心刺骨的疼占據(jù)著我的身體，像是要把我整個人徹底撕裂。
20
漫長的手術(shù)后，我因?yàn)槁樗幭萑牒荛L時間的夢魘。
夢里記憶混亂，滿目是碎裂的花瓶和盤子，一地狼藉。
最終剩下的，是宋遲禮那雙氤氳著水汽，微微發(fā)紅，卻帶著死氣的眼睛。
夢中驚醒后，我看著自己因受傷而包裹住的雙腿，再一次感到絕望和恐懼。
難道重來一次，我還是無法改變既定事實(shí)？
不，不能這樣，不能再重蹈覆轍。
在宋遲禮試圖探望之前，我向爸媽提出了轉(zhuǎn)院。
「或許我的腿還有救，我還能站起來。」
上天眷顧，我的腿沒有被截去，它不會長出丑陋的疤痕。
我還有機(jī)會。
一夜之間，我徹底從宋遲禮的身邊退出。
像一個演出完畢的龍?zhí)�，早早退出舞臺，連謝幕也沒參與。
我拉黑刪除了有關(guān)他的所有聯(lián)系方式，試圖用這種最干凈徹底的方法，迅速退出他的生活。
我害怕，害怕歷史重演。
我甚至不敢深究，去問一問他的喜歡從何而來。
或許我們應(yīng)該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他倚靠在公園的長廊，我坐著輪椅在他身側(cè)。
我們都溫柔地看著因微風(fēng)而蕩起漣漪的人工湖。
他把他的心路歷程緩緩道來，我面露微笑，聽得動容不已。
再然后呢？
相戀？結(jié)婚？
然后在漫長的歲月里，痛苦上演。
我不再想要這樣的結(jié)局。
我怕自己舍不得，然后再次陷進(jìn)去。
所以我只能逃避，遠(yuǎn)離。
拉黑他的前一刻，我那還靈活的手指在鍵盤上跳躍，為他編織了五個字的謊言。
「我不喜歡你。」
21
我保住了自己的雙腿，但也只是保住。
它還在我的身上，只是沒有支撐我哪怕站立的能力。
醫(yī)生說有站起來的希望，只是希望有點(diǎn)渺茫。
媽媽靠在爸爸懷里抹眼淚，反而是我笑得挺高興。
媽媽打算安排我出國，換個地方，順便治療我的腿。
辦理手續(xù)的日子，我默默收拾著想帶走的東西。
東西沒收出來，等來了看望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