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看到蘇南時臉色微紅,行禮時有點(diǎn)激動,還有點(diǎn)羞澀,都有點(diǎn)同手同腳了。
行動也不如往日般張揚(yáng)大方,反而有點(diǎn)拘謹(jǐn)。
他正請人去洛陽蘇家下聘,沒想到準(zhǔn)岳父已經(jīng)到了京城。
蘇南捋了捋胡須上下打量他一番,淡淡問道:“顧二公子,徐世子說你與小女晚晚通奸致她珠胎暗結(jié),你可承認(rèn)?”
顧子鈺驚訝地瞪大眼睛,幾瞬后橫眉怒目,一個箭步上前,揪住徐鵬舉的衣襟,掄起拳頭就往臉上招呼。
“你個狗東西還敢污蔑晚晚姐?!小爺讓你在京城混不下去!”
徐鵬舉長相算風(fēng)流倜儻那一掛的,武功上卻素來懈怠,只會一些花拳繡腿,耍起來好看而已。
在通過層層考核當(dāng)上皇宮帶刀侍衛(wèi)的顧子鈺面前,完全招架不住,被揍得鼻青臉腫哭爹喊娘,兩只胳膊還被卸了,軟綿綿地垂在身側(cè)。
徐鵬舉被摁在地上動彈不得,鬼哭狼嚎喊著:“顧子鈺,我可是慶陽伯的準(zhǔn)女婿,當(dāng)今圣上的準(zhǔn)連襟,你小子給我等著!”
顧子鈺舉在半空中的拳頭頓了頓,雙目變得猩紅,額頭青筋爆出來,手上又多使出幾分力氣往下砸。
蘇南靜靜看著已經(jīng)腫成豬頭的徐鵬舉,覺得揍得可以了,終于開口制止:“顧二公子,徐世子敢指認(rèn)你與晚晚通奸,必定有憑有據(jù),且讓他說個清楚明白。”
顧子鈺的拳頭正朝徐鵬舉的頭砸下去。
徐鵬舉嚇得閉上眼睛,后悔嘴硬刺激這位爺發(fā)狂。
他即便打死了自已,皇帝難道還會讓他顧子鈺償命?
很有可能只是不痛不癢地斥責(zé)幾句。
徐城璧急著往前撲救兒子,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這一拳的力道太足,沒準(zhǔn)一拳就把人打死了!
韓秀芬睜大眼睛,心里卻閃過一抹興奮,徐鵬舉若被打死,這世子之位就落到孫兒邦瑞頭上了!
顧子鈺,加油!
嘭!
一聲巨響過后,徐鵬舉心驚膽顫地睜開眼,側(cè)過頭看到,耳朵旁的青石地磚已經(jīng)碎成碎片。
這拳頭要是落在自已腦袋上,只怕當(dāng)場腦袋開花!
蘇晚晚看到顧子鈺的手流血了,連忙讓雁容拿自已的帕子去幫他包扎。
徐鵬舉嚇得連滾帶爬到徐城璧身后躲起來,帶著哭腔喊道:“爹你看,他們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都如此肆無忌憚,背地下還不知道有多少齷齪事!”
第34章
想來你腹中胎兒,亦是姓顧
顧子鈺已經(jīng)從盛怒中恢復(fù)理智,緩緩擦著手上的血跡,冷冷瞥了一眼徐鵬舉。
“你最好能拿出鐵證,否則小爺讓你有如此磚�!�
蘇南附和:“徐世子,既然你口口聲聲說他們通奸,還有人證物證,還請拿出來,我們當(dāng)面理論清楚�!�
徐鵬舉這會兒已經(jīng)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只能讓人把人證物證帶上來。
韓秀芬放松了緊繃的身體,往椅背上悄悄靠了靠,不動聲色地打量堂上眾人。
狗咬狗,咬得越激烈越好!
蘇晚晚身敗名裂,嫁妝就得全留在魏國公府。
徐鵬舉今天大大得罪了顧子鈺和安國公府,只怕也蹦跶不了多久。
笑到最后的會是她韓秀芬,還有小孫兒徐邦瑞!
帶上來的證人是徐鵬安的長隨鄧忠,二十多歲的伶俐青年。
他直挺挺跪在地上,手捧著一封書信和一方舊帕子,涕淚橫流:“還請國公爺給我們大公子做主,伸冤雪恨!”
徐鵬舉當(dāng)上世子爺后,府里對徐鵬安的稱呼就變成了大公子,想到這個,鄧忠就覺得憋屈。
我們大公子死得太不值了!為了振興家族苦學(xué)多年上了戰(zhàn)場,結(jié)果白白丟掉性命。
徐城璧眼眶微紅,還是鎮(zhèn)定地說:“你且說說,鵬安有什么冤,什么恨?”
徐鵬安是他精心培養(yǎng)寄予厚望的嫡長子,沒想到年紀(jì)輕輕就沒了。
喪子之痛,太刻骨銘心。
如果鵬安還活著,哪里需要面對今日的尷尬局面。
鄧忠慷慨激昂:“大公子婚后一月便去獨(dú)石營擔(dān)任游擊將軍,身先土卒,率軍追擊來犯的韃靼,本來馬上就要立功。”
說著,他目眥欲裂地指著顧子鈺,“是顧小將軍領(lǐng)兵阻攔,以致我們功虧一簣!他不僅不道歉,還毆打大公子,導(dǎo)致他受傷臥床!”
對于鄧忠的指責(zé),顧子鈺只是輕輕抿著唇,唇角勾起淡淡的譏嘲。
徐城璧重重地拍了拍桌子:“豈有此理!”
“顧二,我兒鵬安與你無冤無仇,你實(shí)在欺人太甚!”
顧子鈺這才看向鄧忠,語氣帶著不屑和漫不經(jīng)心:“蠢貨�!�
“魏國公,你也是領(lǐng)過兵的人,徐鵬安第一次上戰(zhàn)場就孤軍深入草原,是去送死的還是立功的,你心里沒點(diǎn)兒數(shù)?”
“如果不是擔(dān)心晚晚姐剛嫁人就變寡婦,小爺才不會多事去救他!”
徐城璧頓了頓。
鄧忠急了,“你居然顛倒黑白,敵軍就在前頭不遠(yuǎn)處,輜重馬匹扔了一路,怎么可能是送死?!”
“怎么,三十六計的‘請君入甕’,孫子兵法的‘利而誘之’,這個小小長隨不懂,魏國公您也不知道?”
魏國公臉色難看地沉吟。
顧子鈺翻了個白眼,自言自語,聲音卻大得在場每個人都能聽到:“好歹是傳承百年的武將世家,子孫一代不如一代�!�
鄧忠有些慌亂,把手里的信件和手帕往前遞了遞:“這些證物可以證明顧小將軍的不軌之心!”
徐城璧被顧子鈺一個小輩當(dāng)面奚落,面上掛不住,怒氣沖沖地指著鄧忠:“把信念出來!”
鄧忠當(dāng)即取出信紙,聲音清晰地讀起了信。
“晚晚吾妻,見信如唔……顧二與你有舊,得贈汝帕……想來你腹中胎兒,亦是姓顧……特此休書一封,依據(jù)前諾,就此和離,一別兩寬……”
另外一張是徐鵬安親手寫的和離書。
蘇晚晚面色有些蒼白,她不知道徐鵬安給她寫過信。
她與徐鵬安也就見過三次。
第三次最長,就是新婚夜兩個人的徹夜長談,兩個人約定好只做表面夫妻,一年后悄悄和離。
之后兩個人再無聯(lián)系。
她曾寫信托人捎?xùn)|西給徐鵬安,卻從未獲得半分回復(fù)。
正因如此,她才松了口氣。
沒有感情最好,到時候和離斷得更干凈徹底。
卻沒想到,一年還沒到,徐鵬安就死了。
她和徐鵬安雖然沒什么男女之情,可畢竟夫妻一場,徐鵬安并未曾難為過她。
說到底,還是她虧欠他多一些。
本來想拉扯徐邦瑞平安長大幾歲她再離開魏國公府,讓徐鵬安不至于斷了香火傳承,沒想到,魏國公府如今已經(jīng)容不下她到這個地步。
徐城璧氣得腮幫子上的肉一抖一抖的,瞪著顧子鈺道:“顧二,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顧子鈺找把椅子正襟危坐,挑眉:“就這?”
“信上日期是弘化二十一年六月。小爺從弘化二十年便駐守宣府邊鎮(zhèn),非詔不得回京,與晚晚姐數(shù)年不曾見過。敢問魏國公,晚晚姐腹中胎兒如何能姓顧?”
鄧忠眼珠子亂轉(zhuǎn),插嘴:“或許是你偷偷返回京城與她私會!”
蘇南忍不住了:“荒唐!晚晚嫁人之前長住宮中,不曾出宮門,連我這個父親都數(shù)年不曾見過,如何與外男私會?按你這個說法,戒備森嚴(yán)的皇宮如同菜市場,任由邊軍將領(lǐng)自由出入穢亂宮闈,置太皇太后、太后、皇后的清白于何地?!”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鄧忠也不敢亂說話了。
徐鵬舉指著鄧忠手里的帕子說道:“他們有舊情,卻是推諉不脫的!”
這會兒要捶死蘇晚晚與顧子鈺的私通是沒戲了,可只要咬死他們有舊情,蘇晚晚就算不得冤枉。
一直沉默的蘇晚晚說話了,“顧二公子,妾身的那方舊帕,是何時到你手上的?”
顧子鈺語氣柔和了不少:“是那年我在宮后苑偷柿子,從樹上摔下來,晚晚姐把帕子借我擦鼻血的�!�
他頓了頓,有點(diǎn)感傷地說,“那次皇后差點(diǎn)打死我,是晚晚姐保住我的命,倒害得您臥床半年。”3902
蘇晚晚臉色更白了,想起刻意忘記的許多舊事。
那是清寧宮大火后的一個月,太皇太后周氏圣旦節(jié),宮里來賀壽的人很多。
顧子鈺才十歲,淘氣地跑到坤寧宮北邊的宮后苑摘柿子,自已摔下來不說,還惹怒了張皇后。
秀宜小公主剛死一個來月。
樹上的柿子是秀宜小公主生前說過,留著作畫用的,居然被不知情的顧子鈺毀掉了。
懷著身孕的張皇后怒不可遏,把滿腔的悲痛全發(fā)泄在顧子鈺身上,下令打他一百大板。
一百大板下來,十歲的小男孩哪里還有命在?
蘇晚晚自幼懂事,知道安國公府在朝廷中舉足輕重的地位,哪里能眼睜睜看著顧子鈺喪命?
她當(dāng)即下跪,說顧子鈺是被她攛掇才想摘柿子,她該替他分擔(dān)罪責(zé)。
此舉也只是想拖延時間,也想讓皇后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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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夢舞塵晞”、“愛吃廣東菜的劉然然”的禮物,愛你們喲!
也非常感謝點(diǎn)擊催更的小仙女們。
也希望小仙女們能給本書一個好評。
第35章
你們的婚事成不了
安國公府是武將勛貴第一家,蘇家是文臣第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