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去的路上，聞?wù)勔环闯B(tài)地掀開轎簾，坐在我的對面。
他沒有主動開口，我便也沒有說話。
不知為何，今日回家的路格外漫長，過了許久馬車都沒有停下。
我忍不住掀開簾子往外看，這才發(fā)現(xiàn)馬車已經(jīng)到了城外，還上了盤山小道。
「這是去哪？」我問聞?wù)劇?br />
「今日上元節(jié)，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馬車在山谷里停了下來，聞?wù)劮鲋蚁铝塑嚒?br />
山里寒涼，他解下大氅為我披上。
青松覆雪，綴滿燈火。明明處深山之中，卻處處張燈結(jié)彩，全都掛滿了兔子燈。
只是這些兔子燈的樣式雖然好看，做工卻有些粗糙。
我瞥了一眼聞?wù)劦氖�，發(fā)現(xiàn)他的手上多了很多細細密密的傷口。
「這些，都是你親手做的？」
聞?wù)匋c了點頭：「知道你喜歡兔子，就做了些兔子燈，不過可能有點丑……」
【原來他消失幾天，是給女配做兔子燈了�！�
【他真的，我哭死�！�
【可他和女主是什么情況？干嘛偷偷摸摸地見面��？】
滿月如霜里，聞?wù)剮е夜渖焦取?br />
只是想到他和宋黎的事，我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一直在尋思應(yīng)該如何開口詢問，不免有些失神。
許是看我頻頻走神，聞?wù)勔仓棺×嗽掝^，安靜地帶著我往山洞里去。
越往里，燈越來越少，也愈發(fā)陰冷。
「溫妍。」他喊我的名字。
我回過神來，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他居然又變出了蛇尾。
鱗片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往上生長，他徹底化成了蛇形。
手上忽然一涼，他往我的掌心遞了一把刀。
「溫妍，今晚我會蛻皮。」
「蛻皮是蛇最脆弱的時候，如果你在這個時候殺我，我將毫無反抗之力�！�
「殺不殺我，你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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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手里的刀，只覺得莫名其妙。
「我……為什么要殺你啊？」
「我知道那晚，你中了情絲繞，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才同我圓房，是我乘人之危。」
「所以這幾天我不敢見你，我不知道你清醒之后會是什么反應(yīng)，我不敢面對�！�
山洞里有一個池子，他就盤在池邊。
「我本來想，如果你要退回起點，那我就依你�？山裉炜匆娔�，我就知道我要的會更多�！�
「食髓知味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會上癮，會控制不住�！�
說著，巨蟒緩緩朝我爬來，繞過我的腳腕，吐著紅信子一寸寸舔舐著我的肌膚。
「溫妍，你應(yīng)該知道蛇性的。能控制四年已經(jīng)不易，我要是活下來，日后每晚都會拉著你重復(fù)那夜的事�！�
明明山洞陰冷，可聽了他的話，我的臉頰卻莫名其妙地燒了起來。
我任由他將我纏繞，將憋了一個晚上的話問出：「你和宋黎一前一后地出門，到底說了什么？」
【女配終于問出來了，我都等了整整一個晚上，急死了。】
【他要是敢同時喜歡兩個人，女配寶寶聽我的，直接一刀切了他�！�
聞?wù)剠s沒有回答我，反倒問我：「你知道為什么那日我打傷顧云琛，他卻沒有和我動怒嗎？」
「因為你手握重權(quán)？」
可僅僅如此，也不至于令顧云琛忌憚啊。
「當時他曾身中蛇毒，是我解的毒。此后他需要每月服用我給的解藥，連服五年才能徹底清掉體內(nèi)毒素�！�
「馬上就滿五年了。這幾年他變了很多，變得專斷又跋扈。你覺得五年期滿后，他會怎么做？」
我猶豫片刻，伸手撫著巨蟒的頭：「他會殺了你。」
「妍妍，我只能接受自己死在你的手里，沒辦法接受我的下場是被顧云琛用完即棄。」
「宋黎也接受不了現(xiàn)在的顧云琛。她說過去的自己就像是提線的木偶，被人操弄著走到現(xiàn)在的位置。她的理想是保家衛(wèi)國，這幾年她一直想重回邊疆，可顧云琛捆著她，馴著她，要她成為大家閨秀。」
「顧云琛昏庸無能，無心朝政，宋黎勸我反了，在宗室里挑個年紀小的孩子扶持，屆時她會和我里應(yīng)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