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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右手握著柱身上下滑動,季游月的身體逐漸發(fā)熱,額頭上慢慢覆上一層薄汗,他很快有些累了,柔軟的臀肉壓在卿燭的身上,只是仍舊低著頭取悅自己,卿燭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季游月,希望能得到允許行動的許可,季游月卻暫時分不出心神去注意他。

    終于到了臨界點,刺激的快感讓季游月暫時失神,他有些茫然地垂下頭和卿燭對視,射出的濁精甚至濺到了卿燭的胸前。

    季游月緩了五分鐘,原本堅挺的陰莖垂軟下來,在卿燭的小腹上輕輕摩擦,季游月松開嘴,內(nèi)襯的下擺重新落下,遮蓋住了香艷的事發(fā)現(xiàn)場。

    身體的疏懶讓季游月有些懶洋洋的,他看著卿燭身上的的臟東西,沒有道歉,垂著眼微笑,用內(nèi)襯的下擺擦干凈,毫無愧疚之心地弄臟了卿燭給他拿來的這件衣服。

    季游月的臉上漫上薄薄的紅暈,像是酒醉微醺,雙唇微張,吐出熱氣,手指的動作有些不靈活,解開了卿燭的腰帶,露出了他已經(jīng)挺立的陰莖。

    剛剛經(jīng)歷一輪高潮,季游月的肉縫也因情動而濕潤,他朝著卿燭微笑,凌亂潮濕的黑發(fā)貼在頰側(cè),越發(fā)像個妖精,他撩起下擺,動作緩慢的卷到腰腹,再次咬進嘴里,一只手撐著卿燭的小腹,一只手握著卿燭的陰莖,跪立起來,慢慢往肉縫里放。

    卿燭的東西尺寸不小,或許因為壓抑,頂端還淌了些腺液,晶瑩的涂在季游月的陰唇上,季游月已經(jīng)被卿燭上過幾次,狹窄濕潤的肉縫順利的含住頂端,一點一點往里吞。

    卿燭快速地眨眼,用力地喘了兩下,本能地想要向上頂弄,插穿這個誘人的花洞,只是季游月之前的話還在他心中,他勉強控制住自己,不敢動作,擔心惹季游月生氣。

    他不想讓季游月不高興。

    季游月皺著眉,卿燭的尺寸對他來說還是有點太大了,含著有些勉強,他慢慢往下坐,一點一點將卿燭的陰莖吞沒,不過很快頂?shù)搅藢m口,季游月不再繼續(xù)往下坐,兩只手撐住卿燭冰冷堅硬的小腹,找到了支點之后,他開始上下起伏。

    曖昧的水聲在房間里回蕩,苗寨的隔音并不好,但季游月并不擔心有人聽見,他們附近都是空房間,沒有任何人居住,白皙柔韌的腰上下拱動,濡濕的肉縫含著男人的陰莖吞吞吐吐,季游月兀自動作了一會,他感受到卿燭的身體越來越僵硬,越來越緊繃。

    卿燭已經(jīng)快要受不了了,但依舊忍耐著,聽話的沒有動彈。

    這讓季游月很滿意,先前的不快在卿燭露出隱忍的表情后慢慢消散,他終于決定放過對方,季游月依舊騎在卿燭的腰腹上,他停下原本就緩慢的動作,愛惜般地撫摸卿燭的側(cè)臉,掌心觸到些濕潤,也許是冷汗。

    “你很好,寶貝。”季游月聲音沙啞地嘶笑,“你贏了,我說過我會給你獎勵。”

    他還沒有宣布卿燭可以動作,卿燭也就沒有動,但冰冷的指尖開始興奮的顫動,黑沉沉的雙瞳滿懷希望地看向季游月,等待季游月頒發(fā)他的獎勵。

    “你可以射進來�!奔居卧聫澲�,“不過不要弄到床上,你可以把我抱到桌子上弄�!�

    柔軟白皙的雙臂摟住卿燭的脖頸:“你可以射到我肚子里,想射多少都可以,就算把我肚子射地鼓起來,我也不會生氣�!�

    季游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的確不喜歡被內(nèi)射,但想讓野獸馴服聽話,就得拿出有足夠誘惑力的獎賞,他對卿燭還算滿意,偶爾忍受一下被內(nèi)射也不是不行。

    更何況,他已經(jīng)開始計劃要得到同心蠱,適當?shù)臓奚遣豢杀苊獾摹?br />
    “寶貝,你還在等什么?”

    季游月咬了咬卿燭的耳垂:“現(xiàn)在,你可以動了�!�

    “在今天晚上剩下的時間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哦。”

    他拉長尾音,低低地笑了幾聲,含著卿燭的耳垂:“只要不插疼我就可以�!�

    卿燭得到許可后,幾乎是立刻起身,抱著季游月下了床,清空桌面的雜物,將人仰面放了上去。

    季游月的肉縫還含著卿燭的性器,他配合地張開腿,迎接卿燭的頂撞抽插。

    副本一:苗寨蠱禍19

    屋內(nèi)的桌面并不平整,粗糙的木質(zhì)紋理夾雜著細小的刺,卿燭的動作又快又急,季游月背后墊著的衣物和木桌摩擦,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刺啦”聲。

    季游月并不關(guān)心這件衣服是否會壞,堅硬的桌面隔的他背疼,卿燭像只尚未饜足的野獸般壓了上來,季游月皺了皺眉,后背傳來的不適感越發(fā)強烈,他不喜歡。

    他的黑發(fā)因為交媾而搖晃,季游月在喘息的間隙叫了卿燭的名字。

    淺色的雙眸壓下來,帶著疑問和迷戀。

    “我背疼。”

    季游月出身優(yōu)渥,又因為從小身患疾病,吃穿用度無一不精,這具身體也養(yǎng)得嬌貴,對干凈的需求很快被木桌上的不適壓倒,他的眼角淌下生理性的淚水,聲音又軟又�。骸拔蚁肴ゴ采�,桌子太硬了。”

    卿燭對他幾乎百依百順,季游月改變主意,他第一時間服從,抱著人到了床邊,他還記得季游月要求去桌子上的理由,不想弄臟床鋪,于是只在朝外的一邊將人放下,冰涼的手探入衣物,撫摸季游月背部的軟肉,慢慢搓著圓圈,像是在安慰,緩解疼痛。18禁雯

    “在外邊�!鼻錉T開口,聲音暗啞,聽上去似乎很冷淡,“里面不臟。”

    季游月聽懂了他的意思,對卿燭變得更加聰明的不快與對卿燭考慮周到的滿意夾雜在一起,混合成了難以分類的情緒。

    交合很快又開始了,或許是因為季游月抱怨背疼,卿燭靠著床頭坐下,將季游月面對面摟在懷里,季游月沒什么力氣,雙臂被汗水打濕,軟綿綿地搭在卿燭的肩上,他的腰被卿燭的手掌緊緊握住,被迫上下顛簸,濡濕的肉縫被侵入,每次都被頂?shù)奖M頭,季游月垂著頭,臉上泛著紅,長長的睫毛快速地閃爍。

    季游月被抱著插入,他體力不佳,很快就承受地有些吃力,疲憊和快感交疊而來,漂亮的桃花眼半睜半閉,他一直以來看著都游刃有余,但終究不過是紙上談兵,一旦被抱到床上侵犯,沒一會就體力不支,任由身上的男人隨意擺布。

    唯一幸運的地方在于,卿燭很聽話。

    他恍惚地眨眼,快感綿密地從小腹傳向四肢百骸,忽然間,卿燭的動作一停,將季游月緊緊地箍在懷里,季游月此時的思緒有些遲鈍,直到被抵著宮口內(nèi)射后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冷冰冰的精液一股股擊打內(nèi)部緊閉的宮口,刺激太過強烈,季游月短暫地失去了意識,大腦一片空白。

    季游月顫抖著高潮了,身體小幅度地痙攣,下體雌穴緊緊咬住卿燭的性器,不停淌出粘稠的水液,這讓季游月有種失禁的錯覺,他很難接受。

    饒是季游月已經(jīng)做了心理準備,在真正被內(nèi)射之后,還是非常不快,他抿著唇撇開視線,望向粗糙的墻面,身體軟地連最簡單地抬手這一動作都無法完成,像是陷進淤泥,只能漸漸沉沒。

    卿燭射完一次,溫情地托著季游月的后頸,親吻他的眼睫,臉頰和嘴唇,冷冰冰的嘴唇落到潮熱的臉上帶來些刺激,季游月抬了抬眼,他不想被親,但也暫時不和卿燭計較。

    季游月的喘息噴吐在卿燭的頸窩,卿燭放開了他,軟下的性器從季游月的肉縫里退出,粘稠濁白的精液和季游月自己流出的水液混合,沾在卿燭的性器上,隨著他退出的動作拉出一條白絲。

    他分開季游月的腿,拿來毛巾擦拭,精液不斷從季游月的體內(nèi)流出,卿燭很有耐心地一點點擦干凈,直到不再有精液從季游月的花縫往外淌,他才收了手。

    季游月要干凈,卿燭就幫他清理,上完一次就擦一遍,擦干凈了之后再插進他身體里,繼續(xù)抽插內(nèi)射,季游月自己承諾了一整個晚上,哪怕中途無數(shù)次想反悔叫停,依舊咬著唇?jīng)]有開口,馴獸師和野獸之間最不能缺少的就是信任,如若季游月反悔,沒有完成他的承諾,盡管卿燭會聽話的停下來,但也會造成一些裂隙。

    或許那條裂隙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但依舊是一個隱患。

    季游月不能反悔,只能咬牙撐著,他被一次次逼上高潮,雌穴被不斷內(nèi)射,被插得又軟又紅,對入侵者百依百順,卿燭一直抱著他,直到天光亮起,他才停下與季游月的交媾。

    當他最后一次內(nèi)射完畢,從季游月的身體里退出來時,季游月已經(jīng)說不出任何話,失神地垂著頭,白皙修長的腿無力地開著,大腿內(nèi)側(cè)被撞得發(fā)紅,肉縫綿軟腫脹,一點細細的紅色肉尖無法完全縮回去,暴露在外,因為被刺激的太過,兩瓣陰唇還會偶爾抽搐幾下。

    高潮的余韻侵蝕季游月的整具身體,這一次他比先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狼狽,但卻沒有被弄得太臟,因為每次結(jié)束,卿燭都會簡單的做一個清理,所以他看著還算干凈。

    但也僅僅只是看著干凈些,季游月現(xiàn)在的模樣幾乎可以稱得上香艷,他平時和卿燭相處時往往占據(jù)主動權(quán),一向游刃有余,現(xiàn)在卻張著腿躺在床上發(fā)抖,面色薄紅,目光毫無焦距地望著天花板。

    卿燭俯下身,冷冰冰的大拇指擦過季游月的下唇,幫他擦去淌出的晶瑩涎水,季游月此刻已經(jīng)無所謂了,他不在乎卿燭要怎么碰他,疲憊的閉上雙眸,陷入了沉睡。

    季游月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醒來時全身上下干干凈凈的,還被套上了另一件寬大柔軟的內(nèi)襯,毫無疑問是卿燭的,這讓季游月的心情好了不少,他用手撐著床面,靠在了床頭,卿燭想要幫他,被季游月拒絕了。

    他依舊沒有什么力氣,但這不代表他連這點小事都無法自己完成,季游月討厭不可控,或許等他離開副本,返回現(xiàn)實之后,他會考慮雇傭一個健身教練。

    季游月接觸過一些恐怖游戲,恐怖游戲的精髓就在于追和逃,玩家在逃跑時會被充分激發(fā)恐懼,連現(xiàn)實世界的游戲都深諳此道,季游月不相信這個求生游戲會放過這么精彩的部分。

    他想活下去,盡可能活得久一點,這樣他就不能讓體力成為他的短板。

    短短幾個瞬間,季游月的腦海中已經(jīng)閃過了好幾個念頭,他靠在床頭,因睡眠和情欲滿足臉帶薄紅,他挺直脊背,很快地調(diào)整了自己,親昵地喊了一聲寶貝。

    卿燭應(yīng)聲而來,他比季游月更高,也更強壯,靠過來時投下的陰影完全籠罩住了季游月,季游月伸手按住卿燭的后頸,慢慢撫摸,像對待一只狼犬那樣漫不經(jīng)心,又帶著些對心愛寵物的柔情。

    卿燭配合地垂下頭,季游月看他聽話,心情不錯,湊上去吻了吻卿燭的唇角。

    季游月沒有在床上待太久,很快就下床洗漱換衣,昨晚卿燭雖然上了他一夜,但因為季游月的限制,他沒有用力,因此季游月的行動還算自如,他坐在桌前,懶洋洋地整理自己的領(lǐng)口,發(fā)絲上的水珠順著濕潤的臉頰滾下,落到脖頸,季游月?lián)芰藫芮邦~的發(fā)絲,對著鏡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個微笑。

    或許是因為從小患病,他很在意自己的形象,那時季游月知曉自己活不長,便想讓自己活得漂亮些,即便在被病痛折磨時,他也要保持自己光鮮亮麗的形象,如果他注定早亡,那么他至少可以選擇自己死亡時的模樣。

    季游月要漂漂亮亮的死。

    現(xiàn)在病痛帶來的死亡不再是一個威脅,但身處危險的副本,死亡的危機又無處不在。

    他扣上襯衫的紐扣,非常滿意卿燭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跡,省去了他遮掩的麻煩。

    卿燭看著季游月整理自己,很喜歡地靠近,季游月給了他一個吻,隨后像推開一只過于熱情黏人的小狗那樣推開他。

    突然,手機響了,屏幕亮起,頂端彈出通知,卿燭把手機遞給季游月,季游月擺了擺手:“你幫我看吧,然后把內(nèi)容告訴我�!�

    他轉(zhuǎn)身對卿燭微笑:“我的所有消息你都可以看,親愛的,我對你沒有秘密。”

    卿燭抬起頭看著季游月,他淺色的雙瞳里是欣喜和滿足。

    隨后,他按照自己學(xué)會的方法,畫了解鎖圖案,進入通訊軟件,點開消息查看。

    發(fā)來訊息的人備注寫的是“家庭醫(yī)生”,頭像是真人照片,穿著白大褂,鼻梁上架著金絲眼鏡,標準的醫(yī)生形象。

    對方發(fā)了好幾條消息,最頂上是一張圖片,放大點開后,是一張掃描的體檢報告單,上面密密麻麻的項目和參數(shù)堆疊著,卿燭看不明白,他關(guān)閉了圖片,繼續(xù)往下查看消息。

    “季先生,這是您的體檢報告,您的身體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

    然后是一大段一大段夾雜著專業(yè)術(shù)語的解釋,卿燭半懂不懂,滑到最后一條消息,家庭醫(yī)生簡單的做了總結(jié):

    “您的身體出現(xiàn)了異常,請盡快回來,我會為您安排一次更全面的體檢�!�

    卿燭皺起眉頭,他看不懂醫(yī)生的專業(yè)術(shù)語,但最后一句也能讓他明白季游月的身體出現(xiàn)了問題。

    “你的醫(yī)生說你病了�!�

    卿燭情緒不高,顯然不喜歡這個消息,他走到季游月身邊坐下,仔細地觀察季游月。

    季游月拿來手機,粗略地掃視一遍。

    久病成醫(yī),他當然能看懂上面的報告,體檢單上的各項指標統(tǒng)統(tǒng)指向一個結(jié)果接受體檢的人命不久矣了。

    他很滿意對方的專業(yè),隨意地發(fā)了條消息回去:“沒空,等我有時間再說�!�

    季游月的人設(shè)是個富二代,其中有個標簽就是不學(xué)無術(shù),怎么能看得懂呢?

    他把手機放在桌上,指尖撫摸卿燭的發(fā)絲,隨意道:“別理他,這些醫(yī)生就喜歡大驚小怪,你看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

    卿燭的眉頭依然是皺著的,季游月按著他的后頸,吻了吻他的眉毛。

    “別想了,等到時我們回去了,我再做一個體檢就是,沒什么大不了的。”

    這句話安撫了卿燭,他皺起的眉頭松了松,只是還有些憂慮的模樣。

    季游月告訴自己,卿燭只是他達到目的的手段。

    但是

    他又親了親卿燭的唇,漫不經(jīng)心地微笑:

    欣賞一個副本里的NPC仍舊是可以的。

    副本一:苗寨蠱禍20

    距離第二次祭祀還有一天時間,但學(xué)生們之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再如一開始那般融洽,暗流涌動,相互對視時帶著客氣的微笑,但已經(jīng)分成了一個又一個小團體。

    季游月沒有做出評判,也無意站在道德制高點對學(xué)生們的做法加以質(zhì)疑,說實在的,他認為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為了活下去,他不是還欺騙了卿燭的感情嗎?

    他在餐桌前坐下,對各懷心思的學(xué)生們露出禮貌的微笑。

    幾乎所有學(xué)生都熱烈的回應(yīng)他,帶著希冀,在他們眼中,季游月是一個靠譜的成年人,還是一個掌握了信息的記者,是求生的繩索,人人都想攥緊。

    季游月希望越多人活下去越好,因此他將自己此前收集到的各種帶著蠟染的布料拿了出來,給這些學(xué)生當做參考。

    倒不是憐憫或者純粹出于善意,學(xué)生目前和季游月屬于一個陣營,自己陣營里的人當然越多越好。

    學(xué)生們心照不宣地各自分走了布料,競爭才剛剛開始,彼此尚且沒有露出獠牙,表面上還是一派和和氣氣的。

    午飯吃到一半時,阿瑤來了。

    她今天佩戴了鈴鐺,清脆的聲響由遠及近,紅唇帶笑,嫵媚的眼神掃視全場,最終定在季游月的身上,阿瑤向所有人問了好,隨后輕輕開口,叫了一聲“季先生”。

    “請問有什么事嗎?”

    季游月放下竹筷,抬眼和阿瑤對視,目光平靜。

    “有件事想要告訴您�!卑幰锌吭陂T邊,把玩著自己秀美的長發(fā):“我們的第二次祭祀就在明天,我是想來告訴您,我們的神明特許您不需要參加了�!�

    季游月心下一沉,視線迅速掃視一圈,學(xué)生們隱隱有騷動,只是礙于阿瑤在場,不敢開口質(zhì)問。

    “可是,如果不參加祭祀,得不到神明的喜愛,我就會在一個月內(nèi)死去,不是嗎?”

    “請放心好了。”阿瑤猩紅的唇彎起一個極大的弧度,美艷和恐怖交疊在她的面龐上,“對于您最近的所作所為,我們的神明感到非常,非常滿意,祂已經(jīng)原諒了您,您只需要安安穩(wěn)穩(wěn)的,等到大巴車來,就可以平安離開了�!�

    “當然。”她看向?qū)W生們:“這是季先生的特權(quán),對于你們嘛”

    她微微一笑,沒有多說,轉(zhuǎn)身離開了。

    飯廳的門被重新關(guān)上,沉默持續(xù)了幾分鐘,緊接著,所有學(xué)生的目光都投向季游月,帶著強烈的對生的渴望:“季先生”

    “您做了什么讓神明滿意,可以告訴我們嗎?”

    “拜托了,求求您告訴我吧我只要我能出去,我一定會好好感謝您的,我家很有錢的!我可以給你一百萬!”

    “季先生,您就告訴我們吧!”

    一雙雙眼睛看過來,帶著希望。

    季游月心情沉郁,他明白阿瑤特地過來通知的用意了。952.1⒍028③,全天自動找

    一個相互懷疑,人人自危的團體,比一個穩(wěn)定和諧的團體好對付多了。

    阿瑤很謹慎,她知道該如何防范意外,盡管她依舊認為季游月只是有些聰明,但她也沒有忘記季游月在第一場祭祀中的表現(xiàn),她要將季游月和學(xué)生們之間的關(guān)系斬斷。

    她需要季游月活著,活著把卿燭帶走,所以季游月參不參加祭祀對她來說沒有多大區(qū)別,既然如此,干脆直接給他一個免于參加祭祀的“特權(quán)”,并且還要當眾宣布,把季游月當成一個靶子豎立在學(xué)生們的對立面。

    這樣的話,季游月的“聰明”就再也派不上用場了,因為學(xué)生們對他的懷疑已經(jīng)深埋心底,再也不會如一開始那樣聽從他的指揮。

    這是陽謀,但季游月的確無法破解。

    他用很短的時間理清了前因后果,從思緒回到現(xiàn)實,一雙雙渴盼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季游月明白此時已經(jīng)無可挽回,他垂下眼睫:“抱歉,我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

    學(xué)生們立刻炸開了鍋,誰也不能忍受與安穩(wěn)的生還機會失之交臂,他們質(zhì)問著,哀求著,痛哭流涕地請求,表示自己愿意回報,絕對不會讓季游月吃虧。

    季游月在心里嘆了口氣,站了起來:“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他轉(zhuǎn)身離開,學(xué)生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絕望地怒罵起來:

    “偽善!”

    “騙子!”

    “只是說一句都不肯嗎?!”

    一個男生攥住了季游月的手腕,在絕望的驅(qū)使下咄咄逼人:“你必須告訴我們!要不然就算你不用參加祭祀又怎么樣,我照樣能殺了你!反正這里根本沒人管!”

    他的力氣很大,季游月掙不開。

    季游月在心里嘆了口氣,輕輕叫了一聲:“卿燭�!�

    卿燭就等在門外,聽見呼喚立刻進來,他推開門進來,陰森冷漠的模樣讓所有學(xué)生都下意識滯了滯。

    他走到季游月身邊,手腕微動,一只漆黑的蟲子從他袖口探出,季游月時刻注意著他,發(fā)現(xiàn)后馬上用空余的那只手按住了他的肩,搖了搖頭。

    蟲子重新消失在他的衣袖內(nèi)。

    卿燭冰冷的右手握住男生的手腕,一根一根地掰開他的手指,然后像折斷一根脆弱的蘆葦桿那樣,折斷了男生的右手。

    他全程沒有說話,連表情都沒變過,折斷了男生的右手之后,依舊很耐心的,從手指開始,打算一個指節(jié),一個指節(jié)的拗斷。

    先前大腦發(fā)熱的學(xué)生們此時一聲不吭,噤若寒蟬,飯廳里只回蕩著男生的慘叫。

    卿燭的舉動連季游月都沒想到,他抓住卿燭的手臂,加重了語氣:“卿燭�!�

    卿燭于是停了手,跟著季游月離開,但離開前看似輕輕地推了男生一下,掌心貼著胸口,像是根本沒有用力。

    男生重重地往后倒下,撞翻了大木桌,徑直摔到墻上,隨后砸向地面。

    季游月深吸一口氣,最后回望一眼,學(xué)生們現(xiàn)在看過來的目光全帶著驚恐和防備。

    他走出門,揉著自己泛著淤青的手腕,心中狠狠給阿瑤記了一筆。

    “月。”卿燭叫季游月。

    季游月彎起唇,“謝謝你保護我�!�

    說著,他吻了吻卿燭的手背。

    垂下頭的瞬間,他臉上的笑消失了。

    副本一:苗寨蠱禍21

    卿燭獨自待在客廳里,季游月正在臥室里午睡。

    他安靜地坐在桌前,用面前排列整齊的刀具剜開心口處的皮肉,將黑色的蟲卵慢慢放進去,他動作專注,很有耐心,盡量用蟲卵填滿所有空隙。

    心臟跳躍著,泵動血液,為這具軀體提供唯一一點溫暖,卿燭有時會伸手把放好的蟲卵取出,再挑選一個更好的位置重新置入。

    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季游月這段時間教了他很多,卿燭學(xué)會了打字,相比拼音,卿燭更青睞五筆輸入,但他從未在網(wǎng)絡(luò)上公開發(fā)表過什么東西,只是滿足于觀察網(wǎng)絡(luò)這一全新的生態(tài)環(huán)境。

    解開鎖屏,跳出的信息又是來自季游月的家庭醫(yī)生。

    家庭醫(yī)生:【季先生,我不是危言聳聽,這次真的需要您盡快回來一趟�!�

    家庭醫(yī)生發(fā)了一長串消息,心急如焚地催促。

    卿燭擰起眉,暫時將左手的蟲卵放下,本想去找季游月,但季游月還在午睡,他不想打擾,思考半晌,季游月曾經(jīng)的話在耳邊浮現(xiàn):

    “如果有人找我,你可以直接幫我回,反正你是我的男朋友,我會帶你出去,他們遲早會知道這件事的�!�

    于是他點擊回復(fù)框,回復(fù)了一條消息:【月在午睡,他說回去再做體檢。】

    對面沉默了一會,半晌才遲疑地回復(fù):【請問你是哪位?】

    卿燭一字一句,很鄭重:【我是月的男朋友,我的名字是卿燭�!�

    家庭醫(yī)生:【季先生發(fā)出的照片上的那位?】

    卿燭:【是的�!�

    家庭醫(yī)生沒有立刻相信,抱著些懷疑:【對不起,不是我要懷疑您,您能拍一張照片增加您說法的可信度嗎?】

    卿燭于是照著他說的做,只是在拍照時候,他刻意避開了被剜開的心口和桌上密密麻麻的蟲卵,昏暗的照片上,他面無表情地望著鏡頭,極像都市異聞中能通過照片殺人奪命的鬼怪。

    家庭醫(yī)生看了照片,被嚇得背后直冒汗,情不自禁對季游月有些佩服,心想季大少不愧是花花公子中的翹楚,真是什么人都敢上手。

    不過這一切與他無關(guān),他收錢辦事,確認對象并非冒充后,他按著步驟繼續(xù)發(fā)言:【請問您方便加一下我的聯(lián)系方式嗎?我有重要的事和您說�!�

    卿燭雖然不明白為什么有話不能在這里說,但事關(guān)季游月,他便沒有質(zhì)疑,加上了對方的通訊好友。

    家庭醫(yī)生:【我就和您直說了吧,事情是這樣的,季先生罹患一種疾病,如果不及時接受治療,喪失了最佳治療時間,他就會死亡,而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錯過了時間,大約還剩下一個星期左右的生命�!�

    家庭醫(yī)生:【我想您既然是季先生的男朋友,那么由您將他勸回來是最好的,請先把情情愛愛的事情放在一邊,我們季大少就是個花花公子,他對您也就是一時新鮮,您沒有得到什么保障,如果季先生在您那里不幸去世,季家一定會追究您的責任。】

    家庭醫(yī)生:【季家家大業(yè)大,如果他們執(zhí)意要找您的麻煩,您是很難招架的,我也同樣如此,如果季先生不回來,我會被追究責任,以后很難在圈子里混下去,您還是把季先生勸回來吧,這對您,對我,都是一件好事。您勸他安生回來,到時候檢查治療都有專門的醫(yī)院,和咱們就沒關(guān)系了�!�

    說完,家庭醫(yī)生發(fā)了一個紅包,【別生氣,討個吉利�!�

    卿燭沒有收。

    卿燭一條一條消息看過去,唇緊緊抿著:【他回去治,會好嗎?】

    家庭醫(yī)生猶豫半晌,或許是為了打破卿燭的幻想,直截了當:【我說句實話,不會,但如果他回來,季先生至少能舒服的度過剩下的時間,城市里有的東西比你們鄉(xiāng)村里豐富,你說是吧?】

    他又發(fā)了一張體檢單過來,詳細地解釋給卿燭聽,說完后,他道:【這件事您最好別告訴季先生,哄他回來就是了,要是讓他知道了,他心里估計不會好受,病情可能會加重。您也別跟他一起出來,把他送到車上就行了,要不然到時候等季先生離開了,您說不定還是得被季家遷怒。我這都是為了我們倆好,咱們都是平民老百姓,犯不著為了他冒險受牽連,您說是吧?】

    卿燭沉默地瀏覽著家庭醫(yī)生發(fā)來的消息,隔著網(wǎng)絡(luò),他并不清楚對方是否在欺騙他,他放大了體檢報告單,一項項檢查,跟醫(yī)生的解釋相對照,然而他終究對醫(yī)療知識沒有了解,那些解釋也是醫(yī)生的一面之詞。

    但是關(guān)聯(lián)到季游月,還是這種生死攸關(guān)的大事,卿燭決定必須確認一下。

    他用刀劃開掌心,一只金色的小甲蟲從中爬出,卿燭的人類皮囊包裹之下,是密密麻麻涌動著的蟲群,他用指尖托起金色小蟲,傷口迅速愈合。

    放下手機和進行到一半的工作,甚至都沒將黑色的蟲卵放回一旁的竹籃,卿燭迅速從椅子上站起,虛虛攏住金色甲蟲,腳步快捷地走進臥室。

    季游月還在午睡,微微側(cè)著臉,白皙的面龐因為熟睡暈染上兩抹紅,薄被蓋住他的小腹,他閉著眼,看著健康漂亮,沒有任何生病的跡象。

    這表象讓卿燭稍微放了心,季游月告訴過他,網(wǎng)絡(luò)上騙子多,不要輕信,他想,也許那個家庭醫(yī)生也是個騙子,幸好他沒有收下對方發(fā)來的紅包。

    他謹慎的確認了好幾回,確定季游月不會突然驚醒后,他托著指尖的金色小甲蟲,動作小心的放到季游月的發(fā)尾,讓其咬下一小截黑發(fā)。

    金色甲蟲吞下黑發(fā)后,飛回卿燭的掌心,自行啃噬出一個洞鉆回了他的身體。

    子體與主體信息共享,金色甲蟲吞咽了季游月的發(fā)絲,也同時清楚的掌握了對方的身體狀況。

    外表看著沒有問題,內(nèi)里實則已經(jīng)被蛀空。

    那個家庭醫(yī)生沒有騙他,季游月的確沒剩下多少時間了。

    按照金色甲蟲得到的信息,約莫只剩下六天不到。

    卿燭原本放松了些的心情驟然沉郁下去。

    就在這時,季游月似乎睡足了,他慢慢醒來,看見卿燭站在床邊,朦朧地微笑:“怎么在這里?你也困了嗎?要不要一起來睡?”

    副本一:苗寨蠱禍22

    季游月靠在床頭,硬木床頭有點咯背,他稍微動了動,調(diào)整姿勢,打了個哈欠。

    “你病了�!鼻錉T撫摸季游月的側(cè)臉,淡色雙眸半垂:“我給你治,好不好?”

    季游月的身體已經(jīng)被現(xiàn)代醫(yī)學(xué)判了死刑,無藥可醫(yī),至多不過讓最后階段變得好過一些,然而依舊存在一線生機。群衣衣037ˉ⑨6⑧⒉1看新張

    卿燭曾經(jīng)煉過同心蠱,那時卿燭還是個人類,不曾異化為怪物,苗族少年淪陷在富家子的甜言蜜語中,把對方不走心的海誓山盟當了真,滿懷希望地煉起了同心蠱。

    苗族少年夢想著和對方“永結(jié)同心”,“生死相依”,然而對方自顧自離去,杳無音信,同心蠱派不上用場,后來人類少年變作怪物,這蠱蟲也就長長久久地寄存在這具死尸般的軀體內(nèi)。

    卿燭很少翻檢這具身體過去的記憶,如果不是剛剛家庭醫(yī)生的話,他根本想不起來身體里還有一對同心蠱。

    畢竟,他體內(nèi)的蟲子實在太多,蟲潮在人類外皮下密密麻麻地涌動著,蠱蟲混入其中,不特意尋找基本不會想起。

    季游月并沒有順水推舟,他從夢中蘇醒,慵懶地瞇著眼睛,睫毛因打哈欠涌出的生理性眼淚而濕潤,嗓音帶著些鼻音:“我病了?”

    他仿佛聽到了笑話,樂不可支地彎起唇,季游月?lián)纹鹕眢w,靠近卿燭,笑吟吟地觀察卿燭的面龐:“看來手機還是有點用處的,連我們的小木頭都學(xué)會了開玩笑,嗯?”

    白皙的指尖如同雨滴般輕輕點在卿燭冰冷陰森的俊美面容上,季游月刮了一下卿燭高挺的鼻梁,逗弄孩子般地評判:“哦,可愛。”

    季游月很壞,他自己對此心知肚明。

    他故意裝作并不相信,并不是因為他不想得到同心蠱,季游月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活下去,他做了個交易,低聲說了幾句話,錢轉(zhuǎn)了手,合作者敬業(yè)地完成了任務(wù),現(xiàn)在效果已經(jīng)達到,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預(yù)想的向前推進。

    現(xiàn)在,只要他點個頭,他就能立刻得到同心蠱,延續(xù)自己的生命。

    但季游月偏偏不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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