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怎么辦好呢……
商羽腦海中忽然閃過早上在國子監(jiān)看到的那個人。
君子如玉,端方持重。這是史書給裴行止的評價。
裴行止的性格一點都沒變,依然如此優(yōu)柔寡斷,心高氣傲。
上一世裴行止正是因為無意間卷入了奪權(quán)的斗爭中,第一個被九皇子砍頭以儆效尤,可惜那時商羽也已經(jīng)快要脫離了,無法再左右其他人的命運。
商羽惜才,裴行止辭賦書畫樣樣精通,實在難以忍心眼睜睜地看著大才子走上死亡的路,不如趁重生的機會救他一下。
于是商羽對茗硯說:“宣魏國公家的裴行止。”
等裴行止來的功夫,商羽一個人靜靜坐在花園里,反正隋靖來做伴讀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不如再叫裴行止也來,一文一武�?br />
“殿下,人到了�!避幒团嵝兄箒淼臅r候,商羽正闔著眼曬太陽。
他坐在花叢間,灼艷秀美的面龐好像同周圍融為了一體,嫵媚的花朵從他臉上長出來一般,睜開眼的那瞬間恍若仙人。
和又瘋又粗野的隋靖相比,裴行止便完全是文雅俊秀貴公子,溫潤如玉,風(fēng)儀秀致。
商羽只是看著他,心情都會好起來。
“你來了。”商羽朝裴行止溫和一笑。
裴行止僵著身子,茗硯拉他才回過神,朝商羽行禮。
裴行止低著頭,盯著自己眼前的地面,只聞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過,眼前慢慢出現(xiàn)了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帶來清幽無比的香氣。
白皙如玉的手抓住了他的小臂,只是隔著衣衫,裴行止還是身體一抖。
“這家伙怎么一驚一乍的�!鄙逃鹦南耄y道是原身的太子十分嚇人?
為表友好,商羽沒讓茗硯扶自己,而是讓裴行止扶著自己去正殿,溫聲道:“有勞裴公子了�!�
“不、不敢�!迸嵝兄沟穆曇粢不爬锘艔埖模砩系挠衽宥.攣y響。
兩人慢吞吞地走向正殿,商羽進去的時候隋靖正在擦?xí)�,聽到動靜隋靖沒回頭,笑道:“殿下,我發(fā)現(xiàn)你的床榻有些小,不如何時去我的……”
商羽目不斜視地經(jīng)過他,隋靖臉上的笑僵住了。
因為他看到了和商羽親密無間地走在一起的裴行止。
商羽扶著裴行止手臂,幾乎是半邊身子都靠著裴行止的身體,神態(tài)自若。
怒氣瞬間沖上了隋靖腦門,酸溜溜的話脫口而出:“這東宮怎么有些擁擠?莫非是有了多余的人?”
“隋大人,不得對裴公子無禮�!鄙逃鸾K于坐下來,輕喘了口氣,聽到隋靖的話立刻呵斥。
隋靖的回應(yīng)是一聲冷笑。
商羽正愁沒地方治他,這下正好。
“不敬同僚,給本宮在外邊跪一個時辰再進來!”
商羽轉(zhuǎn)頭讓裴行止坐在自己身邊,和氣地道:“裴公子,以后讀書有不懂的地方就勞煩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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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2.4
這明晃晃的區(qū)別對待,讓隋靖怨氣沖天。
商羽已經(jīng)拉著裴行止坐在自己身邊了,兩人頭對著頭,神態(tài)親密地一起看書。
“呵�!彼寰竿回5匦α寺暋�
商羽面露不悅,抬頭望著隋靖,“你還不走?”
隋靖臉上笑意更深,“臣不敢,臣只是在想,之前就在邊關(guān)聽說京城的貴人們變著花樣享樂,玩女人還不夠,興起了一陣龍陽之風(fēng)。”
目光落在商羽和裴行止落在同一頁書冊的手指上,隋靖露出恍然大悟神情,“原來太子殿下也是此道中人�!�
“隋靖,你混賬!”
商羽猛地站起身,打掉了桌上的硯臺。
硯臺是擦著隋靖的臉落下去的,瞬間給他鋒銳的側(cè)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隋靖不在意地拿手抹了一下,舌尖頂了頂上顎,他現(xiàn)在太陽穴突突地跳,看到這個病弱小太子被氣得搖搖欲墜的模樣更興奮了。
商羽連儀態(tài)也顧不得,拖著病軀,一瘸一拐地走到隋靖面前,揚手似是欲打。
隋靖甚至還把自己側(cè)臉送到了商羽手邊,盯著商羽,一字一句用只有他們倆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像您這樣的小身板,一定是下邊的那個吧?”
“啪!”商羽狠狠打了下去,打得隋靖臉歪向一邊。
“來人!把隋靖打三十大板,然后送回寧遠侯府!”商羽說完這句話,身體一晃,還是隋靖抱住他才不至于摔倒。
隋靖看商羽氣得嘴唇都白了,不似作偽,伸手一摸額頭,發(fā)現(xiàn)這小太子竟然發(fā)燒了。
“放開我!”商羽踢打著隋靖,那軟綿綿的右肢一點力氣都沒有。
察覺到隋靖的視線,商羽收回自己的腳,去推他的臉,“不準看我!”
語氣強硬,仔細聽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
“好好好,不看�!彼寰缚吹缴逃疬@樣,心里之前的怒意和沖動都像是入了海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人在面對弱者的時候都會激發(fā)出保護欲,隋靖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太子就算是未來的國君,現(xiàn)在也不過是個害怕被人看到自己殘疾的少年。
“隋將軍�!彼寰傅氖滞蟊蛔プ×恕�
裴行止一個清瘦的讀書人,竟然也有那么大的力氣,抓著隋靖的手腕,緩緩而又堅定道:“請放開太子殿下�!�
侍衛(wèi)們聽到商羽的呼喚也魚貫而入,團團圍住了隋靖。
緊接著太醫(yī)進來為商羽診脈治療,隋靖被抓走時還在掙扎著往后看,只能看到東宮的床帳放下,露出一截瑩白細瘦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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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tǒng),我不是瘸了嗎?為何身體也變得這么弱?”
商羽真的是無語,他記得前世劇情也不是這樣,就這么短短一天,他稍微被隋靖氣得呼吸急促了點,就眼前發(fā)黑,腿軟無力。
還每次都是倒在隋靖面前,丟死人了。
“總部在裝修呢,建立你重生的世界都是一切從簡,可能忘了設(shè)置什么吧�!毕到y(tǒng)毫不掩飾幸災(zāi)樂禍。
“反正你到時候會死,將就著用唄,身嬌體軟易推倒,你還要感謝我,這可是一個合格的花市萬人迷必備特質(zhì)啊�!�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就真拳頭不落在自己身上就說風(fēng)涼話。
商羽抱著被子郁悶了會兒,茗硯忽然進來通傳,說隋靖挨完板子還賴在東宮不肯走,想要見他。
“不見,讓他滾。”哪怕猶豫一秒都是商羽心軟。
“九皇子也在外邊候著,說是要給您請安——”
商羽眼前復(fù)現(xiàn)出一個總是畏畏縮縮,躲在人群后面,像是陰溝里的老鼠一樣偷窺的少年。
他上一世對這個九皇子沒什么劇情接觸,一上來就迎娶了隋靖,天天忙著和隋靖斗,后面隋靖把他囚禁了才見過幾次面。
一個隋靖,一個商衡,未來的明君和賢臣,商羽覺得自己這個遺臭萬年的紈绔太子還是離遠點比較好。
外間傳來低低的說話聲,見商羽眉心緊蹙,茗硯道:“奴才進來的時候,看到隋大人在和九皇子搭話,殿下,您是不是嫌吵?奴才現(xiàn)在就趕他們走�!�
“等等!”商羽心生一計,眼前一亮,“告訴他們本宮一會兒就出來,帶他們?nèi)ヒ粋空房子里,然后找一把最牢固的鎖,把門鎖起來�!�
要是能把隋靖和九皇子鎖上一整夜,說不定還會擦出愛的火花!商羽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屁股了。
他歇了一會兒,漸漸恢復(fù)力氣,恰好茗硯一臉菜色地回來,面露苦相,商羽奇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茗硯支吾著不肯說,商羽沒了耐心,自己穿上衣服跑出去看。
我滴個乖乖,隋靖這個人天生神力,主角光環(huán)也太夸張了吧!
茗硯他們根本就找不到機會上鎖,五六個侍衛(wèi)此刻堵著門口,哪怕全部身體力氣都壓在門板上也阻攔不了里面一腳一腳往外踹的人,商羽真怕屋子塌了,連忙讓那些人退下。
“砰!”那些和隋靖對抗的侍衛(wèi)門剛一卸力,隋靖立刻踹得門板飛了出來,正好砸在商羽面前。
門板上為什么會貼著偌大的紅色喜字?
還未等商羽想明白,就見隋靖陰沉著臉從黑暗中慢慢踱步而出,他渾身散發(fā)著血腥氣,有那會兒挨板子打的,也有剛才踢門受的傷。
他像是感受不到這一切一樣,一步步來到商羽面前,連商羽都被隋靖臉上的狼狽與血痕嚇到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你、你要不要處理一下?”
“我知道自己粗野,殿下是全天下最金枝玉葉的貴人,討厭我也是應(yīng)該的。”隋靖粗喘著說,他死死盯著商羽,眼中布滿血絲。
不知是不是商羽的錯覺,他好像看到隋靖眼睛里水色一閃。
“我走便是!再也不會煩你了!何至于拿九皇子和我開這種玩笑!”
隋靖到底是少年心性,此刻他就像一個受了很大委屈的小孩子要回家找媽媽一樣,不管不顧地就跑了。
什么開玩笑?
商羽對此一頭霧水,他也只是那么想一想,并沒有強迫隋靖和商衡做什么啊……
此時已月上中天,不知何時月光透過云層照亮了整個東宮,于是那原本昏暗、燈都沒點的屋內(nèi)情形露了出來。
門口縮著一個瑟瑟發(fā)抖的老鼠,哦不,九皇子,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里面為何掛著紅色的簾帳燈籠,還貼滿了喜字,分明是個婚房!
商羽恍然大悟,難怪隋靖會露出那樣受辱的神情,換作是他被人強迫用這種暗示性極強的方式鎖在一間屋子里也會生氣。
茗硯!
商羽朝茗硯怒目而視。
茗硯大著膽子說道:“殿下,您之前欺負別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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