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但現(xiàn)在的茗硯腦袋已經完全被商羽的那張臉占據(jù)了。
他手里還緊緊攥著剛才商羽打他的那塊巾帕。
茗硯呆呆地,把絲帕舉到眼前聞了一下,淡淡幽香沁入鼻端,正是剛才在商羽腳下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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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硯走后,商羽確定沒人了,才欲蓋彌彰地并住雙腿。
“系統(tǒng)!你對我做了什么!”商羽憤怒問道。
剛才只是被碰到腳踝,他就爽的不行,快感竟然不亞于那啥。
“哦,快穿部門為了補償你上個世界的性冷淡,把buff都還給這個世界你瘸掉的地方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我意外你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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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2.2
過了好一會兒,商羽才漸漸平復下來。
他也不敢讓茗硯進來了,自己一個人拖著病軀穿衣服,還差點摔倒——不是很習慣瘸的日子。
“殿下,您好了嗎?皇后娘娘請您過去喝茶�!避幵谕膺呎f。
商羽一聽到皇后二字就有些頭大,俗話說每一個熊孩子背后都有一個熊家長,原身之所以會變成那樣囂張跋扈的廢物,就是因為背后有一個極端溺愛的母親。
打個比方,如果餓了三天三夜,整個皇宮就剩下三個饅頭,那么皇后不僅會把自己的饅頭給商羽,還敢把皇上的饅頭也搶過來給商羽。
說是喝茶,肯定要把他按在懷里rua,不rua兩個時辰決不罷休。
“告訴母后我要去上學,快送我去國子監(jiān)。”
怕皇后派人來堵他,商羽火急火燎的,隨便帶了兩本書,坐著一頂小轎就出門了。
他尋了清凈,給身后留下一地混亂。
“不學無術的太子殿下要去學習”這件事,不到一個時辰,傳遍了整個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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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監(jiān)有專門給達官貴人子弟讀書的地方,向來喧鬧,夫子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他誰也得罪不起。
尤其是最后一排那個最寬敞最顯眼的位置,已經積灰三個月了,哪怕太子吊兒郎當,每次來國子監(jiān)都弄得雞飛狗跳,夫子都要挺著一把老身子骨去探望逃學的太子——雖然一次都沒見到過。
這天,他剛一進門,發(fā)現(xiàn)以往喧鬧的教室竟然分外安靜,夫子有些納悶,還以為這群混小子轉性了。
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興奮無比的樣子,頻頻往后看。
夫子也順著那些人的目光往后看,嚇了一跳。
太子的尊位竟然坐了一個低著頭的陌生少年?
那人一身勁裝,不似滿身綾羅綢緞、傅脂抹粉的其他人,身體周圍散發(fā)出冷靜肅戾的氣質。
只是坐在那里,便如同山脈一般鎮(zhèn)住了整個屋子。
因為是低著頭,只能看到他英挺的眉,高峻額骨,雖然年少,但卻足有鳳人之姿。
“你是……”
少年抬頭,露出一張英俊不凡的臉,夫子認出了他正是前不久上朝時才被皇上嘉獎過的天才將領,失聲喊道:“寧遠侯!”
十六歲領兵滅了塞北小國的寧遠侯竟然來聽他講課了,他何德何能��!
隋靖勾唇一笑,朝他行禮,“有勞先生了�!�
“不敢當。”夫子終于明白剛進屋那群紈绔子弟為何如此興奮了。
每個男人都是渴望建功立業(yè)的,哪怕早就被錦繡堆磨平了意志的這伙人。
隋靖和他們一樣的年紀,做到了很多人一輩子也無法企及的高度,肆意馳騁沙場,生長刀光劍影。
而且年紀輕輕便承襲爵位,母舅家還是江南第一鹽商,財富、地位,隋靖一個都不缺。
誰能不羨慕,恐怕這群小子已經暗中把隋靖列為領袖。
夫子真心希望隋靖能替自己好好管管紀律,然而眼下有更要緊的事做,夫子又不好告訴隋靖那是太子的位置,只好旁敲側擊:“小侯爺,你坐的那個位置漏風,當心著涼,還是去別的位置罷。”
“無妨,不才曾經露天之下在冰面睡了一夜,身體未傷分毫�!�
隋靖“狀作無意”撩起袖子,露出強勁的肌肉。
“哇——”教室里響起此起彼伏的贊嘆之聲。
“塞北那么冷的天,你也受得住!”
“你不怕掉下去嗎?”
“你是不是會很厲害的武功,教教我!”
“能摸下你的肌肉不?”
屋里是一派熱絡的氣氛,屋外,一道纖瘦的身影站在檐下。
商羽聽到隋靖這家伙裝逼,咬得牙都碎了。
他還記得隋靖每晚折磨他,僅一只胳膊就能壓住他上下其手,連他哭了也不放過,還讓他哭得再大點聲。
明明他才是太子妃,隋靖卻要逼他在床上叫夫君,然后笑嘻嘻地回一句哎娘子我在。
無數(shù)個屈辱的日夜,商羽一想就生氣。
很有必要公報私仇,商羽覺得。
“安靜,有什么事下課再說。”
隋靖一開口,原本圍在他身邊的少年們立刻都聽話地回到自己位置,比夫子以往拿板子恐嚇都管用。
“對了,這個位置之前的人呢?”隋靖大馬金刀地坐在那里,伸開雙臂試了一下桌子,覺得非常不錯。
“他……三個月都沒來了。”
“看來是不會再來了,那正好,以后我便坐在這里罷,父親叫我在出征前來聽課,我也呆不久�!�
隋靖伸臂抹了一下桌上的灰,入鄉(xiāng)隨俗,光明正大地鳩占鵲巢了。
商羽再也忍不住,讓茗硯猛地推開門,撞得門板都彈到墻上搖搖欲墜。
“太子殿下到——”茗硯高喊。
所有人俱是臉色一變,誰也不知道商羽什么時候來的,在外邊呆了多久。
大家都不喜歡這個囂張跋扈的小瘸子,其實都暗中希望他永遠不來,這樣就可以讓隋靖坐在那里了。
各種不服氣的目光投向門口,有的人甚至悄悄罵出聲,為隋靖捏了一把汗。
茗硯恭敬地彎腰退避,門口現(xiàn)出一道纖瘦的身影,有些陌生,大家甚至沒認出那是太子。
商羽是背著光的,慢吞吞地走近,一張貌若春桃的姝艷面孔漸漸露了出來。
室內一時突然掉針可聞。
“本宮身體不適,病了三個月�!鼻謇实穆曇繇懫�。
商羽環(huán)視了一圈,對上那些人呆愣的眼神,以為是茗硯嚇到了他們,心里暗爽,說道:“誰料連我的位置都被人占了!”
他一開口,僵住的空氣微微松動,不少人不敢相信似的,又盯著他的臉看,心里不約而同閃過同一個疑問:
太子殿下——這是得了什么病?為什么變得這么好看了?
就連商羽質問的語氣,也因為他這張臉,生生地讓人聽出一絲撒嬌的意味來。
“殿下,您坐在我這里,我娘給我縫了很舒服的坐墊�!钡谝慌庞腥似鹕碜尦隽俗�。
“殿下,坐我這里,我的桌子是檀木的。”
“殿下,我的硯臺是玉的!”有人不甘示弱。
“殿下,我有春宮圖……唔!”那個人被捂著嘴押到一邊了,夫子呵斥他下去領板子。
商羽目光一一從那些人面上掃過,看到了認識的人,那個人卻不像別人那樣上前討好,而是還呆呆地看著他的臉,商羽心頭閃過一絲不悅。
他的視線落在了此刻似笑非笑的隋靖身上,那樣的表情,商羽一看便知道隋靖在打餿主意。
“本宮就要坐那里!”商羽伸手,毫不留情地指向最后一排。
霎時,無數(shù)道目光齊刷刷看向隋靖。
“好啊。”隋靖懶洋洋地往旁邊挪了挪,給商羽讓出一小塊位置,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商羽在心里罵他臉皮厚。
“殿下宅心仁厚,想必會可憐我這個第一天來上學,沒位置坐的人吧?”隋靖盯著商羽,唇角是勾起的,說出的話卻將商羽逼向了尷尬的境地。
既已說他宅心仁厚,如果趕走隋靖,那便是“不宅心仁厚”。
商羽咬著唇,氣得不輕,又被隋靖陰了。
“殿下,小侯爺鎮(zhèn)守邊關,辛苦非常,您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通融通融?”夫子小心翼翼問商羽。
大雍朝重視讀書人,這群紈绔子弟雖然鬧騰,從來都對夫子尊敬無比,商羽也不例外。
夫子都發(fā)話了,他也只能氣鼓鼓地走到隋靖身邊,一屁股坐下來。
他走得很慢,即使努力和別人一樣,那不正常的姿勢還是引得大家的目光落在他腿上,連隋靖眼色也變得認真,眼中之前的戲謔都消散了。
看向商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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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羽實在不是讀書的料,尤其是云里霧里的文言文,夫子那老牛拉破車一樣的聲音響起時,他就已經想睡了。
然而坐在同一張桌子上,旁邊某個討厭的家伙簡直難以忽視,幾乎是肆無忌憚地看著他。
商羽忍無可忍轉頭,瞪著隋靖。
隋靖對上他的臉,眸光一沉,興奮之色轉瞬即逝,不知想到了什么朝商羽揚著下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