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本來陸緒章應(yīng)該陪著大家伙一起吃飯,不過大家看他嬌妻美子都在,很自覺請他離開,讓他不用跟著他們了。
“你陪著我們,我們都不忍心了!”
在大家的笑哈哈中,陸緒章趁勢離開,晚飯陪著孟硯青母子吃的,其實這母子已經(jīng)吃過了,如今也只是略吃一些。
吃飯時,陸亭笈提議過去逛逛夜市,他聽說這邊夜市很熱鬧。
孟硯青也覺得不錯,想出去見識下。
陸緒章看他們母子都想去,自然也只能跟著去。
孟硯青看了看陸緒章那一身:“你換個家常的衣服,你那衣服不合適。”
他那衣服都是用的進口好料子,且是手工定制的,跑到夜市去,肯定被人家宰!
陸緒章:“我就帶了幾身,都是這樣的�!�
孟硯青有些嫌棄:“和你這樣的一起逛夜市,肯定被人家當熊貓看!”
陸亭笈見此,提議:“你可以穿我的!”
陸緒章微擰眉,那臉色就很奇怪。
孟硯青看他,笑道:“我覺得你兒子的衣服挺好的,你試試�!�
陸緒章:“好吧……”
當下陸緒章?lián)Q了陸亭笈的衣服,是很悠閑的毛衣以及夾克衫,母子兩個圍觀著看了半晌,說實話,他穿起來確實有些奇怪,不過仔細看后,仿佛也還說得過去。
陸亭笈摟著他的肩膀,哄著道:“好了,你現(xiàn)在出去,可以假裝是我哥哥了,咱們可以哥倆好,和我母親也比較相配了�!�
陸緒章微挑眉:“也行�!�
當即一家三口乘車過去了鹽田夜市街,之后讓司機在附近等著,三個人過去逛。
這邊確實熱鬧,食品攤檔和百貨攤檔在街巷兩側(cè)一字排列,各樣吃的,燒烤,水果,糖水都有,還有各樣衣服,有擺攤老板身上掛著好幾件衣服,大聲嚷嚷著港版港版,說是大明星才穿過的最新樣式,因得時髦年輕女人和阿姨大媽的全都圍著看,七嘴八舌討價還價的。
一家三口走了半晌,雖然沒買什么,不過倒是也看了一個干癮,最后在一個燒烤攤停下來,要了烤魷魚烤蝦等,那燒烤都灑了孜然和辣椒,三個人吃了一個痛快。
回到招待所已經(jīng)晚上十點了,一進門,陸緒章便從后面抱住孟硯青,低首就要吻上來。
孟硯青笑著抬起手,擋住了:“別,先洗漱。”
陸緒章喉嚨中發(fā)出低低的呢喃,有些不舍地洗漱去,不過洗漱過后,很快便將她抱住,兩個人滾到了床上。
良久后,孟硯青趴在他肩頭,緩慢地平息著時,低聲問:“我們都打算回去了,你怎么突然跑來?”
陸緒章?lián)嶂陌l(fā):“也沒什么,前天晚上突然做了一個夢——”
他頓了頓,道:“就感覺很不舒服,正好有這個過來開會的機會,我就趕過來了。”
明知道是夢,明知道是假的,但依然不舒服,非要看到她才踏實。
*
陸緒章又開了兩天會,這兩天都是白天他開會,下午三四點后散了會,就陪著他們母子四處逛逛。
同行的各位領(lǐng)導們知道陸緒章未婚妻和兒子也在,自然都不耽誤他,也有打趣開他玩笑的,不過一群老同志私底下說起來,都嘖嘖稱奇。
大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孟硯青也才二十歲,在地質(zhì)學院當老師,之前還在香港如何如何一鳴驚人,不免感慨陸緒章這福氣大。
找了這么年輕漂亮的小媳婦,又有文化又能干,關(guān)鍵是和自己兒子關(guān)系還那么好,一點不擔心后媽矛盾:“人家就跟姐弟一樣,親著呢!”
不過私底下說話時,也有人好奇,含蓄提起江湖傳聞,關(guān)于陸緒章的那個。
孫同志一聽,擺擺手:“那就是瞎編排吧,各家都想把女兒介紹給人家,人家根本不想搭理,就故意給人家編排瞎話,你看看,人家找了這么漂亮一小媳婦,那小媳婦啊,以我看,可是能治住緒章的,人家還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這未婚夫妻現(xiàn)在好像住在一起了,大家看到,心知肚明,不過不提罷了。
大家一想也對,人家那濃情蜜意,簡直彼此眼神都是黏著的,恨不得一刻不分開,果然江湖傳聞信不得!都是胡說!
孫同志笑嘆了聲:“我看人一向是準的,就這位小媳婦,你們別看年輕,那可不是好欺負的主兒,我看,她不光是能拿捏住緒章,她眼光也高著呢,那就不是能受這個委屈的人!”
眾人聽著,紛紛笑了,一時也就不再提了。
而陸緒章這兩天會議結(jié)束就陪著他們母子出去逛,他這里配有專車,管吃管住的,倒是舒服得很,各處都逛了,也在商場一些衣服和日用品。
父子兩人還買了港版的運動套頭衫,同款的,父子裝。
參加會議的老同志看著全都眼饞,一是羨慕陸緒章年輕,本來三十多歲就不大,如今和兒子穿同款,更顯年輕,乍一看二十大幾而已,和兒子分明就是哥倆!
孟硯青也是滿意得很,拿相機也給他們父子拍了一些照片,南方的陽光明亮清透,陽光下綠樹成蔭,青翠和火紅金黃交織,是北京的冬天完全沒有的絢麗。
父子兩個人穿著同款港版運動衫,一個清雋沉穩(wěn),一個張揚俊朗,站在一起,實在是賞心悅目,走出去惹得周圍人全都回頭看,甚至還有人問是不是明星。
陸亭笈也給陸緒章孟硯青拍了不少照片,他也滿意得很:“其實這么一看,你們兩個還挺配的�!�
陸緒章聽這話,擰眉,淡淡地看向兒子:“我們什么時候不配了嗎?”
陸亭笈忙道:“配,一直都配!”
他家這老父親陷入熱戀之中不能自拔,那就是老房子著火,燒得旺,這個時候他哪敢說什么!
*
陸緒章的會議結(jié)束后,一家三口乘坐飛機回來北京,路上自有安保工作人員護航,孟硯青的八斤黃金穩(wěn)妥得很。
回到北京后,她第一件事便是把那八斤的金子寄放在了銀行的保險箱里。
秦楷庭知道孟硯青回來,自然激動,當即跑過來和孟硯青商量,打算盡快上架這金子:“柜臺都已經(jīng)就緒了,就差金首飾了,大家伙都等著呢!”
孟硯青自然是沒意見,當即兩個人商量著上架黃金的種種細節(jié),以及明天的安排,一直商量到了很晚。
晚間時候,陸緒章回來了,秦楷庭乍看到陸緒章有些驚訝。
他是關(guān)心時事的,他見過陸緒章,當下不敢相信地看看陸緒章,看看孟硯青,完全無法明白。
關(guān)鍵陸緒章還拎著包,仿佛下班回家的樣子,很熟稔的感覺。
陸緒章意識到了,笑問:“是秦先生吧?”
秦楷庭忙道:“是,是,我叫秦楷庭�!�
孟硯青上前,大致介紹了,提起這是自己未婚夫。
秦楷庭顯然震驚到了,不過到底是壓下來,上前和陸緒章打招呼。
他知道陸緒章不是普通人,平時不是他能見到的。
不過陸緒章平易近人得很,邀請秦楷庭共進晚餐。
他笑著說:“我聽硯青提起過你,她一直對你贊不絕口,這次你們合作生意,多虧了你承擔了大部分初始工作,這才讓她少操了許多心。”
秦楷庭笑道:“見笑了,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
于是當晚,秦楷庭留下來用了便餐,大家也一起討論了黃金首飾的前景問題,黃金的價格本身就是和國家經(jīng)濟與政策息息相關(guān)的,陸緒章倒是很有些見地,提起如今國內(nèi)外經(jīng)濟形勢以及各國貨幣政策,提起美元黃金脫鉤的影響,這么分析間,只聽得秦楷庭敬佩不已。
吃過飯后,秦楷庭又和孟硯青商量了一番細節(jié),這才離開。
送走了秦楷庭,回到房中,陸緒章解開領(lǐng)帶,道:“你這個合伙人還不錯。”
孟硯青聽著笑了:“難得,能讓你夸�!�
陸緒章笑看她:“明天開業(yè)是嗎?”
孟硯青:“嗯,還不知道怎么樣呢�!�
畢竟現(xiàn)在黃金首飾也是剛放開,大家還沒有這個消費意識,萬事開頭難,估計也不容易。
關(guān)鍵再有一個月就過年了,不知道這時間他們能不能打開銷路。
當然,藏在孟硯青心頭的另一個憂慮是,那個羅戰(zhàn)松也在搞黃金首飾,大家都進入這個市場,必然存在互相擠壓的情況。
她該怎么贏?
第136章
地壇文化廟會
第二天,孟硯青和秦楷庭一起過去銀行,沒敢全都取出來,只各樣都取了一些,過去了紅蓮百貨大樓,于是他們這黃金柜臺正式開業(yè)了。
只是那么一節(jié)柜臺,放了兩個托盤,還不太起眼,秦楷庭站在那里一上午,只有兩三個老人湊過來好奇問了問,根本沒人買。
孟硯青過去的時候,正好經(jīng)過小家電柜臺,兩個服務(wù)員正說話。
“我看秦主任真是被那個孟硯青給坑了,好好的弄什么黃金首飾,你說這年頭誰買得起這個!”
“對,來咱們百貨大樓的,都是過日子的,鍋碗瓢盆衣服鞋子的,那是家常用的,好好的來買金子呢!”
“哪有那錢呢,最便宜的一個戒指都得一百多呢,一百多買個戒指!”
那服務(wù)員翻了個白眼:“這是有錢沒處花了嗎?”
她們正說著話,就見有兩個客人過來,是一個老太太,打扮得還算得體。
對方湊過來問:“我說姑娘,聽說咱們百貨大樓有金首飾賣?”
服務(wù)員沒太有好氣:“有,就在鐘表部!”
那老太太感謝過服務(wù)員,便過去鐘表部了,幾個服務(wù)員便面面相覷:“還真有來咱這里買金首飾的?”
這邊秦楷庭守了一上午,就兩個來打聽的,根本沒人買,他多少也有些失落。
不過很快他就想明白了:“這又不是大白菜,一百多的物件呢,就算人家要買,那也得商量商量,這是個大事�!�
孟硯青贊同:“是,金子不是別的,這是家里置辦大件,一般都是訂婚結(jié)婚時候才舍得買,一般誰沒事逛街買這個?所以現(xiàn)階段,咱們最關(guān)鍵的是把這柜臺開起來,這樣大家都知道紅蓮百貨大樓賣金子,消息傳出去,等哪天誰家結(jié)婚娶媳婦或者有別的事,需要買金首飾了,自然會過來我們這里�!�
秦楷庭想想有道理,點頭,之后又道:“其實我也想過了,我們只需要認準大方向,分清楚大形勢,如果分清楚了,那就努力向著這個方向做,就算有困難,也只是一時的,熬過去就好了�!�
孟硯青:“說得是,我們最關(guān)鍵的是要沉得住氣,別人不看好,讓她們說去吧。”
正說著話,就見小家電的孫主任過來了,那人看到秦楷庭,道:“楷庭,你那邊有客人,正在柜臺等著呢,你趕緊過去��!”
秦楷庭詫異:“客人?”
孫主任:“對,一老太太!”
秦楷庭忙道:“行,我馬上過去�!�
當下連飯都顧不上吃,趕緊跑回去柜臺了。
其實孟硯青本來覺得,頭一天賣不至于馬上就能開張,就算真心想買,這么大的物件估計也得回家等等。
不過等她吃完飯,過去二樓鐘表部,卻見胡金鳳笑得合不攏嘴,秦楷庭也是面色愉悅。
胡金鳳看到孟硯青,激動得很:“賣了,賣了,賣了一條金項鏈和一件金戒指!”
這是她第一次成功賣出去東西!
孟硯青聽著,也笑了,總算是開張了。
不過她到底是想著,看來這樣主動等著顧客上門,銷量很難上去,畢竟這商場和首都飯店不同,首都飯店是有現(xiàn)成的客流量,是可以蹭首都飯店的外賓流量,但是在這么一個百貨類柜臺賣黃金,還是得主動出擊。
于是這天,在中間休息時,孟硯青便和秦楷庭胡金鳳商量打廣告的事。
孟硯青一說,胡金鳳微驚:“打廣告?”
孟硯青頷首:“是,酒香也怕巷子深,我們要想拓展銷路,那就必須把我們的名聲打出去,要給大家造就一個朗朗上口的口號,讓大家只要想到買黃金飾品,第一個就是提到我們家�!�
這下子,別說胡金鳳,就是秦楷庭都聽懵了。
孟硯青知道,國內(nèi)改革開放雖然也有幾年了,但是從計劃經(jīng)濟到市場經(jīng)濟也才這么幾年,大家下意識里覺得好東西還是要靠搶,要找關(guān)系門路,這時候哪有打廣告的觀念呢。
可是要想把黃金和紅蓮這兩個詞焊死,那就得打廣告,就得造口碑。
秦楷庭想了想,突然明白了:“買黃金首飾的,要么給老人置辦,要么給結(jié)婚的置辦,或者是有錢的自己要個金鏈子來擺闊,這種都是要風光要體面的,說出去得有里有面兒,咱們?nèi)绻騻廣告,把咱們的紅蓮黃金做得上檔次,那些人買了咱們的黃金,到時候也覺得臉上有光�!�
孟硯青:“對,你想,結(jié)婚請客,熱熱鬧鬧,新娘子戴上金戒指金項鏈,過來看熱鬧的大爺大媽來一句,這新戒指可真好看,哪兒買的,新娘子說紅蓮商場,人家一聽,紅蓮商場,那是什么地兒,怎么不去西單買,你說這新娘子臉上能光彩嗎?”
胡金鳳也笑了:“要是一說紅蓮商場,人家就說,那邊的金子好,我知道,電視上看到了,那新娘子的感覺就不一樣了!”
孟硯青:“金鳳說得有道理,所以我們要為我們的黃金增光添彩,就要花錢打廣告,咱們和以前的時代不同了,以前是貨不應(yīng)求,以后,時代就變了,國內(nèi)黃金產(chǎn)量一年比一年高,黃金不愁貨源了,這個時候,我們就得爭取消費者了,所以我們要先下手為強,把我們打造成京城黃金第一家�!�
她笑道:“西單,那是綜合性大百貨商場,我們和他們比,是拼不過,但是我們可以做我們的特色,把黃金飾品多樣化,來到我們這里,黃金制品應(yīng)有盡有,樣式齊全,滿足他們各方面的需求,而且有里有面說出去臉上也光彩,你們說,他們憑什么不來我們這里買?”
秦楷庭聽著也有些激動:“那我們怎么打廣告?找電視臺?還是報紙?”
孟硯青:“我現(xiàn)在能想到的就是電視臺和報紙,不過我到底經(jīng)驗少,楷庭你一直從事商場工作,也許更有經(jīng)驗?”
秦楷庭聽著,也是苦笑:“硯青,你也知道我們之前的工作方式,都是供小于求,一些熱銷小家電,我們得拼命找貨源,有了就不愁賣,一些鍋碗瓢盆那種家常貨,哪兒都有,想賣都賣不出去,就是這行情,所以對于打廣告,我還真沒什么想法�!�
孟硯青聽著,笑道:“如果這樣的話,那暫時我們先接洽下電視臺的廣告吧,雖然貴一些,但總歸有些用處,老百姓也認這個�!�
秦楷庭想了想:“我認識一個朋友就在北京電視臺工作,我找他打聽打聽,看看怎么弄個廣告?”
孟硯青:“那敢情好,我們豁出去花一些錢,但好歹把我們名頭打起來�!�
秦楷庭贊同:“是,這件事我盡快辦�!�
孟硯青:“另外,我聽說今年地壇要開廟會吧?”
因為之前的十年運動,許多傳統(tǒng)廟會都停辦了,這地壇廟會也不例外,不過今年傳出消息,文化部打算重啟北京廟會,而最先啟動的便是北京地壇文化廟會,說是要辦成中國當今時代的“現(xiàn)代清明上河圖”,要包括各種民俗民間特色,同時也會邀請各種傳統(tǒng)品牌入駐。
根據(jù)孟硯青得到的消息,生活用品以及各樣珍貴首飾玉器也都會有。
秦楷庭:“那我也去打探吧,如果我們能在地壇文化廟會打個廣告或者擺個攤的,那我們這名聲就能傳出去了。”
孟硯青:“好!”
*
秦楷庭辦事倒是靠譜得很,很快就了解了這次地壇文化廟會的情況,說是這次各種品種都可以進駐一個品牌,但是只能有一個,黃金首飾的話,可以進駐一家。
秦楷庭分析道:“聽說要交錢,交一大筆錢才有資格入駐,現(xiàn)在好幾家有意�!�
孟硯青聽著:“是不是有藍天百貨?”
秦楷庭:“對,有這一家,他們的經(jīng)理很年輕,姓羅,他還和我聊了聊,我看著挺能干的一個人,他對這次地壇文化廟會的攤位很感興趣,還想從我這里探聽口風�!�
孟硯青聽這話,便笑了,果然,她要和這個羅戰(zhàn)松對上了。
她琢磨著這個事,道:“你先跟進吧,回頭他們可能要競價,你設(shè)法拿到這次機會,把他們擠下去�!�
她又補充說:“不過咱們底子薄,這一批貨才上柜臺,還沒怎么賣呢,我們還得留出資金在電視臺打廣告,所以這次能投入到地嘆文化廟會的錢有限,如果太貴的話,實在不行就算了。”
秦楷庭卻道:“這個估計也不光是看錢,還得看關(guān)系,我今天和□□的王主任聊了,他好像正在犯愁門票的事,我想著能不能在上面使點勁,幫襯下,有了這個情分,回頭咱這攤位的事就好解決了�!�
孟硯青聽著,心里一動:“門票?”
秦楷庭大致講了講,原來這次地壇文化廟會大概有印刷幾十萬張門票,這種工作量巨大,需要往下分攤,找相關(guān)印刷單位承辦。
秦楷庭道:“我有個朋友就在印刷廠,我想著給他找找關(guān)系門路,打個折扣,便宜給他們印了�!�
孟硯青此時卻是心里一動:“你想給他們搭橋牽線?”
秦楷庭:“對,好歹他們也得承我們一個人情吧。”
孟硯青卻道:“不要給他們搭橋牽線,你直接和那位王主任說,承印門票的事,我們?nèi)珯?quán)負責,價格嘛——”
她笑了:“我們可以給一個很低的價格。”
秦楷庭:“很低的價格?”
孟硯青頷首,讓秦楷庭馬上了解下承印三十萬門票大概的價格,劃拉了下預算,最后直接在這個預算基礎(chǔ)上打一個八折報價給那位王主任。
秦楷庭不能理解:“這樣的話,我們估計得從中凈賠進去三千塊�!�
三千塊,那可不是小數(shù)目,一個金戒指也就一百多,三千塊那是挺大一筆錢了!
孟硯青卻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干就是了�!�
秦楷庭有些猶豫,不過還是道:“行吧�!�
孟硯青笑道:“承印門票,這也不是小事,估計得簽合同的,回頭簽合同的時候,我和你一起去,好好把關(guān),不然咱們賠的可能不是幾千塊。”
秦楷庭:“好�!�
*
離開紅蓮百貨的時候,天已經(jīng)不早了,外面下起了零星小雪,并不大,不過天冷得厲害,風卷著那剔透雪花,混著黃沙,四處亂飛。
秦楷庭見此,便說要送她回家,孟硯青婉拒了,畢竟秦楷庭忙了一天也累得很。
這紅蓮百貨位于宣武區(qū),這種地方?jīng)]首都飯店那么貴氣,自然也沒什么出租車,她便乘電車回家,等下了車后,雪下大了,冷得厲害,她只好裹緊了圍巾,悶頭往家里跑。
胡同里,風沙卷著殘葉四處亂飛,孟硯青快步跑,心里卻想著,等以后掙了錢,一定要買一輛車,有車多舒坦�。�
陸緒章的公車自然好,不過也不好用于私人用途,還是自己有車才好。
這么想著,她到了家,想著這個時節(jié)陸緒章是不是到家了,誰知道家里冷鍋冷灶的,并沒人。
她難免有些沮喪,早知道在外面吃飯好了,當下也沒法,只好自己煮了面條。
幸好現(xiàn)在有電熱鍋,可以用電煮,不用自己燒火。
不過這么煮著面時,她難免惦記著陸緒章,便給他們單位打了一個電話,問起來才知道,陸緒章已經(jīng)早早離開單位了。
這是做什么!
下班不回家,跑哪去了!
孟硯青煮好了白面條,給自己磕了一個荷包蛋,再搭配一點小醬菜就這么吃著。
心里卻在想,回頭可得和他說道說道,下班不回家,那就回家跪搓衣板好了!
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這種大冷天的自己來煮面條,她竟然有些委屈了……
可見人是只能越過越好,是萬萬走不得下坡路的,也是他把她寵壞了。
吃過面條后,孟硯青洗了個澡,天冷得厲害,外面雪好像下大了。
她迅速擦干,趕緊鉆進被子里了。
北京的冬天就是冷,雖然現(xiàn)在裝了暖氣,但到底還是冷。
孟硯青拿了一本書,趴在被子里看,邊看邊做筆記。
現(xiàn)在雖然課程結(jié)束了,可她還是得多學習,免得明年時間緊課業(yè)跟不上。
這么看著的時候,她耳朵一直支棱著,時不時聽聽外面動靜,誰知道外面風刮得厲害,就那么撲打著門窗,可卻一直不見那男人的動靜。
眼看著要九點了,她便沒好氣,不回家,也不說一聲,他怕是真要跪搓衣板了!
她便拉了燈繩,悶到被子里睡覺,想著不理他了。
這么躺了一會,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竟隱約聽到外面門響。
她頓時清醒了,支著耳朵留心聽,聽大門打開,聽那腳步聲響起——倒是不會錯認的,確實是他的腳步聲。
接著,他躡手躡腳推開門進了客廳,放下東西,過去洗漱了。
如此一會,他便過來臥室了。
他一進來,孟硯青馬上閉眼裝睡。
這男人現(xiàn)在日日都要,一天不能閑,他回來了肯定要的,她就裝睡,也氣氣他!
陸緒章進來后,走到床邊,伸手摸了摸,于是微涼的手便落在她臉上。
孟硯青覺得有些冷,想躲開,不過她在裝睡,只好忍了。
誰知道陸緒章的手并不安生,竟然順著她的頸子繼續(xù)探下來。
她便受不住了,抬起手,握住他的手:“這么涼,才不要呢!”
陸緒章便低笑:“我以為你睡著了�!�
孟硯青:“敢情你故意欺負睡著的人�!�
陸緒章俯首下來,滾燙的氣息絲絲縷縷地噴灑在她的耳畔和頸子上。
他低聲道:“今天下班后有點急事,過去老爺子那里了,中間七點多給你打過一次電話,不過估計你沒接著�!�
孟硯青聽著,大概知道是自己洗澡時候,估計恰好沒聽到。
她抬起手,握住他的手阻止他搗亂:“是有什么事?”
陸緒章俯首下來,吻著她的耳畔,低聲道:“我找人查了新街口宅子那邊的情況。”
孟硯青看著上方男人,疑惑:“找人?找什么人?”
畢竟這可不是公安局辦案,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事,誰知道怎么查。
陸緒章卻并不提這個,他略吻了她幾口后,徑自掀開被子上了床,摟住她的細腰。
雖然他手掌帶著熱度,不過孟硯青依然覺得被窩涼颼颼的,她有些抗拒:“你涼�!�
陸緒章:“沒事,捂捂就熱了�!�
說著他的吻已經(jīng)密密麻麻落下來,沒幾下,孟硯青便已面色潮紅,被窩里的溫度升溫,果然是熱騰騰的了。
屋外雪落無聲,屋內(nèi)卻是火熱滾燙,陸緒章額間凝聚了汗,那汗珠隨著他迅疾猛烈的動作而被甩下來,打在她的臉上,把她燙得麻麻的,竟覺得很舒服。
良久,一切結(jié)束了,孟硯青軟綿綿地沒了力氣,只抬起眼低聲問:“到底怎么了?”
陸緒章看過去,她琥珀色眸子濕漉漉的,眼尾泛紅,柔軟的黑發(fā)被汗水打濕,黏在了泛著潮紅的通透臉頰上。
看上去有些凌亂,完全沒有了白日那優(yōu)雅講究的樣子。
他伸出手,憐惜地拂順她的烏發(fā),低聲道:“也沒什么,這件事說起來也是忌諱,不好對外人提的,是前些年家里找人使的法兒。”
孟硯青:“家里?是老爺子讓人使的?為什么?”
她大概明白,所謂使的法兒,應(yīng)該是找了什么高人,用了什么法子,給那宅子給用了什么辟邪的,諸如民間的桃符之類的,但是老爺子為什么找人弄這些?
按說老爺子是唯物主義者才對,平白無故的,真犯不著。
陸緒章望著屋頂房梁,沉默了片刻,才道:“也沒什么,可能當時我狀態(tài)不太好,疑神疑鬼的,他看到我這樣也是擔心,正好別人介紹了一個,便說想個法子�!�
他側(cè)首看她:“你也知道我當時心理上有點問題,一直在看醫(yī)生,難免胡思亂想�!�
孟硯青聽著:“你當時……很嚴重?從我走了后一直這樣嗎?”
她便想起來自己哥哥:“和我哥哥有關(guān)系嗎?”
陸緒章:“有一點吧,但也不能說太相關(guān),反正當時狀態(tài)就不太好�!�
孟硯青便不說話了。
外面風雪交加,冬日的枯樹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仿佛下一刻就要斷掉了,屋子里卻很安靜,兩個人距離很近,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過了很久,孟硯青才道:“之前才說好的,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訴對方�!�
她聲音很低,也很軟:“你不說,我也會擔心啊……”
陸緒章靜默地看著她,看了片刻,便笑了。
他摟著她,低聲道:“你走了,我能不難過嗎,高興的樣子都一樣,難過的情態(tài)卻有很多種,其實細說這個也沒用,我也不愿意讓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傻,對不對?”
孟硯青抬眼看著他,窗外縹緲的雪在劃動,照得室內(nèi)光線朦朧,隱約可以看到男人挺拔的鼻梁骨以及墨黑的眼睛。
她抬起手,修長柔軟的指腹憐惜地撫摸過男人俊逸的臉龐。
之后,她低聲道:“好,你不想細講,我也就不問了,那現(xiàn)在怎么辦?”
陸緒章便笑了,他握住她的手,笑道:“我已經(jīng)找了當初的那位,對方表示會趕過來,幫我們把當年設(shè)下的線給拆了,看看是不是會管用。”
他略沉吟了下,道:“不過也沒必要,我聽你那意思,你貿(mào)然過去,也挺難受的,犯不著以身試險,所以拆了就拆了,不想去就不去了,我們?nèi)缃裨谝黄�,重活一世,那就來一個新的開始。”
孟硯青倒是贊同:“那就把那房子留給亭笈好了,我們就住在這里,或者住過去王府井也行�!�
陸緒章:“好,如果住那邊,我下班后就可以陪你逛街,或者想吃什么都可以陪你去,這樣也不錯�!�
這么說著,兩個人倒是都向往起來,陸緒章提起王府井那邊打算裝修,不過怎么裝修,還是看孟硯青的意思。
他肯定以她的想法為先。
孟硯青其實倒是沒多大想法:“到時候我過去王府井看看,大概畫一個圖,你找人按照這個來就是了�!�
她現(xiàn)在估計沒太多時間花精力在裝修上。
陸緒章聽著,略沉吟了下,道:“有個提議,你看看你能接受嗎?”
孟硯青:“什么?”
陸緒章:“最近玉芙不忙,很閑,她對裝修也有些研究……”
他試探著說:“要不讓她幫忙?”
孟硯青:“哦�!�
陸緒章:“當然也看你自己意思,你不喜歡的話,那就當我沒說,我自然有別的理由來拒絕她�!�
孟硯青笑道:“其實也還好,讓她來裝修吧,我現(xiàn)在太忙,根本沒功夫沒精力,她能做的話,那自然再好不過,對于她的審美,我也算放心�!�
她是懶得挑剔那么多,反正有人費心,不需要自己操心勞力,那就是沾大光了。
陸緒章:“那行,我回頭和她說下�!�
孟硯青好奇:“她肯定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吧?”
陸緒章便笑了:“誰知道呢�!�
孟硯青卻來了興致,這陸玉芙可是眼高于頂?shù)娜�,還不知道怎么想的呢。
第137章
小姑子
秦楷庭倒是一個能干的,很快就和地壇文化廟會負責人談妥了,由孟硯青的萬福珠寶公司出面,負責承辦這次地壇文化廟會的門票。
當然了,承辦價格肯定是要賠本的,就像秦楷庭之前預算的一樣,估計大概要賠三千塊錢。
秦楷庭過來和孟硯青聊的時候分析道:“現(xiàn)在各單位全都在走關(guān)系,找門路拿條子,我們的黃金首飾想進入廟會并不容易,要想疏通好這個關(guān)系,估計也要花很大的力氣。”
他知道孟硯青和陸緒章是未婚夫妻,如果陸緒章出面,那自然是很容易,不過顯然,孟硯青并不愿意走陸緒章這邊的人情,他自然也不會提。
他繼續(xù)分析道:“現(xiàn)在賠三千塊錢哄他們一個高興,在他們那里落一個好,這個名額有可能就拿到了�!�
孟硯青沒說什么,反而把草擬的合同仔細看了一遍。
秦楷庭喝了口水,一邊等著她看合同,一邊在那里盤算著最近的賬目,最近他們的金首飾賣得倒是可以,每天基本都能出一單,偶爾能賣大幾百,這已經(jīng)是很好的勢頭了,畢竟一切剛剛開始。
孟硯青看了一遍之后,又提了幾個建議,讓秦楷庭和對方協(xié)商著改一改。
她的要求自然比較多,也比較細節(jié),她捏著那張薄薄的紙,道:“你覺得他們能同意嗎?”
秦楷庭分析道:“我們已經(jīng)是以非常低的價格來承辦門票印刷了,他們也知道我們應(yīng)該會賠錢的,算是討他們一個好,這幾個條件也不影響他們,我覺得應(yīng)該沒問題。”
他看著孟硯青那些條件,也覺得很合適:“反正錢都賠了,這么大一件事兒別出什么紕漏,最好是合同規(guī)定得死死的,咱們也是保護自己的利益,他們不答應(yīng),那他們再去哪兒找我們這種冤大頭。”
孟硯青贊同:“那就好,反正你慢慢談吧,先把這門票合同訂好,聯(lián)系印刷廠,盡快辦,至于那廟會招標的事,你讓金鳳幫襯著一起做,如果有什么問題,可以多問問愛華姐,愛華姐到底比我們見識多,路子也廣�!�
秦楷庭:“好,我知道,不過他們的招標會議估計馬上要開始了,以你看,我們最多出多少錢買下這個攤位?”
孟硯青拿出一疊材料,那是之前秦楷庭給她的,關(guān)于他們現(xiàn)在的庫存成本,利潤以及各種數(shù)據(jù)。
她分析了一番,道:“其實我們就算不去文化廟會露面,也能賣,只不過賣得慢,如果這次廟會打了廣告,能對銷售起到一定促進作用,但未必多大。”
秦楷庭頷首:“我也想過這個問題,說到底,這種文化廟會賣的最好的應(yīng)該是小孩的玩意兒,各種零嘴特色小吃,還有一些年畫啊什么的,以及日用品,必須得是那些便宜的,小孩鬧著要,大人一高興就買,過年咱北京人舍得花錢,這種小物件就嘩啦嘩啦地賣。”
“咱們這種黃金大件,要想在廟會這種場合賣并不容易,最關(guān)鍵的還是打一個廣告,趁著他們的客流量大,讓他們知道我們這個牌子,所以花太多錢,其實未必就值。”
孟硯青聽著秦楷庭分析,自然覺得很有道理:“現(xiàn)在和我們競爭的有幾家?”
秦楷庭對此倒是清楚得很:“其實那些大牌子像老廟黃金這種,他們未必愿意花這個錢來這里,至于一些知名的王府井西單百貨大樓,他們身價也高得很,更犯不著為了一個黃金專柜跑到地壇文化廟會湊熱鬧,他們過來這里甚至有自降身價的可能。”
孟硯青贊同:“這地壇文化廟會,到底是老百姓過年熱鬧的地方,是民俗風的,各種年畫糖葫蘆耍把戲的,像王府井百貨大樓這種,在老百姓眼里本身就是難以高攀的商場,他們來這里,那整個味兒都不對了。在這種情況下,其實和我們競爭的也就是不惹眼的普通百貨專柜以及名不見經(jīng)傳的品牌,他們也未必能出得起什么高價�!�
秦楷庭頷首:“對,所以現(xiàn)在咱們最大的競爭對手,我看是那個羅戰(zhàn)松,這個羅戰(zhàn)松好像對這次廟會很感興趣,勢在必得,也是一個對手,不好對付�!�
孟硯青略沉吟了一番:“那就五千塊吧,有前面給他們印刷門票的事打底,咱們總歸是有優(yōu)勢的,看看五千能拿下來嗎,不能就算,再多的錢,不值當�!�
她頓了頓,才
道:“再說,這門票的事,我們回頭是要利用起來的。”
秦楷庭:“怎么利用?”
孟硯青笑了:“先爭取攤位吧,爭取不到,咱們再拿這門票大做文章�!�
秦楷庭見此,也就道:“好,先試試吧,過兩天他們就要決定了,我多盯著點,別把這事給弄黃了�!�
孟硯青:“嗯,你費心了。”
她心里想著這個事,突然笑了:“這羅戰(zhàn)松,也是我的老對手了,他肯定對這次的機會勢在必得�!�
她笑著道:“所以呢,這次咱們就算事情不成,好歹也給他鬧鬧場,把價碼給他抬上去,總歸不能讓他占大便宜!”
秦楷庭:“這個時候就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我們該出的價碼都出了,就看他那邊怎么搞,一切順其自然了,他非要出一個很高的價格,他有錢那就讓他花去吧!門票方面我們確實吃了虧,不過這位王主任在他們部門也是有些話語權(quán)的,這次我們的投入他們知道,我想著,回頭還可以爭取別的機會。”
孟硯青:“對�!�
*
陸緒章很快和陸玉芙談好了,讓陸玉芙負責王府井房子的裝修,她工作不忙,大把的時間可以過去盯著那邊的情況。
本來陸緒章說的是一起吃個飯,先讓孟硯青和陸玉芙見一面,誰知道他臨時有個工作任務(wù),需要緊急出國一趟,時間肯定來不及了。
他便囑咐了陸亭笈,讓陸亭笈給她們引薦下,陸亭笈自然表示沒問題,拍著胸脯答應(yīng)了。
陸緒章卻不太放心:“你可長點心,說話注意點,她們兩個——”
他略沉吟了下,有些無奈地道:“一則你姑母并不知道你母親的真實身份,還不知道怎么想的,二則你姑母那性子……她們兩個見了面,還真不好說會怎么樣�!�
陸亭笈:“不知道真實身份,那就看我姑母的眼力,她看出來,隨她,她看不出來,那就不知道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她們見了面?”
他好奇:“她們兩個之間關(guān)系不好嗎?她們見了面就要斗嘴打架嗎?”
陸緒章:“……”
兒子說話是如此直白。
陸緒章含蓄地道:“也不是要打架吧,不過你姑母那個人你也知道的,她就那樣,對誰都不服氣的,你母親又是個傲氣的,這兩位以前就沒消停過。當然了,這么多年過去,你姑母成熟了,你母親性子也變了很多,我也說不好了�!�
陸亭笈:“行,這都不是事,交給我,保準讓她們太太平平見面,和和睦睦吃飯!”
陸緒章聽著兒子那不以為然的態(tài)度,輕嘆:“你也別太大意了,你要知道——”
陸亭笈納悶:“我要知道什么?”
陸緒章:“你如果看不慣我,或者我看不慣你,我們可以打起來,但是她們兩個如果看不慣對方,她們不會打,她們只會一起折磨你�!�
陸亭笈擰眉,不以為然:“怎么可能!父親,你想太多了吧!”
陸緒章:“……”
他笑道:“也行,是我想多了,那你負責讓她們見一面吧�!�
陸亭笈:“行,沒問題!”
掛上電話后,陸緒章笑了下,想著這天真的兒子,去迎接兩位女性長輩的刁難吧!
這樣也好,以后可以多長幾個心眼。
*
陸亭笈掛上電話后,便忙了起來,忙著給自己姑母陸玉芙打電話,忙著給自己母親打電話,前后各種忙活,又訂了飯店,訂了好位置,敲定了日期,真是好一番忙活,忙活得簡直腳不著地,總算是徹底敲定了。
大功告成,他松了口氣,事情很簡單很好辦嘛!
這時,陸玉芙突然給他一個電話,在各種關(guān)切后,她終于仿佛進入了正題。
陸玉芙笑著說:“我聽說,你最近時常過去你父親女朋友那里?”
陸亭笈馬上糾正:“姑母,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小姨是我父親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