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南勤瞪她一眼:“爸說他還有兩年退休,你也老大不小了,趕緊趁他在位的時候,把婚事辦了。這回得找個能降得住你的男人�!�
南喬一雙修長的眉毛擰了起來。
“別跟我叨咕什么沒感情。當初周然追你的時候,你不是也不喜歡他嗎?耐不住人家追你兩年,從北京漂洋過海一直追到德國,你還不是喜歡上人家了?感情是可以培養(yǎng)的,只要門當戶對,就有共同語言�!�
“我瞅著常劍雄這小子也不錯,從在航空軍事學院的時候就看得出來他喜歡你,從部隊出來的人,知根知底,培養(yǎng)一下,也是大有前途�!�
南勤還想繼續(xù)給南喬做思想工作,南喬打斷道:“我最近沒空�!�
南勤這回是真有點生氣:“結婚的事大,還是你公司的事大?”
南喬并不給大姐半點面子:“公司的事大。”
南勤氣得臉色有些發(fā)白:“你怎么還是執(zhí)迷不悟?”
南喬走到墻邊,一按鈕將玻璃墻變作透明,外面的工作區(qū)域清楚可見。
“姐,爸小時候給我講故事,有句話我記得特別清楚:‘弟兄們把命都交到我手里,我就是死,也不能辜負他們�!�
她伸手往墻外一指:“他們都是我的弟兄,在這里陪著我耗了三年青春,我絕不會讓他們這三年白白浪費�!�
“即刻飛行不會倒下的。我絕不會放棄�!�
絕不放棄。
一生只做一件事,她絕不放棄。
第12章
抵押自己的女人
南喬去了清醒夢境。
這一次是周六,南喬才真正見識到所謂“以深夜變裝秀場出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進場要收費。
一千塊一個人。
南喬不喜歡帶錢包,也基本上不用銀行卡。
她習慣隨身帶現(xiàn)金,十張,一千。
這一下全用上了。
但收費的服務生以一種奇奇怪怪的目光看著她。
所有人都換了怪誕的裝束,畫著奇異的妝容。唯獨她,太過正常以至于不正常。
這晚上的主題是“紀念碑谷”。
這款游戲剛出來的時候,她拿溫笛的手機玩過,是一個利用空間錯位制造迷宮關卡的游戲。
清醒夢境中,用真實的布景配上全息投影,制造出了一個逼真的迷宮世界。
所以,里面有真實的人,也有全息投影出來的虛擬人物。
舞者在紀念碑臺上表演,臺上被投下海波,他們便如在波浪上行走;臺上被投下火焰,他們便像在火焰中舞蹈。手中現(xiàn)出來的五彩飛鴉和花朵,竟然也分不清楚是真實還是虛假。
客人們玩得異常盡興,半醉半醒時分,也是亦夢亦幻時刻。
所謂清醒夢境,不正是不知道是莊周做夢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做夢化為了莊周的時候么?
正如紀念碑谷“斜坡”那一關中,艾達公主在漆黑深谷中走過狹窄的石壁,意外發(fā)現(xiàn)對面的自己是一只白色的烏鴉。究竟公主是烏鴉,還是烏鴉是公主,誰分得清呢?
南喬陷沒在扭動的人潮里。她這才想起,記不起那個男人的名字,竟然是無從尋起。更何況四圍的人都變了裝束,她就算記得他的臉,又怎么找呢?
正一籌莫展之際,她突然看到了一個全息投影出來的自己。
她追過去,那個虛擬的“南喬”消失了。然后在另外一個地方,又出現(xiàn)一個虛擬的自己。
一個,兩個,三個,越來越多的她,都向一個地方聚攏過去。
那是一個潘洛斯階梯,高居頂端的,是一個穿著漆黑長袍、戴著面具的黑鴉巫師。
虛擬的“南喬”們倏然消失,南喬走過去。
黑鴉巫師右手按在胸口,微微傾身,吟詠道:
“朽骨暗夜,候多時。竊賊公主,為何您又歸來?”
他的聲音異常好聽,帶著疏離淡漠的禮節(jié),卻又有一種黑暗中的引誘。
南喬忽然覺得這人犯賤都犯得挺有格調。
時樾一步步從階梯上走下來,彬彬有禮地向南喬伸出一只手。
南喬微微皺眉,還是把左手放了上去。
時樾反掌握住,牽著她往外走。他身材挺拔修長,面具猙獰可怖,走在前面,是個十分好的開路人。場中群魔亂舞,人們擠來擠去,看到時樾時,便主動讓開了。
時樾帶著南喬從清醒夢境的一個偏門出去,到了一個狹窄短小的走廊上。
走廊頂頭的安全門緊閉,一盞夜燈靜靜地亮著。走廊上空無一人,僅容兩人并列而行的寬度,讓時樾和南喬面向而站時,中間便沒了多少空隙。
時樾揭下那張丑陋面具,越發(fā)襯得底下那張臉怡然悅目。燈影之下,臉上的輪廓愈顯分明。他似笑非笑,點起一支煙來。
“南小姐對我,終于有需求了?”
他低下頭,輕輕一口煙氣貼著南喬的耳際吹過,故意壓低了聲音說:“不管什么需求……我都能很好地滿足南小姐。”
南喬擰著眉避開他一些,說:“你很下~流�!�
時樾悠然靠著墻,抱著臂,整齊的牙齒看上去雪白又鋒利,像某種猛獸。他上下齒咬著煙,輕蔑地笑著,說:“我就是個臭流~氓啊,臭流~氓不下~流,還叫什么臭流氓?”
南喬不聽他胡說八道,說:“你提的條件,我答應�!�
她答應得這么痛快,倒是出乎時樾的預料。
時樾拿下煙,瞇起眼睛試圖從南喬的臉上看出些什么來。“南小姐這么快就想通了?”
南喬說:“我另有一個不情之請。”
時樾輕笑,眼中頗見期待:“南小姐請講。”
南喬道:“我想再找你借六百萬,以債權的方式。”
時樾聞言一怔,笑道:“南小姐,你還真是獅子大張口�!�
南喬淡淡道:“你不是說,我有什么需求你都能很好地滿足么?”
時樾的眼睛又瞇了瞇,愈發(fā)顯出十足的興味來。他挑逗她,她拿過來反將他一軍。
“利率呢?”他問。
“基準利率上浮10%”
時樾“呵呵”一笑,向后靠上走廊的墻壁,思索之間吸了口煙,道:“南小姐,你一開口就是六百萬,你算過杠桿有多高沒有?這么點利率,我隨便放個高利貸出去都能是你的兩三倍�!�
南喬冷靜地說:“你借我錢,沒有風險�!�
“沒風險?”時樾緩緩低下頭,靠近南喬,低低沉沉地說:“南小姐……沒車,沒房,公司也沒什么不動產,你能用什么抵押,能做什么背書?”
他的手指慢慢卷起南喬肩上的一綹兒長發(fā),“難不成……南小姐要把自己抵押給我?”
“好。”
時樾萬萬沒想到,他的輕佻之言,南喬竟然如此爽快而且決然地應了。
她抬頭,冷淡地迎上他的目光,“你不必遐想,兩年為期,我一定連本帶利地還給你。”
南喬最終下定決心找時樾融資,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和溫笛還有另外兩個創(chuàng)始人商量過的。
可是她不能。
這不僅僅是關乎她自己的驕傲,更是因為父親的身份。
她從飛行控制系統(tǒng)轉而做無人飛行器,就意味著踏入了一個關乎國家和公共安全的敏感領域。
與民用飛機歸屬民航管轄不同,無人飛行器是受空軍直接管轄,在具體的管理方案上面,還是一片空白。
父親是經歷過那個年代洗禮的優(yōu)秀軍人,忠誠、正直、堅守原則。
南喬不希望自己做的事情讓父親視為生命的榮譽受到任何的玷污,哪怕是他人指指點點、妄加揣測也不可以。
她是獨立的,她的即刻飛行,也是獨立的。
時樾開的價格確實不合理,可是在眼下,誰能這么迅速地拿出如此大一筆現(xiàn)款給她?
要解的是燃眉之急。
溫笛精確地計算過,倘若能夠以這樣的成本拿到一筆六百萬的貸款,或許,這筆交易是值得的。
炙紅的一點在走廊的暗色中靜靜地燃燒。
南喬知道這個男人在思考。
莫名的,她竟然很期待他答應。
雖然溫笛強烈地反對讓這樣一個完全不知道來龍去脈的人介入公司成為股東。
或許是那一晚地下車庫中,他站出來,又與她并肩逃命,就讓她選擇去相信他。
這種信任粗暴直接,她捫心自問,只覺得甚至比對周然更多。
時樾在粗糙的水泥墻面上摁滅了煙頭,說:“我時樾說話算話,就當是陪南小姐玩一場吧!”
溫笛那邊已經擬好了電子版的合同,時樾看過,并沒有要求改動。打印出來,便和南喬現(xiàn)場簽字蓋章。
南喬那邊用的是即刻飛行的公章,又在法定代表人下面簽了自己的名字。
時樾細細審閱“南喬”這兩個字,抿著笑意,拿出自己的一枚印鑒出來,蘸著鮮紅的印泥扣了上去,然后又按了個大拇指的指紋。
南喬問:“怎么不簽字?”
時樾低笑:“字太難看,不想在南小姐面前丟人。”
他的手指在“時樾”和“南喬”兩個名字底下劃著,不放棄任何一個機會調戲南喬:“南小姐,你不覺得,我們倆是天生一對兒么?連名字都這么的般配�!�
喬,是樹木高大;樾,是綠樹濃蔭。
父母本來就打算只要兩個,“勤”、“思”二字被分別賦予大姐和二哥,并不曾預料到她的到來。聽母親說,當時她這名字起得倉促,父親在產房的窗外看到不知名的高大喬木,便說,就叫南喬吧。
姐姐總說她像塊木頭。她喜歡金屬,也喜歡樹木,于是覺得,像木頭也沒什么不好。
她之前聽過許多次他的名字,卻一直不曾想過,是木字旁的“樾”。抬眼望去,他半倚著墻,狀似浮浪不經,肩背卻是峻拔筆挺的,像一棵高大蔥蘢的樹,伸展開了它的枝葉。
她忽然就記住了他的名字。
第13章
牽三條狗的男人
臨走,時樾送南喬到電梯口。
南喬突然想起一事,回頭:“時樾�!�
時樾:“嗯?”
“你得還我一千塊�!�
時樾一聽便知道怎么回事,心情愉悅,彎起一雙眼睛笑道:“你進我的場子,花錢買門票,天經地義,哪里有要回去的道理?”
南喬嚴肅地想了想,說:“那你借我一百,我得打車回去�!�
時樾就喜歡看她為難。南喬雖然向來冷冷淡淡的,面無表情,但若細細看去,一雙眼睛卻總有微細而豐富的變化。時樾居高臨下地盡收眼底,伸手向清醒夢境入口處的白烏鴉人招了招手:“車借時哥用用�!�
一把鑰匙“嗖”地拋了過來。白烏鴉揶揄地喊道:“時哥,我車寬,盡興��!”
南喬擰著眉看向時樾。
時樾掂著鑰匙,道:“送你回去�!�
到了車上,南喬沉默著系好安全帶。時樾將車開出車庫,外邊夜色清新。
時樾道:“南小姐還真是膽大。”
南喬道:“怎講。”
時樾打著方向盤,精確地避讓開密密麻麻的車輛,說:“夜黑風高,孤男寡女,南小姐就不怕我時樾作惡?”
南喬淡漠地說:“誰吃虧還說不定�!�
時樾怔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
時樾將南喬一直送到她樓下。中間二人一句話都沒有說。月色極好,南喬看著地上兩個一長一短的影子,步伐都是一樣的。
她偶然一轉頭看向時樾,他也偏過頭來,淡淡然的,月光在他身上打出一層清冷顏色。
單元門口,南喬道:“我到了�!�
時樾點了點頭,示意她上去。
南喬回到公寓里,開燈,燒熱水,卻總覺得少了一些什么。
她去洗手間打開窗子,看到樓底下時樾正好低頭轉身,向小區(qū)門外走去,一身漆黑的西裝漸漸完全融沒在夜色里。
次日到公司,溫笛笑容滿面,一臉輕松,告訴南喬融資已經全部到賬,只是不是兩千萬,是兩千萬零一千。
南喬想著一千那個零頭,心里略略磨牙。
溫笛本來擔心時樾成了僅次于南喬的第二大股東,會對公司業(yè)務造成干涉,就像之前的周然一樣。
然而時樾卻很長時間沒有露過臉。
只是這款飛行器的受眾尚小,雖然口碑好,銷售卻只局限于發(fā)燒友的圈子。
溫笛為銷量頭疼,南喬卻還是之前不急不慢的步調,考慮著怎么完善飛行的穩(wěn)定性、提高續(xù)航時間,以及怎么讓操縱變得更傻瓜。
就在南喬幾乎要開始遺忘時樾這個人的時候,就在這個北京開始草長葉生的時節(jié),她意外地又看到了時樾。
南喬有晨練的習慣,這是父親從小~逼出來的。她從小在部隊長大,每天早上跟著軍人們的起床號起床,新的一天從體能訓練開始。要是哪天懶了,鐵定會挨罰。
南喬的鍛煉地點就在離家不遠的朝陽公園里。她起得早,跑的路線也刻意挑人少僻靜的,這樣她能夠一邊跑一邊想一些問題。然而這種寧靜終于在某一天被時樾終止。
時樾牽著三條狗。
時樾遙遙地沖她打招呼:“早啊,南小姐。”
四月里來的春天,溫度還沒有完全起來。時樾卻只穿一件白色的t恤,露在外面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
南喬停下來盯著他,“你怎么會在這里?”
時樾環(huán)顧四周,道:“我家老大、老二、老三都覺得這兒是個好地方�!�
南喬道:“它們的精氣神兒跟你挺像的�!�
時樾危險地瞇起眼睛,“呵呵”笑了兩聲,一雙手忽然解開兩條狗脖子上的鏈子,指著南喬命令道:“老二老三!咬她!”
那兩頭德牧狂吠兩聲,離弦的箭一般縱身躥出,直奔南喬而來。
她自然拔腿就跑,撲進一旁的小樹林里。
這小樹林平時是朝陽公園一個真人cs的訓練場地,布滿了戰(zhàn)壕、沙包、掩體、殘墻等各種障礙物。
常劍雄說即刻一個全部都是男人的公司,當然要更有男人味,天天窩在辦公室會折壽,于是每周都會組織即刻的員工來朝陽公園踢球或者玩素質拓展。溫笛覺得這是個團建的好辦法,于是非常配合。南喬時不時也會被常劍雄拉過來,對這片樹林的地形十分熟悉。
那兩條狗也不知道幾百年沒被時樾放出來過了,像得了狂犬似的,一路瘋撲,逮著就下口。
南喬根本都沒空回頭看,在小樹林中狂奔,只聽得到身后兩條狗沖斷樹杈子和爪子重重蹬在地上的聲音。
最可怕是那兩條狗還懂得左右包抄、一個攆一個伏擊的戰(zhàn)術!南喬被逼到一堵殘破的高墻之上,兩條狗屢屢撲到她的腳踝,被她飛腳踢下去。所幸她晨練時穿的都是專業(yè)的緊身運動服,倘若稍稍寬松一些,恐怕就要被狗給咬著拽了下去。
南喬扯下耳機線,趁著個頭大點的老二飛撲上來的時候準準地勒住了它的脖子,打了個豬蹄扣。這豬蹄扣看似簡單,卻是越掙扎越緊。那狗再兇狠,也到底也不如人聰明。無論它怎么掙扎,南喬死死勒住不放,旁邊的老三也愛莫能助,在底下徘徊吠叫。
眼看著老二的嗚鳴的聲音都變了,奄奄一息的狀態(tài),忽的一條更大更壯的狗迎面撲來,虎虎生風。
南喬措手不及,低叫一聲,仰頭從墻頭上倒栽了下去。
“砰”地砸進了一個人懷里。
時樾低醇的笑聲在耳邊響起:“南小姐真有兩下子,差點兒就把我老二給廢了�!�
南喬猛一翻身,提腿就向時樾胯~下頂去。
時樾早有防備,微微收身,一只手穩(wěn)穩(wěn)當當將南喬的膝蓋壓了下去,不懷好意笑道:“再廢個老二,就不得了了�!�
時樾疼得彎下腰去,南喬胳膊壓著他的后頸,毫不留情地說:“就算都廢了,那也是你活該!”
那三條狗圍攏過來,對著南喬虎視眈眈。只是老二還在咳嗽,這場面就有點滑稽。
時樾左手拍拍左腿上部,呼了口氣說:“坐�!�
三條狗很不情愿地原地側面坐下。
南喬這才放開手,說:“四環(huán)內不準養(yǎng)大型犬�!�
時樾緩過勁來了,站起身,狡獪地說:“我鄉(xiāng)下人剛從郊區(qū)進城,真不懂這些個規(guī)矩�!彼呐耐葌龋侨龡l狗又齊刷刷地換了個姿勢,正面蹲坐起立。
南喬冷冷道:“好好管教你的狗�!�
三條狗齊刷刷地吐舌頭,發(fā)出“哈、哈、哈”的出氣聲,像是在附和時樾的話。其中老二哈兩下還“咳咳”兩聲,兩只漆黑的大狗眼滿懷忿意地盯著南喬。
南喬覺得跟這一人三狗,難以理論,總有一種寡不敵眾的感覺。什么叫人仗狗勢,她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南喬這十分鐘的運動抵得上她平時一個小時的,擦著汗往回走。
“你為什么在這里?”
她不回頭,也知道時樾牽著狗不緊不慢地晃在后面。
“我在我喜歡的女人附近,都會買間房子陪著�!睍r樾說,皮笑肉不笑。
“你剛才還說剛從郊區(qū)進城�!�
“是啊�!睍r樾厚著臉皮說,“我原來就喜歡鄉(xiāng)下柴火妞兒,看到南小姐,突然就決定放下一切,追隨在南小姐身邊�!�
“無恥�!�
“無恥你打我啊。”
“……”
南喬忍無可忍,回頭一記沖拳直擊他面門。
“我草……”
時樾雖然躲了過去,卻還是被南喬說動手就動手而且動起手來半點面子也不給的作風給震懾了。
“難怪姓周的跟你分手,你這母老虎誰敢要?”時樾微怒,說著,又添油加醋一句:“除了我�!�
南喬不多話,用行動讓他閉嘴。
要知道剛才時樾確實是大大冤枉了南喬。在一塊兒六七年,除了最后分手那一次,南喬并不曾同周然生過氣,所以周然也并不知道南喬從小在父親的強迫下,是練過的。
時樾被按在地上打。三條狗沒有得到主人的命令,忠誠又老實地蹲在一邊觀戰(zhàn)。
時樾:“我草……我放狗了!”
南喬:“有種你放��!”
時樾:“……我打110�!�
南喬:“有種你打啊!”
時樾:“操……”
第14章
劫持飛行器的男人
南喬腿上還是被老二掙扎時抓了一道。歐陽綺帶著南喬去酒仙橋的將臺醫(yī)院打狂犬疫苗。
兩人在哪里等著醫(yī)生叫號的時候,歐陽綺說:“南喬,你好像認識了那個時樾之后就一直在掛彩�!�
“你知道么,那個時樾,我打聽過,早些年有案底的�!�
南喬有那樣的父親和兄姐,又在國外呆了八年,雖然自己沒有親身經歷過什么大風大浪,見卻見過了不少。聽見歐陽綺說到“案底”這兩個字,倒也是不驚不乍。
“說來聽聽�!�
歐陽綺斜了南喬一眼:“我記得你以前從來不愛聽這種八卦�!�
“閑著也是閑著�!�
南喬淡淡地瞥向歐陽綺:“你想聽到什么?”
歐陽綺攔腰抱住南喬,一雙漂亮的眼睛媚媚的,晃晃的:“你說呢?”
南喬說:“我對他有點意思,你說吧�!�
歐陽綺雙手一拍:“我就知道!”她笑瞇瞇地對南喬說,“那你就要做好心理準備了,這男人背景有點復雜。我也是道聽途說,不一定當?shù)昧苏�。說到底,也就想讓你少走點彎路�!�
南喬有歐陽綺這個交心的朋友,最重要的就是兩個人能彼此理解。
歐陽綺也是個挺不一般的姑娘,可能是父母離異兩頭不靠的緣故,她為人處事離經叛道得很。南喬覺得和她在一塊兒舒服,就是因為歐陽綺不會拿傳統(tǒng)的價值觀念來強加于她。
她尊重歐陽綺的一切,同樣的,歐陽綺也不會由著自己的喜好褒貶她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