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那你想不想知道？”
陳覺非點頭。
于真意得逞地笑：“那我高考完告訴你。”
陳覺非俯身靠她近了些，眼里露出點點好笑意味：“喂，那你現(xiàn)在跟我說是存心吊著我�！�
于真意故作驚訝地啊了聲：“我沒這個意思呀�！�
陳覺非手指屈起，蹭了蹭她的鼻尖：“行，別忘了�！�
夏天已經(jīng)來了，她才不會忘呢。
·
高考真正到來的這一刻，于真意竟然覺得自己的心情平靜如水，絲毫沒有電視劇里那種想要對著海邊對著天臺對著遠山尖叫吶喊的沖動。
兩天時間過的飛快。
最后一門考試的鈴聲結(jié)束，筆摩挲試卷的沙沙聲也就此按下關(guān)機鍵，于真意脊背松垮，她看著老師走下來依次收試卷，只覺得，自己這十二年的苦旅終于結(jié)束了。
五分鐘后，老師清點完卷子，宣布大家可以出去了。
學(xué)校廣播廳放起了音樂，身前身后所有人都在放聲尖叫“考完啦解放啦”，有人說今晚要去蹦迪，去網(wǎng)吧通宵，去理發(fā)店染一個顏色超級夸張的頭發(fā)，去睡他個三天三夜。
于真意是最后一個到校門口的，她出來的時候，陳覺非張恩儀他們已經(jīng)在了，每個人的家長都站在他們身邊，正說笑著。
錢敏和于岳民，還有爺爺，站在陳覺非身邊，四個人都望向她。那一刻，于真意只覺得，陳覺非不像是高考完的學(xué)生，更像融入每一個家長群體，和每一個在外等候的家長一樣，等待著自己。
意外碰見文書顏和謝緣圓，于真意笑著和兩人說再見。而后加快腳步，向他們跑去，向那群人跑去。
考完一門扔一門課本，肩背上的書包已經(jīng)輕到只剩下幾只筆，隨著她的奔跑而發(fā)出似音樂盒般的聲響。
她的高中時代，正式結(jié)束。
腳步在走到校門口時一滯，錢敏招招手：“真真，過來呀。”
于真意撲進錢敏的懷里，好一陣撒嬌，惹得周圍家長哄笑不止。
從錢敏懷里掙脫開，于真意看著陳覺非，他張開手臂，嘴角上揚：“該輪到我了？”
于真意臉微微發(fā)熱，她感覺大家的目光好像都在注視著這邊。
“你們兩個從小到大天天混在一起，還差這一個擁抱？”
于岳民打趣著，正想讓幾個人回家，于真意搖搖頭。
“要抱的�！�
這個擁抱有很重要很重要的意義。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不小心撞到她，她踉蹌著往前一步，跌入陳覺非的懷里。他的擁抱，一如既往，帶著滾燙，帶著熾熱。
于真意埋在他胸口處，聲音輕輕：“畢業(yè)快樂，陳覺非�！�
陳覺非撫著她的腦袋，脖子低垂，在她耳畔應(yīng)道：“畢業(yè)快樂。”
于真意沒和錢敏他們回家，原三班的學(xué)生聚在校門口，等最后一個學(xué)生到齊后，幾個人坐地鐵去KTV玩。
此時的申城地鐵站里擠滿了全城的高三學(xué)生，嘰嘰喳喳喧鬧成一團。有人在討論答案，姜衡死命捂住腦袋，嘴里念咒似的念叨：“聽不到聽不到聽不到......”
于真意站在一旁，聽姜衡和武越在那里吐槽分班后的同學(xué)，最后歸于一句：“媽的，還得是我們高二三班好。”
廣播站臺上悠揚的女聲正在循環(huán)播放著廣播——
“青春不散場，夢想正起航，本城地鐵祝福畢業(yè)生前程似錦，未來可期。在今后的日子里，好運常伴，一路有光。”
·
高考出成績這天，于真意正窩在陳覺非的房間里看他打游戲，打到一半，錢敏超高分貝的聲音就從隔壁樓里傳過來。
陳覺非手一抖，人頭被薛理科搶去。
于真意怒了：“你怎么回事��！”
“緊張�！标愑X非回答，“槍聲真大，好怕呢�！�
這人現(xiàn)在怎么這樣？
“……你怎么天天緊張？”
“哪里天天？”
眼見陳覺非要耍賴皮，于真意開始掰著手指頭計算：“和我表白的時候緊張，牽我手的時候緊張，現(xiàn)在連打個王者都要緊張，你這什么心理素質(zhì)呀？”
“你待會兒查分的時候會不會緊張得哭出來？”
陳覺非把手機鎖屏，好笑地看著她：“就這么咒我呢？”
于真意嘟著嘴，還在為那個人頭丟了而生氣。
她的唇粉潤，因為剛剛喝過檸檬汽水，而沾上了點水光，所以看著更飽滿誘人。衣服領(lǐng)子因為剛剛的坐姿，微微下拉著，露出精致漂亮的鎖骨。
陳覺非的喉嚨無聲地滾動了一下：“真真�！�
“干嘛？”她沒好氣地回。
“我現(xiàn)在也有點緊張�！�
于真意蹙眉看著他，不就是高考查分嗎，她都不緊張，陳覺非在緊張什么呀！
“我能親你嗎？”他頭仰靠著枕頭，一只腿屈起，手臂順勢搭在膝蓋上。
哦，他在緊張這個……
又不是第一次接吻了，他怎么還要問？
一般來說，不管是在里還是在電視劇里，不都是男主霸道地把女主推到墻沿，然后捏住女主的下巴，嘴角勾著四十五度邪魅的笑，喉嚨里像卡了痰一樣：女人，你很有意思，你跑不掉的。然后毫不猶豫地親下來。
他這個問題，該讓于真意怎么回答。
有些事情就不應(yīng)該問呀，要做出來！
于真意裝作矜持地晃了晃身子，手捏著衣角，扭扭捏捏道：“我……我都行�！�
話音剛落，他抬手摟住她的后腦勺，將她往自己身前壓。于真意一個不穩(wěn)，手按在他的胸口處，緊張地攥住他胸前的衣服。
柔軟的唇瓣碰在一起，像是密密麻麻的電流從他那渡到自己這邊，四肢百骸的酥麻隨之升騰而起。
即使不是第一次接吻，他依然生澀地咬著她的唇，舌尖去舔舐她的唇線，片刻后，他再一次貼上來，唇吮吸著她的下唇，牙齒輕磕，只一下，便靈活地鉆進去，舌尖勾著她的舌尖，肆無忌憚又不受控制地纏綿著。
他的手從托著她的后腦勺到下移至腰。
“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關(guān)心一下自己的高考成績，分數(shù)出來了！快點來查！”錢敏半天等不到兩人回應(yīng)，探頭往這邊看。
于真意緊張地縮了縮腦袋。
“錢姨看不見的，別動，再親一會兒�！标愑X非按住她的脖子，不讓她動。
“可是……”于真意推了推他的胸膛，“我媽要是也翻欄桿進來怎么辦？”
一回生二回熟，自從于真意翻過一次欄桿后，她再也不走陳覺非家的大門了。
陳覺非好笑地看著她：“你覺得會嗎？這條巷子里除了我倆，還有誰能干出這種缺德事兒？”
于真意沒作答。
那誰知道呢？她以前也覺得自己不會。
陳覺非的唇不再游離于她的唇上，而是輕輕貼著她的脖子處，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那里，于真意咽了一下口水，然后聽到陳覺非的笑聲。
“你是不是比我緊張？”他說話的時候，唇片刻未移動，一張一合間，像柔軟的羽毛拂過脖子處。
于真意委屈巴巴地點點頭：“而且有點癢。”
“嗯……那就不往下了，就到這�！彼f。
錢敏不耐煩了：“兩個小缺西到底在干嘛呀？我就沒見過這么不關(guān)心成績的人，一個說要考清北，一個說要考清美，老娘都替你們緊張死了。陳覺非，你媽電話已經(jīng)打來三個了，問我你為什么不接，你到底在干嘛？”
于真意和陳覺非四目相對，兩人為這莫名的暗渡陳倉而笑得不能自已。
她推了推陳覺非：“不能墮落了高材生，快點查成績?nèi)チ恕！?br />
陳覺非依依不舍地哦了聲，兩人走到陽臺處，當著錢敏的面習慣性地翻越欄桿。
錢敏目瞪口呆。
兩臺電腦的頁面都很卡，圓圈不停地打轉(zhuǎn)著。陳覺非的成績先跳了出來，總分713分。
于真意從椅子上站起來，整個人不管不顧地跳到陳覺非的身上。
“我的天哪我這輩子還沒上過7開頭的數(shù)呢！”
“你好厲害啊陳覺非�。�！”
陳覺非抬手抱著她的腿彎：“嗯，一般一般。”
錢敏和于岳民也為他高興，兩人皆是笑得見牙不見眼。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臺電腦的進度條到了底，于真意的成績猝不及防地跳了出來。
陳覺非放下她，就算不是近視眼，于真意還是貼近了電腦，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電腦屏幕上那個數(shù)字。
572。
穩(wěn)穩(wěn)過了去年的清美設(shè)計學(xué)類錄取分數(shù)線。
于真意回頭，錯愕地看著陳覺非，又看著抱在一起尖叫的錢敏和于岳民。
考完的那一剎那，她心中有數(shù)，自己的分數(shù)應(yīng)該會在清美錄取線之間徘徊，只是她沒有想到會超出這么多。
原來努力不會白費，汗水不會辜負，這句話竟是如此的真切。
喉嚨里的酸澀上來，她眼睛有些模糊，仰頭望著站在一旁的陳覺非，陳覺非大力地揉了揉她的頭：“真真，好厲害�！�
于真意笑著回握住他的手：“我們都好厲害哦。”
·
為了獎勵于真意的超常發(fā)揮，開學(xué)前，錢敏于岳民帶她去西藏玩了一個月，她讓陳覺非把她的東西提前寄到學(xué)校，到時候開學(xué)了再去拿，而后直接做飛機來到了京北。
下了飛機，機場有高年級的學(xué)長舉著清北的牌子，于真意跟在眾人后頭，她和父母告別后上了大巴。
大巴車駛?cè)雽W(xué)校后，在操場前的停車場停下。
于真意習慣坐在最后排的里側(cè)，她是最后一個下車的。站在第三格臺階上的時候，遠遠的，她看見了陳覺非。
他站在人群中，一旁應(yīng)該是他的新室友。
室友問他不走嗎？
陳覺非搖搖頭，目光不移停車場這邊。
隔著茫茫人海，他們遙遙相望。
下一刻，他朝自己大步走來。
九月盛夏，暖黃的陽光撒落在他漆黑的短發(fā)上，臉龐上，還有肩膀。
大概是許久未見，他走路似帶風，越走越快。
司機坐在駕駛座的位置，問于真意還不下去嗎？
于真意：“馬上�！�
她站在最高的那層臺階上，看著陳覺非走到她眼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他的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打濕了前額的碎發(fā)，黑發(fā)乖順貼著他漂亮精致的眉眼。
于真意歪了歪腦袋：“好久不見呀�！�
并不久，不過短短一個月。
陳覺非學(xué)著她的樣子，也歪著腦袋，模仿她的語氣：“好久不見。”
他伸出手，于真意撲進他的懷里。
一如以往數(shù)十年來的每一個擁抱。
她的臉頰蹭著他的脖子，貼著他輕聲說道：“謝謝你呀陳覺非�！�
“嗯？謝什么？”
謝謝你呀陳覺非。
謝謝你出席了我人生中的每一個階段。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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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耶耶耶，瘋狂星期四快樂！正文完結(jié)快樂！
自己寫文的時候不明白天降到底為什么可以打敗竹馬（當然我知道天降有天降的道理，是我自己不吃這口），所以想自產(chǎn)糧，于是有了這個故事。
但是縱觀全文，天降的內(nèi)容沒有多少，因為寫著寫著覺得陳陳太好了，就像真真說的，陳覺非對她這么好，她干嘛要讓他吃醋？
而我作為故事外的人，也沒必要設(shè)計出那些狗血情節(jié)和不長嘴情節(jié)來讓兩人的戀愛道路變得曲折。
純甜雖然會膩，可是寫的很開心，他們在故事里也很開心，大家都開心，真好。
關(guān)于正文結(jié)束就讓他們在一起，這個故事結(jié)尾對于我來說并不倉促。因為我看的時候非常愛看少年少女的拉扯曖昧，他們一旦確定了戀愛關(guān)系我就會不愛看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很奇怪。所以這篇文的大綱就是設(shè)定了很長的曖昧期，讓他們在一起就結(jié)局。結(jié)果這倆人被我寫的感覺能熱戀一萬年的樣子，真要命。我把一本原定在十二三萬左右的小短文寫到了十九萬，我真厲害。
番外，會寫一點大學(xué)戀愛的內(nèi)容，因為好像戀愛的內(nèi)容是有點少哈，可是我沒在大學(xué)談過戀愛，沒有光明正大談戀愛的經(jīng)驗，哎無語！
大學(xué)會寫幾章，不會很長。大學(xué)寫完之后會寫高中的if線，也不長。
在教室被淺藍色窗簾遮蓋的角落躲避監(jiān)控接吻，不小心掉落的掃帚都可以嚇他們一跳；放學(xué)回家的路上在路燈下?lián)肀r被同班卻又不熟的同學(xué)撞破；上公共課時彎腰撿起掉落的水筆，手掌有意撫過她的腳踝和小腿；被絆倒時不小心壓在她身上，白色球鞋鞋面在床上壓出淺淺折痕；坐在階梯臺階上，漫不經(jīng)心挨教導(dǎo)主任的訓(xùn)，目光卻落在操場上正背演講稿的她；冬日大課間晨跑時故意接著系鞋帶的緣故跑到她的班級隊伍，講笑話逗眼淚汪汪的她，結(jié)果沒把她逗樂自己說話說岔氣了；他們心照不宣地傳達著我喜歡你，我知道你喜歡我，你也知道我喜歡你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倆也知道但是沒有一個人愿意戳破的小把戲。
很好，敲這段作話的時候靈感來了。所以有緣的話，過幾天番外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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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不散場，夢想正起航，本城地鐵祝福畢業(yè)生前程似錦，未來可期。在今后的日子里，好運常伴，一路有光。——寧波地鐵站（是今年中考高考那段時間的地鐵播報，坐地鐵出去玩的時候聽到就錄下來了，居然真的用到了它，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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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鬼戀愛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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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番外
潮濕燥熱以絕對優(yōu)勢強迫壓制著九月。
學(xué)生服務(wù)中心C樓前人頭攢動，黏膩汗水和熱氣將偌大的空間壓縮成小小一方天地。這里擠滿了辦理新生報到的學(xué)生。陳覺非帶著于真意排在美院環(huán)境藝術(shù)系專業(yè)的隊伍后頭。
新生報到流程并不復(fù)雜，但東西太繁瑣，于真意把雙肩包背在前頭，拉鏈大剌剌打開著，任陳覺非拿出來交給志愿者學(xué)長學(xué)姐敲章。
敲章錄入的功夫，于真意踮腳貼在陳覺非耳邊調(diào)侃：“你熟練得像上過一次大學(xué)一樣�！�
大夏天，和別人黏在一會使得心情煩躁，和陳覺非黏在一起就不會。
陳覺非拖著長調(diào)：“是的，我的美院學(xué)妹，感謝你的到來，讓我們學(xué)校蓬蓽生輝。”
聲音不大不小，也沒有刻意壓著，其他人都回頭朝兩人看去，臉上帶著笑意。
于真意趕緊去捂他的嘴，臉上卻沒一點兒不好意思：“太大聲了太大聲了！學(xué)妹初來乍到攆都給你丟盡了！”
“攆？學(xué)妹，你哪里人？”陳覺非捏了捏她的臉，笑著問。
于真意耳朵微紅，輕哼一聲：“我媽媽說了，不能把家庭地址告訴外邊的壞男人。”
學(xué)姐把文件袋遞給于真意，忍不住說：“真可愛。”
于真意對可愛這詞兒一向沒什么抵抗力，她笑得見牙不見眼：“謝謝學(xué)姐�！�
“不客氣�！�
可惜，于真意的好心情從得知C樓到快遞網(wǎng)點要走十分鐘這個消息后開始破滅。
完成報到流程后，兩人沿著雙清路一直走，去拿快遞。九月中的天氣折磨得人脫去全部的精力。于真意扯了扯衣領(lǐng)和貼在脖子上的濕噠噠的長發(fā)，熱得如同沖到海灘上的咸魚，再沒一點想動的意思，半個身子的力都倚在陳覺非身上。
她晃了晃美院的錄取通知書，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陳覺非，你知道全世界最好看的粉是什么粉嗎？”
“不知道�！�
于真意：“你都沒思考就說了。”
陳覺非低頭看著她，停頓五秒后：“不知道�！�
怕于真意再發(fā)作，他又補充：“我思考過了。”
于真意嘴角揚起：“是螺螄粉。”嘲笑陳覺非這件事總能讓于真意恢復(fù)精力。
說完，她又撞了撞陳覺非的肩，“看，你真土�！�
她又問：“那全世界最好看的紫是什么紫？”
陳覺非：“清北紫�！�
“你居然知道？”
陳覺非笑：“那通知書晃一個上午了，我再不知道也是夠蠢的�！�
“你在笑我�！彼街�，滿臉興致不高，“你這種年級第一能考上清北沒什么好說的，那我這種人能考上清美，我們家祖墳冒青煙了，還不允許我嘚瑟一下嗎！”
小祖宗不高興了。
陳覺非想了想，手搭在她頭頂，手指沒入她的黑發(fā)，像給貓貓撓頭那樣：“你比我厲害多了。”
“睜眼說瞎話，我怎么就比你厲害了？”
陳覺非：“這條路上，你看見的每個人，有可能一路保送都沒經(jīng)歷過高考，也有可能上一個和你擦肩而過的就是某省的狀元。我這成績可一點都不厲害。倒是你，高二的時候還只能考年級中游的水平，短短兩年就可以考上清美，是不是比我厲害多了？”他壓低了聲音，唇有意無意擦過她的耳垂，語氣稀松平常，“從山頂?shù)钠鹋芫�走到山頂?shù)慕K點線不難，從半山腰爬到山頂，再追逐那些已經(jīng)跑了一半的人，結(jié)果還追平了，才叫厲害呢。”
“所以我們真真，不僅比我厲害，還比這里大多數(shù)人厲害�！�
于真意微愣之后，眼睛發(fā)亮：“是嗎？”
“是�！彼V定回答。
于真意屬于給點陽光就燦爛的典范：“那你說我要不要讀博？”
陳覺非沉默了。
這個話題為什么可以跳得那么快。
他小心翼翼地提醒，生怕接下來說出的哪一個又踩到她的雷點：“學(xué)士和博士中間，是不是還隔著一個碩士呢？”
于真意大言不慚，口空白話說起來也透著擲地有聲的鏗鏘勁頭：“既然我都這么厲害了，直博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呀！我們畫室老師曾經(jīng)說過，建筑界的三十五歲不過才是個青年階段，所以現(xiàn)在的于真意，就是風雨飄搖的建筑界里一顆茁長發(fā)育的小幼苗！”
很好，說的有道理。
陳覺非鼓掌，懶洋洋地拖著長調(diào)：“嗯，對。看來還是我太片面了，我們小幼苗牛逼著呢�！�
烈陽下，他目光如炬，閃著燦燦光點，比猛烈搖晃后碳酸飲料泛起的氣泡還要熱烈，咕嚕咕嚕，讓人心尖微妙地打著顫。
真好，這人是屬于她的。
“建筑界冉冉生長的小幼苗，怎么不說話了？”陳覺非看著她不移又有些失焦的目光，不由發(fā)問。
他真值得人喜歡。
于真意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說的。
陳覺非耳根肉眼可見地發(fā)紅，面上神色卻還是正常得不行：“是嗎，還行吧�！�
于真意重重點頭，窩在他懷里，語氣軟得像撒嬌：“如果可以幫我背書包就更好啦。”
陳覺非：“......不用說好話恭維我，我也會幫你背的�！�
他接過于真意的包，單跨在自己肩膀上。
有陳覺非在，于真意就不看路了。好奇心驅(qū)動，她低頭看著學(xué)姐剛剛給的文件袋。
“來清北必做的一百件小事。”她邊拿邊念，視線一行一行快速掠過，直接注意到下方，“18，自行車后座載過人。”
腳步猛得停在原地，她拉著陳覺非的衣擺：“新生指南告訴我，不能再走了，我希望這時候我的蓋世英雄踩著七彩......啊不，不用云霞，一輛簡簡單單的自行車就夠了。”
陳覺非緘默片刻，攬過她的肩，帶著她往西北門走。
“干嘛呀？”
陳覺非：“仙子，你的聘禮在西北門�！�
于真意不解：“聘禮？”
“紫霞仙子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于真意沒反應(yīng)過來，她依著念：“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著七色云彩來娶我。”
陳覺非語氣里是掩蓋不了的笑意：“嗯，那你不是只要自行車嗎？”
于真意恍然，小獅子開始炸毛：“就一輛自行車就把我打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