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因為爺爺長得兇,所以她不敢靠近,也不敢和爺爺走在一起。
因為爺爺穿著樸素,所以不希望路人會將她和爺爺聯(lián)系在一起,也不希望別人認為自己是他的孫女。
因為爺爺騎著老式自行車,所以她不想坐那輛車,她寧可走路。
爺爺又朝自己揮了揮手。
“那老頭在朝誰揮手��?”旁邊那個男生吊兒郎當?shù)卣f。
“不知道哎�!�
原本話題就這樣過去了,可是幾個職高的學生來了興趣,在一旁打量著。
于真意緊緊拽著書包帶子,詭異的想法作祟。她不停地咽著口水,然后低下頭,匆匆往學院路的方向走。
爺爺一愣,笑容收斂了些。
他推著自行車,也往學院路的方向走,始終和于真意保持著十米開外的距離。
走過鴛鴦巷,于真意聽見輪胎滾動,摩挲過地上石子的聲音,來往的人和爺爺打招呼,于真意腳步頓在原地,她深呼一口氣,回頭,看著爺爺,聲音如蚊蚋:“爺爺,我......”
爺爺對上她清凌凌的目光,自然地笑著:“真真,你是不是沒看到爺爺,怪我,剛剛沒叫你�!�
于真意喉嚨一哽。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情緒,石頭堵在胸口,眼里有些酸澀。
銀月將明未明,照得厚厚的云層也透灰。
于真意點開和陳覺非的聊天界面,他這幾天可能忙著復習和做題,兩人的對話還停留在他去沿江區(qū)那一天。
于真意讓他給自己帶沿江區(qū)最有名的那家糯米糕團。
陳覺非回:想得美。
她想和陳覺非說自己今天做錯事情了,可是長篇大論在對話框里已經(jīng)打好了,最后還是刪掉。
陳覺非忙著考試,這個考試很重要,她不能去打擾他了。
一切景象像是泛上了一層薄霧。
鴛鴦巷在月光的映照下,在水泥地上生出各種剪影。在這一長片灰色的剪影中,她看見爺爺坐在院子口抽煙,那輛老式自行車就放在一旁。
老人的背影孤寂又蕭索。
于真意起身走到一樓,她向外看了看,睡裙裙擺被她揉的皺巴巴的,她糾結(jié)著,道歉的話已經(jīng)在唇邊,可是她就是拉不下臉。
分針從5挪到25,她就在樓梯口站了二十分鐘。
最后,于真意還是回到了房間。
陽光刷新了新的一天。
于真意下樓的時候看見那輛自行車就停在昨天的原位上,但是與昨天不同的是,自行車后輪處兩邊加了踏板。
于真意正疑惑著,爺爺走過來,他說:“真真,是爺爺想的不周到。我們真真穿著裙子,坐自行車不方便,我加了兩個踏板,你就可以側(cè)著坐了�!�
于真意覺得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比自己再過分,再糟蹋老人家心意的壞孩子了。
“爺爺,我今天要上晚自習,會晚點回來,所以你真的不用來接我了�!彼龂肃橹秩隽酥e。
她從未想過,自己居然這么愛撒謊。
這蹩腳又低級的謊言,幾乎是能讓人一眼就看穿的。
但是爺爺信了。
爺爺說:“好�!�
他把自行車推到一邊,又讓于真意快去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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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放學時,于真意沒看見爺爺?shù)纳碛�,她拽著書包帶,往家走�;丶业臅r候,爺爺總是比她晚個五分鐘,于真意想,爺爺應該是和巷口的老人聊天去了,她沒多問。
短暫又漫長的一周終于要過去了。于真意掰著手指頭算著,陳覺非應該是明天坐學校的車回來。
“真真,走了,下周見�!睆埗鲀x揮揮手,“我媽帶了大毛家巧克力,下周給你帶�!�
于真意嘻嘻笑著,連聲說好。
再走一段路就能走到鴛鴦巷,于真意低頭沿著盲人道的線條走,她玩心大起,走得很慢。
正走著,耳畔傳來一陣笑聲,那聲音貼得她很近,有一種就在耳膜畔的錯覺。
于真意抬頭,眼前中年男人的面龐闖入她的視線。
心跳和呼吸幾乎是同一時間停止。
上次見面時他帶著臟兮兮的白色口罩,這次他沒有帶口罩,眼里紅血絲重得可怕,眼神陰翳。
于真意嚇得要尖叫,極端恐懼之下,喉嚨卻像被人遏制住了一般,她張了張口,一個字都發(fā)不出來。
原來那個經(jīng)常游走在學院路的露陰癖現(xiàn)在開始游晃在這條路上了。
“嘿嘿,小姑娘,你很眼熟——”他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口音,聽著模糊又惱人。
太陽穴突突跳著,耳膜處都像有鼓聲震動,于真意已經(jīng)聽不清他后面的話,只是踉踉蹌蹌地往后退了一步,臉上因為恐懼而通紅。
她急速地回頭,后面腳步聲悶悶又沉重。
于真意加速跑起來,后面的人也跟著跑。
“小姑娘......”他又幽幽地喚她的名字。
他在追她。
恐懼把理智擠壓殆盡,于真意慌不擇路,只顧著悶頭向前跑,正跑著,她整個人撞上一個溫暖的胸膛,然后跌入熟悉的懷里。
清爽如雨后草地般的薄荷柑橘的味道侵入她的鼻尖,伴著這個熟悉的呼吸和擁抱,她的心安定下來。
于真意抬起頭,看著本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陳覺非,聲線顫抖,說話磕磕絆絆:“你怎么回來了?”
幾乎在說出口的一瞬間,她眼淚蓄滿眼眶,盡數(shù)往下砸。
陳覺非沉著臉,眉頭緊皺,整個人硬朗的輪廓和五官上顯出鋒利和戾氣。他把于真意拽到后頭,于真意險些沒站穩(wěn),她緊緊抱著陳覺非的手臂,一刻都不想離開他。
也是這個時候,于真意才看到了在陳覺非身旁的爺爺,她眼里露出驚訝:“爺爺,你怎么在這......”
于真意還沒等到爺爺?shù)幕卮�,陳覺非掙脫開她的手,朝那個中年男人走去,他邊走邊將腕上的手表捋下,套在手掌上,掌心捏著表帶,表盤露在外側(cè),四指彎曲,手背上的青筋都像蓄著力。
月光透過樹葉,撒在他的肩頭。陳覺非拽著男人的衣領(lǐng),一把將他摁倒在地,跨坐在他身上,把他的頭往地上砸,手牢牢按住他的頭,掌心扣在他的太陽穴上,手臂上的青筋簇然暴起,帶著蓬勃又絕對的力量感。
他一言不發(fā),重重落拳,只剩男人凄慘又撓心的叫聲。
于真意心底的害怕比剛剛更甚,她怕陳覺非做出別的事情來。
路燈照在他的臉上,這是于真意從未見過的冷漠。他的眼里是一覽無遺的恨意,手掌用的勁兒擠壓得那男人額角上的經(jīng)絡都凸起。
男人毫無還手之力。
于真意拉著陳覺非的手,還在不停抽噎著:“別打他了,真的別打他。我們先動手就是我們吃虧了�!�
陳覺非的行為并不屬于正當防衛(wèi)的范疇,于真意怕他被反咬一口。
爺爺也走過來,在一旁拉住陳覺非的手。
從始至終,陳覺非沒有說一句話,可是他的動作一點也沒有停,力道更是未停歇一分。
他像是失去了理智。
他只知道,如果他今天沒有回來的話,而爺爺又恰好沒有來接于真意的話,那后果會有多嚴重。
感冒缺課那一次,他沒有保護好于真意。
在游泳池的那一天,他也沒有保護好于真意。
他這么這么喜歡于真意,可是好像總是在她需要保護的時候缺席。自責和愧疚糅合著憤怒,一起將他的理智湮沒。
陳覺非只知道,絕對不能讓于真意收到任何一點傷害。
“小陳,小于?”疑問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岑柯推了推眼鏡,他面上全是狐疑。他周圍還跟著幾個老師,大家準備在周五的晚上去附近的小龍蝦館聚餐。
于真意抬頭,淚眼朦朧地看著岑柯:“老師......”
岑柯看著那個被按著的中年男人,幾個男老師扯開陳覺非,楊巧君立馬拿出手機報了警。
陳覺非低著頭,一言不發(fā),看著地上幾個人的影子發(fā)呆。
岑柯和楊巧君在一旁和爺爺說話,陳覺非站在一邊,于真意拽了一下他的衣角,聲音很輕:“陳覺非?”
陳覺非像是才緩過神來,他的目光落在于真意的臉上,下一秒,不顧周圍還有這么多人,他抱住于真意,頭埋進她的發(fā)間,手緊緊握著她的肩頭,透過單薄的衣服,她感受到肩膀處那塊表帶的堅硬質(zhì)感。
“于真意......”他叫她的名字,“對不起,還是讓你一個人回家了�!�
與此同時,于真意感受到脖子處傳來的一陣濕意。
這滴淚落在她脖側(cè),灼燙。
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被狠狠捏住,短暫缺氧和窒息之后,又被人徒然松開,竭力地汲取著空氣中的氧氣。
他的體溫好像永遠都帶著燙意,和他抱在一起的時候就像抱著火爐。
于真意時常會想,難道陳覺非天生就是發(fā)燒體質(zhì)嗎?
其他老師都是別班的班主任,但都認識陳覺非,幾個人面面相覷。
岑柯咳嗽了兩聲,打著哈哈:“這是小陳,是年級第一�!�
楊巧君接話:“好多比賽都代表咱們學校拿過第一,這次還去參加了CMO聯(lián)賽。”
岑柯又說:“教導主任和校長都很喜歡他的�!�
楊巧君:“我們真真畫畫也是非常厲害�!�
岑柯:“對呢!完全自學,超厲害!”
兩人如唱雙簧似的,一人一句停不下來。
言下之意就是,頂頂好的學生之間,擁抱一下,沒什么關(guān)系的,別這么老土,眼界看開一點。把握不住學習的學生,那的確是應該把注意力集中在學習上,反之則不然。
眾老師:“......”
不會去教務處舉報你們班學生談戀愛扣你倆獎金的,不用這么如臨大敵。
老師們的周五聚餐泡湯,幾人來了個警察局一日游。
那個人由于在公共場所故意裸露身體,處以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
事情結(jié)束后,幾個人在警局門口分別。
爺爺推著自行車,陳覺非和于真意走在旁邊。
于真意不明白,爺爺為什么會在這里。
陳覺非不太想說話,但還是解釋道:“我回家的時候遇見爺爺?shù)�,我們倆一起來學校接你。”
爺爺笑著點頭,他拿出自行車籃子里的糕點:“陳陳買的糯米糕團,真真要現(xiàn)在吃嗎?”
于真意眼睛一亮,她隨口一說的話都快忘了,沒想到陳覺非還記得。她點點頭,拆開包裝,往嘴里塞了一個,又遞給爺爺,爺爺擺擺手,說自己牙不好,吃不了這些黏糊糊的糕點。
于真意哦了聲,拿了塊紫薯味的,遞到陳覺非嘴邊:“喏�!�
陳覺非沒伸手,他低下頭,像小狗崽一樣,咬著那糕點。柔軟的唇貼著她的食指,于真意覺得自己被他碰到的那一側(cè)的食指肌膚好像在發(fā)顫。
他的牙齒,好像也輕輕摩挲過她的指腹。明明一瞬間就能完成的動作,他做得很慢,慢到于真意覺得他不是在吃那塊紫薯味的糕點,更像是在吸吮自己的手指。
手心一下子出了細密的汗。
一些曾經(jīng)在那些不可言說的電影中出現(xiàn)的限制級畫面突然蜂擁著涌上她的腦袋,敏感的神經(jīng)末梢處麻意一陣一陣。
可是那些畫面中的場景無一不是燈光昏暗的房間里。
靜謐會給那些動作增添上情.色味道和曖昧氛圍。
為什么他們兩個,在人來人往的馬路上,在旁邊還有爺爺?shù)那闆r下,也可以憑空捏出這樣的氛圍。
“好吃嗎?”她訥訥地問。
陳覺非垂眸看著她,兩人撞進了彼此的眼里,他舌頭舔過唇角:“好吃。”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于真意沒有先回家,她有事情要和陳覺非說,或者說,她有事情要和陳覺非傾訴。
她覺得自己不說就要死了。
陳覺非率先進門,他把書包丟在地上,從柜子里拿出睡衣:“怎么了?”
于真意盤腿坐在他床上:“我有一件事情做錯了�!�
陳覺非把衣服扔在床上,他走到于真意面前,單膝跪下,聽她說話。
于真意把這幾天她拒絕爺爺來接她放學的事情告訴陳覺非,她低著頭,手指揪著他的衣袖:“我覺得我很過分,可是我不好意思跟爺爺?shù)狼��!?br />
“我發(fā)現(xiàn)在此之前,我對爺爺?shù)南敕ê湍切┞毟叩娜说南敕ㄊ且粯拥�。可是我太過分了,爺爺對我這么好,我不應該這么嫌棄他的,我覺得我很自私。”她頓了頓,眼眶有些紅,“我作賤了爺爺?shù)男囊�,世界上不會有比我還差勁的人了�!�
陳覺非靜默片刻,他仰著頭:“真真,你知道今天我為什么會和爺爺一起來嗎?”
于真意搖頭。
“因為爺爺每天都會去接你。”陳覺非只是恰好和他撞上了而已。
于真意愣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陳覺非。
“爺爺每天都會去接你�!彼貜�,“爺爺知道你不想和他一起走,所以他都是跟在你身后的,不然你想,為什么爺爺總是回家回得比你晚呢?”
“這件事,的確是我們真真做錯了。所以真真,去給爺爺?shù)狼负貌缓�?�?br />
他聲音低沉清冽,像炎炎夏日里冒著冷氣的氣泡水,又帶著點循循善誘的味道。
于真意眼睛紅紅的,心里的愧疚感發(fā)酵著:“爺爺會原諒我嗎?”
“會的�!�
“真的嗎?”
“真的�!�
“如果是你,你也會原諒我嗎?”
陳覺非捏了捏她柔軟的耳垂,沒回答。
于真意像下定決心般,她握了握拳頭:“我去了�!�
“好�!�
于真意從陳覺非家里出來的時候,爺爺正坐在院子里,還是在老地方抽煙�?匆娪谡嬉�,他把煙熄滅,扔進垃圾桶里。
“爺爺�!庇谡嬉庠跔敔斉赃呑拢盃敔�,我、我想跟你說個事�!�
爺爺點點頭:“你說�!�
“爺爺,我錯了。”
爺爺沒反應過來。
“爺爺,我不應該拒絕你來接我的,我不應該裝作不認識你的,我想我那個時候一定是虛榮心作祟。爺爺,我給你道歉,請你原諒我吧�!�
爺爺看著于真意,他抬手,粗糙的手掌揉了揉她的頭:“沒關(guān)系,爺爺沒放在心上。”
于真意想,爺爺一定是在撒謊的。
他一定是放在心上的。
“但是爺爺,我還是要跟你道歉�!�
爺爺想了想:“好,那就原諒我們真真了�!�
其實于真意還有很多道歉的話想說,可是那些話堵在喉嚨里,突然又發(fā)不出聲來。她抓著衣擺,最后說:“爺爺,那周一放學你來接我和陳覺非回家吧�!�
聞言,爺爺愣住,又很快反應過來,他眼里是笑意:“好好好,周一來接我們真真回家。”
作者有話說:
真真:男朋友短短26章已經(jīng)打了三次架了,怕怕。
這章二合一,明天一整天都在外面,請一天假哦~
第27章
深夜,零星光點點綴在天幕上。這個天氣已經(jīng)不用開空調(diào)了,于真意把陽臺上的門移開一個小小縫隙,有風從縫隙里吹進來,把窗簾吹得蕩漾,像起伏的海浪。
頭頂暖橙色的燈光在滴著水的頭發(fā)上氤氳開。
于真意躺在床上,拿起手機下意識點開陳覺非的聊天界面,卻又不知道要發(fā)什么消息。
她僵硬地發(fā)去消息:【你考的怎么樣】
對方回得很快:【進了�!�
咦,居然是當場出成績嗎?于真意都不了解。
她回了個哦,干巴巴地結(jié)束了對話。翻了個身,把手機放在胸口處,開始盯著天花板發(fā)呆。
那潔白的天花板好像變成了暗灰色的電影銀幕,自己的腦子就像投影機,眼前不斷出現(xiàn)著陳覺非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畫面,還有他抱住自己的畫面,以及落在自己脖子處的那滴淚,像細針將痛感滲透進細薄的皮膚,后知后覺地再次發(fā)著滾滾燙意。
于真意捂住脖子,心里的思緒翻飛。
根據(jù)上次的經(jīng)驗之談,這一定是她失眠的前兆。
她索性起身爬下床,盤腿坐在椅子上,打開電腦。同時在好友列表里找到張恩儀的對話框。
【TBG:一一,江湖救急�。�!】
【張恩儀:?】
【TBG:其實我沒別的意思哦�!�
【張恩儀:說人話�!�
【TBG:上次體育課看的那個東西,你能不能再發(fā)給我看看呀。乖巧.JPG】
剛打完這句話,于真意覺得自己真是太做作了。
過了五分鐘,張恩儀才回,除了目標影片,她甩過來三個ZIP文件。
【張恩儀:備注物理資料的那兩個是唯美女性向�!�
【TBG:還有不唯美女性向?】
【張恩儀:就那個數(shù)學資料。】
于真意虛心求教:【那我是不是不能看數(shù)學資料?】
【張恩儀:我覺得是,視覺床上還挺大。】
【張恩儀:Sorry,是創(chuàng)傷�!�
于真意:......
輸入法隨人。
【張恩儀:我還碼了好多橄欖爆炒厚乳文學,你要的話我明天找找一起打包給你�!�
【TBG:橄欖炒牛乳?黑暗料理。】
【張恩儀:四聲,念出來�!�
于真意皺著眉頭,嘴里輕聲嘀咕:“橄欖......干......”
靠!
現(xiàn)代色女交流堪比摩斯密碼。
于真意紅著臉,匆匆和張恩儀說了句就投身自己的物理資料復習大業(yè)。
“小公雞點到誰我就選誰......ipx-666�!�
于真意點開,隨手拿起椅子上的靠枕抱在胸口。
點開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了。
于真意懷疑自己是性冷淡,她居然開始研究起拍攝的手法和光影的運用,她覺得這和日漫里的唯美電影有過之而無不及。
更像是尺度大一點的電影。
她正要把界面關(guān)掉,腦子里卻鬼使神差地自動將那兩人的臉替換成自己和陳覺非的。
如果是自己和陳覺非......
陳覺非的手很好看,骨指是很明顯的凸起,掌心也大,青筋盤覆在手背上。如果是那雙手,像電腦界面上藍井優(yōu)太那樣握住。
完蛋了完蛋了。
她驚覺這件事突然不無趣了。
白日宣淫。
不,黑夜宣淫啊于真意�。�!